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书呆子,秋蕊香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着那个书呆子又碰上了前面的行人,再前面的水果摊…他还会撞到什么?秋蕊香好奇的跟在后面。
当看在那个书呆子由于踩上了菜叶滑倒,然后撞到人家的菜摊摔倒,头上身上都是菜蔬时,秋蕊香当场笑得前仰后合。
谁知道那个书呆子不急着起来,反而就这么看着她,居然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不是男的,是女的。”
“本姑娘当然是女的。”秋蕊香为这点而骄傲,哪有她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本姑娘还是媚香楼的红牌,你敢来媚香楼吗?”
这话就不是一般女子敢说的了,闻人方却点点头:“我敢。”
…
三十年前的杨博,因为与佳人有约在前,而选择了去花街而不是琼林宴,这一直是一段风流佳话。也是几乎所有考生的偶像,闻人方也不例外。
“我会去媚香楼找你,但不是现在,等我金榜题名的时候,我再去。”闻人方很郑重的向秋蕊香保证。
“那琼林宴那天我们再见。”秋蕊香也是知道那故事的,她也不介意当女主角,这样她就可以向父亲炫耀了,有人重视我胜过重视你了。
…
有了这场艳遇,这份约定,闻人方没有神魂颠倒无心读书,反而把她当成一种鼓励,他意气风发,连场考下来自觉每张卷子答得都很得意。
事实也是如此,挂榜那天,闻人方果然是殿试头名,被宣和帝点为状元。
点状元之后是游街,然后是琼林宴,他就可以辞宴去找秋蕊香了,一切都那么美好,闻人方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可大街刚走个头。就被追来的圣旨紧急叫停了。
原因是刑部和翰林院联名紧急上奏折,以这次科举考题事先被泄露为由,请皇帝取消这次科举成绩。
刑部和翰林院也不是无的放矢,事发于刑部侦察的一起凶杀案,有个落榜的举子和人吵架,冲动下把对方杀了,而据凶手交代,他事先从被害人手中买到考题,结果却没考上,因没有回乡路费而要求退钱,对方却以考题正确为由不退。
真要考题正确还了得!刑部找翰林院调出该考生的卷子,发现该考生写的也不差,只是卷面墨迹污染让他失了考官的心意。
再从被害人这边查,这人不过是个小混混,但其亲戚却是在皇帝御书房当差的内侍,瓜田李下,的确有可能事先知道考题。
这事已经弄大了,为了不让科举进士是在不公平状态下产生的,刑部和翰林院只能联名上折子,要求取消这次科举成绩。
这件事情,受打击最大的人就是闻人方了,因为他是头名状元。
在事情真相还没有查清前,就有流言说闻人方这个状元是买来的,这时候别说去找秋蕊香了,闻人方就是足不出户待在客栈里,关上门、关上窗,他也能听到外面毫无顾忌的大声议论,指着他住的房间大声骂他。
当有落榜的考生往他门窗扔石头后,客栈老板也皮笑肉不笑的“请”他搬出去了。京城不小,可哪个客栈敢留他?
