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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就没教你吗?新妇要起大早。想当年,本妃嫁给王爷,五更天未亮就起床入厨房做点心、饼饵,还亲自做了好些小菜,随着早朝的百官一道入宫,候在宫里等着服侍太后用早膳…
可看看你,睡到日上三竿,让翁爹、婆母等了一个时辰,还误了入宫谢恩的时辰,你…你可真够好的。不仅丢了你李家的脸面,把我容王府的脸面也给丢尽了!”
慕容琅拧着眉头:母妃这是吃错药了,这儿媳不是她精心挑选的,怎的抓住就不放了,还说得这么难听。
李亦菡生怕慕容琅再与谢婉君顶起来,忙道:“是儿媳的错,下次再不敢了。”
“若有下次,本妃不训你,自找你娘说话去,问她是怎么教的女儿。”
谢婉君真找李太太说话,李亦菡就真的没法见人了,便是李家的未出阁的姑娘也会因此受到连累,被人认为不懂规矩。
容王催促道:“快饮新人茶,他们还要入宫谢恩,不能耽搁。”
皇帝现在对容王府的意见大,先是训容王,再是罚谢妃,就连慕容琅也不受待见,谁让凤歌是为救慕容琅受伤中毒的。
谢婉君饮了一口茶水,捂了捂嘴,令庆嬷嬷抱了个盒子过来,“赏你的,里头有一支宝石赤金凤钗、一支嵌宝石的赤金镯、一只赤金宝石璎珞盘…这原都是成对的,另一半本妃是留给世子侧妃的。对你们两个儿媳,本妃一视同仁…”
这话说得好像马上就要娶世子侧妃入府了。
长者赐不得辞,这都是一对里的一只,李亦菡颇是尴尬,这是接还是不接?接,自来这种礼都是成对的,是为了图个好彩头,可谢婉君偏偏只送一只。
慕容琅原就是心思单纯地,“菡儿,另一半让母妃给你收着,待时日一长,母妃知晓你的好,自把那一半也赏你。”
李亦菡应声“是”,深深一拜:“儿媳谢婆母赏赐,牢记婆母教导。”
容王道:“都起来,先用早膳,用过早膳赶紧入宫谢恩。”
一家四口回到膳桌前,谢婉君用帕子擦了擦嘴,抬手道:“本妃乏了,去偏厅小憩。”临走时,不忘暖声道:“王爷可吃好,这羹汤凉了别再吃,回头我着厨娘备新的,小心吃了伤身。”
都是李亦菡害的。
一大早他们来等着,连厨房的饭菜都凉了。
这一顿不该是新妇预备的吗?
谢妃想到这儿,越想胸口越是气闷得紧,拉了容王去了偏厅。
慕容琅没心没肺地吃了两碗羹汤,又吃了两个包子,这才算饱。
待慕容琅夫妇离开主院,谢妃又开始对容王絮叨起来:“你还护着她?瞧瞧这是哪家的规矩?让翁爹婆母等一个时辰,就盼她来敬茶、服侍早膳,这可倒好,我们都用上早膳,她这才过来…”
容王不支声,如果他说一句,谢妃会更气。
慕容琅疼世子妃是好事,可他不知道,这新妇刚入门,如果待新妇太好,这当母亲的心里就扎了一根刺,你想啊,人家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一下子就被新妇拐了身、拐了心,心里能痛快。
谢婉君原就视慕容琅如眼珠子一般,更是一个劲儿地数落李亦菡的种种不是。
庆嬷嬷等人也觉得李亦菡身为新妇睡懒觉,实在失礼。
李亦菡回到和鸣院,恨不得找条地缝藏起来了,尤其是谢婉君看她的眼神,狠不得把她撕碎了。
往后,婆媳之间似是埋下了芥蒂,想要化解是不能了。
李妈妈看着慕容琅像个没事人,李亦菡一脸心事地回来,迎了过来:“老奴把世子、世子妃入宫穿的新裳都备好了。”
慕容琅道:“换了袍子入宫谢恩。”
进得内室,李亦菡要给慕容琅换宫袍,慕容琅趁机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李亦菡娇嗔地推开:“都怨你,非拉着我贪睡,倒惹得婆母不高兴。”
“她一到冬天,最爱睡懒觉,谁晓得今日起这么早。”
李亦菡咬了咬唇:还是怨她自己,她应该多长个心眼,早早让李妈妈派个下人去主院打听消息,一听谢妃起床,她就该起来的。
