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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山道:“我帮你与大理寺卿朱大人说说。”
对她的愧疚,从来不曾轻减过半分。
“不用。”江若宁依旧望着阿宝,“我入京原就几件事:一,与宋家人了断,现在已了;二,我因案子入京的,我必须寻出真相;三,与李观喜结百年之好。无论事情如何发展,我还是我,我不会因为情,因为怨就放弃真我,一些事,原该做的就继续去做。温大哥,接下来的日子,你想办法让阿宝忘了我吧。
你们的事,我也曾反复想过,我出现的次数越多就越惹人生疑。我与她原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我做不来她那样。而我从阿宝视线消失的日子,便是让她淡忘我的最好时机。其实小孩子忘掉一个人很容易,尤其像阿宝这么大的,若我消失半年,她自会忘掉。”
忘掉、淡忘…
忘掉一个人难么?
难!他一直在试着忘掉宋清尘。
从爱她,到现在的恨,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他对江若宁,更多的是愧疚,是心疼。
“宋家派人行刺你?”
“原因我不想去猜,有时候好好活着比真相更重要,他们认或是不认我,我还是自己;他们在乎或不在乎我,我的人生还得我自己走下去。在我曾经年幼的时候,他们没能雪中送炭;在我长大后的今天,也不需要他们锦上添花。
我的人生。这辈子有很多条路:一,嫁给李观为妻;二,若我与他终是错肩而过,我就安心做一个女捕快,或者还会做仵作与尸体打交道;三,带着师妹云游天下,逍遥山水;四。有一天在滚滚红尘中。遇见对的那个人,与他相携过一生…谁知道呢,世人常言:车到山前自有路、条条大路通京城、柳暗花明又一村。总之,无论什么坎坷,咬咬牙也就过去。
迈过了那道坎,再回头张望。就会觉得坎坷只是人生的一种经验。人生在世,酸辣苦辣我们必要尝遍。若总是甜。许是尝不出甜,更何谈知苦,把每一种滋味品尝,将一种磨难坐断。生活自然回甘。
近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可以有一时的悲伤,但却不能一世的消沉。人生苦短。我得振作起来,去完成我曾经的理想和抱负。不辜负我的青春、我的热情。”
这些富有哲理的劝诫之言,不应该是这个年轻的女子说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让人沉思却不失希望的话语。
温如山审视着面前这一张美丽而年轻的脸,“你在安慰我?”
“因没了爱情就如此消沉的男人,让人瞧不起。”她将目光移向一边,“女人可以像你这样,但男人不可以。你在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悼情,追悼得未免太久。”
温如山有些不敢看她,在她的面前,自己是个卑鄙的男人。“值得爱就能动心?不值就能说放就放,我不如姑娘,可以收放自如。”
江若宁还是欣赏的温如山,在这样的世家名门,像他这样能守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很少,某做妻奴、某为孩奴的的男子就更少了。可宋清尘不懂珍惜,居然骂他没出息,说他没野心,所以宋清尘在知晓他准备放弃世子之位的决心,果断转身,投入太子的怀抱。
不知是该说宋清尘太有野心,还是说温如山太没野心,似乎在他们身上,男女的性格调了个儿。
“你…”江若宁面露愧色,“我不该对你的感情之事进行评点。”
就说她自己,她入京亦有些日子,曾设法与李观传过几封信,除了李观在她生辰那日送了一份礼物、一封信,之后一直没有回音。阿欢更是信誓旦旦地道“师姐,我请十八哥帮忙送的,十八哥说让他熟悉的弟兄亲自交到李公子手里的。”她的信,他到底有没有看过。
江若宁不由苦笑,沉吟道:“曾有一个女子,写了一首关于情感的词令:‘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不舍不弃;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温如山的心为之一颤,她一直都是抗拒自己的,可今日她却能这样平静地与他说话,还诵了一首词令,虽是朴素的言语,却让人为之感动,就似爱的卑微,就似他收不回心,覆水难收,情难掌控。
任是宋清尘如何待他,他的情、他的爱就在这里,只是再没有“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江若宁道:“我在宋家看到宋清尘了,人若其名,的确很美。”
她为什么要去批评人家最爱的女子,即便宋清尘再不好,那也是他倾心爱过的,就算她厌恶也好、嫉妒也罢,不该在一个深爱宋清尘的面前说宋清尘的坏话,那她就赞美,宋清尘很美,这是整个京城和天下都公认的事实。
“她不说话的时候,就那样静默坐着时,美得像天上的明月,雍荣华贵得像是美丽的牡丹花,不愧是你曾经爱过的女子。”
温如山更加意外地看着她,自从宋清尘离开,家里知晓他与宋清尘的人,哪一个不是骂宋清尘,将宋清尘批得一无是处,可江若宁居然夸他有眼光。
他怎的觉得这话比直接批评宋清尘还刺耳,恼道:“你是笑话我以貌取人?”
