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罗文茵:“……”
李汝安终于大喝出口道:“方侍郎,你自有妻室,茵儿是我妻子,你敢无耻肖想,不要命了么?”
方若成冷笑道:“李将军,你为了一只荷包,百般怀疑,兴师动众,喊了一众人到将军府和茵儿对质,可有顾及茵儿体面?可有视她为妻,保她尊严?你甚至为着两个姨娘一面之词,伤尽茵儿的心,你可配为人夫?”
“你自己不珍惜,就不要怪他人肖想。”
李汝安是武将,口舌之争不如方若成,当下气得只会暴喝,“方若成,谁借你的胆子指责我?”
方若成冷笑道:“胆子这个东西,不须谁来借我,我只恨自己当年不够胆,如今有胆了,茵儿却是他人妇。”
李汝安一怒转向罗文茵,“你便是这样到处招蜂引蝶的么?”
罗文茵不怒反笑,站起来道:“是,我便是这样到处招蜂引蝶的。你我之间,早没感情了,何不和离?”
“什么,方若成三言两语下来,你便要为了他跟我和离?”李汝安怒极跳脚。
罗文茵一晒道:“我早就想和离了,忍到今日才出声而已。跟方侍郎无关。”
众人皆惊,将军夫人苦守八年,待得将军回来,却开口提和离,这分明是气话,不是真的罢?
安王妃先开口劝道:“将军夫人,你可三思。现你儿女已大,孙儿也有了,将军又官复原职,正是享福的时候,和离了可再寻不着这样的夫婿。”
罗文轩也劝道:“姐姐,气头上的话不算数的,跟姐夫说句软话,这件事就揭过罢!”
李汝定也向李汝安道:“大哥,大嫂就是说气话,你不在京中时,府中何事不是她的操持?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哪有因两个姨娘说三道四就和离的?”
李汝安看着罗文茵,只等她说软话,心下暗道:只要她肯说两句软话,今日之事就算了。
罗文茵却是清清嗓子,朝众人道:“诸位给我做个证,我今日确实是铁了心想和离的。”
“昨晚上,将军质问我荷包之事,怀疑我不忠,当时的眼神特别可怕,我当时一个答不好,没准就会死在他手中。像他这等整天疑心妻子之人,我再不敢跟他在一起了。”
李汝安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只觉一世尊严,被罗文茵狠狠踩踏在地,一时竟觉无颜见人。
罗文茵说着,转向罗文轩,“文轩,我适才问你,府中可否让我小住,你是答应了的。今儿将军愿和离,我便拿了和离书跟你回罗府。将军不甘愿和离,我也只能离家出走了。”
旁观的飞尘子突然道:“夫人,你和离后,若无处可去,我们道观欢迎你!”
众人齐齐啐他道:“道长少说一句罢!白马观不是只收留男道士么?”
飞尘子道:“为了夫人,白马观可以连女道士也收。”
“啐!”众人又齐齐啐他一口。
这会儿章冰兰泪眼问方若成道:“待回了府,你就要跟我和离,等着娶将军夫人么?”
方若成摇摇头道:“将军夫人当年都瞧不上我,如今岂能瞧上我?我只觉这些年对不住你,你若想离,便离,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谁要你补偿?”章冰兰当众哭了起来。
罗文茵回头安慰章冰兰道:“侍郎夫人,你放心罢,我若和离,也不会嫁方侍郎的。”
“此话当真?”章冰兰突然止了哭,拿眼觑方若成。
看吧,人家搁话了,和离也不会嫁你呢,你还要跟我和离么?
罗文茵再激李汝安一句道:“将军莫非怕跟我和离后,再找不着像我这样好条件的女子?还是说,将军怕和离被人取笑?将军是宁愿日夜怀疑我,也不愿和离的么?”
被妻室当众这样羞辱,李汝安只觉热血冲顶,暴声道:“罗文茵,你欺我不敢跟你和离么?你一个当了祖母的女人,以为还像当年那样吃香么?你以为自己离了将军府,还有人高看你一眼么?”
罗文茵道:“我只知道,自你回来,我无一刻不担心吊胆,怕你怀疑,怕你冷眼,怕你……”
她说着,咬牙道:“不管你再如何说,我只想和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劝起了。
李汝安突然冷静下来,问道:“你铁了心要和离,是不是真个心中有别人?那人能为你撑腰么?”
