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周姨娘惊讶,道是她当年在母亲身边服侍,却知道罗府诸位姑娘中,唯当今贵妃娘娘喜书画琴棋,最不善刺绣,那时节胡乱绣两方帕子也叫苦,哪儿绣过什么荷包?
那么,那只荷包是谁人所绣?
周姨娘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到底要不要告诉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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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李飞墨一早过去给罗文茵请安,又被吴妈妈拦住了,只好悻悻然回自己住的折桂院。
看到院子上面挂着“折桂院“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李飞墨心里闷闷的。
这块牌匾上的大字,还是母亲请了书院夫子写的,取“蟾宫折桂”之意,希望他读书有成,将来能得到功名,谋得官职。
四个儿子当中,罗文茵当然是偏向自己两个亲生儿子的。
两个亲生儿子当中,她虽器重长子,但私下对次子却颇亲昵。
长子李飞白要做兄弟姐妹们的表率,比较守规矩,也刻板一些,在母亲跟前不敢放肆,母子关系略有些距离感。
次子李飞墨性格张扬,在母亲跟前敢于说话,也敢讨要各种好处,跟母亲相处时,相应就随意些,母子关系也就比较亲密。
凭李飞墨自己的想法,只要他看中的姑娘,母亲定会尽力为他讨到手,万万想不到,母亲会极力反对他跟方如心的事。
他闹腾了这些日子,以为母亲最终会服软,没想到母亲现在连请安也不给他请了。
他很是哀叹,母亲就为了自己跟方家一点说不清楚的旧恩怨,硬要拆散一对有情人。
不过不怕,他已到安王府中求过表舅安王了,想来表舅会帮着他说服母亲的。
李飞墨郁郁展开纸,准备写字,见书僮不在书房内,便喊了一声。
书僮英才听见喊声,忙小跑进去,一边磨墨,一边小声道:“二爷,我早起去打水,听到蝶儿姐姐和人小声讨论,说道昨儿随二姑娘去上香,在桃花坡见了方姑娘,方姑娘得了安王妃青眼什么的。”
李飞墨一听,掷笔“哈哈”笑了。
看来自己上安王府求安王表舅为自己说情之事,已有眉目了。
瞧,安王妃这就对方姑娘青眼了。只要安王妃帮着说一声,母亲应该会放下成见,同意自己跟方姑娘之事。
他心下欢喜,又想再确认一下,便朝书僮道:“不用磨墨了,且晾着,我到蕙兰院找二妹妹去。”
他心下急,步子便跨得大,很快到了蕙兰院,扯着一个婆子道:“二妹妹在院子里么?跟她说一声,我过来找她说话。”
婆子笑道:“二爷稍等,待我进去告诉二姑娘。哟,二爷别跟着,姑娘家的院子,不能说进就进,还得通禀一声,大家收拾一下,才好请二爷进去。”
听得婆子如此说,李飞墨只好停下脚步,且在院外等着。
隔一会,婆子出来,向李飞墨道:“二爷随我进来!”
这会,李飞华和丫头蝶儿嘀咕几句,耳语几句,便整了衣裳,到前面会客厅中坐着。
待得婆子领李飞墨进来,李飞华忙站起来行礼道:“见过二哥!”
李飞墨摆手道:“自家兄妹,不须这样多礼。”
说着已坐到李飞华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听说二妹妹昨儿见到方姑娘了?方姑娘可有托二妹妹捎话给我?”
李飞华脸上有为难之色,“二哥,方姑娘昨儿顾不上跟我说话的,她呀……”
“怎么了,她怎么了?”李飞墨一脸紧张。
李飞华低着头道:“她得了安王妃青眼,安王妃让她绣两只荷包,又许诺会为她保一门好婚事,她一时之间,就顾不上别人了。”
李飞墨右手握成拳,在左手的手心一击道:“那便是了。”
李飞华抬起头道:“二哥,你高兴什么?好事可没落在你身上。”
李飞墨诧异,“二妹妹,你一次性说完不好吗?什么好事没落我身上?”
李飞华轻叹口气,把在桃花坡上的事仔细描述了,因想到罗文茵交代的话,又把方如心和段玉树对视那一瞬间的场景,夸大了一点描绘。
李飞墨听完,第一时间果然不信,沉下脸道:“二妹妹,你背后怎么这样编排人呢?
