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扁了扁嘴:臭小子就得瑟吧!“要不是你们的脸一样,老子还真以为是画错了,就你这样的纨绔,也能画成这等风采来。”
慕容琅呵呵一笑,“皇祖父,这不是你长得好,我爹长得好,生了个我,随了你们也长得好,瞧瞧这画上的人,若小王是个姑娘,也定然朝思暮想。”
容王的脸微微发红,他温润如玉还名符其实,慕容琅温润?还说他长得好。
慕容琅看着自己的画像,心情大好:我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哎呀,纵观整个京城,除了我,怕就没有比这更好看的吧,好看啊!真是好看!
“凤歌给皇祖父请安!凤歌见过父皇,凤歌见过二皇叔!”
皇帝抬了抬手,“凤歌,这画你绘了多久?”
“回父皇,从昨晚二更三刻开始的,一直绘到…绘到…”
碧嬷嬷道:“一直绘到巳时一刻才完成。”
也就是说,她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皇帝、太上皇等人就到了。
皇帝道:“凤歌,近日给朕也绘一幅。”
“可…”江若宁一心想要出宫办案子。
皇帝道:“给朕绘好了画像再出宫,误不了事,朕就再宽限你半月期限如何?”
“谢父皇!”江若宁面露忧色,“父皇是想画什么样的?”
皇帝道:“要霸气的!气势不凡,望而生威。”
江若宁的脑海里立时翻滚着一幅浴血征战的画卷来,她能会出太上皇、太后,那是因为她与他们朝夕相处了半月,她绘慕容琅,则是照着画的,只是在背景上进行了特殊的处理,而慕容琅可是实打实拿着折扇、穿着白染竹叶袍绘的。
“父皇可上过沙场?”
大总管道:“回公主,皇上登基之初,曾领兵二十万攻打西凉,平叛西北,至今西北还流传着皇上英勇杀敌的故事。”
领兵二十万,还有温鹏远、秦承嗣等人相随,另西路军更有数十万人马,用五十万人马打人家三十万人马,大获全胜,西凉皇帝跳城自尽,又拥了西凉皇帝的弱弟登基为王,自此,西凉成为大燕的臣属之国,每过三年都要向大燕进贡献宝。
慕容标登基为帝后,最大的功迹就是令周边小国俯首称臣,唯有北方的启丹一直未能收服下来,启丹面上称臣服,却动不动就在北疆扰边,令慕容标颇得头疼。
江若宁道:“要绘一幅父皇平叛西北图,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成。若宁得观察战马,得观察当年随父皇征战西北的名将、身边侍卫等人。”
186 名画
慕容琅惊道:“观察这些作甚?”
“画虎容易画骨难,指的画虎的风骨与气势难。绘人也是如此,必须进行长期的观察,方可成,我要观察到父皇的神态、气度,还要观察其他名将、随从的神态,唯有这样的画,才会更为逼真…”
一幅好画,不仅要有意境韵味,更要捕捉到旁人不曾发现的细微处,也就是世人说的逼真。
慕容琅道:“可昨日,妹妹用近一天的时间就绘成了。”
“那绘的只是琅哥哥一人,故而容易,若绘父皇平叛西北图,则是一个众相众生图,看似绘的父皇一人,实则要绘数人,而且气势的把握、色彩的搭配,这里面有诸多讲究,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一部史书巨作,司马迁倾尽一生心血。
一幅传世之画,往往是绘者呕心沥血之作。
其实,像绘琅哥哥这样站在我身边,让我照着画最是容易的。”
皇帝想了片刻,“这还不容易,回头朕着人传话,让忠武候、镇北王等人穿上战袍入宫。”
大总管接过话,生怕忘了他一般,“回头老奴也穿上侍卫服。”
江若宁又不能推辞,着实是皇帝的眼神太过炽烈,尤其是听江若宁说到“传世之画”时,那双眸熠熠生辉,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一首诗词,一部史书却可以流传千古,若这画成为名画,他们的容貌就能流传后世,千万年后,还能让后人看到他们在纸上的风采。
皇帝大声道:“就这样定了,羊总管传旨。着忠武候、镇北王明日着战袍,还有当年随朕平叛西北的侍卫、武将也都穿上战袍,散朝之后到上林苑待命!”
