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有兴致地把屁股一挪，坐在了窗边，看着那两个平时狗仗人势的守卫被打得哭爹喊娘。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贺兰正偏头，抬眼往她这看来。
她收了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予理睬，只是自顾自地欣赏着那两条恶狗被人教训的样子，令人觉得畅快！
说是为了保护她安危而负责守在她院子外的这些侍卫们，事实上都是宛娘派来的走狗，负责将她看的死死的，不与外人接触。她起先还求着他们让她出去，见见娘，见见姐姐，见见爹，可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绝，乃至受到奚落、辱骂，也就渐渐地死了心，到最后，除非宛娘有请，否则，她根本就不会从这个院门出去！
终于，他们也被教训了！
只是，这动手之人……竟然会是——他？！
动手之人，正朝她走来！
她神色一凛，想到自己昨晚才遇害，此刻坐在窗边表现地太过悠然，似乎不妥。于是，她站了起来，立在窗边，抿着唇看着那贺兰正，一步又一步地走近。
在楼下，他止步，那看上去一丝不苟的脸，变了神色，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脸上的同情！
他欲言又止！
乌燕知道他现在心里想什么！
她被人夺了清白的消息，此刻必然已经传遍整个都城了，他因此觉得她可怜，因此动容，是吗？
不无嘲弄，她的血脉至亲都表现的无动于衷，他一个外人，用这样的表情对着她，还……真是有些诡异啊！
“你……还好吧？”
如果不是需要表现地悲悲切切、一副被人给强了之后、万念俱灰的表情，她还真的想笑！
这个叫贺兰正的人，真的……挺有意思的，这么担心的、又温情脉脉的询问，她多久没这个荣幸听到了！
点了点头，她还是默默的样子，继续她的“黯然神伤”！
他竟然微微一叹。“你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龙颜震怒，皇上已经令我彻底追查此事，务必要将那恶贼给缉拿归案，千刀万剐！那没尽到保护职责的守卫，我依照圣令，大板伺候了！你……定要放开些！”
她低低地垂下了眼眸，龙颜震怒？！
真的假的，她出事，关那皇帝什么事？他已经不是她的太子哥哥，她也不是他的公主妹妹，他动什么怒，还杖责守卫？！
哼！
不屑的轻嘲，那皇帝莫不是又在做戏吧！
心里开始生烦，转身，不想对着楼下的那个人，那是皇帝的走狗，跟皇帝是一派的，懒得理他！
“等等！”
急急的叫唤，带着刻意放缓的语调，似乎是怕吓到她。
她转身，挑了眉，冷声：“有事？！”
“你……可介意我到你房里问几句话？”
他似乎有要紧事问她，鹰眼仔细逡巡着她的反应，可能是担心她经历了昨晚之事，心里对他人进她房子反感！
顺着他所忧虑的，她回道：“我介意！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问吧！”
声音足够冷淡，暗示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烦她！
他也干脆，直接问她昨晚之事。
她搪塞了几句，只说自己当时睡的正熟，突然被人给压住了，然后就……那样了！
他又问，可知道那人的相貌，她自然得回答不知道了！
他眉头深锁，犀利的鹰眼一阵的冷光，似乎在深思，她倚在窗边，细细打量他，很意外地发现，看着这个人为她而烦恼的样子，她还是蛮喜欢的。
她喜欢被人记在心头的感觉，尽管，这个人只是奉皇命帮她调查罢了！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股戾气，像阎王殿的判官，这才像一个十足的廷尉。他抬起了头，她望入了他的眼底。
他收敛脸上戾气，竟然冲她咧嘴一笑，这个男子，长相其实很好，所以，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难得他这么一个看上去有些严肃的人，竟然会对她笑！
“公主请放心，下官必定会竭尽所能地把那恶贼捉拿归案，给公主一个交代！”
他信誓旦旦，而她也在他的眼底看见了真诚！
她知道，他永远也捉拿不到那个子虚乌有的人，但——
这一次，她有些感动于他的真诚！
这……可能是一个好官吧！
轻轻一笑，已是不自觉，她心情好的时候，就愿意笑，而他，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好！
“谢谢！”她淡声道谢！
却不知道，自己那清清淡淡的一笑，还有冷中偏又染了一丝暖的眸色，让贺兰正的心，很不争气地——狠狠地错乱了一下。
他——想娶她！
020 娶她2
以前，贺兰正也曾冒过要娶乌燕的念头，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想让她解除他心中的梦魇！
而这一次，他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因为，在得知她被人给……
