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连连点头道:“这些年承蒙将军照料,我们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
听着田妈妈这话,崔元舟脸色更和缓了,回头瞧一下罗文茵道:“我今儿是特意给你送猫来的,府中还有一些杂事要回去处理,回头再来找你。”
“表哥慢走!”罗文茵点点头,喊田妈妈道:“你送送他!”
崔元舟欲抬步,想起什么来,又停住了,朝罗文茵道:“这阵子京城多了一些肖小之辈,我怕你这边府中没有防备叫人钻了空子,特意命两个小将时常巡一巡你这边周围,结果肖小之辈倒没发现,却发现你们府中张姨娘贴身的丫鬟数番去了飞马侯府中。你跟飞马侯府私下并没有来往,张姨娘的丫鬟跑飞马侯府太勤,怕是另有什么缘故,你自己留意些。”
罗文茵还没反应,田妈妈先叫了起来,“张姨娘果然有异心,主君八年未归,她这是不安于室,谋寻去路了?”
吴妈妈捏着礼单进来,恰好听到崔元舟和田妈妈的话,接嘴道:“张姨娘本是飞马侯送与主君的,莫非她想回飞马侯府去?飞马侯夫人能答应么?”
田妈妈道:“我就怕她不单想回飞马侯府,还会做不利于老夫人的事儿。”
崔元舟道:“不过一个妾侍,你们若不想留她了,便交给我处置。”
罗文茵吓一跳,妾侍也是一条人命啊,怎么能随意处置呢?
她忙开口道:“待我调查清楚张姨娘的意图再论,毕竟她给将军育了一子,她若如何了,他的儿子怕也不答应,若因此生出怨气,难免又有别的事出来。”
崔元舟一听也是道理,便点头道:“也可。”
等崔元舟告辞了,吴妈妈一边拿礼单给罗文茵过目,一边和田妈妈嘀咕起张姨娘过往诸般事。
罗文茵因不知道前情,听得一头雾水,少不得吼了系统一声,让系统出来解说。
系统这回乖乖出声,详尽说及张姨娘诸事。
张姨娘原名张香儿,其母是歌姬。
张香儿在歌馆长到十二岁,便被人买下送到飞马侯府。
她貌美、善歌会舞、说话又甜,颇得老侯爷喜欢,本待纳入房中,其夫人抢先下手,把张香儿送去服侍老侯爷的母亲。
当时段春元还没袭爵,在祖母处看见张香儿,颇为惊艳,微动了心思,只等有机会再下手。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却在酒楼外巧遇罗文茵,当时惊为天人,回府后再看张香儿,便觉得也不过如此,心思稍淡。
那时节他思想罗文茵,辗转难眠,到底是央了母亲托人去罗府说媒。
不想罗府之前因罗文茵被他调戏过,又知晓他是一个纨绔子弟,连考虑也不考虑,一口就回绝了婚事。
因此事太过羞耻,飞马侯府便当作没有提过亲,绝口不提这件事,也叮嘱下人不许提。
至于罗府,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连罗文茵本人,也并不知晓段春元曾经上府中提过亲。
段春元被罗府拒婚后,不久即从军,在李汝安部下任职,和李汝安成了好友。
段春元后来回了京,自也娶妻生子,待听闻李汝安和妻子罗文茵关系不和,有一次一起喝闷酒,待回府,趁着酒意就闯到祖母处见张香儿,让人用一顶小轿,把张香儿送到李府给李汝安为妾。
李汝安当晚醉酒,得张香儿服侍,第二日便正式纳了她,让她去罗文茵跟前敬茶行礼喊主母。
过后一段时间,罗文茵和李汝安呕气,不瞅不睬。
李汝安便故意宠爱张香儿,给张香儿撑腰,让张香儿在府中横行。
及至张香儿生下儿子李飞章,自认地位更加稳固,在罗文茵跟前也敢拿乔一二。
待李汝安出战不归,张香儿这才慌了,深居简出,尽力回避罗文茵。
至这两年,她也度着李汝安回不来了,因深怕罗文茵会收拾她,便想为自己谋出路。
她先前在飞马侯府时,认了段管家为干爹,在罗府为妾时,也没断了段管家好处,一直有联系,这近来便又跟段管家联系上了,想让对方帮自己想一个出路。
她的贴身丫鬟近来频频到飞马侯府,是给段管家送礼的。
罗文茵听完系统长长一段叙述,叹息了一声:女人都不容易!
