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兰是含泪听完的,听完了她倒不哭了,开始说她和莫忘尘的故事。
其实何执中也是劣王的人,但算不上重要,所以在追查余孽时把他漏下了。何执中为人圆滑,他也从没死心塌地跟着劣王干,他看重的只有利益。
在劣王手下时,何执中就是以经商为名与杭州知府陈志打交道。借机偷运财宝。劣王出事后,何执中却打听到还有批财宝在杭州没运出来,他知道陈志对劣王可是忠心耿耿,就算被杀前也一定会留下宝藏的线索给后人,所以把目光盯住了陈家的孤儿寡母。
何执中以雪中送炭的形象出场,将莫忘尘母子安排在他的一个外室那里,以便监视和套话。
那外室就是陈雅兰的母亲,陈雅兰和莫忘尘可不知道大人们的心事,他们从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很自然就发展到了长大后的两情相悦。
何执中没打听出来宝藏的下落,又不甘心白养了莫忘尘母子这么多年,便唆使莫忘尘为父报仇,到杭州帮他盗银。
“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他父亲在杭州干过什么,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个。”陈雅兰了解莫忘尘,那情况下莫忘尘的确不会苟活,“何执中可一直向他夸耀他父亲是如何清廉、如何正直,他从小便很崇拜自己的父亲…”
是非曲直一夕颠倒,换了谁能受得了?别人不知道还好说,何执史…他分明是故意的!
“如果何执中与劣王余孽有关,再加上他是杭州库银案的幕后主使,他应该接受律法的处置。”赵剑秋缓缓说道,她代替宛露继续活下去。却准备把宛露的父亲送进监牢,而且按何执中的所作所为,杀头都是轻的。
“不忍心了?”陈雅兰冷笑,“你忘了自己的遭遇了?”
“你知道什么?”赵剑秋的确不知道,“我当时病得昏昏沉沉…”宛露当时应该是在生病吧?何执中不是也这样说?
“那你还记得一个叫小绫的丫环吗?”陈雅兰问道。
“我那时候…什么也没注意…”宛露不是想太子才想病的吗?相思中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别的吧?
“也是个傻孩子。”陈雅兰知道宛露和太子的事,所以没怀疑她说谎,当初莫忘尘进京赶考,自己何尝不是茶不思饭不想。
“小绫是在解县照顾你的丫环,不过现在是何斌的通房丫头,这次她和何斌一起过来的,何斌派她先监视我。也是她帮忙我才逃出来的。”陈雅兰说道。
小绫是主动找到陈雅兰做交易的。据她说,当初她发觉宛露好像不行了,是马上就告诉何执中的,何执中当时急着要搬家,她清楚记得那时他说的话:“真麻烦,这时候谁有时间给她办葬礼,随便找地方扔了吧。”
小绫当时正暗恋何斌,自然也不愿意为已死的小姐留在解县,她们也匆匆忙忙跟何执中走了,再没回过解县。
小绫后来是如愿以偿跟了何斌,跟了才发现,所谓温柔多情的大少爷不过是她的想象,不说何斌还有多少女人,就是他做事的不择手段就让她害怕。
所以当她知道宛露没死而且现在很有地位时,她明白何家父子肯定不会放过她了,因为当初她是亲眼看见何执中是如何冷血的。
小绫想逃跑,但一个人跑目标太大,她故意表示悔过,说“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小姐被害。”其实是想让陈雅兰吸引何斌的追兵,方便自己逃掉。
“那丫头说得好听,可她是什么人真当我不知道?!”陈雅兰冷笑,别人想利用她,她就将计就计,至于小绫能不能成功逃走,就不关她的事了。
赵剑秋默默无言,原来弃宛露于乱坟岗的竟然是她的父亲!,她们遭遇竟然如此类似,都是被亲人遗弃的,临死的那一刻心中都有怨!
