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左右,胤衸下学,但是还不能回来,需要继续学习弓马骑射,一直到七点左右才下课,回来后,宫门也就要下匙了。各宫各自休息吃些小点心,早早得就休息了。
敏弘发现皇子的生活也很辛苦,甚至比自己当年高考的时候还要辛苦。天气比较冷,手因为搭弓射箭总是在外面冻着,容易起冻疮。第一次知道胤衸也长冻疮的时候,把敏弘吓了一跳。胤衸笑着问她:“早先来的那一年你都做什么去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敏弘说:“装傻呢呗!躲在景阳宫里,平日只要打扫一下卫生,连书籍都不用我整理。反正大家觉得一个傻子也没必要要求太多。” 胤衸鬼笑着说:“这宫里的侍卫公公们就容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敏弘瞪着眼说:“我那个时候又丑又傻,谁会理我?!”言下颇为愤愤。
先用冷水为胤衸净了手,处理好伤口,又挑了些膏药轻轻的抹在疮口上。一边抹,一边问:“疼吗?我没长过,有听人说疼的,也有说痒的。”药凉凉的,还有股奇怪的香气。
胤衸笑着说:“不疼。诶,你小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敏弘说:“和你一样啊。我是五岁上学的。每天读书考试,吃饭睡觉,看电视,和小朋友们出去玩儿。初中以后学业重了,基本上就没有在外面疯跑了。”
胤衸道:“这电视就是那天我在你那里见到的那个奇怪的盒子?那个东西倒是稀罕,什么都有。”
敏弘有点得意:“当然,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都可以从上面了解到。有些比较深奥的不好理解的东西也可以通过电视的画面变得很容易理解。”
胤衸沉吟了一下,然后坏坏的一笑,说:“比如说夫妻之道?”
敏弘突然记起自己曾经很恶意的那里一张片让他看过,噗嗤也乐了:“你以为让你看的都是真的啊!好多不过是导演自己的想象罢了。诶,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三妻四妾也经历不少了,怎么还看不出个真假?”
胤衸本来是调侃她的,结果被她将了一军。看敏弘一脸的坦然,心里才明白,这丫头没有将这个话题看得很严重。自己也笑了笑。
药膏抹好了,要等着吸收一下。刚才胤衸让下人们都退了,这回敏弘不得不自己出去到些洗脚水来。回来后,又伺候胤衸洗脚。脚还好,没有冻着。不过出的汗有些多,味道重了些。
敏弘耸耸鼻子,无可奈何的先把袜子用两根指头捏了扔出去,才折回来继续给这个家伙洗。
胤衸奇道:“咦,你也会给你洗脚啊?”
敏弘说:“你以为呢!我这一辈子连我妈的脚都没摸过!”
胤衸道:“可是看你挺熟练的啊!”
敏弘说:“哼,还不都是为了他!”他?胤衸脸色一沉,哪个他?
敏弘没有发现胤衸的异样,继续抱怨。原来是敏弘的前夫,因为他喜欢洗脚,敏弘曾经为了他还去上过按摩学校。自然手法不同一般。
胤衸问:“前夫是什么?他把你休了吗?”
敏弘翻了个白眼,说:“他敢!我休他还差不多。也没那么严重了。他和自己的秘书乱搞,我们就离婚了。嗯,就是和离。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胤衸看看敏弘,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很早就想问的问题:“如果你丈夫,就是你那个老公,纳那个女的做小,你不是还是他的妻子吗?而且家里有多一个帮手,这样不好吗?”
敏弘奇怪的看了一眼胤衸,说:“啊?帮手?帮什么?我们家就两口人,两个人都挣钱,家务有保姆小时工,自然有他们的公司来管,根本不用操什么心。她来帮我做什么。帮我搞我老公啊?我一个人就够他应付了,再加一个——哼!再说了,我们之所以在一起又不是为了钱,为了地位,本来就是两个寂寞的人找到了另一半,希望能够携了手一起走完这一生的。你说,他一手牵一个,两个人,两颗心,两个方向,他往哪里走?!没有忠诚,只有猜忌,这日子能快乐吗?索性就分开,大家在各自找各自的还容易些。”
敏弘洗完脚,乐儿进来端水,看见敏弘正扶胤衸靠床坐了,胤衸的头埋在敏弘的怀里,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低下头,羞红了脸,匆忙退了下去。
胤衸看乐儿退了下去,才说:“那以后的男人怎么办?都不许找别的女人了吗?”