慕容琅伸手逗她。
李亦菡恼道:“还要入宫谢恩,不敢再耽搁了。”
再耽搁,怕是谢妃的脸就更难看了。
慕容琅道:“此事原不怪你,母妃是为谢家的糟心事烦心。谢家女眷被贬为官妓充入官乐坊,父王想捞人怕是不能,她是着急的,以小王的猜测她昨晚定是一宿未睡。”
慕容梁叛逆案牵扯甚广,“文臣之首谢家”便因这案子获罪,落了个诛连六族,而慕容刚领兵二十万起事。皇帝封忠武候世子秦通为“平叛大将军”,着他领兵十万前往平叛,这人还没到,慕容刚的叛军就只剩下几万人。待如今下来,听说叛军早被朝廷的大军吓得四分五散,又有不少叛兵不愿与朝廷为敌,逃出叛军偷溜回乡,这仗不打便已败了。
310 满足
但,慕容梁叛逆案却是“证据确凿”,谢、宋、刘三家更被朝廷订为同党,便是地方也挖出几个同党,但凡叛党,当是满门抄斩,正兴帝仁慈,只将几个首犯千刀万剐,家族从犯进行腰斩,男丁一律贬为官奴发配三千里的矿场或边城修筑城墙。
这件案子,连许多重臣都避而远之。
而今的朝堂,有朝廷的权贵门阀、亦有各地方望族大臣、更有寒门学士崛起的大臣,三方权利明里暗里地进行较量。
李亦菡的二叔便是地方籍名门望族,近来颇得皇帝看重,也领了些皇差,再有李亦菡嫁入皇家,这让李家觉得有了更进一步的希望。
当初权倾朝野的谢、宋两家权贵门阀,如今皆已成阶下囚。
李亦菡聪明地选择了不问只听,这是朝廷的大事,不是她一个后宅女子可以非议的。
慕容琅轻叹一声,“想救谢家姑娘,唉…朝廷不会给父王这个面子,谋逆罪在哪朝哪代都是极重的。早些日子,安阳大长公主之女池倩入宫长跪养性殿,皇伯父只丢下一句‘池倩祖孙若想入天牢陪宋越,朕会恩允的。’”
李亦菡问道:“夫君,如此说来,谢家姑娘是救不成了?”
她可听九月絮叨着说,谢妃有意让慕容琅娶谢千语,这位姑娘可是京城的“第一才女、第一美人”是继宋清尘之后才貌双绝的女子。
慕容琅道:“有一个人能救。”
李亦菡心下好奇,他说的莫不是皇帝,嘴上却道:“谁?”
“凤歌妹妹。”
“可公主不是中毒昏迷么?”
慕容琅轻叹一声,“太上皇、太后早不问政事,早前温修远贪墨。太后并未出面说情,还令皇伯父照律例发落。”
温修远并未参与红楼案,但听说是犯了贪墨案子,正二品的大将军,被降为白身,家业收没,父子俩被发配舟山口。
李亦菡好奇地道:“凤歌公主的话就这般管用?”
慕容琅想了一阵。道:“小王觉得也唯凤歌能一试。至于旁人。怕是没用。”
李亦菡道:“在皇上心里,凤歌公主的话比父王的话管用?”
“早前父王的话是管用,可现在。未必!在皇伯父、太后等人心里,父王就是个唯妻是从,不问对错的昏聩之人。他一求情,皇伯父肯定以为。他是经不住母妃哭啼所至,这样的求情。是为私,而非公,皇伯父又岂会应。”
李亦菡心里细琢磨着慕容琅的话。
慕容琅整好的衣袍,站在菱花镜前转了个身。“今日入宫先见皇上,再去翠薇宫瞧瞧凤歌。昨晚我梦到凤歌妹妹,我本不想回和鸣院。可妹妹对我道‘你远嫁入京,原就少娘家依傍。如果我再不待你好,只怕你更难了。弄不好,你会成为整个容王府、京城的笑话…’”
李亦菡愣在那儿,她坐在喜床上,一等就近四更,原来是因那个梦,他才回的和鸣院。
慕容琅回过头来:“母妃去书房唤过我,不是我嫌弃你,是我心里有愧。凤歌妹妹从小吃了很多苦,而她为了救我受伤中毒…我总觉得我不该在这时成亲,她生死未卜,我却风/流快活,我…不配为兄。”
“世子是妾见过最好的兄长。”
慕容琅勾唇苦笑,“你少拿话来安慰我,与妹妹对我做的相比,我所做的实在太少。唉…如果她能醒来,便是不让我做世子也无妨…”他长叹一声,调头往偏厅而去,“你赶紧打扮,我去二门上等你。”
李妈妈见慕容琅出了院子,沉声道:“世子妃今日太贪睡了,唉,谢妃一瞧就不是眼里能容沙子,这才新婚头天,就拉着世子说纳侧妃的事,要不是世子给推过去,还不定如何为难你?”
