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一商议,收拾了紧要东西,连夜离开刘家庄。
石头是在刘家庄的阵阵雄鸡报晓声中醒来,他突地坐起身,想着要用斋饭、做晨课,看着眼前简陋的渔村小屋,突地忆起,自己是在刘家庄。他再度躺下,轻声道:“刘顺,你和我一起做生意如何?”猛一扭头,却见身侧空空。
莫不是一早摇船出海了?
059 放弃报官
石头想再睡,忆起今儿得与柳奶娘、萧忠伯一起去牙行打听买店铺的事,取出枕下的包袱,挑了一身棕色暗惊云纹的袍子,戴上黑色的方帽,穿上合脚的半新旧靴子,低头打量着,心头满是欢喜。
往常这个时候,刘顺娘早早起来准备晨食,今晨怎连她也没瞧见。石头越想越不对,索性奔出屋子,厨房里没有刘顺娘的影子,家里都没有人,就连刘顺也不见了。天色,才蒙蒙亮,这一大早的,人都去哪儿了?
石头回到屋里,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不少,将手探往怀里,这一摸立时吓得一跳,他记得很清楚,二百两银票被他裹在灰帕里藏在贴身处,这会子去哪儿了?那可是云罗给他做生意的银子呢。
昨儿太累、太高兴,他搁到别处了?
他将床上、床上寻了个遍,也没有灰帕的影子,更没有寻回银票。顿时,他如霜打的茄子,再没了精神。云罗能攒下银子不易,可他竟给弄没了。他打开刘顺的破木箱子,刘顺最心爱的新衣不翼而飞,只余下几件破旧的衣衫,里面还有他的一套和尚袍。
刘顺不见了!此念一闪,石头顿觉浑身乏力。失去的不仅是钱财,还有刘顺对这份友谊的背叛。
可是,云罗已经安排了柳奶娘陪他去牙行,要是他不去,云罗一定会担心的。
*
柳奶娘一早就在后门处张望,又去了小门处,再转往大门,依旧不见石头的踪影。
看门的萧实叔忍不住问道:“你来两回了,在等什么人?”
柳奶娘笑道:“前些天偶遇我的远房表侄儿,他说这两日要来见我的,正要我帮忙买处店铺做生意呢,这不,原说今天一早过来的,我已经与萧忠伯说好了,请他帮忙陪我们一起去趟牙行,小姐那儿我都安顿好了,瞧瞧,就要辰时了,竟不见人来。现在的年轻人,越发不成个样子,说好辰时前一定到的。”
萧实叔第一次听说柳奶娘有亲戚,瞧这模样还是个小户人家少爷,“他叫什么名字?要是到了,我让玉花去唤你。”
柳奶娘答道:“他叫李万财,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高挑,方脸方颌,高鼻梁,浓眉秀目。”
萧实叔一一记下,“你且回去,人到了我让人传话。”
柳奶娘正待离开,却见后门处有人低低地唤了声“表姨”,柳奶娘吓了一跳,冲出后门,拽过他,厉声道:“你这孩子,我都等一大早了,不是说好辰时来的,还说要做生意,你这样子可如何是好?”
石头垂首,不说一话,眼睛红肿着。
柳奶娘笑着道:“萧实叔,这就是我的表侄。”
“原是李爷呀,瞧着是个能干、机灵的。”
柳奶娘依旧笑着,“萧实叔,我带他进去。”拉了石头进了后门,石头只不说话。
想到那不见的二百两银子,石头心头一阵剜心的疼痛。刘家村有人在夜里遇见了出村的刘顺母子,说他们要去给刘顺舅舅贺寿,还说要赶回去的船,这定是谎话。他只知道刘顺的舅舅住在一个海岛上,连那海岛的名字都不知晓,又哪里寻人?定是刘顺偷了他的银票,与刘顺娘连夜离开了。
柳奶娘走了一截,扭过头来,“李爷今儿是怎了?素日瞧着能言会道,今儿见着萧实叔竟没个机灵劲。”
石头一听,那眼泪扑簌簌地滚将下来。
柳奶娘见他哭成了泪人,这会急道:“出了甚事,好好的,怎就哭起来了?”
石头只不说话,倔强地咬着下唇。
柳奶娘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到底出了甚事?”
