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珠也发着愣,半晌不见蒋华宽出来,回过神来,忙忙先上了床,缩在床里面装睡,心里却“咚咚”跳很响。

蒋老夫人今儿兴奋睡不着,和尚婕在厅里说闲话,夸完贺圆又夸陈珠,拍着大腿道:“两位姐儿虽小,瞧着都是贵格,将来也是长寿之人,正正是天公保佑,才能一气儿娶了两房媳妇过门。”

尚婕今儿也兴奋不已,虽然疲倦,却强打精神陪蒋老夫人说话,一面往外张望。

蒋镇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回头来跟蒋老夫人和尚婕道:“今儿娶了两房媳妇固然是好事,只是北成小皇子这仇,却是结下了。如今只希望长公主在宫里周旋好,能化解小皇子一些怨气。若不然,怕会影响南北两多年邦交。”说着话,管事进来禀报,说道长公主府有人来了,一时忙道:“快请!”

待送走长公主府人,蒋镇吁一口气道:“没想到唐至礼求娶绣女不得,却大胆求娶小公主,皇上皇后这回倒舍得,居然就松口把小公主许给唐至礼了。唐至礼求得小公主,面子里子全有了。这样一来,南北两邦交非但无损,且更加牢固了。”

尚婕一听,担了半天心也放下了,笑道:“便宜唐至礼那小子了,不过一个三皇子,就得了我们皇上皇后掌上明珠。只是皇上皇后会不会怪责我们将军府和贺府?若不是我们快手快脚把圆姐儿娶进门,皇上皇后也不用赔上小公主。”

蒋镇踱着步,沉吟一会道:“身为皇上皇后,岂能只顾私情。若真要牢固南北两关系,本就要皇室血脉才有诚意。且唐至礼求娶圆姐儿,只怕是声东击西而已。他若一来就求娶小公主,自然难求,因求娶圆姐儿不得,却使皇上皇后不得已把小公主许给他。这一次,怕是周匡正谋略了。”

尚婕一听张大嘴道:“嗨,我说周匡正和唐至礼听见我们几家在贺府求亲,怎么不进宫去见皇上,让皇上赐旨,反直奔贺府跟我们争呢?原来早就弹算好了,知道贺府必不舍得将女儿远嫁,定会找借口拒绝于他们,趁着贺府拒绝之机,装着大怒进宫,……”

“你算是明白了!”蒋镇点点头道:“你怕华安和华宽不肯娶亲,借着唐至礼求亲,圆姐儿和珠姐儿有被远嫁危险,趁乱哄了华安和华宽,把两房媳妇一起娶进门来。而唐至礼,借着你们几家府里在贺府求亲,突然杀上门去,然后趁着贺老太太拒婚之际,两人拂袖而去,趁机求娶小公主。于这个时候,皇上皇后自然不会再次拒绝唐至礼。确是好招。”

蒋老夫人在旁边插嘴道:“我们南昌既然把小公主许给他们北成小皇子,那也应该派人上北成去求娶他们小公主才是。一个换一个,这才公平。他们小公主没嫁过来之前,咱们小公主也拖着不要嫁过去。”

“姜还是老辣!”蒋镇和尚婕异口同声,把蒋老夫人逗笑了。

“好了,天不早了,快安歇罢!”蒋老夫人看看儿子和儿媳,笑眯眯道:“你们好容易做了公公婆婆,明天还要喝媳妇茶,可不要起迟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圆还在迷糊中,却听得外面有人在敲门,似乎在说圣旨到,请少将军和大少奶奶出来接旨之类话,一下惊醒了,忙忙爬起来。蒋华安也起来了,一时叫人打了水进来梳洗。杏仁黑着眼眶进来帮贺圆梳头穿衣,一边悄声道:“姑娘,你没事吧?”