李亦菡想到慕容琅昨晚所言之事,“回头,你把八月、九月都配人罢。”
李妈妈惊呼一声“世子妃”。
嫁人了,再不是以前的李家大小姐,而是皇家的世子妃。
“九月昨晚也太丢人了,望着世子双眼发直,连话都不会说了,世子已经瞧出那是替他预备的通房,赶紧把人打发了,没的遭世子爷心烦…”
李大太太昔日挑通房,只挑了美丽敦厚的,那又美又聪明又有心眼的尽数没挑,这样做,看着好看,实则是为了巩固女儿在婆家的地位。
九月实在太笨,更是扶不上墙,见着慕容琅那副如见谪仙的模样,慕容琅原就是心思简单的,那丫头表现得如此明显,怎会猜不出来。
当时,李亦菡听到慕容琅的话,只觉得羞愧难当。
李妈妈啐骂道:“那个蠢货,当她是什么呢?世子妃与世子刚成亲,感情正好着,她就那副没见过男人的样儿,真是…”
李亦菡打断了话,“别让她与八月两个往世子跟前窜,安排到外院服侍去。寻了得体的管事,立马嫁出去。”
李妈妈应声“是”,又道:“世子说要与世子妃像雍和帝后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话可是当真的?”
“我瞧着是真的,今儿敬新人茶,他当着翁爹婆母也说了一样的话。婆母当时就恼了,只说要他享尽齐人之福…”
李妈妈笑道:“难怪二老爷说你是个有福的,世子虽说身子略弱些,但其他地方让人挑不出不是呢,又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一席话说得李亦菡心里直乐。
一个女子待字闺中时,得父母兄妹的疼爱、看重,能时常笑颜如花不是最大的幸福,在要看出阁夫家后,是否依旧能笑颜常开。对女子而言,得遇一个良人为夫,又能得夫君敬重、怜爱,这才是人生的赢家。
李亦菡从出嫁前惴惴不安,到此刻的幸福快活,慕容琅除了有心疾,旁处都领她满意。
皇宫,殿宇气派庄严,朱栏鲜丽,黄瓦闪耀,亭台楼阁移步换景;绿枝如云,秋菊、芙蓉似锦,雕梁画栋,美如阆苑仙境,精雕细琢。
慕容琅携着新婚妻子李亦菡拜见皇帝,谢过赐婚恩典,皇帝看着一对佳儿佳妇,照例赏赐了几件首饰,寒喧了几句,因他要批阅奏折,令宫人将新婚夫妇送出养性殿。
照理,皇家子嗣成亲,成亲后入宫谢恩,多是拜见宫里的女眷,但太后不在宫中,再当今正兴皇帝没有皇后。早前敏王府世子慕容瑾、大公子慕容瑁大婚后谢恩,都是亲自到皇帝跟前叩头,故而到了慕容琅这里,也如敏王府的两位公子一般。
出得养性殿,慕容琅对李亦菡道:“现下六宫由德妃娘娘打理,你且去永和宫拜见德妃娘娘。我去翠薇宫探望妹妹。”
李亦菡想与慕容琅一道去,他听她数次提到凤歌,他看重凤歌,她亦想与他一起去。
慕容琅道:“妹妹病了一月余,姑娘家都爱美,更不愿旁人看到她现在消瘦如柴的样子。德妃娘娘性子最是温和,待人很好,你不用担心…”生怕李亦菡怯懦让人小瞧了去,又宽慰几句,让宫人领了李亦菡去见德妃。
翠薇宫景物如初,物是人非。
慕容琅一迈进来,心情繁复:一面欢喜,一面沉闷。
后殿,绣榻纱帐轻重,一侧侍立着碧嬷嬷,一侧又站着翠浓、翠浅等人。
碧嬷嬷吐了口气:“抚顺王前儿还来探过,从宫外寻了个名医来,可那郎中瞧病因。永兴候也来过,是亲自诊脉的,只说脉像古怪,不像中毒,可又说不上来到底何故。今晨给公主喂过参汤,倒吃进了几口…”
慕容琅静静地坐在榻前,目不转睛地透过轻纱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女子,“你们都退下吧,小王与凤歌妹妹说说话。”
翠浅欲言又止,被翠浓扯走了。
翠浅低声道:“碧嬷嬷、翠浓姐姐…公主…”
碧嬷嬷厉声道:“既无人问,我们三个便将发生的怪异之事埋在肚子里。”
“可是…”
翠浓道:“嬷嬷说得是,公主已经这样了,能不能醒来还另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翠浅不悦地道:“公主才病一个多月,各宫的人就狗眼看人低,连淑妃都想夺了公主的墨宝去给延宁王做聘礼。那是公主的画儿,她凭什么要?”
