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她离开。
初夏缓缓的抬起眼眸,静静的望着他:“还有什么?难道你想找我报仇吗?报青天白日旗被毁之仇?”初夏缓缓的勾起唇角,满目的讽刺:“我可有杀你们兄弟一人?真正的凶手是安阳王,他现在安安稳稳的坐着皇位呢,你不去找他拼命,找他算账,却来找我一个弱女子?西陵叶寒,不要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西陵叶寒的身子一僵,半响无声。是,初夏说的很对,他要找的人应该是那安阳王,而不是她,可是…“初夏,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他沉默半响,突然问道。
初夏站直了身子,收敛心绪,静静的看着他的眼。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问,难道耍弄的她还不够吗?
“你是指傻子王爷还是暗夜?”她轻轻的撇唇笑问道。
西陵叶寒的心轻轻的一颤。
“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一个人不是吗?”西陵叶寒语声淡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初夏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无奈与悲凉。哈,也许是她的错觉吧!
“傻子与暗夜,是两个人!”初夏郑重其事的开口,笑容淡然而冷漠,“傻子死了,而暗夜活着!爱傻子的初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爱?”西陵叶寒细细的品味着这个字眼。
初夏冷冷的笑笑,打开房门,刚踏出门口,就见院中集结了黑压压的一群武士,领头的正是日邪。
日邪的唇角挂着一抹残酷的笑容。
“楼初夏,你联合青天白日旗余孽劫刑场,杀侍卫,已经犯了死罪,奉皇上之命,就地处决!”冰冷的话语迸出男子削薄的唇。
初夏蓦地抬眸望向日邪,从男人的眼神中,她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怪不得她会那么轻易的逃出太子府,怪不得她那么巧会遇到楼家行刑,原来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只是,杀她为何?
055 神秘的蝴蝶面具
只是,杀她为何?
她只是一个女人,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有吃有穿有人疼,对于太子过于奢侈的爱,她已经在躲避,想要依据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尽快的逃离这无能为力的境地,却没有想到,还是招惹来杀身之祸。
身后的房门一动不动,初夏知道西陵叶寒就在里面,而他却不出面,让她一个人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但是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日邪,你假传圣旨么?从方才劫刑场到现在,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你哪来的圣旨?”
初夏微微的抬头,直直的对上日邪的双眸,声音镇静而深沉,不见一丝慌乱。
日邪微微的扬眉,眸光中充满赞赏:“主人,你聪明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其实皇上早就下了密旨,只等你自投罗网而已!不,确切的说,只等太子离开而已。今天,是绝好的机会!”他向前一步,眸光直直的扫向初夏的面,“你早应该想到,拥有太多不应该属于你的荣耀与尊崇,会折损你的寿命!”
初夏细细的听着,小手紧紧的攥起,举眸,看向日邪,眸间清冷,眉角微扬,“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吧,我的存在妨碍了一些人吧?”
日邪微微的一笑:“我竟然有些舍不得,因为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初夏淡淡的笑,长长的睫毛轻颤在脸颊,在漆圆晶眸下打下深深浅浅的眼影:“我说过,我会让你真正的求我一次,心甘情愿的当我的跟班!”
声音很轻,却有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坚定。
日邪望着女孩有些吃惊,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应该感觉有些好笑的,因为很快她的脑袋就落地了,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却笑不出来。
微偏过头,日邪冷冷的挥挥手,身后黑压压的武士听命而动,环成半圆形,将屋舍包围。寒剑齐刷刷出鞘,冷冽的寒光映着初夏冷漠的双眼。
安阳王的黑武士,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不同于一般的侍卫,不但武功极高,而且心狠手辣,日邪的这一命令一旦发出,初夏眸光一暗,攥紧的双手缓缓的舒张开,同时脚步轻移,暗暗戒备。
今天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一波攻击开始,初夏只觉着面前黑影暴涨,寒光四射,只一瞬,十把寒剑已经从十个方位疾刺而来,每一剑都欲取初夏之性命。
身躯急速的后撤,弯腰,躲过面前八把寒剑,身侧两把寒剑却仿佛像长了眼睛一般,擦着初夏的肩膀而过。
凌厉的痛迅速的席卷了初夏,但是还没等初夏来得及感受,黑衣武士的第二轮攻击再次开始,这次十把寒剑是从天而降,如飞星捻月,罩顶而下。
初夏的身后是紧闭的房门,三面是日邪的黑衣武士,除非这次她有遁地之术,不然恐怕…
日邪静静地望着初夏,漠然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只要这个女人死了,公主就可以拿回本应该属于她的尊崇与荣耀,废舞王朝就可以永享太平,他的家族也会再次成为废舞王朝最受人崇敬的家族。
只要这个女人死掉!
