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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楚悦全神贯注地在笔记本上修改,表情与聊天时大不相同。
“最初我好奇,为什么梁总在申市开餐厅,要创立一个全新的品牌,后来知道,是他送你的生日礼物。”
卓楚悦的手一顿,仍然看着屏幕,“他只是向我借一个名字,我很少去那间餐厅,太费劲了。”
目前为止,仅仅去过两次,一次在餐厅正式营业前,一次是与陈诗敏相约。
“你是唯一的、非常特殊的存在,回国之前,我猜可能会见到你,都兴奋起来了。”
卓楚悦困惑地看着她。
“一个男人不但英俊有风度,还是梁仲清的独生子,拥有数不尽的家财,会有多少女人围绕在他身边?他越视若无睹,越招蜂引蝶,他可以消失在她们眼前,却无法阻止她们调查他,目前他单身不是秘密,他的秘密在国内,在申市,所以都怀疑他有女儿,在这里念书。”
如果卓楚悦正在喝水,肯定呛着。
“他生不出我这个年纪的女儿。”
“你不要生气,都是因为未见庐山真面,才猜来猜去。”
“这种无聊的问题,不可以直接问他?”
“喔,他在人前,不像在你面前,那么和蔼可亲的,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是吗。”卓楚悦不走心地应一声,不想知道太多,使她想得太多。
“我说这些是想确认一下,你们只可能是朋友?”
“嗯,没有血缘关系。”
“既然是这样,我想请你帮我。”江慧枝说,“我有很多问题请教你,关于梁明轩的。”
她不称呼他‘梁总’,绝对不是放松,一定有另一层含义,是抛开工作的问题。
“已经改好了,另外,我帮不上你的忙。”
卓楚悦起身,箭步离开江慧枝的房间。
会不会像宣战?
她没有这个意思,不敢有。
依然是当晚,近凌晨,梁明轩把车开在送她回家的路上。
“自己跑去看话剧了?”他问。
“和朋友。”她补充一句,“普通朋友。”
梁明轩笑她莫名的谨慎,“交代清楚了,是男性朋友?”
卓楚悦闻言,有些紧张地转向他,“嗯。”
他看着马路,“多看看话剧,看看电影,不要总是为工作烦忧。”
从他话语听出一些欣慰,他根本不在意她是否另结新欢。
她重重靠回椅背,“不好奇我结交什么样的男性朋友?”
他笑笑,“好奇什么?你决定与谁交往,你会告诉我的,对吗?”
第二天一早,卓楚悦装作无事发生,把自己工作的工具,搬到他的酒店房间,方便听他的意见。
“怎么不见江小姐?”她问。
梁明轩坐在沙发上,喝着服务生送上来的纯正黑咖啡,“早上在我房间见到她,才是奇怪吧。”
“我是看到有人在打扫她的房间。”
“哦,她与朋友去丽州了。”
“还会再回来吗?”
“你想她?”
卓楚悦心中无语,还是要说,“我、给、她、买的礼物,想当面送她,不想邮寄。”
“放在我这里,我帮你转送。”
她果断拒绝,“不,我自己邮寄,由你转送,不知情的人看见,以为是你送她的。”
不一定连江慧枝都会这么想。
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打算交给酒店人员,他们可以去寄,以你的名义。”
卓楚悦没有异议,转向自己的笔记本,“来听听我想法?”
他慢悠悠说,“我的时间很贵。”
“晚上我请你吃饭!”