这当下,张姨娘正在院子里接待周姨娘,两人分宾主落座,屏退丫鬟,小声说话。
周姨娘把李飞华随罗文茵去上香,在庙里见过安王妃及飞马侯夫人的事说了,重点描述桃花坡事件。
她前前后后说完,再补充道:“别的事儿也罢了,但是主母在安王妃跟前认证荷包是贵妃娘娘所绣,这件事有很大的疑点。”
“有何疑点?”张姨娘细声询问。
张姨娘虽也年过三十,但这些年努力保养着,当年在歌馆学来的护肤手段及保养身材的方法样样不敢落下,现下瞧着,身段依然窈窕,容貌也像是二十出头,比周姨娘养眼多了。
周姨娘潜意识里,是认为张姨娘比自己有方法有手段的,现下两人一条线,一起谋出路,有些话便毫不隐瞒说了。
她斟酌言词,把自己所疑心的事说了。
张姨娘一听,颇为吃惊,失声道:“你是说,主母可能和方侍郎有首尾,那个荷包,是她送给方侍郎的?他们表面不和,其实是掩饰曾经的情意?”
周姨娘轻轻点头,看着张姨娘道:“我是这样推测,只到底没有实证,若能证实这件事,拿到这个把柄,不怕主母不给咱们一条出路。”
张姨娘一下沉思起来,这些日子让丫鬟给段管家送了不少礼,若让段管家去查这件事,度着会答应罢?
周姨娘见张姨娘若有所思,便试探问道:“若真个拿到主母这个把柄了,主母肯放咱们一马,你有何打算?”
张姨娘回过神来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想回飞马侯府?”
“难道不是?你另有去处?”周姨娘继续试探。
张姨娘一笑道:“纵我想回飞马侯府,飞马侯夫人如何肯容我?且我年老色衰,飞马侯也瞧不上了。”
她说着,再一笑,这才道:“你别忘了,咱们有儿女呀!虽说儿女认的是嫡母,但生母遭罪,他们能眼睁睁看着?”
周姨娘有些疑惑,“又没分家,儿女也只听主母的话,服从主母管束,哪顾得上咱们?”
张姨娘俯过身子道:“所以,咱们抓到主母把柄,要逼她分家,让她把宅子和家产平分给几个儿子。你我各有一子,儿子分了宅子和家财,分出府去住,咱们跟着儿子,在儿子家中,哪不是也能当起主母么?到时儿子娶了媳妇,媳妇也得敬着咱们这个婆婆。”
周姨娘听得眼睛大亮,长期蒙在心头那份惶然一下子消了一半,是呀,只要分了家,自己便能跟着儿子享福,不须在罗府中战战兢兢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浑身就有了战斗力,压低了声音问道:“咱们要怎么做?”
张姨娘遂也压低了声音道:“你女儿不是一直跟主母亲近么,让她先打探着主母动向,看看那天会出门子。只要出门子,我有法子让主母碰见方侍郎。若是两人说话间纠缠起来,被人瞧见,那则……”
她贴在周姨娘耳边说了后面一截话。
周姨娘听得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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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晚间,各事忙完,罗文茵问吴妈妈道:“两位姨娘今儿没有动静罢?”
吴妈妈答道:“今儿各自窝在院子里,并不出来。”
自崔元舟说张姨娘派丫鬟频频跑飞马侯府后,罗文茵便让吴妈妈唤了两个婆子,悄悄留意着两位姨娘的动静,今晚不过例行一问。
吴妈妈叹息道:“老夫人操持府务,照料孙儿,各事繁忙,现下还要提防着两位姨娘,却是太累。”
田妈妈接话道:“前日崔将军过来,说把姨娘交给他处置,老夫人为何心慈不答应呢?说实在的,周姨娘还罢了,那张姨娘,可不是良善之辈,但凡给她一点机会,她能折腾出花来。”
吴妈妈也道:“就是,早早处置了,省心省事。”
罗文茵怔了一怔,大家都认为姨娘没有人权,只要存着一点坏心,就该早早处置掉吗?
她如果没有理解错,这个处置,是指卖掉或者杀掉吧?
在这里的环境中,如果没有弄错,她是处于强者地位,两位姨娘是弱者吧?
