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太多的东西在他的脑中晃过,眼前闪过的,是小小孩童的她,是趴着睡觉的她,是此刻娉婷而立的她!
乌燕也看着他,这一次,正大光明、正正经经地,将他看的仔仔细细!
那一夜,夜色有些迷茫,没有将他看清,如今看他,有些小小的嫉妒上天对他的优待,这么多年过去,他比过去越发的俊逸了,那一番盛气凌人的外放已经转变成为了不怒自威的内敛了!
他长得……可真是英姿飒爽,也难怪,林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心心念念地想要嫁给他!
她没有下跪,如非万不得已,她不想给皇室的人行礼。
好在,珀沧帝没有因此动怒,反而——颇为迁就地赐座与她。
在最初的惊诧之后,珀沧帝恢复了一贯的作风,掌握住了事情的主动。
“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他率先开口,仿佛聊家常一般。
可她深知,她和他,绝非是一家人!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下旨?!”
连一声“皇上”都省了,她简直胆大妄为了!
可珀沧帝却颇为纵容地没有因此动怒,反而笑了笑。“我给你选了一个好丈夫,你会喜欢的!”
“好丈夫?喜欢?”她低柔的轻吟,她的声音带着淡淡金属音质的冷,出声宛如水滴嘀嗒溅落在玉石之上,叮咚作响,是介于男女之间的中性之音,很好听!
却在低柔之后,蓦然语调一转,变得冰冷又锋利,“你凭什么如此以为?!”
他以为他是皇帝,就可以任意的主宰一切嘛!
她讨厌他的自以为是,她自以为自己道高一尺,可以在自毁了自己之后,潇洒的功成身退,飞往江南,却不料,他却“魔高一丈”,给她一个莫名其妙地远嫁外族!
他凭什么?
凭什么,又来干扰的下半生?!
她的眼神冰冷,因为到了此刻,她已经没必要再演戏了!
这样的眼神,让珀沧帝讶异,一个成日呆在偏院、与世隔绝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清冷的眼神,带着丝丝火花,竟然让人觉得——很美,仿佛寒冷的夜晚,淡淡篝火被燃起之时,那在黑夜中蹦跳的火花,有种异样激烈热情的美!
她早就已经失去了“美”的资格,今日,纵使她那张丑陋的脸被黑布挡着,原来也是可以让人觉得美的!
想起最初见到她时,那张花一般娇美的容颜,珀沧帝敛了敛心神,不吝啬的继续对她笑颜以对!
“你这般质问我,可知,你已经是对天子的大不敬,我可以治你的罪的!”
她轻哼。“纵使你是天子,也没这个资格任意支配我的人生!”
珀沧帝终于皱起了眉头,口气变得有些严厉。“这世上,只有我最有资格支配你的人生。让你嫁给苍狼王,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她嬉笑,他堂堂的皇帝,那个女人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为她好!
“我不同意!”这才是她入宫见他的原因。
这么多年,一直未踏入宫门,今日破例,也就是为了这而来!
“圣旨已下,你是不同意也得同意!”珀沧帝的声音是威严的冷酷的,站着天子的位,所以可以任意妄为地支配着他人的人生,所以可以罔顾他人意愿地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她的眼眸越发的冰冷,有一缕淡如丝的恨,轻轻地缠住她的心。他的母后毁了她前半生,这一次,换他这个当儿子的,毁她的后半生吗!
“先皇当日曾亲口允诺,让我随意挑选我的丈夫!你现在发这圣旨,算什么意思!你想对先皇大不敬吗,你想让百官牙垢你吗,你想让天下苍生都嘲笑你的不孝吗?!”
“乌燕!”珀沧帝蓦然厉声,声音发冷,还带刺!“你以为,以你现在这样,这天下,还有几人敢要你?!”
“哈,我终究是一个女人,长得再丑,那也是可以生儿育女的,天下之大,怎么就没人要我了?”她跟他针锋相对,哪里还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哼,你以为你身为我朝的堂堂公主,可以随随便便地找个人嫁吗?”她不想要脸,他们皇家还要脸呢!
“公主?”乌鸦轻鄙,“一直以来,我还以为我是一个囚犯呢!却不知,我还是堂堂的公主!”
