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好早有准备,就是讲出了景春瑜和景春晖的事情,道:“表姐邀我游大相国寺的莲池,巧遇上景春晖表兄。当时,景春晖表哥正吟了一首诗,我若没记错,那一幕,纯粹是抄袭了《红线记》里的男女主人翁,初遇的场景。”
“我就是觉得,巧合的太过了。像是人为的布局唱大戏。”杜齐好下了此结论道。于秀娘心里对景春晖的相邀之事,是恼透了。于秀娘道:“后来呢?没闹出事情吧。”今日与晋阳县伯夫人齐氏,正是初次见面,若是闹了笑话,那实在是丢了杜府的颜面。
“没有,我拒绝了,没答应景春晖表兄,相邀到小船上游莲池一事。”杜齐好摇了摇头,没准备在她的生母于秀娘跟前隐瞒。毕竟,她希望生母于秀娘的警惕性加强,这样才不会没有防人之心,遭了小人的暗算。
“阿好,你做的对。”于秀娘赞了话道。
“看来,景府的那些人,是对咱们杜府还有奢望啊。想来,倒是成全了你祖母的心思。”于秀娘叹了此话道。
于秀娘话里的意思,杜齐好自然是明白的。对于她祖母的那一份,为娘家操了空闲的心思,杜齐好深深的了解。“娘,不管祖母如何想,只要女儿和娘,没能让人抓着了错处。晋阳县伯府的这门婚事,就得板上的钉钉,改不了的。”
是我杜齐好的亲事,自然就没有让人抢了的道理。杜齐好心里暗到。
事实上,杜齐好对于晋阳县伯府长公子贺元璋,不可能存在一见终情什么的。杜齐好之所以,盼望这门亲事嘛,完全是站在敌人反对,我便是同意的立场上。
前一世,杜齐好对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贺元璋,最后的印象嘛。不过是记得,她去逝的那一年,这位曾经名义上,差上点就叫未婚夫的存在,似乎正在蜀州打仗,是生是死?杜齐好是犹未可知啊?
这一世,杜齐好在意起这门婚事,除了有景春瑜的因素外。更有小伯玉的原由,毕竟,小伯玉让杜齐好心疼着。不提别的,就是小伯玉对贺元璋的喜欢,还有那声甜甜的“爹”,都是让贺元璋,在杜齐好的心里,加了不少分。
杜齐好认为,嫁谁不是嫁呢?能给景春瑜添些堵,看着景春瑜难受,杜齐好就是心情舒爽,跟大夏日里,吃了凉碗一样的透心凉。
“娘,现在摆明了,咱们府里与晋阳县伯府有一门亲事;娘想,我若没有嫁到晋阳县伯府去,杜府就我一个嫡女,那还会便宜了谁呢?”以得利论来说,只能是景春瑜了。
“景春瑜这对母女,心思太狡猾。”于秀娘愤愤不平的说了此话道。
“不管如何,我宁可嫁到晋阳县伯府,也不会乐意嫁给景府的那些表兄表弟。”杜齐好肯定的说了此话道。前一世,杜齐好算是见识了景府的那些恶心嘴脸。这一辈子,杜齐好是盼望着,能离景府有多远,那就离多远。
“你能这般想,是最好了。”于秀娘叹了一声,然后,又是道:“阿好,长大了。”
“娘,你为何给我订下了晋阳县伯的长公子?”杜齐好在好奇,从前一世就留下来的疑惑啊。毕竟,她娘为何要给她订下了这门亲事,这门看着高攀了,实际上嫁过去,当了后娘,做了继室的亲事。
“娘想着你,是不是不在意这些东西呢?没曾想到,这会儿,你倒是真个问了出来。这样也好,你问了,娘讲了,你就心里稍稍有些数了。”于秀娘感叹了此话。随后,她是拉起杜齐好的手,有些回忆的道:“娘打探过,这位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人虽然长得一幅武夫样,却端是个有本事的人。从京城一介小小勋补的羽林卫做起,爬到了现在的正七品陪绒校尉。将来为你谋个诰命夫人,是稳妥妥的事情。女人挑了丈夫,自然要找个能撑得起门户的男子汉。”于秀娘先从女子的荣耀,妻以夫荣论谈了起来。
杜齐好对此话,是认同的。毕竟,一个无能的夫君,在这个男人养家糊口的年代,只会拖垮了一个家。书里还有一句话说,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呢。
虽然对象不同,可意思嘛,还就是那么个道理。
037山不转,水还转呢
“娘,这话我自然信的。哪个女儿,都想嫁给一个有本事的夫君。”杜齐好肯定的她生母于秀娘的话道。
杜齐好活在这个年代,这个年代的命运,是让女子依附于男子。杜齐好吃了前一世的亏,自然醒悟过来了,如果改变不了规则,那么,她自然是在规则之下,找到最舒服的生存法子。
“书里说,愿得一心人,恩爱两不离。”于秀娘挑了闺阁女儿,最是在的事情。毕竟,谁都曾是少女,谁都会希望,良人能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只有自己。“可从古至今,又有几个女人,能有那样的福气?”