贺圆摇摇头,咳,我才十一岁,能有什么事?待打扮好之后,见得蒋华安从屏风后出来,已是穿戴一新,两人一起出了新房。

贺圆昨天蒙着盖头进来,什么也没瞧清楚,这会出了新房,见院子里两边抄手游廊上挂满了红灯笼,暗暗点头,怪不得昨晚新房里虽吹熄了烛火,还有光亮,原来是这些灯笼透进去光。

蒋老夫人和尚婕等人已是按品穿了衣裳准备接旨,这会见得蒋华安和贺圆出来了,随后蒋华宽也带了陈珠出来,都松了一口气。

内侍见得人全到了,展开圣旨开始宣读起来。圣旨非常拽文,好长一通话。其实说起来意思就是,蒋家满门忠烈,少将军蒋华安现迎娶贺氏女,闻得贺氏女性情贤淑,特封为从二品夫人。

圣旨宣读完后,皇上皇后赏赐也下来了。众人又忙忙谢恩。待送走内侍,这里众人恭喜贺圆得了诰封,又赶着喊少夫人。正笑闹,管事娘子已准备了茶让新人敬茶。

喝了贺圆和陈珠茶,给了红包,蒋老夫人和尚婕都笑着安抚了一些话,又把唐至礼求娶小公主,皇上皇后已答应事说了,让她们安心,不必再挂念此事。

蒋华安赶着把贺圆迎过门,昨晚其实并没有真正睡着,而是把唐至礼来求亲事又想了一遍,这会听得蒋镇说道唐至礼昨晚求得皇上把小公主许了他,不由恍然大悟道:“我只寻思北成思绣女若渴,也不至于渴到这种程度,堂堂一皇子,居然就和使一起亲上贺府去求亲,这事透着诡异。原来他们是苦肉计。”

贺圆本来也担心此事不能善了,听得唐至礼其实是想求娶小公主,采用了迂回曲折方法而已,不由也松下一口气来。

“皇上皇后一大早就令内侍来赏东西,又赐了圆姐儿封号,也是安我们将军府心。”尚婕笑对贺圆道:“你是大儿媳,这封号得了,还得随我们进宫谢赏。”

贺圆忙应了,自进房去换衣。

 


新婚第二晚


陈珠自打昨天被抬将军府昨晚又折腾了一晚得好睡今早糊里糊涂被喊了起来这会还有点恍惚见贺圆房忙忙尾随在后喊“圆儿等等!

贺圆这会也还有点恍神被陈珠一喊停了脚步挽了她:“到我房里再说!

陈珠到了贺圆房里自己一杯茶喝定定神:“昨天早上我们才从北成回来下午成了将军府媳妇今早起来我愣以为在做掐了自己好几把。这会见着你也活生生在将军府我才相信是做。

“珠儿我也以为做呢!贺圆也给自己一杯茶喝掐掐陈珠:“痛痛?

“好痛!陈珠甩开贺圆扁着嘴说:“我出嫁时那个排场我娘还哭振天响。轮到我出嫁像是被强盗抢亲似话也给我说胡乱塞上轿抬走了真甘心。说着俯耳过去把自己昨天内急急跳脚最后当着喜娘和蒋华宽面跑屏风后解事说了。

“哈哈哈……贺圆一听完由乐可支一边笑着一边叫杏仁给自己换衣裳。待杏仁端了水下去却也小声把自己要下地却小心趴到蒋华安身上出了丑事说了。

她们这里嘀咕着尚婕着来催贺圆忙忙站起来拉了陈珠:“待我到宫里谢完恩回来咱们再说话!

