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爷说,要和大人谈一下宛露。”家丁并不放弃。
宛露?!赵剑秋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难道何执中竟然认识宛露?!她沉吟一下:“好吧,我去见见何老爷。”
“老爷?”随行的冯氏和赵永善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也依稀猜出怕是有人在威胁赵剑秋,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事,你们在外面等我,大概一顿饭功夫我就出来了。”赵剑秋本来想把惜惜交给冯氏,但惜惜抱着她不放,想了想干脆抱女儿一块去,反正外面有她的人在,何执中也不敢乱来。
…
开坛香酒楼的二楼都被何执中包了,但赵剑秋也没让冯氏和赵永善在一楼等,而是让他们站到街上。大庭广众之下,安全系数更好。
二楼的酒席早已办好,但人就只何执中一个,何执中挥手命带赵剑秋过来的家丁也下去,然后就那么看着她。
“何老爷?”何执中的表情挺奇怪,赵剑秋被他看得不舒服。
何执中叹口气,面容慈祥中透着酸楚:“宛露,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不肯再叫我一声爹爹吗?”
何执中是宛露的父亲?!赵剑秋惊讶以及,好在来时她知道是过来谈宛露的,警告过自己任何时候也不能露出破绽,当下强制镇定,淡淡道:“何老爷说什么,赵某听不懂?”
第七十四章 奇石现
何执中自从在玉板县主动和李洪业套近乎。就算进入了都察院的视线,他进京三天,本人的档案就摆在了都察院的桌子上。
何执中,祖籍湖南人,今年四十八岁,靠经商起家,主要生意在湖南、浙江、河南一带,生意面很大,但势力不大,本人也没什么恶行,只是善于巴结各地官员,名声还可以。
档案很简短,可见都察院并不重视此人,赵剑秋也看过何执中的资料,也没打算再重视,谁知道这个人居然知道宛露,而且还声称是宛露的父亲。
父亲吗?赵剑秋对他毫无印象,还不如当初见应天宏时候的反应大,可如果不是,他又为什么这么说,冒充人家父亲有什么好处?何况如果今天是真正的宛露在。谎言岂不是一下就揭穿了,难道他知道或者怀疑她不是宛露,所以出言试探?
何执中想象力再丰富,他也不会往借尸还魂上想,他只是从太子那儿听说宛露还活着,而且居然女扮男装中了状元,现在都察院当监察御史才决定认女儿的。
所以何执中见赵剑秋否认,只是和应天宏当时的想法一样,认为赵剑秋在生气,“宛露,当时你正生病,可爹爹有桩要紧的生意要去河南,所以把你留在了解县,这是爹爹疏忽了。”他解释道。
宛露是住在解县,这点是对上了,可何执中就算先走了,自己的女儿还在解县,还生着病,难道他没有回去找吗?如果找过了,他怎会不知道宛露已故,还有,当初又是谁把宛露丢在了乱坟岗?
何执中和宛露虽为父女,但他对这个女儿并不亲,不然也不会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而且他从不会对女儿赔礼道歉,这次承认自己疏忽,在他看来已经是难得的低头了。而宛露应该就满足了。
当下何执中又开始摆出父亲的架子,用以往对这个女儿那般命令的口气说话:“宛露,你怎么能女扮男装做官,好大的胆子,幸亏太子殿下念在旧情帮你隐瞒,不然还了得?赶快找机会把官辞了,入太子府服侍太子殿下,我们何家可就靠着太子呢。”
赵剑秋心里发冷,听这口气,这个何执中就是将宛露献给应天宏的元凶,他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只想着怎么讨好太子,宛露的命还不如前世的张小芹呢。
宛露性子柔弱,极怕自己的父亲的,在父亲面前向来是低着头,不敢轻易说话更不敢分辩,所以现在看赵剑秋低着头不出声,何执自然是把她当成了宛露,也以为她在畏惧父亲的威严,不敢争辩。
何执中可有许多的不满要说,他又把目标对准在赵剑秋怀里的惜惜:“还有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捡的。居然说是亲生的,你就不怕太子殿下不高兴?”这个女儿真是不争气,当初要是能怀上太子的骨肉,那后来可就不一样了。
赵剑秋对何执中更加不满了,她家惜惜是多乖的孩子呀,大人说话时不闹不吵,怎么就惹着这个大善人不顺眼了?
