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食死徒苍白着脸继续问道。
卢修斯伸手取下兜帽,倾落的头发像穿透乌云的阳光一样,他用银蓝色的眼睛淡淡看着那个妄图做最后挣扎的食死徒,然后似自嘲般的叹息一声:“因为…见鬼的感情。”
他魔杖尖一记昏昏倒地集中了这个食死徒。然后迅速扭过头,不想看他脸上凝结着的嘲讽的表情。
“卢修斯。”纳西莎淡淡地回望他。
这是的气氛染上一层诡异的色彩。西里斯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道,抱臂站在一边,神色复杂谁也看不懂。
卢修斯垂下头,碎发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下滑,微微掩去他脸上一半的表情。
“恩,我在。”他回答。
纳西莎仰起头看着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卢修斯看着她蔚蓝色像天空一样的眼睛,伸出手去,半道却似乎像想起什么似地垂了下来。
“再见。”他说,然后直接扣动了门钥匙。
纳西莎看着他在扭曲的空气中消失的身影,突然一阵心凉和愧疚。
他与她本是少年夫妻,说是没有一点感情,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却让纳西莎茫然了。
她双眼空洞地看着他刚刚消失的地方。想起他与她说话时候清淡的语调,她想起夜半他以为她已然熟睡的时候抚过她脸颊和头发的温柔指尖,她想起时隔多年再相见时候他白得刺眼的头发,她也想起他认出她的时候颤抖的尾音和甚至握不住蛇杖的手指…
每多想一点,她都感觉心里一阵疼。这些种种撕扯着她的大脑,另她不得泰然。
他是她那么多年不离不弃的存在,却也是让她心灰意冷的丈夫…
纳西莎闭上眼睛蹲在了地上。她用右手撑着额头,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
所谓告白
“西茜,”西里斯看着纳西莎,“你还好吗?”
纳西莎安抚地看着他:“我很好。”
西里斯不信任地看着她,但纳西莎微微垂下眼,没有看他。
“西茜!”西里斯有些愤怒。
纳西莎抬头,茫然回应:“恩?”
“难道他伤你还不够?你想怎么样?!继续回去陪着过你悲惨的后半生,把你那从梅林手中讨来的时光再度赔给马尔福家族?”他颇有几分气愤地看着她,“纳西莎,我为你不值。”
纳西莎这才抬头,她温和地看着她的弟弟,眼神似乎能把冰融化开。“我知道。”
轻飘飘的三个字,似乎给了西里斯莫大的安慰。
他深深舒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会。”
纳西莎看着远处,重复道:“是的,我不会。”
更何况,他,也不稀罕。
营救被食死徒盯上的凤凰社家属的工作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了,感谢邓布利多甩手掌柜的作风,在他陷入昏迷后,凤凰社虽然心理上支柱显得摇摇欲坠,但是行动却不至于陷入迟缓而被食死徒一举攻下。
哈利待在布莱克老宅,看人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茫然,很多时候,这个孩子在邓布利多的羽翼下长大,这使他坚信,即使陷入再大再难的麻烦,最后关门总有这个老校长的出现拯救他于危难当中,但是这次,情况与以往都不同了。
三个孩子中最先冷静下来的是格兰杰。
这不出乎纳西莎的预料,这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异常地聪慧和敏锐,虽然当年德拉科一提起这个女孩子就满脸不屑,但是纳西莎对她还是很欣赏的,当然,除了格兰杰当年打她儿子的那一巴掌。
似乎感觉到纳西莎在看她,格兰杰从那本巨大的词典中露出个脑袋,迅速朝她微笑了一下,然后接着埋下了头。
纳西莎沉思,她总感觉这个女孩子似乎察觉了什么。
这天晚上,西弗勒斯突然从壁炉里走出来,说是有话对她说。纳西莎不怎么在意地耸耸肩膀,随口问他什么事。
西弗勒斯温柔地看了纳西莎一眼,纳西莎敏感地缩缩脖子,感觉似乎有一只毒蛇顺着她的后背在往上爬。
“请问,”他眯起了眼睛,妄图使自己显得慈祥一点。但是纳西莎越发地感觉冷了,她抖了抖,忐忑不安地随手揪着一根羽毛笔的毛。“布莱克小姐有时间吗?”