也许正是这相同的怨气,张小芹才会重生在宛露的身上的。
“你现在都知道了,该怎么办呢?”陈雅兰不知道宛露后来是怎么活的,这个可能是赵剑秋的秘密,她们姐妹之间可没好到能分享什么。
“报仇。”赵剑秋答得干脆,因为张小芹那时最后的念头就是报仇,能重生于宛露,也是因为她也不甘吧。
“我可以帮你,杭州那没找到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我知道在哪里。我可以交给你,让你立功升官。”陈雅兰抛出诱饵。
“条件呢?”赵剑秋可不会天真到以为陈雅兰是冲着姐妹之情才帮她的。
“助我报仇,我可以看在咱们是亲姐妹的份上不找你麻烦,但柳易生和江天暮我不能放过,你助我摆脱何家父子的追杀,助我为夫报仇,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我便拱手相让。”陈雅兰开出条件。
“我不能完全答应你,当初杭州一案我们秉公办事,柳易生和江天暮并无过错,那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我自然要寻回,可那钱不是莫忘尘的也不是你,那是浙江百姓的血汗钱,不能让你我拿来做交易。我能答应的只有助你摆脱何家父子的追杀。”赵剑秋和何斌可不一样,她不会骗陈雅兰。
第七十九章 设计好
宛露和张小芹虽然处在不同的时空。但都是重男轻女这种思想下的殉葬品。
今天是对付何执中,赵剑秋便一口答应,可如果换成是张小芹的父亲,她自问,虽然不会徇私,但她会请求案件回避,她动不了手。
这还是感情不一样。
何执中生养的是宛露而不是张小芹,赵剑秋对他只有秉公办理和为宛露报仇的想法,心理是没有什么大义灭亲的负担。
所以在与陈雅兰谈妥的当天下午,她就发帖约柳易生和江天暮过府吃晚饭。
还挺巧,这两个大忙人今天都有空,前后脚的功夫如约而至。
“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杭州办的案子吗?”赵剑秋给两人倒上茶水。
“天暮说,那个陈雅兰是莫忘尘的遗孀,你找到她了?”柳易生只见过陈雅兰的画像。
“是找到了,这案子是我们三个人接手的,也该我们三个人一块了结它。”赵剑秋找他俩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同时也是担心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何家的害。
“这件事牵扯不少人,天暮还记得我们在玉板县见到的何执中,他其实是陈雅兰的父亲,也是杭州案的背后主谋…”赵剑秋如实讲了陈雅兰告诉她的事情,除了关于宛露的。
不过这样事情有些地方就不能圆说了。柳易生先提问:“陈雅兰为什么找你说这事?”
“这个原因你等一会儿可以自己问她,我现在要问的是你们愿不愿意参与这件事,而且我答应陈雅兰可以将功折罪,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你们呢?”赵剑秋问道。
江天暮先表态:“我同意。”
柳易生想了想,也点头:“那就三人一起结案。”
赵剑秋笑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陈雅兰。”
这回柳易生和江天暮一起看着她:“你不是约我们过来吃晚饭的吗?”“对呀,我们可是空着肚子过来的。”
“…”

“你为什么选择找剑秋交易,不会是因为她好说话吧?”见了陈雅兰,柳易生还就真问出来了。
“因为在玉屏山时,她能毫不犹豫的跳下水潭,去救一个算是绑匪的村姑。”对外人如此,她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这是陈雅兰的潜台词,但赵剑秋能听出来。
“我也下水救过人的。”江天暮有点不服气。
陈雅兰幽幽盯着他,末了叹口气:“我本来指望抓住你好好整一下江家,最好能把江天暮引过来,谁知道你就是江天暮。”
江天暮笑笑。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柳易生岔开话题,“你有将何执中父子绳之以法的证据吗?”
“我说的也是正事。”陈雅兰却正色说道,“我不会忘记为夫报仇的,先选择与你们合作,不过是因为何家父子要杀我。”她知道那对父子的为人,就算她老老实实交出那些银子,他们也会杀人灭口的。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们也过河拆桥?”柳易生笑道。
“你们毕竟和他们不一样。”陈雅兰说着也有点悲凉,父亲弟弟还不如外人能信任。
“先说何家的事怎么办吧?”赵剑秋轻声道,她是最能体会陈雅兰的这种心情,被亲人算计,与亲人对立。
“有库银做诱饵。我可以帮你们钓到何斌。只是何执中那儿不大好办,他为人仔细,不容易抓到把柄,我手里也没有确实的证据。”陈雅兰说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她再心软了。
“那何执中最喜欢什么?”柳易生问道。
“赚钱和生儿子。”陈雅兰答道。
“这么看中传宗接代?”柳易生挑挑眉,笑道,“既然他只有何斌一个儿子,那一定是非常重要了,如果何斌出了大事,例如判了死罪,他是不是会方寸大乱呢?”