于秀娘反问了此话后,便道:“不说旁的,就是那农夫多收了三五斗粮食,还想着多找个小妾传递了香火。这世道里,女眷的规距,七出之一,就有一个‘妒’字。”
杜齐好自然明白此事的,就像是她爹杜仲胜,名义上是没有妾的。实际上呢,不也有三个通房丫环,碍了她娘的眼睛嘛。只是她娘利害,三个通房没有生育,自然也就妾身不明的搁了那儿。便是她爹和她祖母,也是没找这桩茬子。
“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除了长相上,容易让人挑刺外,其它的地方,就没有不让人赞叹的。”于秀娘接着说了此话,再道:“长公子的前一任妻室,是他的舅家表妹。除了留下个女儿外,并没有生下嫡子。”
“也就是说,阿好你嫁过去,左右不过将来,给这个嫡妻生的继女,陪份嫁妆。至于教养,不是还有晋阳县伯夫人操心吗?你哪用得着过份在意,平日里做足了本份就好。”于秀娘的话里,是没有嫡子,就不算大碍。
杜齐好心里在想,伯玉,伯者,嫡长也。若小伯玉真是她和贺元璋之子?那么说来,也会是他俩的嫡长子吗?
想到这里时,杜齐好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想歪了方向?
“娘,春瑜表姐有提过话,说是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似乎不光有嫡女,还有庶女。而且,还有得宠的姨娘?”杜齐好一时间,把前一世景春瑜透露给她的消息,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
于秀娘的脸色,是怒到了极致,道:“好,好,好。这景春瑜母女,真是欺我母女,到了佛主都要怒的地步了。”
“娘,我不会听她们的闲话,我认定您的安排,是为女儿好。”杜齐好握紧了生母于秀娘的手,肯定的回了此话道。
“你能这么想,娘自然放心。”于秀娘决定,暂时忍了这口气。反正,景春瑜母女,寄居在了杜府,山不转,水还转呢。
“阿好,娘跟你说件事情吧。总之,你祖母的心思,都快路人皆知了。她老人家,是一心想着杜府跟景府多多亲近。更好的法子嘛,除了联姻,哪还有什么其它的好途径了。毕竟,结下秦晋之好,成为亲家的话,是亲上加亲的不二法门。”于秀娘说出老夫人杜景氏的打算,再道:“可娘知道这中间,不妥,大大的不妥。”
“第一桩麻烦,就是你姑母杜氏,在你姑父新丧后,领了嫡女庶女,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杜府和景府,打那时起,中间生了大大的隔核。”于秀娘指出景春瑜母女,给两府之间,添了大大的堵。
“第二桩麻烦,便是现在的景府最高辈老夫人,与你祖母,有些矛盾。据说,是你祖母没出嫁前,在娘家做小姑子时,跟做嫂嫂的景府老夫人,结下来的怨气。若不然,你姑母守寡,好好的不待在景府,替她亲闺女景春瑜,守着老父亲留下来的家产。何苦回了杜府投奔娘家,把大好的财物田地,漂没了到了具体的数目,都不知道是多少?”于秀娘没客气,直接说了景府,不是杜府女的好归宿。
“第三桩麻烦,在于景府的这一辈男儿,没一个成了气候的。人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话粗糙,理不糙啊。娘就是再蠢,也不能把你,嫁给一个虚有其表的人。”于秀娘对景府的点评,更是直指了核心。
“娘,你说得对,我自然不能嫁到景府。”杜齐好想到她前一世,硬生生的与她娘生了矛盾。那时,她在怨她娘不帮忙,她本人,是在景春瑜的挑拔下,景春晖的吹捧,千方百计想嫁到景府去。想到这些事情,杜齐好就恨啊。恨前一世的她,真是蠢得没救了。