可是他的心却似乎很平静,没有一丝的雀跃与期待。
初夏缓缓的抬起头,漫天的阳光正照耀着她,寒剑破空,她甚至可以看见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银光。
初夏的眼前突然模糊起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五指突然有力的收紧,剑光飞泻,面前就象迎面飞来的流星,她感受到它的速度,无能为力!缓缓的闭上眼,就在初夏以为寒剑要贯穿她头顶的瞬间,她只觉胸口一热,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能量,她猛然气沉丹田,将双手举高,一股巨大的气息自头顶飞升而起,只听见噗噗声,原本飞翔在天,霸气十足,威风凛凛的黑衣武士竟然像稻草一般不堪一击,纷纷跌落在十丈开外,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这一击,不但惊愣了所有的人,就连初夏自己也愕立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日邪不敢置信的望着初夏,他眨眨眼,以为自己瞧错了,方才从女孩胸前发出的异光让所有的人张不开眼。
本应该发起的第三轮攻击动作有些迟缓。
日邪很快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大手轻挥。
第三轮攻击开始,二十个黑衣武士,二十把寒剑,全部指向初夏。
初夏还在愣怔当中,眸光讶异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是那串项链,一股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上迸发出来,涌到胸口,然后借由奇经八脉传波到四肢八骸。
黑衣武士讶异初夏没有反击,进攻的动作有些缓慢,但是也只是微微迟疑而已,剑尖冷冷的指向初夏。
近在咫尺!
初夏猛然抬眸,要想动作已经来不及。
日邪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突地,初夏身后的房门猛然打开,初夏就像是流星一般,迅速的消失不见。
房门合上,同时将二十把寒剑阻挡住。
房门崩裂,寒剑的威力顿减,但是还是冲破房门,破门而入。
一床被子宛如银龙飞舞在半空中,盘旋着,将寒剑全部缠绕其上。
初夏回过神来,后背紧紧的靠在男人的虎胸上,微微侧脸,只见男子脸上罩了一副银质面具,不过不是雄鹰,而是蝴蝶,面具下,男子一双眼睛冰冷如破晓时分的寒雾,黑玉般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在额前,性感而张狂,
纤巧而魅惑。
日邪在望见那副蝴蝶银质面具之时,猛然惊讶的轻呼了一声,迅速的做了一个初夏看不懂的手势。
黑衣武士凌厉的攻势顿时停住,一切归于沉寂。
男子削薄的唇角冷冷的勾起。
“你是…”日邪低低的开口,眸光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男子不语,只是从腰间摸出一黝黑质地的腰牌,日邪的面色一凛,不甘心的望了初夏一眼,挥挥手,黑衣武士迅速的消失不见。
天地苍茫,白雪摇曳,迅速的将地上的脚印淹没。
世界静的出奇,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猛地,男子突然弯身,一口鲜血吐出来。鲜红的颜色沾染了白色的衣袍,红的妖异,白的刺目。
“你怎么了?”初夏一愣,转身扶住他。
西陵叶寒缓缓的摘下面具,露出一双讥讽的双眸:“还不是你,早知道你有那么大的威力,我就不会急急的去救你,没有想到被你的内力所伤!”