“当然不。只有老公才不可以。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党支书了解思想动态呢?问这么详细干嘛!快点睡。”轻轻敲了一下胤衸的脑门,这个地方剃得奔儿亮,敏弘早就想敲了。
“干嘛!” 胤衸有点恼怒的护着自己的头,瞪着敏弘,这个女人怎么没大没小的!
“干你!”平常胡沁惯了,敏弘随口一说,也没觉得有多大问题。和那些黄段子比起来,这个算客气的说法。胤衸的脸腾得就红了,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能冒出什么话来。一抻被子,一缩脖儿,钻进去睡觉了。听得门被轻轻的合上,胤衸才探出头来,轻轻松了口气,一股暖烘烘的感觉在心里弥漫。
敏弘最喜欢的一句话叫时光如流水。可是为什么到了清朝以后这时间走得就像老驴拉破磨一样慢呢?看着眼前的五阿哥,玉树临风,满目深情,一领貂裘,立在风雪里,如果在平时,敏弘真的不介意吹个口哨,搭个茬儿。可是,现在,她不敢。
“五阿哥吉祥!”弯腰行礼。这大风雪天儿的,秀珠叫她去摘梅花!真应了那句话,惹龙惹虎莫惹恰查某。
“起吧。”胤祺看来是刚刚请完安,过两天康熙就要回来了,留守的阿哥们早早得就开始准备汇报工作了。敏弘想,自己应该走另一条路。
风狂雪大,敏弘心里埋怨秀珠,也不敢抬头看人,立在一边。面前一暖,以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黑色的貂裘披风已经披到了自己的身上。敏弘抬头看看胤祺,目光到了鼻孔又垂了下来,实在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只怕那点决心全部崩溃。“那个,嗯哼,那个,这个,衣服长了点。”敏弘讪讪的笑着,低下头比划着,“看,都垂到地上了。弄脏了。”伸出手来,拎起衣角,风刺骨的冷,忍不住又缩回来三个手指头。
“爷,前面有个暖阁。”旁边的小太监提醒说。
敏弘赶紧说:“是啊,五爷还是进暖阁休息吧。外面太冷了。”
“嗯,也好。你过来伺候吧。”
“啊?”敏弘吃惊得抬起头,正对上胤祺含笑的眼睛,微微的弯了,仿佛储满倒映了月光的柔波,消减了风雪的峥嵘。手上一紧,胤祺已经拽了敏弘向暖阁走去。傻傻的跟着走了两步,敏弘才回过神来。心中一急,竟然挣脱了胤祺,蹬蹬蹬,后退三步,才说,“奴婢,奴婢要去御花园采梅花,晚了十八爷会生气的。奴婢告退!”也不管胤祺同意不同意,连安都没有请,转身就走。心中已经是乱七八糟的,没了头绪。
“啊!”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敏弘只觉得好像飞了起来,“澎”的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总躲着我不累吗?”胤祺的声音含着压抑的痛楚和愤怒,敏弘所有的决心在他的气息撞入鼻孔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子一轻,已经被抱了起来。敏弘下意识的搂住胤祺的脖子,埋进了他的怀里。一种满足感充满了全身。暖暖的忘记了一切烦恼。
暖阁里,春意正浓。一枝红梅在轩窗下绽放。
敏弘只觉得胤祺的手在自己的身上点起了一丛又一丛的火焰,本能的摆动着身子,柔软的迎合和胤祺每一寸坚硬的肌肉,激起了更强烈的挤压和揉捏。
突然,敏弘觉得身体一空,胤祺已经支起了身子,满含情欲的眸子锁定了敏弘的眼,一只手牢牢的定住她的脸,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敏弘!”一瞬间的失神,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告诉他,告诉他!敏弘只觉得大脑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全身仿佛储满水的堤坝需要发泄,肿胀酸涩的感觉让她狠狠的拉下胤祺贴在自己的身上,柔软的香舌已经蛇一样的留恋在胤祺的喉结上。
熟悉的动作让胤祺难以自抑,手狂乱的试图解开敏弘的衣服,却毫无结果。
“嗤啦——”精致的盘扣飞溅一地,露出里面的雪白的中衣。
敏弘突然被暴戾的撕扯声惊醒,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突然触动,在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胤祺。
“敏弘!”胤祺吃了一惊,伸手就要拉敏弘。敏弘说道:“且慢,你若允我一件事,我这一生都交给你!”胤祺不知道敏弘什么意思,肿胀的下腹占据了所有的思维,一把扯过敏弘,放在怀里细细的吻了,方才说:“好,你说。莫说一件,就是千百件,我也依你!”
