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愧是大哥,喂自己小媳妇喝水喂的这么自然,这会见小媳妇脸红了,又解释的这么合理,不简单啊!蒋华宽暗暗赞叹,眼见贺圆摸出手帕子胡乱擦了手,包好零食,拉了陈珠就走,不由笑眯眯道:“怎么不多坐一会?”

“这里闷,不坐了!”贺圆见蒋华宽笑的明显意味深长,在心内暗啐了他几口,没事笑的贼忒忒干吗?亏的安哥哥还拜托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婆,哼,活该你娶不到老婆!,不对不对,好像是他不愿意娶老婆,不是娶不到老婆。哼,要在这船上闷好多天,那就找点事儿干干,给你找个老婆也不错。

贺圆拉了陈珠到了外面,见她还在偷笑,左手护着零食包,右手伸出去狠狠掐了掐她的手说:“你一张脸抽搐成这样好难看?”

“我这是笑靥如花,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抽搐了?”陈珠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笑的嘴角抽抽,“安哥哥喂你喝水时样子好可爱,就像我姐姐喂家里小白兔吃东西那般神情。怎么形容来着,对,就是又怜又爱。意思就是,又怜惜又慈爱。”

“我还没问你,宽哥哥跟你说什么秘密话,你就取笑起我来了。”贺圆见陈珠有把喂水问题深入讨论的趋势,赶紧转移话题,压低声音道:“老实交代,宽哥哥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让我陪着他在甲板上吹吹风!”陈珠说起这个,也有些纳闷,歪着头道:“我见他没什么话说,还想赶紧进去找你,谁知他不让,非让我陪着他再站站。”

“!”贺圆看一眼陈珠,嘿,这小妮子虽然才十二岁,可是小身子发育的好,胸口虽然还没显出来,可是小腰身却出来了,这会凝神想事情,样子娇憨,咳,看着很养眼!蒋华宽该不会……。唉呀,想到哪儿去了?蒋华宽十九岁了,怎么会看上才十二岁的陈珠?他要看上的话,应该也看上十四岁的史悦才对呀!

“圆姐儿,我觉着宽哥哥拉我出去又没话说,似乎是想让你跟安哥哥单独待多一会。”陈珠心水清,这会眨巴乌溜溜的眼睛道:“安哥哥对史悦和别的女孩子理也不理,瞧着可吓人。但是他对你偏呵护的紧。刚才又喂你喝水,瞧着真的……”

“停,怎么又扯到刚才喂水的事上去了?”贺圆瞧瞧四下无人,小声道:“安哥哥把我当妹妹看的,你别乱说。”

陈珠一听,捂了嘴笑的花枝乱颤,一边用脚尖点甲板,“圆姐儿,你自己也有哥哥,安哥哥对你的样子真的像词哥儿对你的样子么?我瞧着不像!”

“安哥哥都二十一岁了,我才十一岁!”贺圆不由瞪一眼陈珠,“你想一想,你要是二十一岁,会不会对十一岁的小女孩生起什么心思?”

“别的小女孩我就不会,对你这样一个粉嫩嫩可人的小女孩我就会!”陈珠依旧打趣着,凑过去耳语道:“我打赌,安哥哥对你跟别个不同啦!”

“你……。”贺圆扬手要打陈珠,却被她跑了,不由追在后面娇嗔道:“你再跑,待会零食不分给你!”

“我不跑就是!”陈珠只得停下身子。两个说说笑笑回到自己的舱里,把零食分了给舱里的姑娘。贺意因晕船,这会也不敢乱吃东西,只哼哼道:“瞧瞧你们,满面春风的,放着我在这里没人理。”

“嬷嬷们没理你吗?”贺圆让她脸色不好,忙过去给她按手心,小声道:“咱们府里早早就塞了好处给她们,就是让她们路上好生照顾咱们的,她们怎么好意思跑开?”