“晋阳县伯府的亲事,是你祖父订下来的。你祖母,自然不能找理由推脱掉。要娘选,娘宁可你嫁给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做继室,也不想你嫁到景府那个火坑。”于秀娘肯定了这话道。
“既然选了晋阳县伯府,娘自然会打听晋阳县伯府的家事。晋阳县伯有三子一女,长公子元璋、二公子享璋,都是晋阳县伯夫人嫡出,三子利璋是庶出,姑娘贺贞儿是庶出。你的婚事,若要选,自然是在晋阳县伯夫人的两位公子里选。”于秀娘说出婚事的来缘。
“晋阳县伯府,是勋贵人家。杜府,在你祖父过逝后,就败落了。人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可娘知道,你若真是嫁到晋阳县伯府,这等山高路远的伯府里;万一,阿好,你若是吃了苦头,娘哪有法子,给出嫁了的闺女出头撑腰?”于秀娘也是过来人,哪会不知道,在娘家万般好,出嫁是万般难。
婆婆揉捏媳妇的法子,是能让人有苦说不出。
一个“孝”字,就是这个年代,让所有人不能反抗的大山。宗法礼仪,更是婆婆,对媳妇压倒性的胜利。
“娘打听过了,晋阳县伯夫人,据说心疼嫡出的小儿子,二公子享璋。晋阳县伯夫人,更是一心一意,想娶了个高贵的二媳妇。暗地里,怕是不知道推掉了,多少瞧不上眼的姑娘。”于秀娘对于晋阳县伯夫人齐氏的做派,算不得特别了解,却也是打听了七八分。
“杜府现在的门第,得算小了。关于二公子享璋的事情,晋阳县伯府是一个字也没提,娘不能给你讨了罪,让未来婆家的嫌弃。”毕竟,晋阳县伯府的嫡出公子,又不是萝卜白菜,想捡了哪样买,就捡了哪样挑?
那样,不是在找亲家,是在找仇家。
038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娘,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不会去强求。”杜齐好肯定的回了此话道。毕竟,前一世的杜齐好,已经尝过了强求,酿出来的苦果;所以,这一世的杜齐好,只盼望着平平安安的过好小日子。
于秀娘听了女儿杜齐好的话后,忍不住抚了杜齐好的发,说道:“娘盼着你懂事,可你真懂事了,娘又心疼。”
“娘,我懂事了,知道娘的难处,知道应该长大了,不再惹了麻烦,这样不好吗?”杜齐好笑着回了话,眼中的笑意,如何都是掩隐不住的。于秀娘心疼着,哪个做母亲的,都盼望自家的孩子快乐、健康、平安,顺随;只是人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罢了。
“娘想告诉你,便是再懂事,在娘的眼里,你还是个孩子。你就是活到了九十九岁,也是娘的女儿。”于秀娘说了话时,边是跟杜齐好提点道:“有些时候,你若是当时,在某些事情上吃了亏,心里得念叨‘冷静’的平下心绪;万事不能气急,免得急中出大错。可是,对于亲近的人,还得坦诚的说出来,若是闷在了自个儿的心里,谁都不能替你受了罪。”
“会哭的孩子,总会惹父母的注意和心疼。同样的,阿好啊,你将来若是出嫁了,做为别人家的媳妇,在婆婆面前不能强出头。可在夫君面前,就不能咽下了事情,自个儿吃闷亏。”于秀娘说出了她的经验,道:“男儿啊,都是些粗心人,女儿家的心思,你不说,他是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懂吗?”
“就像爹和娘一样,有话不搁了心里,夫妻之间,总要坦诚相待吗?”杜齐好笑嘻嘻的调笑了生母于秀娘。于秀娘拍了拍杜齐好的手,道:“你这孩子,还看了娘和你爹的笑话不成?”
