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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宴会,大半的女郎都是书画会、诗文会、琴音会的成员。
女郎书画会有成员四十二人,诗文会那边听说人数稍少些,只得二十七人;琴音会亦有三十多人。
*
王园。
今日显得特别冷静,西园大门前,守门的侍女显得有些落漠。
往常这个时候,西园人声鼎沸,热闹不已,可今日却冷冷清清。
陈蘅递过自己的帖子,身后是陈筝、陈箩、陈微。
侍女道:“崔女郎有令,今儿可多带两名侍女。”
人太少了,只能添几个侍女。
燕儿喜出望外,“郡主,婢子也能进去了。”
杜鹃没来,要吩咐下人们收拾东西。
今儿来的是黄鹂与燕儿。
看门的侍女补充道:“一位女郎可带四个下人进入。”
能多带人,几人亦都带了四个下人进去。
珠蕊阁前院的管事仆妇是第一次进来,一看到里头的景致连连咋舌。
与西园的冷清不同,隔河而望的东园人来人往,郎君时不时望着这边,人数竟比上次开社还多了三成都不止。
德淑惊呼一声:“阿蘅,我的福星阿蘅…”她提着裙子一把抱住陈蘅,“上回多亏了你,我还以为是无意的,我听阿雯说,才知道是你救了我们大家。”
谢女郎低斥道:“不是告诉你知道就行,你说出来就成。那些想害我们的,因阿蘅提醒我们没害成,不知道多忌恨阿蘅呢。”
德淑低着头。
这局是德馨公主布的,德馨竟是想连德淑也一并给害了,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德馨在害人,崔女郎、谢女郎便将德馨在城外养了两个面首的事说了,这面首曾是宁王府的,服侍过大郡主,后来大郡主夸会服侍人,就送给了德馨。
谢女郎笑着道:“仆妇、丫头自去玩,或去前院吃茶。”
燕儿望了眼黄鹂。
黄鹂道:“阿媪,这里很美吧,跟仙境一般。”
往常辰时一过,这里人来人往,可今儿,只有崔、王、谢、李与陈氏姐妹四人,就连与陈薇玩得好的庶出小女郎也不见踪迹。
陈薇道:“她们三个今儿没来,她们也去参加宴会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诈尸了(三更)
陈薇道:“她们三个今儿没来,她们也去参加宴会了?”
“许是晚些时候才来!”
又有女郎到,是冯娥。她衣着浅紫的冬裳,式样别致,手里还摇着一根马鞭。
陈箩惊呼一声,“啊呀,是冯娥,我还以为是袁家女郎到了。”
袁东珠出现时,手里必有一根马鞭,从来都有。
“谁在说我们啊!”
袁东珠大摇大摆地自月洞门处地来,身后跟着袁秀珠,还有几个不曾相识的女郎,小的五六岁,怯生生的。
李倩道:“袁家名声不好,可都城各家有宴会,从来不会给她们下帖子,反倒是逃过一劫。”
袁东珠指着陈薇:“五妹,这是陈氏阿薇,那位是陈氏阿箩。”她一调头,“丽珠、巧珠、妙珠,你们年纪相仿,可做朋友。”
陈箩看了眼袁秀珠,再看看最小的妙珠,小女郎一个,还有一股子奶香味,谁与她年纪相仿,她才不要跟小孩子一道玩。
妙珠微微福身,甜美可人地唤了声“阿箩姐姐!”
陈箩对陈薇道:“薇妹妹、丽珠,我们打秋千去。”
丽珠见自己第一次就有了朋友,应了一声,跟着陈箩跑开了。
妙珠嘟着嘴:“明明我长得了好看,她们却和六姐姐做朋友,也不理我,没眼光!”
巧珠心下暗道:分明是嫌她们小,不与她们玩。
崔女郎看着袁东珠,她一来就吃,“你拿这里当什么了?你那两个妹妹也太小了些,怕是还要哭鼻子,你也将她们带来?”
袁东珠道:“我不是想帮你,我猜今次的人肯定是前所未有的人,我带了姐妹们来热闹热闹,你不领情,还嫌她们小?”