梁明轩不会像专业人士一样,提出实质意见,可是他无意中的一句话,都会改变她的思维方向。
到了中午,他买回来一份可口的东南亚菜,其中有冬阴功海鲜汤,十分开胃,配泰国米饭,全部吃完。她坐回茶几前的地毯上,对着笔记本屏幕忙碌,不时与他说一会话。
后来,卓楚悦记得很清楚,她在午后趴下小憩,再醒来已是傍晚,身上披着柔软的毯子。
她转过头,看见梁明轩闲适坐着,读一本不知哪里翻出来的书。
她感到无比安稳,更有一种错觉,回到在他家写作业的时光。
梁明轩发现她醒来,一怔,伸出手碰到她的脸,从她眼下的皮肤,轻轻抚摸过去。
她愣住,呼吸都忘了。
卓楚悦低头揉揉眼,“我睡醒会流泪。”
他没有怀疑。
一共休息四天,梁明轩飞回法国,她也终于开工,来到美术馆,管理员急急带她去见詹士杰真人。
“等下他又跑咯!”管理员说。
卓楚悦被他逗笑,笑着到了詹士杰面前。他是一位将自己收拾干净的中年男士,普普通通的五官和身材。
詹士杰主动问候,“你好,额,卓?卓小姐。”
“是,你好,詹先生。”卓楚悦与他握手。
没有空寒暄,立即切入正事。
“首先,我很喜欢你用白色纱帘,要打造一个长窗的感觉,是吗?非常漂亮。”
卓楚悦直觉,他藏有一个‘但是’。
果然,他说,“但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他没有说接下来的一番话,卓楚悦真以为他在刁难她。
“等等——”他打个请她在原地等候的手势,风风火火地离开。
卓楚悦懵懵地看着他身影不见,偌大展馆,剩下她和远处施工的工人,等到无聊,鞋底蹭了蹭地面。
十分钟后,他大费周章地拎着画出现,对她问,“你怎么理解它?”
卓楚悦之前是见过这一幅画,马上回答,“你的爱人。”
“是我偶然看见的陌生人,不过确实描述的是爱情,我想请问你,爱情是什么?”
她雾水满头,回答,“不期而遇。”
“所以,你在街角看到猫,还是狗,你选择哪一个?”
卓楚悦想了想,“狗。”
她解释说,“猫太自由,我怕他离家出走,再也找不到他了。”
“有时候狗在等待他的主人,所以他会咬你一口,有时候猫想要一个港湾,所以他会跟你回家。”他说。
“爱情是放下既定的规则,抛弃你以为的概念,没有其他,只有一个条件,当你确定自己爱上他的时候,就是爱情。”
她切身体会到,艺术家都有多多少少的不可理喻。
卓楚悦想到了自己,也曾经不可理喻?
工作陷入瓶颈,于是,她来咖啡厅,寻找慰藉。
午后两点钟,外面的阳光异常焦灼。在她眼前的桌上,有漂亮的拿破仑,栗子蛋糕,玫瑰水,咖啡。
发呆半晌,听见坐在对面的陈诗敏说,“你去恋爱,就有灵感了。”
她笑,“和谁?”
“顾……”陈诗敏纠结,想不起他的名字。
卓楚悦摇摇头,并没有帮她解惑,而是说,“有一件事,十五岁我羡慕过,二十岁认为这样的想法很幼稚,现在,又想继续幼稚。”
“什么事?”
“说不清的。”
“要说就说,不要吊人胃口。”
“不是不想说,是有点难为情,你不要笑我。”
在詹士杰大谈自己的爱情观点时,她已经忍住没有说,不用你来提醒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陈诗敏眼神炯炯,“先说来听听。”
“顾崇远再好……他也不是梁明轩,任何人都不是他,世界上只有一个梁明轩。”
他不是冰岛人,不需要她学习冰岛语,他就在她身边。
“他教会我三件事情,要珍惜时间,享受人生,珍爱自己,我一生受用。”
陈诗敏不知如何接话,喃喃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却不是我的爱人。”
卓楚悦转头向玻璃窗,企图烘干眼睛。
“你终于承认了!”
“至始至终,我都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陈诗敏差点跳起来,“你可以把这些话告诉他!”
“我担心告诉他的时候,我就失去他了。”
第28章 第 28 章
卓楚悦在晚餐桌上喝了半瓶红酒,坐在出租车上想要吐,忙叫司机停车。
一下车,她扶住墙干呕,浓密的长发瞬间倾落下去,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她捞起头发,直起腰,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感觉好点。
离她的小公寓已不远,走在悄静街道上,路灯照得茂盛的树叶油光发亮,从底下走过,水珠滴在她脸上,她以为下雨了,伸出掌心,一无所获。
身后响起汽车喇叭,她没有回头,往旁边让开一步。
又按一声喇叭,才使她转过头来。车子在路旁边停下,她弯腰看见开车的人。
卓楚悦上前,惊喜说,“你怎么在这里?”
