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只要尝过了他的味道,大概就不会惦记了吧。
就如夏雪一般,等到了,也就不想要了。
深吸了一口气,乌淇淇凑近少年的脸,郑重其事又小心翼翼地把浅浅的一个吻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如蜻蜓点水,又如蝴蝶振翅。
很快的,少女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捧着自己滚烫的脸。
完了完了,如此祥和美满的节日,她却鬼迷心窍,亲了自己的竹马。
她仿佛被吓到了一般,看着床上的少年,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唇。
完了,夏雪骗了她。
尝到了味道。
是甜甜的,软软的。
但是,好像还没吃够。
还想更深一步的吃。
她——
她真的被鬼迷了心,居然对严以律产生了不轨的心,还化身了行动。
大约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是这么好色的人,乌淇淇连连退后,做鬼一般地逃出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她房间的那一瞬间,床上原本安睡的睡美人倏地睁开眼睛。
一张俊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蔓延粉红。
少年咕噜了一声,“什么嘛,亲个额头算什么。”
说完,他感觉有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翻了个身,扯来乌淇淇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那被子里,有一股少女芳香的味道。
那是那一夜之后,严以律经常能从乌淇淇身上闻到的味道。
于洋说,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那叫女人香。
夏冰不相信,他怎么闻不到女生身上的味道。
于洋笑着解释,“因为你没有遇到让你心动的人。男人一旦遇到了自己心动或者是想要的人,就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乌淇淇也有味道。
没有添加人工香精的甜味。
严以律不太喜欢甜,但被子里那股乌淇淇身上的甜味,让他心旷神怡。
被子里太甜太暖了,他的额头慢慢沁出了汗,手臂上慢慢浮现出压抑的青筋。
恍惚之间,他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如诱惑夏娃吃掉苹果的蛇一般,谆谆诱导,“小律,那不是可怕的事情。那是你压抑的天性。小律,你和他是一样的人,你管不住你自己的。所以,来吧,沉沦吧,毁灭吧。来,和我们一起吧。”
砰——
他从床上摔了下来,疼痛让他有了一丝清醒。
他撑起脑袋,看向窗外。
烟花虽然灿烂,但太短暂。
所以,他不喜欢烟花。
叮叮——
忽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他定了定神,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那条蛇的声音。
温柔,缠绵。
带着一丝恶心的湿腻。
“律,我是妈妈。新年快乐。”
“对了,我即将回国。开心吗?我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1.明天v了。入v当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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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隔壁开了个预收文《前夫总想复婚》,暂时叫这个名字。表面冷酷内心戏很重的前夫*心软体娇的前妻,欢迎收藏,虽然我不确定到时候是不是写这个哈哈哈哈,反正开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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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023
022
2011年的新年,对乌淇淇是刻骨铭心的。
她第一次尝到了初恋的味道。
是那种甜甜的, 软软的像极了棉花糖的味道。
但不一样的是, 那种味道还充斥着无法抑制的脸红心跳。
她其实一直是心软的姑娘, 她和宋薇不一样。
宋薇想要严以律给她一个结果。
最好是完美的结局。
她也想。
可她不想严以律为难。
她想,若是以后当她回忆起自己初吻的时候, 会没有一点遗憾。
她曾经离暗恋的少年那么近,曾经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曾经她尝过他的味道。
虽然是偷偷的。
但是也够了,人生圆满了。
这一年, 对严以律同样是记忆深刻, 可以说充满转折的一年。
在这年的三月,发生了一件事情。
严苓春病危。
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大脑。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然后把严以律骂了个狗血淋头。
因为早在半年前, 严以律曾经送外婆到了医院。
那个时候, 其实就已经确诊了严苓春胃癌晚期。
只是那个时候,严苓春笑着支开了严以律。
十六岁的少年, 心机再深沉, 哪里知道这些生离死别呢, 哪里知道命运是这么无常呢。
“为什么?”严以律问床上的老人。
这个把他一手带大, 所有人都不要他只有她收留他的教授, 明明知道他的存在是她此生的耻辱,还是忍着闲言碎语把他养大的女人,从小都教育他他们是平等的个体。
除却了祖孙,他们还是同居者, 是可以说话的朋友。
朋友之间,就是欺骗和隐瞒吗?
