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生行善,本本分分的,她肯定能投个好胎,春芽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你回头跟她说我都记下了。”
西门咧嘴,”我再也见不着她啊。”不是还有头七嘛,等头七的时候你来跟我传几句话。”
第十四章 做鬼真省事
民间都说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到了这一天家人会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就回避起来,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她不想影响娘再投胎,头七这天便不能相见了。
西门慌忙摇头,“不行,她身边有鬼差,我近不了身。”他是横死的,横死的鬼过不了奈何桥的,就成了孤魂野鬼。
而他这个孤魂野鬼最怕的就是鬼差,若被抓回去打入地狱,还不如在人间逍遥自在呢。春心几次说要超度他,他都没同意,做人哪有做鬼好啊。走路不用坐车,也不费鞋,想去哪儿去哪儿,飞着就走了,不用吃饭,还省饭钱。
春心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也不好强求。心里有些遗憾,但又一想着她娘要是以后能生在好人家,不再过这种苦累生活,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自古生离死别是最神伤的,毕竟再也不能相见。
因为时间仓促,家里还没设灵堂,她就坐在炕边把黄表纸裁了做成了纸钱,烧了许多,只希望娘在路上能有钱打点一下鬼差。
天亮的时候,根生回来,那张脸比去的时候还要愁苦,一看就知道借钱的事没成。
还没等她开问,根生已经骂道:“这个没良心的腌?货,他娶媳妇时的聘礼都是我跟你娘置办的,他盖房子的时候也借给过他钱,现在你娘死了,一说到借钱,立马不认账了,开始跟我哭穷。”
他也是憋了一路了,心里那股火发不出来,一回家免不了咒骂几句。
三春心里多少也想到二叔不可能借钱,他那人最死扣,别人帮衬他可以,只要一让他往外掏钱,立马就翻脸。
现在屋里也没外人,她把三两银子掏出来,递给根生。
根生眼珠子都瞪大了,“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春芽知道要随便编个理由也不可信,就说了实话,“那天天一道长来捉妖的时候丢下了一些道具,让我给捡了,我昨天在镇上给当了,当了这三两银子。”
“道长的东西怎么叫你捡了?”
“也是碰巧。”
“这事有人看见吗?”
“没人,谁都不知道。”
根生放了心,他心粗,也没仔细问。要是秀娘还在,肯定要多问几句,她是在哪儿捡的?为什么能捡了来?老道怎么丢的东西?恐怕三问两问的她就藏不住话了。
春芽道:“爹啊,要没人问也就罢了,要有人问你就说从二叔那儿借来的。”
根生点点头,对她的脸色明显好转了。这个时候救急的居然是他一直看不上的女儿,说不得以后还得指望着这个女儿过日子了。
根生收好三两银子,此时也没工夫管这钱来路了,忙出去买棺材置办所需。三两银子是买不了多少东西的,家里又卖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加上先前的积蓄,一共凑了十两银子。
尽管如此,秀娘的丧事还是办的很简单,一口薄棺材,几把元宝纸钱,两身孝服,连挽联都没有,反正村子识字的不多,也没几个人会写就都省下了。
春心哭晕过去三回,最后棺材入了土,还是春藤把她背回家的。
很明显,只几天的功夫春藤就好像长大了不少,也知道帮家里忙了,娘的丧事,他也忙里忙外的,看着好像变了个人。
自从娘死后,春心晚上一个人睡觉总睡不安生,夜里醒来总觉得娘坐在床边看着她。虽然也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可思念这东西一旦开了闸,怎么着也不好止住。
幸好有那只狐狸陪着她,这个小东西也不知怎么回事,每天就是睡,除了睡还是睡,也不吃饭,就是睡觉。不过它的伤口倒是好的很快,只几天的功夫,本来很重的伤似乎好了个八九,为了缝合伤口给它剪的那撮毛似乎也长出来了。虽然经常闭着眼,不过明显看着精神了许多。
她心里高兴,每天抱着它睡觉,怀里多个暖炉似乎也不觉得心里有多苦了。
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振作起来,替娘好好照顾这个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根生每天照样下地干活,只不过在地里的时间比以前少了很多,他的身体瞧着也不是太好,办完丧事后,似比以前老了好几岁。春藤还照样去上学,他的学费一下交了半年的,总要上完了,至于明年的学费且等卖了粮食再说了。春水看着似乎也比以前懂事了,每天不再和村子孩子在外面疯玩,在家里帮她喂喂鸡喂喂猪的,做饭也能添个柴火了。
娘走了,也是她太忙了,理家的事就交给她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操心,有些事就忽略了。
等想起那天封印在香炉里的那个女鬼已经是十好几天后的事了,她打开香炉,发现里面多了不少灰,亮晶晶的,与普通香灰有很大不同。
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拿了个袋子把灰装起来,就放在屋里的柜子里。
刚收拾好,外面听见浩然叫她:“春芽,春芽。”
春心出了门,见浩然又趴在墙头,不由轻笑出声,“你娘又出门了?”