江若宁愣了片刻,“爱美之心人皆有知,除了她的容貌绝/色倾城外,想来她的身上定还有旁人没有看到的优点,否则你不会喜欢她。只是这些优点,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了滋味,就像百姓家酿的醋,用的是一样的料,一样的方法,可最后有人酿出了最纯净的酸醋,有人却酿造出带着酒味的废醋,只能喂猪…”
宋清尘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另外还有些张狂,有些傲慢,看到阿宝时竟如在看一个不认识的小孩。但这些江若宁不想说。
“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不喜欢宋清尘!不说了,我与她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温如山以为自己会很气愤,可他这会子却很平静,是对宋清尘彻底心死了吧?“昨天午后,她着人捎信来,说今天午后想在茗香茶楼见面。”
“你要去见她?”
“见见吧。”
“不应该见?”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她却在心里暗骂:果然是渣女配贱男,有时候都是自找的。宋清尘行事如此过分,他还要去见她,无论谈论什么,江若宁可不会认为是什么好事。
阿宝突地抬头,见江若宁正与温如山说话,轻唤一声“娘亲”奔了过来,张着嘴“啊——”江若宁扳了块点心放到她嘴里,再取茶时,就看到另一盏泡的是红枣,捧着红枣茶喂阿宝饮下。
“阿宝,娘亲得出一趟门,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娘亲,我会乖哦。”
“娘亲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爹爹,陪他说话,陪他吃饭,还要给他哄觉觉,不可以再吵着要娘亲哦,娘亲要藏猫猫,等着阿宝来找。”
“藏猫猫!”阿宝重复着,“我要藏猫猫!”
“那娘亲藏起来,你来找我好不好?你转过身,数到五就来找我哦。”
阿宝转身数“一、二、三”可她只会数到,“五——”
江若宁一转身进了正房,然后道:“阿宝,快来找我哦!”
阿玉觉得有趣,抛下手里耍玩意儿,跟着阿宝去找人。
阿宝进了东屋,东张西望地寻觅:“娘亲!娘亲…”
江若宁怕她找不到,故意弄出一丝声音,阿宝走门背后,一看见江若宁尖叫起来“啊——我找到娘亲了!我打到了。”
这样的尖叫声,是欢喜,更是兴奋,还带着孩童胜利的喜悦。
“阿宝真厉害!现在该你和阿玉藏了,我到外面去,一会儿我来找你们,等我找到的时候,就该我藏了哦。”
江若宁走到院子,然后开始数:“我数了哦,一、二、三…”然后,她回身张着东屋,“阿宝、阿玉,你们藏好了没有。”
“娘亲,我们藏好了!”
这是两个孩子第一玩藏猫猫,这会子,江若宁进了东屋,故意道:“会不会藏在床下呢?”俯下身子寻了一遍,“不能出声哦,一说话我就找到了哦。”
阿宝、阿玉捂着小嘴,很是欢喜地看着江若宁在床下找,衣橱是两组一个高的,其中一个上挂着锁,另一个倒可以打开,“这里也没有哦。”她轻声道:“阿宝很聪明,一下子就找到娘亲,娘亲是不是变笨笨了,怎么找不到阿宝、阿玉了呢?是不是阿宝、阿玉变成小仙女飞走了?”