“我等你!陈珠依依挥绢。

贺圆拍拍她小声:“三天后回门咱们在娘家多住几天到时回来自然是跟安他们分房睡了索性我们一起安歇这样热闹些。说着忙到厅里却见尚婕也换了衣裳。待要出门却有长公主府又来了。

待送走长公主府尚婕跟蒋老夫:“长公主传话过来说昨晚许给唐至礼却是后娘娘所出小公主而是已故袁贵妃所出公主。这位公主原也是养在后娘娘跟前后娘娘一向视为已出。公主今年已是十三岁待过了年择驸马呢。因听得唐至礼求娶室公主为何她自己向后娘娘请求说她也是公主且比小公主年长这远嫁之事自当由她去。后娘娘斟酌再三又跟上讨了主意后来松了口。料着过了年北成那边自会来迎亲。

贺圆在旁边听着暗暗松一口气最后许给唐至礼既然是后自己亲生女儿那她便会迁怒将军府和贺府省了烦。

外头早备下了轿马尚婕见天也早了忙领了蒋华安和贺圆宫。

到了宫里上还在接见外臣他们便先行去见了后谢恩。

后待他们行过礼却令贺圆坐在旁边笑:“先时长公主带你宫过粉团团一个小娃儿想这会嫁了。只你还小这服侍相公之事怕心有余而力足。这样罢我赏两个美给你让她们帮着你服侍蒋少将这样可好?

什么意思?贺圆警惕起来暗暗寻思可能将军府昨儿顾一切迎了自己过门却把唐至礼这个难题抛给宫里使得后差点把自己女儿许了唐至礼心中快又能露出来故意要赐两个宫女给自己添堵呢!自己还小蒋华安却血气方刚若有美女跟在身侧他究竟能能把持住实在难说。再者这赐美女还有可能是后心腹她们了将军府也是后耳报神了这自然妥。后这是欺我年幼强行要塞了。贺圆心思急转却转头笑向蒋华安:“安我昨儿才过了将军府你嫌我会服侍要添服侍你么?

呃年纪小小晓得把难题抛给我!蒋华安动声色向后:“后娘娘我没迎娶圆儿过门之前并用丫头服侍昨儿才迎了她过门却反要添服侍委实说过去。后娘娘美意只能心领了。

后听得蒋华安如此说只得一笑作罢。

这会要是文臣估计敢这么拒绝后美意。还是武将爽直一句话拒绝了后真是好样!贺圆偷偷看蒋华安一眼嘴角绽了一缕笑却忙忙垂头掩去了笑意。只是心里却生了危机感是哟自己才十一岁蒋华安二十一岁了他真能等上几年直等到自己长大?得想法子勾住他心让他作他想才行。只是自己一个十一岁小女孩能有什么勾法子?对了自己要学会服侍他让他得享温柔把自己放在心上直到成为他心上。

待出了宫尚婕和贺圆同坐在轿内她伸捏贺圆小脸:“后娘娘要赐美给华安你着急了吗?说着哈哈笑笑完又:“既然着急可得多吃多睡快些长大才是。

贺圆之前到将军府走动尚婕每次都是又抱又摸又捏这会尚婕虽然成了自己婆婆贺圆也怵她只鼓了小脸一副担心状问:“我这会还小夫会会急着要抱孙子然后给安纳几个小妾?

尚婕一愣接着笑了掩嘴:“将军府男却是纳妾。这说起来话长要从将军太爷爷说起了。

原来蒋镇太爷爷蒋石也是大将军府里有一妻两妾。妻善妒待他出征却将两房小妾杀了。等到蒋石一年后回来发现两房小妾被打杀之事自是责问了几句妻也分辩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往脖子上一插断气之前只:“这样你可以广置姬妾再无来打杀了。蒋石大悔待埋葬了妻子当着两个儿子面:“以我为戒若妻有子得再置姬妾。说着立了家法。蒋石两个儿子本已到适婚年龄经此一事却迟迟婚只醉心武学直到三十岁才娶亲。后来到了蒋镇等也只醉心武学对娶亲并热衷。

听完尚婕话贺圆松一口气蒋华安看着是一个好色之徒又只醉心武学只要府里老夫和夫往他房里塞这便好办了。

至晚间贺圆见得蒋华安沐浴出来却自动了茶放在桌上:“安喝茶!

“怎么要学习服侍我呀?蒋华安似笑非笑觑贺圆一眼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肩膀有点酸痛!