“可是…杭州库银的事何斌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就算他现在惦记那些银两,也不至于是死罪吧?”陈雅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供出何家父子,主要原因还是出于自保,真要制自己弟弟于绝地,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
“你可以犹豫,但何斌可不会放过你,只有这两人永无翻身的机会了,你和你的孩子才能真正安全。”柳易生语气带着诱惑。
“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陈雅兰吃惊的问道。这事别说宛露了,就是连何家父子也被她蒙在鼓里的。
“柳某生平也没什么长处,就是看女人看得极准,只要从身材相貌上就能判断她是否成过亲、生过孩子。”柳易生口中谦虚,表情倒挺得意。
陈雅兰红了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世上怎么还有这种男人?!
赵剑秋和江天暮相视一笑,他们可是早见怪不怪了。
“只有让何执中真的着急了,他才会急着动用钱财动用关系救人,那时候也是最容易忙中出错的。”柳易生强调。
“我知道了。”如果让何家父子知道她竟然给莫忘尘生了孩子,那孩子会被怎么处理陈雅兰根本不敢想,为了孩子她必须狠心。

商量好以后,柳易生和江天暮同行回去。
“天暮,我现在在户部任职,何斌的案子只怕管起来不方便,你能不能和莫尚书说一下,找个什么理由把我暂时借调到户部?”柳易生问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莫尚书。”江天暮也不看现在是半夜几点了,马上答应。
“那多谢了。”柳易生拱拱手,谢他仗义相助,也谢他没有刨根问底。

陈雅兰在出逃的第二天上午,终于被何斌抓住了。
这回何斌可是撕破脸了,将陈雅兰带回何家的秘室,叫人用刑逼问。
受刑不过,陈雅兰终于又答应带他们去另一处藏银子的地方。
这回何斌可谨慎了,他把陈雅兰绑住了带上的山,陈雅兰无法再逃走,只能老老实实的带他们找到一个山洞。
山洞外用杂草乱石掩饰着,除去伪装后果然露出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还有铁锁锁着。看来这回是差不多了,何斌当下叫人砸掉铁锁打开门,点上火把进到里面,走了二百多米又是铁门铁锁。
这么慎重,应该是真的了,何斌兴奋起来,忙叫人再砸锁开门,门开了,里面果然堆了不少铁皮箱子,个个上锁。
“还愣着干什么,把箱子都给我砸开。”何斌命令道。
何家的手下应声进来,努力砸箱子,都想趁机捞点好处,至于陈雅兰就被一个人扔在门外边了,反正她被绑着也跑不了。
箱子终于打开,里面的确装得满满的,但却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黑漆漆的盔甲,何斌不甘心,扯出一件皮甲扔出去,想看看是不是有银子藏在下面,可下面还是皮甲,再翻别的箱子。倒是有高级点的铁甲,但银制品可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何斌隐隐觉得不妙,打算找陈雅兰追问。
“是呀,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门口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至少2米3以上的身高,膀大腰圆的大汉堵在了门口。
看这个身板,何斌他们想出门可不容易了,更重要的是这大汉还穿着军官的服饰,何斌不敢轻易得罪。笑着抱拳问道:“请问尊驾怎么称呼,为什么也会到这儿来?”
“我是现任东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周欢,至于为什么到这里?”周欢冷笑,“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我们兵马指挥司的战略物资储藏室干什么?”东边的山也是他管辖范围,这事就归他管。
“这里是兵马指挥司的战略物资储藏室?”何斌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是又上当了。
“外面的锁都给砸了,难道你还装不知道?”周欢继续冷笑。
闯入兵马指挥司的地盘可是重罪,但何斌现在是有口难辩,况且他本来的目的也不能说,上下打量下周欢,虽然这人看上去是一个顶两个,但自己这边可是十几个人。何斌抽出佩剑:“周大人实在不该来。”
看他明显是要杀人灭口,周欢冷笑一声:“笨!”就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原本被他堵得严实的门口就视线开阔了,能看见他身后的人了。
那是刀出鞘、箭在弦、甲在身,至少有五十多人的一支小型军队,何斌懊恼的差点咬到舌头!
