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圆一行人才到贺府门口,早见贵姐领了贺诺和贺谨在门口张望。

贺诺和贺谨一见轿子停下,贺圆伸手掀轿帘探出头来,早飞奔过来喊道:“姐姐,姐姐!”

“诺哥儿,谨哥儿!”贺圆下了轿,一张手把两个弟弟都搂在怀里不舍得放手。

贵姐也过来了,一伸手把她们姐弟三个都搂了,却搂不过来,只笑道:“圆姐儿,老太太和太太都念叨着你,快些进府见过,再好生说话。”

贺圆这才松开贺诺和贺谨,随贵姐进了门。

蒋华安陪着贺圆给贺府长辈们一一行过礼,贺老太太对蒋华安极是满意,笑道:“圆姐儿还小,若有什么不到之处,你们还要多担待。”

“圆姐儿虽小,凡事倒没失礼,我娘和祖母都赞。”蒋华安笑一笑,夸了贺圆一句。

众人见贺圆一团孩子气,站着还不到蒋华安胸口高,本来还怕蒋华安会嫌弃贺圆,这会见他瞧贺圆眼光极是怜惜,都悄悄放下心来。

众人一时间却讨论起今儿才听到事,贺老太太道:“周匡正和唐至礼为了求得公主,却先跑来我们贺府求亲,闹人心慌慌,最后假装落了面子跑进宫,逼皇上皇后不得已把公主许了他们,实在过份。周匡正虽是一个奸滑,我们尚书大人也不是简单,今早已是提出南北既然要通婚,除了咱们公主嫁往北成,他们北成公主也自当嫁来南昌,此才是两永好之意。”

 


他是表白么


众人说着话,贵姐却悄悄打量蒋华安,见他注视贺圆时,嘴角含笑,贺圆扑闪着眼睛,样子颇甜蜜,担足了三天心才松了下来。

因贺圆嫁急,李缮等人也来不及备了礼物送她,这会见她回门,倒趁机叫人把礼物取出来,当着众人面送了过去。其它各房人也纷纷有礼物相赠。贵姐早有准备,着人把贺圆往日做一箱笼针线取了出来,打开时,见是各式香包,扇带等,倒颇为精巧。贺圆自己取了香包等物,一一回礼。

贺太太趁人不觉,招手叫过贵姐,悄声道:“圆姐儿年岁太小,还得等几年才能圆房,华安正当年轻,只怕等不到那会。你可有计较?与其让他纳了别人,不若在府里挑一两个老实丫头送过去,以后也能成为圆姐儿左臂右膀。”

贵姐也正为这个事发愁,可若说为了防止蒋华安纳了别人,就先行送了丫头过去,委实做不出来。只是现下瞧着蒋华安芳华正茂,精壮男子一个,要他娶了亲却熬着,又实在说不过去。况且贺圆还小,有些话又不能跟她说,这可如何是好?

贺太太看看贵姐为难神色,叹了一口气道:“你一气儿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与年哥又恩爱,房内没人,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圆姐儿又不同于你,这会若不先虑着,异时可得后悔。你想一想,若是由得蒋家给华安置房里人,肯定是置精乖伶俐丫头,到时再要生下一男半女来,就怕圆姐儿压不住呢。倒不如咱们送了人给华安,也显着咱们大度。而且咱们送,再翻,也翻不出咱们手掌心。”

贵姐隔半晌道:“我今晚问问圆姐儿自己意思再论好了。”哪有成亲三天,自己娘家人就急急给女婿塞房里人道理?

至晚,贵姐进了贺圆房间,拉着她细看,又特意细问蒋华安对她态度。

贺圆见贵姐眉眼间微微有些忧色,不由问道:“娘,可是有什么事?”

“你祖母怕你年岁小,不会服侍华安,……”说着停一停,搂贺圆在怀内,叹一口气道:“不知道华安能否等到你长大?”

贺圆一听这话,倒有些明白了,细声问道:“莫不成祖母担心安哥哥要置房里人?”

“你祖母说要挑两个丫头送给华安。”贵姐见贺圆虽小,于这些事上却不糊涂,倒也说了实话,沉吟道:“这件事要看华安自己态度。若是华安一心在武学上,又只一心对你,自然省事。华安若不娶亲,或能像他父亲等人只留意武学诸事,这成了亲男人,还能不起心思,却是少之又少。”

贺圆在贺府住了七天才回将军府,回去时心里却颇沉重。先是皇后想送两个美人给蒋华安,这会居然是祖母想送两个丫头给蒋华安作通房。老娘同自己嘀咕了半天,也想不出好法子来。

“怎么啦?回来半天连个笑脸也没有。”蒋华安沐浴完出来,见贺圆坐在床上不动,作大人状沉思,不由好笑,凑过去道:“要是不舍得你娘她们,过几日再回去住一住好了。”

“祖母怕我年小不会服侍你,过几日要来同夫人商量,待要送两个丫头过来给你。”贺圆也懒得弯绕绕了,直接把话说了,哼着声音道:“我这里先恭喜安哥哥了!”