浩然点点头,“这几天你们家办丧事,娘看我看的特别紧,不让我过来。”
他说着已经越过墙头,手脚利落的跳到地上,对她露齿一笑,“我担心你,也不知你怎么样了?”
“我也没什么,伤心完了日子还是要过的。这不正要做饭呢,你就来了。”
春水突然从屋子里跳出来,叫道:“浩然哥也真是的,每回都赶在饭点来,吃了就走,还得拿着走。”
浩然也不生气,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递给他,“你看我给你拿了什么?”
春水打开,惊喜地叫起来:“是糖。”
他含了一颗,欢天喜地地跑走了。
春芽笑道:“你怎么今日没去上学?”
“今天娘出门,我推说身子不舒服就没去。”
她知道他这度搜言情是故意找机会来看她的,便道:”我去烧火,你跟我去灶房吧。百或"浩然应了,两人到了灶房一边烧火做饭,一边聊着天。
第十五章 旧情人相遇
浩然本来担心她家里出了事会难过伤心,不过瞧她气色还不错,也就放了心。
他道:“我娘也是的,街里街坊的也不让来帮个忙,你娘出殡那天我也没出得来,想想真对不起你。”
春芽道:“李大叔不是还给我家送了一匹白布,宴客的时候还拿了块猪肉来,多亏了他,我们一月都没吃过肉了。”说着吞了吞口水,只可惜那块肉她一口没吃上,大部分给来拜祭的宾客吃了,看剩下一点就给了春藤和春水。
说起这个,浩然叹了口气,“我爹是个好人,也就是我娘…唉!”
春心也知道,他娘对他管束太多,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约束的他没了许多自由。只是他们做子女的说不得大人坏话,随口提了两句便也罢了。
春心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有意无意地往自己屋里瞟一眼,上一回就是浩然来的时候,屋里才突然多了个影子,这回…
她心中一动,突然道:“浩然,你跟我上屋里吧,我有话跟你说。”
浩然“啊”了一声,脸上莫名的飞上一朵红,他已经十二岁了,对男女之事虽不大懂,却也知道男人和女人应有个避讳。
春心哪知道他想什么,一把抓起他的手就往屋里跑。
浩然无奈,只能紧紧跟着。
进到屋里,果然看见床上坐着一个男人,他低着头瞅着那只香炉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春心喝了一声,“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脸上表情微有些诧异,不过那张脸简直与浩然长得一模一样。
浩然左右瞧了瞧,“屋里哪有人啊?你看见什么了?”
春芽知道这不是鬼就是妖,怕吓着他,忙笑道:“没,没什么,屋里没人,是我觉得可能有人,进来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人在。”
浩然握了握她的手,轻轻一叹,“你定是想你娘的紧,还以为你娘回来了。”
“是啊,一定是如此。”春心嘴上叹息着,双眼狠狠在那男人身上瞪了瞪,用眼神警告他老实点。
那男子嘴角轻扬,荡出一抹笑,竟是迷人的很。
春心忽觉心中一荡,忙定了定了心神,暗道,这不会是个迷人心智的妖怪吧,否则他怎么只一笑就差点勾了她的魂儿?
