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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早就知道少游要转卖制药坊给朝廷?”
慕容琅早些日子就知道了,还是他试探性地问过李观,“朝廷有人提议,让户部、太监院收购念慈庵制药坊,不知你意下如何?”那可是极赚钱的营生,慕容琅以为李观会拒绝,未曾想,李观竟没有深思就答道:“价格合理可售之。”
慕容琅面露歉色,“我…制药坊二成份成能得几万两银子,待朝廷拨了银钱,我就交给妹妹。”
江若宁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不告诉我一声。他到最后方说,你也如此。制药坊是他的心血,那里面也蓄满我们对未来的希望,说卖就卖了。朝廷要建皇家制药坊,有的是地方,为何偏偏是在那儿?”
朝廷是不打算让李家吃下这块肥肉,也是在让李观退出制药坊的生意。若是李观不愿退让,江若宁也会帮忙说项。
慕容琅道;“这是富国候给皇上献的计,说奉天府条件更成熟,容易收购绿霉,且念慈庵经验成熟…”
江若宁扬了扬头,冷笑道:“富国候是想在制药坊的生意分一杯羹。”
“若李观不同意,朝廷也不会强买,那边的地价、房屋都估了价,若照以前的价格,二十万两银子是绰绰有余,可朝廷出了三十万两银子。”
“朝廷想要的还有李家制药坊里的管事、工人,只要接过来,立马就可以赚银子,看似厚待于他,可实则还是朝廷得了好处。”
恐怕不止是现成的地,现成的房屋,还有李家的秘方,朝廷打算一古脑儿全都接过来。
“妹妹是在怨我?”
江若宁回眸,突地噎住,她冲慕容琅发什么火,若李观不乐意,朝廷自不会强买。说到底,还是李观在二房的事上寒了心。
掘李三太太的墓,又谎称李三太太未死,用一个死人设局来拿捏李观,逼李观拿出巨额银钱。可最后呢又被江若宁设计,李源夫妇的银钱没捂热就到了敏王府手里。
这,便是权势的好处。
李观为了三房的长久平安,方才决定处理家业,潜心苦读,准备两年后赴考入仕。
“李观走了!他离开京城要去江南游学,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见面…”
虽然李观有才,可谁也不知道两年后的他是否真的能一举高中。
两年,是最乐观的期限。
江若宁想留下李观,可说出口后又被拒绝,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用权势将他强行留下来。
慕容琅明白了,江若宁不是突然想要画李观,而是难受。
她等了李观三年,一直盼着三年期满能与他结为夫妻。
慕容琅提着衣袍,“小王令人把他给拦下,让他娶妹妹…”他匆匆往门外走了一截,却发现江若宁没有阻止他,“妹妹怎不拦我?”
“琅哥哥根本不是真心阻他。我留不住他,你也拦不住他,我们都知道,李观这么做是他的打算和原因。我明明知道,人有聚散离合,可还是忍不住难过,我心里总觉得不安,总觉得他的此次离去,就带走了什么东西。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与他之间的一切,不就是暂时的分离,不就是再等两年,可我还是劝服不了自己。”
江若宁继续绘着彩图,这一幅画因为她的心境改变,蒙上了一层无法消散的哀伤。
绘成了!
终于画成了。
她搁下了画笔,定定地看着左上角的留白处,那里只涂了白色的颜料,从昨日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有余。
“妹妹绘了多久?”
“从昨日午后到现在已经一天有余。”
“一天…有余?”
江若宁淡淡地道:“琅哥哥睡两天了。”
“什么?”慕容琅立时蹦了起来,“我瞧两天了?那…那…”
江若宁依旧轻浅,神色淡然,“莲子羹中下了安神散,琅哥哥睡了两天,这与先生估算的多了几个时辰。”
慕容琅想生气,可貌似刚才是江若宁在指责他,“你…”他想骂几句,可看着这样一脸无辜,又面带不悦的她,他怎么也指责不起来,“不是说好,我们去暗楼的?”
“琅哥哥,对不起,我向你赔礼!”
慕容琅更没脾气了,她能不能强势一些,这样他可以与她吵几句。
慕容琅只觉得胸口沉闷,“怎么回事?”