他血气方刚却要忍着这很容了。自己做低伏小一下也会掉一块肉。贺圆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踱了小步过去站在蒋华安椅背后伸了小拳头给他捶背。

“大力点再大力点!蒋华安喝完茶指挥贺圆:“往左一些再往左一些。

“你这肩膀硬像石头我捶动了!贺圆捶气喘暗翻白眼撤回小拳头看来服侍这些活计是自己特长。还得学别活计勾他心才行。

 

蒋华安逗弄了一会儿贺圆见她再捶背了转头一看却见她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眼睛抽了抽愣一愣伸过去抚在她眼睛上:“昨晚睡少今天又起早眼睛抽筋了?今晚早些安歇罢!

呜我在抛媚眼你怎么没看出来?贺圆对自己失望了前世看多了电视里抛媚眼都是这样抛轮到自己怎么被看成眼睛抽筋了?看来功力到家要多学学才行。待上了床贺圆却又惊悚了除了一点儿前世记忆自己想法和举动越来越像真十一岁小女孩了!贺圆惊悚了一会却又安慰自己算了自己现在是十一岁小女孩何必纠结于前世事又何必一定要像成年!这样也挺好么?

蒋华安上了床见贺圆躺着动往她脸上一瞧笑:“想什么呢?怎么满头是汗?

“热!贺圆回过神来往枕头底下扯出帕子抹了抹汗又用帕子挥了挥给自己扇风。

蒋华安下了地把窗子全开了里拿了一把扇子上了床笑:“你刚才给我捶背礼尚往来我给你扇扇风吧!说着扇了起来。

“安你真好!贺圆翻个身向里摆好姿势准备睡觉。

 

蒋华安又扇了几扇嘴角浮了一缕笑待熄烛火睡觉门外却传来敲门声蒋华宽声音在外面:“大大嫂睡了没有?

“有什么事?

“珠儿睡着想来跟大嫂说说话。蒋华宽有些无奈陈珠说要来跟贺圆睡让自己和大去睡书房这分明是害怕跟自己睡一张床上。只是我愿意了还大愿愿意呢?

“我们已经睡下了!蒋华安果然愿意隔着门:“要说话明儿请早!

“珠……贺圆一听陈珠要找自己说话张了嘴要喊她来却被蒋华安伸捂了嘴巴以眼威吓:许出声!

蒋华安掌大这一捂却把贺圆连嘴带鼻子一起捂住了贺圆差点喘过气来伸要扳开蒋华安一边用脚去蹬蒋华安。

蒋华安低头一瞧忙松开却被贺圆一脚蹬在大腿根上一下伸捉住她脚让她动弹却俯下头:“要乱动!

 


三日后回门


蒋华宽见陈珠猛推开门冲了进去,忙伸手去拉她,谁知陈珠已是跨过了门槛,被他用力一拉,一下绊在门槛上,向后就倒。

蒋华宽眼明手快,左脚踏前一步跨过门槛,双手一抄,把陈珠抄在怀里,下巴抵在陈珠头上,教训道:“大哥大嫂歇下了,你怎么能随便进去?”

蒋华安听到门响,早松开贺圆,见蒋华宽左脚门槛内,左脚门槛外,搂着陈珠一边教训一边抬头看过来,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陈珠刚才听到贺圆嚷了一声珠姐儿快来,想也不想就破门而入,这会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待见得蒋华安衣裳齐整坐在床沿,贺圆探头看着自己,一下子却说不出话来。

贺圆刚才从蒋华安手里挣扎出来,正要跳下地,双脚已吊到床前,忽然停住了。这会见蒋华宽搂着陈珠站在当地,也有点尴尬。蒋华安不过逗自己玩,陈珠这么一冲进来,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还以为蒋华安要对自己用强呢,这可不妥。她这里想着,嘴里忙道:“珠姐儿,我差点掉下地,安哥哥把我拉住了,并没有什么事。对了,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陈珠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了,从蒋华宽怀里挣扎出来,朝贺圆挥挥手道:“也不是什么紧要话,我明儿再来跟你说。”说着反扯了蒋华宽就走。

和蒋华宽回到房间,陈珠坐在床沿上,一时极是沮丧。

蒋华宽见陈珠不像往日那样咭咭呱呱说话,搔搔头道:“你要是害怕跟我睡一起,我自己去睡书房好了!”

