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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不是挑逗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他似乎笑了一声,“别紧张。”
本来不紧张,听见他这么说,倒是有点莫名紧张了。
“我是认识你。”他说。
卓楚悦放下心来,不是她脑子出问题。
“以前我在市三中读书。”
“哦!”她这一声太激动,赶忙捂住嘴巴,避开周围投来的目光,走到地铁站台一角。
一切豁然开朗。
一班列车进站,她没有上去,车上信号太差,也不赶时间,就留下与顾崇远欣喜的聊着。
最后,她说,“有空我请你吃饭。”
卓楚悦没有指望美术馆第二天就致电她,却想不到等了一个礼拜,才有音信。
连美术馆的底细,她都已经在无聊中摸清了,它出自日本建筑师之手。
再次来到美术馆,依然没有见到詹士杰,只得他的几张手稿图。
管理员说,“这些就是他的所有想法,其他的地方,他没有任何要求,他说非常信任高海阔老师的艺术眼光。”
她说,“可我不是高海阔。”
“你不是他的高徒吗?一样的,一样的。”
“我的意思是,詹士杰先生是否了解这个情况。”世上哪有无虞之事。
管理员望向她的身后,“请问你是?”
卓楚悦转身,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偏瘦的修长身形,从头到脚休闲运动装扮,分外清爽,竟还有一股书卷气。
现在是闭馆时间,无关人士不得入内。她智慧的说,“事务所的同事。”
顾崇远不怯场,迅速投入角色,淡定与管理员握手,“你好。”
在管理员协助下,她记录展区现场。顾崇远跟在一旁,偶尔插几句独到见解,毫无破绽。
一出美术馆正门,卓楚悦忍耐不住地开始笑,“你就读哪所大学?戏剧表演学院?”
“很遗憾,戏剧学院错过这位优秀的学生,另外,为我的母校感到庆幸。”
她笑得更开怀。
晚上七点钟,烧烤串店里,热火朝天。
卓楚悦把他当朋友,完全不考虑形象方面,带他来吃烧烤,再点两瓶冰啤酒。
顾崇远需要开车,不碰酒,对她说,“不要喝太多。”
“我的酒量还行。”
“我是怕你酒品不行。”
“万一我喝醉,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
他故作大喜,“这可是你说的。”
“啊,我说什么了?”她装傻。
炉子已经滚烫,卓楚悦厨艺差劲透顶,见他游刃有余,安心做甩手掌柜。
她不禁问,“你会做饭?”
“会。”他点头。
“好厉害。”
他笑,“我和同龄的朋友住在一起,当然要学会做饭。”
“你还负责照顾他?”
“他是我发小,平时对我也多有照顾。”
顾崇远这么年轻,气质却是沉稳可靠的,真是罕见。
两瓶啤酒见底,卓楚悦意识清醒。
顾崇远问出困扰他多年的一件事。
为什么当初她会出现在他的学校门外,莫名其妙塞给他一罐碳酸饮料,然后什么也不说就跑了。
“哦!”卓楚悦还没有解释,先笑起来,“我们班上有一个女生,每逢考试都是第一名,那一次省考第一被你夺走,她哭得好惨好惨,其他女生受不了,叫我去吊你,最好是让你无心学习。”
他无语了。
“后来我把这件事忘了!”
他无奈失笑。
顾崇远把她送到公寓楼下,每家每户仿佛都亮着灯。
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他平淡的说一声,“再见。”
没有亲昵的说‘早点休息,做个好梦’,没有阻止她为晚餐买单,只说过两天他请客,没有让她感觉到一点不舒服。
一个恰如其分的人。
她开门进屋的时候,还在思考着顾崇远。
因为连他的性格,都很像他。
卓楚悦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卑鄙?”陈诗敏自沙发上坐起来,端起茶几上的花茶喝一口,说,“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卓楚悦坐在书桌前走神,下午阳光照进来,尘颗清晰可见。
陈诗敏当自己家一样惬意躺下,“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类型,你只是喜欢同一个类型而已,再正常不过了。”
被她点破什么,卓楚悦一时慌张,“我随便一说,我们结束讨论。”
“那么讨论讨论,胜旗路上新开的一间酒吧?”