周欢倒是好整以暇:“你们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还是打算被乱箭射成刺猬?”其实他心里倒希望这伙人能反抗,正好给他练兵。
可惜何斌没有拼命的勇气,他率先将佩剑扔在地下,手下人也只好纷纷效彷。
周欢不高兴的点点头:“还算你识时务。”于是命令士兵上去绑人。
何斌终于也尝到了被绑的滋味,但他自出来后就没见到陈雅兰,也没猜出来陈雅兰怎么会把他带到兵马指挥司的地盘的,按道理她也是逃犯啊?
出了山洞,外面还有个文官打扮的人和十几个刑部差役在,周欢上前抱拳道:“柳兄,这些人就让我东城兵马指挥司的士兵协助你们刑部押送可好?”
柳易生笑道:“那就有劳周兄了。”人多当然更安全。
“你我还用客气。”周欢也笑道。其实他心里也奇怪,为什么柳易生能一夜之间,从户部山西清吏司的郎中改成户部浙江清吏司的郎中,再由户部暂调到刑部,凌尚书和莫尚书这是怎么商量的?(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章 不能说
“你忍着点疼,这伤口必须好好消毒上药。”陈雅兰身上的伤自然是赵剑秋帮她治疗的。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赵剑秋心里也发冷,为了钱弟弟可以对姐姐下此狠手!
“我忍得住,何斌是柳易生押走的,你没露面是最好,何执中从山西回来肯定会找你帮忙的,你可别被他几句软话就骗了。”陈雅兰冷汗都下来了,她说话也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我不会心软的。”如果换成是张小芹的父亲,赵剑秋还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心软,但何家父子对她而言也就是陌生人。
“这件事由柳易生主办,他不是户部的吗?”陈雅兰问道,何斌私盗军备物资,等同于造反,这个归大理寺或刑部都行,但关户部什么事?
“浙江的库银找到了就得归户部,这事他也有责任管。”赵剑秋答道,据说就是户部尚书听到将会有这么多收入,才痛快答应借人的。
“这个姓柳的可不简单,他看女人那么厉害,难道这么长时间还会看不出你是女扮男装吗?”陈雅兰可不信。
这点其实赵剑秋也怀疑过的,“可我也不能当面问他。是不是看出我是女人了?他不说就是当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不然又能怎样?
“但始终是个祸根。”陈雅兰总结了这个又提另一个,“那个江家少爷本事也不小,一夜之间不但能说服刑部和户部联手,还能让东城兵马指挥司借出仓库设圈套,这可不光是人家看在他是江家嫡子的份上吧?”
“这是天暮自己的本事。”以赵剑秋看,江天暮就是没有江家做后台,在朝野之中也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只要他愿意,翻手为云覆手雨也不在话下。
“好像他们都比你有本事!”陈雅兰冷眼看她。
“不是好像,是确实。”赵剑秋坦然自若。
“那这回功劳怕是又轮不着你了。”陈雅兰冷笑。
“谁起的作用大谁功劳就大,你不也说了我本事不如他们吗?”赵剑秋一点也不着急,他们的顶头上司私交虽然不算好,但公事上向来公平,她从不用担心自己的努力没人看见,而贪不属于自己的那份功劳,她也自问没那么厚的脸皮。
“不争功?那你做官干什么?”陈雅兰不解,女扮男装中状元是多大的风险啊!要说无所求,谁信?
“我没有别的本事,也就能写写字,抄抄文件什么的,我就是想到翰林院终老的,入都察院也是意外。”赵剑秋也没说谎,这是她除了为李氏一家申冤的另一个愿望,公务员的待遇谁不眼馋?
