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这是干什么,这么急把我从浙江叫回来,自己却要出门?”一身风尘仆仆的何斌不解的问道。
“斌儿,有你在京城主持局面,爹才能放心去办别的事啊。”何执中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这个非常优秀的儿子,他女儿生了一大堆,儿子却只有这一个,怎能不重视,而且这个儿子也非常争气,如他所盼望的那样,文武双全,出类拔萃。
“别的事?什么事还非要爹您亲自出面才行?我在杭州可是看中了一批上等丝绸,这眼看就到手了,运到京城至少能卖十倍的价钱,可您去信催我回来,这不,生意肯定又便宜江家的人了。”何斌坐在椅子上抱怨。
何执中听了倒是高兴,这么大的生意不如他一封信重要。儿子这是孝顺,当下更是好声好语说了有关天降瑞石的传言。
“得瑞石真能得天下吗?”何斌的眼睛也亮了。
“不过是传言而已,斌儿,要想得天下可不能只靠块石头啊。”何执中冷静的教导儿子。
“既然是传言,咱们干吗去凑热闹,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何斌帮父亲打理自家生意也有了几年,深知赚钱不易。
“有这个传言在,民间的富商们谁把这块石头放在家里都是自找麻烦,可消息传出来三天,光京城就已经有五家富商动身去山西了,你说这是为什么?”何执中问道。
“献宝讨好。”何斌一言中的。
“就是献宝讨好。”何执中对儿子的答案表示满意。
“爹也想献宝,可咱们何家要拿出百万银两,未免…”何斌皱眉说道。
“斌儿,先不提钱的事,你来说说,应该讨好谁?”何执中问道。
“当然是讨好皇上,不过,”何斌话峰一转,“讨好皇帝的人太多了,就算咱们忍着肉疼花上百万两,对皇帝而言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好处不大。如果送给太子,那可等于雪中送炭了,只是,送给太子有好处吗,我听说皇上最近对平王挺好。”
分析的和他一样优秀,何执中赞赏的看着儿子:“我是打算将瑞石献给太子,但我也等不急他登基后再要好处,我们做生意的可向来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太子能同意?”何斌相信父亲不会做赔本生意,百万两换取的一定是天大的好处。
“这就是我叫你回来的原因,你还记得你宛露姐姐吗?”何执中问道。
“不记得。”何斌干脆的摇头,他父亲想生儿子想得快发疯,妻妾一大堆,结果女儿也一大堆,他哪儿记得住。
何执中也不恼:“就是我三年前献给太子殿下的那个。”如果不是因为宛露是他所有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让他看到了其价值所在,他也记不住。
“那个,不是已经死了吗?也没起什么用。”何斌也是一点也没有亲人间的那种伤心,因为从小他就被父亲捧着长大,男孩子才是天,他那些姐妹不过是地下的泥土,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他能飞黄腾达。
“她还活着,而且太子殿下明显对她旧情难忘…”何执中讲述他见赵剑秋的经过,也没隐瞒他一开始也没认出自己女儿的凉薄。
“这样…”何斌也没反省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人是不是过分了,他和何执中一样,首先想到的是这事的利弊,“其实有我们的人在都察院也不坏,想不到宛露姐姐还有这个本事,爹爹你说她现在不愿意跟着太子了,是不是她在朝中听到什么不利于太子的风声?”
“也有这个可能。所以你在京城这些日子,一定多注意你姐姐那边,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与我们何家的关系。”何执中是既想得利又不想受连累。
“这个自然。对了,说起姐姐,我倒是想起另一个了,你看看这画像,是不是雅兰姐姐?”何斌拿出一张画像,上面还盖着官府的大印。
“就是她。”何执中不用看也能确定,“那个贱婢办事不利,玉屏山上没找到宝藏不说,自己还落入了官府的视线中,被人绘图捉拿,害得我不得不把她藏起来。”
“爹你藏着她多危险,我看不如…”何斌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我何尝不想一了百了,”何执中与何斌的想法其实差不多,“但你别忘了莫忘尘在杭州还有二百五十万两官银下落不明,这个雅兰肯定知道在哪儿,她留着还有用。”
“可她就是不说,我们怎么办?”何斌烦躁起来,二百五十万两银子要是在何家手里,买石头还用得着发愁吗?