原来是为这个!蒋华安看看贺圆,难得正正脸色道:“我们将军府男人不纳妾,也不置房里人。我既娶了你,自会一心一意对你。”

“你……”贺圆猛抬头,吃惊看着蒋华安。他这是对自己表白吗?

“傻丫头,担心这些作什么?”蒋华安坐到贺圆身边,伸出手摸摸她头,笑道:“早些安歇罢!”

他表白了,然后我感动了,这会应该怎么做?贺圆前世一点儿恋爱经验也没有,这会搜肠括肚,脑里涌现,全是电视剧情形。一般这种情况,电视剧女主角会滚倒到男主角怀里,或者深情对视,再或者紧紧抱住他,哽咽着说“安哥哥,你真好”之类。

贺圆决定豁出去,反正都成亲了,也不用太保守啦。一边想着,一边挪动小屁股,一头栽在蒋华安怀里,伸手环了他腰,拖长声音,软声道:“安哥哥,我好感动!”

蒋华安被贺圆一搂,身子本来一僵,一听她这声情并茂,不知道哪儿学来腔调,无端端却冒起一阵寒气,“呃”了一声道:“感动话,再给我做一个香包。”

“做多少个都行!”贺圆在蒋华安怀里蹭了蹭,嘻嘻,练武人胸肌真发达,撞上去还能回弹呢。

“别闹了!”蒋华安捉住贺圆,不让她乱动,把她扶正了坐好,笑道:“你今晚可得自己睡了,我得睡书房去了。”

贺圆本来是打算待陈珠回来,然后拉了她一起睡。只是今儿陈府传信过来,说道陈珠前几天着了暑,略有不舒服,还得明儿再回来。现下照着规矩,蒋华安是要跟自己分房睡了。只是不知如何,今晚分外不舍得他,这会仗着刚才勇气,拉住蒋华安道:“安哥哥,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丫头都睡在外间耳房呢,怕什么?”蒋华安被贺圆软软小手一拉,倒不忍扳开,低声道:“有什么事儿,扬声一叫,她们就进来了。”

贺圆无奈,只得松开手,却觉得胸口闷闷极不舒服,一会又觉得肚子胀胀,低头揉着肚子,有气无力道:“安哥哥慢走!”

蒋华安听得贺圆声音忽然不对劲,扶起她下巴一看,皱眉道:“刚才还好好,这会脸色怎么变得这般难看?”

“我肚子不舒服!”贺圆忽然觉得全身难受,呻吟了一声道:“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吃错了东西?”

“来人,快着人请大夫!”蒋华安早扬声叫人进来,吩咐道:“少夫人肚子痛,你们叫福伯赶紧出府请了大夫进来。”

两个婆子忙应了,早飞奔了出去。杏仁进来时,见得贺圆脸色变腊黄,吓不行,早赶上去帮她揉肚子,又去倒温水过来喂她喝,一时忙乱不行。

尚婕也听到消息了,忙忙赶来,一迭声问道:“刚才还好好,怎么突然就肚子痛了?”

“可能她人小,肠胃儿弱,今晚吃东西杂了些,这才肚子痛。”蒋华安见贺圆痛在床上滚来滚去,也着急起来,把被子往贺圆身上一裹,一把抱起道:“怕是等不及大夫过来,我抱了她过去找大夫罢!”

贺圆这会痛咬紧嘴唇,感觉下腹一阵异样,忽然省起一事来。前几日在贺府,祖母和老娘等人给自己吃了许多发身子东西,莫不成真是……。呀,还想着不会这么早,最快也得明年才会来,不想这会就……。

“安哥哥,你放我下来!”贺圆挣扎着要下地,却见管事婆子进来道:“大夫来了,是请进房来还是?”

“这什么时候了,当然请进房来呀!”尚婕急急对蒋华安道:“快放下圆姐儿,让大夫进来诊脉。”

待蒋华安把自己放置回床上,贺圆只觉下腹一热,基本确定那件事了,见得满屋都是人,又没法说,只抬眼对尚婕道:“我,……”

尚婕见得贺圆神色,也有些醒觉,挥手叫丫头婆子下去,凑近贺圆小声道:“圆姐儿,你觉着如何?莫不是身上来了?”