大总管连声应“是”。
因皇帝一句话,江若宁出宫的计划被打乱了。
众人在翠薇宫用了午膳,各自散去。
容王带着慕容琅的画像出宫,江若宁留了慕容琅说话。
“哥哥帮我留意一件事。”
“妹妹只管吩咐。”
江若宁便讲了这些年,陆续有名门幼女失踪之事。又隐去阿欢之事。只说曾遇到一个女子,怀疑其身世便是当年失踪的名门幼女,讲了这女子的不幸遭遇。
“哥哥对京城颇熟。你认识的名门公子不少,你且打听打听哪里有肆意玷辱幼女却不用担心被罚之处,我答应了那个苦命的女子,一定要将这些禽\兽不如的坏人绳之以法。”
慕容琅听后更是气愤不已。他虽然是娇养大的,但他颇富正义感。骂了几句,“妹妹,我会用心替你打听的,待你给皇伯父绘好画像。我就入宫来接你回家!”
“就有劳哥哥了。这件事,只可你知、我知,哥哥切莫再让第三人知道。如果传出消息,只怕我们兄妹就破不了案了。这也当是我们兄妹第一次携手破案。”
慕容琅想着他也能抓坏人、维护正义,心下大喜,满口答应。
夜里,太后宣江若宁去荣安宫用膳。
原来太后与太上皇决定迁往畅园行宫,他们在那里生活惯了,不喜欢时常被嫔妃等人打扰。
翌日一早,太上皇与太后的车辇浩浩荡荡地离开皇宫,一时间,江若宁只觉突然冷清了许多。
清晨,当年随正兴皇帝去西北平叛的武将清一色都穿上了战袍入殿。
太子看着这阵仗,不由一阵胆颤心惊:莫不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发现了?
正提着心,却见武将们彼此打趣寒喧,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文臣们则面面相窥:“出了什么事?怎的今日有好些武将都着战袍了?”
立有消息灵通的道:“从容王那儿得到的消息,这是皇上昨日下的旨,说散朝之后,当年随他征战西北的武将一律去上林苑,要请凤歌公主绘一幅《正兴皇帝平叛西北图》。”
“是绘画像啊?”
“这是普通的画像么?这可是传世巨作,那日的宫宴上,凤歌公主所绘的《游西岳》那是何等的壮美炫丽,听说昨儿凤歌公主绘了一幅《公子如玉》颇得太上皇、皇上赞赏。”
杨左相听到又绘了一幅,立时眸光一闪,“不知大人可曾见过?”
“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这《公子如玉》正放在京城名家字画铺里装裱,散朝之后,下官便要前往一观。”
散朝之后,武将们去了上林苑。
文官们结伴去瞧《公子如玉》。
江若宁则随羊总管等人前往上林苑,彼时,皇帝骑在马背上,众多武将也各有各的造型,正等着她画像。
这一次,江若宁拿是素笔,这是令内务府特意预备的,阿欢等人立在旁边打下手,不停将修好的素笔递给江若宁。江若宁每绘一会儿就换上一支,她的动作很快,这是素描,她要先把这些人采入画中,若发现不合适的地方,也方便进行调整。
时间,在点滴流淌。
从最初的兴致勃勃,到疲惫不堪。
武忠候秦承嗣微拧着眉宇:这皇帝想起一出是一出,让他们一群武将陪他们绘什么画像,这都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让动一下。
谁敢动啊,皇帝都很配合地骑在马背上,就连那马后都像静止了一般,他们这下面的人谁要敢乱动,还不是找骂。
可是…
秦承嗣道:“禀皇上,末将得去方便一下。”
皇帝对一边立着的大总管道:“派人问问,绘得如何了?”
小太监道:“公主说,皇上可以自由活动了。”
皇帝跳下马背,大踏步走到江若宁的身后,除了他的眉眼衣着跃然于纸,其他人都还是一团模糊不清,再看看另一边的画板上,用素笔已经绘出了他们所有人的轮廓,但那只是简单的线条,一样是模糊的。
“凤歌何时能绘完?”
“有二十三个人,最快也得半个月后。”她望了一眼,“留下两个人,其他人都退了,往后每天来三个人。”
小高子应了,“公主,明日哪三人来?”
