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华宽笑眯眯道:“放心放心,有我们在,不叫她吃亏的。”开玩笑,怎么会叫未来大嫂吃亏呢?我肯,大哥还不肯呢!明面的照料自是一个样的,暗处的照料,嘿嘿,自有优待的。未来大嫂么,是咱们这回的重点保护对象呀!

因之前在子母庙里同尚婕一席话,贵姐这会特意多瞧了几眼蒋华安,又把他跟其它府里的哥儿稍稍比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蒋华安剑眉星眼,长身玉立,若不是板着脸,实在是一副吸引女孩子的相貌。再加上他行事稳重,头脑慎密,其实是许多夫人们眼中的女婿好人选。若不是圆姐儿还小,倒确实是一个好人选。

蒋华安留意到贵姐看了他几眼,以为她不放心贺圆,另有话要嘱自己,忙走过去道:“婶子放心,一路上行程安排好了,随行的又是妥当人,这回还有一位太医随行,嬷嬷们又是上次随姑娘去过一回北成国的,再妥当没有。兼且词哥儿和贺守也一道上路,凡事有我们,自是安稳的。”

贵姐看看第一次要远离自己身边的贺圆,再看看蒋华安,神使鬼差就说:“既这样,圆姐儿就交给你了!”

 


珍珠小枕头


贺年也在另一边嘱贺词道:“此回和你妹妹出远门,凡事多留心。华安是一个稳重的,你跟在他身边多听多看多学,路上不要惹事出风头。到了北成国,该表现时也不用谦逊。……”说着摸摸贺词的头,见他还没到变声期,连喉结也没长出来,这会看着还像个孩子,却学大人一样挺个胸听自己说话,不由好笑,又嘱几句方罢!

蒋华宽站在蒋华安身后,见贵姐在跟蒋华安说话,居然满脸慈爱,不由暗笑,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正想着,回头见贺词在那头脆声应着什么,这下纠结了,若是自己大哥以后娶了圆姐儿,他就是词哥儿的妹夫了。到了贺府,大哥还要低词哥儿一个头,那自己岂不是也要低词哥儿一个头?难道到时要跟着大哥一起叫词哥儿舅爷?啊,舅爷大人你好!呼,真寒!

蒋华宽想到这个严重问题时,却听到宋少阳和陶灵杰的声音,原来他们也起了一个大早来送贺圆和贺词,一会几个小孩子自是凑一起嘀咕了好几句。宋少阳拉过贺圆道:“圆姐儿,这回到北成国去,你得当心那个唐至礼。虽然他几年没来了,听得你过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借机又为难你呢?据说到了北成国,那边会摆个国宴招待参加南北绣品大会的姑娘,还会借机考较一下随行的人,可得小心。上一回南北绣品大会时,我两个哥哥随行到北成国去,还被考较着作了两首茶联,幸好他们两个善于这个,却没出丑。这回随行的是安哥哥和宽哥哥,要说武的他们还行,要说文的,只怕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放心,跟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沈愿之。他可是状元郎,诗词这些东西自然难不倒他。他已先行出发到北成国安排好一切,就等我们过去呢!”贺圆见宋少阳和陶灵杰跑来相送,自也是一番话别。

蒋华宽见得宋少阳和陶灵杰拉着贺圆说个不停,不由托着下巴,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嘴里跟蒋华安道:“大哥,你得看紧些,可别叫人把圆姐儿拐了去!”

“这个自然!”蒋华安见宋少阳凑近贺圆去说话,脸上笑嘻嘻的,一下便跨步过去,一手提了宋少阳的手臂,放到自己身侧道:“好了,帮着搬行李上马车吧,有的没的话待回来再说!”

“安哥哥,我这是跟圆姐儿在话别,不是什么有的没的话。”宋少阳抚抚自己手臂,呜,安哥哥捏的我好痛,不知道是怎么啦?

