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淇淇顿时觉得十分愧疚。
“抱歉。”
杨晓武把一碗鸡蛋面放在乌淇淇面前,乌云海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怕什么,成绩又不是检验人的唯一标准。大不了,以后来继承我们的早餐店!照样是一条活路。”
“你知道什么!”杨晓武又瞅了一眼乌云海,“高考算是人的一生中,最后一次公平。难道你连机会都不给她吗?”
乌云海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被老婆一教训,瞬间认怂,“我不是怕她辛苦吗?”
临时抱佛脚。
乌淇淇的确算是辛苦。
尤其是在学霸云集的滨海一中,一不小心就要落后了。
就连孟琦那种成绩本身还可以的人都开始作弊了,乌淇淇的压力可想而知。
考试的头两周,她基本上每晚都是两三点才睡。
杨晓武和乌云海也看在心里,女儿每天都盯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小笨鸟努力扑腾扑腾向上飞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痛。
本以为这般努力了,考出来的成绩会好些。
但是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真的一塌糊涂。
乌淇淇吸了一个面条,然后听到杨晓武在面前说:“小七,你要不要换个学校?”
虽然都说,有压力才有动力。
但他们真的怕她身体垮掉。
乌淇淇吓得面条都落到了碗里。
“妈妈,我好不容易才上滨海一中。”
“可是,你很累不是吗?”
乌淇淇沉默了下来。
她其实不算成绩很差的学生,初中的时候也在班上中上游。
可是弱肉强食,进了一个更强悍的圈子,她这种本身都不强悍的人自然是被更强者吃掉了。
就连夏雪那种学霸每天晚上都在上补习班,可见压力。
恐怕,这个世界上活得轻松的就只有严以律了。
乌淇淇抱着课本去找严以律的时候,眼眶红红的。
严以律泡了一杯奶茶,尝了一口觉得太甜了,转头递给了她。
“补课明天请早,我今天要休息。”
乌淇淇没有动,窝在椅子上,像一只蜷缩的猫儿一般,一搭一搭的摇着尾巴,有些垂头丧气。
“我妈在和我说转学的事情?”
“转学?”
严以律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了颤,声音却极力平静下来,“你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需要转学?”
乌淇淇:……
这人从来就不见得她好。
乌淇淇嘟起嘴巴,“我只是成绩太差,压力太大,要是换个学校会不会好点。”
严以律终于还是放下了那杯过于甜腻的奶茶。
“所以,你要听我的意见?”
乌淇淇点点头。
严以律那么聪明,一定比她想得更深更长远。
“你知道滨海一中去年最差的学生考了什么学校么?”
乌淇淇摇头。
“滨海大学。”
乌淇淇顿时惊叹了,滨海大学虽然不算什么国内名校,但也是本市的重点大学,还是211。
“滨海最常的一句话,就是你若不努力,就只能上隔壁的滨海大学了。但滨海大学,在滨海其他中学眼中,是数一数二的大学。”
乌淇淇觉得自己的脑瓜有些转过来了。
“就是说,我就算是滨海一中最差的,也能上滨海大学。”
严以律耸耸肩,“也可能,你会创他们历史最低记录。”
乌淇淇:“……”
不过,乌淇淇好像明白过来了。
或许,前路坎坷。
或许,成长路上会很累。
但没有人,会在人生路上一直轻松。
乌淇淇端起书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
甜甜又暖暖的奶茶让她心情大好,她猫儿一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所以,你要帮我吗?”
严以律推开她谄媚的脸,“不,丑拒。”
“别这样嘛。大不了,我帮你洗衣服。”
严以律迟疑了,似乎在判断这个交易是否划算。
“还有,我给你织毛衣。我现在技术好多了。”
“嗯。”终于,严以律转过头,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份上,我答应你。开学考试,提高10个名次。”
哇,严以律脑子抽筋,终于转性了吗?
乌淇淇有些感动。
只听严以律又说:“作为交换,你今年的压岁钱都是我的。”
乌淇淇吸了吸鼻子,及时把感动的泪水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点题了。原来的题目,也是这个意思。征服,**。
可惜,过不了审。
ps:重庆是138还是什么中学,就是原来重大隔壁的重点高中,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你不好好学习,就只能上重大了。
我等学渣:????
第20章 020
020
乌淇淇见过严以律逞凶斗恶的模样,但远远没有他当老师模样可怕。
她委屈咬着笔头,可怜巴巴,“严以律,你不是一个好老师。”
平时冷冷淡淡的模样,一旦当了老师,在线变成了霸王龙,就差朝她喷火了。
好像,也没差。
“是我不想当好老师吗?乌淇淇,你自己摸着你那没有的良心问问,是不是你猪脑子的问题?一道题讲了三遍,你居然还给我犯同样的错误。”
严以律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尺子拍着桌子啪啪地响,“不对,你不是猪脑子。猪还有脑子,你连脑子都没有。”
乌淇淇:……
侮辱智商,在线举报了。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继续做!”