初夏一怔,这么说,从第二轮攻击开始,西陵叶寒就打算救她?那第一轮呢?初夏眯眯眼,打量他身上新换的衣衫。记忆中他从来不穿白色衣衫,但是此刻,一袭白衣胜雪,墨发用碧玉簪轻束,既没有傻子王爷的稚气笑容,也不似暗夜那般阴冷狂傲,有的只是邪魅,诱惑与神秘。
056 中毒
她又在想什么?就算从第一轮攻击开始,他想救她又能说明什么?以为他心中对她还有情吗?方才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傻子死了,站在她面前的是暗夜,不,或许是另外一个她不知道的身份,但是那个身份是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找到橘儿,她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的越远越好。
淡淡的回过脸,初夏低声道:“我不会感谢你,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只是她奇怪方才还满心满意要置她于死地的日邪,为何在看到他脸上的蝴蝶面具之时会迅速的撤退。
“不需要你的感谢,就当作是我对你的亏欠!”西陵叶寒弯了身子,单手支撑着桌面,低低的开口,神色之间,仿佛异常的痛苦。
觉察到他声音中的异样,初夏命令自己不去回头看,不去想,抬脚就向外走:“你不欠我什么,是我太傻,太一厢情愿,将别人当做傻子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西陵叶寒眸中的光华倏的黯淡下来,他抬手,启唇,仿佛还想要说什么,身子却不听使唤的软软倒在了地上。
世界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已经迈出门槛的初夏犹豫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只一眼,她的身子便僵住了,望着昏倒在地上的男人愣怔了足足三分钟。
一丝血丝沿着男子的唇角缓缓的流出,男子面色苍白,发越发的墨黑,躺在那儿,就像是一副山水画。
迈出房门的脚迟疑着缩了回来。
快步走到西陵叶寒面前,弯身,探鼻息,眉头越发皱的紧了。
西陵叶寒的脉息微弱,一看就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难道真的是她方才将他震伤?只是西陵叶寒武功了得,她只是会点轻功,怎么会将他伤的这么重?
初夏心中疑惑,但是见西陵叶寒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再也不能拖延下去,当下便弯身将他费力的扶起他,将他一直臂膀搭在她的身上。
西陵叶寒耷拉着脑袋,紧紧的贴在初夏的身上,樱花般的唇无意的扫过初夏的脸额。
冰冷…
初夏身子一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心静如水,一步一步,艰难的迈出小屋。
屋舍在郊外,四周并没有人家,要想找到有名的大夫,恐怕就要回到陵城。但是陵城…初夏知道,方才经自己这一闹,城中一定戒严,西陵叶寒又是朝廷钦犯,恐怕不等她找到大夫,他们两个就做了那些黑衣武士的刀下亡魂。
但是前一个都城至少要一百里地,像她这样带着西陵叶寒,不等天黑就冻死在路上了!
站在岔路口,初夏正为难着,远远的,从陵城驶过来一辆华丽的马车。两匹棕色的骏马疾驰着。
初夏狠狠心,将西陵叶寒放在路边,站在路中央,伸开双手。
马儿疾驰而来,马车夫大声的呵斥着,“闪开,闪开,不要命了!?”
初夏站直了身子,紧紧的咬着双唇。
“吁——”那马车夫终于抗争不过,拉了缰绳。
雪花纷飞,马蹄嘶鸣一声,四蹄高举。
初夏静静的眸光迎上,屹立不动。
“哪里来的姑娘,不想活了!?”那马车夫愤怒的大喊一声,挥鞭就抽。
初夏抬手,紧紧的攥住马鞭,沉声道:“我的朋友受伤了,想要麻烦你送我们一程,价钱你随便开!”
那马车冷冷的哼了一声,鼻子对着天:“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我们公子缺你那几个钱!赶紧闪开,不然对你不客气!”
初夏心中一动,知道对这个狗仗人势的马车夫讲不通,只得转脸对着那辆华丽的马车道:“公子,请伸援手,我们只是到下一个城找大夫而已!”
金黄色绸缎的帘幔微微的晃动,一截藕白手指缓缓的拉起了一点帘幔。初夏感受到一双眸光在她脸上流转。
帘幔拉上,车中人仿佛低声对马车夫说了什么,那马车夫甚是惊异的望了初夏一眼,然后回身大声道:“我们公子请你们上车!”