“有人替你入暗楼了。南安府衙传来密函,南安府有十三位贵族幼女失踪,这一次进暗楼危险重重,我不能让你冒险。”
慕容琅最后的怒意因她的话尽数消散。
他难道要怪关心她的妹妹,他还真不能怪。
若他知晓实情,也同样不许江若宁去冒险。
“瑁堂兄呢?”
“他去了。”
慕容琅不解地问道:“他能去,为甚我不能去?”
“哥哥就没想过什么?”
233 惹疑
慕容琅歪着头,眼睛盯着画,还是妹妹将他画得最好看,道:“难道是瑁堂兄比我能干?让他冒险却不让我去,你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
他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心思,容王府的后宅干净,没有妻妾争斗,而他自小又被父母捧在手心上长大,更少接触世间肮脏。
江若宁险些摔倒,冲他莞尔一笑,见他说不到点子上,索性干脆直切正题:“上次我们入暗楼,是我发现刘森的身份。昌郡王找了大东家说话,之后不久,太子抓住了假冒的刘森。”
“刘森是假的?”慕容琅觉得意外。
他到底被容王夫妇保护得太好,不晓人心。
慕容瑁玩的可是无间道,黑白通杀,又岂是他们能看明白的,只怕慕容瑁是个有城府的。
“我们发现的刘森是真的,有人给刘森一个新身份,又让朝廷抓住了假刘森。明镜司、大理寺的人早就盯上了刘森,又怎会不验明正身,一验就发现是假的。
大东家知道刘森,可最后捉住刘森的人是太子。
昌郡王凭什么以他一句话,就能让管事直接带他去见大东家?昌郡王一开始不同意带我们兄妹进去,后来是因还我一个人情而同意的。那么,如果昌郡王背叛我们,把我们兄妹的事出卖给大东家,我们再去,岂不是狼入虎口?”
慕容琅道:“妹妹是说,昌郡王很可能是墙头草?”
墙头草,两边倒。
她未答。
他继续道:“如果他要出卖我们兄妹,代我们进去的人不是更危险?”
“所以,我们要赌一把。”
这次进去的人不是为了玩乐。而是从暗楼寻找大东家的犯罪证据。像暗楼这样的大生意,必然是有账簿这样的东西,还有那里的美人都可以作为证据,大理寺和明镜司的人都不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只要慕容瑁不与我们的人同时入暗楼,便没人知晓暗楼里的顾逊是假的。大理寺、明镜司已有人盯紧着暗楼,如果贵族幼女失踪案确实与暗楼有关,近日必有动作。”
这次进暗楼的是金柳与铁血。这二人都是老资历的捕快。进去后会见机行事。而郑蓉蓉为了破案,牺牲自己,卧底成为暗楼姑娘。就凭这等捕快,朝廷就没有不成功破案的。
当然,关于郑蓉蓉卧底的事,江若宁没有说。
她只期望。郑蓉蓉能在暗楼里保全自己。
慕容琅不无遗憾地道:“我还想绘一本春图,好给妹妹做嫁妆。”
若是旁人家。这真成奇葩兄妹,可慕容琅见识过江若宁的豪迈,江若宁也知慕容琅的真性情,反而多了几分坦荡。
江若宁继续给彩图补色。这里一笔,那里一抹。
“南安府乃顾侧妃的娘族,她家的姑娘没出事吧?”
“丢了三位姑娘。一个嫡出,两个庶出。”
“你是不是怀疑错了?”
慕容瑁怎会与暗楼大东家是一伙的。如果真是一伙,不可能让暗楼的人去拐顾家的姑娘,再怎么说,慕容瑁的母亲顾侧妃也是南安顾氏的女儿。
江若宁道:“三位顾氏姑娘是最后丢的,而且还是同日丢失。”
江若宁若有所思地回眸一望,放下了手里的笔,定定地看着画,“这才让人觉得生疑,早前没丢一人,却在我们进入暗楼后突然丢了两人。大理寺收到了两封密函,第一封说南安贵族幼女失踪十人。第二封则是在我们进入暗楼后第三日,一夜之间,顾家丢了三个姑娘。这,更像有人刻意为之,目的是消除大理寺、明镜司对顾家的怀疑。此地无银,还真是弄巧成拙。”
早前,南家顾家明明没丢幼女,却在他们进入暗楼后丢了三个。
知道江若宁入暗楼的人,可只得慕容瑁。
江若宁怀疑这件事与慕容瑁有关系。
慕容琅道:“所以妹妹才怀疑昌郡王?”