她仰头看着他,心虚极了。
“当然。先生。”
当纳西莎被西弗勒斯揪着领子带回蜘蛛尾巷他的家的时候,蔫蔫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
自从那次问过她对卢修斯说了什么之后,他便很久没有再搭理过她,看到她也只当没有见到,这点真的让纳西莎分外心凉,但她也知道,斯莱特林的友谊,也便是这。毕竟与他交好的是卢修斯而不是她纳西莎。
纳西莎想到这里,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她突然想起了当初斯莱特林那个枯黄干瘦的黑袍子小少年,他躲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用阴森的眼光注视的周围所有的人,然后坚强而倔强地拒绝她的帮助。
转已经年。
“西弗…”纳西莎弱弱地开口,“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究竟让我来干什么?”
西弗勒斯听到她的问话,突然有一种用银刀子把她的脑袋切开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勾回结构。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一句话。
门被粗鲁地打开,纳西莎看着吱扭一声摇摇欲坠的大门,不安的继续缩了缩脖子。
一股烈酒的味道。
纳西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抬头看看西弗勒斯,他一脸嫌弃地挥动魔杖清除屋子的味道,这么浓烈的酒味,像是把马尔福家的酒窖全部打翻了一样。她想,光是闻着就有些熏熏欲醉了。
“额?”她疑问地看向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低头春暖花开般地冲她微笑:“小姐,这大概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想要的结果?”纳西莎茫然瞪大了眼睛。
他抱着手臂看着他,眼神瞬间冷了先来。之后转身狠狠关上他魔药实验室的大门。纳西莎猛的抖了抖,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忐忑地朝楼上走去。
多年的旧楼梯走一步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让纳西莎感觉像踩在自己心脏上跳舞一样疼痛,她抚着胸口定了定神,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卢修斯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天空,阴云缭绕的月亮带着阴森诡异的气氛,风从窗口吹过来吹起他散碎的头发,银色耀眼地比此刻的月光要璀璨明亮得多。他回头看着纳西莎一眼,眼睛中一闪而逝的悲哀。
“我果然喝醉了。”他淡淡地说,声音很轻,温柔到毫无感情。
纳西莎张了张嘴,小声说:“大概。”
他站起身向纳西莎走来,脚步稳稳地,丝毫没有喝醉的模样,但是纳西莎能嗅到他身上散发的浓烈酒气,她强迫自己抬头与他银蓝色的眸子对视,心中满满是愧疚和不安。
纳西莎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由何而来,她曾经认为离开他是个分外明智而且合情合理的选择,可是,她似乎忽视了什么特别重要的细节。
卢修斯走到她面前,突然蹲□子,他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动作鲁莽还带着一丝孩子气,纳西莎愣了愣,然后果断伸手去推开他。
他纹丝不动。
他把脑袋埋在纳西莎的肩窝里,呼吸重重浅浅地喷在她脖子上。
“我不。”他说。
这种嗓音像撒娇却带着些说不出的忧郁。
——但是,正戳纳西莎萌点。
她收回了手。
夜晚的风掀起卢修斯几丝银亮的头发拂过她的唇角,纳西莎用手指轻轻勾下。她仰头看着外边漆黑的夜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卢修斯越发用力地抱着他。
“西茜。”他垂下眼睛笑了。“我爱你。”
像一只猛然一飞冲天的鹰,或者一棵突然拔地而起的橡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突然暴涨,连心脏都一瞬间疼得厉害。
离开的理由
纳西莎呆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气已然缓缓散开,卢修斯抚摸着她的脸,神色平静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
“我爱你。”他轻轻地说,“爱了好久,以至于我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纳西莎回过了神,她抬头凝望他的眼睛,企图从那里边弄清楚写什么东西,可惜终究徒劳。她沉默着咬着嘴唇,垂下头,感觉眼睫微湿。
“我不懂。”她说。
他笑:“我不需要你懂,我只想你安安稳稳做我的妻子,永远属于我。”爱是他一人的事,不需要她懂得也不需要她明白或者怜悯。
纳西莎垂眉不语。这是他的作风,傲慢得让人想给他一巴掌。
——然后她真的那样做了。
西弗勒斯抱着手臂看着好友脸颊上鲜明的五个指头的印记。眯着眼睛掩饰住即将溢出的效益。
“噢,卢修斯…”他语调轻快而且讽刺十足。
卢修斯冰冷地眸子瞪了他一眼,“闭嘴。”
西弗勒斯耸肩:“需要一杯冰咖啡冷静下吗?”