一抹惊喜溢上初夏的小脸,她回身,在马车夫的帮助下扶起西陵叶寒。
身材魁梧高大的马车夫将西陵叶寒塞入马车,但是那绸缎帘幔却始终没有拉开过,初夏只瞧得见男人的一双着了白色丝袜的一双脚。
“小姐请!”马车夫将帘幔拉开一股小缝,马车中人的形体若隐若现。
初夏客气的道谢:“麻烦公子了!”说罢提了裙摆上车。
一进入帘幔,初夏便觉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她正奇怪,抬眸对上一双相识的脸。
末敬腾,照旧那一身锦衣,墨发高束,手执锦扇,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初夏。
初夏一怔,直觉的向后澈,手脚却一软,跪倒在车门处。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要找你去试试我最新研制的清风醉,没有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样?这清风醉的药力可不同于清风酥,它可是从一百位烟花女子的身上提炼而出,再配上蟾蜍,蜈蚣,蝎子,长虫四种毒虫,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炼制而成,一闻之时,直觉幽香逼人,浑身无力,然后就是浑身发冷,四肢无力,最重要的是人往往还会产生幻觉,就如欢场女子在与人交欢一般,又舒服又痛苦,一会天堂一会地狱!”末敬腾兴奋的咬着锦扇,献宝似的向初夏描绘着他最新研制的清风醉。
“你是个疯子!”初夏吸了一口气,拼命地压制住身上的那种奇怪感觉。
“哦?我们只是见过两面而已,你就对我解读的这么深刻?”末敬腾被骂,不但不恼,反倒很享受一般。
初夏冷笑,知道这种人往往会嗜毒成性,但是往往也有一点最致命的弱点。
“自古以来,用毒的最高境界,就是无色无味,而你,却偏要将毒药弄得异香扑鼻,稍微会武功之人,就会闭息运气,不会受你毒影响,而你如此大费周章炼制这种毒药,不是取人性命,一方面是炫耀,另一方面是想看中毒之人难过,出丑,而你却在一旁享受。你不是疯子是什么?”
末敬腾听的异常的认真,最后莞尔一笑:“楼初夏,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就是我的知己!阿九,快马加鞭,送楼姑娘回庄,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想要听听当今太子最钟爱的蝶妃娘娘那媚骨撩人的叫声!”
057 要定了女子
马车很大,里面铺着华贵厚实的棉花毯,将冷寒摒除在外。车里有两个软榻,一个被压在末敬腾的身下,而另外一个,上面则趴伏着昏迷的西陵叶寒。
初夏跪在车门处冷冷的瞪着末敬腾,暗自用力,果真如他所说,浑身绵软无力,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抬眸望见躺倒在软榻上的西陵叶寒,他的面色越来越白了,几乎没了血色。
顺着初夏的眸光,末敬腾将脸缓缓的转向昏迷的西陵叶寒,仔细的打量了之后突然大声笑道:“怎么?他是你的新相好?皮相还可以,就是快死了!”
初夏冷冷的撇过脸,缓缓的闭上眼睛。
末敬腾凝眸望着女子的轮廓优美的侧脸,有些讶然女子的淡然镇静。“你不求我?”他猛地弯身,伸出藕白的手指冷冷的撅住初夏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脸。
初夏倔强的想要撇过脸,却被他紧紧的捏住了下颌。他的手指很冰,却很细腻。
紧紧的闭着眼,初夏不愿去看他那双盛满了得意的眼睛,就那样微微的昂着头对着末敬腾。
细长秀美的眉毛,浓密而纤长的眼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柔滑洁白的肌肤,鲜艳的嘴唇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两人距离那么近。
彼此的体温互相氤氲着…
末敬腾捏着初夏的手指猛然感觉到僵硬,女人的肌肤,带着微微的灼热,温暖而妖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只觉着心一点点的下沉,手指无意识的盘旋上升,最后停在她樱花般的唇上,心里却是如同轻风吹过湖面,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初夏猛然张开眼,波光潋滟,冷冷的对上男人恍惚的眼。
男人的眼底萦绕着抹不开的雾气,让她看不清,瞧不明。
末敬腾忽然转开眼,似乎不敢与初夏对视,眸光之中竟然有着被人看穿的窘迫。
因为药物的关系,初夏雪白的肌肤上渐渐地笼罩上一层粉粉的颜色,原本冷淡的眸光逐渐的融化,淡淡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烟缭,盈盈的,闪着诱惑的光芒。
