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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宁想到怀济大师,心头涌过一丝温暖。
黄昏时分,阿欢还没醒来。
小马道:“公主,要唤醒欢乡君么?”
“她太累了,先让她歇着,我们去仵作室。”
待江若宁进入仵作室时,除了淳于先生又多了三个文士,几人齐齐行礼。
淳于先生道:“这二位,一位原是大理寺的账房先生,善画作。那二位是刑部关大人遣来学绘头像的。公主,你可以开始了!”
321 盲人学摸骨(四更)
江若宁点了一下头,在她未动之前,小马与翠浅已经开始了,填充了头颅,江若宁抓了把黄泥开始快速地涂摸。
不到半个时辰,第一具尸骨的生前容貌便复原了。
淳于先生一面用素描照着泥像绘图,一面将阿欢所讲,再加上他自己的领悟感受细细道来。
待第二具出来时,学得最好的一人开始绘第二具尸骨的头像。
又过了一会儿,江若宁复原了第三具尸骨。
刑部派来的文官,学起绘头像,比淳于斐还快,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江若宁复原完十人,见天色还早,又令人抬了五人进来,刚复原二人,阿欢站在门口,睁着惺忪的双眼:“师姐,你离开为何不唤我?”
“你昨日太累。今日有四人,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江若宁道:“今晚阿欢绘七人,你们每人绘两幅,绘完就可以休息。待你们几人的素描绘像技术学好,往后就与阿欢绘的人数一样。我与小马、翠浅三人复原十五人就回去休憩。”
“但凭公主做主。”
“好,就这样定了。”
阿欢绘头像时,另四人就立在她的身后看,阿欢又讲了一遍要领,直至一幅绘完,另四人这才散开,各绘各的。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数日。
江若宁在大理寺黑白颠倒,也至五位画师也是如此。
次日一早,大理寺会公布新复原死者画像,令家属前往认领。
早前的老妪终于领回了女儿尸骨,感激涕零间。特意新做了好些吃食,每到黄昏就会令家奴送到大理寺。
“禀公主,这是申老太太亲手做的点心,指名说送给公主与五位画师,请公主一定要收下。”
申老太太一片感激之心,如果收下,也能安她之心。百姓们感激他人。便亲手做些东西馈赠。江若宁道:“告诉申老太太。以后不必再送,就说有其他遇难者家属也送了点心,我们都快吃不完了。”
现在的江若宁。每晚可以复原二十人,一旦完工就会回去休息。
淳于先生等人每晚可以绘出三幅,阿欢最是轻松,绘完八幅就能回飘花院睡觉。
“淳于先生。当初那个极美的姑娘是哪家的?”
江若宁一面工作,一面与他们说话儿。早前不能,现在越发得心应手,她甚至一碰触到头颅,就能知晓对方的长相。即便是五官轮廓不分明的,最多也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复原出来。
“那是扬州一个小户人家的姑娘,十二岁那年被暗楼的人瞧中。强劫离开江南送入暗楼,虽失了记忆。却是个刚烈性子,抵死不从吞金自杀。”
江若宁悠悠轻叹一声。
阿欢接过话道:“一些富贵人家会捐银子,她家里人来认领时,领了二百两银子的安葬费。据暗楼管事招认,红楼案里,除了有一批贵族幼女,还有从各地搜罗来的绝色美人,她们中小的十二岁,大的最多十六岁,经慕容梁父子调\教后在暗楼接客赚钱。”
江若宁已经听淳于先生说过了,说贵族幼女只有五官极其美丽的,才会被养大后再赚钱,而那些五官不是极好的,便任人践踏,也至受尽折磨而死,像阿欢这些能撑下来的女孩子却是少之又少。
原本,慕容梁原就是为了要胁各家才逼他们把自家的姑娘弄出来送进暗楼的,就如慕容梁为了逼宋越支持自己,让宋越将宋超之女宋清纹送到暗楼是一样的,有这么一桩事被他捏着,他就不怕宋越会背叛他。
待淳于斐几人各绘完三幅,阿欢还剩两幅。
江若宁取了纸笔,快速地照着头像绘了起来,她的动作比阿欢的还快。对于淳于斐来说,每日这个时候是最有趣的,因为江若宁会亲自示范,有时候还会讲解一番,但现在她基本不会再说话,而是快速地挥着画笔。
阿欢微微一笑:“师姐绘得比我还快。”
刑部来的文官深深一揖:“公主,下官想学公主摸骨复原死者的技能,不知公主可能指点一二。”
江若宁道:“你若想学,明日就可学,学习此术需得触感极佳。你可以在家里,蒙上自己的眼睛,摸家中每个人,在不凭借嗅觉、佩件、穿戴等物时,只摸每个人的头部就能准确地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文官愕然。
江若宁微微一笑,“一会儿,你可以试试。”
绘完了最后一幅画像,江若宁与他们出了仵作室。
“先生可以安排几个除我们几人以外的人,我每摸一个就道出他的人名,然后再解开蒙布,看我说的是否正确。”
淳于斐当即唤了十个官差来。
江若宁蒙上眼睛,每摸一个,淳于斐便报出其姓名:“张豹!”“文刚!”“李兵!”