“倒没跑开,还倒水给我喝!”贺意被贺圆揉了揉手心,感觉好些了,嗔她道:“我是怪你们跑开这么久不回来,我自己躺着闷嘛!沁姐姐本来陪着我,被悦姐姐拉了出去说话,这会还没回来呢!”说着嘴巴呶呶舱里其它姑娘,小小声道:“我跟她们又没话说。”

为了方便嬷嬷一起照顾十位姑娘,就让姑娘集中住在这间船上最大的舱房。因其它几位姑娘本来跟贺圆她们不大熟,到了船上又晕船,这会还没真正混熟,倒没什么话说。

贺意说着话,见贺圆小脸红红的,不由奇怪,拉近了问道:“圆姐儿,你很热么?怎么一张脸粉红粉红的?”

“她这是桃花红!”陈珠笑嘻嘻凑过来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贺圆一把扯开陈珠,摸着脸道:“刚才在安哥哥那儿喝了两口热水,烫着了。”

贺圆说着话,也到自己的位置上,想好好躺一躺,这会才想起那带来的珍珠小枕头还放在蒋华安那儿,刚才心里一慌,居然就忘了要拿回枕头。这可怎么办?刚从他那儿落荒而逃,没理由现在又跑去拿枕头。都怪自己,喝个水慌什么呀?

却说蒋华宽见贺圆拉了陈珠匆匆跑了,一时瞧瞧蒋华安,半晌道:“大哥,你好样的!”

蒋华安见蒋华宽神色怪怪的,不由暗中猜测,没准刚才拜托圆姐儿给他找个配对的姑娘,他进舱时刚好听到了。这会怪自己呢!因心中有事,他赶紧扯开话题道:“圆姐儿忘了把小枕头带走了,我给她送去!”

很好,刚刚喂完水,这会又送枕头。蒋华宽怕自己神色太那啥臊着蒋华安,决定继续装若无其事,这会笑一笑道:“大哥快去吧,别让圆姐儿没枕头用。”

蒋华安怕蒋华宽追问他跟贺圆说的话,把小枕头一拿就出了舱门。到了甲板上,风一吹,这才发现手里的小枕头散着一般沁人心脾的味儿,刚才喂贺圆喝水时,似乎也在贺圆头上闻到这种味道。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什么都香香的。蒋华安摇摇头,只觉小枕头不单香香的,还软绵绵的。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贺圆刚刚被水噎着时,连耳朵都红透的样子来。真可爱啊!太像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白兔了!

贺圆在舱房折腾了一会,找出衣裳来叠成四方状,准备当作枕头用,忽然一个嬷嬷进来找她道:“圆姑娘,蒋少将让你出去一趟。”

“哈哈,有枕头用了!”贺圆一下喜的跳下地,蒋华安肯定是送枕头来了,如若不是送枕头来,自己趁着他过来找,也可以让他回去拿枕头给自己送来。

蒋华安见贺圆溜了出来,笑一笑把小枕头递在她手里道:“本来要让嬷嬷给你送进去的,谁知道嬷嬷一听说找你,她倒跑的快,叫也叫不住。”

贺圆抱过小枕头,把脸埋在枕头上吸一口气道:“谢谢安哥哥!我就睡惯了这个小枕头,瞧别的枕头要好几天不适应。”

“嗯,快进去,这里风大!”蒋华安瞧着贺圆,见她的脸不像刚才那么红了,又道:“待会吹了风过去,只怕脸还会红起来的。”

贺圆本来已经没什么了,这会听得蒋华安的话,再一联想陈珠的话,一张小脸“轰”一声又红起来了。

“糟糕,这会比刚才更红了,快过去!”蒋华安匆匆道:“我找嬷嬷拿点膏子给你抹抹,记是有种膏子专治脸红的。”

陈珠躲在舱房门后听蒋华安和贺圆说话,这会听得蒋华安要去找治脸红的膏子,不由揉着肚子跑回自己床上,躺在床上笑的滚来滚去。

 