罗文茵“哈”一声道:“瞧吧,又怀疑了!你就从来不相信我。”
李汝安冷声道:“没有人护着你,你以为你能过得好?”
飞尘子突然又开腔道:“夫人若愿意,我可护着夫人。”
李汝安一股怒火朝飞尘子身上喷,“你以为你是谁?她出了将军府,就不知道会惹来多少肖小觊觎之辈,你能护得她?”
飞尘子打个“哈哈”道:“好教你得知,我是赵家的儿子赵灏然,十年前离京,贪玩当了道士,挂了一个道号而已。若夫人愿意,我当然能护得她。”
李汝安一惊,“太后是你什么人?”
飞尘子道:“论起来,我要喊太后一声姑母,皇后娘娘是我堂姐。”
厅中众人,除了安王妃和罗文茵,其余诸人第一次得知飞尘子真正身份,当下齐齐一惊。
原来是赵家的公子,这……
这么论,他确实能护得罗文茵。
飞尘子又道:“将军,夫人铁了心要离,你何必厚脸皮挽留?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李汝安怒道:“这是我们将军府的私事,轮不到你一个道士来说三道四。”
飞尘子摇摇头道:“老道再告诉你一件事罢!那日老道腰间挂着荷包进宫,到得养心殿见了皇上,也是因为荷包事件,在养心殿上目睹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后来皇上把她们斥走了。”
他看向安王妃,“再后来,皇上又斥走了安王妃。当时殿中只剩下老道和夫人。皇上便向老道索了荷包,还给了夫人。老道不甘心,又向夫人讨要。皇上见了,收起了荷包,说夫人既护不得荷包,便由他护着了。”
“将军,夫人离了你,不单老道想护着,皇上也想护着的。倒是将军你,未必能护得夫人。”
“赶紧和离罢!”
罗文茵趁着这个时候,也再次道:“将军,与其日日怀疑痛苦,何不放彼此一条生路?”
李汝安听得飞尘子的话,心内悚然一惊,若别人肖想罗文茵,他自能挥拳,也能质问罗文茵,若是皇上肖想,哪……
皇上要给他戴帽子,哪他……
他瞬间觉得脑袋嗡嗡响,失声喊出来道:“李管家,拿笔墨来!”
李管家应声进来,很快拿了笔墨。
李汝安在众人围观下,一挥而就,写了两张和离书,签好名,按了指印,递给罗文茵道:“你签字,一张你留着,一张官府备案。”
罗文茵讶异不得行,自己这里说了半天,谋划了好多,李汝安不松口,飞尘子只说了几句话,李汝安就答应了!
众人听完飞尘子的话,再见李汝安已写下和离书,一时面面相觑,也没有再劝了。
罗文茵当即签了名,按了指印,过去朝罗文轩道:“我又是罗家女了。”
稍迟,罗文茵便喊进吴妈妈和田妈妈道:“你们留下,拿着嫁妆名册,收拾好我的嫁妆诸物,清点完毕再来罗府找我。我先跟文轩回府了。”
她说着,长长吁口气,很好,今晚能好好睡一个安稳觉了,不须再担惊受怕。
她一出府门口,众儿女却是哭着追来,纷纷挽留。
罗文茵道:“你们父亲虽写下和离书,但我一日是你们母亲,一世便是你们母亲,你们过后,可来罗府找我。”
她才要上马车,飞尘子也出了府,凑近道:“夫人是自由身了,随时来白马观找老道赏花喝茶下棋看画。”
罗文茵笑道:“明天就去找你!”
飞尘子一喜,“那老道明天扫榻以待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和离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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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李汝安这一晚安歇在书房, 难以入眠。
至半夜,他披衣起床,掌了灯, 喊小厮泡了茶, 自己在灯下翻看兵书,看得一会, 终是抛下兵书, 又去开了暗格, 抽出一卷画来。
他在灯下看画, 手指抚过画中美人的鬓发, 神情渐渐苦涩。
画中美人,正是罗文茵。
八年才归来, 途中千思万想, 只以为一见面, 罗文茵必然扑进他怀中,痛哭流涕, 尽诉别后情,抚慰他一路风霜之苦。
谁知道白马观祭坛见面, 她神情似是激动, 接着却是掉头就走,一副无情模样。
那时心里就打了一个结,莫非她并没有盼望自己归来?