“这次出远门,要到码头坐船,然后再坐马车,各人随身带的行李不能太多。”几个嬷嬷检视各人的行李包,指着陈珠的行李包道:“你一人就带了三个包袱,以为是搬家吗?”

“娘,你都给我装了什么?”陈珠小声问翰林夫人,极不好意思的说:“别人都带两个包袱,怎么你就给我装了三个包袱呢?”

“这会儿春天,不久就是夏天了,再到你们回来,可能秋天了,里面有春夏秋三季衣裳,怕秋天时早晚天凉,还放了棉衣。不经不觉就装了三个包袱。”翰林夫人听得不能带太多行李,只得拆开三个包袱,准备把棉衣拿出来。

陈珠见包袱开了,居然连她去年夏天拿着扇的团扇也放在里面,还有耳挖子等等小杂物,不由看的眼花,怪不得比别人多了一个包袱呢!却听嬷嬷们在旁边道:“只能带一个包袱,被盖衣裳等物,宫里统一分发,现下由我们保管着。到了北成国,十个姑娘的衣裳款式颜色都是一个样的,你们只带几套现下要穿的衣裳就行了。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出发了,快些把不必要的东西整理走。”一边又埋怨道:“不是早早就告诉不能带太多东西了吗?怎么姑娘们还是带这么多?”

贵姐见嬷嬷说只能带一个包袱,不得已也过去帮贺圆把包袱整理成一个,只是一个珍珠小枕头却无论如何塞不下去了。

贺圆前些时低头做针线,因脖子酸痛,晚间睡觉便不敢用太高的枕头,后来做了这个珍珠小枕头,枕着高低刚刚好,便不肯再枕其它的枕头。这会儿想着要上远路,便把这个小枕头带上了,现下包袱都塞满了,却没法把枕头塞进去,不由干着急,小声道:“哥哥带的东西少,这枕头不若放在哥哥那包袱里。”

“放在我大哥包袱里吧,他带的东西更少。”蒋华宽巡了一遍,见得大家都把自己的行李重整理了一次,只带一个包袱,回头见贺圆抱着一个白色小枕头左塞右塞就是塞不进自己的包袱,不由过来道:“到时晚上巡夜,是我跟大哥轮着来,把枕头放他那里,却比放词哥儿那儿方便些。”嘿嘿,未来大嫂的东西么,自然是放大哥那儿最妥当。蒋华宽见得贺圆一听就抱了小枕头奔去找蒋华安,说要放在他的包袱里,不由暗笑,到时一天拿一回枕头,放一回枕头,这不是多了一次接触机会么?

蒋华安听得贺圆的包袱里放不下枕头了,便抖了自己的包袱让她放,他包袱里东西极少,贺圆的小枕头塞进去时,发现还空空的,一时又问道:“安哥哥,我还有东西,再放一些在你这儿好不好?”

“你放吧!”蒋华安听得贺圆软软糯糯的声音相问,不由瞧她两眼,因要出门,挽了一个简洁的包子头,年纪虽还小,已略略有了少女的味儿。不由暗点头,这趟从北成国回来,确是该从速上贺府去提亲了,这么可爱一个小女孩,相信同年龄的小男孩们看着都会动心,自己小弟懵懵懂懂的,可别被宋少阳陶灵杰这些人抢了先。

“安哥哥,我也放两件东西在你这包袱里好不好?”史悦带了好几对绣花鞋子,这会哪一对也舍不得不带走。她奶娘在旁边帮着整理成一个包袱,见她举着两对绣花鞋子就是不愿放下,便凑近去低低嘀咕了几句。史悦听的轻轻点头,拿了绣花鞋子便过来找蒋华安,想把绣花鞋子放在他的包袱里。