“休掉你的大小老婆,从今往后只我一人!”敏弘在胤祺的耳边小声而清晰地说着。
胤祺的动作越来越慢,敏弘的心越来越苦涩。
“你威胁我?”胤祺的话里多了几丝冷酷。
“算是吧!”敏弘突然觉得没必要解释。的
“若我不应呢?”胤祺微眯了眼睛,冷冷的注视着身下的敏弘。他不知道这幅娇美的身躯里藏着怎样的心思。
敏弘突然“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微抬了身子,轻轻的吻着胤祺的嘴角唇边,说:“我们可以继续!”
胤祺猛地摁住她的肩头,力气之大似乎要把整个肩膀劈为两半!敏弘忍了疼痛,斜着眼看着胤祺。那眼神让胤祺觉得自己像是发情的种马!
“你!你究竟想要什么?!”胤祺痛苦的低吼,“我会给所有的荣华富贵,所有的宠爱,从今往后,我知宠你一个人。不行吗?!”
敏弘一笑,妩媚却冷静地说:“我说得不明白吗?你若给不了我要的,五爷,我死也不会留在你身边。”敏弘顿了顿。
“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明天你就得在五爷府!”胤祺的眼睛似乎都红了。
敏弘早就想到过这些阿哥们个个都不是善碴儿,可是当胤祺真的这么恶狠狠的瞪着她说的时候,敏弘还是觉得很委屈,紧绷的神经,濒临崩溃的身体,一下子眼泪流了出来。
“别哭别哭!”泪水似乎平息了胤祺怒火,他低头亲吻着每一滴泪水,咸咸的,涩涩的,有点为刚才的冲动后悔。“敏弘,我不能休掉她们。我有我的责任。乖,不要胡闹了。随我回去吧!”
敏弘深吸了一口气,说:“胤祺,谢谢你不问我的来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个人,地地道道的人。如果被砍了头,下了毒会和你们一样死去。但是,我只有这一世,没有前生,没有来世,死了以后甚至连魂魄都没有。所以,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不想把他们浸泡在嫉妒和诅咒中。胤祺,我很喜欢你,所以我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你。那让我有杀人的冲动。当我还是绿浓的时候,看到你和那个宫女调情,你知道我有多么愤怒,多么沮丧!我不能杀她,也杀不了她,但是我可以杀了自己,我可以让自己消失。那时,我以为我就那样的死了。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又给了一次机会。这一次,我只想快乐平安的度过,自然而然的死亡。胤祺,我们大概是有缘无份,不要再逼我了好吗?”
胤祺呆呆得听着敏弘的解释。本来,他就怀疑敏弘的来历。绿浓的诡异,玉儿的变化,一切都只想无法解释的奇异。只是胤祺不想计较,他害怕那个结果。然而今天,敏弘终于说出来了。当敏弘说她是个人时,胤祺悄悄的松了口气。但是越往后听,就越难受。可敏弘又说得合情合理。看着敏弘哽咽的求他,胤祺的心都皱到了一起。
“敏弘,你不要想那么多。从今往后,我谁也不理,只宠你一个人还不行吗?你不会再看到那样的情况,我,我向你发誓。”
敏弘叹了口气,胤祥能明白自己还真是不容易。看着胤祺,坚决地说:“不可能!”
胤祺几乎要被激怒了,怎么会有这么不通情理的女人!她以为她是谁?!正要发火,门突然被推开了,有人大声地说:“呦,好大的雪啊!诶,这不是五哥吗?”
胤祺回头,原来是十七阿哥胤礼,正笑嘻嘻的向他请安。
胤祺狼狈的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负责把风的小太监,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敏弘抓起披风披在身上,输人不输阵,不能让老十七看了笑话。只是不知道他听了多少。“给十七爷请安了!”