“如果不是他去找大东家,后有池焘对我的试探,我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如果他真是墙头草,这一时半会儿,他应该是两不得罪,一方面暗中提点大东家,说我盯上暗楼,让他防备我。一方面,却又佯装配合、帮衬的样子。”
江若宁的猜测还真没错。
慕容瑁把凤歌公主盯上暗楼的事告诉了大东家的合作者,也是这合作者告诫了大东家。当然,慕容瑁也想立功,这也是他没将凤舞公主易容成顾逊进入暗楼的事告诉大东家的合作者之故。
慕容瑁一面暗示了大东家:凤歌公主盯上暗楼了。一面又带了江若宁入暗楼,这一手墙头草玩得炉火纯青。就像他一面让大东家捉刘森,而另一面,大东家却把真正的刘森放跑是一样。
喊贼的是他,捉贼的还是他。
对于这样的慕容瑁,江若宁还真是无法相信。
慕容琅若有所思地看着画像,“我还以为昌郡王值得信赖。”
“他相信的只有利益合作者。”江若宁一语道破,“顾家早在雍和年间就该治罪,皇祖父却因答应了慈荣圣皇后放过顾家而赦免其罪。这一次,如果顾家真的陷入其间,父皇可不会仁慈得恕了顾家之罪。”
江若宁瞧了片刻,取了墨砚、毛笔,大笔一挥写下“翩翩才子,秋兰披霜”。
慕容琅问道:“这是何意?”
“李观遭遇家变,被信任的伯父算计利用,岂不心寒?却一朝醒悟,傲寒逾强,就如秋兰披霜一般,寒霜无法令秋兰低头,只会更显秋兰傲寒风骨。”
慕容琅微微点头。
“才子如兰,是才子又是真君子,妹妹的比喻贴切。”
江若宁取出印鉴,在朱砂盒上按了一下,一下落定。“再晾干则可装裱。”她一扭头,对着外头喊道:“小高子,晚膳可预备好了?琅世子饿了。”
她将笔放好,疲惫地挥舞着胳膊,打起了太极,站得太久,需要活动一处筋骨。“琅哥哥不是要学画么?这些日子就先学着吧。”
“大东家不会发现什么?”
“琅哥哥不妨请教一下长辈。问他们墙头草都有什么特点?”
“墙头草不都是两不开罪?就像杨左相这样的,还有荣成候池伦这般的?”
“所以我们不必担心。”
慕容瑁现在已经进入暗楼,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慕容琅、顾逊都是假的。
江若宁道:“先用晚膳。待二更之后,我再去求见父皇。”
慕容琅睡了两日,哪里还能睡得着,决定继续学绘画。
翠薇宫对外言道:“凤歌公主正在作画。谢绝访客!”
虽有嫔妃想来示好,可有这原因。个个都不好冒昧登门。
德妃亲自做了银耳燕窝羹,正小心翼翼地给皇帝盛汤。
“臣妾今日特意熬的,还请皇上尝尝,快入秋了。人易上火,吃这个最是好的。”
原本寻常的话,被德妃一说出来。带了无尽的关怀与温暖。
皇帝接过羹汤,心下受用:“你也吃些。”
“臣妾想看皇上吃。”
德妃含着笑。
羊大总管俯身进入大殿。“禀皇上,凤歌公主求见!”
“宣!”皇帝道:“给瑷儿盛一碗。”
江若宁请罢安,陪皇帝用了一碗羹汤。
寒喧一阵,江若宁笑盈盈地道:“父皇,儿臣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向你讨恩旨的。”她微睃了一眼德妃。
德妃会意,欠身道:“禀皇上,臣妾该告退了。”
江若宁讨好地笑了两声,“父皇再吃一碗吧?儿臣给你盛。”
皇帝道:“瞧你爱吃,你吃罢。”
“父皇…”
德妃想听,可江若宁却没再说下去。她出得殿外,这深更半夜的,江若宁寻了过来,说是讨恩旨,这会是什么恩旨?
