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与何妃、谢妃等人当成是闲话一般议论起来。
“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昭宁郡主与广平王退亲了。”
目的达到了,却不及广平王退亲来得好。
云罗面无表情,心头却暗自欢喜,目光正淡淡的望着园中的戏台上。
慕容祯语调轻缓,重复道:“慕容祎与凌雨裳退亲。”
云罗淡然一笑,不愧是慕容祎,答应她的事便能做到,能在成亲前一日因她一句话绝然而去,已给神宁府带来了太多的意外,可她没想到神宁府居然会说慕容祎给了“疯魔症”,这样的藉由,到底替凌雨裳挽回了几分颜面。
二公子、三公子笑容浅浅。
云罗自领着袁小蝶、梁杏子住到府里的绿萝苑以来,吃的、用的、使的都是最好的,就连慕容祎还令慕容浩时常请教云罗学问。
慕容浩正捧着一盘精致的糯米粽子过来,笑得甜美无害,“云先生,这是祖母今晨特意做的,听闻云先生乃是江南人,定会喜欢的。”
慕容浩得了空,就会去绿萝苑请教一二。
云罗接过粽子,只见慕容禧已款款移来,慕容祯身边落坐,笑指着盘里的各式粽子,但见粽子用不同的颜色的系裹,“红绳的是红枣花生馅、白绳的是白糖雪梨馅、紫绳的乃是玫瑰红糖馅…”虽有一大盘,却是每样只得一个,云罗回以一抹浅笑,“玫瑰红糖馅的倒是少见。”伸手取了一枚,将手一摊。“禧郡主请!”
云罗剥了玫瑰红糖馅的粽子吃,动作优雅。
慕容禧勾唇一笑,取了系有红绳的,瞧着云罗的样子。她隐隐觉得面前坐着的男子应该是个女子,这么一想,顿时被自己的看法吓了一跳。
慕容祯正色道:“云五若有私事,可回大商会一趟,明日巳时一刻前往京城,你随我一道去。”
慕容禧早前暗自喜欢过云五,这在府里已不算秘密,可四月末慕容禧许给了夏候适,两家已经说好,只等过了端午节就要订亲。中间的保媒人是京城的夏候学士。慕容禧拗不过父母之命,她虽执著,并没有大吵大闹,尤其见过夏候适一面之后,见夏候适生得眉清目秀。也是少年才俊,学识、才德都是夏候族里最好的后生,虽依旧有些不乐意,倒也接受得平静。心里暗想,要是嫁不得病痨子云五,嫁了夏候适许也是好的。
云罗抱拳道:“世子,我这回大商会安顿。告辞!”
慕容禧杏眸含波。颇是不舍,这些日子一直没寻着机会与云五说话,心下一动,欠身与豫王妃告退:“母妃,我有些闷了,想先去后花园透气。”
豫王妃淡然道了句“去吧”。
云罗领着袁小蝶、梁杏子匆匆收拾了一番。从绿萝苑出来,迎面遇上慕容禧的贴身侍女:“云五公子,我家郡主在后花园恭候公子。”
云罗对袁、梁二女道:“你们且去后门,我一会儿就来。”
二女应答一声。
五月的豫王府后花园,紫陌花影拂面而来。牡丹荼蘼,灼灼知花,菲菲红粉,令人目不暇接,雪白的玉板,紫色的葛巾…栀子花丛,碧玉台梦,旖旎深处,一座朱漆飞桅四角亭古朴而立,一抹高贵倩影正伫立亭中,亦真亦幻。姹紫嫣红的花,千娇百媚,好一幅五月里最绚丽的花色,花香充斥在鼻尖,沁人心脾,仿佛是那人儿散发了花香,又是那花海薰染了人儿。
云罗抱拳道:“郡主找在下?”
慕容禧款款回眸,几许情深,几许迷离,云五还是云五,就如她上元佳节灯海茫茫中那一个凝眸时所见的一样,一样的风情,一样的儒雅,一样的才高八斗,多瞧一眼,便深刻魂来一分,想到将要与她订亲的那人——夏候适,她的心口微微一疼,“云五”轻唤这个名字,就像在无人知晓的夜,一遍遍轻唤那般。
她已经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她双十年华了啊,空耗的二十载的光阴,似乎就是为了等待一场赴约,等待这样一个能够让自己一见难忘,真情相系的男子。
云罗应了声“不知郡主找在下有何要事?”她已经完全忘了,几月前,慕容祯曾动过要把慕容禧许给她的念头。
慕容禧带着羞涩,“我…就要与人订亲了,不知云五公子有何想法?”