顶着旁人的哄笑卷铺盖走人,闻人方被所有客栈拒之门外,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便来到清波湖,打算以死证明清白。
湖跳了,但人没死,他被救了,而且救他的人居然是当今太子。
应天宏那天正巧在游湖,他在殿试时是见过这位状元的,知道了他的处境便安慰他:“孤看过你的文章,相信你是清白的,要不你先出城去住,等刑部查出事情真相再回来。”他还赠银给闻人方当盘缠。
有了当今太子的鼓励,闻人方也不一心求死了,他去郊外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小村子暂住,打算不时进城探消息。
可闻人方这投湖受了凉水刺激,加上压力过大,当晚便发起高烧,他平时身体是极好的,哪知这一病就是一个半月,多亏乡下人纯朴,房东一家没因为他是陌生人又生着病而把他扔出去。反而当成亲人照顾。
闻人方清醒能走动后就进城打听,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欲哭无泪。
这考题泄露与主考官员无关,事由出在皇宫,那个小混混的亲戚,是御书房负责打扫的太监,本来皇帝亲笔写的废纸是必须烧毁的,但偏巧有一张被风吹到了桌底,收纸的太监没注意,却让打扫的太监捡着了。
其实那太监起初不过是想收藏一张皇帝的墨宝,但拿回去一看才发现居然是科举的考题,他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让其亲戚拿去卖给考生。
这事只有那太监和小混混知道,太监在宫里当差不便露面,全由小混混和考生交易,小混混要钱不算多,加上那张纸的确不是民间通用的,就算不认识皇上的笔迹,不少考生也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花钱买题。
只有小混混知道是哪些考生买了题,他这一死,就成了死无对证,而那个太监只知道大约有近百人买了题。
近百人!这可怎么找?万不得已,只能重新考试,可闻人方病在小村子里,并不知道重新考试的消息,便错过了。
如今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少了闻人方,是原第二名的杨书友得了状元,这下大家都服气了,杨书友是丞相杨博的孙子,本就家学渊源。
而失踪的闻人方,就被传得更不堪,说他上回就是用不正当手段当上状元,所以不敢重新考试溜掉了。
难道他真的与状元无缘?闻人方心灰意懒,他现在不能待在京城,也没脸回家,便打算去外地谋生。
临走前,闻人方想去谢谢太子,至少也让人知道他不是故意不重新考试的。
…
太子对闻人方挺同情:“既然是因为生病才缺考的,那孤可以和父皇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再给你一个机会?”
闻人方谢过太子好意,他已经听说杨书友被招为驸马了,就算他现在再要回状元,也会得罪丞相和公主,还得连累太子。
“反正你没有别的地方去,要不留下来帮孤?”太子又提出这个邀请。
还有人相信他!?闻人方感激涕零,他于是留了下来,并且用不到三年的时间从暗着帮太子出谋划策,到成为太子府名正言顺的大总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闻人方也是成功了,现在二、三品的朝廷命官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他每年寄回家为数可观的银子,还帮救了他的房东一家买房买地,让他们成为村里屈指可数的富户。
而如果太子日后登甚,闻人方至少也可以当尚书,甚至拜相。
按道理,这样的生活,也可以让他堂堂正正出现在秋蕊香的面前,可他还是不敢,他们约定的是状元闻人方,所以只是总管闻人方的他无颜见佳人,他只有在暗处远远看着媚香楼的她,这一看便是九年。
…
“我还以为你一生也不会进这媚香楼了。”秋蕊香在自己的闺阁与闻人方相对而坐,表情让人看不清是喜是怒。
“我就是怕再不来,就真的一生也来不了。”闻人方苦笑,不光是秋蕊香送的笺纸,主要是他不想再遗憾。
“是太子容不下你了。”秋蕊香用的是陈述句,“你跟天暮之前接触太多了,又知道他不少事,他不能让你带着这些事转投庆王。”
闻人方也不惊讶,当了这么多年总管,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书呆子,媚香楼并不是单纯的青楼,这点他知道。
“你…找个人嫁了吧。”九年后才有机会进入伊人闺房,闻人方却只说了这句。
“那这九年我白等你了?”秋蕊香嘟起嘴。
“你能和太子为敌?”闻人方是不想拖累她,就算秋蕊香再神秘,还能与皇室为敌?
“你知道我叫秋蕊香,可知道我娘的先祖是谁?”秋蕊香笑吟吟给出答案,“他叫师君砚。”
三百多年与天佑王朝太祖争天下失败的师君砚?!闻人方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选一
三百多年前,由于当时的君王无道。民不聊生,所以不少人都自立为王,以解民倒悬当理由,参与争天下。
争到最后,便只剩下应家太祖与师君砚,而当时两人实力是势均力敌,真要再打下去,不说十年之内结束不了战斗,打到最后这还有多少人能活着都难说。
好在这两人虽然都想当皇帝,但还是把天下苍生放在心里的,为了尽快结束战争,让百姓休养生息,他们商定将战争改在棋盘上进行。
棋盘上的斗争同样激烈,三天两夜,两人的军队战到了最后,棋盘上太祖那方只剩下代表他和一个亲卫的两个棋子,而师君砚那方,真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这场战事是在现实中进行?!在场人都是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末了,师君砚率先推盘认输,并守诺言带着家人和亲信隐姓埋名。他的军队和不肯舍下荣华富贵的将领们而跟随了应家太祖。
…
这件事并不是秘密,闻人方也知道,他还挺佩服师君砚为天下苍生而不打下去的大义,但秋蕊香却说她是师家后人,难道师家后人不甘心放弃天下?!