“圆姐儿要放,你的可能放不下了。”蒋华安一抬头见是史悦,不动声色的转开头,招手叫过蒋华宽道:“你带的东西也不多,包袱不是扁扁的么?让悦姑娘放两件东西罢!”说着又招手跟陈珠道:“你的东西也多,非带不可的也放华宽包袱里,他那包袱大。”蒋华安想起临出门时,老娘召了自己去面谈,语重心长,说道华宽也十九了,搁别人家里,早就做了爹了,现下还没个着落。这趟上北成国,十位参加南北绣品大会的姑娘家,除了圆姐儿已定下是将军府的人外,还有九位姑娘呢,可得拐一位给华宽,才不枉这趟辛苦奔波。蒋华安现下一见史悦凑过来,马上想起老娘的话,心里暗暗打鼓,老娘当时这样跟自己说,没准也同样跟华宽这样说了,这是华宽配合老娘的话,要给自己配对么?这么一个十四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往跟前一站,再找着借口拿东拿西,到时传出什么话来要自己负责,自己可得烦恼。还是让她把东西放华宽那儿,找华宽说话去。华宽直爽,有什么不妥马上就会不留情面的指出来,省事些。再说了,华宽也真个到了娶亲年纪了,他跟史悦年纪差的不多,一个魁梧,一个娇小,看着极登对呀。两个有意,这事儿就成了,两个无意,自然客客气气的一拿一放的。况且还有陈珠这个小女孩夹在当中,更不会生闲话。再有,我的包袱里放小弟媳的东西自然无碍,小弟媳年小,人家不会往那方面乱传。而且,小弟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相当于妹妹,自己就是偏心些又有谁能说什么?

“,我的包袱是挺大的,你们要放就放吧!”蒋华宽见蒋华安护着贺圆,包袱只让贺圆放东西,也不以为忤,嘿嘿,大哥的包袱当然放他小媳妇的东西了,若还放其它姑娘的东西,日后说不清怎么办?自己就不怕了,自己不打算成亲找麻烦,清爽的很。

史悦见蒋华安不让自己把东西放他包袱里,不由回头看看奶娘,见奶娘作个手势,她又带了笑道:“珠妹妹东西多,就放宽哥哥那里吧!我才放两对绣花鞋子,就跟着圆姐儿一起放华安哥哥这包袱里好了!”

“我包袱里待会还要放一些东西,放不了你的绣花鞋子了!”蒋华安脸色温和,把包袱一包道:“圆姐儿,你要放什么快放,府里带了一大包吃食,待会也要放这包袱里。你放了东西,看看还能塞下多少吃食,到时上了路也有个零嘴儿给你们吃。”那些吃食是蒋老夫人和尚婕准备的,好大一包,让他路上拿给贺圆吃人,他待要不拿,却被硬塞在手里,进了针工局就随手放到一边去了,本来不打算带的,这会见史悦还不死心,想要把绣花鞋放他包袱里,一时想着那还不如放吃食呢!

史悦无奈,只得把绣花鞋子放在蒋华宽的包袱里。

待各人重新整理好,家里大人又是千叮万嘱的,时辰也到了,一排马车到了针工局门口,姑娘们带着行李,两个人一辆上了马车。贵姐等人犹自不放心,另坐了马车跟在后头直送到码头去,一路上又跟贺守嘀咕了许多话,无非事事留心,好生护送着去,护送着回来等语。待贺圆等人上了船,贵姐等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第一次喂水


十位姑娘都是第一次坐船,起帆开船后,有几个稍微不适,却有三个严重晕船,嬷嬷们虽抱怨,好在早有准备,忙忙找了姜片给她们含着,又在她们肚脐上贴了膏药,这才好些了。贺圆虽没有晕船,也还是讨了一片薄姜片含着了,因同舱的姑娘呕吐过,舱里味道不好,便偕了陈珠溜到甲板上透气。