待江若宁摸完,阿欢解开蒙布。
几个人在淳于斐的示意下打乱了早前站立的位置,江若宁看了眼第一人,“李兵!”“罗大山!”“齐二毛!”
待她将十个人准确无误的名字道破之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是何等的技艺,只凭手摸,就可以道破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文官也蒙了眼睛,可令他懊悔的是,一个也没猜对。
小马笑道:“普天之下,唯有公主拥有此技,这要靠触觉。”
江若宁微微一笑,“你回家后,蒙眼试着摸骨,其实要学此技,盲人倒是最好的人选。”
盲人因为看不清,他们的触觉很灵敏。
“公主此言甚是,草民明日就禀与朱大人,挑两个盲人来学习此术。”
江若宁的这个建议,还真被朱拯采纳了,不仅是朱拯,关大人那边也送来了几个盲人,要跟着江若宁学习摸骨恢复生前容貌之术。
同时有六人,可只得有一人的触感特别强烈,第一次虽然用黄泥塑出的头像不成样子,但他能准备确地说出死者:“杏仁眼,这样的眉骨,应是眉毛稀疏,两眉之间有三指宽,圆脸,脸上有肉,嘴唇略厚…”
早前,江若宁就摸过那一具的颅骨。
这个盲人的感觉如此好,不学此技都有些可惜。
盲人们听说自己能为朝廷效力,还能学得凤歌公主传说中的神技,自是踊跃报名。一个男子有疾,原就被人瞧不起,除了做算命先生,几乎没有第二个可能,有的连个女人都娶不起。而今能入公门,听朝廷饭,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不错,你说对了大半,她不是圆脸,而是椭圆脸,鼻子下方略敞,你仔细再摸摸她的鼻孔,那里比寻常所见要宽…”
盲人又摸了一遍,“公主说得正是。”
“你以前可学会用泥捏小动物?”
“尚未学过。”
“以后就从学习捏小动物开始,你的触感不错,现在可以学摸骨,摸骨是讲天赋的,天赋好了,如何复原生前容貌再慢慢学,把你摸出的看法告诉画师。”
江若宁摸过颅骨后,再让他摸。
他细叙死者长相后,若有不妥,江若宁就进行一番指正。
江若宁道:“往后你们几人要互相学习交流,定能有所成,身残志坚,心更要坚强,正常人能做到的建功立业,为民谋福,你们也可以。我会告诉大理寺、刑部,给你们照官差的发放例银,待学有所成之时,照九品官员领取俸禄。”
这是说,他们可以吃公家饭了。
几名盲人面带喜色。
江若宁又道:“学不成的许难留在衙门,所以你们要用心。”
就这样,几名盲人学徒成了公门中人,一起跟着江若宁学习摸骨之术,每日江若宁会给他们三人三具颅骨,然后将三人长相写在字条上,再由他们轮流摸,看谁的答案与她写的最为接近就算胜。
盲人里,有触感很好的,亦有天生就是会玩泥的,两个盲人一个摸骨,一个复原死者生前容貌,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对啊,石瞎子,鼻梁微塌,你捏得太挺直了,嘴巴大了些,再小点。”
说话的盲人手里拿着一团泥巴,正在捏一只小狗,为了学习捏泥术,盲人们现在谁都捏猫狗这些易捏之物,待学会了,再慢慢学习复原头像。
阿欢瞄了一眼:“师姐,他们捏得像不像?”