如果是原主要这样随意打杀两位姨娘,或者还能理解,毕竟两位姨娘分享过她夫婿的宠爱,伤害过她。
至于自己,身为一个现代人,恕她不能对弱者这样残忍出手。
纵对方有坏心,但并未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之前,就不可能这样草率人命。
罗文茵想着,摇了摇头,过去碧纱厨瞧了瞧李宾,见他睡得安稳,便小声笑道:“宾哥儿来这儿后,还真是能吃能睡。”
乳母答话道:“得老夫人福佑,哥儿自然一切安妥,快高长大。”
罗文茵笑一笑,自过去坐在床边,让宝珠给自己卸了珠钗,准备上床安歇。
宝珠给罗文茵按揉肩膀,扶着她上床,一边道:“今儿下雨,直下到现在还没停,夜里只怕有些凉,我给老夫人换一床厚一点的被子。”
罗文茵打个呵欠道:“嗯,也给宾哥儿再备一床被子,这天气乍暖又寒,有些难以提防。”
宝珠应了,正要使唤小丫头去拿被子,却听得门外有动静,她忙轻手轻脚出去,站在门边小声斥道:“半夜三更闹什么?”
一个小丫头站在门边,听得宝珠的声音,小声道:“宝珠姐姐,是二爷院子里的英才在院外哭,说是二爷出事了,想进来禀报老夫人。我说现下天黑,差不多要关院门了,老夫人应该也歇下了,他一径哭,求我进来说一声,我怕真个出事,就进来了。”
事关李飞墨,宝珠一听,也不敢大意,忙拿雨伞跟小丫头出院外。
李飞墨的书僮英才提着灯笼,拿着雨伞候在院外,一见宝珠出现,便哭丧着脸道:“宝珠姐姐,我们二爷从傍晚至现在,一直站在院子里淋雨,不管如何劝,都不肯进房内。我们拿雨伞遮他,他不让遮。现下雨越下越大,感觉越来越冷,二爷再这样淋下去,会出事的。”
宝珠吓了一跳道:“好端端为什么要站在院子里淋雨?”
英才沮丧道:“早起还好好的,后来出去一趟,傍晚时候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是出去干了何事,见了何人?”宝珠询问一句。
英才摇头道:“二爷不让我跟去,回来又一声不吭,并不知道他办了何事,见了何人。”
“糊涂,你是二爷的书僮,二爷有什么事,你一概不知,要你何用?”宝珠斥一声,又吩咐道:“好好站着,待我进去跟老夫人说一声。”
宝珠匆匆进房内,见吴妈妈正给罗文茵放纱帐,看着罗文茵已是盖被子躺下了,便朝吴妈妈使一个眼色。
吴妈妈疑惑,放好纱帐,回头小声问道:“作什么?”
宝珠便贴耳说了李飞墨淋雨之事,又小声道:“老夫人安歇了,哪吴妈妈过去看一眼?看看二爷是闹什么,再把他劝进房内?赶明儿,再将这事禀了老夫人。”
吴妈妈正要说话,纱帐内却传出罗文茵的声音道:“飞墨怎么了?”
李飞墨毕竟是罗文茵的心头肉,吴妈妈听得问,不敢隐瞒,忙小声禀报了。
“这个逆子!”罗文茵边骂边起身,喊宝珠道:“过来帮我挽头发,拿一件外袍来给我披上。”
罗文茵简单收拾一下,吴妈妈忙忙喊婆子拿琉璃灯来照着,又拿雨衣给罗文茵穿上,再拿了雨伞遮着她。
一群人跟着罗文茵踏着雨水过去看李飞墨。
英才跑在前面,一进院子就拿着灯笼照前面,一边喊道:“二爷,老夫人来了!”
李飞墨正站在院子中央淋雨,旁边几个小厮拿雨伞要遮他,全被他推开了。
罗文茵走近了些,借着灯笼光,见李飞墨全身淋湿了,头发滴着水,脸上也全是水,整个人看着又瘦弱又可怜。
见罗文茵来了,小厮们忙躬身行礼,一边暗松口气,好了,主母来了,二爷有救了。
罗文茵走前一步,喝问道:“李飞墨,你又怎么了?”
