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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宁摇摇头,“我不喜欢大户人家,我更厌恶世族门阀,表面风光,背里龌龊,姐妹冷血,夫妻异梦,兄弟阋墙,哪有寻常人家的真情可贵?姥姥,我与李观风雨四年,我认定他…”
江氏道:“宁儿,万一他因你名节有损,改变了主意可怎办?如此一来,你不是得不偿失?”
即便江若宁与温如山之间是清白,可江若宁的名节到底是毁了。
李家也是青溪县的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同意一个名声有碍的女子进门。
江若宁想与李观在一起,这前程着实太过艰难。
江若宁道:“不,我主意已定,我是不会与温大人好好过日子的,对温大人,曾经的感激早已经化成了怨恨,我不可能真心待他。”
江氏宠溺地轻抚着江若宁的脸颊,“好了,你别哭,姥姥明白你的心意。”
难得有情郎!
任温如山再好,可江若宁心里已经有了李观,便无法再去喜欢旁人。
江氏陪江若宁说了一阵话,宽慰了她一番,这才与河舅母离开了。
离了城南,河舅母突地对铁柱道:“到城门口候着,儿媳妇,我们去县衙。”
江氏一路上都在想,如果与温如山开口。
琢磨了一番,到底是心疼江若宁,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县衙。
衙役甲进了县衙后院,抱拳禀道:“温大人,门外来了两位妇人,自称是江若宁的姥姥与舅母,要求见温大人,说有要事相商。”
河家人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温如山放下手里的卷宗,“后堂有请!”
江氏虽是个老妇人,头发花白,可穿着朴素又干净,比寻常乡下妇人多了几分干练与麻俐,一看就是在大户人家待过的,让人肃然起敬。
见温如山到来,她起身拜道:“民妇河江氏拜见县令大人!”
河舅母亦同样跪拜。
温如山伸手虚扶一把:“老太太请起!”
江氏起身,打量着温如山。
河舅母则是越瞧越满意:年轻有为,容貌不俗,就温大人的相貌,在这青溪县,也只李观能与他相毗,而人家这家世背景,可是李观望尘莫及的,真不知道江若宁不愿什么,要不是她与宋清尘长得像,这样的好姻缘又怎会落到她头上。
河舅母想着自己能成为镇北王府的姻亲,那眼睛乐成了一条缝,眼睛里喷着火苗,恨不得自己有个女儿,哪怕是许给对方为妾都使得。
江氏道:“儿媳妇,你到外头候着,我与温大人说几句话。”
“去!”
河舅母出了后堂。
江氏坐下,不紧不慢地问道:“温大人以为我外孙女江若宁与宋清尘长得如何?”
温如山愣怔了一下,这话问得着实太过突兀了。
江氏凝重轻叹,“这姐妹二人同是嫡女,命运却是云泥之别。”
一侧正在沏茶的汪安,手微微一颤,惊道:“老太太是说…说江姑娘?”
江氏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望着温如山,带着讥讽,带着不解。
温如山神色剧变,江氏竟知道江若宁与宋清尘长得像,“你…你到底是谁?”