“有七分了,再修改一下便有八分,就凭如此好的天赋,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假以时日,定能独挡一面。”
这日,江若宁与往常一样,复原二十人就回到飘花园休憩,刚沐浴更衣出来,阿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师姐,你救救我娘和我姐姐吧。马上就要进腊月了,腊月十三,叛党中的谢立端、谢万林、宋越等罪大恶极者要在西菜市口执行凌迟之刑。师姐…”
江若宁凝了片刻,“我出来亦有些日子了,明日便回宫一趟,求了父皇赦免你母亲、姐姐之罪。”
“谢师姐!”
江若宁问一边的小马,“有多少人来认领尸骨?”
“回公主,至今为止,又有十二户人家领走了尸骨。昨日朱大人接到举报,说有人冲着安葬银子来冒认,他家的姑娘明明早前家贫卖到异乡当丫头,非说是进了红楼,那具尸骨根本不是他家的。”
江若宁道:“刑部与大理寺不是一早就发了公告,要领认姑娘和尸骨者,必须得由当地衙门出具文收证明,还得当地德望重者作保方可。”
322 说情
小马道:“这人请书肆里作假的秀才帮忙,伪造了一份文书,要不是有人举报,谁会想到会有人冒领尸骨。”
冒领尸骨,这得多晦气。
可这些人见有利可图,竟打了领一笔安葬银子的主意。
一个红楼案受害死者返乡,可领到一百六十两到二百两不等的安葬费,根据路途远近而论。
翠浅恶狠狠地骂道:“太没天良!连死人的安葬银子都算计,这种人抓住就该重惩。”
小马道:“朱大人已将这三人拿下大狱判了个从军北疆,又令人寻回了三具尸骨。这三人原就是小混混,没什么大本事,听说有安葬费可领,便起了贪心。”
二百两,是朝廷给贫寒人家发放的,只一百两是朝廷发的抚恤金,剩下的六十到一百两则是被害贵女的家人心疼有人与自家姑娘一样的可怜,自愿捐献一笔银子,这便有一百余两银子的安葬抚恤金。
若遇荒年,六七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十四五岁的健康姑娘,想买长得美的,就得多些银子。
小马又道:“听说大理寺尚有十三个姑娘无家可归,丢了姑娘的望族要来领的早些日子就来认领了,不认领的,要么说自家姑娘意外身亡,要么就说早已夭折,不承认自家有姑娘落入暗楼的。”
望族名门拒认,定是觉得这些姑娘败坏家族的名声,谁家愿意承认自家出了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这是万万不能认的,谁也丢不起这名声。而但凡是世族名门,家里都不可能只那一个姑娘。上有姐姐,下有妹妹,甚至还有侄女,谁愿意认领回那么一个失了名节的姑娘,平白坏了未嫁姑娘的名声。
江若宁道:“明日入宫,我会求了父皇恩准,将这些姑娘赐嫁军中武官为妻。便是身份低些也不打紧。至少有个去路。”
翌日,江若宁睡到辰时二刻,用罢早膳。领着小马、翠浅回宫。
她出宫已有半月之久。
江若宁梳洗一番,直接去见皇帝。
这半月虽是黑白颠倒,但江若宁能吃能睡,倒比先前离宫时找了些肉。
“凤歌拜见父皇!”
皇帝冲她招了招手。“瑷儿,快过来!朕听关大人说。瑷儿这次出宫,可复原了好几百个受害姑娘的容貌,已有一百多人得已回家落土为安,瑷儿功劳不小。关大人说。瑷儿摸骨复颜的技艺出神入化,还愿传授盲人此技,有两个学得很好。”
江若宁吃吃一笑。拉着皇帝撒娇道:“父皇,儿臣听闻。有十三个姑娘至今没有去处,她们明明已经忆起家在何方,父母是谁,可家里人顾忌名声,不是说自家的姑娘落水溺死,便是说得病夭折。儿臣想与父皇求个恩典,将她们嫁入军中三十左右的未婚武官为妻,也算是给她们一条生路。
她们命途坎坷,又遇此等大劫,若是朝廷再不为她们所想,她们往后可如何了得?服了绝孕汤的,就有子女的武官做填房继室。还能生养的,就许给没有子女的武官。父皇,五路军中浩浩近百万人,定能给她们一个家。”
大总管笑赞叹:“皇上,凤歌公主心地善良,真真与太后一般心系苍生、心系天下。”
皇帝道:“朕依你。大总管,传旨德妃,令她与镇北王世子妃杨氏协商处置,将这些无家可去的姑娘一并嫁予北军将士。”
江若宁笑着,站在皇帝身后,“父皇一定累坏了,儿臣给你捏捏肩。父皇,儿臣也知道叛党该杀,可是父皇能不能再赏儿臣一个恩典,儿臣的师妹尚欢幼年被宋越送往暗楼,吃尽苦头。此次在红楼案里,尚欢立有功劳,能不能请父皇恩赦了她的母亲、妹妹,父皇,宋岳氏也恨极了宋越的无情,为夺东军都督一职,连亲兄长都给害了,还害了他的长子、长女。父皇,宋岳氏母女就是一介妇人,你就赫免了她们的罪吧,父皇…”
看着撒娇示好,又热情乖巧地给他捏肩按摩的江若宁,皇帝的心都柔弱下来,他的儿女虽多,只得江若宁不怕他,还能与他说实话,还能哄他高兴,更重要的是,她身系大燕运数。
皇帝板着脸,“凤歌,宋越乃是叛逆大罪!”