第一次揉脸


“现下春寒未尽,这江面上的风虽不大,还是略略刺脸的。姐儿吹了风,这脸上通常会红起来,过后就会痛,有些严重的,还会脱皮,可得小心些。”一个嬷嬷见蒋华安寻她要治脸红的膏子,略问了两句,笑着拿出一小瓶东西来道:“这是芦荟露,抹上去清凉一片,最是收敛的,吹的脸红用这个却有效果。只是初初涂上时,会猛然刺痛,要忍着。”

蒋华安拿了芦荟露到贺圆住的舱房,因怕贺圆出来再被风吹着,只托一个今儿轮值服侍姑娘们的嬷嬷拿了进去。

贺圆这会躺在床上,枕了小枕头,一半脸埋在枕头里,把手臂放在另一半脸上遮住光线,犹自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却听得嬷嬷进来道:“圆姑娘,蒋少将寻了这个芦荟露给你,说是早晚涂一次,可以治脸红。还怕你吹了风脸上会脱皮,让你早晚风大不要往甲板上去。午间有阳光,江风暖和了再出去。”

陈珠见贺圆埋在枕头上不说话,本来跟贺意悄悄嘀咕了两句,待见贺圆谢了嬷嬷,接过芦荟露,忍不住又笑的直揉肚子。

“圆姐儿吹了风脸上都红了,你笑什么?”贺意还不知道原因,拉住陈珠道:“你有事没事就爱乱笑,小心圆姐儿恼你!”

贺圆接了芦荟露,见得嬷嬷下去了,她这里狠瞪陈珠,正待说话,却见乔沁和史悦进来了,两个都嚷道:“圆姐儿怎么了?听得你脸上长了东西,安哥哥寻芦荟露来给你涂,这当下觉着怎么着了?”一边见贺圆脸上略略红些,却没什么伤损,却放下心来,又道:“词哥儿也听到消息,在外头问呢!看他急的不行,你自己出舱房门口跟他说去,省的他忧心。”

哥哥也知道了!呜,真丢脸!贺圆听得贺词也来了,怕他担心,只得出去瞧瞧。

贺词见贺圆脸上并没有长东西,只脸颊略略霞红,松一口气道:“我在前边听得一个嬷嬷说道安哥哥到处寻膏子给你涂脸,还以为脸上长东西了,可吓坏了。没事儿就行了。”说着用手按按贺圆的脸,摇头道:“也没怎么着,怎么传的很严重似的。”

“我没事了,哥哥回吧!”贺圆怕贺词探问自己脸红的究竟,忙催他道:“各人的饭菜都是端进去吃的,回的迟了,看那饭菜冷了。”

贺词又嘱几句,这才走了。

因了这件事,贺圆第二日就不好意思出舱房,见下午阳光好,大家准备出去甲板上溜达,昨日晕船的几位姑娘因为贴了一晚的膏药,今天略好些,也想出去见见阳光,倒一起结伴出了舱房。贺圆想着不定会碰到蒋华安,到时自己的脸又不急气的红起来,可是要命,还是躲着保险,于是就跟贺意和陈珠道:“我昨儿晚上睡的不好,现下要补一补觉,你们自己出去吧!”

史悦大着乔沁一岁,一上船就拉了她嘀咕了好些新鲜绣法,越说越投机,一下瞧瞧贺意陈珠和贺圆,觉着她们还小,就只愿意和乔沁说话。这会先拉了要出去,听得贺圆说要补补觉,这才想起临行时贵姐再三嘱咐说道自己大些,多些照应贺圆等人,倒不好马上就抛下她的,少不得过去说两句,让她好生补觉,待会想出去了,她们就在前头,寻了过去就是等语。嘱完这才跟乔沁她们出去。

陈珠猜测贺圆是怕遇到蒋华安这才不敢出去的,也不勉强她,拉了贺意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昨儿躺了一天,今儿该出去散散,让圆姐儿安安静静躺一会好了。”

待到了甲板,远远见得蒋华宽在另一头过来,招手叫陈珠过去,贺意平素怕蒋华宽,挣开陈珠的手说:“我过去听沁姐姐她们说话,你自己过去。”

陈珠没法子,只得过去见蒋华宽,装起笑脸道:“宽哥哥有什么事吗?”