云罗一沉:慕容禧订亲与自己无干,为甚问她?
顷刻之间,她忆起了早前的事。
微微笑道:“在下听闻夏候适才华横溢,郡主与他自是一段良缘…”
慕容禧微微蹙眉,她不爱听。
云罗话题一转,“这许是世人所见,可重要的是郡主喜欢否?愿意否?”
慕容禧双眸闪着光亮,一瞬之后多了一份淡淡的伤愁。
云罗继续道:“我妹妹常言,女子所求,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一真心人,唯愿心中人也能喜欢自己、珍爱自己,若成良缘便是吃糠咽菜,也是快乐、幸福的。”
慕容禧似有感悟,说了句“令妹是个性情中人。”
云罗的话许也说中了慕容禧的心思,她双十年华而未出阁,除了父母家人的疼爱,更多的是不想委屈了她,而今慕容禧还要推却,却已经不能了,她不小了。许多当年与她有手帕之交的好姐妹,都纷纷出阁嫁人,多有两三个孩儿,而她还是深闺千金。
慕容禧突地敛住忧伤,正色道:“云五公子,你在豫王府亦住了一月,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可曾喜欢过我?”
云罗顿时怔住。她是男儿,还以为早前的事慕容禧早就忘却了。原来慕容禧一直记得,也至在心头藏下了一份心事。
一边的侍女见她无语,面露忿色,“云五公子难道不知道我家郡主的心事。自从豫王爷、豫王妃应了夏候家的提亲,郡主就没真正开心过,她心里可是一直记挂着公子呢。”
即便云五有病,即便慕容祯说云五许是个短命人,但慕容禧就是喜欢了,在灯节之时,一见就暗暗地喜欢。
云罗抱了抱拳:“在下多谢郡主的一番情意…”她是女子,最知女儿家的心思,“在下自幼体弱多病,怎敢误了郡主终身?”
慕容禧不由得勾唇一笑,凄凉的,“我喜欢公子,即便你有病也从未动摇过半分。今日我只想问问公子,可愿娶我为妻?倘若愿意,我便禀明父母,推却了夏候家的提亲。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我都与公子结为夫妻。”
痴情女!当这个词从云罗的脑海里掠过时,看着面前女子的目光便多了一份心疼,而落在慕容禧的眼里则一份情深。
“公子也喜欢禧儿,对么?这些日子以来,我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枉作多情人。公子写的小说、戏剧,每一部我都认真看过的,我知道公子是个多情之人…”
那不是她写的,故事情节她知道,穿越前还与人合作制订了一份戏剧团、戏院的重整策划案,因为需要,又是她接手的第一件案子,所以花费了不少的心力,几乎在长达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她往返于戏院、戏剧团之间,也至对一些剧目也多了份了解。她不过是把自己熟知的故事,熟知的台词重新搬了出来。
“在下惭愧,论棋艺,在下不及夏候适;若论文才,又不及慕容祎…”
“不,在我心里,从未拿公子与旁人作比,你从来都是最好的。我喜欢公子,公子喜欢我么?倘若我愿意下嫁给公子为妻,公子可愿意?”
为了今日的有白,慕容禧做了很多的准备,倘若云五接受,她自会说服父母,不与夏候适订亲。如若云五拒绝,嫁不了心中深爱的人,嫁给谁也都无所谓了。
但,在事还没有订下前,她还是想一试。
大胆地道出自己的感情!
云罗抬头,第一次有种罪恶感。她是女子,却害得慕容禧动了情,动情的女子最是可爱的,炽烈而温柔的目光,足可以将她沉溺其间。但她是女子啊!
云罗道:“郡主,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便见小邓子喊了声“云五公子”快速奔了过来,小邓子笑呵呵地道:“我家世子为云小姐、李盟主备了份礼物,还请云五公子代为转交。世子在后门处候着云五公子,有些话想请云五公子转告云小姐。”
云罗愕然,抱拳道:“郡主,在下得离开了。”
慕容禧眸中眼波一转,几乎要急出泪来,“公子还没回答我呢?”