江氏道:“原本民妇不会来县衙,可大人行事未免太过强横,咄咄逼人。若宁并非民妇亲外孙女,而是正兴九年隆冬,我在京城宋家做丫头的女儿河德秀抱回来的。那时,我女儿还是宋家奶奶身边的服侍下人,宁儿只得七八月大,长得玉雪可人。
我不知当时宋家发生了什么事?但宁儿是宋奶奶交给我女儿的,当时宋奶奶病卧榻前,自以为快不成了,令德秀交孩子送到青溪县民妇手里。
十八年了,民妇将宁儿拉扯成人。
宁儿自小聪慧乖巧又懂事。六岁时,民妇送她去仁和镇上唯一的私塾,她学什么都快,就连镇上的先生也夸,若是她是个男儿,将来定会是个进士。
整整四年,风雨无阻,白日她去私塾读书。夜里回家,便在院子拿着树枝教她的三个哥哥读书,还与他们讲先生教的道理。
民妇有三个孙儿,除了长孙憨厚老实识字不多,次孙、幼孙而今能读书识字,皆是宁儿所授。
四年前,大人蒙骗宁儿年幼不懂事,令她假扮新娘代人拜堂。那年奉天府遭遇干旱,我们家颗料无收,三餐难济,这孩子想替家里赚钱,原想到李记绣坊应征绣女。只是她拿到了钱,却不敢让我们知晓实情,只说是一对神秘夫妻所授。也让我们一家误以为是宋家公子、少奶奶所赠,更以为宋家终于忆起那年幼就送送走的宁儿…”
容貌酷似了宋清尘的江若宁,这不是偶然,而是她们是姐妹,这个答案竟惊呆了温如山。
很显然,江氏不赞同江若宁与温如山在一起,而江若宁也是此意,这才让一个疼爱自己孙女的老妇人寻了过来,做出了道出一切真相的决定。
江氏之所以这么做,是她想成全江若宁。
江若宁坦然地告诉江氏“我喜欢李观”,只此五字,江氏就觉得就算是成全孙女,也要一试。尽人事、听天命,面对江若宁,她便不愧于这孩子了。对江若宁,江氏一直有浓浓的愧意,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却跟着他们一家吃尽了苦头。
095 央求
温如山忘了思忖,他自认为原无干联的两个人,居然会是亲姐妹。
无辜的江若宁,被他们算计和利用,莫名地成了他“爱情成败”中的牺牲品。需要她时,他便出现;不需她时,他就去享受自己的幸福。
江氏缓缓讲罢,一脸凝重:“四年来,宁儿一直都想销掉奉天府官媒署的婚姻档案,为此,她把自己破案的功劳全让给李捕头。李捕头也答应帮忙,可就在年节前,李捕头写来信,说是除非男方亲临官媒署,出具亲笔书信同意,否则这婚姻档案就不能销。大人可知,宁儿早有心仪之人?”
她有心仪之人,可他却在用心破坏,恨不得让全县都知道,江若宁是他的妻子,他是要断了江若宁的姻缘、爱情,而他在出现她面前的那天,就狂妄地宣布,“除了爱情,他可以给她更多。”
此刻,在听了江氏的这些话后,温如山突地觉得自己好可笑,可笑地想要掌控一个年轻姑娘的人生。
“宁儿过得不易,从小到大,她喜欢掩藏心事,独自承受,这次若非实在承不住,她不会道破实情。温大人,民妇求你放过宁儿,求你莫要破坏宁儿的良缘与幸福,还请大人写一封信,让奉天府官媒署消了你与宁儿那段荒谬的婚姻卷宗…”
他是为何来的青溪县?
是为阿宝!更是为了逃遁治愈心伤。
不曾想,他以为可以掌握的女子原是个可怜人,一个被亲生父母彻底放弃的人。隐约之间,亦勾结他心底的柔软,他与江若宁之间似乎有许多相似处。世人只看到他身份的尊贵,可有谁知道,他也是自小离开父母、离开家族长大的。当江若宁吃不饱、穿不暖时,她的亲人们却过着富贵荣华的生活,甚至早已忘却了他们还有那们一个女儿的存在。
他以为给她名分,给她世家名门大奶奶的荣华,便是他对她的恩赏。可她却不想要。也不屑要。他以为世间的家女子,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势名利可以抛却情感、为要抛却道义。而她却愿放弃到手的荣华,只求她心中的真情。
在世家名门与乡野农家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在荣华与真情之间,她亦选择了后者。
当大户人家里。美貌丫头为了爬上老爷、公子的床争得头破血流;当京城的贵女,花尽心思为自己求得一个家世、才学都不错的夫君时。这样的江若宁与她们一比,是那样的别样,她的性子看似普通,却将那些外表美丽的女子打败。
温如山。仿佛看到那站在无数美人里,以别样风姿傲立世人的江若宁。
在她的眼里,没有世俗的荣华。更没有世俗的名利,她的所求也有她自己的目标。
难怪。她似乎鄙夷京城的富贵人家。
难怪,她根本不屑嫁入世家门阀。
她不要名利,只因她在乡野,却早已看透。
她不慕荣华,只想坚守自己的本心,寻一段属于她的缘。
而他,晚了一步。
她早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却不是他。
温如山只觉一阵莫名的心疼,他自小与宋清尘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了,他从未听宋清尘提过她有一个胞妹。
“河老太太,本官可以承诺,一定会善待于她。”
是善待,敬她、重她,可以当她是自己真正的妻。
江氏也曾在大户人家当过丫头,又如何不明白温如山话里的意思。心下无奈苦笑,“你的善待,宁儿根本不想要。宁儿很坦诚地告诉我,她宁愿嫁入小户简单的人家,也不原嫁给世族门阀做什么表面风光、暗里勾心斗角的奶奶、太太。她不想要!宁儿是属于这快乐自在的乡野民间,不属于你们那样的大家族。老妇人这一生最疼爱的便是宁儿,她虽不是我的亲孙女却胜过亲生,我从未为她做过什么,今日过来就是想求大人放过宁儿。
宁儿最大的心愿,便是嫁给她喜欢的男子为妻。大人,请成全宁儿!”