贺圆痛曲起双足,微微点了点头。

“让大夫进来请一下脉,开几贴补气药吃吃可好?”尚婕一见贺圆点头,脸上却露出喜色来。身上来了,这就是真正大姑娘了。过得一两年,个子高了,身段也出来了,却是喜事。她这里说着,见大夫早已进来了,也计较不得许多,忙让大夫到床边诊脉。

大夫诊过之后,笑道:“虽是略有些气虚血弱,倒没相干。记得不要吃生冷东西,不要着了凉,喝些红糖水也就罢了。我再开几贴药,若真痛紧,睡前煎了服下。”

待送走大夫,蒋华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尚婕道:“圆姐儿这得什么病,大夫怎么含糊着说不清楚?”

“圆姐儿长大了。”尚婕含笑道:“你也别往书房去睡,今晚陪着她。若是她痛紧,帮她揉揉就是。”说着自叫过一个婆子,密嘱几句,待婆子把东西准备妥当,忙扶贺圆起来,扶进屏风后,打开角门过了净房,帮着料理了一下,又换了衣裳,这才出来。

又有婆子照尚婕吩咐搅了一杯红糖水进来,贺圆趁热喝了,出了汗,这才觉着好点了。

尚婕见贺圆脸色好了些,摸摸她头道:“好生歇着,若有什么事,再叫人告诉我。”说着又嘱蒋华安几句,这才走了。

“还痛吗?”蒋华安送走尚婕,关好门,回过身见贺圆缩在床里面,忙过去瞧她,摸摸她手,觉得有些冷,拿起搓了搓,搓有些热了,又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贺圆盖着被单,背上冒汗,偏偏手脚又冰冷一片,小手这会被蒋华安温厚大手握着,感觉好了许多,低声道:“谢谢安哥哥!”

蒋华安刚才听得尚婕话,又见贺圆这等形状,已是明白了一半,这会怜惜摸摸她头,在她身边躺下了,见她缩回一只手去按肚子,犹豫一下也伸手去帮她揉了揉。

贺圆小腹还在隐隐痛,被蒋华安这么一揉,心头却温暖起来,不由拿蒋华安手放在脸颊边,轻轻蹭了蹭,哽咽了声音道:“安哥哥,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你是我娘子,对你好是应该。”蒋华安大手轻抚贺圆小脸,见她小猫一样往自己怀里凑了凑,索性伸了右臂过去让她枕上来,左手环了她小腰,像抱个婴儿一样抱在怀里,低低道:“睡吧,明儿就不痛了!”

“嗯!”贺圆把头埋在蒋华安胸前,心跳有些加快,小腹却似乎痛轻些了,身上也不再冒寒气,过一会儿倒是有了睡意。

陈珠第二日回来,听得贺圆不舒服,忙忙进房看她,待听得是身上来了,吁了一口气道:“我今天初就来了,打量你要明年才来,也没跟你说这个事。若是早些说了,也不会惊动太多人,可别闹出笑话来。”说着又不解,叹道:“好端端,就要让我们一个月流一次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贺圆一听,“噗”笑了,拧陈珠手道:“别说这个了。你说说这几日回陈府去,可有什么趣事?”

“我娘把我拘在房内,紧着说了许多做媳妇道理,又说了许多规矩,有趣事我也听不着了。”陈珠给贺圆倒一杯水喝,又过来挨着她坐下,托头道:“因我娘拘太紧,我趁着大家午觉跑去园子里逛,倒着了暑气,喝了三贴药才好了。虽是头晕眼花,还被我娘逼着做了两件里衣。”

“里衣什么时候不能做,非要你病着做?”

“做给宽哥哥。”陈珠翻翻白眼道:“因我之前从没做过男装,我娘怕我不会,亲自指教着做。又说道成了亲,这男人里衣不能再假手她人,得自己做了给他穿上。”

两人嘀咕着,却见穗香来了,说是几家府里夫人来了,尚婕让她们出去见客。

“来是谁?”陈珠问了穗香一句,笑道:“若不是很紧要,过一会儿再去见。”

“是镇南夫人、尚书夫人、侍郎夫人来了!”穗香笑眯眯道:“镇南夫人带了沁姑娘一起来了,说要见少夫人和二少奶奶呢!”

