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曾经在纳西莎使用过的冥想盆里动过手脚,纳西莎知道。但是没用管它。她告诉邓布利多的记忆缺口太大,无怪乎他升起疑问。她故意在冥想盆里放上他去世那一段的记忆和一些亡者的片段。
可是现在,纳西莎对她这种行为非常后悔。
如果万一邓布利多并不想用哪种方法,她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她忐忑不安的思考着,可惜她不是救世主,只能那么思考着,面对越来越近的危险却没用任何大用。
纳西莎吩咐西里斯尽量少出门一面惹到麻烦。西里斯不怎么愿意,他咬着尾巴扑倒在地摊上,喉咙里发出汪呜汪呜的声音。这是他最近开始着迷的游戏,来来回回追着自己的尾巴。
纳西莎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布莱克老宅。
她要去对角巷,一方面探听一下最近的消息,另外一方面,看看能不能遇到想见的人。
然而,这一趟对角巷之行,让她一万分的后悔。
她穿着斗篷戴着兜帽,这种在白天非常罕见的装扮在备战的岁月里倒是人们的最爱。街上是行色匆匆地走过的路人,相互之间都不打招呼。生怕遇到了夺魂咒一类的。
对角巷因此,显得冷清极了。往日非常繁华的鹅卵石道路现在铺满了各种各样掉色的宣传单。不远处的翻倒巷不时地会有各种各样行踪鬼祟的人进去。
但是,有一个店不同寻常,是韦斯莱兄弟的店。那店门口显得暖意融融的氛围,跟周围的景象非常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纳西莎突然看到面前一个熟悉的人。
“西弗——”她像叫住他,但是后半截声音却像卡进喉咙里一样出不了声。
在某种程度上,西弗勒斯是她现在无法面对的一个人,第一,他是卢修斯的好朋友,第二,他即将亲手杀死老校长。
西弗勒斯双面间谍的身份,是纳西莎一辈子最不解的一件事情。
纳西莎知道,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格兰芬多,据说他们很小都认识,但是她嫁给了哈利的爸爸。
卢修斯告诉过她,西弗勒斯这是出于爱情和愧疚的选择。
纳西莎记得她那个时候用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你怎么会相信爱情…”
卢修斯似乎笑着说了什么,但是她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其实更相信,西弗勒斯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愧疚。但是如果真的这么解释,又太过了。也许,真的有爱情这种东西的存在。
纳西莎苦笑着想。
她压低了兜帽,准备转身赶快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西弗勒斯警惕地扭过头,他看到纳西莎,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她一番,直到纳西莎受不了地蹙起眉毛。
“你好,纳西莎。”
纳西莎平淡的打招呼:“你好。”
两人一时间竟然冷了场,纳西莎别扭地拽拽兜帽。西弗勒斯突然若有所思地问:“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但是却找不到机会。”
“呃,什么?”纳西莎说。
“几天前,你究竟给卢修斯说了什么?”他犀利的眼神直盯着纳西莎,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他提在手里的毒蛇笼子晃了晃,发出嘶嘶地声音。
纳西莎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恩?”他继续问。
纳西莎张张嘴,却意外地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初想好地对双方都有利的结局,到这里却仿佛像是纳西莎自己的强词夺理,自私自利。她选择了装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西弗勒斯竟然笑了,但是非常冰冷。
纳西莎以为他还会穷追不舍的时候,他竟然突然转身离开,纳西莎看着他黑袍滚滚的背影,低下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对于这一对夫妻,西弗勒斯其实是彻底无奈了。
纳西莎和卢修斯本来应该是贵族圈子夫妻的典范,然而如今竟然偏偏成了这副摸样,让人由不得不一声长叹。
但是西弗勒斯知道,却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干脆就放任他们自己在感情这种迷人又危险地漩涡中自己摸索。
很快,他知道自己错了。
卢修斯前些天来找他的时候意外喝醉了,其实,卢修斯这种人,对于酒这一类的东西,是越喝越清醒的。他睁着一双银蓝色的眼睛清醒理智地说着当初的感情的时候,西弗勒斯真是为这个老朋友心疼。
但是,即使心疼,也掩盖不了他再一次做错的事实。
“尼罗娅…”他重复这个名字,皱着眉头问,“你…把她带到了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侧着身子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你和尼罗娅在一起谈论问题的时候遇到了纳西莎?”
