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站在树下品茗着腊梅,心中却不由想起刚才李庆安所言,他曾去过极西之地,在那里学会了六弦琴,他多年以来都在外面游历,一定见过无数的风土人情。
李庆安已经祈祷完了,他没有打扰舞衣,而是倚靠在殿门前的柱上,静静地欣赏佳人的丰姿倩影。
她身材高挑修长,不像普通唐女的丰满,她腰肢婀娜柔软,一袭合身而飘逸的长裙下衬出她优美的女性曲线,她就仿佛一朵刚刚绽放的洁白的水莲,充满了青春女性的魅力。
“舞衣姑娘,你喜欢腊梅吗?”李庆安慢慢走到她的身后笑问道。
舞衣轻轻点头,低声道:“不仅是腊梅,我喜欢花,春天的梨花、梅花、桃花,我喜欢那种姹紫嫣红的美,喜欢它们的芬芳,我渴望着能一个人在花丛中漫步,没有人打扰,那时我就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朵梨花,随风飘舞…”
她目光渐渐变得迷蒙,她仿佛又回到自己少女时代的梦中。
这时,一名老僧出现在院门口,合掌道:“施主,大殿已经空出来了,请施主前去上香。”
舞衣一下子醒来,自己怎么在他面前说这些?她忽然发现李庆安就站在自己肩后,目光明亮地注视着自己,她白玉堂般的脸庞飞了一抹霞红,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她不由垂下了柔美洁白的玉颈,低声道:“将军,我们快去吧!她们一定等急了。”
“对!对!我们快去,呵呵!这腊梅好美,我都看呆了。”
李庆安陪着舞衣,快步向静室走去。
…
在慈恩寺吃完素斋,李庆安驾着马车将舞衣送回了相国府。
“李将军,今天多谢你了。”舞衣小声地谢道。
“只是举手之劳,对了,还要烦请舞衣姑娘指点我两个妹妹弹琵琶呢!”
“我一定来,具体时间,李将军可送信给我。”
李庆安大喜,写信不就是鸿雁传书吗?他看了一眼小莲,让她来送信最合适不过。
“姑娘,我们进去吧!” 玉奴小声道。
舞衣点点头,扶着玉奴走上了台阶,李庆安忽然低声喊道:“舞衣姑娘!”
舞衣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李将军,还有事吗?”
“没事!”李庆安挠挠后脑勺,他搜肠刮肚想找几句话出来,却一句话也找不出来,只咧着嘴在那里傻笑。
舞衣嫣然一笑,“李将军,那我先回去了。”
“好!再见。”
李庆安一直注视着佳人走进侧门,消失在门内。
…
一回院子,玉奴便说开了,“姑娘,我觉得这个李庆安很不错,长得一表人才,性子也很随和爽快,居然还能自己赶马车,一点没有读书人的那种虚伪矫作,而且我看得出他对姑娘很有意思。”
舞衣不答,她坐在窗前,托着腮怔怔地望向院中一株已经结了花苞的桃树,玉奴停了停,又自言自语道:“而且他又在安西从军,相距长安万里,将来咱们也去安西,那崔家去哪里找姑娘去?干瞪眼罢了。”
舞衣听她越说越露骨,便拦住她话头道:“你这丫头可是疯了,我看你是自己急着嫁人吧!明天我就去给别院杜大娘说说,让她给你寻一个如意郎君,你就称心如意了。”
玉奴叹了口气道:“姑娘,何苦呢!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姑娘今天开始已经二十了,这还有几年光阴?那崔家不肯解婚姻,难道姑娘也要一辈子不嫁人不成?难得这个李将军年轻有为,才二十几岁,就是正四品的中郎将了,以后肯定会是一方节度,姑娘跟了他,将来也能替姜家洗去罪名啊!”
“别说了,我今天有些乏了,想洗一洗睡了,你去帮我烧点热水来吧!”
