“怎么了?”她随口问道。
西里斯皱了下眉头:“意见不合。”
“噢?”纳西莎挑了挑眉,很明显想听到更细致的内容,然而西里斯却不肯在说下去。
“西茜,好歹吃快面包。”
在某种程度上,邓布利多的目的已经快达到了。
这几个孩子身上承受着过于严重的担子,这要求他们必须比同龄人更加成熟聪慧。邓布利多从来不担心几个孩子的应变能力,他担心的,一直是他们有没有能力去指挥和领导别人。
这种领导者的能力,极难以操纵,一时不慎,就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恶果。
邓布利多昏迷,一方面大概是真的受了重伤,这点纳西莎一点都不怀疑,但是之所以这么长久的时间还不肯醒来,大概是存着这个目的。
让这些孩子因为意见分歧而开始争吵,继而呈现出适时的领导者,这就是邓布利多的态度。
纳西莎小心翼翼地揣测着。
她一开始把赌注压在了赫敏格兰杰身上,这个女孩子聪慧而敏感异常。但是众多事迹表明,哈利波特却总能在最后的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做出正确地选择。
她摇晃着杯子里的牛奶,心不在焉地想着。
邓布利多这个老不死的,不觉得他已经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了吗?
“西里斯。”纳西莎轻轻说。
“什么?”
她笑了笑,“明天陪我去趟霍格沃茨。取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
纳西莎困乏地眨了眨眼:“一个让我们的老校长清醒的东西。”
纳西莎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德拉科。
她让西里斯去邓布利多离开前塞给她的羊皮纸上写的地方取魔药,她则悠悠然在霍格沃茨内闲逛起来,因为用了复方汤剂,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
有意无意,她走到了楼顶的猫头鹰棚。
德拉科坐在台阶上,捧着脸呆呆的。
纳西莎躲在墙角弯着嘴角笑。
福至心灵般的,德拉科突然回头。
他沉默地注视着她,银蓝色的眼睛里的神情有遗传自他父亲的冷淡。“你是谁?”
纳西莎把手放在唇下咳嗽了一下。“恩…路过的。”她说。
德拉科露出明显怀疑的神色。
纳西莎点了点头,她歪着脑袋宠爱地轻轻看着他微笑,然后说:“那么我走了,小马尔福先生。”
似乎是血脉相连的心有灵犀,又或者曾经用哪种宠溺眼神看着他的只有一个人。
铂金色头发的脑袋底下,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嗓音叫住她。
“…妈妈。”
私心
纳西莎感觉像被闪电一样劈了一下。
她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小马尔福先生,你似乎认错人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声音依旧泄露出了一丝丝的颤抖。
德拉科垂下脑袋。
沉默。
弥漫的一片窒息的安静,纳西莎动动脚尖想趁机逃跑了,然而这个时候,她以为不会再开口的德拉科突然小声重复地叫道,“妈妈。”
时光像阳光下的河水一样流淌。曾经的像个小小糯米团子的宝贝长成了长手长脚地少年,这些成长的痕迹让纳西莎不安而且彷徨着,然而岁月弥漫,时光静好,他终究是她的孩子,她一辈子连死亡都不能使自己忘却的宝贝。
“德拉科。”纳西莎垂下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复方汤剂在那个瞬间失去作用。她穿着白色的简约的外套,神态安静温暖,她额头上的散碎的金色头发被风吹得微微跳动。
德拉科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她,突然鼻子酸涩得想哭。
“妈妈。”
纳西莎蹲□子,轻轻抱住了他。
“妈妈,不要离开我。”小少年这个时候的嗓音是非常非常难听的,粗糙地像一块砂纸,纳西莎敏感的觉察出来那是因为他刚刚哭过。
“宝贝,怎么了?”纳西莎蹭了蹭他的额头,德拉科不自在的躲闪着。
“妈妈。”他重复地叫着,却不肯再开口说一个字。
“西茜。”背后传来了西里斯的声音,纳西莎回头,他抱着手臂说道。“该走了。这个地方太危险。”
“我知道了,西里斯,”她快速地说道,“但是请再等等…”
“妈妈。”德拉科打断了她,“我没有关系。”他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你快离开吧,我很好,请你不要担心。”
德拉科朝她微笑着,表情淡淡,眼神中隐藏了一丝丝继承自他父亲的冷漠复杂。
???