“圆姐儿,你觉不觉得史悦老往安哥哥跟前凑?”陈珠跟贺圆手挽手,悄悄道:“她十四岁了,还没许人,是不是看上安哥哥了?那天在家里,我听得我大哥跟大嫂说道安哥哥是一个极出色的,有好多的夫人想把女儿嫁与他呢!史悦要是嫁了安哥哥,那就是少将夫人,可是威风。”说着又俯耳过去道:“你小时候,将军夫人不是带了安哥哥他们一起上你们府求过亲么,那会究竟是为哪位哥儿求的?如果是安哥哥就太好了,若你们府里应下亲事,这会你就是安哥哥的未婚妻子了,史悦自然得一边凉快去。”

“啐啐,胡说什么?”贺圆赶紧掩住陈珠的嘴,憋着一张脸哭笑不得。一时回心一想,又疑惑起来,是啊,将军夫人当时上府里求亲,是为哪位哥儿求的?按理来说,求亲自然是先从大儿子开始。只是自己当时年小,她不可能为十几岁的儿子求几岁大的女娃娃当儿媳妇吧?大家都料着是为蒋华盖求的,有时府里的人还拿来开玩笑说呢!先前几天小哥哥还悄悄跟自己说,这回从北成国回来,将军府的人可能就要正式上贺府求亲了,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自己度着老娘必不会随便答应婚事的,倒极是安心。

陈珠被捂着嘴,却把手指向甲板那边。贺圆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见蒋华安站在甲板另一边,一下想起他包袱里放了许多零嘴,不由松开捂在陈珠嘴上的手,笑嘻嘻道:“咱们跟安哥哥拿点零食吃吃解解闷!”

陈珠猛点头道:“我就是要说这句话,被你捂住说不出来。我可见着他把零嘴分了一半给嬷嬷们,剩下一半塞在包袱里。听得是蒋老夫人和将军夫人准备着让他拿在路上吃的。他们哪里会吃零,自然是要分给我们吃的。含了这半天姜片,嘴里一股姜味,还得拿点蜜饯枣儿嚼嚼。都怪我娘,只顾放衣裳等物,就没给我放点零嘴,不知道我没零食坐不住的么?”

两人正说着,却见有一个俏丽人影步近蒋华安,侧头说着什么话,笑的甜丝丝。

“圆姐儿你看,史悦见安哥哥一个人站着,又是凑近去说话了。安哥哥一脸不情愿,咱们赶紧去打救他吧!”陈珠拉了贺圆就走,一边嘀咕道:“不管将军夫人准备把你说给安哥哥还是宽哥哥,反正你将来就是将军府的人,现下可不能丢着安哥哥被史悦缠上。咱们得讲义气。”

“再乱说我就先走了!”贺圆听得陈珠的话,夺了手假装要走,却被陈珠一把挽住,只得跟着她一起往前走。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心慌,难不成将军夫人当初提亲,就是为蒋华安提的,却不是为蒋华盖提的?贺圆料着自己以后要配人,贵姐应该在这些认识的人中挑一个给自己,断不会配一个不认识的。这下把宋少阳陶灵杰等人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再拿了跟蒋华安比较了一下,心中的天平却偏向蒋华安一些。毕竟其它人瞧着还是孩子,只有蒋华安却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年轻男子。

蒋华安本来在甲板透气的,见史悦过来说话,一时待要走开,抬头见贺圆和陈珠来了,却停住脚步道:“正想问你们要不要吃零嘴,那包袱里一大包,都发出甜味来了。”

“安哥哥,你怎么就没问我要不要吃零嘴呢?”史悦娇嗔,手指无意味绞着衣带,声音柔柔的,带点委屈道:“安哥哥该不会讨厌我吧?”