云罗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何拒绝男人的表白她知道,可如何以男子的身份拒绝一个女子的示好,她不想伤了慕容禧,过去二十年的慕容禧是那样的快乐,她能鼓足勇气,抛下矜持、体面道出自己的心意,这是怎样的难能可贵。
“郡主冰雪聪明,这样的女子又有谁不喜欢呢。只是在下的身子…”
“我不在乎!”
151 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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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抱拳,把话都说这份上了,任何拒绝的理由都显得苍白,“其实我是…是…”她想说出“女子”二字,小邓子道:“云五公子,我家世子还在后门呢。‘
不喜欢,只此三字就可拒绝。可云五却回答得这样的艰难,慕容禧想:他是喜欢我的吧?一定是喜欢我的。想到这儿,悬着的心多了三分欢喜。“公子的意思,我明白。”
云罗尴尬地笑着,抱拳退去。
后门外,慕容祯双手负后,身侧的夏候逸抱着两只锦盒,见云罗到了,唤声“云五”,抬手间,“一盒燕窝是给李盟主的,另一盒是套头面首饰,算是我的一点心意,送给云罗小姐的。”说到“云罗”二字,他的眸里多了一份柔软。
云罗并没有拒绝。
慕容祯抬手一挥,小邓子与夏候逸退去。
云罗道:“禧郡主误会了,我想告诉她,我其实是女儿身…”
慕容祯莞尔一笑,任她是男是女,竟吸引了他们兄妹的目光,“我猜到了。”云五要回大商会,慕容禧便说要去后花园散心,慕容祯猜到以慕容禧的性子肯定会表白自己的心意。
“你故意让小邓子阻止我说出实情?”
慕容祯又是一笑,“这些年,禧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一个能让她动心,又能爱她的男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说自己是女子,你让她情何以堪?你是写戏剧的高手,难道还不会与人鸿雁传书,给禧儿一场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
云罗瞪大眼睛,着实无法理解慕容祯的想法。“可我是女子,你这么做…”
“对于禧儿来说。爱情便是她的性命。她曾说,绝不要像父王、母妃那样生活,还说没有经历过一场真正爱情的人生是残缺的。她渴求一个完美的人生,哪怕爱情的最后是伤心。她也心甘情愿。”慕容祯双手负后,翘望着王府最高的绣阁,那是慕容禧居住的阁楼,“不要让她知道你是女儿身,就让她以为你是男子,是云五。”
对于慕容祯的所为,云罗很不能理解,难道心伤也是一种美,明知是错,甚至还要继续隐瞒下去。
慕容祯抓住她的手。肃然道:“答应我,不许告诉禧儿你是女儿身。”
云罗摇头:“我无法理解你的所为。”
“禧儿除了渴望爱情,还想比过凌雨裳,而你是这么多年她遇到的唯一一个能在各处胜过慕容祎的男子。她曾与我说过,只求有一段爱情。哪怕最后是心伤结局,她也会心甘情愿地嫁人生子。至少余生,让她回味年少时的爱情,她会觉得此生无悔。”
也就是说,慕容祯需要有人陪慕容禧来谈一场恋爱。
云罗听着,只觉得慕容禧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转世下凡的仙子。她来到人世就是为了磨砺,为了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若那个是真男儿,我反倒担心。”这其间,会有太多无法预料的因素,若是女子,更是他所熟知的人。这就容易掌控得多。“正因为你是女子,我更相信你,最后即便禧儿受伤,却可以更平静地嫁人生子。”
“慕容祯,你这是在欺骗她。我没法理解。”
正因为她看到了慕容禧的单纯与炽烈,云罗越发不能欺骗。
慕容祯双眸一眯,霸道地加大了力气,似要将她的手捏个粉碎:“你必须接受禧儿的感情,也必须设法说服禧儿与夏候适订亲。”
“慕容祯,你太过分!她是你妹妹。”
“要么做到,要么我会亲自告诉所有人,云五是女儿身,他其实是云罗。”
“你…够狠!”
她若是拒绝,他便要胁她。
慕容禧是他妹妹,是为了逼她陪他妹妹谈一场恋爱,这未免太过分了。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感情,慕容祯要的只是一个过程,只需要用这场虚伪的爱情来粉饰慕容禧的人生。
云罗没办法理解,也许她永远没办法理解。但直至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慕容祯的另一个最真的用意,那时候,她不得不感叹慕容祯的心机与城府。
“回去后,你可以写信告诉禧儿你的决定,当然别忘了劝他接受夏候适。爱一个人,与劝她嫁另一个人,这不矛盾吧?”
