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寒重,姑娘还是早点休息吧。说不定等明日醒来,大公子就回来了。”她又劝道。
姜妩只好点了点头,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姜妩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姜玘。
可当得知姜玘彻夜未归时,她不由吃惊地道:“什么?大哥昨天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一旁的听雪道:“回姑娘,大公子院里的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姜妩推门走出了房间,打算到外面等候姜玘。
只是,她没等到姜玘回来,反而等来了官府的人。
从竹露阁出来,她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丫鬟朝露。
她朝姜妩行了一礼,道:“大姑娘,您来得正好,老爷让您现在到前厅一趟。”
“爹?”姜妩轻皱了一下眉。
姜元明已沉寂了一段时间,此时突然派人来找她,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突然涌出了不好的预感。
听雪略有担忧地唤了她一声:“姑娘?”
“走,我们过去看看。”
姜妩想了一下,便带着听雪前往前厅。
此时此刻,姜国公府的前厅极是热闹,似乎是有客人上门,姜元明和温氏等人出来迎接了。
姜妩走近前厅时,便听见从里面传出姜元明愉悦的声音。
“如此甚好,如此很好。”
前厅里,听了前来传令的官差的一番话,姜湄吓得脸色都变了:“爹,这、这不是要将大姐姐推进火坑吗?!谁都知道,那暴……”
姜元明连忙喝断她:“闭嘴,说什么胡话!能被陛下看上,那是阿妩的福气!也是我们姜府的荣幸啊!”
温氏也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湄儿,听你爹的,这事你别掺和。”
姜湄心急如焚:“娘,我……”
温氏用强硬地语气命令听竹:“听竹,带三姑娘回去。”
“是。”听竹应声,“三姑娘,我们先回去吧。”
姜湄被强行带走了。
她离开时,恰好碰见迎面而来的姜妩,连忙快步上前拉住姜妩的衣袖,提醒道:“大姐姐,来不及了,你快走!不要进去!”
姜妩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湄着急地道:“大事不妙了,官府派了人来,说,说那暴君看上了你,他们要将你带入宫!你千万不要进去,趁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你,你赶紧跑!”
听雪捂住嘴巴,失声道:“什么?!”
姜妩浑身一僵。
“莫非昨天大公子没有回来,就是因为……”听雪蓦地看向姜妩,眼中尽是惊慌失措,“那、那暴君不会看上了姑娘的美貌,所以故意将大公子扣押在宫中,以此威胁姑娘吧?”
她想了想,又道:“姑娘,要不我们现在就从后门离开吧?”
姜妩稳了稳心神,摇头道:“不行,大哥目前的状况不明……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如何。”
话毕,她若无其事般进入了前厅。
恰好此时,前来传令的人正在询问姜元明:“不知道姜大小姐可在?”
“当然在——”
姜元明一转头,便看见立在门外的姜妩,立刻一脸喜色地招呼她过来:“阿妩,你来得正好,快来拜见这位官爷。”
姜妩缓步走上前,行了一礼:“姜妩见过这位官爷。不知道官爷找姜妩,是有何要事?”
传令之人连忙道:“姜大小姐不必客气,卑职只是奉了陛下之名,前来迎接姜大小姐进宫。”
姜妩脸上满是惊诧:“陛下……让我进宫?”
听雪当即着急地道:“姑娘,奴婢跟你一起去。”
前来传令的人冷冷瞥她一眼,道:“陛下要见的只有姜大小姐一个人,其余闲杂人等不得跟来。”
“可这……”
姜妩深知听雪的性格,怕她又胡乱说话,冲撞了人,连忙阻止了她。
她回过头,不露声色地道:“这位官爷,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十分匆忙,穿着简陋,怕会冒犯了陛下,请容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再去拜见陛下。”
传令的人犹豫了一下:“这……姜姑娘,请快去快回。”
“多谢。”
姜妩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走到自己的床边,从枕头底下取出沈衍托苏翎给她送来的那把匕首,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拭擦了一遍。
姜妩将匕首握在手中,轻轻抚着锋利的刀刃,低声道:“君言,等我回来。”
第69章 乌龙
殿中大门紧闭。
沈衍和姜玘在里面进行了一夜的密谈,白术和白芨却在外面等得胆战心惊。虽然不知道二人谈了什么话,但他们却深知,这一夜极不平静。
尤其在三更的时候,院中还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切磋。
一夜过去了,后花园简直被夷为平地一般,一片狼藉。
朝露初升之时,沈衍和姜玘终于从屋中出来了。
“……如此,臣先告退了,还请陛下好自为之!”