抱紧乖乖玩自己衣襟的女儿,赵剑秋准备告辞:“何老爷,宛露已经不在了,赵剑秋所做的任何事都与旁人无关,也不会累及何家,这点你可以放心。”
“宛露?!”意外于这个女儿敢这么和他说话,“你不怕我报官吗?揭发你是女扮男装,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在威胁她?这个过来认女儿的父亲在威胁自己的女儿,毕竟她现在和宛露可是一个人了,赵剑秋顿了顿:“当初你留人在解县照顾宛露了吗?”
“留了两个人。”就是那两个人说宛露死了,何执中想想就有气,要知道宛露还活着,他早就和太子重新搭上了关系,这浪费多少时间。
“我要见见这两个人,见到了一切好商量。”照顾人照顾到了乱坟岗?宛露走的如此委屈,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赵剑秋当然要为宛露讨个公道。
“她们在浙江呢。”何执中有点犹豫,有些事宛露应该还不知道,也应该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才对。
“那就等人来了再说,告辞。”赵剑秋看何执中这样就猜到宛露被弃乱坟岗,与这个当父亲的也脱不了关系,心中更无法对他有什么亲人的感觉。
何执中想着心事,这回也没拦着她。
…
出了酒楼。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赵剑秋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对这场所谓的父女相认,她只是当笑话看,而何执中的威胁她也不怕,宛露的事与太子有关,一旦揭穿就得牵扯上应天宏,何执中不在乎女儿,可他敢失去太子这大靠山?
赵剑秋视线寻找等在外边的冯氏和赵永善,却看见他们正在和一个熟人说话,于是抱着惜惜过去打招呼:“柳兄,好久不见了。”
那人一身柳绿色的公子衫,眉目间一派风流,正是现在户部任山西清吏司郎中的柳易生,过完年大家各忙公事,的确好久不见了。
柳易生笑吟吟的说道:“我正巧有事路过,看到你的家人待在这儿,他们说有人请你,没事吧?”
大概是冯氏他们担心自己,所以向柳易生求助吧?赵剑秋感激的笑笑:“没事,只不过刚巧碰上,进去打声招呼而已。”
“熟人?”柳易生挑挑眉。
“谈不上。刚认识的。”反正赵剑秋她本人是刚认识何执中。
“这样啊。”柳易生有意无意看看对面的开坛香酒楼,“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改天叫上天暮,我们三个好好聚聚。”
“行。”
…
柳易生去的是太子府,自从在大年初一太子府的宴会上露面,他就等于正式宣布加入太子这方了,出入府邸也不再避讳。
“这是最近山西一带的财政资料。”柳易生拿来的当然是副本,其实太子在宫里也能看到户部的资料,但这些是经过挑选的,柳易生交给的人是闻人方。太子府总管翻阅这些公文便是越权了,不过这也正是他们安插人在户部的原因之一。
“有劳了。”对帮太子府做事的人,闻人方从不吝啬语言。
看他仔细查看公文,柳易生也颇感兴趣的看着他:“听说闻人总管也是状元出身,在太子府待着不觉得屈才吗?”
闻人方从公文中抬起头来,有点不高兴的说道:“是江天暮告诉你的?”他并不愿意再提的往事,那小子究竟跟多少人说了?
柳易生却怔了怔:“天暮也知道,他也说过你屈才了?”
