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双拳攥出青筋。念柳只是沉沉看着碧瑶,不漏一点情绪。
“我这主意么,说来也简单。下个月初三,便是十五阿哥娶妾之日。今番我调动宫里人脉,让那太后点选了城北富商顾氏千金。这顾氏吗,实则只有个虚名,但碧水教前前后后以顾家名义捐济了不少军用。此次他家的女儿嫁到阿哥府里,倒也实质荣归。”
“只不过,到了洞房花烛之夜。”柳碧瑶眼神突然明亮,那异样的神采令念柳一时不寒而栗,“十五阿哥却突然身中七夜血蛊,一时身如漆红,疼痛难忍。”
“七夜血蛊?”念柳挑眉,她只知道血蛊之毒,融血入髓,人一旦中了,生不如死。
“没错。”柳碧瑶笑的更甚,“这七夜血蛊吗,中的人并不会立时毙命。而是一连七晚,血脉扩张,周身皮肤通红如火。直到第七天夜里,身体里的每一处大小血管都会爆裂开来,最终血尽而亡。”
念柳不禁打了个寒战,世上竟有如此骇人听闻的蛊药,看来碧水教为了报仇,是真真不择手段。她开口,声音有些虚弱:“你是要…让我扮作新娘,在酒里下毒?”
柳碧瑶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淡,身子向后倚在大红狐裘上,轻轻颔了首:“郡主觉着,我这主意如何啊。”
不及念柳回答,林南却先开了口:“不行,这法子太过危险。那十五阿哥并不是一般的人,一身武艺,连宫中人亦少有能及。念柳此去,绝难全身而退。”念柳看着说话的男人,林南只是皱眉望着柳碧瑶,神色焦虑。
“当事人没有说话,你急什么?”柳碧瑶直身坐起,与他面面相觑,面颊因动气而显出红润来,“到时候她若失手被擒,只说去取解药,颜家人必不敢造次。”
“万一他不喝那毒酒,那又当如何?”林南仍是眉头紧蹙。
“哼,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柳碧瑶又怒几分,“夫妻朝夕相处,总能找着机会下手。”
“还是…”柳碧瑶语气停缓,话中冒出些酸味,“你就是见不得别的男人碰她,见不得她嫁人?”
“你…”林南一时语塞,面容僵住,说不出话来。
念柳终于得着空隙,忙用柔和的调子道:“二位不用为念柳争吵了。教主的法子,我认为很好,便…这么办吧。”
“林大哥。”她终于转头去看林南。男人听得她唤,一时有些迟疑。“念柳并不怪你,我相信,你是真心为着念柳好的。念柳心中,还当你是大哥。”
“念柳…”林南终于抬起头来,看面前柔弱却坚定的人儿,眼中染上怜惜与不舍,“我本名柳楠拓,但你仍把我当做林南吧。念柳,你的父仇,定可以用别的方法报得,并不需要如此深入虎穴,以身犯险…”
“林大哥不必说了。念柳一个柔弱女子,想要手刃仇人,除了如此,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法?如今劳烦教主,为我设下这个婚局,念柳感激还来不及,又怎能白白浪费。”她向林南扬唇一笑,笑容隐约有些凄然。她自然不会告诉林南,她以下了必死的决心,冒险对她算不得什么。
林南见劝她不动,垂下头去禁闭了双眼,一时不再说话。
柳碧瑶听着二人对白,眸子里阴晴难定。最终悠悠的道:“既然郡主你同意了咱们的计划,那便回去准备准备,这两日我就安排你藏入顾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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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意冷心灰(上)
更新时间2009-11-13 13:48:02 字数:1681
“君情厚重,妾无福消受。”