卢修斯银蓝色漂亮的眼睛里的神色显得有些茫然了。
“…你有没有解释尼罗娅是谁?”
卢修斯摆出明知故问的表情:“为什么要解释?”
西弗勒斯想起纳西莎那种性格,他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一眼,冷哼一声:“你活该。”虽然纳西莎的举动有些过分,不过如果有可能,估计可以治好卢修斯这种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尼罗娅这个时候正在对角巷附近闲逛,她以往到应该,因为嫌对角巷总是人满为患,所以很少来见识这个应该巫师界的著名景点。如今倒是有个难得的机会,可惜这地方却显得异常萧条。
这个时候,她突然看懂隔着一条路的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金色的卷发透过斗篷露出一丝一缕的灿烂光芒,还有那熟悉的身材和皮肤。
尼罗娅荡漾了。
她环视四周,直接捡起一块碎裂的地砖。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与手里抡着一块砖的形象不符,她的表情显得非常沉静温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漩涡般想要吞噬灵魂,危险又迷人。
儿子的选择与态度
纳西莎茫然回头,以一种诡异的表情僵在原地。/
“你…你好。”
尼罗娅似乎没觉察到纳西莎的僵硬。她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脸上表情显得从容温和,似乎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一块地砖而是一束刚刚从朝阳下采来带着露水的鲜花。
纳西莎面对着尼罗娅那张诚恳的脸,突然感觉心虚的应该是自己,她张张嘴,努力平静地说:“对不起,但那并不是我的东西。”
“这又有什么关系。”尼罗娅拍拍手把那一小块地砖扔在地上,笑眯眯的说,“没关系的小姐,请问,可以请你喝杯茶吗?”
“但是…好吧。”纳西莎提群微微屈膝,“我的荣幸,小姐。”
尼罗娅轻轻笑了一声,“更是我的荣幸。”
纳西莎不自在地看着她的脸,尼罗娅的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这些让她突然觉察到自己的前世过的日子有多么地失败多么地不堪入目。她简直开始质疑自己的一切。
当丈夫暧昧的情人这般光明正大厚着脸皮寻来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给她摆出一张冷脸。
尼罗娅依旧显得的温柔又典雅。
纳西莎抵御的表情垮了下去,她也许根本不该对尼罗娅摆出那样的表情,尼罗娅并没有什么错,错的只是她,是她纳西莎没有本事抓住丈夫的心,是她没有能力管住他比云彩更渺然的心性。与别人无干。
即使没有一个名叫尼罗娅的女人,依旧会有什么茱莉亚,或者更多的。
她的失败,不该推卸在别人身上。
她的这些想法并不是她的大度,而是一种已然失望到心灰意冷地态度。
纳西莎笑起来,似乎有些释然,她温润平和地说:“小姐,你的头发真是漂亮。”
“是吗?”尼罗娅勾起嘴角,“为了这个发型和这个发色,我可是折磨了很久我可怜的魔杖。”
她们聊着天,不知不觉地打发着时间。
分手的时候,纳西莎看到尼罗娅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她不以为意地转身走开,黑色的袍子边擦过夜色的裙摆,显得几分沉重。
夜晚的黑暗显得浓稠又神秘,纳西莎抚着额头,恍惚地回忆着很多很多的片段。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纳西莎记得那时候她自己连话都不能说清楚,发音非常不清晰,她自己坐在小秋千上,看着西里斯在铺满落叶的地上爬啊爬。
那时候有个精致俊朗的小少年,他微微皱着眉头站在她面前。
纳西莎偏着脸,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他。但是那天下午的阳光非常地灿烂,她对着光,眼睛都疼得要流出泪来,她用手揉了揉,又垂下了脑袋。
他站在母亲旁边低垂着眼睛,偶尔瞥到她一眼,带着冷冰冰地气息,纳西莎感觉难受。于是,她就瞪他。
小时候的纳西莎胆子非常大,甚至像个格兰芬多。
那个穿着墨绿色镶边袍子的少年一愣,垂下眼睛暗笑地撇过了头。这个时候西里斯终于爬到了她的身边,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
纳西莎笨手笨脚地给弟弟拍掉衣服上的碎草叶,然后抬起头,只看到刚刚那个少年挺拔的背影。她不知道,那个人未来是她的丈夫,所以,她只是用那个年龄该有的眼神注视他的背影,眨着眼无辜而迷茫。
这是纳西莎记得的两人初次相遇。