严以律觉得胸腔有一股气流在涌窜,他很生气,很愤怒,很想发泄。
但偏偏面前是绵软无力,甚至病危的她。
窗外,早春的树枝上,有两只灰扑扑的麻雀。
它们走过了寒冬,即将迎来滨海的春天。
严苓春没有看严以律,她无视了他的愤怒,说道:“我愿意像窗外的鸟儿一般,哪怕危险,哪怕坎坷,但唯愿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生死。”
“也不再愿意像被禁锢的盆栽一般,痛苦的死在充满福尔马林药味的病房里。”
“或许,药物能让我活下来,但是那让我痛苦。”
“我不想那么痛了。”
“我痛,你也痛。”
“小律,我不想你那么痛了。”
严苓春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越大越像那个女人。
那人曾经是她的耻辱,她一生清高自律,却养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儿。
这个孩子,送过来的时候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了。
起初,她是讨厌他的。
她也怕他成为第二个她。
但最后,他虽然满腹心机,却时刻压抑着自己。
后来,她开始试着理解那个女人。
每个人都要自己选择的活法。
只是一开始,他们就选择了不一样的活法。
她不喜欢她,只是不喜欢也不认可她活着的方式罢了。
她笑了笑,眼眶一片湿热。
“尽管想活着,活着看着我们的小律结婚生子,有自己的美好人生,但是这样拖累的活着,太累了。”
“小律啊,接下来,外婆不能陪你了,你要努力自己的生活了。”
从头到尾,严以律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他像一个冷酷的杀手一般,没有丝毫感情。
“你怎么知道,我会如你若愿,活得好好的。”
他邪恶一笑,和那个女人一眼,阴森恐怖。
“或许,我会比她更加放浪,毁了周围所有的人。”
也毁了自己。
“你不会。”
严苓春泪中带着笑,虽然虚弱,却无比坚定。
“只要我们小七在,你就不会。”
一瞬间,严以律像是被捏住七寸的毒蛇一般,虽然是致命的,但却失去了牙齿,再也不能咬人了。
尽管这样,外婆还是坚持了一个月才走。
这一年的四月,滨海连绵多雨。
那是一个安静如往日的夜晚,乌淇淇家的房门被敲开。
杨晓武打开门,看到了全身淋得湿透的严以律。
他脸色惨白,唇色毫无血色,见到她,眼神淬着冰一般,“武姨,我有事情找小七。”
“你这孩子,外面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带个伞。”
杨晓武大为心痛,朝里屋喊,“小七,拿条干净的毛巾出来,小律来了。大海,给孩子熬一碗盐开水,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这是怎么了?”
乌云海从厨房钻了出来,见到严以律这个样子,面色一沉。
“谁欺负你了!”
在护短这件事情上,乌家人的确是一家人。
严以律被按在沙发上,没有回答,水滴从他发梢落下,全部都滴落在地板上。
很快汇集成一片小湖泊。
“武姨,抱歉,把你的房间打湿了。”
杨晓武一愣,随即骂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
看着严以律没有任何神色的模样,她闭上了嘴巴。
乌淇淇拿着毛巾出来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小律,你怎么不带伞?”
这人总是这么没生活常识。
乌淇淇还要抱怨,被杨晓武拦住。
她的声音罕见严厉。
“小七,带小律回房间。把他弄干。”
乌淇淇吓了一跳,从杨晓武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
她心中微微一抖,手已经主动牵起了严以律的手。
他的手,真冰。
像冰天雪地中走出来一般。
可是,明明已经是晚春。
乌淇淇的卧室,严以律不是第一次来。
但却是他第一次一言不发。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严以律就蚌壳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乌淇淇问了几句,没有得到反应后,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
她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和她不一样,严以律的头发有些硬。
不像她,软软的,还带着自然卷。
“冷不冷,我帮你把外套脱下来好吗?”
严以律还是没有回答。
乌淇淇叹息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慢慢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
他里面也全部湿透了。
条纹的T恤都在滴水。
乌淇淇咬咬牙,然后狠心把他的T恤都脱了下来。
“冷不冷?我的睡衣借给你。”
乌淇淇从柜子里翻到了一件宽宽松松的睡衣,给严以律套上。
今晚的严以律很乖,乖得让人胆寒。
若是平时的严以律,怎么会穿女生的衣服,那简直要他的命。
可是他今天毫无抵抗,乖乖顺从,像是傀儡一般。
事反必有妖。
乌淇淇越想越心惊,越心惊越害怕。
“小律,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到最后,乌淇淇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颤音。
终于,严以律的手指动了动,冷漠的眼眸也有了一丝生机。
“乌淇淇,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少年盯着她,执意地问道。
一辈子?
这是承诺吗?