这包零嘴是祖母和娘亲指定自己拿给贺圆吃的,只是这会若只让贺圆吃,不让其它人吃,却太着迹了,毕竟小弟还没正式定下贺圆来。蒋华安这么一想,就转头对史悦道:“圆姐儿和珠姐儿跟我去舱里拿零食,让她们多拿点,到时分了大家吃就是。”说着见史悦张嘴要说话,又挥手止住道:“悦姑娘,你现下却不方便跟着到我住的舱里。圆姐儿和珠姐儿还小,到我舱里自然无碍的。”

你也觉得她们还小那就行了!史悦瞧瞧贺圆和陈珠,确实觉得没什么威协,这么两个身量未足的小孩子,自然没可能吸引蒋华安的,料着蒋华安只是惯对女孩子板着脸,这才对自己不假辞色的。这次到北成国十位姑娘中,就自己年纪最大,照奶娘的分折,也就是自己机会最大。这会且不忙硬凑上去,旅程还长,慢慢来就是。自己亲娘没了,想要找个好人家,不靠自己却靠谁去?

贺圆和陈珠跟着蒋华安到舱里,见他住的地方收拾的简洁,不由笑着说:“安哥哥,我们还以为男孩子住的地方会乱的很,没想到这般整齐。”

蒋华安笑笑,自去解包袱拿零食出来。他们六兄弟,自小跟着父亲学武,行事也喜欢学军中作风,图个简洁利落。这当下带的东西少,安放好位置,自然看起来整齐。若是学女孩子一样,带个手绢子,拿个耳挖子,再不舍得平日心爱的小玩意,包袱里什么都有,那自然是一团乱。

“还有芝麻饼呀!”贺圆见蒋华安找出零食,拆开一看,各种零嘴都有,难得的是居然还有自己喜欢吃的芝麻饼,不由笑嘻嘻道:“好香啊!可惜我这会嘴里泛着一股姜味,就想吃点酸酸甜甜的山楂片,还不想吃芝麻饼。这会拿了东西到我们住的舱里去一分,只怕不够分的,芝麻饼肯定留不下来。”

蒋华安听尚婕嘀咕过贺圆的爱好,记得她最喜欢吃芝麻饼,这会听得她这般说,便道:“芝麻饼留在我这儿先不拿了,待你想吃了再来拿。”

陈珠在旁边眨巴着眼睛,哇,对圆姐儿真好啊!她一说喜欢吃芝麻饼,居然就准备把芝麻饼留下单给她一个人吃。有问题有问题,看来将军夫人一定是准备把圆姐儿说给安哥哥的,只怕就圆姐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而已。看看人家安哥哥,多关心圆姐儿啊!自己以前怎么没觉得安哥哥看圆姐儿的眼神这么,嗯,这么的……。嘿,一下想不出形容词来。反正,看圆姐儿的眼神就是跟看别人不同啦!

蒋华宽进舱时,见得贺圆和陈珠在拿零食吃,一下想起老娘的交托来,说要尽量找机会让大哥和圆姐儿单独在一起,这下便对陈珠招手道:“珠姐儿,我正有话问你呢,你出来一下!”

“有话怎么不能在这里说?”陈珠疑惑的看看蒋华宽,见他眨了眨眼,虽觉得奇怪,不过她也是一个机灵的,马上就点点头跟了蒋华宽出去,一面回头道:“圆姐儿,你先在这儿等着,说完话我就来找你。”

贺圆应了一声,往嘴里塞一颗蜜饯,含糊道:“安哥哥,宽哥哥怎么神神秘秘的?”

“我也不知道!”蒋华安也疑惑了一下,华宽找陈珠说什么呢?嗯,除去贺圆已准备定下给小弟外,陈珠大着贺圆一岁,也算年小,其余的都是十三岁和十四岁的姑娘,搁一些府里,这便可以嫁人了。看华宽挤眉弄眼的,又避开自己,只怕真个是老娘交托了什么话给他,让他在这些姑娘中挑一个给自己配对!他这会找陈珠去帮眼呢!