并不愉快。
纳西莎晃了晃手中的魔杖,看着魔杖尖从黑暗中扯出了一丝盈盈的光芒,她照着前方不远的路,就那么懒懒散散地走着。
一切都在如此缓慢,从容不迫地行进着。
包括时光,战争,希望,以及最不可捉摸的感情。
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纳西莎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双手苦笑连连。
···
德拉科飞快地穿过走廊,旁边的格兰芬多低年级看到他立刻躲在高年级背后,然后狠狠地瞪他,他不以为然地与他们擦肩而过,格兰芬多愤怒的眼神和防备的态度已经不能和以前一样激起他挑衅的热情。
就像突然从沉闷的水中浮出来,他意识到自己有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天天像一只没有方向到处乱撞的猫头鹰强无数倍。
虽然他给自己设定的方向让他自己都有些挫败。
比如,父亲和妈妈可以和好如初。
其实,他们总是认为他什么都不懂,但是,他们太低估了一个孩子的敏感,从小时候,具体的时间他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记得妈妈总是用非常平静地想湖水一样的眼神看着窗外的树和草。神色也总带着那么一丝丝的茫然。
他们感情并不好。
家里虽然不怎么订《女巫周刊》这一类带有八卦色彩的报纸,但是却并不证明他没有看过那些东西,刚刚识字的时候,他到处翻找着任何有文字的东西去阅读,包括在父亲的办公室。
父亲那个妖娆又年轻的秘书拿着那么一篇文章,用甜的发腻的语调向他解释里面每个词的含义。他睁着眼睛看着。
最后,他悄悄告诉了高尔叔叔,然后他再也没在那里见过那个秘书。
父亲和妈妈两个人都想方设法地掩盖他们一场婚姻中的千疮百孔,但是他依旧可以发觉,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睿智和母亲的细腻。
但是,一切都阻挡不了一个时刻的到来。
德拉科坐在床边听着家养小精灵的话,沉默地翻了一页放在腿上的书。
家养小精灵瑟缩着揪着自己的耳朵,一张脸皱得比抹布还要厉害,它嘟嘟囔囔一直在说些什么,但是德拉科没有什么心情去听明白。
“她,”德拉科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真说出这样的话?”
“…奇立不敢欺骗小少爷,奇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奇立是诚实的家养小精灵。”那只家养小精灵不停地抖着双腿,似乎下一刻就要跪倒在他房间扑着厚地毯的地面上。
德拉科挥挥手示意它可以离开了。
自己欺骗自己的日子,总归还是到了头。
妈妈的坦白和那样一番话。让身为她的亲生儿子的德拉科都甚感诧异。印象中的妈妈向来是低调又温柔,她甚至从来没有跟父亲大声说过话。
那么,她这种举动,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感受,就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之后做出的决定。
德拉科以为,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他同时也明白一点,父亲和妈妈之间,并不是他能插手的。
斯莱特林有自知之明。权利,金钱样样都可以追求,唯独感情的剪不断理还乱让人苦恼。他在这个时候往往羡慕狮子们简单的脑子,不用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
德拉科在脑子中回忆起他上一次离开妈妈时候她脸上轻微的惆怅和不满,以及父亲淡定从容的举止。他突然明白了妈妈那种态度的原因。
父亲啊父亲。
您自作自受。
德拉科立刻决定了自己的态度,陪伴他那阴沉的教父一起——
作壁上观。
···
令西弗勒斯诧异的是,他竟然在魔法部的办公室找到了卢修斯,这一点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卢修斯是那种在工作时间把所有问题全部处理好,绝对不能因为工作而侵占自己私人时间的一分一毫。
他这种态度让人嫉恨,但是,他的效率同样让人羡慕。
但是,意外的,他竟然意外地在魔法部加班。
西弗勒斯抬头看了看表,上面很明确的告诉他现在已经是大多人沉浸梦乡的时间。
“卢修斯…”西弗勒斯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轻飘飘地冷哼一声,“让我问一个问题吧,证明你没有被夺魂咒控制大脑。”
卢修斯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了眼睛。
“有什么事情?”