可是,乌淇淇认为人只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才会轻易地许下承诺。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严以律忽然笑了。
“不要说,人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不能相信,不能期待。就算是身体上的器官、**、血脉、头发都可以离你而去,还不要说朋友和家人。”
严以律又低下了头。
声音又轻又软,撩人心弦。
“是我奢求了。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陪我一辈子,她也不会。可是……纵然知道,纵然做了准备的,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那么痛呢?”
“小律……”
乌淇淇不算聪明。
但在这一刻,她格外的敏感。
“外婆……”
这个名字像魔咒一般,严以律浑身僵住了,半晌之后才颤抖起来。
“她死了。”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乌淇淇甚至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她蹲下身体,想安抚严以律。
却看到了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地上。
“小律。”
无声的眼泪落了下来。
“你不要哭。”
他是那么聪明,又是那么坚强。
他不要哭。
可是,此时他却软弱地像个孩子一般,在她的怀里无声的落着眼泪。
“小七,她不要我了。连她都不要我了。”
她拍着他的脑袋,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声音干哑,带着一丝痛意。
“没有。她没有。外婆说过,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有旅程,她只是走完了她的那段。余下的,交给你了。毕竟……那是你的人生呀。”
谁也不能替谁做主。
胸口湿了一大片,怀中颤抖的人慢慢停止了动作。
她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脸颊的眼泪,然后俯身下来把他抱得更紧。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小律,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
透过门缝,乌云海怒发冲冠。
“妈的,那小子是占我家小七便宜吗?”
两人搂得紧紧的,当他这个父亲是死的吗?
大块头父亲即将冲进去,却被杨晓武拧着耳朵退了回来。
“你进去干什么?”
“那小子没个好心,居然抱着我们小七。”
“你没看到是你女儿把人家抱着紧紧的吗?还有,你没发现吗?小律这个孩子的状态不对,你快去隔壁看看,我怕是严老师出事了。”
虽然还是有手撕臭小子的冲动,但乌云海在大是大非面前,果断听从了老婆。
“你是说,她……”
杨晓武点头,面色沉静,口气严肃,“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到那孩子这个样子,还在我们女儿面前哭。我想,应该是严老师没了。”
023
在乌淇淇看来,那晚上严以律的脆弱和眼泪就像是梦一般。
第二天,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应该说是,比平日更加冷。
严苓春果然在那个春雨连绵的夜里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乌淇淇大哭了一场。
纵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可是当知道结果的时候还是会撕心裂肺的痛哭。
只是,那晚上后,严以律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包括在严苓春的葬礼上。
严苓春的葬礼,乌衣巷来了很多人帮忙。
严苓春平素待人温和,积累了不少好感度。
她去世,留下了还没成年的严以律。
乌淇淇听到背后很多人在议论纷纷。
大部分都是围绕一个主题。
严以律还没成年,家里就没有个大人,以后可怎么办。
乌淇淇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那天后,严以律基本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
他像是一个被迫长大的孩子一般,在一夜之间,长成大人了。
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乌淇淇偷偷看了一眼严以律,他穿着黑色的外套,送走前来悼念的客人。
那些人,有的她从来没有见过。
但严以律却能精准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并礼貌地和对方打招呼。
晚上的时候,客人们终于分批离开了。
杨晓武和乌云海收拾残局,夏冰和夏雪也是一脸疲倦,再也撑不住了。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严家帮忙。
“小七,时间太晚了。我们先回去了。”
“嗯。”乌淇淇送两人回来的时候,乌家夫妇也把院子简单打扫了一下。
“小七,今晚上小律要守夜的。我担心有事。你留下来陪他。”
杨晓武擦了擦手,看了一眼灵堂面前跪着的严以律,又悄悄嘱咐乌淇淇。
“给他吃点东西。他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乌淇淇乖乖点点头。
其实不用杨晓武提醒,她也知道。
她已经留意很久了。
最开始,他是忙得没时间吃饭。
后来,她发现他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乌淇淇送走了父母,转身去了灵堂。
“你还没走?”