“可是,人生地不熟,我自己一个人睡也害怕。”陈珠带了哭腔道:“听喜娘说,这新床四个月内不能让丫头上来睡,我也不好叫小荷进来陪床。”

“要不,我睡地下,你睡床上!”蒋华宽见得陈珠楚楚可怜,不由心软,双手抱胸道:“反正天热,睡地下正凉爽。”

“你不早说!”陈珠破泣为笑,嗔怪蒋华宽道:“你要早些说睡地下,我也不用摸黑去找珠姐儿了。”

“都是我错!”蒋华宽决定息事宁人,省得再出什么意外来,忙忙往柜子里找了床单铺在近床边地下,又找了一个枕头一放,双手一枕就躺下了,笑道:“好了,我睡了!”说着见得陈珠缩了身子进大床上,估计着也睡了,笑一笑便合了眼。

陈珠昨晚身上起了红块,一夜没睡好,这会早困不行,没一会也睡着了。梦里只见一群人把自己往花轿里塞,不由嚷嚷道:“等我净了手再上花轿!”说着推开众人,挣扎着跳下花轿。这一跳,却绊倒了新郎,不由惊叫一声,只觉自己是真绊倒了一个人,旋即吓醒了过来。

蒋华宽安安稳稳睡了一会,忽被床上陈珠梦呓声吵醒了,正犹豫要不要出声叫醒她,不想她一个翻滚,从床上直掉下来,不由吓了一跳,忙伸手接住了,拍打陈珠脸道:“快醒醒!”

“啊!”陈珠一睁眼对上蒋华安眼睛,发觉自己趴在他身上,惊恐之下一迭声道:“我不是故意绊倒你。”

再让她嚷下去,就要把府里人全吵醒了!蒋华宽暗暗滴汗,一个翻身,把陈珠压在身下,嘴唇俯了上去,堵住陈珠嘴唇,很好,一下全安静了。

却说蒋华安见得陈珠扯了蒋华宽走了,似笑非笑斜睨了贺圆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我赶走,留珠姐儿跟你睡一床呢!原来你还是喜欢跟我睡一床。”蒋华安说着,见贺圆小脸又红了,心里愉悦,嘴角一挑,自行躺下了。

“谁喜欢跟你睡……”,贺圆随口应了一句,一下惊觉,忙忙止了话,也躺下了。只是忍不住微微侧头去偷看蒋华安,不想蒋华安双眼晶晶亮正凝视她,心头一跳,脱口道:“看什么?”

“看我小新娘!”蒋华安见贺圆鼓着小脸一副窘态,不由哈哈笑了一声,翻个身脸朝外,笑道:“好了,睡吧!”

经过昨晚,贺圆已是镇定许多,这会合上眼,困意上涌,很快就睡着了。

贺圆第二日却是被杏仁推醒。杏仁一迭声嚷道:“姑娘快起来,今儿要回门呢,别睡过头了。”

贺圆睁眼见天也不早了,忙忙爬起来,因不见了蒋华安,倒问了一句:“安哥哥呢?”

“少将军早醒了,去练武厅舞了一回剑,刚进来看姑娘,见姑娘睡香,还吩咐我不要吵醒姑娘呢!”杏仁笑着拧巾子给贺圆洗脸,又道:“珠姑娘刚才探头探脑,瞧着姑娘没醒,又走了!”