李飞华委屈道:“二哥,在你心中,我就是爱编排人的么?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且我编排方姑娘,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飞墨依然不信,阴着脸道:“反正我不信方姑娘会这般肤浅。”
“二哥不相信就自己去问方姑娘呗!”李飞华见李飞墨果然如罗文茵所料,一心为方如心说话,只不信她这个妹妹,心下也微微郁恼,站起来喊婆子道:“二哥要走了,你帮我送送他。”
见李飞华下遂客令,李飞墨只好转身走了。
李飞墨出了蕙兰院,却撞见周姨娘来找李飞华,他也懒得打招呼,直接擦身而过。
周姨娘倒没说什么,身边的婆子却气恼了,嘀咕道:“二爷真个眼中无人。姨娘好歹是他庶母,竟这般无礼。”
周姨娘幽幽道:“算了,他是主子爷,我不过一个姨娘,还敢强要他问好不成?就连我亲生的女儿,都不敢要她行礼,何况其它人?”
婆子笑道:“姨娘这个倒是冤枉二姑娘了。二姑娘每回见了姨娘,何曾失过礼?”
周姨娘继续幽怨中,“她看着是行礼了,心里未必真个疼我。”
婆子无语。
进了蕙兰院,周姨娘让婆子去院子里找人说话,自己进去看李飞华。
李飞华见周姨娘突然来了,忙忙相迎,又吩咐丫头上茶。
周姨娘止住道:“不用上茶了,让丫头出去,咱们母女且说一会儿话。”
李飞华便让蝶儿领了人出去守在房外,一边问周姨娘道:“姨娘有什么要说的?”
周姨娘半倚在椅子上道:“就昨儿你上香回来,跟我说过的事儿,再说一遍罢!”
李飞华不解,“姨娘,这有什么好再说的?”
“你只管再说一遍,越细越好。”周姨娘伸手去抚李飞华的手,“放心罢,姨娘又不害人,只不过有些事儿要琢磨一下,便想听你再说一遍。”
李飞华本不想再说,经不住周姨娘再三央求,没奈何,只好又说一遍桃花坡上的事。
因她适才跟李飞墨说过一遍,这会再说,又忆起一些细节,便补充了。
周姨娘认真听完,再问了荷包的式样和用料,心下暗道:果然有玄机呢!
从李飞华处出来,周姨娘慢吞吞往自己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荷包的事。
她先前在罗文茵身边服侍,对罗府几个姑娘的品性和特长,最是清楚不过。
贵妃娘娘不擅长刺绣,若为了应节,硬着头皮绣一只荷包奉与父母,那还说得过去,绝不可能绣荷包赠与密友。
且自己清楚记得,罗文茵那么娇纵的姑娘,有一回却熬夜绣了一只荷包,之后那荷包不知所踪。
现听着女儿描述,方侍郎夫人手中的荷包,极可能就是罗文茵当年所绣的荷包。
但罗文茵为什么不肯认,却要栽到贵妃娘娘身上呢?
莫非罗文茵那只荷包不是赠与女子,却是赠与男子了?
所赠的男子是方侍郎?
周姨娘被自己的推测惊着了,一时心口乱跳,想了想,跟婆子道:“走,去张姨娘的院子里。”
婆子应了,虚扶周姨娘一把道:“姨娘小心,昨晚下过雨,地下滑呢!”
两人拐个弯要往张姨娘的院子去,却见几个丫鬟说笑着过来,似乎是往大门外去。
周姨娘喊住一个丫鬟问道:“你们这是去迎什么人?”