纳西莎缩在布莱克老宅的角落里抱着脑袋后悔。
她做了什么,梅林啊,她做了什么?!纳西莎揪着自己的头发非常后悔。她…她居然给了他一巴掌。
夫妻多少年,她对他的敬畏多于爱恋。
然而,她居然打了他一巴掌。
纳西莎举起自己的右手,感觉掌心犹在发麻。但是她回想起卢修斯那一瞬间震怒的表情和银蓝色眼睛中瞬间的惊醒,心中隐隐约约有股报复的快感。
“活该他。”纳西莎愤愤然。她呆愣了一阵,又开始抱着脑袋忏悔,“噢,不…”他是德拉科的爸爸,她居然打了孩子他爸一巴掌。她在德拉科心目中温柔的形象怎么办?被儿子知道她该怎么解释?
最重要的是,她下次该怎么面对他?
好吧,他喝醉了,大概不知情。
大概。
“我没醉。”卢修斯说。
西弗勒斯连脑袋都没抬,“我知道。”
卢修斯沉默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夹上书签合上书,丢下一个字:“蠢。”
卢修斯深呼了一口气,撑着下巴安静地发呆,他看看自己的手心,修长的手指展开,然后用力握成拳头。他看着自己的好友一字一顿地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手。”
西弗勒斯划过书本的手指顿了顿,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已然听到。
十几年前的霍格沃茨,少年老成的卢修斯和他一起走过霍格沃茨的长廊,那时候那个金发姑娘拿着魔杖在草坪上转圈,傻乎乎地踩到自己的衣角跌倒在地。
卢修斯停下步子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头对西弗勒斯说:“她是我以后的妻子。”
那时的口气,与现在一般无二。
而那时候的西弗勒斯,眼神凝结在更远处的一个姑娘身上,她的眼神活泼靓丽,她的红发在阳光下就像火焰一般。
他沉默地看着她,沉默地守护着她。
一辈子。
“哈利!”莫丽心疼的看着魂不守舍的哈利,抑制不住地心疼。“多吃点,相信邓布利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不要这么担心。”
哈利扯出一个笑容。
西里斯奔过去安慰他的教子,纳西莎安静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抬头看到格兰杰这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纳西莎微微眯起眼睛,格兰杰飞快地把乱蓬蓬的脑袋埋进砖头厚的书里。
纳西莎继续沉默地切煎蛋。
“对不起,西茜,请等一下。”赫敏在纳西莎后边呼喊,纳西莎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去,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赫敏气喘吁吁得撑着膝盖继续喊:“请等等。”
纳西莎迅速绕过走廊,朝后院走去。突然一个拐弯,她看到赫敏脸颊红彤彤地站在她面前喘气,“请…请等等。”
这个孩子太敏锐,敏锐到让纳西莎觉得有丝丝缕缕地不安。所以她宁愿躲着赫敏。
如今被逮住,她认栽。
“有什么事嘛?”纳西莎温柔地笑。
赫敏对于她态度转变似乎有点不能适应。“刚刚你为什么躲着我?”
“噢,年纪大了,耳背。没有听到你叫我。”纳西莎敷衍着给了个回答,然后继续问,“请问有事吗?”
“只是想问问,邓布利多校长…”她的话刚刚开口,就立刻被纳西莎打断。
纳西莎眯着眼睛看着赫敏,这让赫敏感觉到一股凉意,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一下温柔微笑的家伙竟然也有这么慑人魂魄的眼神。纳西莎叹了口气,似乎笑了一下,“这种事情,问我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的。毕竟我可不是凤凰社的成员。”
纳西莎转身便走。
赫敏不敢再追上去。但是终究是格兰芬多,她扯着嗓子问了一句。“那我该问谁?”