还不矛盾,是天大的矛盾。
慕容祯这个混蛋,她是弄不懂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云罗扭头要上马车,突地忆起另一桩事,低喝道:“云五、云罗乃一人,曾是萧初云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什么意思?
慕容祯相信夏候逸,知晓这事儿的并不多,张卫、豫王爷也都是可靠的。
云罗一脸怒容,“凌学武离开洛阳前,借着此事要胁我,说若是在京城见不着玉灵儿,便要将此事张扬出去。不是你告诉他的,他怎么会知道?”
凌学武么?
那本簿子,他后来已经烧掉了。
但在烧掉前,却曾遗落过,被慕容祉失了去。
慕容祉虽然顽皮,但他已经说得很明显,应该不会乱说话。
云罗不甘地抬腿,狠踩在慕容祯的脚上,发泄着她的不满,可恶,这是多大的事,他竟敢说出去,还害她被凌学武给要胁,凌学武是迷上玉灵儿了,越久没见着,他就越是疯狂。
蓦地转身,云罗跳上了马车。
传来慕容祯的声音:“明晨巳时一刻,豫王府大门前会合,我们一道前往京城。”
云罗忆起那日的事如鲠在喉,反复思量,绝不会自己这里出事,袁小蝶对于她的事也是依稀猜到、知晓,而梁杏子更不会乱说话,梁杏子明白她的苦。
杨采萍虽隐约知道一些,却不敢肯定,更重要的是杨采萍已经死了,被慕容祯给杀了。
那日,云罗送慕容浩离开绿萝苑。
慕容浩抱拳行礼,“云先生请回!”
“小公子走好。”
凌学武从院门前走过,愤愤地骂了句“娘娘腔”,突地,他停下了脚步,怪异地审视着云罗,见她身边并没有旁人,这才缓缓走了过来。
云罗笑问:“凌候爷有事?”
凌学武笑了又笑,像看怪物一般,“玉灵儿去哪儿了?”
过了这么多日,无论平日里凌学武玩得多开心,但他心里还是记挂着玉灵儿。他突地又近了几步,压低嗓门:“云五公子好本事,云罗是你,云五是你,而你还是嘉勇伯几年前死于大火的萧初云…”
云罗的笑意全无,变成了意外。
凌学武见被自己要胁住,得意地扬了扬头,“在下给你半月的时间,在五月初十前必须见到玉灵儿,否则…”
如何?云罗并没有问出口。
凌学武冷笑着:“休怪在下管不住嘴巴,将这事给张扬出去。”他寻不到玉灵儿,百乐门那边也问过无数回,给他的答案依旧是“玉灵儿去了江南,许是不回洛阳了。”
玉灵儿是江南人氏,在扬州也有一家花家班,班主是花无双,副班主是一位姓花的妇人,当家花旦是仅次于小玉倾城的名角儿。
凌学武想拿住了云五的秘密,就一定能逼玉灵儿现身。
回忆归来,云罗对慕容祯将这事说出去颇是生气。
*
今儿是端午节,整个大商会里喜气融融。
石头正与几个相熟的朋友在会客厅里说话,突地得到下人通禀:“禀盟主,云五公子回来了!”
石头倏地起身,笑着招呼了客人:“几人且坐,在下片刻即回。”
兄妹见面,各自含笑抱拳招呼。
云罗奉上豫王府世子备的礼物。
会客厅的众人见慕容祯给石头备了礼物,神色里多了一份探究。
云罗在豫王府住了大半月,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她现在是豫王世子慕容祯的幕僚、宾客,因着豫王府的缘故,这李万财算是傍上了一个更厉害的靠山。
众人寒喧了几句,云罗应付地说了一堆吉祥话,不是真心,更像是在背台词,笑得也极为木讷、勉强。
待众人散去后,石头问:“贤弟打算换靠山?”