转眼,严以律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杀过来,乌淇淇迅速回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只知道说我,你自己也不会洗衣做饭。术业有专攻对不对?”
“我那是不学而已。有你做,我为什么要学?”
乌淇淇更加委屈,声音也小小的。
“我又不能给你洗一辈子的衣服,做一辈子的饭。”
“如果,我要你做呢?”
少年的声音轻若蚊蚋,但乌淇淇还是听到了。
那一瞬间,她不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声。
严以律的意思是他们一辈子在一起吗?
暗恋的少女心就是这样,总觉得暗恋对象喜欢自己。
他的一句简单的话,或许是无心的话,都值得她深思熟虑,比对待任何一道高深的数学题都要认真。
“还在玩手手!”
啪的一声,尺子过来。
疼痛让乌淇淇从美好的环境中清醒过来。
这样过一辈子,她是自虐么?
清醒了,清醒了。
“还敢哭,给我写!”
乌淇淇抹掉及时掉下的眼泪,哼哼唧唧,继续咬笔头。
总算做完那半张卷子了,严以律好心让她休息十分钟。
见她不停揉手,他眼神飘了过来。
“我没用力。你可别碰瓷。”
乌淇淇摸着红通通肿了一块像胡萝卜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是我长冻疮了。”
严以律放下卷子,跟着乌淇淇的视线看了过去。
果然看到胡萝卜一只。
他有些暴躁,“不是给你买了护手霜吗?”
“太贵了,不舍得用。”乌淇淇头也不回,目光重新回到了卷子上。
严以律咬了咬后牙槽,“在哪里?”
乌淇淇:“嗯??”
严以律从书包里翻出那只粉色的护手霜。
她果然是爱惜得很,买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满满的一只。
严以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了。
“手伸出来。”
乌淇淇一脸惶恐,“严老师,又要打手手吗?”
严以律冷笑连连,“是啊,还不伸出手来!”
严以律的手劲儿有些大。
室内温度比较高,她的冻疮痒痒的,被严以律大力地按一按,倒是舒服不少。
严以律从没这么温柔过,按压着手上的红肿处,促使里面血液循环。
乌淇淇哼了一声,为他难得的温柔。
不过似乎开心早了。
严以律忽然用力,一瞬间,手上剧痛传来,她变成了痛苦的惨叫。
“啊……你干什么?”
“以后,不要这么叫。”
严以律拉着她的手,揉着她的红肿处,头也不抬。
“为什么?”
“因为……”
严以律抬起头,他可以说谎的。
毕竟,那是他的本能。
但面前的少女,眼睛圆圆的,又大又亮。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带帽子羽绒服,一张脸称得又白又软。
她应该比大黑还软吧。
很多情绪在严以律的心头一闪而过,他动了动唇,很多谎言可以随口就出,但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他选择了最真实的那个理由。
“我不喜欢。”
不喜欢她叫的声音,娇娇软软的。
充斥着他每个寂寞又痛苦的夜晚。
他不愿意那么对她。
乌淇淇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直觉告诉她,严以律并不是嫌弃她的声音。
反而有更深的理由。
不过,她没有问。
总觉得问了,有些东西就回不去了。
“对了,我妈让我问你,年夜饭你和外婆想吃什么?”
在一起吃年夜饭,这其实是两家的传统了。
六年来,严家每年过年都是孤孤单单的祖孙两人。
乌家也是。
后来,杨晓武就提议干脆过年的时候两家一起过,图个热闹。
“我想吃上次的那个鱼。”
“红烧的吗?”
严以律点点头。
“好,我记住了。那道菜我也会做,今年就我来下厨好了……等等,你这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有的吃还挑……”
很快的,在两人打打闹闹的补课中,迎来了这一年的新年。
清晨的时候,有人在巷口放起了鞭炮,预示着来年惊天动地。
不少人的门前也挂上了灯笼,意味着红红火火。
因为过年,严厉的严老师罕见给乌淇淇放假了。
两人去找夏冰夏雪玩。
夏叔叔一如既往的豪气,见到两人,立刻一人一个大红包。
“谢谢叔叔。”
夏叔叔豪爽大笑,“新年快乐,图个好彩头。阿雪大冰,小七和小律来了,你们快出来。”
过年的乌衣巷,比平时热闹了几分。
大家都穿着红红火火的。
夏雪给还乌淇淇准备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艳丽的眼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白嫩。
“听说,严以律在给你补习功课?”
