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对尸身作了一番详细的检查,最终得出了结论:“死者是溺水而亡。”
“溺水?”
围观者们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毕竟这人是从澜泱河中打捞上来的,溺水而亡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快看!她身上的这些是什么?”忽然有人喊叫出声,“啊!那不是鲛人的眼泪吗?”
鲛人的眼泪?那是什么?
姜妩心下有些疑惑,却听见沈衍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阿妩,我们回去吧。”
姜妩收起思绪,点点头:“好。”
***
回到马车上,姜妩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沈衍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随即垂下眼睑,开口问道:“阿妩,你为什么会为了我去找温禹?”
姜妩回过神,想起先前那丢人的一幕,微微红了脸:“我……”
“这是因为……我见你最近闷闷不乐,还以为你是听了温禹的讽刺,才……”
沈衍从姜妩的片言只语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不由失笑道:“阿妩,其实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不过是一些无关要紧的闲言碎语,对我并无影响,也伤害不了我,我不在意。”
姜妩却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在意。”她迎上他略微惊讶的目光,语气坚定地道,“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护着你。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
她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她的黑眸熠熠生辉。
仿佛被她的情绪感染,沈衍的眉眼也染上了柔和,他轻声道:“谢谢你替我着想,阿妩,我很高兴。”
与他对视片刻,姜妩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想起一事,姜妩又道:“明日我来找你一同用早膳可好?君言想吃什么,我让人替你准备。”
沈衍笑道:“阿妩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这样说定了。”
一旁默默无言的听雪看得直想捂脸。
姑娘难道没发现,她现在的模样特别像是被妖妃迷得晕头转脑的昏君么!
***
解决了心头的大事,姜妩这夜睡得极为安稳。
翌日醒来时,天色已明。不过她走出房间时,沈衍已在外间里等候。
她走了上前:“君言,你这么早起来了?”
沈衍道:“是,阿妩昨日说等我一起用早膳,我怕错过了时候,便早些起来了。”
姜妩正要开口,却见听风从屋外走了进来,朝她福了福身:“姑娘。”
姜妩注意到她手中捧着一只盒子。盒子是用上等紫檀木打造而成的,盒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边缘盘旋着一道蔓藤形的金边,看起来极其名贵。
姜妩看向她手中的盒子,疑惑地问道:“听风,这是什么?”
听风道:“回姑娘,这是宣平侯府送来的东西。送东西来的人说,昨日府上的小少爷冲撞了姑娘,他们侯爷特地命人送来这箱东西,说是给姑娘的赔礼。”
“宣平侯?”沈衍缓慢地吐字,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他这一瞬间的神色,叫人瞧不出喜怒,
姜妩却未注意,她接过盒子打开,发现是满满的一箱珍珠。
这些珍珠粒粒饱满,光泽极好,一看就是上等的珍珠。
“咦?怎么会是一箱珍珠?”听风瞧见盒中的东西,不由诧异地道,“奴婢听送礼来的人说是鲛人之泪,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宝石。”
“鲛人之泪?”
姜妩忽地想起昨日在澜泱河畔旁,隐约听见有人提到“鲛人之泪”。
沈衍挑眉道:“鲛人之泪?”
姜妩回过头,问道:“君言,你知道鲛人之泪?”
“嗯,我昨日外出时,恰好听到了这事。”沈衍道,“近来上京流传出鲛人误入了澜泱河的传言,传说中鲛人落泪成珠,而这些珍珠就是那误入澜泱河的鲛人流下的眼泪。”
“鲛人之泪都是从澜泱河中打捞上来的,最近上京的一些商贾和贵族都在争先收购这种从澜泱河中打捞上来的。”
听风道:“是了,奴婢听宣平侯府那位郎君提起,这些鲛人之泪,是宣平侯以高价购得的。”
原来如此。
只是宣平侯送来的东西,她还是得处理妥当。
压下心底的怪异,她道:“听风,你让人……”
姜妩正要合上箱子,指尖却无意中触碰到里面的珍珠——
“来自空王府上的贡品珍珠。”
她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空王?