江若宁指了素描板上的三个人。
小高子应声,走近人群进行了安排。
江若宁痛苦的画师生涯开始了。
每日散朝后,便有三人前来上林苑等待画像。
所有人都以为江若宁只在白天画,其实她夜里也在画,画的是另一幅,她实在没把握将这样有二十几人的画像绘得栩栩如生,但她可以尽量绘得让皇帝满意,同时绘两幅,且是基本一样的两幅。
这日,来的是镇北王与忠武候。
“二位都放松些,就像你们随时骑在马背上一样,放松,对,一定要放松!”
阿欢把江若宁的话都学会了,见有武将、侍卫随从来,往往会重复上几遍,时不时提醒他们要放松。
转眼便过去了十日。
已经在两天没见江若宁去上林苑了。
文臣们翘首以盼,所有见过《公子如玉》的人都认为那是一幅好画,谢阁老更是连续几天往名家书铺里跑,每天都要站在画卷前瞧上一两个时辰,翰林院的温思远也是如此,每一次看似乎都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经店家的提点,众人发现那几树竹叶畔的湖波倒映出容王的容貌,就让画卷充满了几分神秘色彩,一传十,十传百,到书铺里瞧画的人就更多了,连京城书院、农技书院的山长、先生也慕名前来观赏。
甚至,还有各家喜欢书法的公子、小姐也来瞧画。
“这画上绘的是容王世子?”
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么?
没瞧过的,一时不由芳心乱跳。
这画绘得真实,真实到慕容琅的笑容能深达人心。
又五日后,小高子禀报皇帝:“皇上,凤歌公主所绘的《正兴皇帝西北凯旋图》已成,令奴才送来了,请皇上一观!”
彼时,皇帝正御书房,突然地听说画绘好了,立时喜道:“来人,献上来!”
画上覆着一层红绸。
大总管揭去红绸,一幅门板大小的《西北凯旋图》跃入眼帘,画上的正兴皇帝比现下更显年轻,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穿着一袭战袍,昂首挺胸,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着宝剑,大总管紧随身侧,正笑着与一名侍卫交谈,那侍卫一脸肃色,二十几个人,人人的表情各异,温鹏远帽子微歪,而武忠候秦承嗣正反手挠背,歪着嘴,似正痒得难受…
皇帝看到这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久久回荡。
大总管道:“凤歌公主真是神了,武忠候患有肤疾,每至彵病就奇痒难受。还有这镇北王,年轻时候最是个跳脱爱玩闹的,便是戴个帽子也定与他人不同。皇上,瞧,快看铁骑大将军,哈哈…他正在吃豆子。”
温修远最喜吃豆子,而且还是炒胡豆,听说最爱的就是豆子下酒,如今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可这习惯还改不了。
小太监见皇帝心情大好,忙道:“大总管,你瞧你,捧着宝剑像捧拂尘,哈哈…还真是有趣得紧,这模样绘得和你老素日里一模一样。”
小高子跪在地上,深深一拜,道:“启禀皇上,凤歌公主说,今日她便要出宫去容王府,就不来与皇上辞行了。”
“朕准了!”顿了一下,皇帝朗声道:“凤歌公主绘西北凯旋图有功,赏粉珍珠衫一件。”
“谢主隆恩!”小高子代为领赏,与大总管派的小太监去内务府取了珍珠衫。
187 刁难
这,便是容王府。
江若宁的凤辇停在容王府大门前。
慕容琅笑盈盈地扶下江若宁,“妹妹,到了!你今儿要回来,母妃已将二姐、三姐叫回来了,今儿要用团圆饭。”他顿了一下,“远嫁德州的大姐听闻妹妹认祖归宗,已带着孩子赶回京城,想与妹妹叙旧。”
碧嬷嬷这次留在翠薇宫打理宫中事务。
江若宁带了小高子、翠浓、翠浅及随行的十余名侍卫住入容王府。
大门敞开,两侧站着宫人,个个神色肃穆,有好奇的、有惊叹的,慕容琅与江若宁并肩则立,慕容琅只比江若宁高出半个头,兄妹俩五官里颇是相近,尤其是一样饱满的额头,江若宁长着一对凤眼,而慕容琅则是标准的桃花眼。
“恭迎凤歌公主!”
“免礼!”