他愤怒了，愤怒地无以自加，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是当官的，而且还是一个处理案情的官，如此，他就必定要比别人要更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遇事不慌、不乱，镇定自若，就连恐怖的连续凶杀案摆在他面前，他都可以做到气定神宁，但是，为了这个女人，他失控了！
他愤怒地想狠狠揍趴下那个男人，然后用他所知道的最邪恶的刑罚来惩罚他！他从来不是一个滥用私刑的人，但是，对于那个毁了她清白的男子，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最恐怖的刑罚！
他对她的在意，已经超过了一定的界限，这已经是不正常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了，他在乎这个女人，在乎地不得了。
看她刚才那清清淡淡的一笑，眼中似有轻愁又似乎没有，心——很紧，揪地有点痛的紧！
她本来就名声不太好，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想要嫁一户好人家，就很难了。纵使有先帝当日的允诺在，她就是嫁出去了，只怕也会落得个跟在林府差不多的下场。
这几日，借着调查宛娘被杀一案，他从府里的下人嘴里，得知了很多内情，关于她的内情。府里没有了宛娘，很多仆人面对他这个堂堂廷尉的询问，多是没有遮掩，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他疼惜她！
真的！
也许，如皇上所说，这是一个好姑娘，是一个本质上不坏的姑娘！
他想娶她！
比起媒妁之言之下那根本连面都没见过的姑娘，他更愿意选择这个拨动他心弦的女子。
纵使，她已经被破身！
纵使，她的品行似乎有些问题！
可，不要紧！
等婚后，他可以慢慢地，一点点地纠正她，让她成为一个温柔贤德、众人称赞的好妻子。
他想，有着那么一双漂亮静谧的眼眸的她，必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想象着夫妻举案齐眉，她冲她羞怯含笑的那一幕，他的心也忍不住地飞扬了一些，那因为她被人夺了清白而产生的愤怒，也消去了不少。
那蒙着头套清淡含笑的她，跟梦中娇羞可人的女子重叠，他的心，也涌上了一丝丝的甜！
于是，想娶她的念头，更加的深了一些！
经过一路的思来想去，回了家，他直接奔到了他母亲的房间。
贺兰正的父亲早逝，可以说是他母亲一手把他和他妹妹一手带大，遇上大事，他势必是要跟这个亦父亦母的贺兰老母说说的。
“娘，我想娶她！”
“胡闹！”贺兰母呵斥，铁青了脸，带着怒意，没有丝毫犹豫地一把驳回。
贺兰正大概也能猜到母亲的反应，所以不慌不忙地解释：“娘，孩儿知道你可能嫌弃乌燕失去清白之事，但是这事乌燕是受害人，她其实是很无辜的，孩儿为官几载，这些事见的多了，真的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孩儿……”
“啪！”
贺兰母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一把打在了贺兰正的脸上，硬生生地打断了他！
这位老母亲虽然上了年纪了，可是打起人来，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贺兰正这样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被老母亲这一掌拍下来，刚毅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红手印，指指清晰，可见贺兰母的手劲有多大，又可见，贺兰母的愤怒有多高！
贺兰正皱起了眉头。从小到大，他没少挨过母亲的打骂，男孩子嘛，总是皮一些，不打不行。但是从他做官开始，母亲就再也没打过他一下，今日，母亲这一巴掌拍了下来，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跳，他心知，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果然，贺兰母怒气冲冲地开口，上了年纪显得中声中气的声音，威喝仪仪！
“你懂什么！你光想着要帮乌燕，可你有没有替你妹妹想过？！京都谁人不知，乌燕那是皇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凡跟乌燕扯上关系的，都是没几个好果子吃的！
林家就是对乌燕这二女儿置之不理，才能换来今日的太平。可你也该看到，就是因为有乌燕在，所以林家的大女儿林惠才迟迟不能进宫。当年若非乌燕这层关系，你以为凭你妹妹，能比得上那林惠吗？！而今，林惠名满京都，可是皇上选秀，不还是被刷了下来，这当中道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林惠不行，而是她错在身为乌燕的姐姐！
现在，你想娶乌燕，那我来问你，你妹妹要怎么办？！她现在虽然贵为婕妤，也算受皇上喜爱，但是这后宫说到底，还是皇太后一手把持着，她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你以为，等你娶了乌燕之后，身为乌燕的小姑子，你妹妹还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吗？而你这个身为乌燕丈夫的廷尉，还能安安稳稳地在你的位置上呆着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娶了她，那你就是毁了你妹妹，毁了你自己，毁了咱们贺兰家！