不是江天暮,闻人方心里居然松口气,虽然应天宏不愿意和江天暮见面,但闻人方私下里不愿意断了江家这条线,一直和江天暮保持着礼尚往来,接触多了就成了朋友,谁也不愿意被朋友给卖了。
“江家少爷知道这事还不稀奇,你是怎么打听到的?”毕竟他这个状元没有张榜公布,更没游过街、参加过什么琼林宴,那一年,公示于天下的状元并不是他闻人方。
“我自然也有我的本事,别小瞧人哟。”柳易生眨眨眼。
闻人方笑笑,继续看公文,这个柳易生和他情况一样,是太子应天宏亲自招募的,可以说,这人除了刚开始时想跟太子抢女人以外,其他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在户部也混得风生水起,据说下一批升迁的名额中就有他。
“这个是什么,奇石?”闻人方对一份资料有了兴趣。
“山西向来出产玉石,奇石县玉石更多,”柳易生不用看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份公文,奇石县又发现了奇石,户部众人有空时都在议论这个呢。
奇石县本就以出产奇石闻名,一百年前就出产过中间有天然凤凰图案的瑞石,被商人买下来献于天子,那时的确是国泰民安,所以被示为天降祥瑞,如今又见这种事。应该也是好兆头吧。
“不知道这回又是谁能买下来,山西最富的商人是江豪岳吧。”闻人方看看这公文又放下了,这事与太子府无关。
“当然又便宜江家了。”柳易生也笑道。
…
“闻人,你知道山西又降瑞石的事吗?”应天宏一回太子府就问闻人方这件事。
“听说了,据说石中隐隐透着牡丹盛开的图案,十分鲜艳好看。”闻人方回答道,却不知应天宏什么时候对石头感兴趣了。
“那你知道现在石头在谁手上吗?”应天宏居然有点紧张。
“仍在采石工人手中,待价而沽。”闻人方答道。
“那他们要多少?”应天宏凡事都问闻人方,真把他当作了万事通。
闻人方也马上就给出了答案:“这事奇石县官员上报给了朝廷,希望由官府收购,可这奇石居然要价百万银两,户部嫌价钱高,不想买。”
“就是说,这石头还是由民间自行交易。”应天宏沉吟道。
“户部尚书凌飞羽的外号可是‘琉璃做的公鸡’,要想从他手中拿百万银两买块石头,根本就不可能。”闻人方微笑说道,琉璃做的公鸡可是比铁公鸡还要厉害,铁公鸡还能刮点铁锈呢。
不过闻人方倒是赞同凌尚书的做法,这种奇石别人买了也得献给宣和帝,何必要户部掏腰包呢。
“孤想买下这块石头。”应天宏说道。
第七十五章 信传言
太子的年俸有上千两银子。加上皇帝的赏赐,闻人方在民间投资的生意,每年太子府收入上万银两不成问题。
只是收入多,花费也大,现在要闻人方拿出百万两银子去买一块石头,他拿不出这笔钱,也根本不打算拿。
“买石头干什么,献给圣上?”那宣和帝还不得吓一跳,太子府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马上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就得进太子府三司会审,闻人方才不会干这种自讨苦吃的事。
“父皇什么都有了,还能在乎一块石头,是孤打算自己留着。”应天宏感慨,他已经不是一心想讨父亲欢喜的小孩子了。
“你要它干什么,现在太子府有多少钱殿下应该也清楚,咱们买不起。”闻人方摆出事实,拒绝得很干脆。
“得瑞石者得天下,外面有这种传言,所以孤要先于父皇得到它。”应天宏说明原因。
“传言你也信?”闻人方只觉得不可思议,太子不会在皇帝那儿又受什么刺激了吧?
“传言也有其道理的,当初得凤凰瑞石的是第九代宝庆帝。他也是天佑王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这说明的确是天降祥瑞。”应天宏举例说明。
太子是怕宣和帝得到瑞石,也继续再活个四、五十年,然后也像当初的宝庆帝那样,直接立孙子当继承人,让他当一辈子太子?闻人方不吱声了。
似乎发现自己举的例子不大妥当,应天宏轻咳一声才继续说道:“总之,孤喜欢这块石头,一定要得到它。”
“可府里的确拿不出这么多钱,”闻人方是无可奈何,“殿下就是杀了闻人方,闻人方也拿不出钱。”
“孤杀你干什么?”应天宏笑了,“孤就算得了这江山,也离不开你闻人方辅佐呢。”
太子这话倒是挺中听的,闻人方脸色缓和:“那殿下打算怎么办?事先声明,闻人方仍然不赞同花百万银钱买一块所谓祥瑞的石头。”真能得瑞石者得天下,那全天下人还不都抢疯了,但这话不能明说,事关皇储之争,又是这种悬忽事,他也不敢断言这石头就不是祥瑞。
“反正孤宁愿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闻人,你说咱们能不能不花钱就得到那块石头。”别以为皇家出来的就都是败家子,应天宏也心疼那百万两银子,足够他私下组建一支军队了,军队比石头更保险吧?