“圆姐儿的脸怎么样了?”蒋华宽早听得蒋华安寻膏子给贺圆涂脸的事,这会有点疑惑,小声问陈珠道:“听大哥说圆姐儿是吹了风才红脸的,我瞧着不像,就昨儿那情形,分明是害臊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仔细细告诉我,不许瞒着。”

“宽哥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昨儿红了脸,在舱里一会儿就消了红,瞧着不像是吹了风才这样的。”陈珠四下一瞧,见其它人离的远远的,咬唇笑着道:“却真像宽哥哥说的那样,不过害臊而已。可能安哥哥喂她喝水被我们瞧见了,她就臊了。”

“,原来这样啊!”蒋华宽点点头,嘿嘿,未来大嫂毕竟年小么,不够大哥镇定,只一瞧就臊了。还是大哥好谋略,见她红了脸,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居然借机说她是被江风吹了脸才这样的,还出动膏子给她涂脸掩饰过去了。现下还没正式定下来,想必他两个都怕人说的,只管再借机让他们多单独处处,却得装作不知道,免他们再害臊。这么想着,便嘱陈珠道:“圆姐儿既然是臊了,你就不要再提这个事,免得她继续逃在舱里不肯出来,没的闷坏了。”

陈珠点点头,壮了胆子问道:“宽哥哥,安哥哥对圆姐儿,……”说着还是止了话,实在不好意思问呐,不过,又实在好奇呐!

蒋华宽飞快看看身前身后,没见着蒋华安的身影,这才道:“这趟从北成国回来,我娘就要着人上贺府去提亲的,这事儿已经先提圆姐儿的娘亲和祖母等人通了气。你跟圆姐儿最要好,这事也不瞒你,只你千万别在她跟前提起,免她臊着了,不肯见我大哥。”

“啊!真是要定给安哥哥的?”陈珠才要惊叫,赶紧掩住自己的嘴,“格格”笑了道:“怪不得安哥哥对这圆姐儿这般呢!只圆姐儿只怕还不知道的,她把安哥哥当成自己哥哥看了。”

“所以,我们要设法让他们多点单独相处,让圆姐儿早点开窍。要是他们两个都开窍了,这事儿就铁板钉钉了。只是圆姐儿还小,却得小心些,免得吓着她。”蒋华宽说着,瞧瞧另一边,突然止了话。

却说蒋华安早就出来巡了一圈,这会见得几位姑娘也在甲板上眺望,却不见了贺圆,转头见陈珠和蒋华宽在另一边说话,便过去问陈珠道:“圆姐儿的脸可好些,今儿怎么没见出来?”

“脸上早不红了,只是今午饭菜不合胃口,只吃了一点点,待要拿点零食吃,那些都是不抵饿的,嚷嚷着说要是昨儿把芝麻饼从安哥哥那儿拿些回来就好了,正好吃点顶肚子。这会饿着在舱里略躺躺。”陈珠说了几句,眼角觑见蒋华宽赞许的点头,又淡定的问蒋华安道:“安哥哥要不要去瞧瞧她?”额,圆姐儿,不是我要出卖你,实在是宽哥哥话里话外透着你就是他未来大嫂的意思,昨天特意叫了我跟他在甲板上站着,为的就是让你为安哥哥单独相处,今天问这话,也是知道实情的。只是你跟安哥哥还没正式定下来,我们不好说什么的,趁着你还小,能多见见安哥哥就见见吧!将来正式定了亲,只怕反不能见了。瞧着你昨儿红了脸,想来也是喜欢安哥哥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听见陈珠的话,蒋华安点点头道:“这会也没什么事,我就去瞧瞧她吧!”嗯,临行时老娘千叮万嘱,要护好圆姐儿,再加上圆姐儿的娘又是交托了又交托,这会听得午间没吃什么,自然得去瞧瞧才放心。