且罪证十足。
东路军的几位校场教头可以作证,他们是被宋越派去训练叛军的,而这些人自至听闻秦通平叛,才知道他们所训的重兵是叛兵。
宋越欺上瞒下,暗助慕容梁父子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江若宁道:“父皇要贬其他年轻女眷入官乐坊,女儿不求情,可尚欢师妹母女不同啊,她们也是受害的。宋岳氏被宋越害得没了丈夫、失了儿子、就连她的女儿也被人践踏,父皇…我的好父皇,你就答应儿臣了吧?就赦免了宋岳氏与宋清妍之罪。”
大总管想着几月前皇帝下的圣旨,原是该秋后问斩的,可皇帝念着皇家有几个皇子先后成亲,怕犯了冲撞,采讷钦天监建议,判了个延后问斩。但现在,马上就要过年节,不能再拖,而几家的家产都已处理得差不多,这一次皇帝的国库多出了近八万万两银子的财物,他银子够了,便想将这些良田没为官田,再以低租方式赁给百姓耕种。
江若宁以前与他算了一笔账,说良田都落到世家名门手里,更有权贵门阀在各地圈地,造成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这样的盛世,便不是真正的盛世,而是*。
大总管道:“公主啊,早前的圣旨上可是定下宋家三族获罪,若非宋越休了池氏,便是池氏也要获罪。”
这还不是宋越被关押天牢后写的休书,借此了断他与池氏之间的夫妻情分。
池氏并没死心,依旧在京城四处奔走。要不是京城世族皆知这案子太大,不想接手,个个都避而远之,怕是池氏还真有力扭乾坤之力。
江若宁歪头想了一阵,顿时眼睛一亮:“父皇,是女儿说错了,是岳氏和尚清妍、尚欢母女三人免于此罪。”
大总管微笑,这公主就是聪明,他只一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皇帝说了三族获罪,没道理又赦免三人,只要岳氏与宋家没关系,这事不就成了,公主听明白了话,立时就改口了。
皇帝道:“朕写道手谕,赦免岳氏、尚清妍、尚欢母女三人之罪。”
“凤歌叩谢父皇隆恩。”
皇帝抬了抬手,“臭丫头,要不是有事求朕,你是不是待在大理寺就不回来?”
江若宁嘻嘻笑道:“怎会呢?儿臣是想念父皇了,想念御膳房的美食。父皇,儿臣今儿就去御膳房,亲自给父皇预备午膳。”
“好!好!朕就等着瑷儿预备的午膳。”
皇帝心情大好。
江若宁领上小马、翠浓与两名宫娥前往御膳房。
大总管俯着腰,低声道:“这些日子,琅世子天天去大理寺,被暗卫拦下了。若他再入宫,皇上可允他见凤歌公主?”
“袁监正曾为他占卜过命数,他与凤歌相克,让他离凤歌远些。”
你慕容琅再好,可在皇帝眼里,远比不得凤歌。
皇帝赌不起,万一慕容琅再有个危险,凤歌挺身而出,他岂不要成千古罪人,为了大燕的江山、国运,他必须理智地做出选择。
皇帝原不信这些,但东林真人的现身,容不得他不信。
“可对容王提过朕的决定?”