“乌燕,别仗着我对你的纵容,在这大放阙词!”
她挑眉,直视他。“你什么时候纵容过我?”
清冷的眼眸,无畏地直视他,告诉他——她,从未承受过他的情!
这让珀沧帝皱起了眉头,生了气。“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都是在纵容你,你没察觉?”
她很不给他面子的摇头。
珀沧帝见她如此,先是沉下了脸,很严肃地让她明白什么是天威,随后,见她还是那般淡定地看着他,不为所动极了!
不由的嘴角一勾,脸上严厉的表情有些难以保持了。
“芷儿,纵使你不认我这个哥哥,可我这一生,也就只认了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自己想想,从刚才到现在,你一不给我下跪,二不尊称我皇上,三来对我直来直往,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说,我这堂堂的皇上,可曾责罚了你?你说,换作他人,我是不是要该罚她一个大不敬了?”
他带着笑意说,声音轻柔,仿佛与她续家常一般,与旁人来说,天子如此这般的和颜悦色,实在是该受宠若惊了,但乌燕却皱眉。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没人教过我这些。但我可以告诉你,一来,我不叫芷儿,我叫乌燕。二来,你不是我哥哥。三来,若非你给我指婚,我绝对不会来找你。”
珀沧帝这一次,终于沉下了脸!
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给了太多的纵容,可她也太过娇纵和自我了,就如这些年来,她越来越让人失望的言行一般,她已经不值得他太多的偏爱了!
“父皇当日是曾允诺过让你随意指婚,但是那在你身子清白的情况下。现在的你,已经失去了那种资格。五日之后,你必须要启程,踏上和亲的路!”
乌燕冷笑,站了起来,极度挑衅地看着他。“我就是不同意呢?”
珀沧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视线,是极端的无情和阴狠,必要时,他可能会采取任何残酷的手段,逼她同意!
这就是他眼神中透出的警告!
可她也是有备而来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特别在意的。“你说,如果我以死相拒,世人会如何看待这场婚姻和你这个皇上!”
珀沧帝的眼神,猛然一沉,眼中闪过一抹血光。“乌燕,你要知道,有时候,死并非如想象的那般容易的!你也不能如此自私地撇下你的家人吧?”
他赤-裸-裸地威胁她!
她咬唇,惨笑!
来了,又来了!
她的家人舍弃了她,成了陌路,可次次,这些人都用她的家人来逼迫她,而她偏偏无可奈何地被血缘一次次地羁绊!
然后,无可奈何地受困!
轻轻闭眼,她笑地比哭还难看!
轻声一叹,到底是他们皇家厉害,知道怎么抓着别人的琵琶骨好一阵捉弄。
“我嫁,我会嫁。”平静的语调之下,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自嘲!
“我会乖乖地嫁人的,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么的自私!”
这也是她的威胁!
这种被威胁的情况,珀沧帝太少见了!
他猛然之间,兴奋了起来,很莫名地,看着她,觉得刹那间,有一种找到对手的感觉。
于是,豪爽地应下了她。
却失望地得知,让她以死相逼的条件,竟然是让他看一场舞,一场风花雪月的舞!
如此的风花雪月,当得起那刹那闪现的视死如归的气魄吗?!
珀沧帝觉得迷惑!

023 皇后格1

或许,是当得起吧!
那是一场瑰丽至极的舞,跳舞的是乌燕的姐姐林惠,落英缤纷之时,水袖挥舞,像仙带,带着灵气,似游龙,走东游西,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柔软的不可思议,旋转、屈膝、仰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步,都是那般的精致、到位。
林惠仿佛就是天生的舞者,她跳的极好,或许,就是玉皇大帝宴前的仙子跳舞,也不过是如此吧!他宫里的舞者,说实话,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
这样优美的舞步,配合着那般美丽的身段,耳听着优美的琴音,珀沧帝真的是享受到了!
可纵使林惠有一张极美的脸,纵使她跳的极美,但——还没美到让他失魂落魄!
他不是一个沉迷女色的女人,女人与他来说,最大的用处,还是用来解决欲望用的。有他父皇的前车之鉴,他不愿意他的后宫有太多的女人,因为他深知,人多的地方,乱子也就越多。
但——
偏首看着那静静站立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林惠跳舞的乌燕,他知道,这一场用她远嫁换来的舞,不会是纯属让他欣赏那般简单!