“免了吧!唉,你这又是何苦?”十七转身跟随身的小太监说了些什么,小太监转身出去,五里就剩下两个人。胤礼说:“五哥平日里最是温和,其实性子是最倔的,认准了的事情就连皇阿玛都没办法。我看五哥对你也算情深了,你,唉——”
敏弘低头道:“是,十七爷教训的事。奴婢冒犯了!”
胤礼说:“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对了,莫非,你心里有人?”
“没有!”
“哦,难道你不喜欢五哥?”
敏弘抬起头看了看胤礼,突然有一种被套话儿的感觉,低下头干脆不吭声了。
屋子里的气氛已是尴尬。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小太监捧着一身衣服进来,胤礼说:“换上吧,没得让人说了闲话!”
敏弘接过衣服。胤礼转身出门,到了门口,突然停了脚步,却不回头,说道:“若我能给你想要的呢?”
不待敏弘答言,推门出去了。
风夹着雪花打着卷儿的灌入暖阁,怎一个乱字了得!
16、胤衸
人家都是小雪初雯,芳华佳人玉手红梅,俏语嫣然。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倒霉!燕山雪花大如盘,劈头盖脸身上砸!敏弘哆哆嗦嗦的拽紧貂裘,又怕弄脏了,自己不会洗,还要小心翼翼的护着别扫了地。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回赶。什么腊梅红梅,见鬼去吧!
“谁让你去见五哥的!”刚走到东六所门外,就和匆匆赶回来的胤衸走了个对脸,晕头转向的就被质问了一句。敏弘觉得这里的通讯简直是太发达了。她这个当事人离出事地点还没多远呢,远在南书房的胤衸已经赶过来了。这种速度下几乎没有强奸案发生的可能。她自己就是实证啊!
也没等敏弘回话,胤衸一把拽了敏弘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扯进了惠安轩。
接过秀珠端上来的热茶,刚喝了一口,“噗”就吐了出去,“什么糟烂的东西都往爷这里送!”“啪唧”,茶杯被砸在地上,胤衸指着秀珠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当我十三,十八爷好欺负么!拿这些破烂玩意儿哄我!滚,都给我滚!”上去就是一脚,把小太监也给揣了出去。
敏弘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胤祺搅乱一池春水,她自己掀起滔天巨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患得患失的思绪,心情变得格外敏感。在门外的时候,总觉得胤衸是担心自己,还有点内疚。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敏弘下意识的总是把胤衸/胤祥看成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心里总是暖暖的软软得留着一块地方。
但是今天看见胤衸在那里“破烂长,破烂短”骂,突然想到他已经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了,原来他就看不惯自己,现在这种观念怕是只能加强不会减弱呀!自己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个“什么都往他这里塞的破烂。”,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脸上也渐渐的变冷,变硬。
胤衸撒够了泼,转过身来指着敏弘问道:“你说,谁让你出去的啊?你当我这里是你家啊,什么人都能招!”
若放在往日,敏弘一定会顶回去。可是今天,敏弘心里烦,看胤衸一脸的猪相,越发的不想说话。找了个椅子,歪了上去。站着多累!
敏弘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坏了胤衸,一把把敏弘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他个子矮,只到敏弘的鼻子,气急败坏的跳着脚说:“我辛辛苦苦的护着你藏着你,为了你得罪了三哥,五哥,十七哥,还有宜妃,襄嫔各位娘娘!你倒好,自己跑出去找五哥。早知道你是这样,当初就让五哥要了你去,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敏弘嘴虽然尖刻,其实并不会吵架。小时候优越的生活环境,让她更喜欢就事论事,以理服人,难免在思维上比较倾向于理性,加上后天的工作环境,理性思维的培养又被刻意的加强了。此时,听了胤衸话,知道里面有误会。心里虽然生气,可是理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应该搞清楚。于是说道:“谁说我去见胤祺了?!不是你喜欢什么风雪腊梅么!这大雪天的鬼才愿意出去呢!”说完,猛劲儿一推,搡的胤衸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什么血统,在我眼里都是一个鼻孔两眼睛的人。别在这里给我烂货破烂的瞎咧咧,嘴巴最好放干净些!”敏弘的口气也不善,后面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说完后,一摔门,走了!留下胤衸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床边。