玉奴见舞衣不肯听自己劝,只得郁郁不乐地烧水去了,舞衣见她走了,心中也有些伤感,想起自己身世的不幸,自己命运竟捏在从未见过面的崔家手上,而她孤苦伶仃,也没有个亲人替她出头说话。
她忧伤地轻叹一声,随手取过李庆安送她的六弦小琴,想起他那爽朗的笑容,想起他站在自己身后时那种强烈的男子气息,那种可以让她倚靠的感觉,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暖意。
第九十六章 家中遇盗
李庆安的心情格外好。虽然今天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至少舞衣肯随他一起去上香,这就是个良好的开端,而且她还答应来教如诗如画弹琵琶,当然,她其实是想来听自己弹吉他,李庆安越想越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大哥,看你美的,今天去观音院烧香的时候,是不是占到人家便宜了?”如画在车内笑道。
小莲忍不住道:“大哥,这个舞衣姑娘不错,不仅人长得美,而且性子温婉,是大哥的良配。”
小莲心中也赞叹不已,今天她见了舞衣,才知道原来女人也能美到这种极致,相比之下,雾娘可差得太远了,虽然雾娘是让她看住大哥,可现在她觉得若不帮大哥得到舞衣。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们今天表现得不错,给我说了不少好话,帮了大哥的忙,大哥要好好奖励你们,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首饰、衣裙、香粉,想要什么大哥都给你们买。”
“大哥,我想要几件首饰,我从小就想要支翠羽簪。”如画急忙笑道。
“没问题,大哥给你买,小莲想要什么?”
“大哥,我想买一套上好的杯碗茶碟吧!我最喜欢漂亮瓷器。”
“小事一桩,如诗呢?”
李庆安忽然发现如诗回来后竟一声不吭,他不由关心地问道:“如诗,你怎么了?”
“大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头晕得很。”如诗小声地说道。
“那好,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李庆安加快了速度,不多时便来到了住处,他打开车门,如画和小莲跳了下来,李庆安把手递给如诗,“来!我扶你下来。”
“大哥,我可能生病了。”如诗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知道,今天你累了。”
李庆安牵着她的手,把她扶下了马车,他见如画和小莲先进府去了。便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要担心,大哥心里有你,
如诗浑身一震,目光复杂地抬起头,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大哥看破了,心中有些难为情,便低下头道:“大哥,我没有…”
“如诗,你对大哥的情意,大哥心里明白,大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名份,过两天大哥就会给你们重建户籍。”
如诗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激,她们这种地位卑微的女子,从来都是权贵们的玩物,是他们随手送出去的礼物,可她们却有幸遇到了一个真心待她们的男人,关心她们,爱护她们,给她们一个家,如诗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道:“大哥,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任性。”
李庆安笑着亲她的脸一下,“你发发小脾气大哥才喜欢。”
如诗害羞地低下了头,“大哥,外面会有人看见。”
“那咱们回去亲,就没人看见了。”
李庆安搂住如诗的腰走进府内,一边走一边笑道:“晚上大哥带你们去买东西,如诗,你想要什么?”
“嗯!大哥,我想买点香粉。”
“没问题,明天我就带你们去东市。”
…
他们刚走到院子门口,院里忽然传来小莲的一声尖叫,李庆安一惊,疾步冲进院子。
“出什么事了?”
小莲和如画奔出房门,小莲惊惶地指着房间内道:“大哥,有贼,有贼来过了。”
“你们快过来!”
李庆安随手抄起墙壁一根棍子,快步走进了房间,里屋的门锁已经被撬开了,房间内乱七八糟,帐子被撕开,被褥和枕头也被刀劈碎,床边的两只楠木箱都被撬开了,衣服扔了一地。
李庆安趴下扫了一眼榻下,榻下的几百贯钱分毫未动,被铜钱掩盖的二十五饼银子也一饼不少。
不是来偷钱的小贼,他心中明白了几分,又把最靠床边的一只箱子打开。衣服全部被翻乱,他装有红宝石的那只檀木盒子已经不翼而飞。
这时,三个小娘跑进来道:“大哥,东厢房好好的,贼没有去我们那里。”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这个贼我认识。”
三个小娘面面相视,认识?认识的话那就不是贼了。
“大哥,他偷走了什么?”