白术听闻殿内传出的动静,与白芨赶进去时,只听得姜玘如是说道。
沈衍转过头来,声音带着几分的倦意:“白术,送姜大人出宫。”
“是。”
白术应声,微微侧身,道:“姜大人,这边请。”
却在这时,外面有宫人前来通传:“陛下,大理寺卿王远之大人求见。”
白术脚步一顿,略有些担忧地看沈衍一眼,道:“主上,你一夜未眠,要不先打发王大人回去?”
还未等沈衍说话,只听那宫人又道:“陛下,王远之大人说,他要禀报的事情十万火急。他让奴才告诉陛下,说是他已经找到了陛下想要的人选。”
沈衍微微一怔,“找到人了?”
他略一沉思,道:“白术,你先送姜大人出去。”而后又回头看向宫人,“让王远之进来。”
白术只得道:“是。”
***
另一厢。
“姜大小姐,请跟奴婢往这边来。”
姜妩下了马车,便有宫娥前来,将她引入到一座宫殿中。
姜妩从前也来过皇宫,但在新君登基后,这却是头一回进入皇宫。
姜妩一路跟着宫娥前行,谨慎地打量四周的情况。一路走来,人影稀少。而她被带到的这座宫殿也显得冷冷清清,不像有人常住的模样。
看来新帝是个不喜热闹的,这皇宫易主之后,他把这里的人和物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姜妩看向在前方领路的宫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姑娘,我们不是去见陛下吗?”
这名宫娥将她领到了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她将门打开,作了一个手势:“请姜姑娘先进里面沐浴更衣。”
“沐浴?”
姜妩心中的疑惑更重,她试探地问道:“请问姑娘可知道,陛下召见我,是有何要事?”
宫娥低眉垂眼地道:“奴婢不知,宫中管事只吩咐过奴婢,要好生招待姜姑娘。”
可是,沐浴,更衣,这步骤简直就像是……
姜妩心中警钟大作,下意识握紧了藏在衣袖底下的匕首。
宫娥仿佛没有看出她的紧张一般,只道:“奴婢就守候在外面,姑娘若有什么吩咐,请唤奴婢。”
姜妩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步踏入房间。
等姜妩进入房间后,宫娥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水雾缭绕,里面早已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浴汤。
姜妩站在浴汤前,心中思绪翻腾不断。
守候在外,这是变相提醒她,外面有人监视,让她不要想着逃跑吗?
可眼下该如何是好?
姜妩苦思冥想了半天,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如今,只能见步走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只是大哥那边……
姜妩摇了摇头,驱去心中的不安。她缓慢地解开衣裙,迈入浴汤中,将自己整个人浸入到水中……
***
却说在一刻钟前,宫门外。
姜玘被白术送到宫外时,恰好看见一辆马车驶入宫中。
有风吹过,撩起了遮掩着马车的帘子,露出了车中人的容颜。那一瞬间,姜玘便看到了马车中的人。
“阿妩?”他略有些吃惊,立刻转头看向白术,皱眉道,“陛下是何时传召阿妩进宫的?”
却不料,白术同样一脸的惊讶:“姜姑娘怎么在这里?”
姜玘听出了他话中的端倪,随即疑惑地问道:“那不是陛下下的命令吗?”
白术摇了摇头:“并非如此,陛下昨夜一夜都与姜大人在一起,哪有时间下命令。”
他说着,快步走了上前,拉过刚将马车放行的侍卫,板着脸问道:“是谁下令将姜姑娘带入宫中的?”
“白、白大人!”侍卫连忙道,“回白大人,刚刚驾车的人说,是王远之大人下的命令。王大人不是说,陛下看上了姜大小姐,要召她侍寝吗?”
“什么?侍……寝?”
白术听得瞠目结舌。
“陛下什么时候——”
姜玘稍加思索,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嗤笑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白术立刻追了上前,神色凝重地道:“姜大人,你不担心吗?”
姜玘嘴角扯开一个讥讽的笑容:“我觉得,有人会比我要更担心。”
白术眉头轻蹙:“可这事……你不管了吗?”
“免了,给他一个教训也好。”
姜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给白术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
“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了?!”
等王远之说明了来意,沈衍险些拍案而起。
王远之与他副官齐齐跪下:“陛下息怒。”
“陛下,您听臣一言。”王远之颤声道,“虽然那姜妩名声不好,但是她可是在长公主府里打败了何若愚、解决了投湖一案的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保持冷静,还将案件分析得如此透彻,臣认为,让她来协助陛下调查鲛人之泪一案,再为合适不过了。”
“王远之,你——”
沈衍遏制着大发雷霆的冲动,正要说话时,却有宫人匆匆前来。
那宫人郑重地朝他行了一礼,向他请示道:“陛下,现在可要召姜姑娘侍寝?”