“今既别,勿相见。”
念柳。
她的信,他读了很多遍,已记不清楚次数。只是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循环往复,有如着魔。
颜逸云喝了酒,喝了很多,也已记不清楚杯数了。
似乎从他有记忆起,就不曾一气喝下这么许多酒去。清澈的液体带着辛辣的滋味,用夜光杯盛装着,荡出一圈一圈涟漪。颜天宸说,就这种东西,于他是越喝越醒。颜逸云只自不信,他要喝,便一定要逼自己喝醉。
不为买醉,奈何饮酒。
那两行细瘦淡雅的字体,似是念柳的人儿一般,娟秀的可以捏出水来。但映在他眼里,却像一根一根的针,痛的他焦灼,却又含担着叫不出来。
初接到信的时候,他几乎立刻觉得,这不过是女人管用的欲说含羞之词,于是径自便起步往醉琴阁去。但越是走得近了,心上越是有些慌,有些急,有些茫然。
他知道,她并非一般的女子。她那淡薄却坚定的性子,柔媚中藏着铮铮的铁骨。若她决定了的,便不会是退却之词。只会是心意已决,不可动摇之事。
于是她拒绝了他,拒绝的彻底,甚至在末尾冷冷的注了一笔:勿相见。她对他无情,她要与他断了,于是连面也不愿再见。
“颜逸云,你何必如此。”他自斟自饮,冷冷的在心底自嘲。想他连皇位都可以弃之如敝履的十五阿哥,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的拒绝,而破了二十多年的酒戒。
狼狈至此。
喝下了酒罐里最后一滴,甩几两银子在案上。手撑住桌沿,摇摇曳曳站起了身。
醉琴阁红艳的牌坊就在对街招摇,隐约能听见女人娇媚的嗔语,男人放肆的调笑。
他合上了双目。
颜逸云走入念柳房里的时候,她正抚罢《姑苏》。曲韵悠悠而尽,一丝回忆涌上心头。她一时木愣,脑海中尽是那日为颜逸云演奏时的情景。他眼底蓦地翻上的浓重哀愁,一下子便牵动了她本麻木的心。
也许是那时,对他多了份牵挂之情。那时,才突然发现:他与她一样,是个心上极冷、极单薄的人。
她缓缓抒出口气,轻轻盖了琴。抬头正迎上了颜逸云迷蒙的目光。
“你可是怪我没有亲自来接你?”男人步下扶摇,面庞微颔,许是在极力掌握平衡。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念柳,像看一件失去多年的物件,怕一眨眼就又会消失。
他想强作轻松的笑,却笑不出来。
念柳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表情,一句话说出来,有如万箭穿心:“我信上说得很明白,我不会与你回去。而且…我要嫁人了,他…很富有,我会过得幸福。”
“幸福?你知道什么叫幸福?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给你幸福?”他终于放开了嗓门,问话有如咆哮一般。她要嫁人,她不愿与他回府,竟是为得她要嫁给别人。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是当今的十五阿哥,有什么荣华,是我给不了你?
可颜逸云不会说。他一而再去买她的人,就永远得不着她的心。那一颗玲珑精巧的心,是否注定与他天人两隔。他兀的绝望。
“你可知道,我连卧房都已为你备好。就要开春,那里背阴面阳,对你的身子很好。琴,是因我而坏,我会给你买架新的,清晨晚暮,随便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弹;我会叫大夫为你开几幅养药,坚持服着,定能减缓你手脚冰凉的寒疾…”
“够了。我心意已决。”念柳慌忙打断了他温柔的絮语,怕再听下去,心就会沦陷,再收复不回,“不必再为我费心。”
为她费心?既然她知我为她费心,又为何要这般伤我。女人果然都是蛇蝎心肠么.