“正好路过。”顾崇远又说,“上车!”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问着他,“你要去哪里?”
“本来准备回家,兜一圈见到你,所以先送你回家。”
卓楚悦提起手腕看一眼时间,说,“现在十点半,我家的门锁是不会开的。”
“为什么?”
“因为它说,滚出去玩,凌晨四点再回来!”
顾崇远笑一下,望住她,“你心情不好?”
“谈不上好不好。”卓楚悦一边说,一边将头发高高扎起来。
他沉吟,“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她拧起眉头,与他对视中,思考。
忽然,她舒展开眉间,打个响指。
推开一间酒吧的门,灯光是琥珀色,几乎都是外国人,怀疑身处异国,气氛俏皮。
唯一的聚光灯下,是一位拉美女歌手,她性感的嘴唇贴着麦克,正在唱The Marvelettes乐队的《Please Mr. Postman》。
她拉起顾崇远的手腕,带他穿过层层的人,游到舞池。
她松开他,在节奏里摇摆身体,晃动细长的胳膊,米白吊带衫裹住她单薄线条,露出扁扁的腰,发尾轻扫肩颈的雪白皮肤。
她跟着唱出,“Why don\'t you check it and see one more time for me……”
卓楚悦又喝下好几杯酒,从洗手间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看见一位身材婀娜的女人,在搭讪顾崇远。事出有因,周围男人都散发出如鱼得水的浓烈荷尔蒙,只有他是清爽的微风,稀有动物。
顾崇远见她走来,下巴扬向她,“我女朋友。”
卓楚悦缓缓坐下,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女朋友一样,盯住面前的女人,再飘向他。
他摇摇头,装傻说,“不认识,也许是想请我们喝酒。”
女人耸耸肩,转身离开。
卓楚悦趴在吧台上,不敢再喝一口酒精,她会彻底失去意识,顾崇远一定会安全送她到家,她是怕自己烦到他。
其他的情况,她都不担心。
那么像梁明轩的人,不会趁人之危。
没有拉上窗帘,日光照满屋子,卓楚悦睁开眼睛有一会,自沙发里坐起来,脑子糊成一团,呆呆望住明亮的地板。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顾崇远把她架回来,她实在太困了,往沙发一躺,扯上毯子盖住自己,昏睡下去。
她佩服自己,脸上的妆没有卸,衣服没有换,连牛仔裤都没有脱下,浑身不舒服,还能睡得着。
听见手机嗡嗡响,她掀开毯子摸到自己的手机,是没有动静的,见鬼。
刚觉得惊悚,就发现茶几下,还有一只陌生的手机,声音来自它。
来电人——罗小倩。
她没有接起,也知道是谁的手机,准备物归原主。
她淋浴刷牙,快速收拾完自己,打车来了写字楼,走进修理钟表的小小公司,见到打进顾崇远手机十几通电话的女孩子。
罗小倩愣一下,打招呼,“嗨!”
“顾崇远在吗?”
“他在里头。”罗小倩指向她身后的工作间。
卓楚悦开门进去,把手机递到他眼前,“喏——”
顾崇远反应过来,“哦,在你家?”
“学长的手机怎么在你的?”罗小倩在门外叫起来。
“昨晚我喝醉,他送我回家,不小心落下了。”
顾崇远纠正时间,“是今天凌晨。”
“只要天不亮,都是晚上。”
罗小倩听到他们的对话很有默契,狐疑说,“你们两个……”
不等到她说出来,卓楚悦笑着回答,“不是。”
罗小倩将不开心摆在脸上,嘟囔,“我才不信呢。”
卓楚悦干脆地说,“我有喜欢的人。”
她愣住。
“先走了,我还要上班。”
看着卓楚悦走出去,罗小倩醒神,逃回自己的电脑桌后面。
但她忍不住,小心翼翼探出头,望见顾崇远神情如常,做自己的事情。
她眼珠睩睩,有几分窃喜。
卓楚悦到美术馆上班,已是下午三点钟,因为身体年轻,宿醉的疲劳完全消尽。
她正点着下巴,站在白墙前犯难,手机电话忽然响起。
是母亲打来的。
“今天下午外公爬山的时候,把腿摔断了。”
她惊得掩住嘴巴,“现在外公怎么样?”