谁不知翠薇宫里的宝贝多,六宫都盯着呢,有多少人就盼着公主醒不过来,好把翠薇宫的东西都抢占了去才好。淑妃昨儿就进来过一次,逼着碧嬷嬷拿出江若宁的丹青墨宝来,一口气就要三幅,哪里有这么多,碧嬷嬷直说没有。
淑妃哪里肯信,竟下令宫人自己寻找。
最初的时候,江若宁昏迷,皇上、抚顺王、永兴候等人时常过问,又带了名医进来,时间一长,众人心冷,关心过问的就更少。
碧嬷嬷轻叹一声:“老婆子没得去处,自可以求了皇上再回行宫服侍太后。可是你们俩却得留下来,连德妃昨儿听说淑妃进了翠薇宫,今晨一早就派了宫人来试探,想讨了公主的画去。”
江若宁如就此死了,她的画就会水涨船高。就算是现下,宫外的百姓各种议论都有,大多数的说辞是:凤歌公主不是凡尘女子,到底是要飞升而去。
什么叫飞升,还不是说凤歌公主终要一死。
慕容琅坐在帐前:“妹妹,就快两月了,你还不醒来么?到底是我这废物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这样的话,慕容琅说过很多回。
311 沟通
“昨日我在梦里看到妹妹,你劝我的话,我自是听的。我一心护着李亦菡,可她倒好,闷不作声,和妹妹比差远了,我还是喜欢妹妹这样伶俐活泼的人。我强迫自己待她好,护着她,母妃却一心想寻她的错。
我真怕自己有一日坚持不下去,由着她和母妃斗。说真的,她就像一个望族名门出来的木偶娃娃,一点趣儿都没有。我不喜欢她!真的很不喜欢。
妹妹,我不想她生孩子,不是心疼她受生育之苦,而是我知道自己的病,就算生下个女孩,大半都是有心疾,若是男孩也有一半的可能。我是不敢冒险,今日入宫,我想求了太医院的太医给她抓一副绝育汤药。
我实在不想我的子子孙孙都有心疾之苦,要不还是我求太医开药服下得了。父王不止我一个儿子,不是还有琭弟么?他的身子是好的,将来也一定能生出健康聪明的孩子。那时,我便过继一两个到我名下。
妹妹,你说我这样做成么?”
此刻的江若宁魂魄正躺在金莲床上,半昏半睡间听到慕容琅的声音,想醒过来,却怎么也由不得自己。
琅哥哥…
她的意识似越来越微弱,除了穿越前的记忆未曾减弱,清晰如昨,到大燕朝后的记忆竟如手中紧握的流沙一般,越来越少,她越想流住,那流沙却从她的指甲流走,任她如何努力,却怎么也抓不牢、握不住,长此以往,怕是有朝一日她会将大燕朝的人和事忘得干干净净。
“妹妹。快两月了,你怎么还不醒来?皇伯父已下圣旨,要治尚欢的大罪,说若非因她之故,你不会去红影山庄,也不会被银姬所害。其实,我也有错。如果我不是容王世子。怕是皇伯父也会将我打入大牢。
妹妹,三天前郑刚来寻我,告诉我说尚欢忆起自己是谁了?就在她被打入大牢的一天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宋府,她竟然是宋家超大奶奶的长女——宋清纹。
她已经有十八岁了。是正兴九年正月的生辰,那年上元佳节。她跟着奶娘、下人去看花灯,看到一半,就遇到了宋越,宋越说要带她和宋清尘一道去吃馄饨。也就是那晚,宋越击昏了她,将她送给了慕容梁。
而对外。只说她跟着宋清尘去买馄饨吃走丢了。
尚欢在天牢见到了超大奶奶与宋清妍母女,母女相认。只怕她成了宋家人,又要被贬为官妓。她没有错,她也是个可怜人,可谁让宋越犯下的是谋逆大罪,谁让她是宋氏女。
妹妹,尚欢因早前是女捕快,刑部明镜司的金柳姑娘叮嘱了狱卒,不许为难尚欢,她在牢里倒没吃什么苦,因她求了狱卒,她与超大奶奶、宋清妍关一处,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
阿欢一场梦,在梦里忆起了幼年时的点滴,想到她是如此被宋越哄骗带走,又如何将她送往了暗楼,开始了她恶梦般的生活,也许是那几年她受的惊吓、痛苦太大,也至那几年,她就没有长上半寸,甚至更显消瘦,还落下了一身的脏病。