回到自己屋里,敏弘想起了自己原本生活得好好的,也算是一个镶银边的白领了,不说吃香的喝辣的,走到哪里不都是被人捧着,尊敬着!再缺德,对自己也还算不错了。莫名其妙的用了一次灵力,就象撞破了房梁,自己的世界顷刻间颠覆,连人都不是了。活生生的人突然成了一盆大白菜,煮好了端给人家吃。明明是自己的性命,这要杀要剐的,就变成了别人的事情!几次死里逃生,又来到这么一个不通情理的世界,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天天战战兢兢看人脸色过活。爱也不敢爱,恨也不敢恨,活的窝囊死的别扭,没一天舒心的时候。刚才这么一骂,说不定又要挨一顿板子,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又是后悔又是不甘心,越想越委屈,眼泪就扑打扑打的流了下来。
下午吃饭,没人来叫,敏弘也懒得理他们。胤衸那家伙现在是得意了,搬出来自己当王爷时的性子,作威作福,连打带骂的。好啊,随他去吧!反正自己也是养了给他度命的,爱怎么找怎么找。没兴趣在讨好他揣测他了。蒙头大睡,竟然睡得挺香。
也不知睡了多久,鼻端闻见一股清淡的葱花香味儿,好像是自己最爱吃得葱花汤面。敏弘稀里糊涂的从梦中醒来,一眼就瞅见桌子上的面碗,肚子里应景儿的响了起来。
揉揉眼睛,就要下床去那面条。一只手按住了她:“穿好衣服,外面冷。”
稚嫩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胤衸,果然,他正在床边,沙猪脸也变成了扒猪脸,笑嘻嘻的。“太烫了,晾凉吃。诶,你看你的眼睛,肿得跟个桃儿似的。别揉了,回头我叫小成子给你送点儿药来。” !!!@ @
敏弘不知道他卖得什么药,但是看情形自己大概不用死了,谨慎的看看他,觉得还是就事论事好,免得哪句说错了又出事儿。披了棉袄,穿上鞋,做到桌边,边吃边说:“凉了汤面就不好吃了。”
胤衸也不应声,低头研究敏弘脚上的棉鞋。纳的鞋底子上镶嵌了一只巨大的猪头,人的脚就从猪背上套进去。原本是现在最流行的卡通棉鞋,敏弘多蓄了些棉花,既挡寒,又多些旧时的回忆。猪头的耳朵是立体的,扑棱扑棱的可以动,甚是可爱。
胤衸说:“这个是你做的吗?给我也做一双吧!”言下竟然有了讨好的意思。
敏弘吃着面,斜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有病啊,一会儿猫脸一会儿狗脸儿的。含含糊糊,算是应下了。反正也没说什么时候给,拖着呗。
敏弘吃完饭,进来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撤走了东西。
胤衸知道敏弘有三怒:饿了怒,困了怒,累了怒。三怒之内,无名业火指不定烧到哪里,没道理可奖。而在三怒之外,你就指指着鼻子骂她,她也会先前因后果的分析清楚,再“决定”是否发火。白天,胤衸虽在盛怒之下,但是敏弘的话合情合理,不由得他不忘脑子里记。后来,又被撂在一边“凉快”了一会儿,脑子也开始转了。毕竟是有过人生经验的人,很快就把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知道是秀珠说自己喜欢风雪腊梅,就是那种在风雪最盛时完全绽放的腊梅。更指使敏弘去园子里摘花。这才被路过的五哥看到。
胤衸的心里门儿清,肯定是玉敏弘稀里糊涂的得罪人,被人想着法子的整呢!知道她在这种事情上笨,没想到这么笨。不过五哥到了暖阁之后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她身上穿的是五哥平日里常穿貂裘披风。里面的衣服是换过的,手里拿着的才是早上走的时候穿的,好像还破了。暖阁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
想起敏弘对男女的事情一向不太在乎,又似乎很喜欢五哥。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五哥用强,事情也不是太难办;最怕敏弘心甘情愿!
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个透彻,胤衸决定先给那只猫挠挠痒痒,把毛撸顺了再说。先故意不让人喊敏弘吃饭,估计她饿得差不多,睡得也差不多的时候,叫人煮了敏弘最爱吃的面,端了进来。果然,这只馋猫吃的饱饱的,收了爪子,眯了眼睛,懒洋洋的半躺着,看起来情绪不错。胤衸蹭到敏弘身边,摆出自己最不屑的谄媚姿态,做小伏低,心里思量着该怎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