云罗端坐其间,“是想过换靠山,却不是蜀王府或豫王府,而是想挑一个不会纠缠到争储之争的权贵。”
梁杏子一见到石头,又不自觉地红了脸,只一会儿递糕点,一会儿蓄茶水,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把会客厅丫头、奴仆们能做的事都一古脑儿地全抢了,直窘得一边的侍女丫头怪异地看着她,而梁杏子却浑然不觉。
袁小蝶双手环抱,抱着她的宝剑,像尊门神般一动不动,这也梁杏子形成了鲜明的比对。
石头思忖片刻,“如今还没介入储位之争的唯有护国公、谢丞相,至于其他几家,面上瞧着没投靠任何人,可背里却私下同时与蜀王府、豫王府交好。”
云罗摇头,“前些日子谢丞相令人送来了南安郡主的画影,欲将嫡孙女南安郡主许给慕容祯为正妃。”
如此看来,早前以为的不示好,一下子同意将嫡孙女许给豫王世子,可不就是最好的巴结与示好。
152 靠山
云罗浅呷了几口茶,“哥哥名下生意的靠山是…”
早前是嘉勇伯萧众望,可后来又改了,不是石头见我使舵,而是三年前,石头角逐大商会盟主一职,被人算计,下了大狱,但王锁儿求上门去求助时,嘉勇伯并没有伸出援手,冷了石头的心。还是夏候庶想了法子,走了夏候家的关系网,才将石头从大牢里捞了出来,亦花了一大笔的银子。那事后,石头便弃了嘉勇伯府,新挑其他权贵为自己的靠山。
早前的一些江南商人看到了此事,对嘉勇伯府颇是失望,也纷纷随他改寻其他权贵为靠山。
石头道:“两年前,嘉勇伯府就没再是我的靠山。我采用了先生建议,选了护国公府、谢丞相府、夏候府为靠山,年节时也给这三家府上送了孝敬。”石头顿了片刻,“贤弟名下的生意,还要继续让神宁府为靠山?”
云罗勾唇一笑,“弃神宁府改投旁人为靠山是早晚的事。到目前为止,神宁府与我们百乐门还没撕破脸面。神宁府胃口越来越大,年节前,孝敬了八十万两银子,神宁府的大管家言辞之间提了徽郡商人送了二百万两孝敬的事。”
徽郡商人的靠山一是徽王府,一就是神宁府,徽商馆名簿里的商人便有近千人,而拥有万贯家财的就得一百余人,即便百乐门的生意做得大,又如何敢与近千徽商相比。
云罗斥退了左右。
当她启开盒子,跃入眼帘的是一套精致非常晶石雕琢、打造的梨花头面首饰,从步摇、钗子、抹额、耳坠、项链、手链一应俱全,透明的白色水晶石算不得昂贵,贵在式样精巧、雅致。
晶石梨花钗,颇有一枝梨花压海堂之式,三朵梨花错落有致,散发出雪样的冷色光芒。
晶石梨花步摇,上面是盛放、含苞的两朵梨花。雕刻精致,上面坠下三条绿豆大小的晶石珠子,摇摇晃晃,惹人喜爱。
晶石梨花抹额。上下两道绿豆大小的晶石珠子中间固定着一排晶石梨花,正中而是一枚椭圆状的晶石珠子,下面坠下两枚更为精致的梨花。
梁杏子惊叹一声:“豫王世子有心了,知道小姐偏爱梨花,特意定制的。”
云罗忆起走漏身份秘密的事,冷哼一声,“给人一拳,再赏个甜枣。”
石头怔忡,云罗进豫王府的前因后果,他也是听杏子说过的。“贤弟。还在为他要胁你的事生气?”
袁小蝶道:“不仅是豫王世子,连凌学武也拿这事要胁公子。”
杏子面露忧色,如若五月初十前凌学武再见不到玉灵儿,便要将她的秘密张扬出去。“公子还得再想办法才好,这玉灵儿还真是。这回又给公子惹了场麻烦。”
云罗道:“我便要看看凌学武还有何本事?要胁我…”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她眼里,压根就没拿凌学武当回事。
石头道:“贤弟万事还是小心些的好。”
云罗此刻才忆起会客厅里少了什么人,“夏候先生呢?”
石头微微一笑,“夏候先生回老家了,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贤弟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明儿一早就得随豫王世子去京城。瞧这意思,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
她不想去,但既然下棋输了,愿赌服输,不就是陪在慕容祯的身边,又要不了她的命。
杏子不端茶递水、擦桌子。双眸痴迷地看着石头,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丫头动心了。
云罗道:“这次,我想留下杏子,只带袁小蝶一人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