西弗勒斯通过他那一眼,看清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这些淡淡的红色让他银蓝色的眼睛失去本有的色泽,显得沉郁。
“,没什么。”西弗勒斯飞快地说,“暑假快要开始了。”
现在距离暑假还有半个月,西弗勒斯这么说,只能证明暑假的“活动”快要开始了。而这个活动,当然是指食死徒的活动。
“恩,我知道。”他说。抬起食指揉了揉眉心,显得疲惫不堪。“你们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问我什么了。”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恩,我还以为你已经把什么都忘记了。”他随手翻翻卢修斯放在桌子上的一叠文件,似乎是感慨地说道,“你真是忙。”
其实,与卢修斯关系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工作一向按时完成,基本从来没有加班的可能性,只要没有应酬,他一定准时回家。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爱家爱孩子的好男人。
但是,有个人理解不了…那么一切,都枉然地像涂了一层苍白的色彩。
纳西莎的疲惫
“肚子快饿疯了…梅林啊,哈利,赫敏,我相信我连一步路都走不动了。”罗恩嘟嘟囔囔地抱怨,他刚刚和赫敏哈利一起练习咒语。这耗尽了他几乎最后一丝力气。
赫敏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少抱怨点。”
罗恩似乎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又把话艰难地咽了下去。
哈利笑了笑,他看着他两个朋友,感觉他们是梅林给予他最大的恩赐。通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台阶漫长又弯曲,他凭借魔杖尖微弱的灯光看着前方的路。眯着眼睛突然生出一种感觉,似乎这路就像他的未来。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前方拐弯的地方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他机敏地躲在走廊的盔甲后边。赫敏用了幻身咒,罗恩笨拙地蹲在哈利的脚下。
透过笨重的盔甲和那人魔杖尖的光芒,他看到一片镶着银绿色的下摆。斯莱特林。他心里立刻紧张起来。
“波特,出来。”
这熟悉的声音让哈利懊恼万分。
“马尔福。”他看着那个眯着眼睛的铂金色头发的家伙,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快抽搐了。
德拉科却无所谓的看着他,轻飘飘地笑了一声,然后揉着太阳穴显得有些困倦,“你的教父让我带话给你,回一趟布莱克老宅,立刻,现在。”
说罢他甩下他们几个,举着魔杖下楼,校袍宽大的袖口随着举魔杖的动作下滑。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爱信不信,话已经带到了。”
哈利按住似乎要扑上去咬一口的罗恩。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哈利,肯定是陷阱肯定是的。”罗恩看起来非常暴躁。
但是赫敏和哈利却不约而同地没有说一句话。
“哈利…”赫敏看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嘴唇。
多少年的朋友,哈利霎时明白赫敏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知道。”他扯出个微笑作为回应。
罗恩懊恼地看了他们一眼,轻声说了一句:“好吧,我们从哪里走?”
他也明白,在格兰芬多被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密切监视的如今,通过斯莱特林来联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然,他是如此地不信任斯莱特林。
当三人狼狈地感到格里莫广场的时候,头发散乱面色苍白。明显,彻夜的赶路累坏了他们,纳西莎戴着巨大的兜帽,双手交叉放在袖子里,冷冷清清地站在角落里等待着。看到他们一行人。将手指放在嘴里,活泼地吹了个口哨。
“西茜…”哈利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气,“见到你真高兴。”
纳西莎弯弯嘴角:“我也是。”
罗恩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这么晚被突然叫回来的不甘,被赫敏狠狠地掐了一下然后满脸不乐意地闭嘴了。
“我知道真的很打扰你,但是事出突然,不得已而为之。”纳西莎微微垂下头,做出抱歉的姿势。
哈利立刻敏感起来:“出事了吗?”