那不是废太子的封号吗?
第47章 消息
听风见姜妩半晌不语,不由疑惑地问:“姑娘,这些珠子有问题吗?”
“听雪。”
姜妩收起思绪,唤过一旁的听雪:“你去库房里,把那只牡丹花纹的匣子取来。”
听雪一时没想起来:“牡丹花纹的匣子?”
姜妩道:“你可还记得,我在及笄那年,收到的那箱东西?”
听雪一拍脑门:“奴婢想起来了,奴婢这就去拿过来。”
不一会儿,听雪从库房回来了,她取来了一只显旧的匣子。
许是多年没有打理,这匣子的表面布满了灰尘。
听雪拍去上面的灰尘,将匣子交到了姜妩的手中。
姜妩将匣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同样是满满的一箱珍珠。
这箱珍珠同样品质极佳,一看便是上上品,只是看起来……
沈衍目露震惊:“阿妩,这箱珍珠是……”
听雪道:“这是姑娘及笄那年,太……空王送来的及笄礼。”
姜妩及笄那一年,前太子还未被废,正是得宠之时。在姜妩的及笄礼上,他命人送来一箱珍珠,那时姜妩也没当回事,只是让听雪收进仓库里,便再也没有理会过。
没想到,这箱珍珠还有重见天日之时。
听风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咦?这鲛人之泪,怎么和空王以前送来的珍珠这么相似?”
姜妩道:“刚刚我也看到那箱鲛人之泪,这才想起了这一箱珍珠来。”
她从匣子里取出一颗珍珠,很快确认了一个事实——
“被遗忘数年的珍珠,来自空王府。”
这一箱的珍珠,与那所谓的“鲛人之泪”,竟是同一批的珍珠。
沈衍问:“阿妩,我能看看吗?”
姜妩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沈衍拿出一颗珍珠,与那所谓的“鲛人之泪”比对,眼中有什么沉淀了下来。
“为什么……”
这些珍珠会出现在澜泱河中,还被当成了鲛人的眼泪?
听风似有为难地道:“那姑娘,这一箱鲛人之泪该如何处理?”
姜妩道:“从哪里来的,就原封不动还回到哪里去吧。”
***
日上三竿时分,姜湄正在自己的房中心不在焉地抄写着经书,连字写错了也没有察觉。
看见到丫鬟听竹从外面回来,她立刻扔下了笔,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前:“听竹,我让你买的云锦呢?”
听竹一脸迟疑地道:“姑娘,那张姓的皇商,好像是犯了什么事,被下狱了,他的府邸也被查封了。所以,那布料……”
“什么?那我的那些银子岂不是白白打了水漂?”姜湄面色一僵,咬了咬唇,满是着急,“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搭上他这条线,现在东西还没到手,这就断了?再过几日就是赏花宴了,你让我穿什么呀!”
前段时间,她打听得那姓张的皇商得了一批极其名贵的云锦,那是皇室御用的布料。那张皇商暗中扣下了一小部分,私底里出售给上京中的高门贵族。
姜湄好不容易通过一些渠道,搭上了那张皇商的线,才求来了几块布料。
今天传来的消息,当真是晴天霹雳。
姜湄心急如焚地问:“那姓张的为什么会突然被下狱?”
听竹道:“奴婢听说,那张皇商似乎是得罪什么人了……”
皇商地位虽不高,但乃肥差。而且,这张皇商区区一个商人,却在上京混得如鱼得水。
听说他与朝中的重臣有很深的关系,背后有大人物撑腰,这多年来,张皇商在上京作威作福,几乎垄断了一些暴利的买卖,还私扣进贡给皇室的用品,就连一些朝中大臣,他也完全不放在眼内。
就在前几天,官府查封了他的府邸,发现他的家底竟富可敌国。
只可惜他再也无福消受。张府的财产被尽数充公,连他身后的人也被一并铲除,不但官帽不保,还有人头落地的可能。
姜湄站了起来:“不行,我要找那人问问……”
听竹连忙拉住了她,阻止道:“三姑娘,您别冲动。”她停顿了下,面色显出几分犹豫,“奴婢听说,命令将他下狱的,是那一位。”
姜湄皱眉,不解地问:“哪一位?”