江氏起身一跪,深深一磕。
她是民,他是官,她只能用一个卑微的长辈身份,就似民间都万千心疼自己孙女的祖母一样,跪下来,请求一个高高在上的权贵,成全她那可怜孙女的心愿。
京城之中,有多少长辈,会为了自己子孙的幸福着想,他们想的更是大家族的利益得失,为了大家庭的平安荣华,宁可牺牲他们的幸福。
膝前的江氏,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她跪求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成全她孙女,这样的卑微却又如此的伟大。
“江若宁,真是京城宋家的嫡女?”
对于江氏所言,温如山心绪繁复。
宋清尘是他心上不能言说的痛与辛酸,他以为当年只是寻一个与宋清尘相似的女子,来成全他自小心上的姻缘,不曾想,这女子在兜绕之间竟与宋清尘扯上了关系。
“大人若不信,可去调查,民妇的女儿唤作河德秀,女婿江富贵。女婿曾是宋家当家奶奶陪嫁胭脂水粉铺子上的管事,夫妇俩育有两子,一个唤作江大富,一个唤作江大贵。我女儿病殁,原曾想,宋家会派人接走宁儿。可十八年了,他们一直没来人,宁儿曾与我道‘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无情无义的亲人不要也罢。’所以,这些年,他从不曾提起宋家,问起那里的人和事。”
这也是缘何她会知道宋清尘的缘故。
宋清尘与江若宁长得太像了,而江若宁是河德秀从京城宋府抱回到奉天府的…
那么,以前他以为是刻意寻出的相似之人,这不是遇然,而是她们是姐妹。
江氏因为知晓,所以这些年也暗中留意着宋家的事,她虽没明问,但心里还是在乎的。但凡有人讲到京城宋家的事,她就会记在心头。
温如山一直在试着忘记宋清尘,可现在却像是一个魔咒,怎么也忘不掉,他也曾想过,拿江若宁当宋清尘的替\身就好,现在知晓了一切,他的心道不出的难受,有愧疚,有不解,他淡漠地道:“不送江老太太,此事容本官思量。”
“民妇唐突,还请大人恕罪。”
江氏出了后堂,在河舅母搀扶下乘上城门外的牛车离去。
温如山呆坐案前,耳畔全都是江氏的声音,她的央求,她对江若宁的怜惜,他只当江若宁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偶然间与宋清尘长得相似罢了。
她居然是宋清尘的胞妹。
只是宋奶奶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往乡野哺养。
十七年了还不接走她?
当江若宁说出那句“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无情无义的亲人不要也罢。”那该是何等的辛酸,虽上有父母亲人,却自幼未享受半分怜爱,如一个乡野姑娘般长大。
汪安低唤一声“公子”,莫名的,听到江氏说了江若宁的身世,就连他也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汪安,我自以为隐瞒得很好,以她的聪明,我在她面前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她知道我的身份,她知道阿宝的身世,她更能猜到当年我缘何算计于她…”
早知如此,他当年就该寻一个与宋清尘长得五六分相似之人,而是寻上与宋清尘长得八分、九分相似的女子。
“公子,既然江姑娘是宋家的小姐,他们为什么要被江姑娘送至青溪县乡野…”
“但凡世家门阀,哪家没有自己阴私,便是我们镇北王府也有几桩。”
就如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早年为与她在一起,他不惜布局,瞒天过海与她做了夫妻。可是现下这僵局,他又该如何去破。
整个京城,都知道他的妻子叫江若宁。
整个温家,包括他的母亲谢氏,为了帮他,不屑撒谎欺骗世人,告诉所有人,她的长子儿媳来自乡野民间,是青溪县人氏。
他,已经无法退让。
“公子,你接下来会如何?会答应那老妇人所求,放江姑娘离开?”