“女儿不敢。”杜齐好忙回了话道。
于秀娘做事,就像她话里的意思那样,夫妻之间,不光要享受了美好的回忆,述述苦,更是少不得。
晚间,杜仲胜歇在秀园时,于秀娘说道:“老爷,今日在大相国寺时,阿好和晋阳县伯府长公子元璋的婚事,在晋阳县伯夫人齐氏话里,是八成的说妥了。现下,就等晋阳县伯夫人回去后,跟晋阳县伯商量稳当了,派人来咱们府里下了小定。”
“此事,为夫心里有数。夫人,既然是与晋阳县伯府结亲家,阿好那里,你怕得费些心思,让她学学管理府务。不能将来出嫁后,让别人笑话咱们杜府的规距。”杜仲胜提醒了话道。于秀娘顺从的回道:“我也是跟老爷一个想法。”
“只是,有些碍难的地方,怕是我教阿好,差了火候。老爷,你看是不是咱们费些功夫,给阿好找两个教养嬷嬷,出嫁前专门学学?”于秀娘提出了她的想法,杜仲胜自然无异议,同意了此事。
正经事情说完后,于秀娘就是给景春瑜母女上了眼药,道:“老爷,前面春瑜落下了话本,在阿好的屋里。那话本里,还说着什么才子佳人游湖偶遇的事情。巧着,今日阿好跟我讲,她在大相寺时,得表兄景春晖相邀到小船上,游什么莲池。”
“还好咱们女儿没有冒失的同意下来,这若是阿好不懂事,在晋阳县伯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跟男眷闹出个风言风语;这不是给正在议的婚事,添了堵吗?”于秀娘上眼药,不光是景春瑜母女,就是景春晖一样没给落下。
杜仲胜听了于秀娘的话后,脸色不太好看。
“夫人的话,为夫记在心上。说起来,此事也是为夫的不妥,留下春晖这孩子在府里。娘大寿过了,咱们虽然不赶了客人。不过,倒底不能担误掉春晖的学业。”杜仲胜的意思很明显,是准备让景春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老爷,这样娘那里,会不会不高兴啊?”于秀娘从来不会亲自挽了袖子,正面对上老夫人杜景氏,所以,万事还得作为儿子的杜仲胜老爷出头啊。
“娘那里,我去说。”杜仲胜老爷斩钉切铁的回了话道。
“有老爷的话,我便是放心了。”于秀娘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神色,随后,又是浅浅一声叹息。杜仲胜问道:“夫人,可是还有难处?”
“老爷,我是为咱们女儿阿好心疼,她是个直性子的孩子。我这做娘的,哪能一辈子守护她,就想她…”于秀娘说到这里时,更是脸上有了几分伤心的神情。杜仲胜对于妻子,还算了解两分,所以,说道:“夫人,是关于阿好啊,出了什么事情?”
“老爷,有些话,我本来是不想多话的。可不说,我心里一直搁了事情,又是觉得不舒坦。老爷,你是知道的,阿好的性子随我,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于秀娘不忘记吐了一翻心声道。杜仲胜听着于秀娘这么一说,又是想到两人成婚多年,这妻子在府里忙得前前后后,便是没有功夫,还有苦劳呢。
“夫人,为夫自然信你。你且说吧,咱们夫妻之间,还有何好隐瞒?”杜仲胜的话落后,于秀娘就是声音有些低沉,道:“老爷,妹妹母女到了府上,我自问没有亏欠哪里,可谁知?春瑜对阿好,却是心思不纯。”
“老爷,你怕是不知道,春瑜前面落了话本,到阿好的房里。后面就是跟阿好讲,说是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元璋,府里有嫡女、庶女,还有宠妾姨娘。后娘难为,长房继室更难为。春瑜那般说,那般行事,她就不怕咱们阿好给吓着了,万一阿好的心里恶了这门亲事,可如何是好?”
于秀娘说着此话时,是抬眼注意着杜仲胜,又道:“随后,我又想到,春瑜那孩子,一直是大家伙都瞧着的,不像个嘴碎的。莫不成,是妹妹在她面前嘀咕过的话,让春瑜给记下了?”
于秀娘的眼药,直冲着杜仲胜的亲妹,杜氏的身上去了。
杜仲胜听着于秀娘的话后,心中不由的深思了两分。
039哪有不心疼儿女的亲娘
不管杜仲胜和于秀娘,如何想着景春瑜母女。杜齐好倒是把前一世,景春瑜的话,提前卖给她的生母于秀娘了。
当然,从大相国寺归来后,景春瑜心中的着急,也是让她分寸有些乱了。
第二日,景春瑜到了芙蓉苑找杜齐好聊些闲话。两人聊着聊着后,景春瑜就是谈到了晋阳县伯长公子贺元璋的头上,道:“表妹,我说句不太中听的话,你莫要生气啊。”
“表姐有话,不妨直说。咱们表姐妹之间,有何需要客气的。”杜齐好抬眼看着景春瑜,笑眯眯着眼睛,回了话道。
“表妹,我听娘讲,你跟晋阳县伯府长公子的婚事,八成是妥贴了,对吗?”景春瑜问道。杜齐好点了点头,道:“嗯,有些眉目。娘跟夫人谈话,姑母也在。表姐,你这么问我,不是故意嫌我没有女儿家的害羞,兼着脸皮子厚吧?”