沈衍脚步一顿,猛地抬头,不能置信地看向宫人。
“你说什么?侍什么寝?”王远之听到这话,也有些傻眼了,不由回头看向宫人。
那宫人与王远之四目相对,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王大人你派来的人不是说陛下要召姜姑娘侍寝,所以才将她请入宫中吗?”
王远之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他小心翼翼地往沈衍的方向看了一眼,惊慌失措地道:“你你你,说什么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请姜姑娘来,是要让她协助陛下查探一个案件。你们、你们怎么听成了侍——”
一股压迫感蓦地从背后而来,王远之仿佛感受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他僵在地上,不敢胡乱弹动。
这时,白术刚好从外面回来。他快步走到沈衍身边,语速飞快地将宫外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道:“主上,大事不妙了。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您看上了姜姑娘的美貌,所以要强取豪夺……”
这下误会大发了!
啪!
一方镇纸掷落到王远之的脚边,碎成两半,惊得他两股战战。
“王远之,你好大的狗胆!”
这下沈衍连掐死王远之的心都有了。
王远之“扑通”一声跪下,发着抖说:“陛下,若若若你不喜那姜妩,臣这就打发她回去。”
“还不快滚!”
“主上,你就这样把姜姑娘打发回去,说不定第二天,外面又会传出姜姑娘被你嫌弃而赶出皇宫的流言。”白芨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道,“这样恐怕对姜姑娘名声不好吧?”
沈衍竭力忍着怒气,冷声道:“等等,王远之,你给朕滚回来!”
那厢王远之已朝沈衍行了礼,正打算溜之大吉,忽听到沈衍的命令,又赶紧跑了回来,冷汗涔涔地问:“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沈衍看着他这副样子强行压下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冰冷地道:“让她过来。”
“是是,臣这就把姜妩带回……什、什么?”王远之愕然抬头,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沈衍停顿了下,冷声道:“让阿……让姜妩过来见朕。”
王远之大喜过望:“是,陛下,臣这就去。”
沈衍眸色沉沉地看着王远之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对一旁的白芨道:“白芨,你跟过去看看。”
“好。”
***
白芨走出宫殿时,一眼就看到等候在外的姜妩。
他扶稳了脸上的面具,大步走了上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这位就是姜姑娘吧,主……陛下正在里面等你,请跟我来。”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听着有些粗造。
姜妩抬起头时,便看到一名黑衣郎君向她走来。只是他的面上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姜妩顿时心生疑惑。听说新帝不在人前露面,为何连他身边的人也要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见到他时,她心中的防备不知道为何松懈了下来。
姜妩看着面前之人,却没有动。
白芨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便回过头,见姜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由得有些心虚:“姜姑娘……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
“你……”姜妩紧盯着白芨,目露疑色,“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熟悉?”
第70章 澄清
白芨浑身一僵,下意识避开了姜妩的目光。
“怎么会?”他刻意地让声音变得更粗犷,“在下与姜姑娘以前从未见过面,又怎么会熟悉呢?这定是姜姑娘的错觉。”
姜妩疑惑地道:“是吗?”视线仍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白芨没想到姜妩会如此敏锐,一时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只能背过身去,不与姜妩对视,心里却是又急又乱。
幸好同行王远之为他解了围:“姜姑娘,请快些随我进去吧,不要让陛下等久了。”
听到王远之的催促,姜妩下意识收回目光,朝他行了一礼道:“有劳王大人了。”
***
姜妩跟随着王远之走上台阶,进入到殿中。
大殿里早已有人在等候。
姜妩随之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暴君。他正立在一扇屏风前,身穿着墨色长袍,袍袖滚着金色的边,五爪金龙在袍面上盘旋缠绕。果然如传闻一般,他的脸上覆着一张修罗鬼面,只露出一双幽深冰冷的黑眸。
姜妩与他目光交接,只看见他眸中的一片冷寂,那墨眸中一丝光亮也无。
不知为何,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在心中油然而生——就像刚才,见到那名出来迎接自己的侍卫的那瞬间。
姜妩怔在原地。
王远之见姜妩一动不动,顿时又急又恼,不由得出声提醒道:“姜妩,见了陛下,还不赶紧行礼?”
“王远之。”沈衍侧目看向他,声音带上了冷意,“既然有求于人,就不要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
王远之连忙朝沈衍拱了拱手:“陛下教训得是。”
新君的声音冰寒至极,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很是陌生。
看来刚才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姜妩抽回思绪,垂下眼睑,手指抓紧宽阔的长袍,在距离沈衍许远的地方,谨慎地朝他行礼道:“民女姜妩叩见陛下。”
沈衍见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心中无端生出了几分不快,声音又再压低了几分:“为何要站得这么远?你在害怕朕?”