“他能给你什么,我亦能给你。你可愿意回心转意?”颜逸云语中喃喃,一时说的像个孩子。
念柳沉沉低了首,强含住眼中的泪意,缓缓摇头。
颜逸云心中一沉。原来无论他愿付出多少,她都不会接受。
终于无法继续伪装下去。
男人突然逼到念柳近前,几步开外的距离,似是被他一步便跨越了。念柳背靠着床头,呼吸吞吐间,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而出的酒气,看到他迷醉痴狂的眼神和疲惫不已的脸庞。她突然很想说:
我不是要嫁给旁人,而是要去送死。
我想与你回去,可命里注定我不能。
既然结局注定如此,又为何似是有缘一般屡屡碰上。让假象遮盖了两双孤独的眸子,以为终于寻得一丝温暖,却转瞬只剩寒冰。
沁凉彻骨,一柄锋利的半圆刀刃,不知何时已驾在她脖颈,是当日在府中见着的那把。脂粉般雪白娇嫩的皮肤,瞬时被刀尖刺出鲜红的血滴来。
颜逸云眉头一动,手上的兵器,却没有撤下半分。冷冷的,他开口问,掺杂着酒后特有的沙哑与浑浊:“我的耐心用完了,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与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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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意冷心灰(下)
更新时间2009-11-14 14:39:20 字数:1413
颈上针刺般的沙沙疼痛,念柳的心底,却涌上一丝莫名的暖意。
他果然这样在乎她么。
无论世事变迁,斗转星移,即使明日他便会忘记了她,起码这一刻,她的去留对他竟如此重要。
可他们今生注定了有缘无分,她念柳,只会在颜逸云人生中的昙花一现。也许此刻,他眷恋她的容貌,她的身子,但转眼也就忘了吧。
但是他此时此刻的,他的需要,对她已然足够。
没有开口,念柳看着眼前一脸孤绝的男人,怕一说话,就会泄露了心底的柔情。若他要杀她,那便杀吧。此时的她,活是为别人而活,死亦可因他而死。
两个人的喘息纠结在一起,呵上清冷的刀面,凝出浅浅白雾。
颜逸云看着女人脸上的淡漠,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不动声色间,将他挑拨的狼狈不堪。她究竟特别在哪,让自己如此欲罢不能。像吞下了罂粟果实,一旦上瘾,就再不能停。
只是如今,他中毒至深,怕是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颜逸云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干涩,听不出喜悲,听不出感情。念柳感到脖上的那快冰凉消失,她疑惑的望向男人夸张的笑脸,不明白他高兴什么,开心什么。只听着那笑声,比刀刃还要凄凉,似乎包裹着化不透的坚冰。
半晌,笑声停止,如同响起时一般突然。颜逸云又复盯住她的眼眸,神情里是满目清冷。男人声音愈加沙哑,如同山谷里蛮力唱了整整一日,再发不出圆润的声音。
那话,念柳听来如此熟悉。
“那…你是想我死,还是想我生?”
不及女人反应,颜逸云已举刀挥起。念柳反射般禁闭了双眼,再睁开时,只听到心中片片破碎的声音,如同颜逸云碎裂的眸光。那刀,不差一分,不偏丝毫,正插在彼日箭伤之处。男人抽手,刀倏地拔出,血,像着了魔一样旋涌。夹带着块块的红痂,一滴一滴,在白色褥单上氤氲了一片。
念柳终于再忍不住,“啊”的轻叫一声,隐约带着哭腔。她不禁伸手要去触碰那片殷红,却又悬停半空,进退失据。颜逸云已然摇摇晃晃立起了身,手中的兵器“哐当”落地,溅起些许红色尘埃。
“你的伤…血…”心疼如同剔骨食髓,念柳眼中焦距尽失,一时身体好似断线木偶般,使不出半点力气。
“这血,本就该流。念柳…不,白书姑娘。”他后退两步,用手扶住桌子,支撑颤抖的身体。那颤抖,不知源自疼痛,源自醉意,还是源自心中的孤绝。他看着念柳,像望着一个陌生的人,脸上不复有一点表情:
“从此以后,你我并不相识。”那些争执,伤害与温存,就都做梦一般散了吧。
“对于我颜逸云来说,念柳已死。”或者说,他心上那个影子,本就不曾真的存在过。
念柳不禁想到了生日那天,与他的初逢。他一身萧瑟却英挺的黑,伫立在雪地,飒爽骄傲有如天神。而如今,他却自己将刀刺入胸膛,步履蹒跚,烂醉如泥。
是她让他如此狼狈?她何德何能,受得起他如此。一个失了心,失了魂的人,本应在这世上行尸走肉,他却偏偏要拿温度将她捂活过来。
对不起,你当找个身世清白,笑靥如花的女子。她会陪你,如同当年你的娘亲一样,对你不离不弃。
而我,此生注定了与你无缘。
心上如同割肉一般疼痛,火烧火燎,。她知道,无论颜逸云究竟待她真心几分,在自己余下的短暂人生中,不会再有更加刻骨的回忆。