李飞墨听得罗文茵的声音,突然呜咽一声,“咚”一声跪到雨地里,叩头道:“母亲,儿子错了。”
“错在何处?”罗文茵看着李飞墨,心下猜度他的举止应该跟方如心有关。
李飞墨只叩头,却不回话。
罗文茵弯身去拉李飞墨,一边道:“好了,先起来,进去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再慢慢跟我认错。”
“母亲原谅儿子了?”李飞墨声音低哑。
“母子哪有隔夜仇?”吴妈妈代为出声道:“二爷赶紧起来进房罢?再继续在院子里淋雨,会连累老夫人受寒,那样就是大不孝了。”
李飞墨听得如此说,这才站起来。
英才忙和小厮把他拉进房内,又去厨房给他提热水过来泡澡。
罗文茵坐在李飞墨书房内,检看他所写的条幅。
宝珠怕她适才受了寒,已是忙着去厨房吩咐煮姜汤,给李飞墨备一大碗,又给罗文茵备一小碗。
一会儿,姜汤来了,罗文茵在丫鬟婆子监督下,只好喝了小半碗。
英才也进来禀报道:“二爷泡在桶里,喝完姜汤了,说待会儿过来跟老夫人赔罪。”
罗文茵撑着头“嗯”了一声。
一会儿,李飞墨穿了干净衣服,披散着头发进来书房,一进来又给罗文茵跪下了,哽咽道:“儿子今日方知道自己太蠢,也累母亲一直为儿子操心。”
罗文茵抬头朝吴妈妈等人道:“你们先出去,在房外候着。”
儿子要认错,这认错的言辞,却不宜被太多人听到,若不然,以后回想,定会羞愧。
待众人退出去,罗文茵才道:“好了,起来说吧!”
李飞墨摇头不肯起,跪在地下道:“儿子跟母亲闹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以为母亲偏见,却原来母亲才是对的。”
罗文茵轻声问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飞墨垂下头道:“我昨儿叫人递消息,约方如心今儿早上老地方见。今儿早上我去了,半天不见她人影,便又让人再给她递消息,她叫丫头回话,说是在绣荷包,不得空出来,我不甘心,想着绣荷包还能比见我更紧要么?就去了他们府后门,让一个婆子进去跟她说我来了。她终于出来后门见我了……”
李飞墨说到这里,声调有些悲呛,“一见面,她说一向只把我当哥哥看待,并无它意。且如今家中将给她议婚,希望我不要再找她。”
李飞墨把自己硬是纠缠方如心不放,要一个说法,却被方如心身边婆子讽刺的事省略不提,只道:“依方府的人说,我爹爹八年未归,府中并无人才,我配不上方如心。”
罗文茵拍案怒道:“什么你配不上她?分明是她配不上你好么?就她那样的心机女,以后嫁了谁,谁倒霉。”
说着又骂方府众人,再依次骂方若成,最后复又骂几句方如心。
李飞墨听得大为解气,今日所有郁气消了一大半,附和道:“还是母亲慧眼,知道方如心不可靠。”
罗文茵弯脚一扯李飞墨道:“好了,起来,别跪肿了膝盖。”
“是。”李飞墨站起来,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见水还是热的,忙给罗文茵倒了水,递过去道:“母亲喝一杯水润润喉。”
罗文茵接过道:“骂人果然是一个力气活,我这会又累又渴呢!”
李飞墨被逗笑了,小声道:“母亲,我以后不闹腾了,婚事全由母亲作主。”
罗文茵点头道:“放心罢,你的婚事我放在心头呢,若是瞧中谁家姑娘,会制造机会让你接触一下人家姑娘,看看是不是喜欢,真个喜欢了,才会给你定亲,不会随便安排的。”
李飞墨一听,方放了心,一时又提条件道:“儿子想娶一个条件比方如心更好的姑娘,到时叫方如心看看,是谁配不上谁。”
罗文茵失笑,到底是少年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她点头道:“一定给你找一个比方如心家势好,相貌美的姑娘。”
从李飞墨院子里出来,罗文茵看着黑漆漆前路,叹口气道:“母亲不易为。”
说着又再吩咐吴妈妈道:“明儿请唐夫人过来说话。”
罗文茵这会并不知道,今儿也有人向唐夫人打听了她,正拟明儿由唐夫人带路,一道过来罗府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 18 章
罗文茵想着李飞墨已与方如心撇清了,愿意议别家女子为妻,自然要忙忙为他操办起来。
只要娶得贤惠儿媳进门,也可帮忙分担一些府务,自己则能遂步脱身,安享晚年。
上回唐夫人来访,说了一些八卦之余,也提及下月蒋府宴会,其实是各府夫人为儿女相看的聚会。
听唐夫人口吻,各府夫人最热门许翰林家的儿女,僧多粥少,自己家未必能拼过别家,还得请唐夫人再次上门,先了解其它府适婚儿女,好做两手准备。
罗文茵思虑过多,回到房中时,虽已深夜,反而没了睡意。
吴妈妈心疼道:“老夫人这阵本来睡得少,今晚被二爷扰一扰,又失了睡意,就怕明儿起来没精神。不若我点一支安息香?”