因为江若宁的一句话,皇上竟破例赏了慕容瑁一个“昌郡王”,可见她的话皇上听进去了。消息传出,六宫嫔妃个个都想巴结讨好江若宁,这些嫔妃多是有儿女的,便是贤妃那个喜欢静养的人也跟着凑热闹。听闻江若宁回宫,便指了九公主、十三公主过来探望,说的是“你们是姐妹,要多走动,将来大了,嫁出宫外也多个照应。”还不是希望能因江若宁的缘故,早早给两个公主讨个食邑封地下来。
公主们虽有封号,可有食邑与没食邑的公主却大大不同。
就似凤歌公主,这拥有封号才多久,皇帝就着礼部拿出章程,拟定几个凤歌公主汤食邑的法子来。礼部哪知皇帝的心思,在最贫瘠的西北挑了二县,又在富庶的奉天府选了二县,又另在不富不贫之地的豫州选了二县报上去。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惹得淑妃、德妃、贤妃等人蠢蠢欲动,也想早日给自己的子女讨下封邑。
德妃身边的宫娥道:“娘娘,可要使人打听一下是何事?”
德妃轻声道:“皇上最忌有人打听养性殿、御书房的事。你派个人去皇子宫,告诉七皇子,让他明儿来我宫中。”
打听养性殿、御书房里的事,这会让皇上觉得有人监视他。他是皇帝,他可以掌握一切,却不允有人冒范他。
此刻,江若宁正卖萌讨好地道:“父皇,南安府有贵族幼女失踪,这一次也是十三人。前些日子,儿臣与琅哥哥进了暗楼,儿臣所见当真令人震惊…”
江若宁便将自己进去的所见所闻细细地讲了,自然少不得说了刘森出现的事,又说自己是如何发现刘森,怎样将此事悄悄告诉慕容瑁等等,末了,又说自己在红影山庄的后面发现几个被囚禁的幼女等等,而她的师妹尚欢幼时就曾被软禁那里,绘了被囚后院图,经证实与尚欢被囚地是同一处…
234 进展
羊大总管直听得目瞪口呆:“去一次暗楼,皇亲国戚收十万两银子,世家名门、父亲兄弟做一、二品大员的收二十万两,五至三品官的收三十万两,五品以下的则要收五十万两。无功名者收一百万两银…”
江若宁肯定地点头,“就是这价,寻常人没个可靠的推荐、引领之人,人家还不让你进去。”
玩一次少则十万两,多则上百万两。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寻常百姓的五口之家,便是过得殷实的人家,也只是二三百两银子的家业。可他们玩一次就是如此大的手笔。
羊大总管吃惊,皇帝的心里也惊撼不小。
江若宁继续道:“为了减轻大燕百姓的税赋,皇祖父、皇祖母创建百货行,赚得银子充入户部,可这些权贵倒好,仗着自己的身份盘剥百姓!他们每个人的俸禄才多少,家里的儿子、兄弟进一回暗楼就是白花花几十万两银子。父皇,儿臣进去七日,特意留心了一下,私下做了一个账簿,你可以看看。”
那只是薄薄的几页张。
皇帝接过,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数目,立时记得咬牙切齿,好啊,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家里的儿子竟是挥金如土。
“父皇为天下、为百姓兢兢业业,可他们倒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个个都是贤臣清官,可看他们的儿子、兄弟,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两银子。”
江若宁跪在一侧,深深一磕,“儿臣请求父皇赐给儿臣一纸圣旨,一旦大理寺拿到确凿证据时。可以搜查瑞郡王府。”
皇帝紧拽着纸片,“此案与瑞郡王府有关?”
江若宁揖手道:“不瞒父皇,这红影山庄建于瑞郡王府地下。儿臣奏请父皇下恩旨,允大理寺时机成熟之时,可搜查瑞郡王府。”
皇帝抬手,示意羊大总管回避。
羊大总管正要退离,皇帝道:“大总管。今日之事。不得传扬出去。”
自二皇子战死之后,羊大总管与太子亲近了两分。
皇帝又道:“便是太子、敏王、瑞郡王等人也不得透露一个字。”
“老奴不敢!”
羊大总管年少时也曾在太上皇身边侍候,后来。太上皇看他实衬,便送他去服侍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
在深宫待了几十年,他也是个人精,就算心向着太子。也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去通风报信。
皇帝示意他退出养性殿。
江若宁说到刘森之事,她曾潜伏定国公府。又几番近距离接触过,“刘森”为何是由太子交出来的?那真刘森去了何处?