她跟着江若宁时其实已经十四岁了,只是不长个头,依旧是十岁时模样,这才让江若宁误以为阿欢比她小。
阿欢是跟着江若宁后,江若宁寻医问药,给她治愈脏病,还好吃好喝地生活,这才开始长。
但长到现在,她不可能再长高,只能停留在现在的模样,只能是一个十三四岁半大姑娘的模样,一张难脱稚气的脸,一副总是消瘦而显得小巧玲珑的身材。
比阿欢小的宋清妍,也比阿欢高了大半个脑袋。
可见,十岁时阿欢的劫难,亦是她一生的劫难,江若宁懂晓医理,有些人在幼年时如果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伤害,就会留下后遗症,致使不长个头,而阿欢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在天牢里,谢、刘、宋、瑞郡王一脉的人都知道,大理寺的女捕快阿欢是宋清纹,只是这件案子已经定了,对几家女眷的处罚,朝廷已有定论。瑞郡王一脉的女眷将会在容王世子大婚后处死。而其他几家的女眷更是前途难卜,她们不能死,因为朝廷不许,她们会被贬为官妓,沦落官乐坊的命运。
慕容琅继续说道:“妹妹,今日我与世子妃去拜见皇伯父时遇到了关霆、朱拯二位大人,听说腊月十三,朝廷就会处斩叛党,瑞郡王的几个儿子、成年的孙子无论嫡庶全部白绫赐死;瑞郡王府的女眷亦全部赏赐一杯毒酒…”
腊月十三,转眼即到。
尚欢对江若宁的重要,慕容琅想帮尚欢,怎耐此案重大,就连容王都插不上,何况是他。红楼案牵扯甚广,又查出东军之中有武官在叛军中上任教头,据从叛军逃回朝廷的教头武官称,他去叛军任教头乃是宋越遣派,而他本人不知那是慕容梁父子所建的叛军,自当是朝廷的军队。如此,宋越就成为叛首之一,身犯谋逆大罪。
而尚欢原是宋家大房的嫡女宋清纹,被谋逆大罪牵连其中。寻常这等大罪,文武官员都是避而远方,恨不得有多远逃多远,与宋家有关联,想尽法子与宋家断了关系。
“镇北王妃谢氏,想赎出谢万林兄弟的嫡女,被朝廷所拒。谢家姑娘无论嫡庶将一律被贬官妓…
如果妹妹还醒着,一定会说,这不公平。
犯过的是她们父兄,却要让她们来赎罪。
各地望族有那么多被他们残害的女儿,她们一旦被送往官乐坊,将会生不如死。两大官乐坊已经开始拍卖谢千语、谢千诗姐妹的初夜,已高达万两黄金。”
金莲上的江若宁突地睁开双眼,“她们只是弱女子,她们养在深闺有何错,竟要受这等折辱。”
坐在纱帐前的慕容琅却听到了她的声音,接过话道:“妹妹说得正是,可,又有人认为,她们享受眼家族给予的荣耀,就要承受家族毁灭、长辈获罪带来的折辱。
一朝贬为官妓,除非朝廷恩典,她们连赎身从良的机会都没有。我母妃正求父王,想求皇伯父开恩放过谢千语兄妹。
镇北王父子也求过皇伯父,想求谢千诗、谢千诺姐妹,皇伯父并未应允,说‘朕未获及逆党六族已是仁慈,现在的治罪已是恩赦,就这样罢。’
我怎觉得,皇伯父是听说暗楼赚了多少多少的银钱有些眼馋,也想经营暗楼这样的生意,狠狠地大赚一笔。官乐坊可属朝廷掌管,由刑部、户部共同打理。户部大臣不愿放过这样赚钱的机会,但我知道,大部分官员不是真的想替朝廷赚钱,而是想折辱这几家的女子,谁让谢千语的名头太响,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早前名头响,是为了让谢千语嫁入皇家。
而今这些盛名,带给谢千语的将会是灾难。
失去家族庇佑的谢千语,虽是绝/代风华的美人,也注定吸引无数的虎狼环饶。
江若宁轻声道:“胜名之下必有所累。昔日她一心搏得才名,便想寻个好婆家,也怪她时运不济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