“啊,沁姐姐来了!”陈珠和贺圆一听,都大喜道:“幸好她没忘记我们。”说着都忙忙装衣,随了穗香出去。

乔沁见着陈珠和贺圆出来了,大家见过了,又应酬了几位夫人一会,这才随了她们进小偏厅,笑着拧这个,又拧那个,跺脚道:“那天从北成回来,至晚上就听得你们两个嫁进将军府了,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误传。没承想却是真。”说着叫进丫头,把两式针线分别递给贺圆和陈珠,笑道:“这是我细意绣出来,虽不甚精致,却用了心,你们收下。本待要送你们钗子,回心一想,钗子只怕你们不稀罕,还是送针线好。”

贺圆和陈珠忙道了谢,接了针线叫丫头拿进去收好。又问其它绣女情况。

“悦姐姐已是定了亲,明年就要过门呢!”乔沁略说了几位绣女情况,又提起史悦,笑道:

 


乔沁的心思


镇南夫人心中有事,嘴里不由自主笑道:“华安和华宽既成了亲,现下就轮到华宏了。华宏也有十七岁了罢?”

因蒋华宏年前跟着太子去狩猎,极得太子欣赏,镇南夫人料着他将来必是殿前侍卫,虽不是大儿子,前途也着实光明。且将军府男儿一矣娶了亲,对婆娘最是上心,女儿若能嫁了他,日子必过欢快。

尚婕听得镇南夫人相问,有些察觉,笑道:“除了华盖,其它几位哥儿都到了说亲年纪。夫人若有好姑娘,还请相透,我好使媒婆去说亲。”

侍郎夫人平素与镇南夫人走近,这会听得她话意,知道她想打探尚婕口风,帮口道:“好姑娘还用寻?沁姐儿不就是一个好?”

“我自己姑娘,倒不好自夸!”镇南夫人一听侍郎夫人帮口,丢过去一个感激眼神,转头对尚婕笑道:“异日见到好姑娘,一定来相透。”

待送走各位夫人,尚婕悄悄与蒋老夫人道:“那日听得唐至礼要在几位绣女中择一位为妃,镇南夫人怕选上她们沁姐儿,她也来凑热闹,说让我们华宏也迎了她们沁姐儿过门。我忙乱之下倒问了华宏一声,华宏皱眉说谁是沁姐儿?这个时间凑什么热闹,嫌不够乱么?说着抬脚就走。我倒噎住了,只得作罢。今儿见镇南夫人带了沁姐儿过来,瞧着还没息了心思呢!沁姐儿是圆姐儿和珠姐儿闺密,打小就要好,若能也迎了过门,妯娌间自然和睦。要我说,自然是愿意。只是华宏不愿意,也没奈何。”

镇南夫人那日想让蒋华宏也迎了乔沁进将军府事,蒋老夫人倒是听贺子欣说起过,今日里也留意乔沁,见她落落大方,一张小圆脸,笑起来极甜美,也甚满意。这会笑道:“华宏这会只怕连沁姐儿是谁还没分清楚呢,自然不愿意。你瞧着华安和华宽,不过护送了圆姐儿珠姐儿上北成,一路上有些接触,这便看上了。沁姐儿不过十三岁,还没及笄,算不得大姑娘,倒能不着迹安排他们见一见,让华宏看清沁姐儿样子,然后再问愿不愿意。再要不愿意,那就作罢!”

尚婕听直点头,“圆姐儿虽是大儿媳,她不过十一岁,要等着抱孙子,还得等几年。若能迎了沁姐儿过门,指不定能早两年抱上孙子呢!”

“要这样说,你不若往各府里再留意一下,有那及笄姑娘,赶着日子迎了过门,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孙子了。”蒋老夫人打趣尚婕一句,笑道:“若不是华安他们几个脾气倔,早娶亲了,哪用等到现在?这蒋家男人,愣是一个脾性,看不上瞅也不瞅一眼,看上了就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对待。亏得进蒋家门姑娘,身子倒都壮健,也能生养,纳不纳妾倒不紧要。不纳最好,省将来有嫡庶之争。有些府里为着这个,生出多少龌龊事?只要华安他们夫妻恩爱,将来自然多生几个,一家子和和气气,比什么都强。”

尚婕点头道:“圆姐儿是咱们看着长大,品性儿已是看清楚,瞧她小小年纪,凡事不怯场,料着将来也能担起大儿媳妇重任。现下珠姐儿又是她闺密,两个要好,倒让人放心。底下几个哥儿再要迎了略过得去姑娘,这将军府自然还是兴盛。”

尚婕又同蒋老夫人商议一会,令丫头请了贺圆和陈珠出来,笑道:“华宏也十七岁了,若在别府里,也是该娶亲年纪。先前他上头压着两个哥哥不肯娶亲,自然议不到他身上,这会两个哥哥娶亲了,却轮到他了。我们瞧来瞧去,倒瞧中镇南府沁姐儿。因她同你们要好,品性儿也是知道,若能迎过门来,却是皆大欢喜事。你们瞧着如何?”

