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任何人都能成为他的假想敌,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可不是这样没有自信的人。
“因为是你。”那生动的表情让玉风骨笑了出来,抱着怀里的人起身朝外走去,“好了,我们也回去了,事态改变,我们要尽快赶回灵狼山主持大局,全面战争就要开始了,不出意外三个月内白西国就会消失了。”
三个月?这么快!玉风流一惊,一瞬间忘了此刻的状况,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抱着下了楼,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注视,第一次有了想要掐人的冲动。
听着那些议论声,玉风骨勾唇一笑,不顾怀里人的挣扎抱着朝后门走去,一出门外面已经有一辆马车候在那里。
“玉风骨!”
懊恼十足的声音被压下的薄唇封住,玉风流气急,一张口便咬了下去。
“唔!”唇上一痛,玉风骨反射性的抬头,怀里的人一掌推开他已经离远了,触手一抹指尖落下淡淡的猩红,不觉莞尔,“宵儿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咬人呢。”
玉风流闻言皱了眉却没有再说话,眸色一点点的暗了下去,“以后别再这么闹了。”
小时候,又是小时候么,可她却不是那个玉风流了。
“生气了?”玉风骨靠过去坐了下来。
“没有。”玉风流轻轻的开口,转移了话题,“你方才事态有变全面战争要开始了是什么意思?不是才发动攻击么,难道…是你之前做了什么准备?”
玉风骨感觉到了异样,见玉风流扯开话题暂时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自然是做了准备,不然你以为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我用这十年的时间拉拢人心培养人脉,虽然北千无那小子一直没有答应我但也与答应我无异了,何况他现在与灵狼山已经是一条船的人了,这几年武林中人我接触了不少,这得益与灵狼山的影响力,八大门派我已经收拢了四大派,其余四派虽然没有妥协但也不会与天兰国为敌来对抗我们,他们见风使舵的本事可是一流的,唯一便是少林,佛门中人大概也不会插手,自保足矣。一直以来我最担心的不过是灵狼山了,如今灵狼山归属我还有什么孤寂呢?灵狼山一起就等于拉开了战幕,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也该到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原来你在暗地里做了这么多。”玉风流闻言不禁怔住,每次多了解他一点的时候心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涌出陌生感,是啊,对他她本来就是陌生的,若除去这个身体他连她是谁都不会知道。
“对不起,我隐瞒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告诉你。”低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玉风骨还是忍不住担心,期满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心病。
“我明白。”玉风流轻轻闭上眼睛靠在了车壁上,感觉到那道游移在脸上的目光心沉了下去,思忖良久还是开了口,“还记得在开战前我曾经说过的话么,我说战后我会告诉你,为何你不提,不想知道么?”
玉风骨一震,伸手寻到那只手紧紧握住,“我怎么会不想知道,我做梦都想知道你那日的反常,这些天除了担心你想的最多的便是那件事了,可是我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除了父亲我想不到别的原因。我之所以没有提是想听你自愿告诉我,因为我知道若是你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逼你都没用。”
“你倒是很了解我。”玉风流闻言苦笑,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要保持冷静,而且要相信我说的一切。”
那语气中的认真让玉风骨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慌,不由得握住了掌心的手,“我答应你。”
她反常的原因是什么?为何突然间这么认真,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在他消失的时候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记住你的话。”玉风流抬眸看了一眼,对上那双认真的眸子微微勾唇笑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其实我不是你妹妹,不是玉风流,我原本的名字叫魇消,我想我大概是来自你们之后几百年或者是几千年的世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居风楼的床上,床边站着容寂容止。你该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这个身体还是原本的玉风流但灵魂不是了,也许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但它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我一开始也不愿意相信,但我就这么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了,直到现在。这就是我一直隐瞒你的事,我相信我的改变你有感觉,现在的我与过去的她完全是两个人,原本这件事我不打算说出来,我不想破坏这里的一切,可我没想到会与引出这样的一段纠葛,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你的原因了罢。我都说出来了,一切决定在你。”
终于说出来了,一说出口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心中装着谎言果很累,总有一日会撑不下去,也许她应该更早说出来。
看着眼前眉眼淡淡的人,玉风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眼前的人好像变得无比陌生,沉静的眼神,恬淡的表情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宵儿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这是你拒绝我的借口么?你不是你,怎么可能不是你?我不信,我不相信…”
魇消?来自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的世界?同一个身体却是不同的灵魂?这样的话让他怎么去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样不可思议的事么?他不想相信不敢相信,但他很清楚她是认真的,就是因为她是认真的他才觉得恐惧,若她说的是真的,他便丢失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她想表达的是灵魂互换么?如此灵异的事真的存在么?是,他承认在看到她的改变时他心里的确怀疑过她,但她手上有那颗痣,那是宵儿的,不会有第二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拥有那颗痣,虽然他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却被其他事情盖过了,特别是开战前在祠堂屋顶上她的异样,她真的不是他的宵儿么?