“他偷走了大哥的一块红宝石。”
“呀!那可值好多钱。”
如画一声惊叫,李庆安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道:“放心吧!大哥值钱的宝石他们可没偷走。”
他随手拿起窗台上的一只花瓶,拔掉瓶中的腊梅,把水慢慢倒掉,他又抖了抖,‘当啷!’一声,从花瓶里滚出一枚红宝石,李庆安拾起火焰宝石笑了笑道:“看见没有,他们想要的红宝石在这里。”
…
夜幕初降,东市里的大部分店铺都歇业了,腊月二十九、除夕和元日,一般要歇业三天,正月初二正式开门,大街上冷冷清清,但许多店铺里还隐隐透出灯光,这是伙计们在准备明天的货物,胡商珠宝店‘拓枝乡’内却灯光全灭。似乎店内已经没有人了。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两条黑影从马车跳下,向珠宝店疾奔而来,两个黑影绕到侧门敲了敲门,门‘吱嘎’一声开了,他们一闪身,进了门内。
“得手了吗?”
“已经得手了。”
微弱地灯光亮了,黑暗中出现一双激动地眼睛,“快拿给我看看!”
“掌柜,那我们的另一半报酬…”
“放心吧!不会少你们一文。”
一只檀木盒子轻轻放在桌上。“宝石就在盒子内,掌柜请看。”
拓枝乡的掌柜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一枚鸡蛋大的红宝石出现了灯光下。
他瞥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领另一半赏金。”
两个黑影行了一礼,飞快离开了,掌柜小心关上门,又点亮了灯,他慢慢将宝石托在手中,眯着眼看了片刻,惊叹道:“这就是光明之眼吗?”
忽然,他眉头又一皱,“奇怪了,怎么没有火焰?”
他凝神片刻,忽然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要在阳光下才能看到,一定是这样!”
掌柜不敢久呆,他连忙收起宝石,坐上马车,匆匆向升平坊方向而去,不多时,马车便在一座不大的宅前停了下来。
他走上台阶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他低语几句,闪身进了宅子,他走到一扇门前,门口的侍卫立刻道:“王子殿下,米塔掌柜来了。”
门忽然开了,石国王子远恩从房内出来,立刻问道:“宝石得手了吗?”
“回禀殿下,已经得手了。”
远恩大喜,“快给我!”
他接过盒子,急不可耐地返回房间,房内还有另外两人,一名中年男子是他的师父,突厥人霍延白,而另一人便是当初要以万贯收购李庆安宝石的那苏宁,都罗仙死在李庆安手上后,他父亲都摩支暴跳如雷。要追究那苏宁引来祸水的责任,那苏宁吓得一直躲在怛罗斯城内,最后被远恩王子找到,被他带到大唐来寻找光明之眼。
远恩将盒子放在桌上,其他两人一起围了上来,脸上皆露出了激动之色,尤其是那苏宁,找到宝石,他当年的失宝之罪便可以洗清了。
远恩抚胸祈祷道:“阿胡拉马兹主神啊!让我看看你的神迹吧!”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檀木盒,一只鸡蛋大的红宝石正静静地躺在盒内,远恩刚要拾起,那苏宁却大惊道:“不对!不是这枚宝石。”
远恩一惊,“你、你说什么?”
“这不是光明之眼,形状不对,光明之眼外形和鸡蛋一模一样,圆滑晶润,而这枚宝石却有棱角。”
“什么?”
远恩拿起宝石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哪里有什么火焰升起,他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掌柜的脖子,大吼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你竟敢拿假宝石骗我!”
远恩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拔出刀抵住他的咽喉道:“快说,你把真宝石藏哪里去了?”
“殿下!我没有私吞宝石啊!我得到的就是它,刚刚才到手。”
“胡说!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这时,霍延白走过来劝道:“殿下先息怒,让我来问问他。”
远恩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老老实实回答,否则,今晚我非杀了你不可。”
霍延白蹲下来问道:“我先问你,你是怎么发现这枚宝石的?”