“没有我藏着她,那贱婢还能往哪儿躲?这事也交给你了,你告诉她。为父的耐心是有限的。”何执中阴狠的说道。
“斌儿明白。”何斌点点头。
…
瑞石的事惊动了民间,自然也进入都察院的视线。
竞争买石头的都是天下知名的富翁,这些人都察院和刑部早就筛选过了,钱财来路不明的也早就送进牢里了。而收礼的对象,无非就是皇帝和皇室中的某个人,这才是御史们重视的对象,宣和帝的为人言官们还是放心的,他们担心的是别人。
太子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以赵剑秋的官位,还轮不到她管太子的事。
当然赵剑秋也没闲着,自从何执中在酒楼用近乎威胁的手段要和她父女相认后。就算为了自保,她也必须查清这人的底细了。
幸亏她任职的地方是都察院,本来就是情报收集机构,不但京城有眼线,就连湖南、浙江、河南也有暗行御史在活动,赵剑秋索性就以公文的形式请地方上的同事协助。
十多天后,情报就陆陆续续摆在了赵剑秋的桌子上。
翻阅这些何执中的资料,赵剑秋可是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杀人放火是在逃犯,而是因为这个人…他居然…有那么多女婿?!
何执中在这三个省份中,竟然在四个举足轻重的人家,都有人喊他岳父的,而正因为这样,何执中在这三个省的生意场才能吃得开。
原来被他卖女求荣的不只是宛露一个,赵剑秋叹息,宛露的这些姐妹可以说都不是明媒正娶嫁过去的,而过去后都是做妾甚至当外室的,这个所谓的父亲究竟把女儿当成了什么?!
赵剑秋着重看的是何执中在浙江的行为,这里面还有一件让她意外的事:据查,三年多前何执中就住在解县王涛王大少的别院里,原因是他把自己的一个女儿给王大少做了妾,从而换得王大少介绍他与太子认识。
情报里没有提何执中是否也献女儿给太子了,只提到那个给王涛做妾的女儿,因为王涛发妻早故,所以后来将她扶了正,现在正在王家守寡。
那不就是赵剑秋当初见过的王家夫人吗?想不到她居然是宛露的姐妹?而且不光是宛露病故在解县,就是王家夫人守寡后,何执中也没有回去看望女儿,仿佛解县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赵剑秋想起在玉板县初见何执中,那时候何执中根本就没认出她,现在主动想认女儿,不过是冲着太子和她御史的身份,赵剑秋不想和应天宏扯上关系,也不想失去现在的工作,所以她必须找到何执中的把柄,让他不敢再威胁她。
这个人可能是她的敌人!赵剑秋叹息,在这一世。她还是无法收获亲情。
…
何斌现在对宛露这个姐姐倒是上心了,如果重新扯上关系,都察院就等于是何家的了,可惜这御史的身份太敏感,要想不动声色、不牵扯何家的接近她,还真不容易。
…
这天下班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还好上班时带了伞,赵剑秋撑起伞急急往家走,秋雨不似春雨,一会儿该下大了。
上了必经的一座小桥,桥上却有人叫住了她:“是宛露姐姐吗?小弟何斌恭候多时了。”
第七十七章 亲姐妹
何执中女儿不少。但仅有一个儿子名何斌,这是资料上写明的。
赵剑秋知道何斌刚来了京城,知道何执中去了山西,甚至知道这些天总有人跟踪她,据查正是何家的人。
所以今天在桥上见到何斌,她也不吃惊,只淡淡更正他的话:“在下赵剑秋。”
“宛露姐姐这又何必呢?”何斌耸耸肩,“小弟选在此时此地与姐姐相见,也是经过考虑的,小弟不会不把姐姐的安全放在首位的。”
雨织如雾,就是面对面也看不清楚人的长相,何况雨滴打在伞上,发生的声音也能干扰旁人的窃听,何斌想的是周全,但考虑的应该是何家的安全吧。
“有事吗?”秋雨极冷,赵剑秋只想早点回去。
“姐姐有空时记得去太子府走走,太子很想姐姐呢。”何斌只当她承认了,笑着说道。
这个人也一样把宛露当工具,赵剑秋心里叹息,语气仍是淡淡的:“赵某身为御史,如果真的往太子府走动。那才是不利于太子呢。”
是这样吗?何斌小心的探问:“听说皇上很喜欢平王,姐姐在朝中为官,那是不是与平王走得更近呢?”