温如山进退两难,摇头道:“若宁不认下我与她的婚约,我们整个镇北王府都要获罪,弄不好还会连累整个温家。皇上自登基以来,因碍着太上皇、皇太后的面子对我们温家多有照拂,可皇太后到底老了…”
倘若皇太后仙逝,温家与皇家最后的联系纽带就会断裂,皇帝也未必会再如从前般照拂温家,而他便犯了欺君之罪,更犯了辱没皇家妇的罪名,这罪可大可小。大时,能引来灭族之祸;小时,也能让他整个镇北王府声名尽失。
汪安问:“公子还会继续与江姑娘做夫妻?”
“江若宁只能是我的妻,她也必须是阿宝的娘,否则…”
他再不敢继续说下去,仰头轻叹。
即便他感佩江氏对江若宁的疼惜之情,即便他欣赏江若宁为求真情放弃荣华、名利的选择,可他却不能成全。
成全了她的心愿,他许会给温家带来大难。
他赌不起。
“公子,听河江氏所言,江姑娘早有意中人,这…”
她有相爱之人,这么做,就是要拆散一对良缘,何其残忍,当年温如山也曾深爱过,也曾疯狂过,为了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曾做下出格事、疯狂事,甚至不屑算计、谋划。现在,他怎么可以残忍地拆散江若宁与意中人的良缘,只为了他口中所谓的“家族声名”。
“我会设法补偿她。”
096 备厚礼
汪安没再问。我一个下人都如此纠结、为难,而大公子定是比我还要难,明知不对,却不能放手;明知不爱她,却偏要将她禁锢身边为妻。
师爷站在门外,恭手禀道:“启禀温大人,回春堂唐家设宴,不知大人稍后可能前往赴宴?”
“今日有事,改日再约。对了,杨副捕头、河十七、罗中等人可有消息传来?”
今早,县衙的所有役衙、捕快除了当值的几人,其余人全都外出,拿着画像打听无名女尸的身份。
师爷答道:“一有消息,小的立马禀报大人。”
温如山应了一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师爷进来。”
师爷进来后,恭敬地立在一侧,见温如山的茶盅刚少了一点水,立马抢着提了茶壶蓄上,“温大人,这次要是能破无名女尸案,这可是大案一件,温大人前途不可限量…”
京城镇北王府的大公子,这可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的人物,这各家宴请不就是想搭京城温家这条线,他做了七八年的师爷,一直卡在秀才功名上不进、不退,现在有这么棵大树出现,还不赶着机会巴结讨好。
温家一句话,他就能入仕为官。
温家一句话,他这个小小的师爷,也能成为红人。
温如山冷声道:“青溪县都有什么女人喜欢的好东西?”
师爷凝了一下,难不成是温大人要讨好哪个女人,“全县最好的胭脂铺子是唐记,是回春堂唐老太太的陪嫁铺子,各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通常都是提前与他们预订。虽说青溪县是奉天府第一大县。可到底不如京城、奉天府这样的大地方。”
温如山微微点头,“汪安,回头你去唐记胭脂铺取一套最好的胭脂水粉。”
师爷笑了笑,又道:“大人若是喜欢,小的与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把最好的送来。”
“不用,还是让汪安去买。”他又问。“还有呢。”
师爷道:“县城最好的首饰是张记。是李家大房大\奶奶张氏的陪嫁铺子,这里头的上等货,全是京城张记首饰铺子送来的。不过贵重好的,也得预订。
县城最好的衣料铺子是李记绣坊、李记布庄,可以在布庄买布回家自己缝制,也可以送到绣坊缝制。这手艺、式样不比京城差,素日他们还帮京城大户人家缝制衣袍。
最好的酒楼是太白酒楼与福来客栈。太白酒楼的靠山是李员外家,福来客栈与奉天府福来客栈是同一个大东家。”
汪安接过话,面露鄙夷之色,“这太白酒楼、福来客栈的菜食还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家夫人的厨艺好呢。”
师爷念头一闪:看来这两家在青溪县开不下去了。连温大人都说不好,往后谁还去吃饭子,这排起长队的宴请人家谁还敢在这两家酒楼请县令吃饭。
不好!