不花太子府的银子?这还差不多。闻人方马上来了精神。开始盘算:“如果太子想不出钱就得到瑞石,那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武力解决,私下抢过来。一种是让别人送给太子殿下,反正想讨好太子的人不少。”
“武力行不通,孤要名正言顺的拥有瑞石,到时候就将它摆在这客厅,让来往的人都能看见它。”应天宏马上就否定第一点,“让人送倒是不错,可谁有那么多钱?”献瑞石给太子而不是皇帝,谁会愿意冒这风险?
“山西一带最有钱的还得算江家的江豪岳,但如果他买下来肯定是献给皇上,其他的…我们在山西的人脉中,没人能掏得起这么多钱。”闻人方在脑海中梳理一遍山西的有钱人,最后还是摇摇头。
“怎么又是江家?”应天宏皱起眉头,江家人过于圆滑,并不是一心站在他这边,应天宏很不满意这一点,甚至打算自己登基后,一定要改改江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没办法,江家从太祖那时就开始经营。三百多年盘根错节,的确不是别的人能比得起的。”闻人方倒挺佩服江家祖先的慧眼,当初就敢倾家荡产支持太祖,那时的太祖在世人眼中也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而已。
“三百多年,也差不多了。”应天宏却冷笑一声,“算了,孤可不指望江家,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总之一定要抢在江豪岳前面得到瑞石。”
“那只好让其他人联手了,一个人争不过江豪岳,三、五个人加起来的财力总该比得上吧?不过那样咱们太子府就要同时欠好几家的情了。”闻人方权衡利弊,拿不定主意。
“这个好办,商人重利,只要孤许诺登基后由他们掌握山西的商脉,这样还不可以。”应天宏倒是爽快。
等太子登基?那么远的事怎么拿来许愿?闻人方心里嘀咕,表面上还得点头:“那我马上就放出消息。对了,江家嫡子也在京城,殿下是不是…”他还想努力。
“闻人…”应天宏打断他的话,表情异常认真,“别让我再见那小子,他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过年时应天宏因为闻人方的一再推荐,怀着非常认真的心情去见了江天暮一面,结果却是头晕目眩,逃也似的回来了,他可不想再受这种罪。
“咳…那就算了。”太子居然自称“我”而不是“孤”,看来是真被刺激到了,闻人方不好再勉强他。
…
太湖春酒楼的雅座。
“什么瑞石,百万两银子还不卖。那石头是会唱歌还是会跳舞?”这不舍得花钱的正是江家嫡子江天暮。
“传言得此石可以得天下。”坐他对面悠闲喝茶的人是闻人方。
“骗人的。”江少爷一口断定。
“可太子信,或者说他希望别人信,天暮,你愿不愿意掏钱买下瑞石来献给太子?”闻人方这样通风报信可完全是为了江天暮好,巴结太子的人多了,应天宏对江家这种立场不坚定的就越来越没有好感,一旦太子继位,江家的未来还真不好说。
“你好可怜。”江天暮一脸同情的注视着闻人方,却是明显的答非所问。
“何以见得?”闻人方仍然悠闲。
“清醒的人偏要陪着别人发疯,不可怜吗?”江天暮说的直接。
“你就这么不看好那块瑞石,那令叔江豪岳呢?”闻人方也不生气,江天暮说话也就是有时候跳跃了一点,有时候又直接了一点,再有时候又半真半假了点,但只要你以不变应万变,还是能从他话里听到有用的东西的。
“我那个堂叔有钱,而且钱多到可以随便花,太子可以吗?”真不是江天暮小瞧应天宏,太子也就是名字听起来威风,可的确没有江家人荷包鼓。
“天暮,依你看,如果太子得到这瑞石,皇上会怎么看?”应天宏可以不顾及的和父亲赌气。闻人方却得替他把关,这是他总管的职责。
“还能怎么样,自己儿子买块石头,皇上还能怎样?不过你要小心都察院的御史呢,百万两银子,算贿赂吧?”江天暮微笑着把都察院拖下水。
只要宣和帝那边没事就行,说的也是,当父亲的还能因为一块石头杀了自己的儿子不成?宣和帝只有两个儿子,他损失不起,当然,因为瑞石的传言他可能会心里不痛快。但太子想当皇帝也是明摆的,有没有石头做证皇帝都清楚。
“只是一块石头,御史有什么状好说,那是民间献给太子的,代表太子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献礼者不求回报,但愿国泰民安,如何?”闻人方试探着问道。
“献礼者好大的胆子,”江天暮笑嘻嘻,“你要能找到这么勇敢的人,那都察院的御史自然无话可说。”不求回报自然扯不上行贿受贿,但这么送礼不是相当于盼着宣和帝早点…嗯,谁会这么没脑子?