西里斯一直缩着脖子跟在纳西莎背后。
此时的纳西莎气场强大的让他瑟缩不已,使他突然想起一个几乎被自己忘记的事实,纳西莎?布莱克,是一个从斯莱特林毕业的毒蛇。
回到布莱克老宅,她一脚踹开了大门,不顾里面人诧异或者惊悚的表情,温柔地眯起眼睛问道:“恩,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在哪个房间?”
罗恩颤抖着手指指向二楼。
“谢谢你,可爱的孩子。”纳西莎笑的越发温柔了。
他背后的西里斯捂着脸几乎要晕厥过去。——愿梅林保佑你,我的老校长。西里斯真诚的祈祷。
看着躺在床上,表情一派安详的邓布利多。纳西莎勾起嘴角慢慢地笑了,这笑容让坐在邓布利多身边探望的哈利不由的一身冷汗,他弱弱地扯了一下纳西莎的袖子,“西茜,校长应该休息了,我们…”我们出去吧…
他最终在纳西莎暴发的气场下咽了咽口水,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然后敏捷地从门口飞奔而去。
纳西莎从袖子里取出那瓶西里斯在霍格沃茨拿出来的魔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毫不客气地揪住老校长的白胡子,一股脑地灌了进去。
之后,她就缩在破旧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玩着魔杖。
良久,邓布利多发出呛住般的咳嗽声,纳西莎抬起蔚蓝色的眸子,冰冷地审视着他。邓布利多捂着胸口靠着枕头坐了起来,声音沙哑:“噢,西茜,我可爱的孩子,这一觉睡着真长真舒服,不是吗?”
纳西莎继续冷冰冰地盯着他。
老校长终于感觉到一丝丝地不对劲。
“西茜?”他试探的问。
纳西莎突然朝他温柔地笑了起来。邓布利多心情顿时纠结了。
“噢,西茜,我的孩子,谁惹到你了?我去把他大卸八块怎么样?”与纳西莎相处良久,邓布利多也明白纳西莎秉性温柔,只要不触碰底线就温顺地像一只优雅的猫咪。但是一旦碰触到她的逆鳞…
“邓布利多。”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拿着魔杖指着他的脖子,老校长平静地看着她,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两人对峙良久。
“我有时候。”她苦笑了一下,“真的好想杀了你,”纳西莎捂着脸颊缩在那张旧椅子上,“然后结束这种无聊的斗争,即使这个世界属于LordVoldemort那又能怎么样,我只期待我关心的他们能好好地活着。别的,我不在意。”
“西茜。”邓布利多艰难的站起身抚摸着纳西莎的脑袋,纳西莎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抗拒。
她抬头用蔚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我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母亲。”
“每个人都有私心,都有私心。”老校长歪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纳西莎凝视着他,突然开口说道,“老校长,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吗?”
邓布利多望着她,点点头。
“请用最快的办法,最快的途径。解决这场战争。”她瞪大的眼睛,几缕头发黏在嘴角。表情有几分狼狈。“我们没有必要,付出更多的牺牲了。”
她的弟弟,她的儿子,她需要他们平安开心地,活着。
老校长低下头微笑。
“你是对的,西茜。”他说,“是没有必要了。”
???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一道支柱。
支撑着凤凰社继续前行,这个老家伙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让人信服并深受鼓舞。
这几天布莱克老宅分外热闹,并且带着的一层喜庆的色彩。
邓布利多的苏醒似乎让凤凰社的成员坚信胜利已经在不远处了,而这一消息也让食死徒那边染上了慌张的色彩,接连偷袭麻瓜的失败让LordVoldemort因此勃然大怒,数个食死徒因此被丢给了摄魂怪。
纳西莎心不在焉的看着报纸,然后空出耳朵听西里斯念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嗨,西茜。”他突然神秘地眨着眼睛。
“唔?”纳西莎表示没多大兴趣。
西里斯瞪大眼睛,“他们说,最近大马尔福那个老狐狸连门都不出了,不知道躲在家里干什么呢!”