“倒是没那么严重。”纳西莎耸肩。“邓布利多受了伤。”
——这还不严重吗?!哈利陡然对这个女人奇怪的大脑回路产生了深切地怀疑。
邓布利多确实受了伤,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模样让哈利心揪了揪。对于哈利这个尚有些稚嫩的少年来说,失去邓布利多之后会面临着什么他几乎不敢想象。
可惜这次,这个打击毫无保留地击溃了他一直以来心中最强大的支柱。
“邓布利多昏迷了。”韦斯莱夫人的手狠狠拽着袖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它撕烂一样。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强迫自己在孩子的面前坚强一点,但是依旧无法掩饰她眼中的六神无主。
哈利狠狠咽了咽口水:“怎么回事?”他茫然地瞪大眼睛看着靠着门框的纳西莎。
纳西莎微微侧头躲开他的眼神,对于她来说,小少年这样的目光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疼,“今天下午回来,就成了这样,昏迷不醒。”她目光微微放远,“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邓布利多的突然昏迷,让整个凤凰社都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食死徒的突然大规模清剿凤凰社成员,这在纳西莎的预料之中,邓布利多的昏迷不醒跟LordVoldemort肯定有必然的联系。
凤凰社与食死徒的博弈,谁输谁赢,现在看来,真的非常难以预见结果,纳西莎清楚地理顺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邓布利多陷入昏迷,食死徒对凤凰社的大规模清剿。可是这一切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这使一向对自己曾经记忆无比确信的纳西莎陷入了沉思。
“斯莱特先生和夫人他们家在…”西里斯举着魔杖辨认着羊皮纸上潦草的字迹,皱着眉头分外哀怨,他神色明显有些憔悴,乌黑的眼睛也不复原来那种精神。
食死徒们对凤凰社成员的清剿,只要家中有一个凤凰社成员,就会杀掉全家成员,这让凤凰社陷入了一种恐慌,韦斯莱先生当即决定,凤凰社核心成员分成小组,将那些没有安全保障的凤凰社成员的亲属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纳西莎虽然不是凤凰社的成员,但是由于西里斯的缘故,不得已被抓了壮丁。
此刻,她跟在西里斯身后,显得心不在焉。
“噢,就是这里。”西里斯收起羊皮纸,伸手去敲门。
一片寂静。
纳西莎从恍惚的心思中醒来。
“快走。”她说。
然而,已经晚了。
几个闪烁着莹莹光芒的魔杖尖从他们四周突然出现,几个戴着兜帽看不清脸的食死徒的身影从黑暗中现身出来,一时间,纳西莎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阴冷了几分。
她垂下了眼睛。西里斯皱着眉,捏紧了魔杖。
纳西莎心中默念着咒语,魔杖尖开始有绿光汇聚,她不知道拼死一搏会有几分胜算,二对六的悬殊实在太大,即使一只矫健的豹子也抵不过一群饿狼。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西里斯也明白,他低声说:“一会儿你赶紧走。”
纳西莎轻轻摇摇头。
拼死一搏尚不知道能否保全,况且一人如果离开,岂不是放另一人等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至亲的弟弟,这些,她不可能做到。
纳西莎抬手,魔杖尖绿光陡然发射,然而,她突然发现,她的阿瓦达索命摄入那个食死徒胸膛之前,就有另一道魔咒击中了他,那个食死徒死前想回头,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扑倒在地。
局势突然发生转变。
纳西莎按捺下欣喜,冷静地发射着令人胆寒的咒语,三对六,虽然仍然有些吃力,但是胜算已经多了几分。
很快,只剩下最后一个食死徒。
西里斯要举起魔杖结果了他,纳西莎拦着,“先等等。”
那个食死徒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他大叫:“卢修斯,我知道是你!”
纳西莎窝在手中的魔杖抖了抖。
“知道与不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同了。”清冷孤傲的声音慢慢响起。纳西莎心中似乎有什么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