听说何执中还有几个年幼的女儿还没送人,难道他们也想向平王这边投资?“都察院只负责监察百官,并不负责监察皇上的喜好,再说擅自揣摩圣意可是欺君之罪呀。”官当久了,赵剑秋也学会了打官腔。
“那是…”何斌干笑,又转了话题,“小弟这次来,其实是想请姐姐帮个小忙,查一个小小的人物。”
“谁?”赵剑秋不是打算帮忙,是想知道何家又盯着谁了。
“姜大威,现任河南清安府总兵,我想知道此人有何劣迹。”总兵,在河南省官不算小,但在京城都察院的资料中就的确是个小小的人物了,何斌将他抛出来就是试探宛露肯不肯帮忙,又能不能帮上忙。
“要我帮忙也可以,不过何公子是否知道我和令尊曾有言在先,我要见当时在解县‘照顾’宛露的那两个人,见不到她们,一切免谈。”赵剑秋冷静的回答,经历过张小芹的错误,今生她不会再为不值得的亲情所累了。
“姐姐说的话爹爹当然会放在心上,她们已经往京城赶了,过几天姐姐就能见到了。”何斌和何执中想法一样,如果把责任都推到几个下人身上。换来太子府和都察院的支持,那还是合算的。
“那就等见到人再说,告辞。”赵剑秋可没说见到人就会帮忙。
“姐姐慢走。”何斌脸上赔着笑,心里却是极恨,从前见他面连头也不敢抬的弱女子,什么时候居然敢和他讨价还价,如果不是这女人还有用,他早就…
“雅兰姐姐,我的耐心可不如爹爹,希望你明白这点。”在那个姐姐处受了气,何斌对着这个姐姐就没有好脸色。
何(陈)雅兰倒是笑得温柔,甚至用十分讨好的语气对他说道:“谁说斌弟不如爹爹了,你是我们何家唯一的男丁,自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还算她会说话,何斌脸色稍缓:“既然姐姐知道,那有些事不用明说吧,你我是姐弟,小弟也不希望有什么伤和气的事发生。”
“姐姐是信得过斌弟,这件事也只愿和斌弟说,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也不是我一个弱女子能独吞的,姐姐是不聪明。但从不敢妄想。”何雅兰弱弱的说道。
“姐姐有话尽管吩咐,自家姐弟还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听她话里有转机,何斌马上笑脸送上。
“姐姐只有两个条件,你答应了这所有钱便都是你的。斌弟应该知道你姐夫故去了,他是陈家的独子,我这第一个条件就是希望日后你生了儿子,能过继一个姓陈,继承你姐夫那边的香火,那些钱也就算我给了陈家的继承人,你姐夫在天有灵也不会反对。”何雅兰叹息着说道。
“没问题。”何斌答应得痛快,他现在还没有后代,这将来才发生的事换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可不吃亏。
“谢谢你,这件事我就不敢和爹爹说,他肯定不同意。”何雅兰感激的擦擦眼角。
何斌笑笑,他相信换成了何执中也会同意的,毕竟是口说无凭的事,答应了又如何。
“这第二件事,还是与你姐夫有关,”何雅兰的表情严肃起来,“你姐夫死的太屈,逼死他的仇家有三个,江天暮、柳易生、赵剑秋,只要你为你姐夫报仇,我就带你去藏二百五十万两银子的山洞!”