“这种瑞石,其实不合适摆出来,灵气会消失的。”秘密送,秘密收,不被众人知道,这才是闻人方希望的模式。
“这还差不多。”江天暮就知道闻人方是个行事低调的人,可惜偏偏跟了个张扬的主子,其实太子处理公事也算公正客观,但就是碰上与宣和帝的事头脑发热,这是父亲太优秀了,做儿子的压力大行为上就没了分寸?
是差不多,但太子未必肯听,这事花钱倒不难,难就难在太子想公开把石头摆出来,这不是存心找事吗?闻人方还得想理由劝说。
“不说这个了,你不打算帮太子吗?我是说暗中出力那种?”好在应天宏平常不这么冲动,不然闻人方宁肯回乡种地,也不愿意去太子府当总管了。
“太子不喜欢我们江家还是不喜欢我?”江天暮注视着闻人方问道,闻人方一再让他讨好太子,肯定是应天宏明确透露了什么不满。
“皇上只有两个儿子,太子希望江家和江二少爷明确站的方向。”闻人方这点倒是同意应天宏的看法,江家太滑了。
“这怎么能怪江家!”江天暮才委屈,“是太子殿下迟迟不肯证明自己的实力,这看不清楚怎么下注?”
“这么说江家和江二少爷并不看好太子的将来了?”可闻人方更不看好平王,他不信江家人看不出平王根本扶不起。
“过两年平王就该成亲了。皇上可是急着抱孙子呢,太子不想生可挡不住别人不生呀。”江天暮笑吟吟给自己的茶杯添水,他相信闻人方听得懂他的意思。
皇室中多添一个男丁,应天宏的继承权就少几分把握,这点太子心里更是明白,时间不等人,平王也快到了给皇室添丁的年纪了,这儿子不像父亲,可谁能保证孙子不像爷爷?闻人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江天暮微笑加点柴火:“我不看好太子可是看好闻人你,闻人你到我家当总管吧,这样还安全。”
第七十六章 利当头
(道歉:我居然现在才发现。今天中午这章只上传没点发布,好歹也VIP了三本书,居然还犯这种错误。》_《|)
闻人方以状元之才不居庙堂之上,而到太子府当个没有品级的内院总管,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故事。
所以就算江天暮语出真诚,他也拒绝道:“谢了,免了,闻人方要的东西太大,就算江家富甲天下也满足不了。”
“那你要什么?”江天暮问道。
“权倾天下。”闻人方答的直接。
“这样,”江天暮寻思着再问,“那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助你达成愿望,到那时你愿意跟着我吗?”
“再说。”闻人方如是说。
“那就再说。”江天暮忽然叹口气,“你知道吗?其实我只想当个自在人,要是为了你的愿望而把自己的自由搭进去,想想可不合算啊。”
闻人方笑笑。
山西出现瑞石的事很快就传遍长安城的街头巷尾,平民百姓没那么多钱,也惦记不起,但手头极为富裕的商人财主却关注着这件事,能掏得出百万银两的甚至已经动身往山西赶了。就算争不过江家,但只要能和江家同席叫价,也能证明自己是头等富人了。
何执中也想去,但他目前还不能走,京城的事不能没人主持。
“老爷,少爷到了!”终于何执中等的人来了。
“斌儿,你总算到了。”何执中赶忙命令下人,“快去给我收拾行李,等一会儿我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