八年不归,所爱的人并不盼望他归来,这是何等钻心之痛?
及至回府, 晚间用膳,罗文茵并不像从前那样让厨娘做他爱吃的菜,也并没有关注他吃得好不好,只埋头吃完自己的,作速就回房了。
完全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模样。
待他见完弟弟,进荣华阁时,明明时间尚早,阁门却紧闭,一副拒他于门外的模样。
他还安慰自己,茵儿在使小性子,只须进房去,好生哄哄,便好了。
待得进房,他情难自禁,伸手抱起她……
结果,她晕倒了。
李汝安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闷闷咳了一声。
想起当晚情景,心内犹自难堪。
他是武将,在战场不知道见了多少生死,哪会分不出罗文茵是真晕倒还是假晕倒?
一个普通女子若晕倒了,呼吸脉搏等,自与平素不同。
他不戳破,只着人去请大夫,心内甚至寻思,或者是八年未见,罗文茵想使些花招,欲迎还拒,让他受些煎熬。
谁知转个头,白御医的医案上,写了什么体弱不能亲热诸语。
这明明是罗文茵不想和他亲热,叫白御医写上的话。
他还犹存希望,或者罗文茵想试探他的真心,且看他关心不关心她的身体。
因第二日,又请了飞尘子道长来给她瞧病。
她虽推托,到底还是让飞尘子把脉了。
但把脉期间,她便急急把白御医说过的体弱不能亲热诸话,透露给飞尘子知道。
飞尘子也配合,说出和白御医一样的话。
至那时,他便知道,罗文茵确实不想和他有任何亲热举动了。
八年不归,一朝归来,妻子如此排斥他,除了心中另有他人,还有何原因?
他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他调查府内一切事,他问她送了荷包给谁……
她说要当众解释。
于是召来满厅的人。
李汝安捧着头,只觉太阳穴隐隐抽痛。
她不想单独的、私下的跟他说这件事,她要当众解释。
她明显是想跟他撕破面子,明显不想跟他过了。
他能做的,也就听听她如何解释罢了。
她借着解释荷包之事,让他亲手处置了两个姨娘,再提出和离。
他平素也是理智之人,但只要一碰到她,理智就全失,暴怒之下,没法说出一句圆转的话。
她当众踩踏他的尊严,当众步步进逼,要求和离。
他一个堂堂大将军,被妻子当众逼着和离,难道还能跪下求她回心转意不成?
待听得飞尘子道长说了一句皇上也愿意护着她的话,他方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原来罗文茵心中那个人,是当今皇帝。
至此,他还有何话说?还有何面目挽留她?
在写和离书时,他的心在滴血,手在抖,但她只急于得到和离书,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
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全成了笑话。
李汝安伏到案上,伸手一揩眼角,发现手指有湿意,不由唾弃自己道:李汝安啊李汝安,她都弃你而去了,你竟还为她流泪?
书房不远处,孙嬷嬷手持灯笼,正在劝乌兰道:“姑娘,虽已入夏,夜间到底风凉,你若不去书房找将军,那便回房罢!小心吹了风,咳疾又加重了。”
乌兰低低咳一声,有些气苦道:“想从前,将军与我,何等亲密无间?如今一回将军,他却把我抛在脑后。今日夫人求和离,弃了他而去,他竟还为着她,彻夜不眠,半点没想起我。”
孙嬷嬷低声劝道:“姑娘,将军一回来,夫人便当众要求和离,到底是伤了将军颜面。想来将军要自个儿静一静,待平息了心思,才能好好对姑娘。且夫人既去,府中没了主母,不是有利于姑娘么?待得明日,只怕府中各娘子,就该来巴结姑娘了。”
乌兰听得如此说,方稍稍好受些,叹道:“我也不大爱理这些俗务,只想和将军一直厮守。”
孙嬷嬷道:“姑娘可别傻,不理俗务,到时府中管家之权落在别人手中,多有不便。”
乌兰点点头道:“也是。”
孙嬷嬷趁机道:“姑娘也须得养好身子,才有气力管家。现下天凉,还是回房罢!”