“进医院了,具体我也不太了解,你爸爸在美国出差,舞蹈协会邀请我来做比赛评审,最快要三天以后,才可以飞回家。”
“我,我回去。”
“工作走得开吗?”母亲犹豫说,“不如,我让文姨……”
卓楚悦打断她,“不用,我马上回家。”
尽管大多数的事情,卓楚悦都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但她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晚下起雷雨,只好搭第二天早上的飞机,近中午落地,赵城来机场接她。他简直是她的助理。
坐在车上,他说,“梁总他,大概要晚上七点才落地。”
卓楚悦诧异,“他也回来?”
赵城同样的表情,“他没有跟你说吗?”
她没再问下去。
到了医院,她走进病房,外公外婆的目光一齐投来。
见到是她,外公继续看电视,外婆继续削苹果,“哎,也没什么事情,还特地叫你回来一趟。”
卓楚悦睁大眼,“这样也叫没事情?”
外婆嫌弃的说,“医生都说静养就好了,这老头,一点点小伤,小事化大。”
卓楚悦无奈,在病床旁边坐下。
“来,吃苹果。”
外婆把苹果切开,一半给她,另一半竟然是给自己的。
“今天几点可以出院?”卓楚悦问。
外公出声抱怨,“一早就可以走了,你外婆要等到现在。”
外婆瞪住他,“不等外孙女来接你,你自己飞回去呀?”
卓楚悦忍不住哈哈笑出来。
车子已等候在医院大门前,看见卓楚悦推着轮椅出来,赵城马上前来,接下她外公坐的轮椅。
卓楚悦向家人介绍,“这是赵城。”
外婆眼睛冒光,问她,“是你男朋友呀?”
“不,不,我是司机。”赵城连忙说。
她说,“城哥是我的朋友,而且他有女朋友的,要办婚礼了。”
赵城喜气满面地说,“到时候请你喝喜酒,记得赏光。”
从医院回家,又载外婆去买菜,忙到傍晚,赵城衬衫袖子快要卷到肩上,才坐下来吃外婆烧的饭菜。
外婆说,“多谢你呀!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他诚诚恳恳说,“不会,今天我的工作就是负责你们出行安全。”
于是,外婆就不见外地,叫他在家中照顾外公,她要带楚悦出门去。
出门前,外婆把保温杯塞进卓楚悦怀里。
外婆带她步行十分钟,来到附近的一间大教堂。
教堂里,灯都亮起,光柔柔晕开,落点是一排排长椅上。
发觉她怀中的保温杯纹丝不动,外婆奇怪的说,“你抱着它干什么?”
她更纳闷,“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就一直抱着了。”
“煲给你喝的,当归党参乌鸡汤!”外婆催促她,“赶快喝掉!”
“哦。”她慢吞吞打开。
外婆一边往前走,一边念叨,“我装进去时已经是温温的,再不喝就凉了。”
不是周末,来教堂的人不多。
卓楚悦悄悄向后退,退到最后面坐。
当彩绘玻璃下传来赞美诗的歌声,她低头,假装不在场。
不知过多久,她身旁坐下一个人,只看见他深色的男装裤管。
如果是很熟悉的人,可以从气场感受到他是谁。
他低下头,对她耳语,“这是什么?”
感觉耳朵痒痒的。
卓楚悦抬起头,看到他,再低眸,将外婆给她的汤,倒进杯盖,“你尝一口。”
即使有迟疑,他还是喝了一口。
“党参鸡汤?”他说。
“好喝吗?”