贺圆正在舱里发闷,忽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谁回来了,也不以为意,扬声道:“门没锁,进来吧!”话一说完,舱门被推开了,却是蒋华安进来了。呀,想要避开他的,怎么是他来了?贺圆抬眼碰上蒋华安关切的眼神,一张小脸腾的又红了。

“听珠姐儿说你脸上好些了,怎么还是这样红?那芦荟露涂了没有?”蒋华安怕风吹进来,把舱门关上,见贺圆靠在枕头上发怔,把手里的芝麻饼递到她跟前道:“给你拿来了,吃吧!”

嗯,吃东西总好过跟他相对无言,贺圆接了芝麻饼,拈了一块出来吃,一边吃一边道:“安哥哥,我没事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蒋华安不答,把贺圆放在一边的芦荟露拿出来瞧了瞧,见没有动过,不由责怪道:“听嬷嬷说这是极好的。涂上时清凉一片,只一会就消了红。怎么没涂上?”

“呃!”贺圆张了张嘴,低了头说:“我怕涂上会痛。”老天啊,救救我吧,谁来告诉这个蒋少将,说我不是吹了风才脸红的。

蒋华安见贺圆低头咬芝麻饼,脸颊上两朵红云红的怪异,这会看看她,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就是怕痛,这也没办法。小时候华盖摔了,也是怕痛不肯涂药酒,还是自己强行给他涂的。看来对华盖这个未来小媳妇也得动用这招了。虽是男女有别,但她还小,忌不到这些。这么想着,便揭了芦荟露瓶子的木塞,倒了一些在手掌上,喊了一声圆姐儿,待贺圆抬起脸来,手掌便按在她左脸颊上,把掌心的芦荟露都揉在她脸上。

贺圆只觉眼前一花,脸上一凉,蒋华安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这会嘴里还含着芝麻饼,手里半块芝麻饼的饼屑掉了一些在床上,整个人却石化了。

 


有点不对了


贺圆感觉到蒋华安的手掌厚厚实实的,掌边还有满茧,许是他先把芦荟露倒在掌心的关系,这会儿掌心稍稍带了凉意,揉在自己脸上时,感觉脸上凉凉的,果然没那么烫了。因蒋华安手掌大,一个巴掌覆上来连眼睛都遮住了,贺圆感觉眼前有点发黑,小心肝忽然乱跳起来,两个人靠的近,她这会极怕这“咚咚”响的心跳声让耳尖的蒋华安听到,再生出什么事来,一动也不敢动。

蒋华安一掌按上去,发现贺圆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倒不敢像给蒋华盖涂药酒时那般用力,只轻轻的揉了揉,揉完左脸颊,见贺圆憋着一张脸一动不动,柔声道:“听嬷嬷说初初涂上去会痛,忍一忍就不痛了。你脸上要是脱了皮,到北成国怎么见人?”说着迅速倒了芦荟露又涂在她右脸上,嘱道:“记得早晚涂一次,涂上几天就好了。”

贺圆机械化嚼嚼嘴里的芝麻饼借以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边“嗯”一声应了。

蒋华安盖好芦荟露的木塞,见贺圆含了一口芝麻饼不说话,嘴边还粘有饼屑,想也不想就用手背给她拂去饼屑,拂完却怔一怔,瞧着贺圆脸上的红霞还没退下来,神色似有点不对,一下也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又嘱了两句,匆匆走了。

贺圆愣了好一会,吞下嘴里的芝麻饼,忽然跳下地,开了舱房的门朝外看,不见了蒋华安的身影,忙忙把舱房的门关紧了,又冲到床边,找到自己带的小铜镜照了照,只见脸如三月桃花,红的可怕。待丢下镜子,又忙忙检查自己的衣裳,还好,穿着齐齐整整的。一下又抚了抚脸,咳,如果自己真只有十一岁,应该不会如此尴尬吧?