看着那双眸中出现的恐慌,玉风流不禁苦笑,“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骗你,这样欺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就是不想欺骗你欺骗我自己所以才说出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我无从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是我不是原来的玉风流,但我承载了她的记忆,我不知她的灵魂去了何处也不知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只是在存在这里的时候做好这个身体应该做的事。”
“不知道她去了哪儿?”玉风骨蓦地抬眸,凤眸幽深如潭,一汪无尽的森冷,“你说你不是我的宵儿,那我的宵儿去了哪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不告诉我?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在温泉池也是你?”
看着眼前这张脸苏引突然就笑了,心底却隐隐抽痛,痛的无法抑制,痛的她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原因,“你的宵儿?是啊,你的宵儿去了哪儿呢?我若是知道一定会将她还给你,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你放心,既然我能突然来到这里那就有可能突然消失,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去,那里才是我的家,那里才有我要守护的人,是啊,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属于我的,我怎么忘了呢,我只是代替别人活着而已。”
原来她一直不想承认她心里对他存有希望,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里的至少是她,是她错了,从始至终他心里只有他的宵儿,她不过是过客而已。够了,一直以来她不就是想划清界限,现在划清界限了不是很好么,可她心里怎么会痛呢?她明明不会爱。
玉风骨闻言一震,心慢慢的抽紧,“你是说…你会消失?”
为什么他听到这些话没有一点开心反而如此心痛,那种恐慌是什么?他在不舍么?舍不得她?他一直爱的人不是宵儿么,为什么会对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一直爱的人会变成别人?他爱的人又是谁?他不知道,好乱,一切都乱了。
“有因必有果,既然会来到这儿就一定会从这里消失,我消失了不是很好么,那样你的宵儿就回来了,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玉风流转过身去,长睫敛下挡住了眸中的嘲讽,唇角却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
看到那抹冷嘲的笑,玉风骨眸色一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样你也能回去了是么?你就回到属于你的家,守护你该守护的人是么?那我呢?”
话一出口便怔住了,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心底涌出的愤怒又是什么?
“呵…”玉风流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冷漠,“玉风骨你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我就理所应当的要喜欢你么?你怎么那么可笑?你忘了你爱的人是你妹妹,是你宵儿,不是我,为什么我心里要有你的存在?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怎么会让自己喜欢上你呢?”
一瞬间她突然有种离开的念头,这里的一切她都不想再过问了,可是她不能,无始无终的事她做不出来。罢了,等查明父亲的死因安排好了灵狼山她再离开,只是这段时间要与他相处了,大不了忍忍,连死都不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对上那双苍凉的眸子,玉风骨心中一痛,倾身靠过去想抱住玉风流却被她冷冷的避开,“我不信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心里没有我,在温泉池,在辛都,在祠堂屋顶,在灵狼山的每个日夜…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
不知为何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可能,看着她冷眼相对的样子,字字句句割的他的心血淋淋的疼。
玉风流伸手挡住那靠近的胸膛,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紧绷的脸,“那你呢?你心里又有我么?你爱的难道不是的宵儿?你爱了这么多年就在短短时间内爱上了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玉风骨震住,眸中一点点凌乱起来,“我不知道…我爱的的人一直是宵儿,可是你为什么出现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如你所想我爱的是宵儿,可是我听到你说的话心很痛,我想你心里有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还真是贪婪呢,两全的事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苏引轻轻的笑了,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语气冷静的可怕,“所以你爱的人还是你的宵儿,而我只是暂时寄居在这身体里的一抹幽魂,你只当我是陌生人不就行了。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罢,说也说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白西国。”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能这么冷静?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么?”玉风骨拧眉开口,握住玉风流瞬间的手不断地收紧。
在搅乱了他的心之后为什么她还能如此平静,这件事对她就一点儿影响也没有么?在她心里到底将他当成什么,他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一种心情,但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牵引着的他,让他无法放弃眼前的人,哪怕她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宵儿。
玉风流伸手掰开了肩上的双手,挪过去坐到角落里闭上了眼睛,“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这些日子我都没有休息好我想睡会儿,至于你就自己去想罢。”
看着那被长睫掩盖的眸子,玉风骨终于收回手安静下来,也许他真的该好好地想一想,在她还在的时候。
这一路两人的关系在真相暴露之后就变得无比冷凝,一路上甚至连对话也没有,到达辛都的时候落脚点的时候玉风骨终于忍不住了,“宵儿,我们好好谈谈。”
玉风流闻声一怔僵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朝屋内走去。
这是他一路上以来第一次跟她说话,她还以为他哑巴了,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该收的话她都已经说清楚了。
见玉风流不理会,玉风骨倏地眯起眸子,眸中掠过一抹隐隐的怒火,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拉住,“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已经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是么!”