“老奴特意去了容王府告诉过容王夫妇,说凤歌公主身中往生蛊,对过往之事已经忘却,告诉他,他只能是凤歌公主的皇叔。亦让他克制琅世子,不可再与凤歌公主走得近。凤歌公主是君,琅世子是臣,私下可以兄妹相称,可人前得有君臣之礼。”
容王当时听闻后,神色里有些憾色。
这件事,大总管不会提。
容王有憾容,他早前作甚去了。
凤歌已经是皇帝的爱女,他难道还不服?而这女儿,是他们早前不要的。
关于凤歌公主的秘密,知晓的人不多,只得可数几人。
且说江若宁领着小马、翠浓去御膳房,她忆起那次,自己给淑妃身边的宫娥混了一个“五彩丝”出来,味道鲜美,不腻不腥,甚是好吃。
自己又令最擅拌凉菜的御厨做了两道凉菜,她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确定是这味,方将两盘菜混到一起,用筷子一搅,拌匀之后,尝了一点。
“是这味!这是味!好吃!这就是五彩丝!你再做一份,就像先前一样的拌,然后再合到一起。”
江若宁好奇看着那御厨,看他将一样又一样的调料放进去,心里牢牢地记下。她捧着一大盘凉菜,“小马、翠浓,你们取了筷子也尝尝,真的很好吃,又脆又鲜,还不腥,浓淡适宜,越吃越香。”
早前还不乐意,经不住江若宁取了筷子,几人围在盘子跟前尝了一下。
小马“啧!啧!”称奇,“公主,明明是两道菜,怎的混到一起,如此鲜美?”
“几位御厨要不也尝尝?”
听大家都说好吃,早将几位御厨的口水都诱出来了。
几人各尝了一下。
尤其是拌凉菜的御厨,“好生奇特,怎的如此鲜美?”
“海带鲜美,三丝味辣,两盘看似完全不同的菜放到一起,反而有了一种鲜美口感,令人回味悠长。”江若宁一面吃着,一面道:“你好好拌,一会儿我要将这道菜献给父皇。今日我定的菜谱,我再指点你们做‘大燕全席’。”
323 叛奴求情
几名御厨顿时愣住。
大燕全席,这是什么?
江若宁想说“满汉全席”,可这里没有满,只能是“大燕全席”,笑了笑道:“大燕全席,汇聚了我们汉人所食的美食,还有西凉人、启丹人的美食,本公主只在梦里吃过,却没有做过,你们得自己动脑子弄出来。”
江若宁便报了一大串的菜名:佛跳墙、霸王别姬…
几名御厨听到耳里,又记住江若宁说的配菜,便照着江若宁说的法子烹饪。
江若宁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围着灶台直打转,“金御厨,是照我说的法子做的佛跳墙?”
“就是照公主说的做。”
江若宁点了一下头,又看其他御厨的菜式,“这是我第一次给父皇预备午膳,你们都用心些,做好了,本公主重重有赏。”
她一转身,对小马道:“去我宫里,取了金银来,一会儿赏御厨。”
小马飞野似地离去,师父可是叮嘱他,让他好生服侍公主,说公主是有后福的呢。小马刚近翠薇宫,便见外头站着一个蓝袍小太监,不是小高子还是谁,立时冷哼了一声。
“小马公公…”
“背主攀高枝的,怎回来了?我们翠薇宫可不敢留你这种人,把我们翠薇宫的家底都告诉淑嫔娘娘了?怎么,淑嫔娘娘不是许你去延宁王府做大管事?要不要小的给大管事见礼?”
小马目带斜视,面含讥讽。昔日见凤歌公主病下,许是醒不来,旁人都无事,就小马挑唆着几个宫人投了重华宫。
小高子垂着头。面带尴尬,若在以往,他也是意气风发,这宫里最不缺的服侍人的奴婢,他前脚走,后脚自有更好的去翠薇宫服侍。
他是去了重华宫,原以为是飞上枝头。的确过了几日好日子。可淑嫔娘娘来翠薇宫索要字画的事被捅到了皇上哪儿。原以为昏迷的凤歌公主已然失宠,可皇帝听闻后,颇是大怒。重罚淑妃,夺其妃位降为嫔位,德妃也因此落了个打理六宫不力的过,被罚了三月例银。
德妃是打理六宫的。例银少了没关系,她自能从旁处弄来。可这“打理不力”的名声怎不让她心下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