“我怎么有你这么不知道上进的妹妹?”陈雅兰摇头叹气,就算她原意是挑拨离间,但看到赵剑秋这样“不争气”还是不满意。她们何家不论男女,其实心都挺大的。
“你知道我们别的姐妹怎样了吗?”其实赵剑秋最想问的是宛露的母亲,可她不敢,一怕暴露自己不是真正的宛露,二怕宛露也有个同样冷血的母亲。
陈雅兰沉默一会儿才说道:“有的还在和别的女人争宠,有的成了寡妇,有的已经郁郁而终,还有的正等待被送人。”就是见证了这些姐妹的遭遇,才让她对孺慕之情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
“如果何执中进去了,她们也解脱了吧?”还有这么多的受害者,赵剑秋更无法把何执中当父亲看了。
解脱?可能吗?陈惜兰知道,她在亲情上受到的伤害,是即使报了仇也无法痊愈的。

在山西灵石县的何执中根本不知道正在被自己的女儿算计中,向来重男轻女的他也根本不看起女儿的能力,优秀的儿子才是他的骄傲,才是他的继承人。
这次到灵石县,何执中也没有非要买石头回去的打算,如今全国有实力的商人都聚集在这儿,实在是个套交情的好机会,他还有几个没出嫁的女儿呢。
想是这样想,等亲眼看到那传说中的瑞石。何执中又改变了主意,这石头太好了!
他原以为瑞石就是石中隐隐透出牡丹的图案,这回交了入场费走近细看,才发现石头是被薄薄削了一层皮,里面牡丹的颜色居然是逐渐由红转绿的。
据旁边精通玉石材料的商人说,这石头只怕不只是瑞石那么简单,它本身应该也是块价值连城的碧玉,就是加工成玉器卖,怕也得值数十万银子。
这么说,就算不献出去,这石头买回来也不亏了?!当场改主意要竞争的可不只何执中一个商人。
而且还有件让众人高兴的是,山西这地方最富有的商人江豪岳这次居然没过来。
据消息灵通人氏说,江豪岳的第一个孙子就快出世,他根本没心思出门,而上百万两的生意他要不亲眼看见,谁敢做主?
继承人更重要,何执中能理解,但他不会错过这大好时机。
拿着几个女儿的画像到竞争的同行那儿串门子,又趁机夸耀了他在京城的手段,尤其是有女儿在太子府的消息,何执中又成功献出去两个女儿,并拉到几个合伙人,讲好了那时候帮他压价。
在山西竞争了半个月,何执中成功的以九十万两银子的价格拍到了瑞石,还签订婚书和合同,将女儿和生意又扩展到了山西和山东。
所行果然不虚!何执中眉开眼笑的欣赏着瑞石。
等到各地过来买瑞石的商人纷纷回去,就会把瑞石得主是何执中的消息也传回去,到那时,全国都会知道他的大名!他就可以趁热打铁。放出传言说连江家也不敢和他竞争,这样就会有不少生意转投他这边,他取代江家便指日可待!
这得瑞石真能得天下吗?欣赏这件宝贝,何执中是越看越喜欢,真有些不舍得把它献给别人了。
如果这瑞石能成为何家的镇宅之宝多好!何执中目光透着贪婪,得天下首先就得掌握这全天下的财富,自己这一代便可以超越江家做到,那有了这么好的基础,以自己儿子的才干,得天下也不是做梦的事!
何执中是了解过宣和帝的两个儿子的,太子骄傲平王懦弱,不是他当父亲的偏心,那两个皇室后代的确不如何斌。
那么优秀的儿子!何执中只有在想到儿子时,才像一个做父亲,希望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孩子。
这瑞石献给太子真的好吗?何执中矛盾起来。

“那块瑞石被何执中买到,他正准备回京城,而江豪岳没有参加。”得到山西眼线第一时间传回来的消息,闻人方没有第一时间向太子报告,反而去找江天暮。
“嗯,我堂叔他急着抱孙子。”江天暮是在下班时间被“劫”到酒楼,所以他也就不客气的点菜来吃。
“这理由和别人说,我只问你江家是不是故意不参加的。”闻人方和江家人打交道比何执中多,也更清楚真有好处就算江豪岳不去还有别的江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