“她倒起早!”贺圆打个呵欠,洗完脸道:“对了,你以后要叫珠姐儿二少奶奶了。”

杏仁掩嘴笑道:“还得改口叫姑娘做少夫人呢,只是一时改不过来。”

“不要叫我少夫人,还是叫姑娘好了,一听人家叫我大少奶奶或是少夫人,我就浑身起鸡皮。”贺圆接了水漱口,一抬头见陈珠冲了进来,别扭着一张脸,一屁股坐在自己身边,不由笑道:“一大早,这是怎么啦?“

陈珠听见贺圆相问,委屈不行,待杏仁端了水下去,俯过去贺圆耳边说了几句话。

“哈哈……”贺圆一听陈珠初吻就这样莫明其妙没了,一下乐不可支。

“你还笑,还笑!我都觉得我没脸见人了,早上偷偷溜出来,到现在也不敢回房。就怕见着他。”陈珠本来捂着脸,这会放下手,瞧瞧四下无人,叹了一口气,非常苦恼说:“如果有了孩子怎么办?我先前偷偷听到我娘说,太早有孩子,孩子不好养活,会很麻烦。”

亲个嘴怎么会有孩子?呃,珠姐儿才十二岁,估计什么也不懂,这事儿搞不好还成阴影了,得科普一下才行。贺圆愣一愣,拼命忍了笑,小脸严肃了起来。嗯,从哪儿科普起好呢?这是一个难题!

“珠姐儿,你说,大人是怎么把孩子生出来?”

陈珠见贺圆笑着笑着,忽然一本正经问出这等问题,怔一怔道:“我小时候问过我娘,她说是在肚脐这儿生出来。”

“哈哈……”果然一窍不通,贺圆忍不住又爆笑了,被陈珠狠狠掐一把,这才止了笑,俯耳过去道:“我先前偷偷听得人说,成了亲之后,两个人要光着身子躺在一起才有孩子,单是亲个嘴不会有孩子。”

陈珠红着脸听极认真,悄声道:“真?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却又狐疑看一眼贺圆,“你从哪儿偷听到?怎么我不知道?”

“你要不相信,待会回府,悄悄问你娘去。”贺圆憋红了脸,忍着不笑出来,转开头道:“爱信不信!”

陈珠这会倒真相信了,自语道:“我就说,哪会这么容易有孩子。昨晚上还悄悄想着,要是这样,小猫儿小狗儿一起玩,常常嘴碰嘴,怎么不见它们一碰就生一只小猫小狗出来。”

贺圆再次忍不住笑了,又向陈珠嘀咕了几句,却见尚婕身边丫头穗香进来道:“少夫人,二少奶奶,夫人请你们到前头用饭,待会到祠堂里给祖宗上香,然后就要等着陈府和贺府舅爷过来接了少将军少夫人和二少爷二少奶奶回门。”

两个人听得穗香话,忙忙整衣出去,待用了饭,上了祠堂上过香,一进府,果然见贺词和陈珠大哥来了,正是来接她们回门。

贺词依照礼仪把描金食盒东西交给蒋老夫人,抬头见贺圆进来了,喊了一声妹妹,上去拉了细看,悄悄道:“才三天不见,怎么觉着你瘦了好多?爹爹和娘亲他们日日念叨着,就怕你不习惯。熬了这三天,终于能回门了。待会跟将军夫人说一声,要留你在府里多住几天才送过来。”

贺圆一一应了,回头听见蒋老夫人道:“这食盒里东西却是给新人吃,你们过来吃点才走。”

两对新人自是象征性吃了一点东西,贺圆又把贺词刚才话跟尚婕说了。尚婕笑道:“你们还小,自然离不得娘亲,既是回门,自然去住几日才回来。华安和华宽各送了你们回去,待过几日,再着他们去接你们回来便是,放心好啦!”

贺词和陈珠大哥一听,忙忙谢过尚婕。

待尚婕备好回门物事,蒋华安和蒋华宽这才各自领了贺圆和陈珠,随自家舅爷起程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