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芳玲一脸惊喜,慌忙跪下磕头。
转身对那两个姑娘道:“我找到我家小姐了,就不跟你们去了。”
两个姑娘道:“那你小心啊。”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西湖龙王小儿子
<!--go-->她们洒泪而别,同在一起经历了一场磨难,自积累了一定的情谊。
既找到芳玲,也该回道观找颜煞了。带着芳玲转回去,刚走到观门口,正见颜煞从里面出来。他一身的干净,嘴角挂着吟吟的笑,那潇洒从容的姿态,宛如一个凯旋而归的武士。
楚韵忍不住道:“你可是打赢了?”既然他没事,那老道一定是输了。
颜煞摇摇头,“没有,我输了。”
“怎么会?”
“输了就是输了。”他笑。
若是比武他肯定不会输,可那老道真是狡猾,居然绕来绕去,最后饶的他跟他比了念经。
他活了这么多年,是学了不少东西,但论起念经又怎么比得了天天泡在经文里的道士?何况还是个成了精的老道。
都怪他托大,不过既然输了,他也认了。技不如人,原也没什么好怨的。
容许道人两个徒弟都栽在他们手上,自然要讨回面子,若不让他赢一回,怕要没完没了。他倒不担心,但楚韵,他绝不能让人再一回把她抓走。
楚韵好笑的听他表述着经过,姜还是老的辣,容许道人修行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不用武力就能把事情解决,倒也不失为个好方法。
“好了,输就输了,人生在世哪有只赢不输的。”
他挑眉,“你既知道,为什么放不下呢?”
他话里自有所指,楚韵也听出点意思,人生的输赢确实没必要在乎,但是人命关天,却容不得她不在乎。报仇之事无关乎输赢。关乎的是生死。
颜煞见她表情深沉,知道这丫头又钻牛角尖了,一拍她的肩头,“行了,别想那么多,咱们也该回家了。”他笑着往前走,看着似乎心情还不错。
楚韵微微一叹。确实是她想多了。转头看身后的“真我道观”。阳光下那庞大建筑依然堂皇威严。这一回“真我道观”之行虽然受了惊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少找到了芳玲,又知道三哥还活着。这已经足够了。
芳玲站在一旁,一直等着他们。楚韵把她介绍给颜煞,颜煞连扫都懒得扫一眼,只冷冷道:“我带不了两个人。”
他的意思自然不能带两人飞行。楚韵道:“那我陪她一起。”
颜煞没说话,只做了个动作。抓起她的脖领子,像拎个布袋似地飞上天空。
楚韵惊叫一声,看着下面慌乱不知所措的芳玲,大喊道:“武义县芙蓉镇土地庙。你到那里找我。”
芳玲重重点头,看她样子几乎要哭了出来。
楚韵叹息,这个颜煞。做事就是不管不顾,把一个小丫头放在这里他也忍心。
等芳玲赶到芙蓉镇已是十天以后。真难得她有坚毅的意志,竟然靠两条腿沿路乞讨者走到这里。
在看见一身是伤,还对她笑着的芳玲,楚韵几乎哭了出来。
芳玲道:“公主,奴婢没事,殿下说过楚国人什么都不惧,便是千山万水奴婢也走得。”
楚韵点头,“你说得对,楚国人什么都不怕。”
颜煞本来不欢迎芳玲,对于任何和楚国相关的事物他都不喜欢,可是看见芳玲这样子,也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这个芳玲,简直和楚韵一个性子,若楚国人都是如此,那还真不定能复了国了。但他真不想她走前世的老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阻止。
芳玲被安排住进了衡君新买的院子,日常所需都从庙里拿,有时候她也来帮帮忙。有她在楚韵更显轻松了,只是每每颜煞都摆出一张冷脸,但见多了,别人不当回事,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觉没趣了。
一个小丫头叫麻烦,两个小丫头叫更麻烦。

转眼几日过去,衡君走了就没再回来,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追卖油郎去了。她不在,让楚韵少了不少乐趣,没人和她修炼,似乎身上的骨头都懒了。
这日她正在庙里解签,忽然走进来一个锦衣男子。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之所以引人注目,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衣服,那身衣服一块红,一块绿,一块白,一块黑,如点点斑点,乍一看好像一条活着的锦鲤。
他走得飞快,如一阵风刮到了她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开口就道:“算卦。”
楚韵奇怪的看着他,他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息,让人隐隐觉得这不大像是个人。
她笑道:“这位公子,您要算什么?”