以前她是怕袁东珠,但在珠蕊阁与袁东珠玩了一天,发现袁东珠这样心思单纯,又极讲义气,颇有女侠之风,倒没以前那般惧她了。
崔女郎道:“我知今儿来的人少,备的点心都是最好的。”
“我不就吃了几块点心,我每年也交会费的,一年一百两银子,我得吃多少盘才能吃回来。”
“是你一个人吃吗?你大姐、你五妹,还有你带来的小萝卜头,她们可没交会费。”
“小气了啊,你也太小气了,你好歹也是副社会,怎的这般小气呢,太没风度了…”
崔女郎睨了她一眼。
德淑觉得几日没见,怎的大家都不怕袁东珠了。
袁东珠问:“阿倩,你堂妹如何了?”
李倩吐了口气,“前几日,叔母与我阿娘大吵了一场。由我祖父做主,将堂妹许给祖母娘家的次侄孙做继室。”
若在以前,定是不相配的,可谁让李佳名声坏了,清白也没了,虽是继室,好歹还是嫡母,因是表兄妹开亲,嫁过去也不会太受罪。
袁东珠看着德淑:“小娘子,姐姐告诉你,你那六皇姐不是好人,是她与宁王府联手布的局。宁王大郡主可是亲口说了,设宴的主意是你六皇姐出的,她可是打着主意连你也一并毁了…”
德淑的心肝颤了又颤,“真有…六皇姐的份…”
旁人都这么说,她却没信过。
如果这是真的,德馨得多恨她,才会这样算计她。
她是公主,若是被人碰了,因着身份贵重,又有养面首的公主,自不会死,可到底要被人说道。
谢皇后出身世家大族,对自己的女儿管教极严。
“她是主谋之一,她会被人欺负,我可告诉你,我亲眼看见,亲眼看见她和大郡主羞辱刘要、方吉祥几个,她们恨,恨所有比她们强的女郎。
恨比她们长得好看的,恨名声比她们好的,更恨比她们有才华的,而你们的身上,都有让也们嫉妒成恨的原因…”
陈蘅问道:“你亲眼看见?”
袁东珠扬了扬头,眼珠子转了又转,这事发生后,她就回家了,“不是那…那晚起火了,是我带着五城将军府的将士赶去的,我亲眼得见啊,那场面真不能看。我告诉你们,太…太脏了。女郎们好些连件衣裳都没有,全被那些畜\牲、恶人给毁了,身上没一个有好肉的…
赴宴的郎君,不是伪君子就是有恶名的,他们欺负了人不够,还让他们的侍从、护卫也去欺人…”
她噼哩啪啦地说了,当然还不忘道:“宁王世子被人阉了,大郡主的胸被割了,建安候世子被人割破了喉咙,割了两次,两次啊,整个脑袋都快割掉了。长宁伯世子被人扎成了马蜂窝!郎君书画会的杨嘉是个伪君子,他被人给杀了,杨大人的族侄也被杀了,一刀在脖子,一刀在胸口…”
袁东珠将手落到德淑身上,吓得德淑遍体僵硬。
“德淑,你六皇姐被人切了左边那只,对不对?”
王烟一脸迷糊。
李倩问:“什么左边那只?”
袁东珠指了指自己的胸。
王烟立时羞红了双颊。
一个侍女踉踉跄跄地过来,指着二门方向,“公…公主,诈尸了,诈尸了…”
“你胡说什么?本宫怎听不明白。”
“公主,你不是说张萍死了吗?可她来了,戴着狐皮抹额进来了。”
袁东珠道:“你没瞧错?真是张萍?”
月洞门处,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翩然而至。
冯娥不紧不慢地道:“张萍其实没死,当时眼看着要受辱,她与卢芸就撞柱,不想只是昏死过去,待张府的人将她接过,其母给她擦洗时发现她身子一直是热的,请了郎中来,才知是假死,当即扎了针,就醒过来了。”
陈蘅昨儿在街上听人说赴宴的贵女,只张萍逃过一劫,原来是这样。
袁东珠如同在看怪物,“张萍,果真是你…”
张萍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拜见德淑公主、永乐郡主,见过几位女郎。”
德淑公主尖叫着:“哇,你身上的冬裳好漂亮,这头饰好看,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狐皮抹额…”
白色的狐皮抹额,上头嵌了一枚红宝石,头上坠着狐尾制作的小球步摇,摇摇晃晃,活泼灵动。
“这…这是从巧手成衣铺订制的,听说是今年的新式样。”
巧手成衣铺,不正依附陈蘅的二十七家商户之一。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只绘永乐(四更)
巧手成衣铺,不正依附陈蘅的二十七家商户之一。
袁东珠“呀”了一声,“我这身骑装好看吧,我也是在巧手成衣铺买的,才十二两银子。”
陈蘅道:“很是好看,主要是穿着又干练,适合会武的女郎穿。”
张萍落座,“今儿本想使侍女来递请假帖,可家里人来人往,委实没个清静,索性躲出来了。”
崔女郎道:“这是怎了?”