纳西莎脚步顿了顿,“好吧。韦斯莱先生,或者你们的莱姆斯教授,他们总会知道点什么的。”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纳西莎热衷于给格兰芬多去带去一点无伤大雅的麻烦和小灾难。
“其实…西茜,”西里斯小心翼翼地说,“我感觉自从那次之后,一直不正常。”
纳西莎恍惚:“哪次?”
西里斯却闭嘴不再说一句话。
纳西莎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沉默地看着远处的云,轻轻抱住了西里斯。
“我很好。”
西里斯僵硬撇撇嘴角,心里明白她说的不是真话。
“如果你想见他,那就去见吧。”西里斯说,口气闷闷的。他朝身后看了一眼,“他来了。”
纳西莎身子顿时僵了下。
远处有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身影这才进入纳西莎的视线。
她沉默不语。
西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纳西莎拳头握紧,站起身子转身就走。
手臂被人从身后抓住,她回头,倔强地对视他的眼睛。
“你如果要离开我,起码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他的眼睛掩在散碎的银白色头发之后,口气温和清冷。
纳西莎感觉他捧着她的脸的手迅速的冰凉下来,指尖微微颤抖着。
她心中报复的快感愈发浓烈。
“那什么样的理由你会接受?”纳西莎的脸上一片春光明媚的笑意。
卢修斯抬眼望她。
“什么样的理由都不接受。”
他闭上眼,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倘若放弃
纳西莎推开他,动作温柔却绝情。
“卢修斯。”她眯着蔚蓝如天空颜色般的眼睛,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拥抱我。”
风吹过庭院,撩起他黑色的袍子在空气中掀起一个悠悠的弧度。他修长苍白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
然多年的残酷食死徒生涯,养成了他即使再钻心剜骨的咒语中也能显露微笑的忍耐力,他看着她的眼睛,扯动嘴角。
“西茜…”
他赫然发现自己再也吐露不出一个音节。
纳西莎看着卢修斯垂下银色的眼睫,掩饰掉他那双眼睛中所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她难堪地把头撇向另外一边。
卢修斯转身。
纳西莎突然有叫住他的冲动,但她喉咙动了动,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地方,披着黑色斗篷的背影几分苍凉。
纳西莎靠着身后的柱子,身子像没了支柱一样向下滑去。她捂着嘴巴,瞪着眼睛直到眼睛都酸涩起来。
西里斯从后面跑过来抱住她。
纳西莎脱力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西里斯…”她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西里斯看着她快哭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用尽力气紧紧抱着她,直到手臂发酸。西里斯想起好久好久之前,纳西莎会轻柔地抱着他安慰道,乖,不哭不哭,有我在。
“西茜,有我在。”他说。
“可是,我爱她。”卢修斯睁着眼睛,神色孤寂,双眼清醒的注视着前方,尼罗娅漫不经心地笑。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玩弄着眼前的高脚杯,神色不屑。
卢修斯沉默。“因为你恰巧出现在这里罢了,没有别的原因。”
尼罗娅撇撇嘴角:“我的荣幸。”
“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卢修斯抚着太阳穴,突然莫名其妙对一个并不信任的人吐露对她的感情,他大概今天脑子发烧了。
“你的情况,大概不适合今天谈公事。”尼罗娅十指交叉。
卢修斯没有多说什么,表示默认。
“我大概,”尼罗娅伸出食指点着高脚杯,“可以陪你喝会儿酒。”
卢修斯眯着银蓝色的眸子笑了。尼罗娅心中一颤,她说:“你笑的真丑。”
“我不想喝酒。”卢修斯对她的评价显得不屑一顾,“陪我聊会儿天,”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乐意的话。”
尼罗娅思考了一下,“要我陪你聊天是有代价的。”她垂下眼睛笑笑,“一瓶葡萄酒,至少八十年的。”