两人躲在门后面,乐得小身子直抖,却拼命捂着小嘴,不让自己出声。
江若宁在屋子里寻了一遍,最后才走到门后面,一时间两个女童发现了刺耳的欢叫声,是笑。
“你们俩真聪明,不过,我发现你们的小秘密了,你们藏在门后呀!”江若宁搂着她们笑闹了一阵,“人要讲信用,小孩子也是这样哦,不可以耍赖,现在是我藏了,你们俩来找我。阿宝、阿玉,到院子里面数数,数到五,就可以进来找我哦。”
142 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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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只会数三,但阿玉能数到十。
两人手拉着小手开始数,“一、二、三…”
阿玉扭头张望:“伯娘,藏好了没?”
伯娘,阿玉居然叫她伯娘。
“藏好了哦!”
姐妹俩拉着小手进了东屋,学着江若宁的样,先看了门后面没有,再看床下也没有,然后连衣橱也没有。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再寻一遍,还是没有。
阿宝道:“娘亲变成仙女飞走了?”
阿玉则喊道:“伯娘,伯娘…”
江若宁低声道:“我没飞走,还在哦。”
阿玉指着西屋,拉着阿宝进了西屋寻,床上、柜子里、门后,最后阿玉指着桌子低下:“伯娘!伯娘!”两个人一起欢叫起来。
温如山坐在院子里云淡风轻地吃茶,手里拿了本书,时不时望一下正房,传出孩子的笑声。阿宝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开笑了,不,是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江若宁从正房出来,手里牵着两个孩子,“阿宝,娘亲累了,让丫头们陪你们玩藏猫猫好不好!你们藏好了,别让她们这么快找到。”
玩得久了,两人都有了经验,便是姐妹俩不藏在一个地方。
孩子们第一次玩,但很是喜欢这个游戏。
江若宁回头看着正屋里传出的笑声。“温大人,叨扰太久,我得走了!保重!”
“用了午饭再走?”
江若宁道:“我今日约了李观见面。”
她出了桔园。但愿下次再出现时,阿宝已经忘记她,做细作查案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于她是一个锻炼,只是潜入刘府后。就不再有沐休日。不再可以随时回到大理寺。
茗香茶楼雅间。
江若宁静默地坐在这儿,时不时到外面瞧上一眼。
一壶茶,一叠糕点。一个人,从正午到未时,想等的人依旧没有来。
慕容琅走过雅间,蓦然侧目。才发现那雅间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静静地伫立在窗前。蚊丝未动,外外凝望。
李观,昨天我让师妹送的信,你究竟有没有收到?
如果收到。你怎么没来?
慕容琅正纠结着要不要打招呼,只见一个银灰袍男子拾阶而上,上回他在楼上见过。此人正是李观。
他一闪身进了江若宁所呆雅间的西壁雅间。刚进去便见阿欢亦在,一把捂住阿欢的嘴。低声道:“莫出声。”又好奇地道:“你怎么…”
阿欢面容微沉:“师姐今儿到茗香楼时,就发现被人盯上了,师姐是让我过来帮忙的,恐人偷听,我就留在这里。”
慕容琅道:“那东壁间…”
阿欢道:“不知是李二老爷还是七郡主包下的。师姐猜,李公子迟迟未能,跟那雅间旁边盯着的人有关。”
慕容琅只是好奇,心头更有对江若宁的怜惜。
李观走到雅间门口,江若宁快速回头:“少游,你来了!”
“我二伯、二伯母将我盯得紧,我好不容易才甩掉小厮出来的。”他温润如初,轻声道:“让你久等了。”
江若宁拉着他的手,“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只要能见到你,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少游,二太太的忌日…你不回青溪县?”她倒了一盅茶递给李观。
李观道:“我想回青溪县,可二伯父不允,近日又逼我陪敏王府的七郡主逛街。”
李家三房,早有多年前就分家了,李二老爷即便是长辈,也不能逼迫他人,江若宁思忖片刻:莫不是李观被李二老爷要胁了!