冯娥道:“张萍大难不死,坚贞刚烈,消息传出,登门求亲的络绎不断,快把门槛踏破了。”
世家贵族最是欣赏像张萍这种大难来临,定可死也不会苟活的女子,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他们看来,这女子是个有福的,撞柱昏迷几个时辰还能醒过来。
张萍来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人,最终成员也不过只十三人。
此刻,慕容慬站在河边,看着河对岸的人:“郎君们,今儿还斗技不?”
他们不竞技,他怎会有表现的机会。
有好事的郎君就想知道,没被糟\蹋的都是哪些女郎?
没来的,肯定以后亦不会来。
来了的,才是躲过一劫的贵女。
“比书法还是丹青?”
慕容慬道:“书法丹青皆可。”
敢说他配不上陈蘅,他就露一露功底,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本事,他可不是只会武艺、医术,他也会书法,还会丹青。
袁东珠听到河对岸吵吵嚷嚷,抬眸一看,慕容慬站在没了叶子的柳树下,正迈着步子与对岸的郎君说话,“阿蘅,阿蘅,你家朱雀惹事了?”
慕容慬一脸不屑地道:“就你们,是个人就与我比,我岂不累死?我要与你们中最厉害的人比。”
厉害的?
王家兄弟看着谢大郎,他们可认得,这是陈蘅身边的女护卫,“蕴郎,他书法丹青厉害?”
没瞧过啊!
他没事关注自己妹妹的侍女作甚?
这侍女还是一样的不遵规矩,穿着一身男装,态度倨傲,“我要与王家郎君比。”
王煜、王灼兄弟互望一眼。
慕容慬道:“先与王大郎比书法,再与王三郎比丹青,如何?”
对岸的人哄堂大笑。
王家兄弟的书画都是一绝,尤其是王灼,他要与王灼比,可不逗趣。
“朱雀小娘子,你且回去,若是你郡主与我们比,我们还能理解。”
“你们怕输?”
他今儿无论如何也要比,不比,他们不知道自己多厉害。
慕容慬大喝一声:“燕儿,燕儿,给我备笔墨。”
袁东珠见又有热闹事,一溜烟奔到他跟前,“朱雀,我与你备,来人!备笔墨!”
慕容慬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一瓶二十金的美\颜膏,这是赏红,如何?”
陈蘅几人过来地,已有侍女移来了书案笔墨。
有郎君叫嚷着:“我来!”
二十金的美\颜膏,用来送人最好。
不就是比试,输了,没有损失,赢了能得一瓶美\颜膏。
慕容慬连叫:“不!不!不,我只与王大郎斗书法、与王三郎斗丹青。”
陈蘅轻声道:“你好好的怎要与人斗书画?”
“昨儿我不是与你说过。”
她当是玩笑,他是当真了?
袁东珠热情地招呼着德淑的侍女砚墨。
不想比的王氏兄弟,硬是被推出来。
慕容慬点了一截香,“香烬结束!”
他昨晚练了一宿,一定要一鸣惊人,让世人看看,他也会书法丹青。
崔女郎几人聚过来时,看到慕容慬写的“朱雀一枝花,全靠郡主夸。”惹得袁秀珠姐妹几个哈哈大笑。
慕容慬不为所动,继续反复练习,写了五六张,最终权衡选出一张,自我感觉极好。
崔女郎道:“时辰到!”