罗文茵听得安息香几个字,想着那可能是有助睡眠的香料,只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处,犹豫一会道:“且再躺躺,若真个睡不着再说。”
吴妈妈便坐到床边,伸手给她按揉太阳穴,希望有助她入睡。
罗文茵心内长长叹息,之前向系统要求有儿有女有钱有闲的退休生活,本以为这样的生活最是适意逍遥,谁知道压力会这样大,还要这样劳累?
如今还有六个未婚子女,一个接一个操办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过劳死?
呜呜,一点也不想当什么长辈了!
好想甩祸!
一个人睡不着便会胡思乱想,心情焦躁。
罗文茵翻个身,终于吼系统了:喂,穿过来后跟我期待的完全不一样,可以穿回去不?
深更半夜,罗文茵本不指望系统能回答她,不想系统却出声了。
“亲,这次穿越是单程穿,没有回程。”
“你睡不着不过是因为儿女让你烦心了,但你穿回去,就要烦心工作,烦心没有男友,还要烦心一把年纪没有儿女,比在这儿烦多了。”
“再一个,你在这儿虽然烦,这不是住着大房子,一大帮子人侍候你,衣食无忧么?要是穿回去,每天加班加到死,住在租来的老破小房子,一年工资不够买一只名牌包包,还要看老板那张黑脸,你自己想想,哪个划算?”
罗文茵哼一声说:“但我在现代,只要操心自己的事即可,在这儿还要操心儿女的事,太烦。”
系统:“你只要尽快给他们说了亲,把儿女这些锅甩给他们的夫人和夫婿了,到那时,凡事不用理,只要坐着享受就好。”
系统声音低沉,像是大提琴音,描绘的前景也颇美好,罗文茵在它的语调中,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起来,一大帮儿女来请安,却不见李飞墨。
罗文茵稍奇怪,昨晚母子和好,今儿吴妈妈也没站门边拦着李飞墨,怎么不见他人影?
莫非又出了啥妖蛾子?
正想着,宝珠进来禀道:“老夫人,折桂院那边的小丫头过来禀报,说二爷昨晚着了凉,今早起来发烧咳嗽,浑身无力,不能过来请安了。”
罗文茵:“……”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无奈道:“着人去请白御医过来给二爷诊治。”
宝珠应一声,忙忙出去吩咐管事备车前往白府请白御医。
罗文茵待一帮儿女请安毕,各各散了,指一个婆子去瞧李飞墨的病情,又朝吴妈妈道:“且递一张请贴到唐府,请唐夫人过来说话。”
吴妈妈才应下,外间却又有管事来禀道:“老夫人,唐夫人来了,已至大门外,正下马车。”
“咦,这也巧了。”罗文茵笑一声,忙喊吴妈妈等人去相迎。
待罗文茵重新装扮好,带着田妈妈和丫鬟到会客厅时,却见厅内不单有唐夫人,还有另一位美貌的夫人。
一见罗文茵进来,唐夫人拉着那位夫人一起站起来行礼,笑道:“夫人金安!”
那位夫人行礼毕,便抬起笑,一脸笑容道:“文茵,你还认得出我吗?”
“怎么会认不出?实在想不到你会来。”罗文茵装做一脸惊喜,心里却紧急问系统:这位是谁,跟我什么关系?
那位夫人一边笑,一边道:“我还深怕隔了这些年,又老又丑的,你认不出我来。”
罗文茵闹不清状态,便随口道:“说笑呢,你这不是跟以前一样美貌?”
那位夫人一听掩嘴笑了,“要说美貌,我认识的女子中,谁能比过你?瞧瞧,这过了多少年了,你竟一点没变,还是那样子。”
“哪里?”罗文茵赶紧谦虚。
众人叙礼毕,分宾主坐下,丫鬟上了茶来,系统这才把该位夫人的身份简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