“姻缘。”他一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好像刚才海里捞出来,水水的感觉。
楚韵舔饱了笔递在他手,“请公子把生辰八字写下来。”
他刷刷点点,两三下写好,楚韵低头一看,忍不住暗赞自己眼光越来越好了,乙亥年生人,到现在已经一个甲子,他最小六十岁,最大…那就不好说了,六百、六千都可能。
她道:“公子可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没有,倒是家里给订了一门亲事,我想算算能不能成。”
楚韵哪儿会算这个啊,尤其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糊弄个凡人还行,这要是妖鬼神仙的,一个不好就给自己惹上麻烦。
想了想,笑道:“若是你二人两情相悦,那自是能成的。”
那公子扬扬眉,“你的意思若她不喜欢我,便不能成了?”
她虚虚一笑,“应该是吧。”
公子突然脸现怒色,“你这是讽刺我得不到女人的真爱吗?”
楚韵直吸溜嘴,她可没那么说,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爱他?
“好,本王子就要向你证明一下,天下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他说着一甩袍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来,扔了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在桌上,“这是卦资。”
楚韵盯着那夜明珠,她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就算当年的楚王宫也没这么大的夜明珠,比鸽子蛋还要大一圈。这又是哪个山头、水底的王子?出手还真是大方。
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王子,原也没什么,她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某个神仙鬼怪的神经了。但是没过两天,衡君突然着急毛慌的跑过来,一见面便逼问:“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楚韵诧异,“哪个他?”
“就是那个南海龙王的侄子,西湖龙王的小儿子,叫什么春饼还是南瓜饼的。”
什么春饼,南瓜饼?楚韵叹气,“怎么这么乱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撇嘴,“还不是我那老爹,在南海借住,时间长了觉得不好意思了,就说要跟南海龙王攀门亲事。人家南海龙王没儿子,就说他有远亲侄子,西湖龙王的小儿子人品不错。我那爹爹竟然和西湖龙王定下亲事,定在九月初三就要迎娶我过门。”
这么说来,那天遇上的公子就是她的未婚夫婿,西湖龙王的儿子了。怪罪不得自称王子呢,西湖水面再小,好歹也是个条龙啊。
想到那天跟他说必须两情相悦的话,真是后悔的想咬掉自己舌头。衡君心有所属,她怎么就给说出来了。
一想不对,问她,“你那新郎官,为什么会跑到我这儿来?”
衡君眨眨眼,“我跟他说要成亲得土地神同意,他就跑这儿问姻缘来了。”
楚韵瞪她,原来是她把麻烦引到这儿来的。自己的事解决不了,难不成要她挡枪吗?
衡君好歹心虚了一下,随后又暴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道:“你到底说什么了,他竟然对我展开了攻势,每天不是弹琴,就是放些鱼虾、水草在我房门前,还美其名曰要取悦我。”
鱼虾?水草?这位王子的喜好也真够特别的。以他的豪气,何该抬整筐的夜明珠去。
“就这些?”
“他还说要给我修建水晶宫,带着一帮兵将差点把我住的房子给拆了。”
“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了,我有沈志呢,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一句答的倒是坚决,她和沈志的恋情早已延续到这一世了。
想到那个温文儒雅,善解人意的沈志,也实在不好意思,把人家的大好姻缘给拆散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西湖龙王的儿子,说不管是不行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可有主意了?”
衡君摇摇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拍了拍她的肩,“你闯出的祸,你来收拾,我就在这儿住几天就行。”
楚韵这个郁闷啊,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这位鱼公主以前没瞧着这么无赖,难道接触齐胡微次数多了,也沾了他的恶习了?说是住,她是想在这儿躲几天才是真的,正好也顺势把麻烦扔给她。
她磨牙,“你不愿意,就直接拒绝他啊。”躲她这儿干什么?