像李家那样的大家族,外人看来风光无限,背里也是烂透了,各有各的心思,尔虞我诈。
江若宁想到那日亲眼瞧见李观陪敏王府七郡主逛街之事,心下不由得一阵酸楚,“七郡主是个美丽、灵动又不失活泼的女子,很招人喜欢。”
江若宁竟然夸七郡主,赞美是真心的,可脸上写满了不快。
李观垂首,眼里是繁复的表情,“你的信,我看过了,宋**奶到底是你的亲娘,你怎么能?”
“你觉得我这事没做对?”
“骨血亲情,这是斩不断,可你怎能抛弃,这与他们抛你又有何不同?”
“有什么不同”江若宁心头一阵揪痛,眼里含泪,心如刀绞,“少游,我一直以为这天下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你许是那个知我、懂我的人。”
只片刻,江若宁觉得李观不会说这话,李三太太在世时,李观最在首的人便是他的母亲、弟弟李阅,后来李三太太仙逝,李观最在乎的就剩下李阅。
这几年,因李观打理李家生意,李家大房、二房的老爷没少向他讨要银子打理前程,曾有一度,李观就对她说“真希望有一天,能不再与大房、二房有所牵扯。”可见,他心里也是不乐意的,只是迫于无奈。
一年到头,他辛苦挣来的银子,却得恭手捧给另两房的人,而他们占着是他的大伯、二伯,更是对李观指手画脚,甚至明知念慈庵是李三太太的陪嫁铺子,而药铺更是李观兄弟开的,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李观对他大伯、二伯的感情很淡泊,也曾表露过,想彻底从家族里挣脱出来的意思,至少不再成为另两房人赚钱的工具。
所以,以江若宁对他的了解,李观应是了解她的人。难不成,李观真有什么道之不出的苦楚?
李观恼问道:“你在责怪我不懂你?若宁,你真是太任性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与我商量。”
他是装出的恼?他眼里,有与他表情不符合的情绪。
江若宁越发肯定:李观有苦衷。“你以为我不想与人商量,我有找过你,我入京以来,我托人给你送了五封信,五封!而你呢,却只给我回了一封。在我生辰那天送了礼物来。你明明知道。我不计较礼物,我只想见你,少游。我把琴带来了,你再弹几首曲子给我听罢。”
他坐在靠近西壁间的角落,相思琴摆放在他的双膝,她依靠在他的肩上。
琴声响起。她用极低地声音道:“少游,我想告诉你。说我被温大人算计的前因后果,说我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个夫君、女儿…”
李观面有动容,然手指未停,琴音在响。东壁间盯着的婆子好不容易找了个缝隙往里一探,发现江若宁依在李观肩,恼斥:“真不要脸。这大白日的,就勾引上四公子了。”
东壁间里的说话声。江若宁听见了,她因习武,听觉比寻常人要灵敏,果然,即便是李观出门,也有人盯着他。
李观滞留京城不得已,就算是与也见面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她,依旧要把一些事告诉他。
喜欢他,就要与他分担自己怕酸辣苦辣。
江若宁在他的琴音里继续道:“伍管事、半夏他们都知道实情的。四年多前,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我答应了温大人扮一日新娘拜堂…”
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只有李观能听到。
“你…”李观很是意外,江若宁与温如山的事,李阅写信告诉了李观,这些日子,李观一直想找机会问江若宁,却总是错过。
“李观,你让我说完好不好?”她央求着,这样的卑微,“当时,他们与我说的是新娘临到吉日病倒了,不能误了吉辰,只要我代替新娘拜堂,付我五百两银子。我当时就觉得异样,果断拒绝,可谢道明却点了我的穴道,给我下软骨散,逼我玉成此事。那时姥姥家有多穷,已经好几个月没米、没盐,我们吃过树皮、嚼过草根,便是这些都只能吃过半饱…”
四年多年,奉天府的那场大旱,河塘村有许多百姓都吃树皮、草根。依旧能吃米饭,怕只得河族长一家,河族长虽担着族长,对他来说,只要村里不饿死人,他就不会过问,更不会把自家的粮食分给族人,便是河家的下人也比族人吃得饱。
“当我莫名其妙被人推进洞/房,发现了异样,我当时就与他们吵起来,可他却打昏了我…”
李观怪异地看着江若宁:“你…没吃亏吧?”