“怎么会呢。”景春瑜回了话道。
“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二公子,咱们都是照过面。我就是想说,二公子跟表妹站了一块儿,更像一对璧人。”景春瑜挑拔了话道。杜齐好听到此处,眉头皱了起来,道:“表姐,此事我听过且算了。往后,请表姐莫要再说这等失礼的话。若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杜府女眷,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杜齐好话说得够重,景春瑜的脸色,是尴尬起来。
“是我唐突了,还望表妹原谅。”景春瑜知道,她一时心急,确实说错了话。
“没什么,也是我语气过重,表姐,你莫要心里置了气。”杜齐好见景春瑜道歉后,她是跟着给了台阶。景春瑜笑了笑,说道:“我哪会生气,其实,我就担心表妹,一时着急,说错了话。”
“表妹,我听娘说,晋阳县伯府的长公子,是娶过妻的。这二公子,尚未成婚。毕竟,哪个女儿家的亲事,都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继室,在嫡妻面前,还要执了妾礼。更别说,后娘难为。就像是舅母,表妹也是亲眼得见,舅母平日里对珅表哥、玢表弟,可不是重不得,也轻不得。”杜齐好倒是没有冤枉了景春瑜,就像前一世一样,景春瑜依然非常热心的给杜齐好普及了,关于嫡妻跟继室之间,两者的区别。
“表姐,这事情,娘跟我提过了。”杜齐好堵住了景春瑜后面的话,因为,前世的她,知道后面景春瑜会说何?只是,她不想再听罢了。
杜齐好抬头,眼中有着笑意,道:“娘嫁给爹,大娘有生下两个哥哥。可我若是嫁给元璋长公子,头上却没有庶子嫡子。晋阳县伯府,还有夫人这位长辈在呢。她老人家自然会掌了府里的大事,嫡女庶女又如何,迟早不都会嫁给别家的儿郎吗?”
“还是说,表姐以为,我嫁过去了,不生了子嗣,不生了儿女?”杜齐好反问了这话时,心中都有几分,想跟景春瑜撕破脸的意思。
“看来舅母,真是跟表妹,做通了心思。”景春瑜讷讷的回了此话,脸上更是挤出来一些笑容;杜齐好看来,是格外的假。
“娘生我,娘养我,娘自然会为我考虑。这间世,哪有不心疼儿女的亲娘?”杜齐好笑得很甜,甜得景春瑜心中有些吃味和嫉妒了。
景春瑜在杜齐好那里,是失败了,完全没有找到缺口,搅和了这门亲事。所以,在出了芙蓉苑时,景春瑜的脸色,算不得好。景春瑜在杜齐好那里,暂时没有想到法子,于是,她是去求了她生母杜氏。
不光是景春瑜着急,就是杜氏那儿,更是急在眼里,急在心头。
杜氏在给了景春瑜一些宽慰后,是找了她的亲娘老夫人杜景氏。杜景氏能有什么法子?找于秀娘这个媳妇商量,那存粹是制造婆媳矛盾啊。所以,老夫人杜景氏,只得在女儿杜氏的苦苦哀求下,再是准备向儿子杜仲胜,要个答案。
夕食后,老夫人杜景氏留了儿子杜仲胜,母子二人是单独聊了话。
果然,在话的开头,老夫人杜景氏还是老调再弹,就是希望杜仲胜为她的亲妹妹杜氏想想。能否给外甥女景春瑜,提供些方便。
“儿啊,阿好的性子要强,你真给她找了个高攀的亲事。将来她若是在婆家,过得不开心。咱们还能给她撑腰不成?”老夫人杜景氏先是站在杜齐好的位置上,似乎考虑一翻后,再是道:“莫说娘偏心,春瑜这孩子,娘是瞧在眼里,她啊,是个温柔的姑娘。哪家选了媳妇,都会欢喜落落大方的春瑜。”
老夫人杜景氏夸了景春瑜,在杜仲胜的耳朵里,就差把这个外甥女夸成了一朵花儿。
杜仲胜握着茶碗的手,捏紧了许久。倒底,杜仲胜没有饮下她娘杜景氏屋内的茶水,是把茶碗搁了桌上后,杜仲胜回道:“娘,儿心里有数。”
“那儿啊,你的意思是如何?”老夫人杜景氏关切的问道。
“娘,您心疼妹妹,心疼外孙女春瑜。您,能不能站在儿的位置,为儿考虑一二。”杜仲胜伸了手,揉了揉他自己的眉心;他想到了妻子于秀娘,在她面前给亲妹杜氏,上的那些眼药。杜仲胜看着亲妹杜氏,还有亲娘杜景氏,在他面前是步步紧逼。杜仲胜心里份外不舒服,所以,他再道:“娘,春晖在府里够久,儿怕担误他的学业,还是让夫人给春晖备份礼,早些让春晖回景氏的族学,完成学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