“今晚我要睡觉,明早去机场接梁明轩。”
陈诗敏用靠枕扔向她,“左右逢源呀。”
从市区出发到梁明轩落地的机场,要一个小时左右,她计算时间,提前到了。
第一次去公司面试,还没有这么积极。
卓楚悦在一层接机的人后头徘徊,张望,终于见到他携行李走出来。
人群之中,只看得见他,与普通男人划开界限,分外醒目,之前她脑海中还有什么人,此刻统统抛去银河。
卓楚悦不由得展开笑颜,喜悦自心而出,控制不了。
她越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到他面前,“等你半个多钟头了。”
梁明轩开玩笑,“劳你大驾了。”
在他的后面,走出一位女士。
她有一头棕色长卷发,五官很大,但是脸小,眼睛最漂亮,距离有些紧。穿V字领的衬衣,海藻绿色的长裙,尖头平底鞋,目测她的身高有170公分。
她脸上洋溢大方热情的笑容。
卓楚悦心头一慌,“这位是?”
他想起介绍,“江慧枝,我们公司的市场总监。”
幸好不是带来一位新女朋友。
她回以江慧枝匆匆一笑。
马上问他,“你来工作的?”
第26章 第 26 章
他说是来散心的,结果又是工作吗?
梁明轩要说话的时候,江慧枝笑着解释,“是我来见朋友,得知梁总也要回国,就把机票订到一起了。”
卓楚悦再次把目光投向她。她拥有一种在国外成长提炼出的气质,是犯错之后,不感到无地自容,而是吸取教训,越挫越勇的自信。
“在飞机上,我就建议他,抽出几天自驾去丽州古镇度假,我很少有机会在国内游玩,一想到可以了解江南的历史文化,近距离接触那些古老朴素的建筑,我整个心都奔向那里。”她说着说着,突然问,“楚悦,你有空吗?”
卓楚悦一愣。
江慧枝说,“原谅我必须让你感兴趣同行,我的大老板才有可能赏脸。”
听不出讨好成分,似乎她真是这么想的。
卓楚悦不想去除了人还是人的地方,囫囵吞枣的凑热闹,固然景色是美。
“可我还要上班,恐怕没时间。”
江慧枝话锋一转,“你是设计师吧?”
“是。”卓楚悦应一声,低头去摸手机,“我该打个电话了。”
“哦,请便!”
此刻他们已经站在通往停车场的扶梯上,卓楚悦要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来。
而在她的身后,梁明轩忽然笑出一声来,很莫名。
他的梅赛德斯还留在这座城市,车钥匙在她的,只要她愿意,马上能叫人开出来,他定期付保养费,不用愁车身落灰、没油上路,难题是她没有驾照,还得请司机,不如打车更简单。
何况,一个庞然大物,长时间坐在里面不见得多舒展。
搭完飞机坐上车,梁明轩即有感而发,“用于搬家还行,常开不适合……”
卓楚悦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脸严肃地出声,“嘘!”
“你不让我说完,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如果你没有买车的念头,算我输了。”
他笑起来,“啊,我该不该让你输?”
江慧枝坐在副驾驶座,转过头来说,“你们认识好多年吧?感情真好。”
语气既不暧昧,也不羡慕,笃定他们是杯酒言欢的老友。事实亦是如此。
正开出停车场,司机问,“去什么地方?”
江慧枝点开手机,确认酒店地址。
卓楚悦小声问他,“刚才你在笑什么?”
“什么?”
“你在扶梯上笑什么?”