江若宁惊愕道:“你怎么这么想,他们打昏我,是要在《婚书》上按下我的指纹印,他在奉天府官媒署办了《婚书》上面的名字是我的。可是次日,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宅子空无一人。
与他争执的时候,他曾说,可以帮我完成一个心愿,我当时只是生气,说我想做女捕快。他真的兑践了承诺,在我醒来的屋子里,留下了县衙的捕快任聘文书。
四年来,《婚书》的事一直是我的心结,我把所有的功劳都给李大叔,只求李大叔有朝一日去了奉天府衙,可以帮我消了《婚书》档案。
就在今年三月,在你离开青溪县后,温大人带着个孩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从小没有父母,是姥姥将我养大的,我看着那孩子,就想到我小时候是那样渴望父母的关心、爱护,所以我答应温大人,会以孩子娘亲的身份出现在京城…”
李观恼道:“这么大的事,你就应了?”
“少游,阿宝只是个孩子,就算大人之间有多少恩怨,她是无辜的,她有权享受母爱,她应该像个正常孩子那样长大。”
她还是那样的心软善良,只为了一个孩子,就可以牺牲自己的名节,不,到了那一步,也不是她拒绝就能的,她的名节早被温如山所毁。
143 将计就计
李观连弹了好几曲,琴音停止,他知道这是她想要替温家掩饰隐密,生怕被李二老爷、七郡主的人听了去,故意让他弹琴说话。
他们之间,连说话都如此艰难,需要用琴音来扰乱他人的偷听,来遮掩他们的谈话内容。
李观用平常的声音道:“现在,二伯因你是和离妇,根本不同意我们的亲事,不仅不同意还逼我娶七郡主。若宁,你怎么能如此糊涂?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说什么,李家也很难接纳你的。”
“他们不接纳是他们的事,重要的是你的态度,大不了,就像你曾经说的,你放弃李家生意掌管人的身份。我抛却一切,我们携手云游天下,我们去南方寻我师父,从此后,你寻访天下名曲,整编成乐谱;而我收集世间奇案,编写成书。少游,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权势如何?那是当权者们玩的游戏;富贵又怎样?钱买不来快乐、幸福。
少游,只要我们依然相爱,其他人的都不是问题。终有一天,我们会向世人证明…”
她的话没说完,李观大喝一声“够了!”
江若宁无助地看着他,冷静得不像这个年轻的女子。
“你名声尽毁,李家在青溪县也是大族,我大伯、二伯说什么也不会接受你。我是李家的人,我不可能忤逆不孝!”
江若宁双眸含泪,却粲然一笑,让人心疼不已。
李观连忙改口道:“若宁,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若为嫡妻,怕是…长辈们不会同意。”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做不到,当初又何必答应?”
东壁间的婆子愤然道:“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乡野村姑,还敢独占四公子。”
一侧是个态度傲慢的丫头,正俯身从木墙缝里盯着里面的人,“我家郡主说了,他若不与江若宁断得干净。休想让她下嫁给李观为妻。”
婆子连连点头。“姑娘放心,今儿四公子定与江贱人断干净。”
丫头冷哼了一声。
雅间里,李观道:“若宁。不是我变,而是你的名节尽毁,你…让我怎么说你,你的出身就算低些也无妨。”
她落漠无助地坐桌前。手里捧着茶,眼神空洞。“李观,你说实话吧,无论真相是刀、是剑,是让我痛苦的深渊。我要知道实情。”
“我…”李观垂首。
江若宁那天看到他陪七郡主逛街,如果是被逼,他怎么能温润地笑;如果他不喜七郡主。怎么会引得七郡主看他时眼里情深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