严以律看了一眼她,淡淡道。
“嗯。我再陪陪外婆。”
乌淇淇跟着跪下来,给快要熄灭的盆里放了一叠冥币。
“这边有我,你去吃点东西吧。”
严以律没有动,“我不饿。”
乌淇淇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半晌,才幽幽开口。
“那随便你。反正身体是你的。”
尽管这样,乌淇淇还是去厨房找了一圈。
这几天比较忙,厨房里基本不剩下东西。
她在厨房里看到了饿得喵喵叫的大黑。
“你都饿了?你哥哥却说不饿。骗子。”
乌淇淇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最后,她抱着大黑回了家。
“还是跟我回家吧。起码,管饱。”
不知道是猫儿通灵性还是什么的,大黑喵了一声,乖顺地趴在她的怀里。
再也没有平日的张牙舞爪。
乌家夫妇累了几天,早就睡了。
乌淇淇在冰箱只找到了一些剩饭。
鱼干倒是有,她倒了一些给大黑。
大黑嗅到了好吃的东西,立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还是当猫幸福。就算面临生离死别,但没有人那么感情深刻。”
听说,记忆最短的动物是鱼。
比猫儿还幸福,只有七秒。
爱上,仇恨,忘却,通通只有七秒。
安顿好大黑,乌淇淇去厨房炒了个剩饭给严以律。
她出门的时候,还带上了自己的被子。
今晚上,她执意陪着严以律。
严家老旧的沙发上,还残留着一股洗衣粉的芳香。
严苓春在的时候,总是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老旧的布沙发虽然洗得发白,但躺在上面,总是香香的。
乌淇淇最喜欢睡在上面,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昏昏欲睡。
今晚,没有温暖的阳光,只有清幽的月光,她还是躺在上面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见到了严苓春。
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怀里安睡着膘肥体键的大黑。
“外婆。”
她欢快地走了过去。
然后,走了一半,她猛地掉下了眼泪。
严以律回过神的时候,面前的炒饭已经冷了。
他记得先前小姑娘凶巴巴地走过来,端给他一碗炒饭。
“我不喜欢浪费食物。这是家里剩饭做的。你爱吃不吃。”
他的确不爱吃。
更不想吃。
半晌之后,严以律还是端起了饭,开始慢慢吃那炒饭。
严家家境不算差,但严苓春一直奉行艰苦奋斗,厉行节约,家里是不允许剩饭的。
夏冰总是说乌淇淇抠门,其实他觉得她有些特性就是被严苓春教育的。
饭冷了,有些油腻。
他食之无味,却忍着恶心,慢慢咽下。
片刻之后,他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少年低下头,看着青花瓷大碗。
上面薄薄的一层剩饭下面,藏着红烧肉、酱猪蹄、虎皮凤爪、炸鱼干,还有炒蔬菜。
全是新鲜现做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客厅。
少女沐浴在月光中,睡得安宁又美好。
那不知道吃饱喝足从哪里回来的大黑,在她腿边蜷缩成一团,睡得呼呼作响。
那一瞬间,他忽然找到了失去的味觉,开始飞快地吃碗里的东西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他的眼眶开始发酸发痛。
“严苓春,你看,没有你,还是有人疼我。”
乌淇淇睡梦之中感觉有人在擦她的眼泪。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严以律抱着大黑,用大黑的肉垫子在她脸上按来按去的样子。
乌淇淇:???
严以律面不改色地说谎,“大黑想挠你,但被我阻止了。”
乌淇淇狐疑地看了一眼大黑,先前在她家吃小鱼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做的。
那样子,真是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不过,想到一人一猫从来不对盘,乌淇淇还是相信了。
她揉了揉酸软的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上吃得空空的青花瓷大碗,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去睡一下吧,熬了几天几夜了。”
严以律把大黑放在沙发上,点点头,模样乖巧。
“一起睡。”
乌淇淇:“????”
严以律说他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出去买点安眠药。”
“可是,我在身边,你真的睡得着?”
“试试呗。”严以律面色平静地说道:“如果你磨牙打呼,我就把你扔出去。”
两人从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一张床上睡觉了。
他们长大了,应该避嫌。
乌淇淇知道。
只是,她很纠结。
她倒是不怕严以律扑她,因为她了解严以律,他虽然嘴巴坏,但不是坏人。
她害怕的是她自己,在除夕的那晚上,她能扑上去亲吻严以律了。
要是今晚上狂性大发,又对严以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怎么办。
她纠结的时候,严以律已经洗澡出来了。
倒春寒的天气,他的发间还是滴答滴答滴水。
乌淇淇条件反射地接过严以律手上的毛巾,指挥他坐在了床边。
“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么晚上不要洗头,要么就要吹干。”
吹风机被调到了柔和的二档,她撩起他短短的头发,轻柔地按着他的头皮。
“你头发又长长了。”
“你有时间帮我剪掉。”
“我怕剪不好。”
严以律似乎笑了一声,“乌淇淇,你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你给我剪了六年的头发,现在才说剪不好?”
严以律说得倒是不假。
其实,她谦虚了。
大概是从小找严以律练手的原因,乌淇淇剪头发的技术堪比乌衣巷的理发店。
就连理发店的老师傅都直言乌淇淇很有天分,让她跟他学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