匆匆把浩然带出去,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浩然不解,往常她都巴不得和他多待会儿的。他道:“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做,我娘得晚上才回来。”
“不用,不用。”她推着浩然出了院子,走到梯子旁。
他无奈,只好道:“那我先走,明天晚上咱们在村东的土地庙那儿,我有东西给你。”
“好。”她应了,又催促他赶紧走。
眼看着他爬过墙头,她忙转头回来,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拿着就进了屋。
屋里那个男子果然还在,一看见便露出刚才那抹勾人心魄的笑。
他不但笑,还对她开了口,“春芽,你不认得我了?”
春心怔了怔,“你是谁?”
“我是浩然。”
春心不信,浩然明明刚走。
她喝道:“你是哪来的妖怪,居然变成浩然的模样?”变也就变吧,居然还是加大版的。
那男子叹了口气,“我不是妖怪,那边那个才是妖。”
他说着对着床上藏在被卷里的狐狸努了努嘴,那只狐狸好像听到他的话,眼皮抬了抬,随后不感兴趣地又闭上眼,大约是觉得他说的话等同放屁吧。
“休得说它,我只问你是什么?”这只狐狸是不是妖怪春心不知道,不过她却知道他肯定不是人,否则浩然不可能看不见他。
男子又叹一声,“我真是浩然,是十年之后的浩然,我是跟着香炉一起过来的。你…还记得那道紫光吗?”
春心自然记得,紫光一起她就无知无觉了,然后再醒来时就已经回到了十年前。到现在她还弄不太清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子看着她,幽幽地声音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
他确实是浩然,不过是十年后的浩然。自从春心十一岁那年被送到道观之后,他一直发奋读书,后来中了秀才,又中了举人,然后在中举的那一年和红霓成了亲。
三年之后,他进京考进士,也带着红霓一起去的。可谁想在路上他病倒了,红霓被住同一客栈的一个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看中。那贵人要带她走,她便跟他说要和他和离,百般恳求,又寻死觅活的折腾了一回,非逼着他写休书。他自是不肯的,两人做了三年的夫妻,哪能说走就走呢?谁想红霓下了狠心,半夜里喂了他一碗毒药,他吃了之后就肝肠寸断,当天夜里就死了。
红霓发丧了他,对外说他是病死的,他本来就病着,也没人怀疑他是不是被害死的。这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指正,更没人给他做主。他匆匆就被埋葬了,红霓戴着孝在他坟上假哭了几声,接着就跟那个达官贵人进京了。
他死后阴魂不散,也入不了地府,在四处闲逛着。活着的时候身娇体弱,做了鬼也不是厉鬼,经常被一些孤魂野鬼欺负,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她,想起那个小小的春芽,想起以前他们两小无猜的日子。都是世事弄人,他们两人才没有结成连理。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她好不好?
做了鬼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起她的好,便忍不住到道观里来找她。可惜道观里有神灵庇佑,他进不去,便经常在山门外徘徊,以求她出门时能看上一眼。
那一天他终于看见她抱着个香炉从观里出来,她身上穿着一身洗得发了白的道袍,不过却看着很健康,精神也好,和以前那个总是大笑大叫的春芽一模一样。
他站在她身边贪婪地看着她,想到他们已经生死相隔,心里很有些酸涩。就在这时一个男人骑着马来了,他们没说上几句话,那男人就掐住她的脖子。他想帮她摆脱,所以伸手去抓男人的胳膊,却被一道黄光弹了回来。这一定是个贵人,所以邪魅才会近不得身。他不甘心,又去抓那人,忽然间眼前紫光大现,他不知怎么地就被收到了香炉里,然后跟着她一起来到这里。
第十六章 请鬼干农活
春心听着,虽然他所说的事情太过荒诞无稽,但她就是相信这是真的。那一刻香炉发生的变化根本没人知道,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肯定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更何况他要变成浩然,那变成现在的浩然更容易欺骗人,何必变成十年之后的他?
想了想,问道:“你是十年后的魂,本该无形的,怎么能现了身?”