丫鬟带笑道:“好教周姨娘得知,是崔将军来了。他带了一马车东西过来,听说还有一只碧绿眼儿、全身雪白的波斯猫,我们是看猫去的。”
丫鬟嘴里的崔将军,原名崔元舟,祖籍江南人氏,因父亲在京为官,一家才移居京城,至长大,便悄悄从了军,后来分到李汝安部下。
八年前李汝安领兵出战,他便升为李汝安身边的副将。
待得打了胜仗,李汝安失踪,崔元舟身为副将,临时拿了李汝安的大印,集了兵马回京向皇帝复命。
皇帝的嘉奖令下来,崔元舟升职为将军。
崔元舟还有一个身份,他是罗文茵的表哥。
崔元舟的母亲和罗文茵的母亲是姐妹。
两人论起来,是嫡亲的姨表兄妹。
崔元舟一来曾是李汝安副将,二来是罗文茵的表哥,于是在李汝安失踪后,他便常常上门看罗文茵,也许诺会派人继续寻找李汝安。
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到罗府,向罗文茵说及寻找李汝安的过程及结果。
当然,至今没有结果。
除此之外,他每回上罗府,还会带礼物给罗文茵。
这一回,带的是一只波斯猫。
那一厢,罗文茵也听婆子来禀报,得知崔元舟上门来了。
她紧急向系统询问崔元舟的身份。
系统简略介绍了。
吴妈妈和田妈妈听闻崔元舟来了,却是喜悦,齐齐道:“希望崔将军有咱们主君的消息。”
罗文茵心里念了一声佛,别,可千万不要有什么消息。我只想安安静静当个没有夫婿的退休老太太,并不希望夫婿突然回家。
待婆子来禀报崔元舟到会客厅了,罗文茵在吴妈妈和田妈妈催促下,只好换了衣裳出去见崔元舟。
崔元舟负着手站在门厅处,听得脚步声,回过身来,一眼见罗文茵在两个婆子搀扶下走进来,一个箭步,便过去扶住吴文茵的手臂,一边道:“表妹别急,慢慢走。”
他这么急走过来,又乍然相近,罗文茵一个不提防,便呛到他一口吸出来的气息,一下脸一烫,身子一软,差点站不稳。
崔元舟快手,半搀半抱,拦腰扶住罗文茵,一脸怜惜道:“表妹又激动了!”
罗文茵:救命啊!系统你快出来,他说的激动,是什么意思?
系统:“你每回见了他,想着极可能会有李汝安消息,便会激动软倒。”
罗文茵:激动为什么要软倒?
系统:“你其实是闻到他的呼吸才软倒的,但在他那里看来,却是激动软倒的。”
崔元舟这会半扶半抱着罗文茵,心下恨不得吴妈妈和田妈妈当场消失。
唉,表妹这样软倒,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又一只烂桃花来了~
☆、第 15 章
崔元舟把罗文茵扶坐到交背大椅上,回头指挥吴妈妈道:“吴妈妈出去大门外一趟,把我今儿送来的东西归到库房,和跟来的护卫拿了礼单,回头给表妹瞧一瞧,有喜欢的东西再拿到房中赏玩。”
他说完,又另外吩咐田妈妈道:“田妈妈也出去一趟,单把猫笼子提进来,给表妹瞧瞧那只波斯猫,看要不要养在房中?”
两位妈妈分别应一声,就这样丢下罗文茵,先后出去了。
罗文茵:喂,你们别走啊,我跟这位表哥不熟啊!不知道怎么打交道呀!
罗文茵所不知道的是,原主跟这位表哥,那可是熟不拘礼了,要不然,吴妈妈和田妈妈也不可能这样抛下她就走。
原主的外祖沈家,是江南人氏,子孙在地方为官,富甲一方。
沈老爹和正妻恩爱,育了两子两女。
长子在江南织造使那儿谋了官职,又娶了织造使庶女为妻,颇得织造使器重,之后更是官至副织造使。又若干年,儿子承了他的职位,在江南名声极响。
次子掌了家业,专门积累财富,为家族其它人撑住后方。
沈老爹不单极会为儿子谋前途,也极会为女儿谋婚事。
他将大女儿沈圆嫁与江南世家出身的崔守亮。
将二女儿沈思嫁给当时正在江南为官的罗家长子罗天和。
沈圆生下崔元舟后,夫婿便因在地方为官颇有政绩,上京述职时被上司赏识,留任在京中为官。她待儿子要启蒙时,借口要找京中名师开蒙,趁机让夫婿接了他们母子上京团聚。
沈思生下罗文茵后,因着夫婿本是京城人氏,已疏通关系要调回京城,她自也跟着上京。
沈圆和沈思上京后,夫婿同在朝中为官,姐妹感情又好,走动便特别勤,且互相提携着,挤进了京城权贵夫人的小圈子中。