纳西莎淡淡瞥了他一眼,噢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西里斯挫败地耷拉下耳朵。
纳西莎合上手里的报纸,皱着眉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西里斯趴在她身边,哪里都不想去。
按照莱姆斯?卢平的话来说,这家伙恋姐恋到无药可救。每次卢平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几乎没有骨头一般腻在纳西莎身边的西里斯的时候,西里斯就会用自己亮晶晶的黑眼睛表示十分无辜。
“家养宠物犬。”卢平纠结的评价。
自欺欺人
* 纳西莎小时候调皮捣蛋到让人头疼不已。
当然,自从她结婚有了儿子之后,就收敛了很多,任凭谁都不能从她温柔的笑容中察觉出底下的恶魔气质,包括唯一的宝贝儿子。当然,也有例外,西里斯打小跟她一块长大,所以纳西莎翘翘尾巴,他立刻能敏锐的察觉这条毒蛇的意图。
西里斯蹲在纳西莎脚边支着耳朵,看到她的手指在家庭相册德拉科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立刻明白纳西莎想打什么主意。
不过,谁能说卢修斯不能理解她的妻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想法。只是天性的不善表达让他总是词不达意。
好吧,换句话来说,丫的情商已然低到下限的下限了。
即使他能在纳西莎拼命眨眼的时候察觉她是在害怕,看到纳西莎指甲掐着掌心的时候知道她在紧张,在她毛骨悚然的温柔一笑的时候知道她在发怒。但是,他表达不出来,他万年精致面具脸总是那么欠揍。
这很杯具。
然被误解之后也不屑于解释,那么就是他活该了
已经进入了冬天,天气越发寒冷了,纳西莎窝在家里脸色阴沉。
“西茜,笑一个。”西里斯不断地做着这些幼稚的尝试,“好吧,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梅林知道,你这副样子让人看着真纠结。”
纳西莎立刻答应了。
她这些日子被邓布利多下了禁足令,这个老顽固不知道发什么疯愣是不允许她出布莱克老宅的大门,纳西莎感觉离奇的愤怒。
外边已经开始下了很大的雪,西里斯拿了两条斗篷,因为实在找不到别的合适了,只拿了纳西莎少女时期的纯白色,镶着银色绒毛的那条斗篷,纳西莎纠结的穿上。
“谢天谢地,它还合适。”西里斯吹了个口哨,“可爱极了,不是吗?”
纳西莎表情僵住了。“亲爱的——”她拉长了声音带着一股威胁的味道。“你不觉得我老早就过了那个装可爱的年龄了?!”
“不!”西里斯立刻回答,用格兰芬多的粗神经忽视他姐姐话里的咬牙切齿。“噢,西茜,我记得楼上柜子里还有一条粉色蕾丝连衣裙。我们试试吧~~~”
纳西莎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魔杖。
“好吧,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征求。是征求。”
纳西莎挑眉,“那么,我拒绝!”她已经老了,老早就不适合可爱系的装扮了。
老气横秋的西茜阿姨忘了她现在还顶着一张处处泛萌的萝莉皮。
西里斯耷拉下耳朵。
纳西莎拉着西里斯出来的目的其实很明确,约自家的儿子从霍格沃茨出来,然后将他拐带到自己身边。
在最后一场战斗降临之前,她拼了一条命也要护住自己儿子的安全。即使再次被死神的黑翅膀触摸,也在所不惜。
纳西莎坐在三把扫帚里,端着一杯黄油啤酒,脸色被屋子里温暖的炉火熏得发红。西里斯被她支出去买糖果,在这段时间,她能有空和德拉科好好谈谈,顺便拐带走自己的宝贝儿子。
德拉科这个时候垂着眼睛坐在她面前,一双遗传自他父亲的银蓝色眼睛水润水润的,似乎随时可以滴下水来。他铂金色的头发稳稳妥妥垂在额头上,刘海太长以至于触碰到了眼睫,德拉科不停的眨眼,是不是地抬手揉了揉。
“宝贝,妈妈再问你一遍,跟不跟妈妈走。”纳西莎长出了一口气,调整出一个被儿子抛弃的怨妇的表情,“宝贝,你舍得把妈妈自己丢在布莱克老宅吗?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人陪妈妈说话。”
德拉科开始咬嘴唇。
纳西莎蔚蓝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窃喜,然后她长叹一口气,做出起身要走得意思,“也罢,在霍格沃茨,在马尔福庄园,有你父亲,我其实也放心。”
在她路过德拉科身边的时候,德拉科抬手用力拽住纳西莎的袖子,“妈妈。”小少年垂下铂金色的脑袋,声音闷闷地说,“请您,不要离开我。”