听竹支支吾吾:“就是……新帝。”
姜湄一愣。
听竹劝道:“所以,姑娘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被人误认为您和那姓张的皇商有关系,很可能会受到牵连。”
姜湄也想到受到牵连的下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你说得对,可……”
门口的珠帘忽地被人撩起,有人从外院走了进来。正是姜湄身边的另一位丫鬟听琴。
听琴道:“姑娘,奴婢听说,宣平侯一大早派人到府上来了。”
姜湄脸上一喜,刚才的焦急立刻烟消云散:“宣平侯派人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听琴欲言又止,过了会儿才道:“不是的,那些人是……来找大姑娘的。”
“找姜妩?”
“找姜妩做什么?姜妩长年不在上京,他们哪来的交集?”
姜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心中顿生出了危机感。
她再也按捺不住,抬步便要往外走去,“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三姑娘,您千万不要冲动。”听竹赶紧阻止了她,继续劝说道,“您别忘了您还在禁足,前些天,您才答应过夫人,在赏花宴之前会安分地待在自己的房里。要是您现在就这么跑去找大姑娘,被其他院子的人知道了,必定又要笑话姑娘了。”
姜湄收住了脚步,心中却是气恼极了。
“可,这让我如何是好?”
***
宣平侯派人给姜妩送来了礼物一事,不到半天,已传遍姜国公府上下。
不仅是姜湄,其他院子的人听说了这件事,也坐不住了。
姜华裳和姜滢月更是直接找上门来。
听雪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将两人拦了下来。
“我家姑娘刚刚歇下了,不能见两位姑娘了,两位姑娘请回吧。”
姜滢月瞪她:“不过是一个奴婢,也敢拦我们?”
姜华裳也道:“听雪姑娘,我们也只是想念大姐姐,想和大姐姐说说话聚聚旧而已,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听雪油盐不进,只客气地回道:“这是姑娘的命令,两位姑娘有什么事情,可以告知奴婢,等她午睡醒来,奴婢自会将两位姑娘的话和上门的事情转告她。”
“你——”
姜华裳不悦地道:“我们好心来看望大姐姐,这就是大姐姐的待人之道?”
听雪充耳不闻。
“好心喂了狗,我们走。”
姜滢月跺了跺脚,悻悻地与姜华裳离开了。
听雪回到里屋,对姜妩汇报了方才的情况。
“姑娘,奴婢把二姑娘和四姑娘都打发走了。”
听风不解地问:“姑娘为何不见二姑娘和四姑娘呢?”
姜妩道:“没必要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听风又道:“二姑娘和四姑娘应该都是为宣平侯而来的吧?我听闻早上三姑娘听说了宣平侯送礼给姑娘后,还在她的房中大发雷霆。”
听雪咋舌:“那宣平侯在上京如此受欢迎?”
姜妩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她们都想嫁给宣平侯做……续弦?”这听来真是匪夷所思。
听雨嘴快,抢着接话道:“是呢,姑娘您有所不知,那宣平侯在上京,可是多家千金贵女热门的夫婿人选。而且,宣平侯嫡妻的娘家长和伯府,也有意将府上的庶女嫁给宣平侯当继室。”
“人人都道,宣平侯对亡妻用情至深,自她身故后,他就一直没有另娶,不少姑娘都很羡慕宣平侯对妻子的这种感情。”
“可那宣平侯为何要给姑娘送东西?”听雪吃惊地道,小心翼翼地看向姜妩,“莫非是……”
姜妩垂下眼睑,打断道:“不要多想,不过是正常的礼仪罢了。”
“是。”
***
“主上,属下打听回来了。那所谓的鲛人之泪,是以前附属国进贡给皇室的贡品。其中几箱,曾被先帝赏赐给了空王。”
门窗禁闭的房间里,沈衍正在听白术汇报昨日调查得来的结果。
沈衍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
白术说到这里,却犹豫下来:“不过,还有一事……”
沈衍道:“直说无妨。”
白术接着道:“空王府在数月前遭遇了盗窃,丢失的物件里,正好有一箱珍珠。”
沈衍垂眼半阖,掩去眸中翻滚着暗沉。
白芨惊奇地道:“这事情怎么越来越扑簌迷离了?”