接下来几天倒是没什么事发生,就蒋华宽暗暗嘀咕一声:大哥跟未来大嫂怎么好像互相避着对方似的。

船到北成国境内时,蒋华安见得好几条大船从旁边经过,随着江风,隐隐传来丝竹之声,知道这必是北成国权贵之船,见得这些船抢着靠岸,倒嘱船老大道:“这里毕竟不比咱们自己的地方,凡事谨慎为上。且先放下风帆作准备,待他们先靠岸了我们再靠。”

蒋华宽见得旁边又有大船挤向前,哼一声道:“要是在我们南昌国,除了皇上,谁敢抢在我们前头,这还挤上来了。”正说着,船老大却认得那旁边的大船是国舅周匡正的,悄悄与蒋华安和蒋华宽说了。蒋华安点头道:“那回祖母生辰,倒跟周匡正打了一个交道,瞧他为人并不是爱显摆的,这次挤上来,料着有急事赶入城罢!咱们反正不急,倒不防让他一让!”说着叫船老大稍稍避过一些,让周匡正的大船先过去。因一路上要低调,他们倒没有另挂出名号,只和南北行商的商人一样挂个商号而已。那边的大船也并不在意,先行靠岸了。

看看前边的都靠了岸,蒋华安这才让船老大挂出南昌国参赛绣女的船号,好让接应的人容易辨认。

一靠了岸,自有沈愿之带了北成国针工局的官员来迎上岸,另派了几个强壮的嬷嬷上船架下好几个一路晕船的姑娘。入城时姑娘们各自坐了马车,其他人则骑马。一众人到了驿馆歇息洗浴。又有官员先治了酒席与他们接风。

一时接到旨意,说是三日后于宫里款待南昌国诸人,贺词找了贺圆嘀咕道:“妹妹,如果进宫,自然会碰到唐至礼,不若假借晕船,还没恢复过来,到时推了不去罢了!虽说过了三年,可是咱们的样子其实没大变化,这当下一起进宫,只怕他一眼就看出当初是我扮了你的样子。当时没解释清楚,这会到了他的地界,如若他恼羞成怒要为难咱们,可就坏事了。这回我不跟着来,他看到你的样子也难免要疑惑,何况我也来了,两下一比较,马上就看出来了。”

两个商议了好一会,因蒋华安知道这件事,便一同找了蒋华安。蒋华安沉吟一会道:“这却不妥。咱们要在北成国待上一个月,难免会碰到唐至礼,你这一次避过了,只怕避不过第二次。不管词哥儿跟不跟来,唐至礼见了圆姐儿,必会疑惑的。你们两个虽像,男女有别,倒是容易分出来。”

“这却要怎么办?”贺词有些着急,喃喃道:“当初被他误会女扮男装时,如果解说清楚,就不会这般没头绪了。”

“要不,咱们先写封信,把事情详细说了,着人送进宫与唐至礼,过后再赔个礼,这样可行?”贺圆想着唐至礼虽倨傲,但现下自己是参加绣品大会的绣女,又值两国邦交正好,解释清楚了,应该不会刻意为难自己吧?

蒋华安点点头道:“这倒是好方法。词哥儿你马上动笔写了,待沈愿之托内侍送进去。若是解说清楚了,三日后你们就可以一起进宫,倒不必遮遮掩掩。”

唐至礼在宫内早听到贺圆等人到达了,不由笑跟唐至萃道:“母后让你学南昌国公主置了一个司绣女官,三日后宫中款待绣女,你与司绣女官必要邀请绣女到司绣房看几幅新绣的刺绣,到时贺圆也会到司绣房去,你想个法子带到殿中,我再到你殿中见她。这副八卦**图定要请她一起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