他做下了决定。
纳西莎微微舒了一口气。她弯下腰抱住了德拉科。在他耳朵边轻轻说道。
“妈妈不会离开你,除非死。”
德拉科身子颤了颤,他抱紧了纳西莎,拼命地摇头。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让养尊处优的马尔福少年明白了死亡的真正含义,他每时每刻都如履薄冰,他惧怕亲人因为死亡而离开。只要想想就让他难以忍受。
突然一声爆炸声将纳西莎惊醒,她机警得将德拉科塞在身后,然后顺着门口向外看去,四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追着西里斯向这个方向跑来。
纳西莎心瞬间紧了紧,她立刻把德拉科推进最近的壁炉里,快速对他说到,“先去对角巷,躲开壁炉里的监视,然后会布莱克老宅,宝贝,等妈妈。”
德拉科拉着她袖子的手紧了又松,他咬咬牙,“好的,妈妈。”
妈妈,我不是你的累赘。妈妈,我等你回来。妈妈,你要好好的。
他用力眨巴着眼睛,压抑下眼角的酸涩。
纳西莎看到德拉科在一到绿光之中消失,立刻从窗户翻身出去。魔杖尖一阵绿光射去,四个黑色斗篷的人立刻倒下了一个。
西里斯注意到她,来不及说别的什么,两人并排向前跑去,不时地往身后发射着魔咒。
似乎跑了很久,在这么深的雪地里跋涉非常费力气。
纳西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人。“分开走,西里斯,他们三个人也会分开追,这样我们好歹有些胜算。”
西里斯看了她一眼,大步向另外一条路跑去。
纳西莎狠狠喘了几口气,向西里斯旁边那条路跑去,她回头# 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两个人追着她。
她已经有些精疲力竭,隐隐约约听到后边的人说道,“抓活的。”
纳西莎一笑,她赌对了,果然她在Lord Voldemort心目中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纳西莎咬咬嘴唇,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
干脆的回头迎上追过来的两个食死徒。
魔杖对魔杖,她干脆利落地使用了阿瓦达索命,但在筋疲力尽的情况下一对二胜算实在不大。
昏昏倒地的魔咒射向她,任凭她用尽全身力气,也阻挡不了越来越重的眼皮,她掐着自己想清醒几分,这个时候,她抬眼看到了一叶熟悉的黑色镶着银边的袍子,似乎福至心灵,她一阵心安,靠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
“阿瓦达索命。”
清冷高贵的语调,此刻却像来自地狱的使者。
卢修斯取下兜帽,垂下眼睛再也显露不出一丝丝的情绪。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纳西莎的脸颊,将她散碎的金色头发别在耳朵后边,他慢慢靠近她,嘴唇碰到了她的额头。
“西茜。”轻轻的呼唤,即便压抑也掩饰不了万般情深。
睡着的她其实是他最喜欢的,因为她蔚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有惧怕和抗拒,他可以骗自己,她也爱他。
卢修斯拍打掉她斗篷绒毛上的雪花,把她抱了起来,他看着她嘴角带着的那一丝心安的笑意,不由苦笑,那么他是不是又可以欺骗自己,她是看到自己,才有这么一丝的笑容。
可惜,她对他,一向是畏惧的。
连自欺欺人,都无法做到。
顺其自然
夜色缱绻得有几分温柔。
卢修斯坐在妻子的床头,神色有几分疲倦。月光带着雪后的冰凉照进窗户,照射在他银亮的头发上,他撑着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妙的记忆,微微一笑,顿时光风霁月。
纳西莎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许许多多令她厌恶的麻烦,梦中有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强迫自己醒来,似乎醒来之后自己依旧是那个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布莱克家三小姐,似乎醒来之后她的儿子依旧是那个可爱粉嫩无忧无虑的小包子。她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
像梦一样。
眼中的重影逐渐消失,当她看到眼前的人影的时候,突然有哭泣的冲动。.