虽然这回忆,必然悲大过喜。
使出浑身的力气放平语调,不让自己显露一丝一毫的不舍与哀戚。她开口,眼神低垂:“好,这样正和我意。”第一次,她恨自己这口不对心的性格,恨自己可以将情绪掩饰如此,任谁都听不出破绽。
最后一抹光彩消失,颜逸云眼中只剩下暗淡。他紧紧攥起右拳,咧嘴道:“哈哈,好,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语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男人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三十四章 人去楼空
更新时间2009-11-15 10:52:04 字数:1857
念柳斜倚在床头,眼神呆愣,望着颜逸云留下的那摊血迹。暗红色湿成一朵巨大的梅花,乍得人触目惊心。
邬采衣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张脸惊得花容失色:“哎呦,我说这是怎么了,那位颜爷浑身血糊糊的,一脸怒色就跑出去啦。把客人都…”眼神落上了那摊红色,女人颤颤巍巍,倒在一旁的太妃椅上。
念柳仿佛不曾听到她进来,动也没有动一下。
邬采衣拿手绢遮了口鼻,后背紧贴着椅背,那副样子,就像是那血会扑过去将她吃了一般。脸色煞白,女人结结巴巴的说:“这…白书姑娘…你可说句话啊,你这是要把我邬采衣给吓死啊。”
念柳这才颤动了眉间,淡淡的说:“颜公子只是伤口开裂,急着去医馆了罢。”
伤口开裂?再裂也不能流出这么多血来吧。
邬采衣心上不信,但见念柳神色平静,心想应该也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于是干脆闭口不言。招呼了两个丫头进来,七手八脚把血染的单子换了,又把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
念柳只是坐在一旁榻上看着,仿佛置身事外,在看一场戏。绿苕奉上碗新沏的铁观音来,唤了她两声,都没有应。
绿苕不禁有些急了,将茶杯搁到一旁,探手摸上念柳额头:“姐姐莫不是病了,还是被那血给吓着了,怎么脸色白的骇人。”
似是被那额上突然地一抹温度叫醒,念柳眼中聚了焦,轻轻拿下绿苕的小手,沉声道:“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妹妹先去别处忙吧。”
绿苕望着念柳冷冷的表情,竟似比平时的清雅更淡漠了几分,几乎再找不出半点人气。小丫头不禁心中有些发憷,不愿再对着这个冰人儿,忙诺诺离开了。
人想静,却偏偏不得闲。绿苕后脚刚走,邬采衣就迈进了门。看着清理一新的屋舍,她面上舒缓了些,说话也又多了分柔媚,只遮不住里面微微的愠意:
“白书妹妹啊,采衣知道你是心气儿不同,也晓得那位小颜爷对你不薄。但咱们毕竟是阁子里的姑娘,别的不说,客人的人身安全总不能马虎。你这番放他如此出去,叫堂子里的男人们见了,该如何想我们?以后我这醉琴阁的买卖,是做还是不做?”
邬采衣越说越不饶人:“他一而再的包着你不叫你接人也就罢了,如今又做出这种事来,坏了老娘生意。这样子的客,哪怕家里金山银山堆得,我邬采衣也恕不奉陪。”
念柳听她这话,蓦地站了起来。邬采衣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仰起脖来看她。念柳眼神凌厉,话中带着悚然的寒意:
“如何想?人是从我房里出来的,是死是活,与别人何干?他们如何想,我控制不了,亦懒得管。生意做不做是奶奶的事情,人见不见是念柳自己的事情。”
如今的她,是连命都不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无论到了哪,总是被人操来纵去,想要的不能要,珍惜的偏得失去。她还有什么顾虑可言?除了赴死,真是再没牵挂了。
邬采衣被她无名的火气讶住,念柳往日虽然性子冷,但却是温文尔雅,极端柔顺,哪曾发过脾气?。她掩了胸口,似是受到惊吓一般:“妹妹怎么像换个人似的,莫不是病了吧?”
病了?呵,绿苕说她病了,她也说她病了。没错,她是病了,不止病了,而且已然死了两次。
第一次死,她只觉得冷,觉得无助;如今这一次,她被他宣判了死刑,像是被抽走了支撑身体的骨架,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
“我不是病了,是彻底醒了。”念柳轻轻笑了,笑的令邬采衣胆寒,她强作镇定起了身子,陪笑道:“我看妹妹是受了惊吧,采衣欠考虑了。今儿个就不打扰妹妹,你且早些休息吧。”
念柳却蓦地出口道:“奶奶请留步。”
邬采衣被她叫住,心上竟有些胆寒,但还是回首微笑道:“妹妹还有事么?”