师爷在那儿吃了好几年。觉得不错呀。
这也难怪,青溪县到底是小地方。怎么能与京城那种大地方比,何况温家是皇亲国戚,府里的厨子、厨娘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弄不好还是宫中御膳房出来的厨子,岂是太白酒楼能比的。
温如山道:“汪安,让师爷陪你走一趟,记住了要挑最好的,这是本官要送夫人的礼物。”
汪安心头轻叹:大公子,你不会拿江姑娘当宋小姐了吧?当年你也是这样讨好宋小姐的,可最后…他没说出来,只是迟疑道:“公子当真要…”
“不就是送些礼物,没银子了说一声,昔日离京,王妃不是拿了不少银钱防身么,你快去吧!”
汪安应声“是。”
新任县令大人的服侍小厮跟着师爷来买东西,哪家敢收高价。
唐记胭脂水粉铺,师爷一进来就大喝:“来人,我们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采买最好的胭脂水粉,快把你家最好的都拿出来!”
要旁人说这话,许会怀疑,可师爷临门了。
这几日,新任县令的事在青溪早就传开了,这可真正的世家门阀出来的公子,光是温家那权势、地位,就引得各家竞相巴结讨好。
管事掌柜是一个富态婆子,立马迎了过来,哈腰道:“师爷、小哥,请里面挑。前些日子,有从京城新到的胭脂水粉,只得两套,还是李家大\奶奶预订的,既然县令大人要,就先给县令大人。”
师爷也懂一些,启开胭脂盒盖,闻了又闻,嗅了又嗅,“是玉人坊的?”
“是,是上等胭脂水粉,听说这宫里头的娘娘用的也是玉人坊胭脂水粉。”
师爷瞧了一眼。
汪安道:“这一套多少银子?”
“哟,瞧这小哥说的,县令大人瞧得上,这是给我唐记面子,哪能收银子,这可是我们唐家的荣幸。”
“京城一套这样的胭脂水粉售价一百八十两银子,我给你二百两如何?”
温家虽是世家门阀,可家里的太太、奶奶们谁没有陪嫁铺子,这铺子里卖什么的都有,卖胭脂水粉的,家里人就只到她的铺子里买,这是温家当家主母所言“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有照顾生意之意,二又有价格实惠,买到好东西之意。
掌柜婆子连连摆手,她可听老太太说了,唐家正想宴请县令大人,这无论是京城做太医、为官的,谁不想攀上温家这条线,这等好机会,谁还敢收银子,怕是她今儿收了银子,明儿就不用做管事了。
汪安道:“包起来!”
婆子手脚麻利,取了最好的锦盒将一套胭脂水粉装好。然后又照着京城的规矩,在上面扎了朵漂亮的丝绦花,笑着捧递给汪安。
汪安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票,“钱契两清,这是我家大人的行事风格,你不收钱,我也不敢要你的东西。告辞!”
他提着锦盒转身离去。
婆子只觉这银子收得心里忐忑不安,还得将这事禀报给老太太,否则她许就要被罚。
汪安又进了李记布庄,敲了敲柜台,“你们这儿都有什么最时新、漂亮的衣裳,有京城流行的瓷衫么?”
瓷衫,正是李记推出的。
伍管事连声道:“有!有!什么衣料的都有,我们绣坊还代替京城做一批瓷衫,是要进京城百货行的。”
这京城百货行,可是朝廷的产业,就连百货行的大管事那可都是正八品的官,要进百货行的柜台销售,这条件可是严苛,但这也如同成了皇家贡品一般,是有质量和名气保证的,但凡进去过的货品,各商家的身价大增,甚至于财源滚滚。
你现在做得好,不等于明天也好,百货行里卖的无论是吃的、用的、穿的,都引领着整个大燕朝的风气,他们卖什么,大燕朝就盛行什么,从女人的衣服、胭脂水粉,到各家屋里的摆件,一应俱全,那百货行共有三层,一楼销售胭脂水粉、食材、调料等物,二楼那清一色全都是衣服,什么式样皆有,这三楼卖的就是各式摆件,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