她是想让她的姐姐入宫吗?
林惠很美,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少有能敌过她的,可,身为她的姐姐,入了后宫,会不会惹来一些麻烦呢?他知道自己的母后和乌燕之间的矛盾,他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实在没必要为了美色,为自己带来麻烦!
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偏头,他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林惠身上。
实话说,林惠真的很美,此人、此舞,还有那名满京都的才情,都是值得男人拥有的,只可惜……
那边,音乐渐渐欢快、激昂,林惠的舞步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灵巧,仿佛上了弦的发条一般,没有丝毫迟钝地跳跃着,最后一刻,发簪不敌那快速舞动的身躯,滑落,在最后的极致时刻,她袅娜地半跪地上,偏首垂头,满头的青丝,绚丽之极地滑落而下,宛如瀑布一样地沿着她精致如玉的面庞冲刷而下,静谧地仿佛一幅亘古永存的仕女画!
珀沧帝猛然瞪大眼,震惊地从座位上站立而起,一把推翻了桌几上的茶杯却不自知!
那被青丝半遮着的玉脸,像!太像了!
太像那立在湖水之中的女子了!
身不由己地靠近,珀沧帝痴迷地盯着她,大气都不敢都出一声,深怕惊扰了她,深怕她再一次的乘风而去!
他急切却尽量克制地靠近她,声音轻的,几乎都快要听不见了。
他痴迷地半跪了下来,身不由己!
他堂堂天子,屈尊降贵,竟然为一个女人跪了下来!
伸手,是轻微地抖动,因为太过渴盼了,因为太过兴奋了。
掬起她一缕黑发,放到自己的鼻下,轻轻地一闻,那淡淡的味道,那细柔的质感,熟悉的,让他的心难以克制地颤抖!
那是淡淡的梧桐香!
激动地,狠狠一把将她拥住,大力地抱紧!
激动的呻-yin,带着低泣一般的沙哑溢出。“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低低一叹,是天子放下了所有的骄傲而发出的心底呐喊。他为她着了迷,他想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地拥有她,不放开她!
乌燕见到此景,轻轻一笑,已是释然!
果然,林惠的美,是不能不让男人着魔的。看来,林惠是可以得偿所愿了。
用她的远嫁,换来林惠的入宫,值了,值了啊!
转身,她静静地离开,将半边的夕阳的余红留给了那两人。
落地而成的影子,迎着夕阳,曾在珀沧帝的身上稍作逗留,仿佛最后一刻难以舍弃的缠绵,但最后的疑似缱绻也随着那一抹清丽的身影,一点点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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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宸安殿
得知皇帝竟然把林惠带入了宫里,并且已经安排宫殿住宿,佟皇太后怒地差点要碾碎手中的扳指!
得知皇帝要把乌燕远嫁给苍狼王的消息,她还是高兴的。那个乌燕,一日没有被身败名裂,她就一日不能安心。也不知道是京都中的哪一家派人破了她的处子身,实在是帮了她很大的忙。
可即便如此,那乌燕一日没嫁,就可能存在变数。
九年前,她召那算命先生胡半瞎入宫,让他推算皇后格一事。那胡半瞎怕是猜出她的意图,竟然推脱着说他没这个能力。哼,他有没有能力,她这个皇后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父亲为了求官运,让胡半瞎算上一卦,她随父亲一同前往。那胡半瞎在为父亲算了一卦之后,说父亲在官运上肯定是步步高升,莫了,还要替她卜上一卦。卜卦完毕,那胡半瞎眉开眼笑,只差要从那算命摊子上蹦跶起来,直说她是皇后格,未来的一国之后。父亲再三确认,胡半瞎铁口直断,说肯定没错。于是,欣喜若狂的父亲就聘请名师,按照一国之后的标准开始培养她。果然,最后她当了皇后。这几乎不是什么很难的活,她也一直觉得这皇后之位,本来就该是她的。
但是——
她愤愤地咬了咬牙,这么多年过去,她心中的恨,没少,反而越加的浓厚了。若是当上皇后,是要付出那般的代价,这皇后,她绝对不会当的。
只恨她年少无知,一切都听从了父亲的安排,才导致无可挽回的悲剧。
“父亲,不要,不要……”她苦苦哀求。
“你说什么,你是命定的皇后,难道,你还要跟天抗争吗?”父亲厉声驳斥。
每一次,当她想反抗的时候,父亲总会用天命来压她,一次次地,她屈服这天命之下。若是当时她再努力、再坚决的抗争一下,那么是否,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眼中一酸,想起那心中的人,心立刻揪紧,疼,疼的厉害。这皇家,给了她最深的痛,她不甘,不甘!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她已经在局中,那么这试验的对象,就只能是下一任的皇后了。

024 皇后格2

于是,她请来了胡半瞎,为她卜卦下一任皇后。胡半瞎不肯,那老匹夫,上了年纪,也学精了,许是猜测到了她要对那身负皇后格的女子不利,咬紧了口说不知道。
哼,她堂堂的一国之后,还能治不了那个老匹夫!