压低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声音不大却将跟在后面的琴瑟一行人吓到了,一行人见形势不对立即退了下去,唯有琴瑟依然站在院子里。
指尖传来的疼痛让玉风流皱了眉,回头依旧是一张淡漠的脸,“我想我跟你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而且你现在抓疼我了,请你放手好么,九殿下。”
玉风骨觉得这一声九殿下十足的刺耳,转而拉住玉风流的手腕用力将人拉进了房间。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世界安静下来。“现在可以放开了么。”玉风流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玉风骨闻言眸色一暗,终于放开了那只手,“宵儿,这一路我想了很多,若说我心里没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骗不了自己,但是我一直以为我爱的人是…却在不知不觉间换成了你,我无法理清我的感情,虽然你们不同,人却是同一个,我需要时间去分辨去证明,在我没有得出答案之前你能安静的待在我身边么?”
他明明心里察觉到了却有意的避开了,若他真的不喜欢就不喜欢还想要靠近她,明明知道她不是宵儿还不想让她离开,他怕…怕她真的会突然消失,到了那时他要到何处去寻她。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永远失去她,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恐慌,人不同情却是一样的,他不知上天为什么要给他这样艰难的选择,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有正面去解决,他以为他这一生只会爱宵儿一个,现在呢…
玉风流一怔缓缓转身,看到那张认真的脸眸色一暗,“如果你是担心我离开之后你妹妹回不来这具身体会消失的话,我无从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这是无法预料的非人力可以控制…”
话未说完便被玉风骨打断,一贯温柔的语调染上了焦躁,“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样不可信?这样自私?宵儿…”
“我不是你的宵儿。”玉风流冷冷的开口,明明已经叫了那么多次她现在居然一次也听不得了,难道她真的在乎么,真是讽刺。
“好,我不叫你宵儿,那我要叫你什么?你之前你叫燕宵,那个宵字不是跟…”
“不一样,我是叫魇消,梦魇的魇,消失的消,虽然读音相同但字不同,不要将我的名字与那个宵字混为一…”说着,玉风流愣住,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却又觉得不可置信。
消,宵,同样的读音,相似的身份背景,相似的经历,还有她心里无缘无故出现的记忆与痛苦…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么?还是…真的另有乾坤?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真的是她的前世?不可能罢?不可能,若真的不可能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一切相似的像是宿命一样,这世上真的存在前世今生这种事么?若不是因为宿命那就只能是巧合了。可惜她现在再怎么猜测也没有用,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可以用来证明的方法。
“魇消?原来是这个魇消么,同样还是一个消字,如此我叫你宵儿也没有错罢。”低柔的声音宛若自言自语一般,抬眸望去就看到那张若有所思的脸,紧蹙的眉一脸的凝重,玉风骨下意识的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他总是看不透她,说起来那天在祠堂屋顶她到底想到了什么为何会那么悲伤,那样的悲伤又是为了谁?为何想到这种事他心里这么不舒服,那种浓烈的怒意无法压抑。
玉风流闻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开口一对上那双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什么,为了区别你的宵儿,以后叫我阿消,消失的消。你的要去我无法答应你什么,但在灵狼山安全之前我会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灵狼山我会继续守护。”
曾经丢失一次的东西她不会再丢一次,一切了结之后她也能解脱了。
“好,以后就叫阿消。”既没答应也没否定,她这是堵住了他的嘴么?不过她却没有因为与他之间的事牵扯到灵狼山,她依然将那里当做她的责任,即便她与那里根本就没有关系,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不蹚这趟浑水的,真是个傻瓜呢。
玉风流没有再理会他,径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我的消息你应该已经通知山上的人了罢,他们会担心。”
“我们离开京都的时候就通知了。”玉风骨见状也跟过去,原本想坐在玉风流身旁的位置,迟疑了一下最终坐到了对面,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那天…那天在祠堂屋顶上你为什么那么伤心?你是想到了谁?”