江若宁对身后的翠浓道:“把我的行李都搬进梧桐阁。”
明玉郡主俏生生地立在不远处,笑道:“你们随我来。”
“有劳郡主。”
容王府很大,过了二门就进入后宅之地。
当年,谢婉君育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皆是嫡出,各居一处阁楼,大郡主明珠远嫁德州,鲜少回京。二郡主明月、三郡主明玉夫家皆在京城,二人时不时带上子女回来小住几日,虽如此,三位郡主居住的阁楼一直都留着。
梧桐阁早前原是用来接待贵女的阁楼,后来容王下令,对梧桐阁进行了装修、扩建,与其他三处郡主闺阁一般,皆改成二进的阁楼。分外阁、内阁,外阁是给侍卫、粗使婆子等人住的。内阁方是江若宁主仆居住之处,正房是二层三间阁楼,东西两侧各有四间厢房,东边又置有专门的小厨房。
容王府几位郡主的阁楼名字甚是有趣:捧珠阁、望月阁、素玉阁,每一处皆有三位郡主封号中的一个字。
江若宁先至主院,容王夫妇已经候着。
“凤歌拜见二皇叔!见过容王妃!”
皇帝很喜欢凤歌。这喜欢里有大半来自于凤歌的才华。可容王瞧得出来,皇帝是得意,就连太上皇也因皇家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喜难自抑。
容王道:“凤歌。有什么需要,只管与下人吩咐一声。”
谢婉君心里不悦:唤容王二皇叔,临了她,就唤一声“容王妃”。瞧来还是没有原谅她当年抛弃之事。如此也好,她还不想做她的二皇婶。最好不相干呢。看着江若宁,她就会忆起自己再不能生养的事,虽有一个儿子,若是再多一个。她也不至将慕容琅惯得无法无天。
说到底,都是江若宁害了她。
她才不会对这个孽障生出半点的喜爱之情,可是容王与慕容琅却是不理解的。觉得江若宁到底是他们家的孩子,理应呵护关爱。
谢婉君道:“凤歌。往后就拿这里当家一般,需要什么就与本妃说一声。”
慕容琅不满地道:“母妃,这原就是妹妹的家,何须妹妹当成是家?”
明月郡主轻斥道:“就你想得多,你看凤歌妹妹都没想这许多,这不是害凤歌妹妹与我们生分么。”
明月郡主虽在笑,可那笑却带着应付,更带着不屑。
反是明玉郡主,笑容温和,也是真心的,眼里带着几分暖意,“凤歌妹妹,离午膳还有些时辰,你一路辛苦,要不看看梧桐阁,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三姐帮你添置。”她拉着江若宁的手,“父王、母妃,我带凤歌妹妹去瞧梧桐阁。”
容王道:“去吧!”
待他们姐弟三人走远,容王轻斥道:“你接受不了她,太后做主将她过继给皇兄,而后她回来住了,你就不能真心待她?”
“你要我怎么真心?一看到她,我就忆起当年因为她,害我再不能生育;就因为她,子宁出生便有心疾…她就是罪魁祸首,你让我如何原谅她?”
如果不是江若宁害的,她一定可以再生个儿子,她不贪心,就多一个健康的儿子便好,而不是这么多年,守着慕容琅提心吊胆,生怕慕容琅在某次心疾发作时就没了。她受了多少担惊受怕,她就有多怨恨江若宁。
明月垂着头:一直以为自己是家里几个孩子里最不得母妃疼爱的,原来江若宁这般招她厌恶。自己曾经有何错,因为是次女,上有长姐,下有乖巧怜人的妹妹,还有一个被母妃视若眼珠子的弟弟,父王最疼的是长女,母妃最爱的是幼子,她和三妹倒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可三妹也比她好啊,至少母妃疼三妹比疼她多。
明月总觉得自己很不幸,现在听谢婉君不避人言,当着下人的面就道破自己对江若宁的怨恨,立时有种释然感。
相比之下,她比江若宁要幸福吧。
江若宁一出生,就被谢婉君下令“溺死她”,若非当年越二\奶奶动了恻隐之心,幸许江若宁就真的没了。
母妃可以偏宠慕容琅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也同样,让明月无法理解谢婉君为何如此怨恨江若宁。
明月道:“父王、母后,我去厨房瞧瞧。”
晌午可有家宴,她回来了,自要替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谢婉君道:“你与若宁说说,让她劝劝子宁,子宁不小,也该娶妻生子了,这偌大的容王府、偌大的家业,没个儿子怎么能成?这几日,谢家、温家、杨家…各家都有太太来试探,还有好几家索性派了官媒来说亲。嘉隆伯府的大\奶奶给她的嫡幼女提亲,说是许个侧妻位也使得,那姑娘我是见过的,长得不错,又知书达理。”