看出他害怕什么了,秋蕊香笑得好整以暇:“我娘亲的太祖本来姓师,但他既然答应了不再争夺天下,自然是言出如山的,所以为了让后代人都不再参与天下竞争,师家人从此改姓莫,我娘亲叫莫步香。”
莫步香…莫步?!“那莫步青、莫步云…”闻人方声音有点抖,这两个人他调查了好久,没想到…
“他们一个是我大舅舅,一个是我小舅舅,”秋蕊香解释,“莫家人是不争斗天下,但如果应家人有负天下苍生,莫家人便会替天行道,这也是与太祖的约定,所以这三百多年之间,莫家人一直在负责监督应氏皇家呢。”
“当今天子便是莫家支持的皇帝,当初劣王仗着有先皇的免死金牌,不但不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还暗中结党营私试图谋反,我娘亲就是去查劣王时,被他手下的高手发现才…”秋蕊香神情黯淡下来。
闻人方很想安慰她,但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向来能言善辩的他,却在面对这个女人时,格外的笨拙。
秋蕊香擦擦眼睛,然后正色看着他:“我把媚香楼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但也代表着我不能再让你回太子府了,明白吗?”
“我明白。”能在死前知道心仪女子这么多事,闻人方很满足了。
“好!”秋蕊香抽出墙上挂的佩剑,长剑架在闻人方的脖子上,闻人方却是动也不动。
“你有两个选择,”秋蕊香说道,“一个是带着秘密去黄泉,一个是娶我为妻,做我们莫家的女婿,二选一,你选哪个?”
…
闻人方已经失踪三天了,太子也找了他三天,应天宏只知道闻人方是去媚香楼途中失踪的,而媚香楼也正是在两天前突然就关门的。
应天宏隐约知道些闻人方喜欢媚香楼中的某个女人,但是谁他并不知道,媚香楼的幕后老板不简单,应天宏担心其背后是都察院或者刑部、甚至皇帝。所以不敢深入彻查,好在闻人方从没进过媚香楼。
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突然多出了个比应天宏更得皇上器重的庆王,很多人都多了个选择,想到闻人方曾与江天暮私交不错,应天宏不得不疑心,闻人方知道他太多事了,随便说一件都能动摇他太子的位子。
太子府丢失大总管的事还不能张扬,应天宏只能叫人暗地里追查,往好的方面想,可能闻人方只是带着心上人私奔了,但应天宏了解的闻人方可不是冲动鲁莽的人,他做事向来计划好,所以,为了以防一,应天宏只能狠心了。
…
就算坐在勤政殿处理公文,应天宏的心思也在手下是否找到闻人方的事情上,直到李公公过来说皇帝召见他。
面对这个父亲,应天宏向来是精神高度紧张的,他迅速抛开闻人方的事,跟李公公去了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应天宏施礼,却没有看见庆王,奇怪,这个弟弟不是一直在御书房跟着父皇学习处理朝政吗?
“平身。”宣和帝仍低头处理政事,只是对他说道,“你不用再找闻人方了,是朕收留了他。”
应天宏一惊:“父皇!”难道闻人方已经背叛了他?!
“你放心,他什么也没说。”宣和帝不用抬头就能推荐这个儿子的反应,“所以你不用拿他身边的人威胁他。不用再监视他的恩人,还有郝亮,放了吧。”
那些人真要出了事,闻人方反而会再无顾忌,应天宏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只是在监视,但让他就这么不追究了,他着实不甘心。
“父皇,闻人方是儿臣府里的大总管,理当由儿臣处置。”应天宏表情别扭,但心里还是松口气,闻人方什么也没说。
“他只不过是你私人的总管,也没拿朝廷的俸禄,辞职还不容易,这月的工钱他也不要了,你该为省钱高兴才是。”宣和帝笑道。
“父皇…”应天宏哪会在乎那几个钱,他担心的是闻人方是被谁勾走的,庆王还是父皇?