他还是不支声,依旧流泪。
柳奶娘问得越紧越多,他就哭得越伤心,见问不出什么,拉了他往东阁去。
云罗一见他哭,直哭得她的心也跟着乱了,“大哥这是怎了,昨儿不是好好的,怎就哭成这样了?”
石头哽咽着吐了句“我对不住妹妹!”竟似失了亲人一般,双手握着膝盖。
云罗道:“出了什么事?”见他不说,着急道:“大哥哪里不舒服么?”
石头移眸看着一脸关切的云罗,“银票…被人偷了!呜呜…刘顺偷的,偷了银票,他们母子离开刘家庄了,瞧这样子是去投靠他舅舅。”
柳奶娘面露诧色,狐疑地看着云罗,为甚她不知道云罗给石头银票的事。
云罗先是一愣,随后道:“大哥是想抓人,还是就此轻饶了他?”
柳奶娘责备道:“你还真是。怎让人把银票偷了,这都是小姐辛苦攒下的,这可如何是好,小姐还指望着用这些银子置备产业呢,都不知让我如何说你。”
云罗瞟了眼柳奶娘,示意她少说两句。“大哥可想报官抓人?我可说昨儿府里入了贼,就说这贼是刘家庄的刘顺。萧府失窃,钱塘知府不会不管,只要我许下二十两银子的赏银,任他刘顺藏在天涯海角,我都能将他揪出来。”
对于渔村百姓来说,二十两银子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许多人家过不下去时,几两银子就得卖儿卖女,二百两银子当真有不少。
柳奶娘道:“小姐不如报官吧,你攒下银子不易,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小贼。”
石头止住了哭泣,一旦从刘顺身上搜出银票,只怕刘顺就得关入大牢,不死也得脱成皮。刘顺下了牢,刘顺娘整日以泪洗面,是就此作罢,还是报官?“别!别报官!”
云罗道:“既不报官,就只能放过他。”
柳奶娘低呼一声“小姐”,“那可是你的积蓄…”对放弃报官的事,柳奶娘颇有意见,好歹追回一些也是好的。
云罗直直的望着石头,石头与刘顺自小相识,刘顺曾私下给石头送过海鱼。几年前,云罗住在寺里的日子,也吃过两回刘顺娘做的蒸海鱼。
石头含着泪,“我只当没他那个朋友和兄弟…”
石头今儿一早狠狠地怒骂了自己一场,正想云罗多骂他几句,这样他心里也能好受些。
060 买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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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说了句:“大哥既这么说,我不报官。失银子事小,大哥往后多个心眼,万一被人见财生恶,害了你的性命,便真是不值了。钱已丢了,你不必难受,就当是买个教训。”
她不想多加责备石头,不该丢已经丢了,以石头的机警,往后会小心的。
她转身从锦盒里又取了卷好的银票,用红绳绑着的,“这是二百两银票,都是五十两一张的,回头你去万通钱庄兑换成小额的,或十两一张,或五两一张。难得萧忠伯也同意陪你去牙行,莫再难过,打起精神留意店铺的事。奶娘,这几日让他先住在客院。”
柳奶娘从怀里掏了个荷包来,递给他道:“莫再弄丢了,小姐不指望置些产业呢。”微顿一会儿,“小姐少给他些,若再…”
云罗转身倒了茶水,招呼石头坐下。
绣桃捧了晨食来,石头与云罗一起吃了。
因柳奶娘今晨要出府,一早就用过稀粥馒头了。
云罗又宽慰了石头几句。
柳奶娘道:“往后在人前莫再露富,再好的朋友,难免不嫉妒、眼馋的,这次也算是运气好,要是小姐多给了你银票,可不都被人偷去了么。唉,足足二百两呢,够寻常百姓吃上好些年了,便是置屋买房的也都够了…”
柳奶娘想到那银票,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石头吃了饭,心情沉闷,依是随了柳奶娘、萧忠伯出门。
萧忠伯也听说石头的银票被他朋友偷走的事,不免安慰了几句。石头态度倒还谦恭,这份对长者的敬重就令他欣赏,“我的意思,李爷还是置处二三百两银子的铺子,先练练手,不图多赚银子,但求能够赚些吃用钱。置了店铺,你在钱塘城便有了住处,我再与你寻个做生意的老者,你且去他那儿做做学徒,我想待过上一年半载的,你有了经验,再设法做旁的生意。”
柳奶娘生怕石头做生意亏了本,将云罗的积蓄都蚀了进去,忙道:“我觉得萧忠伯这话在理,你说呢?”