这回何斌不能马上答应了,三个人的命换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其实也不亏,但问题是哪三个人,这三个人于公都是官,刺杀朝廷命官风险太大了。
而于私说,江天暮是江家的嫡子。如今放眼天下,就是皇帝也不敢得罪江豪楚啊。而柳易生虽然家世不耀眼,他背后却有太子当靠山,而赵剑秋…她却又是宛露。
何雅兰偏就逼他:“我知道你惹不起江家,动不了太子的人,可那个赵剑秋呢?她是主钦差,你能杀她一个我也认了。”
“那我还不如对上江家和太子,雅兰姐姐你知道赵剑秋是谁吗?她原名何宛露,正是你的亲妹妹我的亲姐姐呀?!”何斌语气激动起来。
“啥?”这次可不能怪何雅兰不认亲了,何执中年轻时和现在一样,谈生意的同时不忘记想生儿子,三个省份到处都有他的外室,何雅兰和何宛露能被他承认并养大,已经算不错了,同父异母的姐妹不认识并不奇怪。
“你我她都是同胞手足,为了这个姐姐去杀那个姐姐,叫做弟弟的如何下得去手?!”何斌就快声泪俱下了,只可惜宛露不在场,起不了一箭双雕的双重利。
何雅兰是动容了:“你是个重亲情的好孩子,姐姐果然没看错你,可那个宛露怎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其实宛露应该不知道莫忘尘是她姐夫,但何斌不想解释,姐妹间存着心结对他有好处。对机会合适时就让她们自相残杀好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
“姐姐,只要日后我们何家能富甲天下,那还怕什么江家,就是太子也得听我们的,到时候报仇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所以快说出钱藏在哪儿吧,何斌真着急了,他希望能趁父亲回来前得到这笔钱。
“你能发誓日后一定会为你姐夫报仇吗?”何雅兰语气松动了。
“我发誓!”何斌忙道,不过就是一句话嘛,有什么关系。
“好吧,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藏银子的山离京城有两天的路,你去准备马车和行李吧。”何雅兰终于点头同意。
…
自从桥上见了何斌,赵剑秋就把何斌也划入需要注意的范围了,何执中极其偏爱这个儿子,但也不溺宠,而是当成继承人在培养,而据资料介绍,何斌也的确是其父生意场上的好帮手,要手段有手段,要胆量有胆量。
赵剑秋派人监视何家和何斌,就在她与何斌见面的第二天早上,就有消息传来说何斌套了马车,准备出城,看上去似乎是要远行。
远行?何斌不是被何执中叫回来主持的吗,什么事非得他亲自出去?赵剑秋直觉这里面有问题,叫人继续跟踪。
…
第三天早上,消息又传到,何斌就在京城郊外,何家人在四处找人呢,据说是何家的一个丫环逃跑了,还带走了何家不少银子。
一个丫环值得何斌亲自找吗?说不定这个丫环、或者她带走的东西就有何家的把柄在,赵剑秋索性下令,在何家找到这丫环的同时暗中出手劫人。
这里面肯定事不小,下令后赵剑秋也不能光坐在都察院等消息,她出门亲自联络那些兼职的线人,希望进一步知道何家的事情。
…
收集好情报是中午,赵剑秋正好回家吃饭。
“老爷,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冯氏有点为难的说道。
“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赵剑秋自问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从不为难下人。
“今天我上街买菜,看见有个姑娘在卖身葬父,我看她可怜就给了她几文钱,谁知道大概旁边人说我是老爷家的,那姑娘一听就非求我找老爷买下她,你说这事闹的,那姑娘模样是周正,可是却带着孝。”将带热孝的人买回来,总是不太吉利。冯氏可不敢擅自做主,再说她哪有那些钱。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你找赵管家拿钱给她,让她好好安葬父亲就是了,人我们就不买了,只当做件善事。”赵剑秋见过乱坟岗的凄凉,以她现在的工资帮人入土为安也是力所能及的,不过年轻姑娘她可不敢往家领,招惹是非。
老爷还是那么心善,“那姑娘说她会写字,可以帮老爷研墨什么的,这是她写的字,老爷看看,要是中意的话,可以等她热孝过了再让她进门。”真要白花钱,冯氏还是觉得有点亏,何况这事是她起头的。
什么“要是中意的话,可以等她热孝过了再让她进门。”她又不是准备纳妾,赵剑秋好笑的接过那张纸,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才女,上面写的不会是人家的生辰八字吧?
赵剑秋本来是心不在焉的瞄上一眼,可一看清里面的内容,表情马上紧张起来:“那位姑娘现在在哪儿?!”
“大概…还在大街上跪着呢。”冯氏不识字,不知道老爷怎么态度就变了?