梁明轩又笑了,“第一次见你在人前难于应付。”
“我是措手不及。”留意到江慧枝与司机已不再对话,她继续说,“只知道你要来,不知道你会带一位女伴来。”
“巧合,顺路而已。”
他没有压低声音,坐在车里的人都可以听见。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没有地方放,卓楚悦接过来,与她的包一起放在腿上。
“下午有什么安排?”她问。
“交给你。”梁明轩难得流露出倦意,“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放松下来。他身上是正装衬衫,没有领带,没有外套,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只影响到他解开的领口。
卓楚悦收回目光,不敢再盯着他。
见到他的时刻,竟是在半年不见之后,最期待见到他的时刻。他们一如既往的亲近,止步于亲近,始终存在一段距离,难以逾越。甚至不可以上前拥抱他,哪怕一下。
因为拥抱过后,她一定会更失落。
好像女孩子钟情上橱窗中的一条吊坠项链,如果她进去试戴一下,会舍不得脱下来。
酒店经理等候多时,亲切地向他们问候,一起走进电梯,到达观景极佳的房层。
卓楚悦脚步自然的,跟进他的房间。
江慧枝状似无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走进自己的房间。
卓楚悦的手机在车上玩游戏玩到没电,一进房间,直奔电源插座。
转过头,见梁明轩走到沙发坐下,打开他的笔记本。
她问,“不准备休息吗?”
他视线没有离开笔记本屏幕,“稍等片刻。”
片刻后,放在他手边的手机一震,是一条短信息,他扫一眼,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是江慧枝,她笑着说,“不是来找你的。”
“楚悦——”
卓楚悦随即站起来。
“这是我的小小心意,你的品味极好,也不知能否讨你欢心。”
卓楚悦接下钢琴木盒,看见上面的瑞士名表品牌,已知道价格不菲。
当面打开,果然是一只女士腕表。黑色细表带,玫瑰金表壳,蓝宝石水晶玻璃表镜,质感很有灵气。
“好漂亮,谢谢你。”卓楚悦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你满意就好!”
送完见面礼,江慧枝告辞。
卓楚悦坐回沙发上,盯住手中捧着的腕表,脸上不见笑容。
这是什么意思?她和梁明轩说过,她需要手表,所以是他告诉江慧枝,由她来送,借此,拉近她们的关系?他说的‘顺路而已’,其实是骗她的?
卓楚悦在揣测联翩的时候,梁明轩翻出一个方盒,递到她的眼前,“真是巧了。”
所有胡思乱想的不愉快,烟消云散,她迫不及待地打开——
为了便携,他换成非常低调的盒子包装,但这一只女士腕表,用鳄鱼皮做表带,表盘上有一枚月亮,表壳表冠是白金的,嵌有钻石,具有收藏价值。
她取出手表,盒子扔一旁,动作一点没有珍视的意思,马上戴起来。
她高高抬起手腕打量,“很合适我。”
梁明轩笑着配合说,“是它的荣幸。”
她细细欣赏,心想,以后出门与朋友聚会戴这一只,工作的时候戴江慧枝送的另一只。
“如果她早送我礼物,我会不好意思拒绝她的邀约。”
“你会吗?”他可不相信。
卓楚悦不在意他的调侃,把手机移来沙发这里充电,一边浏览珠宝首饰的网站,一边说,“应该给她准备一件回礼,如果来不及,请你代我转交。”
“我可以把她的电话给你,你问问她的地址。”
卓楚悦点点头,“江小姐有男朋友吗?”
“据我所知没有。”
“女朋友呢?”她随口一问。
他摇头,“不了解。”
卓楚悦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猜,她喜欢你。”
她知道在背后妄议别人,不礼貌,她自己都讨厌没有脑子,还爱闲是闲非的人。
但是说出去的话,是没办法撤回的,只能竖起耳朵,等他的回答。
梁明轩有停顿一会儿,才说,“当然,我是她的老板。”
看不出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糊涂。
卓楚悦放下手机,认真看着他。
他把视线对上她的,只一刻,又回到笔记本屏幕,“你在看什么?”
“观察你的微表情。”
梁明轩轻叹,“我……”他不说了,就像他出声,是她的错觉。
再过片刻,他合上笔记本,才接下去说,“其实,我已经不太愿意考虑这些事,我很满意目前的状态,很轻松,为什么要给自己再添累赘呢?”