“闻人方会参加这次科举。”宣和帝又淡淡说道。
“…他还打算考试…”应天宏这回是过了半天才开口。
“是你我父子欠他一个状元的,所以这回就让他参加吧。”宣和帝终于抬起头来,直视应天宏的眼睛。
应天宏却躲闪他的目光。
…
宣和帝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话里的意思应天宏明白,宣和帝当初不小心掉了考题的草稿,才被人捡走。牵扯了闻人方状元的成绩被否定,这只是无心的。
但应天宏却是有意的…当初清波湖救了闻人方,的确是巧合,送闻人方银两,也是一片热心。可是,当知道宣和帝有意在三甲之中为永安公主选驸马时,应天宏起了私心,他相信闻人方是凭本事考上状元的,因为宣和帝曾对闻人方的试卷赞不绝口,而且选三甲时是口试,事先没有题目。根本做不了假。
选状元闻人方倒无妨,可是做驸马?他能对太子有什么帮助?应天宏心中的妹夫人选是杨书友,杨博的孙子。
永安公主是皇后养大的,她不可能去支持平王,嫁给了杨书友,就等于把老丞相拉到了太子这边,应天宏太需要这份支持了!
所以应天宏没对任何人提起闻人方曾投湖的事,反正有意放纵流言,让大家都以为闻人方是不敢考试而溜走了,更没有派人通知他要重考的消息。
闻人方果然误了考试,杨书友顺利成为状元加驸马,应天宏还很得意,他所做的努力,在必要时可以和杨博提一提。
闻人方到太子府向他道谢,这出乎应天宏的意外,也让他良心上有些不安,毕竟对读书人而言,科举是博取功名的唯一出路。
大不了等他当了皇帝再补偿闻人方,应天宏是这么打算的,才出言留住了闻人方。而闻人方不愧是宣和帝称赞过的人,短短时间之内就成了应天宏的首席军师。
应天宏一直以为自己捡到了宝,但现在他却在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留住闻人方?!
如果闻人方当时走了,他可能到今天还会对太子感激涕零,而九年时间留在太子府的闻人方,却从只会读书的顽生变成了老练深沉的谋士,现在的他再知道是太子误了他的功名…
这是应天宏为自己培养出来的敌人,他岂能不悔!
…
闷着气,应天宏到后宫找韩皇后,不知道闻人方会怎么做,他还是未雨绸缪跟母后打个招呼比较好,毕竟皇后在宫中消息比他快,有事还能先劝着父皇息怒。
“宏儿,最近你弟弟在御书房表现怎样,你是做兄长的,多照顾照顾他。”韩皇后见到应天宏很高兴,但说出的话却…
应天宏当时就皱起眉头:“他哪有什么需要我教的?”这些天朝堂到处都是称赞庆王的声音。庆王的一举一动在群臣口中都是完美的,风头早已盖过他这太子加长兄了。
“你这孩子,哪有哥哥不照顾弟弟的?”韩皇后也有点不高兴了,她在后宫都听说太子从不给庆王好脸色看,而太子也不对平王友善,庆王和平王倒是兄友弟恭的亲近,这一比,是谁的错还用说吗?
应天宏一脸不耐烦,他过来不是挨训的:“母后,我今天…”
他话刚开个头,宫女佩玉又出现了:“皇后娘娘,庆王殿下…”
“放肆!没看见孤在说话吗?”应天宏怒道,连个宫女都敢一再打断他的话,还总是说什么庆王,庆王比太子更重要?!
“奴婢该死!”佩玉吓得马上跪下磕头,她也从没见过太子这个样子。
“好了!”韩皇后先阻止佩玉继续磕下去,然后不满的斥责应天宏,“是哀家让佩玉过来的,你要有什么不满直接冲哀家来就行了。”佩玉是她的心腹,太子这样当面责怪佩玉,岂不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儿臣…是儿臣失态了。”皇室和普通人家不一样,他们不但是母子,还是君臣,应天宏也只知道自己是逾越了。
“算了,今天太子情绪不稳,你先退下吧。”这是自己溺爱了二十多年的长子,他这一低头,韩皇后马上又心软了。
“…是。”应天宏脸色一变,但仍恭敬答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公主
韩皇后让太子先离开。其实是出于好意,她不想跟自己的儿子真的吵起来,在母亲心中,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和她任性吵闹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这样要是传到宗人府的耳朵里,肯定得说太子不孝的。
她把太子当孩子,出于维护才让他离开,希望他不生气时母子再详谈,但却不知这样,反而伤了应天宏的心。
母后居然赶他走?!应天宏默默转身往外走,却听见韩皇后问佩玉:“庆王殿下那有什么事吗?”应天宏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他此刻更不想听到任何与庆王有关的事!