小心翼翼的试探让玉风流觉得好笑,可她却笑不出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我想知道。”
对上那双幽沉的眸子,玉风流无谓的耸耸肩,“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那天因为你说的话我想到了我哥哥,我在那个世界也有个哥哥,他对我很好最后却死在我手上,在那之后我就失去意识莫名的来了这里,至此我都不知道他背叛的原因是什么,我没有机会去查证更不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无能为力。我说完了,你满意了么。”
看着那张轻笑的脸,玉风骨握紧了双手,“对不起,我没想到…虽然觉得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你哥哥?”
原来她也有一个哥哥,而且她哥哥还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背叛了她,死在她手上…最亲最爱的人死在手上是什么样感觉,哀莫大于心死罢?所以她才这么痛恨背叛,甚至牵扯到了他,因为他的身份同样也是哥哥。虽然她说的随意却掩盖不了心里的压抑,那个人成了她心里永远的殇,那就是她悲伤的原因。明明想要知道,现在知道了却又后悔了,因为他知道任何人也无法取代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玉风流闻言一震,交握的双手倏地收紧,心在颤抖脸上却勾出讽刺的笑,“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每个人都与你一样么?”
喜欢…不,她没有,哥也没有,他们是世上最亲近的兄妹。
玉风骨见状缓缓眯起眸子,视线如刀一遍遍的掠过对面的人,像是要生生看出什么来一样,“阿消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么?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那个人发生过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正常,他…”
“你住口!”玉风流突然站起身来,手用力拍在桌案上发出砰地一声轰响。
“我说对了,他喜欢你,而你也对他有了超越兄妹界限的感情,你…”衣襟一紧已被对面倾身探近的人紧紧抓住,对上那双涌动的魅眸,玉风骨心中一紧,唇角却一点点勾了起来,“你喜欢他。”
“我让你住口!”那一句话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深的禁忌,玉风流抑制不住情绪一掌打了过去。
砰!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时间门内门外的人都僵住了。
看着眼前的状况,容寂容止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容寂…我…我看到了什么?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想我大概也出现幻觉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幻觉啊?难道玉风骨阿宵他们不在里…”随后跟进来的北千无在看到房内的情况时也愣住了,眨了眨眼之后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啧啧,玉风骨你终于惹的阿宵揍你了罢,这叫什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让你平素在我面前得瑟!不知道这幅画面让云画魂君一梦他们看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真是可惜,早知一起下山好了。”
玉风流闻言闭上眼睛,手放了下来。
若不是他们她方才那一掌就打出去了罢,她居然失控了。
这一切怨得了谁呢?那是她一直以来不能言明的紧急,她是人不是石头自然有感觉,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将自己心底的那份感情屏蔽,因为不能,他们是兄妹,是父亲的骄傲是整个魇门的榜样,他是她最亲最爱的兄长,这一切早就是注定得了。因为他们清楚,所以彼此都在克制,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禁忌永远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而他呢?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揭开了她的掩盖的一切,真够狠的。
深深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玉风骨轻轻理了理衣服将人按坐在椅子上,处之泰然,“你们怎么都下山来了,不是让你们驻守山上等我们回去么。”
她果然喜欢那个人,那种感觉甚至比他自己亲身体会的还要强烈,被揭开了心底封藏的秘密她恼羞成怒了,而他呢?心里涌起的怒意几乎无法控制,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在嫉妒,嫉妒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得到了她的注视得到了她的心,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属于他?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怎么了?
“等你们回去?是啊,我们是在等你们回去啊可你们回去了么?足足等了两个月,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好罢,而且你们不是已经到辛都了么,不回去是怎么着?打算先过一过二人世界?”北千无半点也不客气的吐槽了一圈,径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玉风骨也不理会这番碎碎念,只道,“情况怎么样?”
容寂容止见状疾步走到玉风流身边,一左一右的打量起来。
“一切顺利,灵狼山自从反抗之后山上的弟兄情绪高涨势不可挡,已经攻下了附近的六所城池,武林中人也归顺不少。至于锦貥山那边我现在还不知具体情况,不过我将小雁儿派回去了,有我的人办事你只管放心,现在按照这种速度我看不出一个月就能攻到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