第七十八章 同相怜
纸上其实就是五个字:玉屏山故人。
赵剑秋马上想到了正被通缉的陈雅兰。陈雅兰用这种方法见她肯定有事,但是好事是坏事就不知道了,赵剑秋不敢急着去,她调集了手下暗中跟着,才过去的。
时间正是吃午饭的钟点,没有人围在大街上看卖身葬父,赵剑秋走近那披麻戴孝低着头的姑娘,姑娘微微抬头,正是陈雅兰。
“其实我叫何雅兰,是何执中的女儿。”何雅兰又低头下去,低声说了这一句。
赵剑秋怔了怔,联想到今天何家正到处找逃跑的“丫环”,她掏出块银子给何雅兰:“起来吧,我帮你给父亲料理后事。”
“谢谢这位老爷。”何雅兰拜倒。
虽然是做戏,但两人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们是同一个父亲的姐妹…
…
确定没有人跟踪,赵剑秋将何雅兰带到了都察院藏重要证人的一处地方。
“自从玉屏山后,我一直在何家,今天终于找机会逃了出来,何斌他们四处找我,却不知我就在大街上。”何雅兰挺得意的。
谁能想到被追缉的人敢公然跪在大街上。这女人也是有手段有胆量的,赵剑秋一点也不敢小瞧她:“你说你一直在何府,可有证据?”
“没有,其实何执中出现在玉板县,就是为了接应我、不,正确说是为了接应山中的宝藏,你现在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至于知道我住在何府的,那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作恶的,我找不出证明。”何雅兰答得十分明智。
“你们父女不和?”赵剑秋试探着问道。
“正确说,是我们父女都不和,”何雅兰注视着赵剑秋,缓缓说道,“生为女孩不是我们的错,谁愿意被亲生父亲当作工具利用,你说呢?宛露?”
赵剑秋不语。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因为我也是听何斌说的才知道你是我妹妹,”何雅兰能理解,如果今天换成赵剑秋找她相认,她也会怀疑,“一时间我也找不出什么人证物证,我们同父异母,长得也不像,唯一特别的,应该是我们都没扎耳洞吧。”
何雅兰挑起耳边的头发,她的确没扎耳洞。“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原因,何执中不知道听哪个算命的胡说八道,说如果女儿穿了耳洞,就会露了他的儿子运,他怕把他儿子扎跑了,所以就算把我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献出去,也不敢让我们带耳环。”
还有这种说法?赵剑秋可是头回听说,她当初也奇怪过为什么宛露没扎耳洞,不过这倒方便了她女扮男装,“那你找我干什么,认亲吗?”赵剑秋算是相信了何雅兰一半,因为两人都没扎耳洞,这在古代的女子中都是极少有的,何雅兰从小就没扎,不可能就是为了长大后来骗她,再说这个理由实在荒唐,真要说谎也不能找这个。
“我找你联手报仇,然后再算我们之间的仇。”何雅兰答得坦白。
“怎么说?”想起江天暮猜测的何雅兰和莫忘尘的关系,赵剑秋心一沉,莫忘尘真是她的姐夫?
“你还记得莫忘尘吗?他本姓陈,我化名陈雅兰。就是陈门雅兰的意思,反正何执中只是利用我,从没把我当女儿看,你以后也还是叫我陈雅兰吧。”陈雅兰语气平静,眼前这个人既是她的仇人也是她的妹妹,改姓陈,是不是就能和宛露断了血缘?
“我不知道…可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会公事公办,莫忘尘杀了唐立武、杀了汪浩,还有不少无辜的人,我就算当初拦得住他自尽,可按律法他也是死罪。”赵剑秋痛心但不悔,张铭山教过她,她也自问问心无愧。
“你说他是自尽的,怎么会?!”陈雅兰突然睁大眼睛,颤声追问。
“你不知道?”赵剑秋才奇怪。
“我…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求求你…”陈雅兰第一次在赵剑秋面前失去冷静,几乎是跪下来求她了。
“别这样,我会告诉你的。”赵剑秋忙去搀她。
…
听赵剑秋从杭州刚查案时遇见莫忘尘,直到莫忘尘自尽后他们搜查他的书房,发现了藏宝图和兰花画,一五一十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