石头笑了一下,“我听表姨和萧大伯的。”
在路上,三人就商量好了。
萧忠伯领了他们进了钱塘城最大的牙行——城南金家大牙行。
当日就看好、谈妥了两处店面。
柳奶娘一回东阁,神情并茂地讲了石头买下城南那处店铺的事,“他原是个机灵的,竟想着买下铺面改作旁的生意,连萧忠伯都说买得便宜呢,从来没见有人从四百五十两银子压到二百四十两银买下的。”
云罗又另取了七十两银票,着柳奶娘亲自给石头送去,“让他去成衣铺子做两身新春裳。”
因着柳奶娘告诉萧忠伯,说石头是她的表侄儿,杏子便唤石头为“表哥”,叫得声声甜美,仿佛这突然冒出来亲戚,当真是她的表哥一般。
石头并不来云罗的东阁,依旧是早出晚归,柳奶娘回禀道“李爷说…”
云罗笑道:“他是你表侄,往后人前人后你都唤他万财。”看着一边在芭蕉叶上练字的杏子,云罗相信石头也愿意真多个表情,“免得让她追问。”
柳奶娘也不推脱,他们都是云罗的人,算是同在一条船上,道:“万财说,他要好好想想做什么生意。”
正说话,就听杏子近乎大叫着:“表哥,表哥…”搁下笔就飞奔下楼,却是石头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两串糖葫芦,石头笑盈盈地道:“杏子今儿有没有听话?没再惹你娘生气吧?”
“没有呢!我可是很乖的跟小姐学读书识字呢,小姐说我比绣桃写的都好。”
绣桃是新学的,也学了杏子的样,采了芭蕉叶,握着毛病在叶上练字。她心下感激柳奶娘替自己说话,如今有机会读书识字,只是更为用心,一得了空就在叶上练字。
杏子接过两串糖葫芦,大叫着:“小姐,我表哥买糖葫芦了,有你一串,可好吃了。”
柳奶娘接过一串,递给了云罗,对杏子道:“去院子里守着,娘要与你表哥说说话。”杏子应声,转身回到院子里,就蹲在院门前玩耍。
石头抱拳,对柳奶娘行了个礼,唤声“表姨”。
柳奶娘道:“正与小姐提到你呢。”
而今,不晓内情的人,已经拿石头(李万财)真当成柳奶娘表侄了,人前人后,石头都唤敬重的唤声“表姨”。他面含愧色,“有件事表姨和妹妹听了可不要怪我事先没与你们商量,我是真觉得那店铺好,这才做主买下的。”
云罗望向柳奶娘。
柳奶娘想了片刻,问道:“可是城西方家的杂货铺子?”
石头答道:“正是。表姨,这两处铺子一在城南,一在城西,往后都做一样的生意,也好一并进货。这两日我去了钱塘大码头看过,了晓进货门道,留意如何销货的事,倒也方便,到时候表姨帮衬照看一二,再寻个可靠的人帮忙,也就能做走。”
柳奶娘听他一口一个表姨的唤着,又听他说要她帮忙照看,定不会白帮忙的,少不得多拿一份钱,如沐阳光,心里喜着,面上却道:“好歹也该与小姐商量一下才好。”
云罗面含笑容,“大哥既是买下了,就认真做生意,辛苦些争取多赚银子。”
石头抬手挠头,手一落帽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还俗了,笑得傻憨,惹得进来的内室忍不住笑出声来。“那铺子多花了些银子。”
柳奶娘追问道:“多少钱?”
石头回道:“连着牙行的酬资,共二百八十两银子。”
这可价比柳奶娘预想还要便宜,她一脸惊色,颇不敢相信石头竟只花了不到三百两银子就买下了。“我还想着,那铺子许是少了三百五十两不卖的呢。”
石头道:“我在金记大牙行磨了金二东家一整天呢,今儿一早又去了,见了金大东家,他一松口,说连着牙行的酬资二百九十两就成。”
柳奶娘见他还有些能耐,心头高兴,有个能干的表侄也不错,至少杏子现在是真的以为石头就是她表哥,而石头每次过来,少不得给杏子带点小东西,或两个烧饼,或一包糖果,或两串糖葫芦,东西虽小,但好歹说明石头心里有杏子。杏子多个表哥,将来也多个照应。
061 生意有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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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奶娘倒了杯茶递给石头,“万财,你可吃过饭了,要是没有,我去大厨房给你下碗面。”
石头道:“我吃些妹妹这些的果点就成,待中午了再吃晌午。”
现在整个萧府的奴仆都知道柳奶娘有个体面的表侄,家里殷实,从乡下来钱塘行商做生意,人家一出手就买了处体面的店铺,这少年看着也精干、机明,也会读书识字。
老管家(萧忠的女人)的见她进了大厨房,立马堆了笑:“是小姐饿了?”