衡君笑,“我拒绝了,可他说会等到我的。”
“那你就把那张脸给他看看。”就不信吓不走男人。
这话说出来顿觉后悔,衡君垂首不语了。女人都爱漂亮,女仙女妖也不例外,她已经无法接受自己原来的脸,更不想让任何男人瞧见了。
楚韵自知失言,只好叹气道:“那你就留下吧。”
衡君立刻高高兴兴的住到后院去了,这回倒也干脆,根本没去她的什么小居,直接住进了庙里。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水族上门
<!--go-->那房子有芳玲住着,她不耐烦和凡人住在一起也正常,只是该怎么向颜煞解释呢?
忽然很觉头疼,多了芳玲一个女人,颜煞已经不大高兴了,现在衡君又去而复返了,以后他的脾气怕是要越来越大吧…
楚韵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却没想这不仅是麻烦,还是个超级大麻烦。
就在衡君住进来的第二天,麻烦上门了。
一大早她正在洒扫庭院,忽然一阵洞天仙乐,庙门被大力推开,一队金甲武士走了进来,甲胄鲜明的清出开阔大道,紧接着后面十二个美貌少女,手中拿着各色乐器,奏出仙乐之声,再往后一座步辇,木质步辇,没有车幔,辇的倚栏上有镂空花纹,蟠龙座在中间,用大红色的妆缎包裹着。辇上坐着的那一身斑点彩衣,正是那日问姻缘的嚣张公子,衡君新定的夫婿。
他走下步辇,一脸傲气的昂着头。身后一个身上疑似背着乌龟壳的男子,高呼道:“大胆下届小民,看见尊贵的龙族还不下跪。”
楚韵扬了扬扫帚,带起无数尘土拍在他脸上,那乌龟壳大怒,“你这小民当真可恶。”
楚韵嬉笑,“不好意思,没看见有人来。”搞这么大阵势,把她的土地庙当他们家了吗?
乌龟壳要待发作,那龙王子喝道:“龟宇,不得无礼,这是琉曲土地神。”
“琉曲土地又如何,还不是下届小仙。”撇撇嘴,一脸鄙夷之色。
楚韵真想在他乌龟壳上敲一下,西湖的龙王,又不是东海的。丫的谱还挺大。
西湖是有名的风景之地,每年前往的几国游客无数,对龙王的供奉也比别的地方多,龙王喜欢游历,经常各地搜罗不少奇珍异宝放在宫中,说起来可比上水湖有钱,也难怪衡君的父亲会巴巴的想促成这门亲事。
这龙王子说话还算有礼。对楚韵微微一躬。“小王龙域,打扰之处还请土地神见谅。”
“不必了,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
“小王来见未婚妻衡君,听说她住在这里。”
亲自来接,也足见真心。楚韵往后边指了指,她说让鱼公主住这儿。又没说要护她周全,自己惹的祸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多谢。”龙域带着人往后院走。只可怜她这小院满满当当的塞了这么多人,根本就开不了门了。
或者她该关庙一天,这些怪模怪样的水族突然出现,若被人类看见了。怕要引起不小的风波吧。
刚要去关庙门,外面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啊。楚韵啊,你这么早起来了啊。”
那是原来住隔壁的王大婶。她把房子卖给衡君就搬到后街了,今天这是来干什么?
她道:“大婶,摸有事吗?”