用他一族三百口的生命做威胁,胡半瞎乖乖地卜卦,道:“春日帝王宴,毁娘娘美者,即是!”
之后,那胡半瞎一头撞死在宫门外的门柱上,绝了自己的口,还表明:“小人该死,冒犯了皇后娘娘,小人罪该万死,自当以死谢罪!”
自己为自己寻了一个罪!
算他识相,自己结果了自己,否则,她定要寻个名头诛了他的一族。哼,若非当日那老匹夫的皇后格,她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深陷这深宫的泥潭。
春日帝王宴,果然一切如胡半瞎所料,皇上遍邀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来上林苑赏花。被众位大臣吹捧的心花怒放的皇帝,没有多想就问出了口:“诸位爱卿,朕的皇后和如妃,哪位要美一些呢?”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无一人敢答。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当朝皇后,一个是荣极一时的宠妃,无论哪一位,哪能是那些臣子可以随意评比的?!
皇帝自知自己失言,改口让在场的孩童回答这个问题,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想什么就说什么,随意,随意!”
她在一边冷笑,来了,那个皇后格的女童要出来了。
可恨的是,那些孩童在家人的示意下,纷纷都站在了她这一边,他们以为她会高兴,哪里想她都快气疯了,在场所有的孩子都答遍了,竟然没有一人说如妃是比她美的!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胡半瞎在糊弄她,若果真如此,当帝王宴一散,她就要灭了胡半瞎一族。
料想,胡半瞎应该没有那个胆,毕竟他一族三百多人的命呢。姗姗来迟的两个女童,林家的两个女儿,大女儿林惠,小女儿林芷。她先问的是林惠,那小姑娘似乎察觉了什么,惴惴不安地迟疑着不答,似乎想说如妃美一些却又不敢,那一刻,她都怀疑是不是那林惠了。可那边皇帝开了口,问的是小女儿林芷。
“芷儿觉得,如妃要美一些呢!”小姑娘口齿异常清晰地说出这话,她一辈子都记得那声调。
是她,就是她了,那个在“春日帝王宴上,毁娘娘美者”的小姑娘!
她就是那个身负皇后格的女子!
小姑娘,圆圆脸,小脸娇红,唇瓣娇嫩,大眼睛滴溜溜的透着一股灵黠之气,偏姿态娇憨,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小扇贝般的白牙,天真无邪,确实有惹人疼惜,蛊惑人心的资本。
后来得知,她之所以来迟,是因为跟沧儿(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珀沧帝)玩耍来着。而且,沧儿还亲自将那珍贵的平国进贡的玉碗花摘下来赏赐了她。沧儿向来眼高于顶,竟然会如此看重这个小丫头,果真是“皇后格”啊,才初次见面,就开始与众不同!
她必定要毁了她不可!
借着怀孕的如妃要喝鸡汤补身,她秘密嘱咐那送鸡汤过来的宫女二三事。然后把那林芷从她娘亲的身边唤开,单独唤到了自己的身边随便问了她几句,赏赐了她物件之后,放她离开。在她回去的路上,那宫女“不小心”脚边被绊了一跤,滚烫的鸡汤,立刻就泼洒在了林芷的脸上,顷刻间,毁了那张人见人爱的脸。
血肉模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没有了女人视做第二生命的姿容,她倒要看看那林芷还怎么做她的皇后?!