乌兰闻言,把手搭在孙嬷嬷手臂上,慢慢走回房中。
罗府中,罗文茵洗漱毕,躺在床上跟宝珠道:“明儿不准叫醒我,让我自然醒。”
宝珠笑道:“夫人,虽则到得罗府,不须早起训导几位爷和几位姑娘,可也不能睡太晚,会被人取笑的。”
罗文茵“哼”道:“谁敢取笑,我让两位弟妹卖了她。”
宝珠吓得不敢出声,隔一会才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您不会卖我吧?”
罗文茵故意镇吓道:“不乖就卖,乖乖听话就不卖。比如让你不要早早叫醒我,你要是叫了,就是不乖。”
宝珠只好委屈道:“知道了。”
罗文茵有些愉快,好了,穿到这儿这么些时间,终于能睡个懒觉了!
她一觉到天亮,却是惯性醒了,一时装睡,赖在床上不起来。
纱帐外有窃窃私语。
宝珠小小声道:“夫人昨晚叮嘱,说让她自然醒,万勿叫醒她。”
宝扇也压着声音道:“可是两位舅夫人一再派人来询问夫人醒了否?又说早膳准备好了,只待夫人一道过去用膳,这可怎么回复?”
宝珠道:“就说夫人昨日累着了,昨晚又晚睡,今早起不来,请舅夫人先行用早膳,不须等夫人。”
宝扇低声应道:“也只能这样了。”
罗文茵听到这里,翻个身继续睡。
夏氏和毛氏用完早膳,闲话家常,又理了家事,见罗文茵还没出现,只好又使人去探听。
丫头隔一会来禀道:“夫人刚起,正在洗漱。”
夏氏一听松口气道:“起了便好,快着人另外准备早膳。”
罗文茵慢吞吞洗漱完,用了早膳,便又有人来报道:“夫人,唐夫人来见!”
“咦,她消息很灵通么!这便知道我回罗府了。”罗文茵说着,吩咐道:“请唐夫人进来!”
很快的,唐夫人便进来了,等丫头上完茶退下去,她才笑向罗文茵道:“夫人回了罗府,可住得惯?”
罗文茵道:“两位弟妇体贴备至,自是住得惯的。”
唐夫人且先闲话几句,这才道:“夫人,罗府是您娘家,并不能长久居住,夫人可有别的打算?”
比如想再另外嫁人啥的,交给我来办就好。定给你找一个最大的靠山!
罗文茵听得如此说,却是道:“我嫁妆名下也有田庄宅院,就是京城内,也有一处颇宽敞的宅院,只是平素不去住,怕有些荒凉,还得使人先去修缮一番,四处通风,再多种些花草,弄得像样些,我再搬过去。”
唐夫人含笑道:“夫人单独居住,总归不安全。”
罗文茵呷一口茶道:“到时多请些护院就好了。”
哈哈,修缮好宅院,我就能过去安闲养老了。
唐夫人见罗文茵竟是一心要独居,只好又道:“夫人还是好年华,就不考虑再找一个人么?”
罗文茵摇摇头道:“不了,我是当了祖母的人,宜修心养性,宅在家中好好养老,不宜再去找什么人折腾。”
唐夫人绞尽脑汁,想要再劝。
一时婆子又进来禀道:“夫人,南姜王后来访!”
“快请!”罗文茵又转向丫头道:“快多备些茶果上来!”
哈哈,睡个懒觉,起来有人服侍着用早膳,然后闺蜜来闲嗑牙,日子挺美好。
杨佩君一进来,见罗文茵笑得没心没肺,反是吓了一跳道:“文茵,我听得你和离,还以为进来时会听见哭声,瞧你,还有心情笑?”
罗文茵拉她坐下,笑着说:“我现在不用管家理事,想睡到多晚都行,有钱有闲的,为什么要哭?”
杨佩君发怔道:“但没有人照顾你……”
罗文茵摆手道:“算了吧,我嫁到将军府,将军照顾我了?日常难道不是我在照顾他?这八年他不在,还不是我自己照顾自己?到得他归来,还带了美貌小妾,倒又叮嘱我担持他的妾呢,还照顾我?不把我气死就好了。”
唐夫人这会已忙着站起来向杨佩君行礼道:“见过王后!”