那时节沈圆和夫婿在京,没有家翁长辈约束,但同时,要出门参加宴会诸事等,又不放心乳母单独带着崔元舟,便常时把崔元舟放到沈思家中,自己再和沈思一同去赴宴会。
也因此,崔元舟和罗文茵,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人也情若亲兄妹。
稍长大,崔元舟便常常偷拿自己的衣裳给罗文茵,帮着她扮成男子,一起偷溜出府去看戏乱逛等。
有一回,崔元舟甚至带了罗文茵去逛青楼。
他们过后回府,被大人发现,少不得一场打骂,又一起被罚跪。
大人责罚得严重,罗文茵稍收敛一些,有一段时间不再出去,只在家中学刺绣。
崔元舟却又四处淘了好多野史和市井之书,偷送入罗府给罗文茵解闷。
罗文茵正当情窦初开,看了那些书,心中便有些才子佳人梦。
那一回她随母亲到慈云庙中上香,遇见方若成,少年男女在桃花坡相遇,一瞥间便互有情意,以致后来之事。
那时她和方若成偷偷见面,正当情浓,忽闻母亲和大姨母商议,想亲上加亲,把她定给崔元舟,忙跟母亲直言相告,说她视崔元舟若亲兄长,并无男女之情,请母亲放她一马。
沈思闻言,便和沈圆说道此事,两家遂罢了联姻念头。
崔元舟得知罗文茵不愿与他定亲后,却是不甘心,上门质问一番。
罗文茵一口咬定,说自己视他若亲哥哥,并无男女之情。
崔元舟伤心之余,离家出走,悄悄参军,直至当上副将才将消息告知家里。
罗文茵听说崔元舟离家出走,略有些愧意,再一想方若成的誓言,又顾不得许多,一心等着对方托人上门提亲。
再料不到,不久后会传来方若成将和别人成亲的消息。
那时节,她病了一场,缠绵病塌数月,请了无数大夫,皆没有起色。
后来沈思托人请了白御医进府为她诊治,白御医把脉之余,又询问她心事。
她待一日丫鬟不在近旁,便跟白御医诉说了方若成之事。
白御医自此后每回过来,不单开药,还言语相慰。
不知道是白御医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吐露了那桩心事后,心结得解,罗文茵的病渐渐好转了。
罗文茵这场病,足足病了半年时间,这半年,白御医和她也熟悉起来,互视为挚友。
她病好之后,便有李家托了人来为李汝安说亲。
她忆了起来,在两年前,有一日出去,被段春元调戏,恰好李汝安来解围,过后便请家人去李府跟李汝安道了谢。
想来是因为这样,李汝安才记着她。
罗文茵想着自己总要嫁人,李汝安看着好像不错,便答应了这头婚事。
待得过门,李汝安不知道从那儿听来的风声,认为她心系的,并不是他。
她虽欲分辩,想起自己和方若成之事,又哑了口。
她生产时,李汝安开始纳妾,夫妻关系渐疏淡。
崔元舟那时节知晓罗文茵嫁与李汝安,已生儿育女,也闷过一阵子,过后将精力放在武艺上,不近女色,也不娶妻。
至八年前,他升为将军,家中准备为他说亲,他再次推拒,说自己将来是要死在战场上的,不想耽误别人家好女儿,家中扭不过他,便又说虽如此,到底得纳两房小妾延后,将来才有人扫墓。
他想到罗文茵已一口气生了两子两女,而自己还没后代,也是黯然,终是答应了长辈,纳了两房小妾,育了两子一女。
这八年间,但凡罗文茵有什么事,他总是以罗文茵兄长的身份出现,助着罗文茵度过难关,时间稍长,大家便也默认他们“兄妹情深”,且罗文茵已是当了祖母的人,在众人心中,便少了男女之忌。
吴妈妈和田妈妈是打小就服侍罗文茵的,一直目睹罗文茵和崔元舟“情若兄妹”。
兄跟妹单独相处说一会儿话,也就没有什么不妥。
待得吴妈妈和田妈妈出去,崔元舟便柔声问罗文茵道:“表妹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罗文茵喘过一口气,感觉身子不再发软,忙着直起腰,打量起崔元舟。
崔元舟浓眉入鬓,眼神灼灼,权腮直鼻,宽肩窄腰,身子修长结实,看起来武力值和美貌值都过关。
见罗文茵情绪似乎稍稳定了,崔元舟又蹲到她椅前,仰着头道:“表妹,这段子派人寻找李将军的人捎了信上京……”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罗文茵一惊,难道夫婿有消息了?不要啊!好好的死在外面罢!