王大婶笑,“刚蒸的豆沙包,给你拿一些过来,你尝尝啊。”
“多谢大婶啊。”
伸手刚要接,王大婶突然道:“怎么好像听到这院子很吵,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刚进来一些香客,我正招呼呢。”
王大婶没半点要走的意思,依旧鼓秋鼓秋的往里挤,“我是想说说你和我家王栓的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能总在庙里待着,不如就嫁给我家栓子吧,好过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在这些街坊邻居的眼里,她不是土地神,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孤女若不嫁给她的傻儿子,就生活不下去了。还真是可笑。
正想着该怎么拒绝,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抢过她怀里热腾腾的豆沙包,扔回给王大婶。
“她不需要这个,她的婚事也不是一碟包子能买的了。”那正是颜煞,他瞪着眼,清清楚楚从嘴里吐出个一个字,“滚——”
“真是好心没好报。”王大婶嘟嘟囔囔的走了。
看他那铁青的脸色,楚韵忍不住道:“一个老妇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
他轻哼,“那要说什么?告诉她你很乐意,然后接受她的豆沙包,嫁给她的傻儿子吗?”
“我要做什么和你没关系吧。”她偏过头,很不喜欢他的态度,她是公主,曾经最高贵的公主,不是他的仆人。她自己的事,自会自己做主。。
颜煞咬牙,这个丫头倔强的性子几百年都没变。他以为他很愿意管她的事吗?
走了几步,却总觉不甘心,又转回来,“那你信不信衡君扔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这算是威胁了,亏他岁数一大把了,还这么会赌气。
楚韵只能道:“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以后我和哪个男人见面,要和谁相亲,都经过你的同意好不好?”
这话本有些讽刺意思,没想到他居然点点头,“好。”
楚韵无语了,这人还真是自我为中心,喜欢把什么都掌控在手中。这个土地庙也是一样,看似她在当家,却每一样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跟在他屁股后面往回走,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龙域?”
“谁说我要对付他了?那是你的事。”
楚韵都快哭了,该管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时候管的倒挺多。让她应付龙王子,她应付的了吗?
悄悄走到衡君的屋子,她正躲在七八米外的墙角小心翼翼的往里边往里面张望着,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脖子伸的倒挺长。
楚韵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衡君瞧见她忙吁了一声,“他们在我屋里呢。”
楚韵当然知道,只是没被叫他们堵个正着真是可惜,那帮人敲锣打鼓来的那么热闹,也难怪她会先躲起来。
“你不去见他们,这事能解决吗?”
“这不是有你呢嘛,你就多帮帮忙,回头我送你份厚礼。”
她笑着突然在她肩头拍了一下,楚韵便深切体会到做神仙有哪些好处,自己身子轻飘飘的飞起来,身不由主的往前冲,直对着房门撞了进去。
双脚落了地,她气得想骂人,这些神仙真是无良,还什么公主,无赖才是真的。
她进屋的时候,那只老乌龟正在拍桌子,“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来了这么久居然都不上茶,下届小民很是不懂礼。”
楚韵脸黑了黑,这些家伙忘了这是在谁家里了吧。
龙域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上一下的敲着,颇有些不耐烦,“公主什么时候出来?”
“你已经见着了。”楚韵坐在他对面,她也算是公主嘛。
“衡君说不舒服,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会转达的。”
龙域看了她几眼,等了衡君这么长时间她都不肯出现,多半是故意躲他。
“她几次三番推却,莫非不赞同这门婚事?”
楚韵心道,这人也真够迟钝的,现在才想明白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好说,“她或者有别的什么想法吧。”
这个衡君平日里看着挺爽快的人,一谈起感情来就磨磨唧唧,自己不敢面对,把她推进来,她倒去找她的心上人去了。
背上火辣辣的疼,一想到刚才挨那一下,顿觉牙根痒痒的,她跑了,就她一个该怎么面对?