“庆王殿下身体不适,所以从御书房回去休息,现在太医已经过去请脉了。”佩玉急忙答道,知道皇后十分关心庆王,她得到消息后才不敢怠慢的,谁知会惹怒了太子。
“什么?!赶快摆驾兴庆宫!”韩皇后马上吩咐道,自从庆王中毒后,她曾单独宣召太医院使邓济初详细问过庆王的情况。
据邓济初说。庆王小时候肺受过伤,但这些年调养的不错,没多大问题,只要不受凉,长命百岁都可以。而这次中毒,由于毒药药性太烈,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目前还不好说。
一句还不好说,这个儿子的健康问题就成了韩皇后的一块心病。
…
到了兴庆宫,这回过来请脉的正是邓济初。
“庆王怎样了?!”韩皇后马上问道。
“母后,”江天暮从内室出来,抢在邓济初前面向她解释,“不过是点小咳嗽,父皇就让我回来休息了,还派了邓院使过来,其实没什么事。”
“是吗?”韩皇后犹不放心,“好好的怎么会咳嗽了,你以前也咳嗽吗?”
他小时候每年冬天都会咳嗽,那是因为肺受伤不耐寒的原因,但已经逐渐好了,今年再犯,是因为他喝过毒酒,抵抗力降低的原因,但这个他不好解释,于是江天暮看向邓济初,有专业人氏在,何须他开口。
能在太医院当上院使,邓济初不但医术过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过人,看庆王不开口,自然是他来解释了。
庆王中毒的事一直是秘密,邓济初在场解释起来就含糊点了,但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韩皇后还是听明白了,这还是她的错!
“母后,事情都过去了,太医不是说也是小咳嗽嘛。”江天暮拉拉韩皇后,不让她再继续自责。
“你这儿缺什么,床铺凉不凉,母后那儿有新做的蚕丝被,哀家让内务府再给你多做几身棉袍,还有这里的桌椅板凳,都包上锦缎。”韩皇后不知道该怎样补偿这个儿子,几乎是看他身边什么都觉得委屈了他。
“母后,不用…”如果真按皇后说的做,江天暮肯定自己大冬天也会热出痒子的,但对她这份心意,他也觉得感动。
“母后,我有事和你说,请你帮忙的。”江天暮看太医退出去熬药。为了不让自己屋子变成棉纺厂,他也转移韩皇后的注意力。
“什么事?”能帮上这个儿子,韩皇后求之不得。
江天暮先让屋子的内侍都出去,然后坐在韩皇后身旁,才犹豫着开口:“我在江家时有个姐姐,感情挺好的,可那个姐姐不受宠,二十多岁了也还没许配人,她听说我的事,便过来投奔我…”
二十多岁还未配人?!韩皇后皱起眉头,那个李夫人是怎么当嫡母的,亏她还敢说对其他庶子女并不差…现在韩皇后是一提起那李夫人就恨。
“姐姐小时候待我极好,起初她以为我也是不受大人喜欢的,还悄悄过来安慰我,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果给我,儿臣现在希望能帮帮这位姐姐,她现在的年纪找个好人家不容易,除非母后肯收她当义女。”江天暮先说那个姐姐的好话,然后才提出请求。
“没问题。”韩皇后答应的格外痛快,还帮忙勾画细节,“认公主也不是小事,得经过宗人府那关,庶女大概会被宗人府轻视的,江豪楚现在不是还在京城吗,让他给你那个姐姐一个嫡女的名份,江家族长的嫡女,宗人府就不会说什么了。至于她当了公主以后的事,就与江家无关了。嗯,这事还是母后和你父皇。还有江豪楚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