“这敢情好!”贺圆和陈珠一听,都大喜,若能让乔沁过来做妯娌,大家还像做姑娘那时一样,一起做针线,一起闲话玩耍,那是何等快意事?

尚婕想一想将来她们三个妯娌一团和气景象,不由笑了,笑完却道:“我们都觉着好,就怕沁姐儿和华宏两个对不上眼呢!这个事儿还得好生商量一下。”

陈珠一听脱口道:“既这样,想个法子让他们对上眼就是了!”

贺圆也点头道:“就是就是!”哈哈,若是乔沁也嫁到将军府来,还真热闹了。大家一起长大,本来无话不说,若能做了妯娌,自是有尽让,想一想就让人高兴。

过得几日,将军府借着由头请了几家府里夫人带姑娘过来小聚,其它家还罢了,镇南夫人一接信儿却喜出望外。因她大女儿当初选进官当司绣女官,本来以为定能留在宫里,谁知一及笄就放了出来,又怕再一拖会误了婚事,一时心急便把她许了一个远房侄儿,谁知那侄儿不争气,带累大女儿在府里不受重视。现下想给三女儿乔沁择婿,把这几府里哥儿都看了一个遍,贺词小了些,且太俊美易招桃花,倒不去考虑。其它府里哥儿,看来看去,都不如将军府几位哥儿。且将军府少爷们虽是武将出身,向来是疼老婆,不娶亲便罢,一旦娶了亲,就把婆娘捧在手心里疼,谁家不眼红心热?自己大女儿二女儿虽也嫁是门对户对人家,无奈夫婿都不把她们放在心上,每回有信儿来了,都是一兜热泪,自己也为她们心烦。现下轮到三女儿择婿,无论如何要择个好。镇南夫人心念急转,却拉着乔沁,把她好一通打扮,又耳语了几句。

“什么?”乔沁一听镇南夫人话,俏脸一下飞红,吃惊看看四周,见丫头们都退远远,捏了手帕子道:“娘,我才十三岁,你急什么?”

“过两年你就及笄,到那会再急,就迟了。”镇南夫人想起自己当时对大女儿二女儿管教严,临了也是不得好儿,这会倒叹了一口气道:“女儿家能托人,无非是夫婿而已。娘先前教导你两个姐姐,只教导她们为人做事,却不教导她们敬爱夫婿等事,致使她们现下不得夫婿欢心,郁郁寡欢,倒是娘过错。现下放眼看去,将军府几位哥儿委实是好,老大老二成亲了且不去论,这老三华宏相貌堂堂,见了女子目不邪视,正是好男儿。他若能看上你,你将来过了将军府,自然过好。再说了,圆姐儿珠姐儿和你要好,若同她们做了妯娌,凡事有商有量,倒比那起不知道哪儿来妯娌要让人放心多。且你年岁略大于圆姐儿珠姐儿,她们自然要敬重一下你。你搁了话,她们也不好意思违着你意思,倒比人家府里大儿媳妇还要强些。若是错过这头婚事,再要寻这么样人家,只怕很难。你大姐和二姐景况儿,你也瞧着了,这会再不为你自己打算一下,将来也是步她们后尘。”

乔沁听得镇南夫人这番肺腑之言,一下低了头不说话。那一日听得贺圆和陈珠嫁进将军府,说道不羡慕,那是假。只是这会突然听得让自己到了将军府,要寻着机会引蒋华宏注意,却是懵了。自来只说见着成年男子要避开,哪有自动去引他注意?这样岂不成了那等不知羞耻女子?

镇南夫人见乔沁还是回不过神来,拍拍她手道:“我自来教导你贞静为主,这会让你做这等事,自然为难你。只是别家府里还罢了,这将军府哥儿一个两个都像木头,非得人家凑上去,他们才看见。远有将军夫人,当时若不是当街拦马,只怕将军大人娶了谁还不知道呢!还有贺子欣,若不是当时在园子里见着蒋桔,主动说了话,又哪儿进得将军府?再说近,圆姐儿和珠姐儿仗着年纪小不用避忌,却与蒋华安和蒋华宽熟悉起来,这才成了好事。你若不主动,这将军府门槛,也一样踏不进去。”

“若是我凑上去说话,他却不理我,岂不羞死?”乔沁这会想起蒋华宏见了女孩子就板个脸样子,一丝儿信心也没有,犹豫着道:“况且要是不成,我脸面搁哪儿去?会不会传出闲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