杨佩君忙道:“皆是客,不须多礼。”
她说着,又转向罗文茵,“既和离了,可有什么打算?”
罗文茵嘻嘻一笑道:“就是宅着养老,没别的想法。”
杨佩君摇摇头,“只怕由不得你。”
罗文茵不以为然,“现在还有谁能做主我的事?我不愿意的事,两个弟弟也不会相强。”
杨佩君一笑道:“且瞧着罢!”
说着话,正好丫头端了新鲜果瓜上来,罗文茵忙劝杨佩君和唐夫人多吃些。
她们这里笑闹,丫头便去禀了夏氏和毛氏道:“夫人自和南姜王后和唐夫人笑谈,唐夫人说了笑话,夫人可乐了。”
夏氏和毛氏互视一眼,本以为姐姐和离,回至罗府,须得消沉一阵子,她们做弟妇的,这阵子怕也得打起精神安慰,没料到罗文茵这么快活?
这是一早就盼着和离?如今得偿所愿?
夏氏和毛氏又摇摇头,不管了,姐姐开心就好。
将军府那边。
李汝安一早如常起床,到练武厅中练了一会剑,喊过儿女们训了几句话,一道用了早膳,便又回了书房。
稍迟,他喊了李管家进去道:“去崔府请崔将军过来说话。”
李管家应了,退了下去。
当年李汝安失踪,崔元舟身为副将,领着兵马回京奏报,皇帝大加封赏,让崔元舟暂接手征西大将军之职。及至北边有战事,崔元舟领兵去支援镇北大将军,镇北大将军战死沙场,崔元舟收拾残局,暂接手镇北大将军兵马,苦撑三个月,等得粮草至,终于大捷。
待回京,皇帝封赏崔元舟,正式任他为镇北大将军,征西大将军的职位暂空,兵马由另一个副将接管。
如今李汝安归来,便又接掌征西大将军之职。
论起来,崔元舟已不是李汝安副将,而是平级,并不能随意召唤。
但李汝安和崔元舟当年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情谊比较深厚,他令管家去请崔元舟,崔元舟一下早朝,马上就来了。
两人见面,分宾主落座。
崔元舟先禀报道:“将军,你归来的消息已传了出去,一众老部将只等你召见。另有,我已去信给南姜王,告知你归来之事,并让运送那具骸骨之人,收到信时,将骸骨当地埋葬了。”
李汝安点头,问及这些年部将诸事,又道:“我不在八年,人事变迁,部将也有告老的,并有许多新面孔,且得遂个熟悉。”
崔元舟知无不言,言无不归,且又提了一些建议,最后道:“当今皇上登基后,也颇看重武将,不管大小战事,封赏极厚。将军此番归来,正好大展鸿图。”
李汝安道:“昨日与皇上一番深谈,知道皇上心有雄图大计,不甘愿一直受制北边和西边两国,此后应有新布局,正要你我效力。”
当今三大强国并立:赵国、游离国,元国。
三大国中,以赵国最强,且有数个臣属之国。
游离国处于西边,以游牧为主,遂草而居,部将多勇武善战。
李汝安当年,正因游离国犯边界,领兵出征,及后追敌以致坠崖失忆。
游离国和赵国中间,隔着浣月国和南姜国两个小国。
赵国大力笼络浣月国和南姜国,也是因为两个小国屏住了游离国。
若被游离国夺取了两个小国,则赵国失去重要的屏障。
而元国,处于北边,对赵国也是虎视眈眈,不时侵犯,试探赵国底线。
谈毕朝局,崔元舟略犹豫,终是问道:“将军如何舍得和表妹和离?”
李汝安苦笑道:“她一心求去,我也留不得。”
崔元舟百思不得其解道:“将军未归来时,表妹明明苦等将军,不管谁示好,皆拒之。”
李汝安:“她如何想的,我也不得而知。罢了,且不谈此事。”
崔元舟马上闭嘴。
李汝安想了想,却又吩咐崔元舟道:“你且拨一小队人马,时不时巡一下罗府四周,若有敢偷鸡摸狗的,当即收拾了。”
崔元舟问道:“将军何不自己派了人马去护卫,也好博得表妹好感,没准异日回心转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