她用力的抿着唇,感受着体内那陌生而又**的感觉,纤手无意识的扯了粉色的衣领,因为用力,露出了白皙性感的锁骨。
那一瞬间,她紧抓衣领的苍白手指刻骨的撩人。
那发自她身上的清冽的白梅香此刻如同炽烈的媚香缭绕着,将马车小小的空间充斥完全。
末敬腾的背越挺越直,唇角坚忍的弧度越来越大,眸光也越来越慌乱。
这是怎么了?他明明自己先行服了解药,为什么体内仿佛有股热流在蹿腾,女孩的幽香无孔不入的缠绕着他,将他的眼耳口鼻,所有的感官全部的捆绑。
一种懵懂,一种奇怪的,一种柔软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臆之间缓缓的饱满,这是他成长的二十年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难道是他的解药出了问题?末敬腾狼狈的转过脸,不敢去看女孩被药力控制的脸。
马车外,雪下的格外的狂了,绵绵延延,铺天盖地而来。
两匹骏马疾驰在风雪之中。车外不断传来阿九的挥鞭声与呵斥声。
车内,静幽的气氛格外的窒人。
过了许久,末敬腾再次忍不住扭头。初夏似乎睡着了,眼帘紧紧的合着,修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淡淡的阴影,唇角却紧紧的抿着,透着一抹坚毅的味道。
刚才粉红的肌肤却逐渐的恢复了原先的雪白。
末敬腾一怔,伸出手指轻轻的探着初夏的鼻息,这一试探,眸光情不自禁的一暗,呼吸正常,她竟然对他潜心研制的清风醉只是一盏茶的反应时间,这个女孩的体内仿佛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莫非就是传闻中的百毒不侵?
末敬腾再次不敢置信的望了望初夏的小脸,有了这样的女子,以后的生活他就不会无趣了,就算她是西陵叶阳的人,他也要定了!
幽幽的醒转,入目的是一帘青色帷幕,初夏轻轻的嗯了一声,纤手无意识的抚住前额,微微的晃晃脑袋,拼命的令自己清醒。
帷幕之外,有人听到初夏醒了,立即将帷幕拉开。“小姐,您醒了?”两个紫衣小婢,头上挽着包包髻,笑容满面的望着初夏。其中一个很快转身给初夏倒来一杯水。
接过茶盏,缓缓的打量这个布置精美的房间,
青色的帷幄交织层迭,雕梁画栋,无处不气派,无一不细腻,亭柱之上雕有凤鸟纹、山云、重环等各种纹样,皆漆上黝色漆油。
地面上,则铺着棉花地毯,秋冬含暖。茶几之上摆着几株红色珊瑚,美丽富贵。
初夏忆起先前发生的一切,眸光之中充满警惕。
难道这是末日山庄?西陵叶寒呢?
“小姐,您放心喝就好,没有毒的!”那紫衣小婢似乎看穿了初夏的心思,同样的茶壶,另外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
初夏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婢女的动作,低头望着茶盏,最后还是放弃。末敬腾为人反复无常,她还是警惕为好!慢慢的用力,竟然发现顺畅无阻了,她暗暗一喜,将手中茶盏一丢,将一个小婢击昏,手臂一挥,抓住另外那个为她倒茶的小婢,纤手扼住她的喉头。
“啊!”那小婢轻呼了一声,不解的望着初夏。
“告诉我,与我一同来的那个男子哪去了?”初夏低声问道,眸光冷然。
那婢女惊恐的摇头:“我不知道,庄主只是吩咐奴婢伺候好小姐,别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初夏见她眸光真诚,不似说谎,手臂一挥,将她从颈后击昏。
冲出房门,迎眸而来的是一座大的离谱的院子,假山,池塘,亭榭,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大气,先前下了那么大的雪,竟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中有黑衣的家丁来回巡逻,那井然有序的模样,竟然跟官宦人家有些相似。
初夏将身子避在廊柱后,仔细的察看了地形,正要伺机而动,就见走廊那头远远的走来几位姑娘,为首的那位一身的火红,外面披着紫貂皮的斗篷,里面是白狐毛边的袍子,脚蹬雪白的长筒靴子,肌肤雪白,眉眼精致,鼻子高挺,五官突出,怒气冲冲而来。
身后跟着四位青衣小婢。
初夏见无路可走,又不能再退回房间,于是身子一轻,将身子倒挂在房梁之上。
“五小姐,这是公子的安排,您…”那女子身后的小婢急急的说着。
“什么他的安排,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他要娶别的女子,我当然不愿意!”那女子狠狠的挥动了手中的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