之后,借故她管教宫女不严,仁慈地要收林芷当义女做补偿,如果林芷真的成了她的义女,那么她和沧儿之间,就是兄妹的关系,兄弟妹之间,谈婚论嫁,别的人家或许能够勉强通融,但是,沧儿身为未来的国君,作为一国的表率,是绝对不许的。
又绝了林芷当皇后的一条路。
更妙的是,如妃怜悯这个在帝王宴上帮了她一把的林芷,哭着求皇上同意她收林芷当义女的请求,皇帝沉吟片刻,下旨:“赐封——林谒者的二女儿林芷为乌燕公主,将来除了皇亲国戚的任何人,但凡乌燕看上的,可随意指婚!”
“除了皇亲国戚的任何人”,绝了她的皇室路!
不由地笑,这算不算地上“天助我也”!
林芷一下子间变成了丑八怪,但是她还需要防患于未然。记得她把林芷叫到自己身边问话的时候,坐她身旁的如妃曾笑着摸林芷的头说:“小姑娘看着一股聪明劲,将来或许是一个小才女呢!”
她虽然没有貌,但是,她还有才!
那齐国的钟无艳,不也是无貌却有才,最后当了皇后的嘛!
所以,不能让林芷有才!
她困林芷,囚林芷,不惜把自己的表妹嫁入林府,把林芷关的死死的,就是让林芷变得一无是处。
事情一步一步地朝她希望的发展,而今,京都谁人不知,那林家的林芷,乌燕公主,是一个连猪都不如的又丑又笨的丫头!
苍狼族的人派使者来求亲,她就有这个意思,把乌燕给远嫁了出去。那个丫头在京都呆着,就是一个隐藏的祸端,远嫁了出去,一辈子呆在大草原上,与牛羊为伍,回不了国,自然就再也无法跟沧儿牵扯,更别提做什么皇后了。
她在沧儿面前提了这么一句,沧儿也就答应了,下了让乌燕远嫁苍狼族的圣旨。
她这边都还没怎么享受那胜利的果实呢,这边,就传来沧儿答应乌燕的请求,看林惠跳舞。舞毕,那林惠就留在了宫中!
她以为那乌燕是一个傻丫头呢,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的姐姐给弄到宫里来了。这么多年,她一次次地打压林惠,不让林惠进宫,就是防止乌燕借着林惠入宫门。自古,姐妹共侍一夫,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保不定,那林惠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就把自己的妹妹给弄进宫来。
表面上,林惠跟这妹妹关系不好,可是若真的不好,乌燕能如此帮她?!血浓于水,这血缘的羁绊,千丝万缕,就是用雷霆手段压制,都好似藕断丝连!
不行,她不能让这事发生!
林惠,说什么,都不能成为这后宫的妃子!
心中做了一番计较,佟皇太后起轿,去找珀沧帝说事。

025 和亲公主

“皇上,为何要将林惠收入宫里?”佟皇太后坐在红木椅上,手里端着香茶,口气平缓,似乎只是寻常的询问。那刚泡上的香茶飘散着飘渺的白烟,缕缕,仿佛雾霭,半遮住她的脸人,让她有些看得不清了。
珀沧帝嘴角一勾,看着自己的母后,也状似很寻常的搭话。“怎么,林惠哪里冒犯您了?”
佟皇太后一愣,因为心中有底,笑:“你也该知道,哀家见不得林家人……”
“母后!”珀沧帝还是在笑着,只是眉头略微挑高了一些,隐隐有些桀骜不驯了。他一举打断了佟皇太后的话,有意无意地,说的话有些尖锐了。
“我以为,你只是跟芷儿不对盘,何时,你跟整个林家都不对盘了?”
珀沧帝此刻虽然笑着,但是作为母亲的佟皇太后眼中,这神态,这口气,已经可以看得出他才不快了。
珀沧帝少有对自己的母后动气的时候,他是一个以身作则、颇为孝顺的帝王,多数的时候,是顺着自己的母后来的。可林惠,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纵使事后发现她不是真身,但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像那女子的人,所以,他说什么都不可以放弃。
而母后“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来的时候太过巧合了,问的又是林惠,自然让他惊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母后对他的行为,有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