就算是短短的寒假,夏雪也在上补习课。
这些还是听她家那个无所事事的夏冰说的。
“嗯。我妈考虑给我转学。因为我好像不太适合高压的环境。不过,我想了想,人生还是应该拼搏一把。说不定,我也是潜在的学霸呢。”
尤其是这段时间,卷子的正确率节节高升。
她心中喜滋滋,觉得自己是整条街上最帅气最厉害的崽。
夏雪满意点点头。
虽然偶尔看不惯严以律,但不得不说,那小子也太区别对待了。
她就英语弱了点,偏偏严以律十项全能。
她让严以律帮忙补习,结果对方一句“没空,要睡觉”直接敷衍过去了。
她充分怀疑他是周公附体。
不是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但这样的人,听说天天早上起来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就是为了给乌淇淇补课。
还说不是差别对待,还说只是普通同学。
谁信呀。
“对了,小雪,你妈妈回来了吗?”
夏家两口子都是做生意的。
夏雪妈妈也是美人,常年在外做服装生意。
“今天晚上的飞机,回来赶年夜饭。”
提到母亲,夏雪一贯清冷的脸上有些小小的兴奋。
乌淇淇见到了,替她高兴的时候,又替严以律难过。
严以律的母亲,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吧。
不只是没有回来,甚至过生日、过年一个电话都没有。
杨晓武说,他妈妈是画家,很忙的。
可是,在忙也忙得忘记了儿子的生日和过年的问候吗?
这一天,乌淇淇都在留意严以律的电话。
直到晚上两家人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的时候,严以律的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她去厨房帮杨晓武煮鱼的时候,忍不住吐槽。
“妈妈,今年严以律的妈妈又没打电话回来。”
杨晓武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一眼客厅里闲散看电视的少年。
“你这话不要在小律面前说。他会伤心。”
“他妈妈难道不思念他吗?”
夏雪妈妈也忙,但每周都会固定打电话过来。
哪里像严以律的妈妈,好像生了个儿子跟没生似的。
“谁知道呢。”
杨晓武其实对严以律的母亲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还是当代杰出青年画家,上过新闻的。
至于严以律的父亲,她更是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非但没有严以律父亲的消息,就连一向温和的严苓春,也从没有提起严以律的父亲。
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是秘密,那肯定是不愿意被旁人知道的。
作为局外人,为何要去打破这平静呢。
饭桌上,严以律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把乌淇淇拿道红烧鱼吃的干干净净。
严苓春胃口一般,浅浅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大黑也很喜欢红烧鱼,平时对乌淇淇爱答不理,今日跟转性了一般,抱着乌淇淇的腿,各种哀求求饶。
那模样真是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了。
吃过饭,自然是给压岁钱环节。
两家的习惯都是准备双份。
一份给严以律,一份给她。
乌淇淇喜滋滋地数着里面的红色纸币,有些念念不舍。
可惜了,就只能摸一摸,很快就是严以律的了。
这么一想,她心中那点小快乐也就熄灭了。
这一年的年夜饭,和往年一样。
团团圆圆,开开心心。
如果真的说有些不一样。
那就是乌云海给严以律喝酒了。
虽然是自家酿造的桑葚酒,但度数也挺高的。
杨晓武第一个打乌云海的手背,“小律还未成年,喝什么酒?”
严苓春倒是笑眯眯,“一转眼,小律也十六岁了。也可以尝试一下了。”
严苓春都这么说了,杨晓武自然是没话说。
不过乌淇淇是绝对不能想的。
乌云海给严以律倒了一杯,拍着他的肩膀,“来来来,我终于等到有人陪我喝一杯了。以前,还以为只能女婿上门才能这么男人模样的喝呢?”
严以律眸色微微一亮。
“海叔,我敬你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年后,海叔悔不当初。
ps冻疮也不能揉了么?也不能叫,我声控的设定怎么办。。。。。。。。
第21章 021
021
这晚上,乌云海喝得酩酊大醉。
虽然在杨晓武的勒令下,严以律并没有喝太多,但他一向清冷的脸上还是有了淡淡的红色,平时明亮的眼睛也多了一丝茫然。
严苓春究竟是上了年纪了,体力不济,早早回去休息了。
家里只剩下收拾残局的杨晓武和乌淇淇。
杨晓武把喝醉了就乖得像大猫一般的乌云海搀扶到了卧室,交代乌淇淇,“小七,你也扶小律回房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外面天气冷,今晚就让他睡在这里。”
“哦。”
乌淇淇是第一次见到严以律喝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醉了还没是没醉。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律,你醉了吗?”
严以律没有反应,目光茫然,模样乖巧。
乌淇淇有些拿不准严以律到底喝醉了没有。
像乌云海她就知道,平时外面土霸王的一般男人,其实喝醉了很乖。
化身为黏人猫咪一般,缠着杨晓武不放,情话怎么甜腻怎么来。
这是父母的小乐趣,乌淇淇自然不好打扰。
如今房内已经传来杨晓武的惊呼声,想来今晚上是没时间理会他们了。
乌淇淇家里有个多余的杂物房,不过她白天刚刚收拾了,还没来得及铺床。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带严以律到自己的卧室。
“小律,你能站起来吗?”