沈衍抬眸,眼中有道不清的情绪:“可还查探到其他的消息?”
白术道:“是,在查抄那张姓皇商的府邸时,手下的人无意中在府中发现了一间密室。这是在里面搜到的东西。”
他说着,将一角的羊皮纸交到沈衍手中。
白芨也伸过头去看,随即惊讶出声:“这……似乎是一角地图碎片?”
第48章 设计
这角羊皮纸残片上,绘着一座山峰和河流,还有几处不同的图案标记,但不完整,并不能看出是什么地方。
羊皮纸边缘略微泛黄,看得出已有些年代。
白芨不解地道:“一张地图残片而已,这有什么稀奇的?为什么那姓张的会将这样一块破残片收在隐蔽的密室里?”
沈衍翻看着手中的残片,面色凝重起来:“幕后之人要找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东西。”
“一块残片?”白芨惊讶出声。
沈衍道:“既然是残片,那么肯定有一张完整的地图。”
白术接话道:“那幕后之人制造的命案,都是一些普通的商贾……”他略一思考,忽地醍醐灌顶,“主上的意思是,那些人的手中,很可能都有这些地图的残片?”
“不排除这个可能。”沈衍将残片放回到盒中,“等找到所有的残片后,就能够知道答案了。”
白术和白芨对视了一眼:“那……”
沈衍看向二人,语气淡淡:“既然有头绪了,就顺着这个方向继续调查。该如何做,就不必多说了吧?”
“是。”
白术和白芨二人齐齐应声。
白术想起一事,又道:“对了,主上,在回来的时候,属下还顺手抓到一个探子。”他停顿了一下,“之前去寻找神医千川的时候,想他讨了一些真言丸,据说吃了之后会不受控制地吐露真言,属下正好就在那探子身上试验了一番。”
白芨一脸怀疑地看向他:“吐露真言,真的假的?”
白术瞥他一眼:“要不你试试看?”
白芨轻咳了一声,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还是免了。”他转移话题道,“你在探子身上试验了,有套出什么话来吗?”
白术道:“那探子说,他们的主子命人监视着姜国公府上的一举一动,接下来打算要对主上下手。”
“姜国公府被盯上了?”白芨目露震惊,“怎么会?”
“上回在夕缘寺遇刺后,主上便派人乔装成他的模样,伪造出返回上京的痕迹。在江城的时候,宣平侯也做了主上的替罪羔羊。按理说,他们应该不知道主上在姜国公府里才对。”
沈衍道:“他们是冲着阿妩去的。”
“可是,理由呢?”白芨有些不能置信,“姜姑娘不过是普通的姑娘,与主上另一个身份毫无瓜葛,怎么会被盯上呢?”
沈衍略一沉思,语气凝重:“应该是在桃城和江城的那两起命案,阿妩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而且,幕后之人行事手段诡异,我们至今也猜不透他制造命案的目的。若是能猜透他的意图,那么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了。”
白术皱眉:“所以,他们是不知道主上的身份,只是把主上当成姜姑娘的……重要之人,想要通过对付主上,以此威胁姜姑娘?”
白芨忽地想到什么,立刻出声道:“等等,幕后的人,不是空王和闲王吗?”