崔元舟由半蹲改为半站,双手扶在罗文茵椅手上,几乎相当于把罗文茵圈在怀内了,喷着鼻息缓缓道:“还是没有李将军的消息。”
罗文茵不由吐出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这一吸,就吸进了崔元舟的气息,一时脸一红,身子一软,整个腰身塌下去,直滑向下。
崔元舟手快,只一捞,把罗文茵捞到手臂上,俯下头道:“表妹,你别激动!虽则还没有李将军的消息,但你还有我。只要有我一日,就保你一日。”
罗文茵身子软绵绵,头发晕,弱弱道:“你把我放到椅上,且离我远些。”
崔元舟不肯放,低头看着罗文茵的红唇,天人交战,要不要不顾一切就……
听那些有经验的说,只要一亲,女子过后就全程顺从了,再不若之前矜持矫情。
但万一表妹真个恼了,那……
算了算了,还是等李将军的死讯正式传来时,再亲近表妹吧!
如今且再忍一忍。
他依着罗文茵的话,把她放回交背大椅上,自己退后两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罗文茵定定神,朝崔元舟道:“崔将军,我身子容易发晕发软,你以后不要靠太近,咱们毕竟男女有别。”
“表妹,你这是嫌弃我了么?”崔元舟叹息道:“我这些年对你是一心一意,从未有异心。”
“谢谢崔将军的照应!”罗文茵斟酌言词道:“等我家夫婿回来,自当上门再道谢。”
崔元舟一听这话,突然就恼了,正了脸色道:“表妹,李将军八年没有消息,实话告诉你,这样子一般就没有生还机会了。我一直派人去找,不过想给你一个念想。如今你也当祖母了,真不必再执念他,该为自己活了。”
罗文茵:我也这样想的,只是你们不信。
崔元舟看着罗文茵那张俏脸,咬一咬牙,决定说出心事,“表妹,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
罗文茵一惊,天啊,这是表白?不要啊!我并不想谈什么恋爱,只想过退休生活。
她急急打断崔元舟的话道:“崔将军,我已是当了祖母的人,没有别的念想了。”
崔元舟苦笑道:“表妹,你何必拒绝得这么快?本朝历经几次战争,人口急剧下降,皇上一再发诏令,勒令夫婿已亡,年未满三十八的女子再嫁为妇。你虽已当祖母,但李将军的死讯一旦作实,纵李府这样的家势,御史也要上表,请求你再嫁的。与其那样,你不若先选了我,起码我知根知底。”
罗文茵:啊啊,还有这样的诏令?
系统系统你出来!
系统:今日宜装死,不宜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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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崔元舟瞅着罗文茵,等她反应。
罗文茵心下苦笑,嗯,年未满三十八要再嫁!哪我距离三十八,还有三年。诏令什么的真要实行,我避得开三个月,哪能避得开三年?
避不开难道真的要选眼前这位表哥?
天爷,系统爷,你出来说话呀!
系统继续装死。
室内气氛有些僵,幸好外间脚步声响,田妈妈提着一个蒙了布的猫笼子进来,一下打破了这个僵局。
“老夫人,这猫儿浑身雪白,轻轻一抚摸,‘喵喵’叫,特别乖顺。”田妈妈放下猫笼子,揭开蒙着的布,给罗文茵看那只猫。
罗文茵是一个猫控,一见猫儿,忘了适才的烦恼,马上走过去蹲下,伸手进笼子里摸了摸猫儿,见猫儿果然半眯着眼,十足乖顺的模样,一下喜笑颜开,回过头朝崔元舟道:“谢谢表哥!”
崔元舟一听罗文茵不再生疏的喊崔将军,而是亲昵喊表哥了,脸色马上和缓下来,嘴角也有了笑意,跟着过去蹲在笼子前,打开笼子抱出猫,放到罗文茵怀里说:“来之前,有猫奴给这只猫儿洗过澡,检查过身体了,你可以放心抱着它。”
罗文茵抱着猫坐到椅子上,双手轻轻撸猫毛,笑得特别开怀。
啊哈,之前梦想的日子,就是有儿有女有钱有闲,猫狗双全啊!
现在还没有狗,但是猫已经有了,梦想实现一半了么。
崔元舟见罗文茵难得这样开心,因不忍心再说什么话来坏了她心情,最后叹口气道:“表妹,我刚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嗯嗯!”罗文茵有猫万事足,随意敷衍应一句崔元舟。
崔元舟无奈摇摇头,喊过田妈妈道:“好好服侍你们主子,若有什么难处,便使唤人到我府中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