姜妩仍低着头,心中忐忑地道:“陛下误会了,民女……”
却没想到,脚步声骤然在耳边响起,渐渐向她逼近。
姜妩蓦地想起在进宫前,前来引她进宫的官差所说之话,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拍子。她兀自吓了一跳,顿时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你,你别过来!”
姜妩惊惶地后退了一步,与沈衍拉开了距离,却一不留神,藏在衣袖底下的匕首脱落。
啷当!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屋内的几道视线全集中到地上——
完了!
姜妩脸色一变,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之下。
“大胆!你竟敢带——”
王远之也陡然变了脸色,正要扯开嗓子喊人时,却被一声怒喝打断。
“王远之,给朕闭嘴!”沈衍不耐烦地道,“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再说话!”
王远之一愣,脸涨成了猪肝般的红色,退到了一旁:“是,陛下。”
姜妩呼吸加重,略有些惊慌失措地道:“陛下,我……不,民女……”
沈衍缓步走上前,面不改色地将地上的匕首拾了起来。
“这等锋利之物,姜姑娘还是收好。万一……伤害到自己,这就不好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将匕首送到姜妩面前。
姜妩一把从他手中夺过匕首,紧张地连退数步。
待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蓦然对着沈衍跪下,颤声道:“陛下,请恕民女实话实说。其实,其实民女早已经心有所属,还请陛下不要强迫民女……”
“哦?心有所属?”沈衍挑眉,“可朕好像好像没有听说姜姑娘已经定亲?”
“其实是……民女早与那人私定终身,民女此生非他不嫁。”
姜妩抬头看向他,目光恳切,“想必陛下也是是非分明的明君,断不会强人所难,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情来。”
王远之大急道:“姜妩,你误会了,这真是——”
沈衍抬眸,冷冽的目光扫向他。王远之立刻闭嘴不言,讪讪地移开了视线。
他收回视线,嘴角轻勾:“若朕非要强取豪夺呢?”
“那民女唯有一死以谢罪。”姜妩突然将匕首举到自己的脖子上,眼神坚定,“但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亲人。还望陛下,在我死后,放过我的兄长……”
一旁的白术和白芨急道:“姜姑娘,你不要冲动!”
“不要过来!”
姜妩后退了一步,目光凛然:“但若大盛的子民知道陛下如此的行径,必定会为此而不齿,想必陛下也不会……”
沈衍轻笑出声,不知为何,姜妩竟听出了几分愉悦的意味。
愉悦?面对这番威胁,他不应该震怒才对吗?
未等她回过神来,便听沈衍反问道:“你觉得朕会在乎区区那么一点名声吗?”
“这……”姜妩一时无所适从。
的确,新帝暴戾恣睢之名早已传遍天下,他的名声早已劣迹斑斑,即使再加多一两条“罪状”,也击不起任何的水花。
“好了。”沈衍缓缓地道,“莫不是你以为,朕让你过来,是挟持了你的兄长,以此威胁你委身于朕吗?”
姜妩疑惑:“难道……”不是吗?
但是这话,她并不敢说出口。
“朕与姜大人多年前便已经相识,许久未见,在宫中相谈甚欢,以至于忘记时辰。等到谈话结束时,已是翌日清晨了,并非朕刻意将他扣押。”沈衍淡道,“今晨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皇宫了,姜姑娘不知道吗?”
什么?
姜妩一愣,举着匕首的手也放了下来。
莫不是她误会了什么?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沈衍又道:“剩下的事情……”他看向王远之,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王远之,你来给姜姑娘好好解释!”
“是是,陛下。”
王远之走上前,张红着脸道:“姜姑娘,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他停顿了下,“几天前,姜姑娘不是协助本官,解决了长公主府上的跳湖案?”
姜妩迟疑地道:“是,那又如何?”
王远之又问:“姜姑娘可有听说过莫名出现在澜泱河的鲛人之泪?”
姜妩点点头:“略有耳闻。”
王远之道:“近来鲛人的传说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而澜泱河中频频发生有人跳湖自尽的怪事,而这些受害者被救上来后,不约而同地说自己是被鲛人诱惑才跳入湖中的。可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陛下一直为此事而感到烦恼,便下令让本官针对此事,物色合适的人选,协助解决此案。因为长公主府上的案件,本官想到了姜姑娘,便让人将姜姑娘请来,却不想中间出了些岔子,本官的那些手下竟误会了本官的话,让姜姑娘误会了。”
说到这里,王远之惭愧地朝姜妩拱手道:“闹出了如此大的乌龙,本官在此要向姜姑娘说一声抱歉,还请姜姑娘原谅。”
什么?竟是如此?
那她刚才还因为此事威胁新君……
姜妩面色一僵,红晕迅速从耳根子爬上,占据了脸颊。
听着沈衍愉悦的轻笑声,又想到自己刚才既冒失又丢人的举动,姜妩真恨不得挖洞将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