柳奶娘忙道:“我那表侄现在还没来得及用早饭。瞧着怪不容易的,原是跑到铺子学做生意了,唉,我给他做碗阳春面。”
老管家的赔着笑,“我这会儿闲着,我帮你生火烧水。”
夜里萧忠便与女人商量过了,想让自己的大孙女说给李万财,从中再与柳奶娘好好说说,两口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柳奶娘觉着自己多个表侄,而今连萧忠夫妇见她有笑脸了,她瞧得出来那眼神里有羡慕,还有巴结讨好,微发觉得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她从未感受到这样的目光,不由得越发得意起来。
她倒了大半碗面粉加了水和面,时不时再抓上一把继续揉面。
老管家的加了一葫芦半的水,生了火,又寻了几片白菜叶子,就在乌盆里洗了,用手撕成小块搁在筲箕里。“柳奶娘,唉…如今还真是愁人呢,我家玉花到四月就满十五了,到了该订亲的时候。”
柳奶娘只揉着面,“你们二老跟前就这一个宝贝孙女,玉花模样好,女红厨艺样样不差,可不得细细地挑个好的。”
老管家的心花怒放,仿佛看见萧玉花与李万财的婚事成了,连儿子、媳妇都夸他们二老给玉花寻了门好亲。继续道:“柳奶娘,李爷在乡下可订亲了?”
柳奶娘心下微沉,好好的怎又问到石头身上,石头是云罗的结义兄长,将来的婚事只怕要娶个体面人家的姑娘,刚才老管家的又提玉花的事,顿时明朗。应道:“说是去年就订亲了哩,而女家有些小窥李家,万财又是个有骨气的,想干出些事让他们看看。”
老管家的顿时有些丧气,好不容易寻着个觉着合适的,可人家已经订亲了。
东阁,云罗看着吃着果点的石头,“哥哥之前有说打听到城西方记杂货铺的事,牙行与章知府三姨娘早就说好的事,你…是如何打听出来的?”
石头先是一怔,随后笑看着一边服侍的绣桃。
绣桃会意,道:“小姐,我下楼做女红,有事吩咐一声。”
云罗见石头要避开绣桃,也许这内里又有什么缘故。
石头问:“妹妹这两日可好些了?”
云罗神色浅淡,“不犯病时,倒没那么难受。”
石头吐了口气,“如今妹妹手里有银子了,倒不如脱离了萧家,或去江宁府,或去扬州倒也自在,每日不必拘在这小小的东阁。”
“离开是早晚的事,但我现在身子有病,还要到镇海寺疗伤养病。哥哥放心,我是早晚都会离开萧家的,他们到底不是我的爹娘,蔡氏收养我是想借我得宠,早日生下嫡子;萧众望善待我,是错以为我真是他的亲生女儿…”
所有人的心思,她是一早看得清楚的,这其间真情太少。
石头双手放在膝盖处,“金记大牙行有位叫刘铁牙的,原是寺里铁蛋师弟的弟弟。他们兄弟自小失父丧母,无依无靠,刘铁蛋因无以为生到寺里做了和尚,刘铁牙则经刘氏族里一位族叔介绍入金记大牙行做了跑腿小伙计。如今算来,他到牙行亦有十来年。虽只十四五岁,却是机灵人儿,是他在添茶服侍时,无意间听说了这两处杂货行。”
云罗没想其间还有这层关节,石头能打听到牙行内的消息,只怕已经买通了刘铁牙。
石头问:“妹妹要买的下人不拘年纪,这是…”
云罗道:“年纪轻的,正好可以去店铺上历练,也备他日新铺子上的掌柜。会读书识字的,许能做掌柜、账房;会拳腿工夫的,只是要做我身边的护院。一技之长的女子,也是有用的,我还想开酒楼、布庄…眼下先物色好人,待一切有了,总不至无人可用,再则一个能独挡一面的掌柜、管事,也需要时日磨练,届时除了我身边服侍的,一并交给哥哥调教着。若遇年长的,正好能襄助哥哥,做你的谋士、账房等…”
石头眼珠一转,抬头望着云罗:“如此说来,妹妹打算大干一场?”