严以律还是没有声音,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乌淇淇心里嘀咕,这家伙难道真的是喝醉了,把她都忘了?
她走到他面前,弓下腰,“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严以律看着她眼神困惑,好像真的忘了她是哪号人一般。
还真是把她给忘得干干净净呀。
负心的男人。
乌淇淇嘀咕了一声,冷不防额上一暖,严以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过来。
少年的手指修长,划过她垂落的发丝,精准地找到了她当年见义勇为留下的伤口,声音温柔地不像是平时的他。
“痛吗,软软?”
乌淇淇用了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严以律口中的软软是她。
只是,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外号了。
严以律的指尖划过她的额头,慢慢往下,一直到圆润的鼻尖,最后停在了饱满的唇上。
“真软呀。”
乌淇淇脸后知后觉地滚烫起来,她蹭蹭往后退了一步,抱住自己的胸,瞪着他,“严以律……你……你不要耍流氓……”
严以律一双眼又黑又亮,像暗夜的星辰一般。
偏偏眼神是那么的无辜,还带着少许的可怜兮兮,“软软,你不要我了吗?”
他垂下头,露出白净又脆弱的脖子。
“他们都不要我,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乌淇淇心有点痛。
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听到严以律母亲的电话。
明明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就算是外国的月亮比国内圆,作为母亲也应该思念孩子吧。
乌淇淇不太明白严以律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她心痛这样的严以律。
她走了过去,拍了拍严以律的头,以示安抚。
“不会的,没人不要你的。他们只是……有他们的苦衷罢了。”
而且,就算所有人会离开你,她也不会。
她早就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他。
严以律被她牵着手,乖乖去了卧室。
他罕见这么听话,声音又软又温柔,像可爱的猫咪一般。
乌淇淇叹息一声,心里想若是他永远这个样子就好了。
就像客厅睡着的大黑一般,圆润的身体卷成一团,吃饱喝足,现在睡得呼噜呼噜的。
“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放烟花的时候,我叫你。”
“嗯。”
少年乖乖点头,像慵懒的猫儿一般,在她手心蹭了蹭,声音又软又奶,“软软,你要快点回来哦。”
乌淇淇:“……”
这下,她是真的确定严以律喝醉了。
只是,没有想到喝醉的严以律居然是这么可爱。
电视里,春晚已经接近尾声。
乌淇淇收拾了狼藉一片的客厅,又手脚利落地把厨房收拾干净。
等做完一切后,她又去了卫生间拿了毛巾拧干,走进了卧室。
小小的卧室内,床上贴着各类动漫的海报,床上的少年和衣而卧,睡得正香。
她替他擦了擦脸,他受了惊讶,倏地睁开了眼睛。
“别怕,我给你擦擦脸。”
乌淇淇记起小时候有一次,严以律高烧不退。
她去他家的时候,他昏昏欲睡。
她看他在睡梦中那么痛苦,额头滚烫,浑身都是冷汗。
那个时候的她记得杨晓武平时教的,拿了热毛巾给严以律擦脸。
先前还昏昏欲睡的男孩,忽然睁开了眼睛,里面全是警惕。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小律,是我。我给你擦擦脸。”
男孩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点点头。
后来,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逐步淡化了,但她想到底是谁要在这么稚嫩的孩子身上留下那么残酷的痕迹。
时过境迁,严以律身上的伤口已经早就褪去了。
他们现在年龄大了,她也不好再拨开他的衣服。
索性,严以律喝醉酒人乖得不像话。
就中途醒了一下,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他睡觉十分规矩,不像她能从床头睡到床尾。
她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了的时候,春晚已经结束了。
她回到卧室的手,看见了窗边燃起的灿烂火焰。
在火焰的照耀下,少年的脸沐浴在一片五光十色的光芒中。
他躺在烟花绚烂处,漂亮得不像真人。
她应该叫醒他的。
从十岁后,他们每一年新年的都一起度过,一起看着烟花进入倒计时,然后各自许下来年的愿望。
但回头的那一瞬间,乌淇淇看见了床上沉睡的男生,却没有叫醒他。
她想,她应该喜欢严以律。
或者,很喜欢。
夏雪说过,人的一生会喜欢很多东西。
像她小时候就特别想要一款泰迪熊的玩偶,但夏叔叔觉得掉毛,怎么也不肯给她买。
后来,她终于得到了心爱的泰迪熊,但只玩了两天就腻了。
夏雪说,人都是犯贱的,得到之后就不会喜欢了。
乌淇淇想,或许她也是这样。
得到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灿烂夜空下,少女俯身看向床上的少年。
他的睫毛很长,五官俊美,安静美好的模样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一般。
乌淇淇推了推他,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