其实慕容慬的书法不算拔法,但亦委实不错,至少风格独特,霸气、张狂又不失风\流,属上乘书法。
侍女取了书画通过曲桥送往东园。
郎君们聚在一处看慕容慬的字。
王煜细细地端祥,“这种气势非常人所有,有睥睨天下之势。”
崔大郎道:“张狂、霸气,给人一种面临泰山的压迫感。”
谢大郎移着步子,来回看了许久。
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书法,不是不好,而是太过独特。
“这朱雀是什么人?”
陈蕴道:“听说是世外高人的弟子,我依稀听二弟提过,说他是什么江湖盟的盟主,手下的人不少。”
江湖盟主?
也是身居高位之人,否则写不出这等好字。
王煜瞧了一阵,揖手道:“朱雀,在下甘拜下风。”
王灼轻呼一声:“长兄。”
风格虽独特,但未必就是王煜不如。
王煜低声道:“此人来头不小,宁可礼敬,不可开罪。”
睥眼天下之势的字,就算是晋德帝也没有,可他有,这样的人不会久居人下。
王煜定定地看着河对岸的朱雀,都说他是女子,可他坚信:他不是女子!这一手霸气十足的字,绝非女子能写出来。
他是男子!
即便胸前有微突,也绝非是女子。
慕容慬朗声道:“王大郎,你认输了?”
“阁下的书法风格独特,就如冯氏阿娥所创的柳书,都是难得一见的。”
他输在对方的风格,而不是输在他的书法,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王灼似有不服,朗声道:“我与你比丹青。”
慕容慬道:“绘个山山水水有什么意思?不如,就绘美人图,绘袁东珠如何?”
袁东珠指着自己,袁大兄说绘她。
袁秀珠眼珠子一转,能得王灼绘影,一定能名动都城,“王三郎,你绘我吧。”
她好不容易有人绘图,还被自家妹妹挖墙角。
袁东珠大喝一声:“秀珠,一边去。”
王灼道:“绘永乐如何?”
陈蘅想要反对,只听慕容慬大声应道:“甚好!”
她都没说话,两个就说定了。
崔女郎忙召了侍女,“搬花、摆椅子,一定要让他们把永乐绘得最漂亮。”
慕容慬大叫:“来人,我要砚盘,越多越好。”
他从怀里掏一个纸包,将纸包打开,里头又是数个小纸包,上头写着黑、白、绿、黄等。
崔女郎道:“我有一个调色盘,来人,将调色盘取来。”
朱雀定是有备面来,否则不会突然叫嚣着要与人比书法丹青。
陈蘅道:“我拒绝!”
第二百八十三章 情敌斗技
陈蘅道:“我拒绝!”
袁东珠道:“朱雀,我代阿蘅。”
“你问王三郎可同意。”
王灼隔着河,朗声道:“除了永乐,我不会绘任何女子。”
这不是说着玩,而是他的一种态度,他的眼里,唯陈蘅一人。
慕容慬恶狠狠地道:“王三郎所言甚是!”
王灼不画其他女子,他慕容慬就是随便的人。
这是一个强劲的情敌,幸而陈蘅情窦未开,她就不知道什么是情。
侍女、仆妇们如在跑步,不多会儿就搬来许多月季,摆放在陈蘅的周围,还有人搬来一个暖榻。
谢女郎揶揄道:“若是朱雀胜了,也是我们女郎的名声不是?你就委屈一下,让他们画。”
一把将陈蘅按到暖榻上,还用锦衾盖了一下,这是要画“睡美人”,陈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本诗集。
女郎们在屋内烤火、吃茶点。
她则在河岸畔当花,是美人花,人比花娇,人比花美。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每过一阵,就有女郎来看朱雀绘得如何?
陈筝瞧了一阵后,发现朱雀真是会画的,无论是用色还是风格,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粗旷之中不乏细腻,明丽之中不缺清雅,她立在一边,舍不得移步。
崔女郎过来时,看到画上女子越发明晰的面容,亦站在旁边,看朱雀这里一点,那里一抹,竟将陈蘅的神韵绘出了六七分。
连续两人一去不归,引得德淑出了屋,不顾外头天寒,立在一侧,啧啧称奇地看着纸上的画。
陈蘅此刻已在睡熟,一身慵懒,却自有一股迷人的韵味。
“阿东!阿东…”
她声音绵软,很是好听。
“阿蘅,你怎了?”