“我应该说实话吗?”
卓楚悦笑起来,“我家没人有做菜的天赋……”
“可能是它冷了。”梁明轩说。
她自己也尝一口,确实是温暾的。
就算在保温杯里,天气再热,捧着不喝,也会慢慢变冷啊。
她从来不曾,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将来梁明轩有了自己的家庭,也会慢慢离开她的生活。
“你记不记得,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你对我讲过的一句话?”
梁明轩笑了笑,“我和你讲过的话,未免太多了。”
她很认真,“你说,你会是我永远的朋友。”
他笑容渐消,“我记得。”
“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件事,如果你决定拒绝,那么你说过的这句话,要立即生效。”
“这么严重?”
卓楚悦看着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微微一怔。
“不是现在这样在一起,是以后,将来,未来都在一起。”
梁明轩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怀疑,“你是不是太久没谈男朋友了?”
真想翻一个白眼,她说,“你可以认为我是太孤独……”
不是因为他误解她,是因为想到他们之间,也许将横垣他的妻与子,就有一阵鼻酸。
“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想和你牵手,拥抱,想见你的时候,不用任何理由就可以去见你,我不想过没有你的生活。”
他笑,“怎么哭了?”
卓楚悦低头,抹掉眼泪。
他温柔的说,“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她用力点点头,“我等你。”
梁明轩把手掌放在她的头后,轻轻安抚,忽然笑出一声。
卓楚悦懊恼,“我允许你笑话我,可你也要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他正要说,目光向前眺,“是你的外婆?”
她也望去,果真是外婆走来。
外婆从未见过他,避免又制造一场误会,乖乖等她介绍。
可是,她只介绍一句,“梁明轩。”
因为在他答复之前,他们的关系不明。
第29章 第 29 章
面对外婆,梁明轩笑容得体,“您好。”
此刻他身着一件与长裤同色的衬衣,站在教堂的灯光下,姿态挺拔,身上像镀一层柔光,他永远不会有风尘仆仆的一面,比牧师还要让人信服。
奇怪,外婆见到他,却不如见到赵城的时候,眼中有光。
“我记得小悦讲过,梁先生是她的家教?”
卓楚悦抢着说,“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懂不懂?”外婆转向他,立刻好声好气,“从前麻烦你了。”
梁明轩脸上一直带着笑,“楚悦很聪明,我不敢居功。”
说着已经走出教堂,夏天晚上,迎面吹来的轻风也温热,路边停有一辆劳斯莱斯,真正的司机下车,为他们打开门。
梁明轩请外婆和她先上车,然后关上车门,走到副驾座坐进来。
“梁先生在本地工作?”
“有公司在本地,不过业务常在法国。”
卓楚悦想问他今晚回来的原因,碍于外婆坐在身边,只能把脸转去车窗外。
教堂距家太近,车子不绕小路行,五分钟也到了。
下车来,外婆说,“梁先生百忙中不忘过来和你叙旧,你好好同梁先生道别。”
卓楚悦听得明白,她没有要请梁明轩上家里坐坐的意思。
于是,卓楚悦到他面前,“赵城哥还在楼上,我回去把他叫下来。”
“好,多谢。”他口吻还是彬彬有礼。
她低落,垂眼说,“太客气了。”
梁明轩低下头,声音离她近一些,轻轻说,“你外婆在……”
卓楚悦抬头,视线望进他的眼中,楼屋灯光大多是亮着,不明不暗,照出他温和的面容。他说,“早点休息。”
她嘴角翘起,“你也是。”
外公外婆家只两人住,家具电器完备,老人不舍得扔东西,柜中满满当当,墙角堆一摞摞纸箱报纸,灯泡总是外公自己换的,明亮又温情。
楚悦和外婆一进家门,赵城当即告辞。
外婆亲热的送走他。
卓楚悦好奇,都是第一次见,为何外婆对赵城与梁明轩,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却没有问出口。
然而,外婆先问,“梁先生可有太太?”
卓楚悦澄清,“没有,女朋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