不怪蒋华安多心思,实在自打十五岁起,尚婕就众出不穷的介绍姑娘给他,见他真的没兴趣,这才消停些。

待了一会,还不见陈珠和蒋华宽进来,贺圆不由嘀咕,说什么要说这么久?哼,待会回去一定要逼问陈珠,陈珠是一个藏不住话的,自己一问,她肯定忍不住会说的。

蒋华安这会却有点焦急,大家要在船上共处十几天,若是这期间华宽联合了陈珠,硬是把其中一个姑娘塞到自己跟前,只怕避无可避,大家尴尬而已,得跟华宽把话挑明,省的多事。华宽既然找陈珠帮忙,圆姐儿是自己未来弟媳,又透着机灵,说不得自己也要请她帮忙一下,给华宽找一个合适的姑娘,完了老娘的心事,也是这趟出行的功德。

听完蒋华安的话,贺圆嘴里正吃蜜饯,“呃“一声就噎着了。什么什么?让自己在九位姑娘中找一个配给蒋华宽,还要不着迹的配?呜,自己才十一岁,怎么能干这勾当呢?

蒋华安见贺圆噎着了,想也不想就伸出手去拍她的背,见她顺过气来,不由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贺圆一仰脸,见得蒋华安眉眼带笑,神色温柔,说话间气息拂在自己额角上,发丝间痒痒的,心头忽然“咯”的一响,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蒋华安见贺圆噎了一下,腮边微微酡红,忙去倒水给她,见她手里拈过蜜饯,这会粘粘的,待要找帕子擦手,一时又摸不着,手忙脚乱的样子,摇摇头把杯子凑在贺圆嘴边道:“喝完再洗手,看再噎着!”

贺圆这会只得在蒋华安手里喝了一口水,才要喝第二口,舱门被推开了,蒋华宽和陈珠笑着走进来,一眼见着蒋华安端着杯水喂她喝水,一下都怔在当地。

 


治脸红膏子


贺圆这会嘴唇已凑在杯沿,蒋华安把杯子轻轻一倾斜,她不由自主又喝了一大口水。因她面对着舱口,恰好瞧见蒋华宽和陈珠进来时似乎怔了一怔,不由“咕嘟”一声,一大口水全吞下了喉咙,待要说话,却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一张粉嫩嫩小脸全红了。

看来还是老娘谋算的对啊,看看,这才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就喂上水了,不错不错,进展神速啊!蒋华宽一怔之后马上若无其事,云淡风轻,仿佛蒋华安给贺圆喂水是天经地义,最最自然不过,无需大惊小怪的事。见蒋华宽身子只略略停顿,就不动声色的继续进舱,陈珠也恢复步行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走到一边坐下。

蒋华安手里端着水,回头见是蒋华宽和陈珠进来,也不以为意,依然把杯子凑在贺圆嘴边,等她再喝一口。

贺圆一眼见到蒋华宽和陈珠明明一愣怔,却还装作若无其事,这会还贼头贼脑互相使眼色,明明是误会什么了。呜,安哥哥,你喂水就喂水,怎么站的这么近?贺圆这下纠结了,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当着蒋华宽和陈珠的面继续就着蒋华安手里喝水,有点那个。若是这会瞧着他们进来了,却又马上就不喝了,又显着心虚似的。

“怎么,水太烫吗?”蒋华安见贺圆喝了两口水就停住了,这会憋着一张脸,脸颊酡红,似是烫着了,用左手摸摸杯底,一下举起杯子吹了吹道:“这水是拿来泡茶的,确是有点烫。”

“嗯,有点烫,我待会再喝!”虽是三月底,春寒未尽,贺圆却觉得季节好像提早到达夏季了,天气有点热。

“圆姐儿,你真烫着了,怎么脸全红了?”陈珠半惊讶半幸灾乐祸的过来摸贺圆的脸,小嘴张成一个圆圆的形状,“嗷”一声道:“连耳朵都红了!”

“我看看!”蒋华安放下杯子,也凑过来看贺圆,果然见她连耳朵都红了,点头道:“圆姐儿皮薄,刚在外头吹了风,到这舱里喝了两口热水,再加上这里闷,自然就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