“霍先生,我上次就说过了,那个大唐军官一个月前来我店里买宝石,无意中说起了光明之眼,我便派人盯住了他,后来你们也确定,宝石就在他手上。”
“宝石是在他手上不错,难道你被他发现了吗?”
“不!不可能。”掌柜连忙否认,“我就是怕他生出警惕,所以隔了一个多月才下手,他不能知道我们要来偷宝石。”
“那你派去偷宝石的是什么人?”
“是我重金聘请的两名大盗,我给他们开价二百两黄金。”
“那黄金付给他们了吗?”
“先预付了一半,另一半明天早上他们过来领赏。”
霍延白心中哼了一声,这个傻蛋,居然出两百两黄金,他想了一想,又问道:“那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给你送来宝石?”
“就是刚才,不到半个时辰。”
霍延白摇了摇头道:“你给他们太多了,让他们猜到了那块宝石的价值。”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道:“现在有三种可能,一是宝石还在那个军官手中,他事先准备了一枚假宝石,不过这种可能不大,掌柜很谨慎,等了一个月才下手,他应该没有这么高的警惕;其次是掌柜把宝石私藏了,不过这个可能更小,如果是那样,今晚我们就见不着他了;第三个可能就是那两名大盗,两百两黄金的报酬使他们意识到了宝石的珍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白天就得手了,然后去买了一枚相似的宝石来交差,想再拿走另一半赏钱。”
远恩一把揪住掌柜的脖领,恶狠狠道:“你快说,那两个盗贼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是文华酒肆的掌柜介绍给我的。”
霍延白连忙劝道:“殿下,别急,这两个盗贼不会知道光明之眼的价值,我认为明天上午他们还会再来,毕竟一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
远恩一咬牙道:“不行!如果他们带着宝石远走,我们的机会就全完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第九十七章 庆王李琮
这是一间布置奢华的房间。地上铺着手工绣制的波斯地毯,柔软而厚重,墙上挂满了纺织艳丽的蜀锦,其间张挂着阎立本的宫装仕女图真迹和虞世南的书法真迹,在一座象牙制成的胡榻上,几名美貌的侍女正在小心地伺候着一名近四十岁的肥胖男子。
他便是庆王李琮,李隆基的长子,官拜司徒兼太原牧,此刻他正眯着眼打量手中的一枚红宝石,一枚大小如鸡蛋,圆润光滑的宝石,他看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出这枚宝石有什么特别处。
他不由眉头一皱道:“他们真的出两百两黄金让你偷这枚红宝石吗?”
一名跪在下面的黑衣男子道:“回禀殿下,属下也不明白,这个胡商为何要出两百两黄金让我们去偷这枚红宝石,我们一时看不出其中的隐秘,便买了一枚类似的红宝石交给了胡商,这枚宝石我们特地献给殿下。”
庆王李琮听他这一说,又好奇地仔细端详了半天,他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处,便笑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很好!去把这个宝石的来历打探清楚,那两百两黄金就可赏给你们二十两,其他的黄金都要上交给我。”
黑衣人呆了一下,连忙叩头道:“多谢殿下赏赐,属下这就去打听。”
黑衣人慢慢退了下去,这时从外面走进一名五十余岁男子,身材高瘦,须发皆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范,他进门笑着施礼道:“殿下可是找我?”
这名男子姓阎,叫做阎凯,是开元年间的进士,因仕途不顺,便委身做了权贵的幕僚,从前年开始成为李琮的幕僚,替他出谋划策,深受李琮的信任。
“阎先生来了,快快扶我坐起来。”
两名侍女连忙将身体肥胖的李琮扶坐起来,李琮随手将宝石往桌上的金盘里一扔,笑道:“今天得了一块奇怪的宝石,据说很值钱,可我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处,不过就是块普通的宝石。”
“哦?让我看看。”
阎凯好奇地接过宝石,眯着眼打量了半晌,摇摇头道:“这是块很普通的红宝石,最多值两百贯。”
“可是一名胡商却肯出两百两黄金让我的两名手下去偷这枚宝石,阎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阎凯愣了一下。又仔细地看了看,便问道:“他们去何处偷这块宝石?”