“所以什么爱情啊,都是狗屁。”尼罗娅已然熏熏欲醉,然而这时候她的脸颊却越发苍白,她涂着绿色指甲油的手指滑过杯子壁。
“噢?”卢修斯淡淡地应和一声。
尼罗娅垂下头,散乱的栗色头发把她整个脑袋都埋了起来。
“我爱他。”
她轻轻地说,然后发出了一声貌似幸福的轻笑。
“直到现在都爱他。”
卢修斯看着窗外,并不做声。
“可他娶了他的麻瓜妻子,有了三个孩子,过的很幸福很幸福。”尼罗娅猛的仰起头狠狠闭上眼睛。“我真没出息。”
“没有的事。”卢修斯低声说。
尼罗娅诧异了一下,然后讽刺地笑:“没有想到薄情如卢修斯马尔福也会说出这种安慰人的话。”
“我不薄情。”他严肃地说。
尼罗娅没有接话。她继续沉默着喝酒。
尼罗娅醉地非常厉害,一直在呕吐和痛哭。
好多事情到了极致,却展现出一副完全相反的景象,明明很爱,却到如今的如同陌路。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卢修斯伸出手指凌空,他注视着指尖,似乎只是为了给眼睛找到一个寄托,他不愿闭上眼睛去想起今天纳西莎那些对于他像噩梦般的话语。
他不知道他的傻妻子明不明白,她的话像用一把及其驽钝的刀子,一点一点地划开他的心脏。他转身离开她时候,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想起这么多年来的苦苦思念,刹那间有自取其辱的悲凉。
“西茜。”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这时候,他左手端着的高脚杯摔落在地毯上,血红色液体四溅,像碎了的一瓣心脏。
好多年前,年代久远到西里斯还在吃着手指头,西弗勒斯那堪比毒蛇的嘴巴还只会发出婴儿的啼哭,久远到邓布利多的甜食癖还没有那么不靠谱。
那时候的卢修斯仰着脸问自己的冷着脸的爸爸。
“如果我喜欢上一个姑娘,我该怎么办?”小卢修斯的声音还没有现在的那种不急不缓的贵族强调,稚嫩而急切地为了一个答案,连脸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的父亲亦然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和马尔福贵族,他低垂着头,金色的头发低垂,发梢触碰到儿子的额头。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音调懒散,却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致。
小卢修斯提起妈妈告诉自己的童话。
“无论她愿意与否,抓住她,不放手。”他的父亲侧身站在了窗帘前,语气淡淡。但不只怎么的,却透漏出些阴森。
卢修斯似乎不能适应这样的父亲,他不由的后退一步。
“卢修斯,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读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故事,我想,家族训练应该加重程度吧。”
卢修斯表情僵了下:“是,父亲。”
他记得他退出房门的时候,父亲站在窗口看着远方,他从来没见过那样地父亲,神色黯然,像褪去了光彩。
他躲在门缝里偷偷地看,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亵渎心目中一直是天人般的父亲,父亲就应该一直站在他和妈妈前面,永远光芒璀璨,顽强坚定。
长大了之后,他知道妈妈一直过的不幸福,她在孩子面前的欢笑是真实的,但他却无数次撞见她坐在房间里垂泪。
他知道,妈妈曾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但是父亲用各种手段娶了她。
他也明白了父亲当初那句抓住她,不放手。究竟是什么意义。
可是人生好多事情都这么讽刺,你费尽心机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却一点都不开心。
父亲的黯然和母亲的眼泪,无一不让他痛苦。
如果不快乐,为什么不分开。
“西茜,如果不开心,为什么不分开。”
他看着照进房间的月光,低声地说。
他忘记了这是他第几次动摇,但,却是最彻底的一次。
卢修斯闭上眼睛,有一种心如死灰地寂寥和悲凉。
纳西莎看着被西里斯端进房间的早饭,摇摇手:“我没胃口。”
“可多少要吃一点。”西里斯立刻反驳。
纳西莎抬眼看他,展露处平淡温和的笑意,“没事。”她转移话题,“今天怎么了?楼下这么吵?”
“没什么。”西里斯轻描淡写。“几个孩子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