念柳心中迟疑了下。要把自己将走得事情告诉她么?毕竟当时她们定下过约定,她要走,邬采衣不能强留。虽说她在阁里这些日子,并没正儿八经接过什么客人。但就…的那些钱,应该也够报答她收留的恩情了吧。她不愿去想颜逸云的名字,心中轻轻跳过那三个字去,做的不动声色,不露痕迹。
还是不要跟她说罢,既她如此无缘无故的来了,索性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免得她知道了,又多些叨扰。毕竟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麻烦。
心上决定了,念柳敛了神色,恢复到清清淡淡的调子:“念柳将才失礼了。不管怎的,还是要谢谢奶奶这些日子来的关照、”
邬采衣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却要说这个。一时心中有些奇怪,但仍做出笑脸来:“妹妹客气了,倒是有妹妹在阁里,是咱们大家伙儿的福气才对。”
念柳心下冷笑。她怎会不知道,邬采衣因碍着颜逸云的面子,不能让她接客赚钱,早自气的跳脚。
两下里微笑,胸中却各怀心事。邬采衣款步离开,念柳又复靠在窗沿。已是料峭春寒天,迎面吹来的风里,些许有了些醉人的暖意,虽说还是凉沁,却颇宜人。
转眼严冬已过。念柳轻轻叹一口气,不知道今年的夏景,她又能不能瞧着?呆呆坐了半晌,觉着凉了,又合上窗户。回过头去,发现白芙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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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义结金兰
更新时间2009-11-16 17:16:44 字数:1979
“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念柳忙站起了身,不知为何,她对白芙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因而见来人是她,也不觉叨扰。
白芙深深看着她,浅笑道:“妹妹莫不是在想什么人吧。”
念柳愣住,苦笑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想与不想又有何干。姐姐说得好,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只恨不能做到心静如水罢了。”
白芙心中轻叹,往日见她是个清澈如水的淡泊人儿,但遇着“情”字,亦不能全身而退。无奈摇了头,她轻轻握住念柳的手:“妹妹且收拾下东西吧,晚上教主差人来接你出城。”
念柳早知她所来为此,轻点了头。转身掀开衣箱,里面稀稀疏疏摞着几件素色衣服,一眼便看的出,并没什么贵重东西。
倒是一件男人的氅披吸引了白芙视线。
“这…”她抬头看看念柳,又望向那衣服,脸上满是惊疑。
“哦,这是那日随绿苕上街,路遇个公子。他见妹妹穿的单薄,便借了我穿。”念柳说着,提起那披风。回想当日与“步摇”相遇的情景,心中不禁暗叹时光流逝。蓦地,她忆起彼时曾在白芙房里撞上那骑马公子,不禁抬头望向向白芙。
白芙自然认出了颜紫宿的衣服,脸上苦苦笑了:“妹妹猜的没错,这衣服的主人,我认得。”
念柳看她动情,心中了然:“莫不是那镯子也…”
“呵呵,妹妹果然心明如镜。”白芙轻拂上腕间的黄金对扣如意镯,脸上露出些柔情,“这镯子便是他送的。”
“那姐姐且帮我把衣服,还了公子吧。”念柳说着,便将披风递到白芙手里,话里并无留恋。白芙妩媚的笑了,笑的有些无奈:“他既送了你,便是希望你拿着。我并不是他什么人,不能替他做这个主。”她接过衣服仔细折了,放在一旁。
念柳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白芙瞧见了念柳的表情,苦笑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妹妹的眼睛。还记着小时候,我娘曾说,越是性子静的人,看人的眼光就越是犀利。如今见着白书你,我算彻底信了。”
念柳轻轻执了她手,柔声道:“姐姐还是叫我念柳吧。”
白芙点点头,牵着念柳冰凉手儿一同坐了,沉沉道:“你可知道,我们碧水教的女人,都是从小习武的。”
念柳轻点了头。
白芙微笑一下,露出些妩媚:“这阁子里的女人们,个个都以为我是少廉寡耻,所以日日穿的暴露。其实我们柳家儿女,自小生在北地,早就受惯了寒冷。再加上有寒功在体,更加不怕这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