云罗忧心忡忡地道:“可惜我们手头的银子不多。”
石头沉思,片刻后喜道:“镇海寺一直香火鼎盛,出海的渔民们多有供奉,住持方丈乃是空慧大师的得意弟子,镇海寺有好几万两银子的积蓄。”
他的言下之意:云罗自小得空慧怜爱,要是云罗开口借银子,空慧大师许能点头同意。
云罗莞尔一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寻空慧师祖借银子。其实,有时候还有许多不需成本的生意,这不是取巧,而是用智。”
石头“呃”了一声,“愿闻其详。”
云罗手捧果子,反复把玩,却在暗理思绪,待她一口咬下,方道:“就譬如说,同样是豆腐铺,有的却可以生意火红,而有的却难以生存?”
石头亦在思索其间的缘故。
云罗道:“除了各家更吃苦以外,更得用心经营,同样是豆腐,有的毫无特色,而有的却可以做得可口美味,价格一样,顾客自然愿意美味的吃。而宫里,却会做白玉豆腐、翡翠豆腐、玫瑰豆腐,口感奇好,白玉豆腐细腻如白玉,这是在制作过程中,更讲究嫩与细腻;翡翠豆腐碧绿如翠,是用绿菜汁所做;还有玫瑰豆腐,则是加入春天的桃花汁,或夏天时的蔷薇、玫瑰汁所做。因着这些原因,豆腐便有了三色…”
石头直听得神采奕奕,挑眉瞪眼,喜色难以自抑,“这豆腐竟有这么多种做法?”
云罗道:“这便是一份用心、特色。”她略微顿了片刻,“还有,就如杜老酒酒坊,听说杜家儿子打伤了人,惹上了官司,而苦主是章知府四姨娘的娘家弟弟。但凡南来北往的客商,少不得买上十来坛带走赠送亲友,这亦是个契机。若真用心,亦能酿出五粮琼浆,果子酒、百花酒…”
062 高价买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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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颔首,不可思议地看着云罗,她那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竟有许多他未曾想到的东西。
“做生意,最重要的便得消息灵通,眼观八方,耳闻六路;谁抢得先机,谁能有特色、用心,便能财源滚滚。”
石头张着嘴巴,“妹妹真的只有六岁么?”而这些生意上的事不该是云罗知道的,“我怎么瞧你不止六岁?”
云罗垂眸浅笑。
石头心头悲凉。云罗的事他是听说过的,她的母亲被恶人残忍杀害,是空明大师在途中救她一命,还收养于她,小小的她目睹了亲娘被害,而今又因心伤染病,她的心头一定是极苦的。
柳奶娘见绣桃在楼下做女红,正待上楼,绣桃道:“柳奶娘,小姐与李爷在商议铺面生意的事。”
柳奶娘抬头看着楼上,高声道:“万财,阳春面做好了。”
若是商议完毕,自会令她上去。
云罗道:“奶娘的阳春面极好的,与京城的名厨学过。”
杏子蹦蹦跳跳地跟在柳奶娘身后,用嫩嫩的声音道:“娘做面,我也帮忙了哦,我给她烧火了。”杏子听绣桃说“柳奶娘给你表哥做面去了。”也去了大厨房,正瞧着柳奶娘又做面,又要生火,而萧忠婶正一怒失望地离开大厨房,她便看火,柳奶娘直夸她真是当大了,便看火了。
石头说了句“杏子真乖”,接过阳春面,正要吃,问:“杏子也吃些?”
“我刚吃了冰糖葫芦呢。”
柳奶娘满意地道:“快吃些吧。”对身边的杏子道:“去院子里守着,若有人来也好知道。”
杏子撅着小嘴,他们一说话就赶她去看门,正想辩驳,柳奶娘瞪了一眼,她只得离去。走了几步,突地转身道:“表哥,我要吃麻团子。”
“好,下次来时给你带麻团子。”
柳奶娘道:“万财,可别把她惯坏了,都不肯好好练字了。”
石头笑道:“练好了字,表哥给你买麻团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