她像小孩子一样朝他伸出手去,卢修斯微微一愣,然后缓慢起身靠近纳西莎,纳西莎抬头看着他,狠狠勾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
意外之福让卢修斯连动都不敢动,唯恐害怕这只是个梦。
性格强硬如他产生这样的情绪,这种小心翼翼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纳西莎金色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他满足地出了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抱着她。
然而纳西莎这时候却突然离开他的怀抱,她仰着头仔细地盯着他,然后伸出长着长指甲的手指掐上他的脸。
“疼,西茜。”卢修斯纠结。
纳西莎恶狠狠地喝倒:“闭嘴。”
卢修斯显得很听话。也许,他只是被吓坏了。
“不是梦,”纳西莎咬着嘴唇,瞪大她蔚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我还活着。”
纳西莎这副样子萌坏了卢修斯。他在这个时刻彰显了男人特有得寸进尺的本质特色,他向前凑去轻轻亲吻纳西莎牙齿咬住的下唇。
“是的,不是梦,”他慢慢的说,口气像雪后的月光一样清冷,“这次,即使死,我也与你一道。”
他不要再孤独面对没有她的生活,一分一秒都不要。他不要想着她在自己怀里逐渐冰冷的手指,而只能靠饮酒忘记这种切肤之痛。他不要靠看着她的照片欺骗自己他们会团聚而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刚要走进门口的西弗勒斯听到这句话,脚步停了下来,收回要推开门地手,转身缓慢往回走去。-
当年的对角巷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所有人只看到赶来的卢修斯表情平淡,清凉的像水一样,之后跟在他身后的西弗勒斯知道,好友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长袍袖子下隐藏着紧紧握着的双手,指关节苍白的似乎随时都可以断掉。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德拉科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服角,用含着眼泪的眼睛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他知道儿子还离不开他,他也许就跟着她去了。
他们十几年的友情,西弗勒斯知道卢修斯对于感情是多么倔强。
西弗勒斯走出马尔福庄园,他没有使用壁炉,只是安安静静走在落满了雪花的路上,月光照着他的黑袍子,他凝视着前方,突然走了神。
卢修斯说,这次即使死都一起。西弗勒斯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而他,西弗勒斯,连陪她去死的资格都没有。
清冷的白色月光,照射着他漫漫的前路,他有些疲倦,突然不想再走下去。
德拉科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他纠结又无奈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昔日的布莱克老宅弄得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狮子窝,小毒蛇表示很不甘。
但是在狮子窝里的小毒蛇只是张张嘴,示威般地露出两颗毒牙,然后愤懑的盘起身子不去看着一切。
“宝贝,妈咪回来了。”睡着的傲娇小少爷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一骨碌爬起来,他向门口扑去,忽视了现在人高马大的身子和妈咪现在那副娇小可爱的萝莉样。+
纳西莎艰难推开把她推倒在地上的儿子,然后喘了一口气。
“我的小龙宝宝,看在战争还没结束的份上,饶了妈咪一条老命吧。”
德拉科蹭了蹭纳西莎的脸颊,显然没有起来的意思。
这时候,他听到头顶传来两声咳嗽声,德拉科立刻敏感又惊恐地瞪大眼睛,“妈妈,我听到爸爸的声音了,好恐怖。”
纳西莎温柔的说。“不怕不怕,妈妈在呐。”
“我说过,西茜。”卢修斯拽起扑在纳西莎身上那个小兔崽子的后衣领,把他拉了起来,“你会把他惯坏的。”
德拉科看着自己的父亲,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地拽着自己的袖口的一圈小绒毛。他有这么一个小习惯,紧张的时候喜欢拽毛茸茸地东西,比如羽毛笔,比如家里安第斯那本来就快秃了的脑袋,…到后来,恩,比如他舅舅那条黑绒绒的尾巴。"
“我的龙宝宝又没有做什么错误的事情,你干嘛要这么凶他。”纳西莎与卢修斯叫板。
“西茜——”卢修斯解释。
纳西莎明显不想听,她推开他,“你走你走,我要跟儿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