野利姬招认,定国公府暗藏的兵器是为助西凉国三公主夺国所备,可皇帝现下又有旁的想法。
瑞郡王开暗楼赚下一大笔的银子作甚?
他到底要做什么?
很显然。瑞郡王与太子宫有联系,否则,太子不会在那抓到“刘森”。如果刘森知晓二人的什么秘密,逼得瑞郡王与太子放他一马也在情理之中。
单凭刘森。哪来如此多的兵器,更没有那等手眼通天的手段。
因为他们不想让刘森坏事,又需要刘森帮忙,这才帮刘森活命。
“凌/虐幼女…”皇帝语调沉痛,他忆起另一桩事:若干年前,还是半大孩子的凤舞有一天从太子宫回来,哭着对他道:“父皇!父皇!太子哥哥…他…”
凤舞哭道:“太子哥哥欺负二哥身边宫婢虹衣!”
“哪个虹衣?”
彼时,身侧的羊大总管答道:“回皇上,是两年前江南贪墨犯官之女,当时查处了十二位江南官员。太后不忍将他们的幼女贬为官妓,下恩旨收没掖庭为婢。”
那时一道入宫的犯官女眷可有几十个,年长的三十出头,最小的三岁余,对于太后的决定,皇帝多是听的。在太后看来,收没宫婢,好过成为官妓,这些女眷也曾是体面的官家太太、小姐,实在不忍看她们落魄。
凤舞道:“父皇,虹衣可是二哥的侍墨宫娥,她现在可怜极了,腿上一直在流血…”
虹衣,那个小宫娥当年才九岁。
当时皇帝想着只是伤了个小宫婢,也没往心里,只令太监带了太医给那孩子瞧伤。后来,虹衣并未留在二皇子身边服侍,而是充入掖庭为婢。
之后几年,时不时发生过幼女在太子宫遇到不测之事。
直到有一天,有大臣家的夫人哭闹,说自家的幼女被太子轻薄,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也因这事当年闹得太大,皇帝生出废太子之意,却被太后所阻。
容王便是在那时气恼难平,率先上递奏疏,请求废太子,又列举了数条太子失德之罪,而容王更是与皇帝面呈,指责太子轻薄幼女,有损皇家颜面。
二皇子战死之后,他对亡妻马氏有愧,又因膝下只得太子一个嫡子,更是对他纵容有加。
这些年,不是太子改好了。
而是从明面改到了暗里。
如果那些失踪的贵族幼女真与太子有关联,让他如何面对百姓、面对文武群臣。
瑞郡王慕容梁怎会如此好心,只怕也是狼子野心,当年其父就有二心,是他一改历代旧俗:亲王成亲,即赐府别居,再赏食邑封地,可于封地建府。
到了他这里,除蕃王,亲王十县封地减少到三县;郡王五县封地更是减少到二县;皇族候爷,从三县封地减少到一县。所有亲王、郡王、候爷,只允在封地建别苑,而府邸一律建于京城,可派心腹家臣前往封地打理,每三年向朝廷交一次税赋。
亲王们的封地太大,就滋长了他们的野心,也拥有也朝廷抗衡的实力。三县封地便正好。足够他们嚼用吃喝,却能由朝廷更好的掌控。
此刻,江若宁见皇帝久久不语,轻呼一声“父皇。”
“凤歌先退下,此事事关重大,容朕再好好思量。”
江若宁退出养性殿。
皇帝静坐在案前,看着手里的名单。看着他们七日在暗楼里砸下的银子数目。真真是触目惊心。他和他的父亲为了减轻百姓税赋,在户部成立商司、运司,发展商业、发展运输业。可这些臣子竟然如此大的手笔,只怕太子也卷入其中。
他的手轻叩在桌案上,细细地凝思。
羊大总管轻声道:“皇上,今晚可要宣哪位嫔妃侍寝。”
他儿女众多。只得皇后所出的三个儿女是他最疼爱的。
难道是太子这几年过得太过清闲,竟动了别的心思。
帝王权衡之术。当年雍和帝用过、天乾帝也用过…
四皇子广平王…
一旦重用他,只怕刘家要死灰复燃。
刘森的野心太大,刘森的几个兄弟太过平庸,而贵妃行事太过霸道。这几年她虽名为贵妃,却实为皇后。
贵族幼女失踪案,无论是瑞郡王还是太子。其间牵扯太大,此事重大。就凭凤歌一介公主,很难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