“听说是从安西中郎将李庆安的住处偷来。”
“李庆安?”阎凯笑了笑道:“如果是他的话,那这枚宝石就是假的,那个精明的家伙怎么会让人轻易偷走他的宝石。”
李琮听他语气中颇为推崇李庆安,便不屑地摇摇头道:“阎先生,你未免太高看此人了吧!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精明之处?”
“殿下可别小看了此人,一进京就把安禄山狠狠教训一通,让他有苦难言,这可是门本事,而且在杨三姐府上大败史思明,手段之高超令人叹为观止,连圣上都对此人赞不绝口,上次又把状书还给殿下,足见他为人圆滑,我听说他得罪了李林甫,这是个机会,我劝殿下把此人收入帐下,以后绝对可以大用。”
“以后再说吧!”
尽管阎凯十分高看李庆安,但李琮还是没把李庆安放在眼里,他哼了一声,便取出一封信道:“阎先生。我找你来,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扬州那件事,这是刘长云写来的一封急信,说扬州官府派出大量精干追查盐案,我估计是东宫那边不肯轻易罢手,想夺走江淮转运使得位子,这件事对我事关重大,我想请阎先生去一趟扬州,协助刘长云稳住局势。”
阎凯看完了信,便答应道:“殿下有令,属下自当遵从,不过请殿下宽容我几天,待我安顿好家小,立刻东去。”
李琮点了点头,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递给阎凯道:“扬州之事我就全权交给先生了,这块玉牌可以调人,也可以支取我扬州的府库,不过你也要省着点用,不要挥霍无度,知道吗?”
“属下知道了!那李庆安那边…”
“我只对他的宝石感兴趣。”
阎凯见庆王看不上李庆安,只得暗暗叹了口气,“属下告辞了。”
“去吧!把扬州之事给我做好。”
犹豫一下,李琮又道:“还有那个杜泊生一定要抓到,我有十万两黄金藏在他的秘密仓库中,这是我这些年我赚的盐利,你无论如何要给我找回来。”
“属下会竭尽全力!”
阎凯走了,李琮又拾起宝石端详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这是假的吗?那真的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拉了一下墙上的绳子,外面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半跪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李琮把假宝石递给他道:“这枚宝石是假的,可是我想要真宝石,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去找吴氏兄弟,他们比较知情。”
年轻男子接过宝石,沉声道:“属下一定办到!”
李琮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去把小王爷叫来。”
片刻,李俅匆匆赶来,躬身道:“父王,你找我吗?”
“我让阎凯去扬州了,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你也去一趟,一方面看住他,另外事情结束后把我在府库的银钱都运回长安。”
“孩儿遵令,只是阎先生做事情一向谨慎,而且父王一直也很信任他。”
“不是不相信他做事情。”
李琮拉长了声音道:“而且我在扬州的银钱,我怕他胡乱调用。”
…
正月初一李庆安的住处便遇了盗,尽管没有什么损失,但他心里明白,对方偷走了假宝石,是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再来,一块宝石是很容易藏匿,但他却担心三个小娘的人身安全,他决定立刻把她们送走。
夜幕刚刚降临,李庆安便租了一辆马车,收拾了物品带着三个小娘出发了,马车驶进了翊善坊,在高力士的府门前停了下来。
“大哥,这是哪里?”三个小娘望着这座气势恢弘的大宅,都惊讶地问道。
“这是一位朝廷重臣的府第,和我的关系很好。你们暂时在这里住几天,等我这两天买了宅子,你们便可以搬到自己家里去了。”
这时,高力士的管家迎了出来,拱手笑道:“李将军,今天怎么过来了?”
李庆安指着三个小娘笑道:“这是我的三个妹妹,暂时没有地方住,我想让她们在高翁府上借住几天,不知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