以前虽也有人家来提亲,可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多。还有好几个,是谢婉君都知晓的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自打容王把《公子如玉》的画像送到书铺里装裱,书铺里生意火红,每日都要迎接若干的才子公子前来观赏,而其间更有几个慕名前往的“才女”,见到画像后,便有好几个芳心暗许。非慕容琅不嫁。
即便有慕容琅大闹上林苑的事。要在她们的眼里“那是至情至性的翩翩浊世公子,他若不闹,不就真成了仙人。女儿看中的正是他的这份情义”,嘉隆伯府的温大\奶奶立时被幼女的这话险些气得昏厥过去。
几日下来,嘉隆伯府的温令淑便发了话:“女儿此生要么不嫁,要嫁就只嫁京城第一公子。”
慕容琅容貌俊美。温润如玉,风流倜傥。身份高贵,因为上面的“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竟一跃有了“京城第一公子”的雅号。
容王微微蹙眉:“你是子宁的亲娘。他的婚事,你还做不得主。”
谢婉君觉得这话新鲜,“他若是明珠、明月姐妹这般。妾身如何做不得主,偏他那性子。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上回在上林苑,凤舞公主与明珊不过闲说了凤歌几句,你瞧他闹出多大的动静。近来这半月,弹劾温家、宋家的折子还少么?连镇北王妃婆媳都不敢出门了,就怕被人追问温大奶奶的事。
还有宋家,皇上嘴上没说,可御史咬着不放,宋清鸿原说八月初十就要成亲,这下好了,吴家竟然返悔了,说宋家的门风不正,不愿将女儿许过去。宋七姐儿的婚事如今也越发艰难了,就连宋家的旁系也有好几个姑娘被退了亲。”
守节女子不守妇道,光这一点,这些名门望族就不会娶宋家的女儿。
宋清尘一人之过,害得整个宋家的女儿都陆续被退婚。
近来更听说宋家旁系,有姑娘不服被人退亲闹出了自杀之事。
东军都督宋家一度成为众矢之的,姑娘被退亲,连宋清鸿也被退亲了,他可是都订了婚期,也被人退了。
“那就是个孽障,因她之事,闹得温家、宋家颜面尽失,就连太子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容王厉声道:“这事与凤歌何干?那是他们行事不端。”
“怎么与他无干了,奉天府的官媒署,昔日婚姻卷宗里记录的是她与温如山,要不是她把实情告诉子宁。子宁何至大闹那么一场?镇北王府是什么门第,那是武将第一家;宋家算得是与武忠候一样的权贵之家吧…”
这些明明是宋清尘闹出来的,谢婉君不怪宋清尘,反而怪得江若宁身上,着实让容王无法理解。
“凤歌被人算计、欺负,还成了她的不是?”
“以她的身份,嫁给温如山怎了?那也是正妻,且温家嫡系长房又有祖训在:男子不得纳妾,这是多好的事,偏她倒好,非得与人和离…”
容王实在不理解妻子的想法,明明有些事,受委屈的是江若宁,可在谢婉君眼里全成了江若宁的不是。
“明月说得没错,你这心果真是生偏的。慕容琅大闹上林苑,你不怪他,却只怪凤歌。”
“我当然要怪她,别当我不知真相,这背里定是她挑唆子宁大闹的,她就是因为私恨,想要报复宋家与温家。”
容王噎住,他自认口才不错,却无法与谢婉君讲道理:“你当真是不可理喻!”言落,拂袖而去。
谢婉君大声道:“你最好告诉凤歌,给我安分守己便罢,若是在我容王府兴风作浪,我可不留她,让她趁早给我滚回宫。”
提到江若宁,谢婉君便是一千一万的不待见,要不是慕容琅缠着她,一心想将江若宁接回容王府小住,她说什么也不会见的。
“你…”容王无语,无奈摇头。
少女时代的谢婉君,在京城颇具才名,又是清贵名门肃毅伯府的千金,是当今鸿儒谢阁老的嫡女,是个通情达理的,不知从何时起,谢婉君就变了,许是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心心盼着得儿子,又生怕容王变心纳妾、抬侧妃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