她假装才想起来,“啊,前些日子看见她和一个小子在一起,看着挺亲密的,也不知是什么关系。”
龙域跳起来,“你是说她有心上人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最引人怀疑了,龙域急得来回打转转。老乌龟在一旁道:“殿下,这种事怎么能允许,身为龙王妃怎么能三心二意,勾三搭四,殿下一定要把王妃给追回来。”
龙域点头,“正是。”
他们起身追新娘子去了,这帮人来得快去得更快,片刻间那些武士,吹拉弹唱的鱼精虾精们走了个干净,留下一室的鱼腥味。
楚韵吁了口气,她也算够意思了,至少没告诉他们衡君现在在哪儿。这位公主把麻烦丢给她,她可接不下,龙王和河神的家务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今年是大比之年,想必齐都很是热闹的。往年楚都也会开科取士,她和四哥曾溜出去看过,可是今年…怕是再也瞧不见了。
她原以为楚国的百姓会很受不了齐国统治,但从各地微小的反抗看,人民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忘了楚国,会忘了曾经统治过的楚王,可是她呢?她能忘记吗?忘的干干净净?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抑郁,抓起宝剑到院中挥舞了一遍。
这套剑法她练了无数遍,每天从傍晚开始,一直练到变身为止,可是越练越觉得没有感觉。就算她练一辈子,最多只能是强身健体,想打败那个人,根本不可能的。
这几天她一直在做梦,总梦见楚王宫,梦见王宫的大火,梦见那些残杀宫人的齐兵。或者前两天刚烧了厨房的缘故,在梦中那火烧的特别旺,火光中那个人手中拎着父王的人头,疯狂的笑着。每次醒来身上都出一层的冷汗。
土地庙的生活很安逸,这里的居民很淳朴,身边还多了颜煞和齐胡微这两个朋友,本来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也不错。她想过这样的生活,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了,可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同意,父王、母后、哥哥姐姐时不时就会入她的梦,仇恨无时不在,如影随形,她若不报仇,对不起那些人。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酸楚的心
<!--go-->颜煞说她要学着忘却,只有忘记了,才会得到重生。可她忘不掉,就是忘不掉才会执着,一不小心钻了牛角尖了。
“楚淮南,楚淮南,我到底该你怎么办?”
她挥舞着宝剑,剑花缭乱,把所有的力气都灌在一剑之中,狠狠刺向对面一块岩石,“啪”地一声,宝剑折断,突然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她拄着断剑虚虚喘气,一定是乱了真气,造成内伤了。
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了两下,点中她两处穴道,“可感觉好点了吗?”
她回头,那是颜煞,月光闪耀下,他的脸一明一暗的,看不出是喜是怒。
“不要再练了,你这是心魔,再修炼下去,很可能会走火入魔的。”他的声音也平淡地没有一丝起伏,不似白日里恼怒表情,可她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真怒了。
楚韵摇摇头,一把推开他,“你要是不肯教我最上成的武艺,就不要管我。”
她蹒跚着走了,背影落寞,月光中她的影子拉的很长,那凌乱的步伐,摇晃的身体,让人看着很是心痛。
他幽幽一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放任她去做,早晚有一天她会伤到的是自己。可他阻止的了吗?阻止她的行动可能,但阻止不了的是她的心。就像当初一样,她把心思埋藏在深处,哪怕担子再重,也不会叫他分担。不管前世今生那倔强性格依旧,还真叫人头疼啊。
身后响起沙沙的响声,他低哼一声,“齐胡微,出来吧。”
墙头探出一张无辜的脸。“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嗤笑,“这个时间敢出现在我背后的人不多。”
齐胡微好笑,虽然他这个性子妖怪见了也会颤抖,但怕是最先闻到的是他的狐狸味儿吧。
他一个翻身从墙头上跳过来,一脸嬉笑,“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不得的一幕了,人家小姑娘不领你的情呢。”
颜煞冷冷扫他一眼。“这事轮不到你管。”
齐胡微撇嘴。他才不想管呢,这位老兄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一塌糊涂。前世如此,今世也好不到哪儿去。哪儿像他,不谈感情,只管下半身的愉悦。照样过得逍遥自在,开心无比。
颜煞道:“你若有闲。就做替我件事吧?”
他苦笑,“我很忙的。”
“忙什么?”
“忙着喝酒,忙着赌牌,忙着陪美人。忙着看美人洗澡,真的好忙啊…”
颜煞抬腿就给了他一脚,齐胡微摸摸头。嘟囔一句,“我是不想修仙了。这辈子做个逍遥的妖怪也不错啊。这也碍着你了?”
颜煞摆摆手,“行了,你去找一趟羽煌,务必找到这家伙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