“不,他们还没这样通天的本事。”沈衍面无表情,眼中却有暴风雨在酝酿,“而且……”
“那主上,此事该如何处理?”
沈衍轻描淡写地道:“他们想要怎么做,那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好了。”
白术了然:“是,属下明白了。”
沈衍站了起身,走向窗边,推开了窗户。
“我不能再拖累阿妩了。”他低声道,“也是时候回去了。”
***
从竹露阁离开,姜滢月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她下意识看向姜华裳,目露不甘:“二姐姐,你平时最有主意了,大姐姐不肯见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你就甘心……”
姜华裳略微沉思,眼中划过一道利芒:“走,我们去三妹那。”
“三姐姐那?”
姜滢月心里疑惑,但还是跟着她一同前去了姜湄的院子。
姜湄正在自己的房中生着闷气,看到这两名不速之客的前来,心中火气窜得更高了。
“你们又来做什么?”
她正要命人将姜华裳和姜滢月赶出去,却见姜华裳向她走来,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三妹啊,宣平侯差人给大姐姐送来了一箱鲛人之泪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姜湄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那又怎样?”
“没什么,我只是为三妹感到不忿而已。”姜华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大姐姐不是已经有了那个小白脸,为何又要去招惹宣平侯?”
说道此处,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莫非……那小白脸已经失宠了?”
姜湄瞪她一眼,警惕地道:“你想说什么?”
姜华裳微微一笑,眼底闪着亮光:“三妹妹难道不想试探一下,大姐姐究竟是真的在乎那个小白脸,还是说,那个小白脸只是一个幌子?”
姜湄猛然一怔。
***
“三姑娘,我们抓到那名窃贼了!”
第二天一早,姜元明刚从朱氏的院子里出来,忽地听到一道宛如洪钟的声音传来。
他不由皱起了眉:“何事如此喧哗?”
外面的小厮匆忙走了进来,道:“回国公爷,夫人早上的时候,发现一支珍贵的金衩不见了。三姑娘刚刚捉到了一名窃贼,当场人赃并获。”
“窃贼?”
姜元明眉头依然紧皱,“走,过去看看。”
姜元明来到前厅时,姜湄正颐指气使在审问被府中护卫押解在地的窃贼:“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窃贼低着头,哆嗦着道:“三姑娘饶命!是、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
“有人指使?是……”
姜华裳和姜滢月也听闻风声而来。
姜华裳打量了地上的窃贼好几眼,突然道:“咦,这不是大姐姐院子里的小厮吗?”
姜滢月吃惊地捂住嘴巴:“什么?大姐姐院子里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发生了何时?”
却在此时,姜元明威严的声音传来。
“父亲。”
姜湄见状,连忙提起裙子小跑上前,拉过他的手臂,一脸气愤地告状道:“父亲,我抓到了一个窃贼,就是他偷走了娘亲的金衩。”
姜元明道:“这窃贼是何人?审问清楚了吗?”
旁边有一人犹豫地开口:“似乎是……大姑娘院子里的小厮。”
“是阿妩院里的人?”提到了姜妩,姜元明眼中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忌惮之色,“既然是阿妩院子里的人,那就等阿妩过来再说。”
姜湄并没有察觉到姜元明语气的异常,有了他这句话,她的心里顿时升腾起难以压抑的喜悦。她转过身,笑着吩咐身旁的丫鬟:“你去把大姐姐请过来。”
“是。”
丫鬟领了命令,匆忙地朝竹露阁去了。
***
姜妩很快闻讯赶来,与姜湄猜测的一样,沈衍也跟着她一同到来了。
姜湄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沈衍身上掠过,而后道:“大姐姐,你终于来了,刚刚我抓到了一名窃贼,发现他是你院子里的人。”
姜妩疑惑地道:“窃贼?是我院子里的人又如何?将他交由官府便是。”
姜湄说道:“可是,这窃贼刚刚说他是受人指使的,大姐姐就不好奇指使他这么做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