“阿东,我的脖子都僵了,你过来把我托着。”
袁东珠颠颠地过去。
冯娥笑而不语。
朱雀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了。
陈蘅道:“阿东,我明儿要离开都城了,我要去广陵给我外祖母贺寿,怕是春天才能回来了。”
“你要出远门?”
“这不还没来得及与崔珊说。”陈蘅凝了片刻,“我不放心冯娥,也不放心陈筝、陈薇几个。阿东,你最有侠义心肠,若是我不在,你帮我看护着冯娥,在书画会时也关照陈筝姐妹三个。”
袁东珠立马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们。”
“阿东,谢谢你。”
能被人相信,能被人托付,这种感觉很好。
“阿东,你人很好,如果你是男子,我就跟你过了。”
她这么好?
袁东珠眼珠透亮,可惜她就是女子啊,她又不能娶妻。
“阿东,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没人看到你的好,其实家中有个像你这样的妻子也挺好的,能镇宅,能护内,也不知道将来哪位有福气的男子能娶到你。”
袁东珠被她夸得不好意思。
除了袁大司马与长兄夸她好,就没人夸过她,陈蘅是第三个夸她的人,也是第三个看到她优点的人。
长兄说过,赏识你的,了晓你的,就会真心喜欢你、疼爱你。
不喜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改变了什么,他依旧会不喜。
冯娥信步走近,搬了个矮杌递给袁东珠。
袁东珠落座之后,继续与有陈蘅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你要去江南几个月,看不到你,我会不习惯的。”
“阿东,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带给你可好?”
“你早些回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慕容慬绘好的脸部,道:“你可以动了。”
王灼想说不行,可又不能阻止,陈蘅在那儿摆了半天的动作,早就酸了。
陈蘅一下子躺在暖榻上,拢了拢锦衾,“我要进屋喝口热水。”
屋子里,崔女郎递过一盏温暖正好的茶。
陈蘅一饮而尽,她又给倒了一盏。
“阿珊,我要去江南外祖家为我外祖母贺寿了。”
“季赛你不参加了?”
陈蘅点头。
“一年一度的斗艺赛,你也不参加了?”
陈蘅再点头。
书画会又少了一个人。
成员原就少了一大半,若是新进来的,人就更少了。
陈蘅道:“她们…都不再来了吗?”
崔女郎想到那些无辜遭厄的女郎,“卢芸死了!刘要疯了!秦绵被家人送到庵堂做姑子了,还有的不是订亲远嫁,就是嫁给表兄弟,再就是嫁入寒门。
这几天,又有好几个书画会的女郎死了,有说是她们自尽的,还有的人说是被家城逼死的,我…我亦订亲了,今年许是最后一年留在书画会了,我原本…想向王氏引荐你做副社长。”
陈蘅惊道:“你订亲了,谁?”
崔女郎脸上掠过一丝悲怆,“你也认识的。”
“到底是谁?”
“五皇子殿下…”
这人,曾是陈蘅的前未婚夫。
崔珊要嫁给夏候淳,这是陈蘅怎么也没想到的,她微微阖眸,电光火石间,她猛地忆起,前世夏候淳的正妃亦是崔氏女。
这么说,前世若不是崔珊身亡,与皇子联姻的就该是崔珊。
崔女郎吐了口气,“保媒人是御史台的刘大人,五皇子的堂舅父。”
陈蘅道:“阿珊,他真配不上你,以前配不得,现在更配不得,我听说他左臂被人断了。”
陈蘅道:“阿珊,他真配不上你,以前配不得,现在更配不得。”
夏候淳已有真爱卫紫芙,既是真爱,便守着他的真爱度日,何故来招惹旁的女郎。
“他是当朝最受宠爱的皇子。”崔珊看着外头,就算她再有才华,到底也是女子,她的婚姻不能掌控到自己的手里。
这门亲事,是做家主的父亲,亦是未来的家主大兄都看好的,她不愿又如何?没人会听她的。得嫁当朝最受宠的皇子,是她的福分,无论这皇子是缺胳膊亦或是断腿,永远改变不了他高贵的身份。
“他残了,自古以来,没有一个断臂之人做皇帝的。”
“不争帝位,也许我会过得更好。”
她只求清静安宁地度日,不争帝位就不会有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