他不想把任何人放在心里,连她也没有资格。卓楚悦不禁这样去理解他的意思。
梁明轩起身,摸了下她的头,“我去冲澡。”
他走进浴室,卓楚悦坐在沙发上沉默,感觉胸口发闷,似悲伤,又不像,一种异常古怪的情绪在起伏。
她拔掉手机充电器,到浴室门外,大声说,“我先走了。”
里面的花洒声停下了。
可是,卓楚悦没有停下,扬长而去。
她可以想象到,梁明轩匆匆披上一件浴袍出来,然后,看见酒店房间的门,已经关上。
既然他要好好休息,她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打扰。
电梯下行,卓楚悦的手机响起,隐隐有期盼地掏出来,然而是顾崇远。他说,他有两张话剧门票。
顾崇远说,“也许可以给你一点灵感。”
“好,几点钟?在哪里碰面?”卓楚悦很快地问,怕自己反悔。
从酒店出来,走不到十分钟的路,她推开一间咖啡厅的门,点一份芝士火腿吐司和一杯摩卡。
她坐在靠里的位子,晒不到太阳,对着光滑照人的墙面,把长发高高扎起来,开始安抚她的胃。
大中午的马路上车喇叭在喧哗,几个学生坐在靠窗的座位讨论功课,只有卓楚悦安静地在进食。
为了早起赶到机场,她连早餐都没有时间吃。
晚上七点钟,顾崇远见到的她,头发扎一个马尾垂在身后,白T恤,牛仔裤,纵然着装简单,也是脱俗的漂亮。她扣上安全带,他开动车子,前往剧院所在的商场。
行车途中,卓楚悦还可以与他轻松对谈。
一到剧院灯光暗下,话剧开场,她的心神已经远走高飞。
梁明轩说了,下午的安排全部交给她,而她呢,竟然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
不,也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江慧枝。
她就这样,先控诉自己,再反驳自己,最后控诉胜利了。
因为梁明轩以往照顾她的地方,够多了,太多了。
是她习以为常,得寸进尺,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忽然间,掌声雷动,惊到她,她跟随其他观众起立拍手,长达两个钟头的话剧表演,她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对不起辛苦的演员。
走出剧院,搭电梯下楼。
顾崇远说,“彭艾不该留在苏亚身边,他妻子带给他白开水一样的生活,才是世上最好的生活,但是他这个人,毛病出在他认为‘近在眼前总是糟糠,远在天边才美丽动人’,他还是孤独一生好了。”
卓楚悦是无良观众,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顾崇远察觉她的迷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手放裤袋,“嗯……你肚子饿吗?”
卓楚悦站住,对他说,“我想起一件要紧事,改天请你吃饭。”
“是我请你。”顾崇远说,“需不需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卓楚悦汲汲皇皇往前走,拦下出租车,才记起回头向他挥挥手。
经过一家生煎店,让司机在路边停靠,她下车,打包几盒生煎,到了他下榻的酒店。
酒店经理不在,她必须报出房间号,服务台征得房客同意,才可以上楼。
所以她上来的时候,房间门是虚掩的。
卓楚悦开进门去,一个高大的身形就在门后,倚着玄关的墙,低头看着手机。
“吓我一跳!”
他笑起来,“你胆子那么大,也会被吓到?”
梁明轩身上是一件灰色T恤,还是他经常穿的意大利品牌,宽松的长裤,室内光线黯淡,显得他的身材更挺拔了。
卓楚悦从他的身旁走进房间去,隐隐约约闻到沐浴露的香气。
“宵夜。”她把生煎放在桌上。
梁明轩扶住脖子,没有坐下动筷的意向,却问,“你在生我的气?”