“是你抓的那只女鬼,香炉吸收了她身上的气,她修炼成的精华又被我吸进去,便能出来了。上一回吸的太少,只能出来片刻,这一次你打开香炉,就完全现形了。”
春心点点头,没想到她的香炉还有这种功能。只是同一个人,一个生一个死同时处在一个空间,对活着的人极为不利,长久下来,恐怕活着的人命也不会长久。想到年纪尚幼的浩然,便道:“就算你是浩然,也不能在这儿久留的。”
他叹口气,“我知道,香炉里的精气够我存留一阵子,等精气用完了我就消失了。以后这个世界只会有一个浩然。”
春心这才放了心,其实能看见长大后的浩然她是很开心的,以前在道观里就经常惦记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又不方便问,只能把相思埋在心里,现在看见他,也让她心里获得极大的满足。欣喜地抱起香炉,怕闷着他再不敢放进被窝里,寻了个能遮阳的安全地放好,问道:“你暂时在这儿可好?”
浩然笑着应了,双眸紧紧盯着她,眉目间隐含情意,也只有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才知道甜言蜜语再多,也终抵不过真正情意。当年他就是被红霓的好话哄骗住了,以为她是个好女子,才会忘了春芽,另娶她人。而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世上真正会对他好的也只有她。
春心被他看得面颊微红,对着小时候的浩然,她还没觉什么,可面对眼前这个他,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的就觉害羞。刚才他只是微微一笑,她就抵不住诱惑,看来年岁这个东西真的能成为问题,二十岁的她,也只有面对同样年纪的他也才会产生爱慕吧。
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后来红霓怎么样你可知道?她是跟哪个臭男人走的?”
他道:“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既然缘分断了,也不想再理会,不过听客栈的人说那人的身份应该是个王爷。好像是庆王吧。”
春心记下了,将来有机会她一定给他报仇,红霓是不会饶过的,谋杀亲夫,是该浸猪笼的。还有那个庆王,子不杀人,人却因他而死,他也脱不了关系。
两人说了半天话,灶间的水该烧干了吧。她匆匆忙回到灶间,锅早干了,把锅端下来,又去柴房抱了点柴火回来,接着做饭。
饭没做好,就听到院门响,却是根生回来了。他看着脸色极差,也不说话,一进屋就躺在炕上,只一会儿满头全是冷汗。
春心觉得不对劲儿,忙叫来春水看着爹,她则跑去村西的林家把林大夫找来。
林之成给看了病,叹了口气道:“你爹就是累的,这些天心情又不好,没多大毛病,开两剂药吃了就好了。只这几天就别下地干活了。”
春心应了一声,摸摸怀里几个铜板,很觉有些拿不出手。娘死之后由她管家,家里的开销不小,本就没什么积蓄的家里都快要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上回给母亲看病的出诊费,还没付,一想到这儿心里老大不好意思地。轻声道:“林大爷,我爹病的突然,您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诊金晚点再给您送来。”
林之成笑道:“这个不急,等你有了钱再说吧。”
春心道了谢,送林之成出去。
第二天浩然来找她,问她约好了去土地庙见面,她怎么没去?
爹在床上病着,她也没心情,只道有事回头再说吧。
浩然有些失望,手里抓着一样东西,犹豫着要不要送给她。他好容易鼓足了勇气,可是这会儿却像泄了气的猪尿泡,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根生这病说是不大,却病了半个多月都下不了床。
家里没钱给爹买药,买菜吃饭的钱都没了,没奈何春心只能把家里的猪卖了一头,通过对门的成婶找了个屠户,卖了几两银子暂时救急。
这事还好说点,可要命的是家里的农活没人做,眼看着地里的苞米正蹿个儿呢,麦子也快熟了,地也没人浇,草正长得快的时候,真过一个月比苗都得高了。
娘还活着时曾说过要再种上一茬红薯,等冬天的时候好当干粮吃。要是现在不种,等过了时候就长不出来了。
心里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她下过地里两回,奈何力气太小,根本犁不动地。而且她也没干过农活,一天下来不但没做多少,还差点把脚面给铲断了。
这样的粗活春藤是不干的,春水也不会干,家里两个男丁都做了甩手掌柜,急得她一个人坐在地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晚上回来时路过村西,又碰上西门了,他还是一脸欠扁欠揍的好色样,一见她就吵着要女人。
春心正烦着呢,便有气无力道:“你要也行,你去给我把地里的活干了,我给你抱都行。”
西门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行,一言为定。不过这么多活我一个人干不了,你得给我找个搭伴的鬼。”
春心本就随口说说,见他真同意了,也有点上心,有句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是没见过鬼推磨的,不过磨都能推了,干点农活应该也行吧?
鬼有现成的,香炉里还藏着个浩然呢。
她忙回了家把浩然叫出来,跟他说了干活的事。
浩然还没答话,西门已经叫道:“快答应她,快答应她,她说要是咱俩干完活,她就给咱俩抱的。”
浩然挑了挑眉,看她的眼神全是笑意,好像再问:“真的吗?”
春心满脸通红,狠狠瞪了西门一眼,暗骂这不要脸的死色鬼。跟他说说玩笑话,却非把浩然扯进来干什么?
浩然笑了笑,也没当真要抱她,只道:“叫我们干活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干好。”
春心揉了揉额头,“再不好,也应该比我强吧。”
“那就行了,你今晚放宽心睡,明早起来定会大不一样。”
春心高兴极了,把他们送出去干活,就躺在床上,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那叫一个舒服。
摸了摸被卷,里面没有毛茸茸的东西,那只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咬了咬牙,暗骂一声,“没良心的东西,要走也不打声招呼,枉费她照顾了它那么久。”
她也是太累了,倒头便睡着了,第二日一大早醒来也没顾上做饭,就往地里跑。她要看看到底鬼干的农活是个什么样。
而事实上,她真的是太高看他们俩了,看着眼前被犁的七扭八拐,好像狗肠子一样的地,她就很有一种无力感。
他们一个读书人,一个大少爷,会干狗屁的农活啊?
她哭笑不得,这活干的还不如不干呢。
看着别人家田里,一个人拉犁,一人扶犁,一垄垄地犁的那叫一个顺溜。怎么这看似简单的事,到她这儿就不行了?
她心里不服气,跟着牛大叔和他媳妇学了半天,才回了家。
到了家里做了饭,春藤早就上学去了,他没吃饭,饿着肚子去的,从一早开始就骂,直骂得出了门才停了口。春水掩着嘴偷笑着给她学春藤的骂词,把他的神态也学了个十足十。
春心心里有气,也懒得搭理春藤,他也不小了,就没长着手自己弄吃的?一天到晚跟个大少爷似地,给他做饭,还得给他洗衣服,屋子里的被子也不叠,上回家里茅厕满了,叫他帮忙掏一掏他也不肯,说什么自己是做学问的,不能动这腌?之物。最后还是她和春水两人抬着把粪抬到了村西的地里,打算等种了红薯苗好上点肥。
对春水道:“甭管他,饿他两顿最好。你去端饭到爹屋里,别跟他说这事啊。”
春水点点头,捂着嘴笑着跑了。
吃过饭,她又下了地,打算今天一天把犁地的技术学会了,晚上好教那两个鬼。
堵着一口气,还真叫她把技巧给学了个七七八八。到了晚上,西门和浩然被她用小棍抽着赶到地里,两鬼咧着嘴都笑得很苦。
西门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瞧你哪有点女人样。”
春心小棍在他腿上抽了一下,“我是女人本来就不是君子,快点干活。”
西门不依,“你怎么不抽他,老抽我干什么?”
“你欠抽。”其实她是不好意思在浩然身上抽一下,只要他一笑,她立刻有种无力感,所以说不管他做人还是做鬼,对她都着有无比的吸引力和诱惑力。
西门翻了个白眼,让人很纳闷他做了鬼之后为什么眼黑和眼白还分得那么清楚?把白天所学的跟他们示范了一下,两鬼倒都很聪明,没多久就领会了其中的要领。
第十七章 群鬼齐上场
两个鬼一边干着活,一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