她睁圆眼睛,纳闷回答,“没有。”
他望向桌上的生煎,挑眉。
她还是没明白,懵懵地说,“请你吃宵夜。”
梁明轩好笑的说,“我不吃宵夜。”
卓楚悦现在才醒神,他有规律的健身和饮食习惯,是他的不老秘籍。“对,你不吃宵夜。”她喃喃复述,要收起这些打包盒。
他伸手来拨开塑料袋,取出筷子,“偶尔也会。”
你看,卓楚悦,他待你多么多么的温柔。
在他的对面坐下,她说,“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你也知道,不如,就听江小姐的建议,你和她去丽州走走。”
“大概是十几年前,我和父亲去过一次丽州,当时是出席一个开工典礼,古镇古镇,不过是看他的古老,既然看过一面,不必再看它有什么崭新的变化了。”
他抬起目光,“还有,我不是来观光的,只是来见你。”
卓楚悦一怔,与他四目相对,突然响起门铃。
第27章 第 27 章
梁明轩打开门,她也顺势望去。
门外的人是江慧枝,几乎没有意外。
隔江对岸的灯火投到玻璃窗上,照出她走进来的身影。
江慧枝下午出门前换了一身衣衫,此刻穿得是一件饰银丝线的米白衬衣,在酒店房间低低灯色下,流光溢彩。还有她怀抱的一束玫瑰花,娇艳欲滴。
一天当中,人在夜晚最美丽。
江慧枝一眼扫过桌上,“烛光晚餐?”
“烛光夜宵。”卓楚悦笑。
江慧枝的目光从她,流动到梁明轩脸上,“Can I sit here?”
他说,“请。”
江慧枝将玫瑰放在桌上一旁,人坐下,“生煎包?我以为你是不吃夜宵的。”
梁明轩微微笑,“晚餐还没有吃。”
他言语背后的意思,是不想以后被邀请夜宵。
卓楚悦摸着玫瑰的花瓣,好奇问,“别人送的花?”
“如果是你走在路上,一定会有人情不自禁的送花,而我只可能在散步的时候,顺便买的。”江慧枝叹气说,“一个小女孩这么晚在街头卖花,好在,碰上我这个好老板,让她提早下班。”
可以送出那么诚意满满的见面礼,她不单单只是高薪人士。尽管知道是同情心战术,她也不介意用几百元,对弱势者施与善意。
卓楚悦听完,去问他,“你是一个好老板吗?”
他爽快承认,“不是。”
“我认同,你太爱追问细节,又不苟言笑,闹得人心惶惶。”江慧枝直言不讳。
卓楚悦以为她在调侃,没有在意,才记起社交礼貌,翻出一双新筷子,递给她,“你尝尝?”
“谢谢,但是我吃得好饱。”她的声音厚得松软,有一种天然的可信感,她又问,“你们下午去什么地方,玩的忘记晚餐?”
“我去看了一场话剧。”卓楚悦如实说。
“梁总没有一起吗?”
梁明轩已经停下筷子,正要倒水喝,只好说,“我在看他们做的慈善计划。”
“话剧讲的什么?”江慧枝转回来问她,像一朵交际花,左右兼顾,胜任愉快。
卓楚悦回想一下,说,“一个男人出轨的故事。”
江慧枝还在等待下文,其实,她已简短的回答完毕。
一时安静,梁明轩忽然低眸一笑,不知道他又在笑什么,但不妨碍他的笑容可以迷倒不同年龄层的女人。
江慧枝好像没有注意到,只专心问她,“楚悦,你是室内设计师?”
卓楚悦点头。她不是问过一次了?
“太好了,我有一些问题,可以请教你?”
当晚,江慧枝请她进自己的房间。酒店同一层的房间,不会有太大差别,除了格局。
江慧枝打开笔记本,展示出来,“这是我在日本买的房子,一共七十平,由于是顶楼层高太高,无论我购置再多家具,调整布局,还是空空荡荡。”
卓楚悦看到的是她在用3D设计软件。
江慧枝带着笑意说,“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不直接请设计师。”
“为什么呢?”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光。”
卓楚悦认真研究过她的房型,说,“我建议,可以把地面抬高几十公分,下面用于储物,放沙发、茶几的地方,和卫生间,都可以做成下沉式的。”
江慧枝抬头凝思,然后说,“想象上去很有层次。”
“我在上面改动一下?”
江慧枝万分欣喜,“现在你是我最欣赏的设计师,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