你纵使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该为你妹妹想想，也该为咱们贺兰家想想！”
听得贺兰老母所言，贺兰正的眉头愈发地死紧了，宛如两座崎岖的山峰矗立着！
良久，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贺兰老母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这儿子，作为母亲的，自然知道的清楚。
“这事，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提了。正儿，你下去吧！”
贺兰正起身告退，快走出门口之时，却听到身后贺兰老母的声音缓慢传来。“正儿，你要记得，有些女人，是要不得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比她好的姑娘，多得是！”
贺兰正微微顿步，却没有点头赞同。
他——心中有些乱！
不是不知道母亲说的句句在理，只是，那么雀跃地决定了要娶她，突然却又要放弃，这种得与失之间的落差太大，他有些……难以适从！
021 赐婚1
过了一夜，贺兰正一夜没睡好，辗转发侧，心中已定——他势必是要放弃她了。正如母亲所说：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妹妹，也要为这个贺兰家！
都城里多了许多幸灾乐祸的家伙，一些风言风语也入了他的耳朵，他知道，她的前途堪忧！大家多了可以推辞她入门的借口，都城也不若之前那般的人心惶惶！看着周围那些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反而觉得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不太了解她，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想让她得到好的，也就是，能嫁一户好人家，开开心心地过完下半生！于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她的小楼前！
如今这林府，因为办案，他出入，已经宛如自家后院一般，无人会拦他！略一抬头，便有看到了她，坐在窗边。这样的姿态，他似乎看见了好几次，她似乎特别喜欢靠窗而坐，眺望远方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让他联想到了困于笼中的鸟！
乌燕……乌燕……
据闻，当日先帝在赐封她为公主之前，正巧看到一只乌燕潇洒恣意地穿梭柳梢间，那姿态，祥和、俏丽，于是，便有了“乌燕公主”！先帝当时，对于她，也是寄予了美好的希望吧，希望她如那乌燕一般，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地之间，嬉戏玩耍，无拘无束！
谁知，一过九年，她就这样一直被困在这楼中，那所谓的自由自在的闲情，一直与她隔缘。她时常远眺，怕是也向往那一片自由的天地吧！
因此，他心中微微泛疼！
在动了想娶她的念头之后，他似乎……离她近了一些，懂得了一些他以前不会懂的。而今，他明明可以更好的接近她了，可却……不得不，推开她！
“公主！”他有礼地唤她。
乌燕收了远眺的视线，垂下了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算是回应。这样的她，本该算是失礼的，可他却莫名地觉得喜欢，仿佛这才是本来的她，那在一切负面的评价之后的她。
“你……可看中了什么人？”
他的单刀直入，过于爽快，引来她微微一怔！
他以为她不太懂，于是解释道：“公主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下官愿意尽全力帮忙！”
乌燕闪了闪眼，蓦然掩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看着这贺兰正，她越发地觉得他可爱了起来。
“喂，你该不会是怕我嫁不出去了吧？”
没有丝毫做作的笑，清爽、动听，仿佛是四月桃花正盛的时候，片片桃花在清风中，簌簌飘落的感觉，贺兰正头一次听到她这般的笑，竟然是——如此这般的迷人！
心中微醺，没喝酒，却已经染了醉意！越发地觉得，她迷人的紧，神秘的紧！只可惜，他无缘揭开她神秘的面纱！
心中微叹，他诚实地点了点头，惹得乌燕笑得更欢。一边笑着，一边问：“喂，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一副热心肠啊！”
贺兰正摇头，外人直说他为官清廉，铁面无私，判案公道，倒是真的无人说他“热心肠”！
乌燕眨了眨眼。“那就怪了，你不觉得，你对我很热心吗？”
贺兰正脸色略微一红，很快就压了过去，姑娘家如她这般口无遮拦地很少见，她差点戳中他心底的秘密，他很难保持镇定，但还是掩饰一般地回道：“我和公主，怎么说也算相识一场，作为朋友，想略尽绵薄之力！”
相识一场？朋友？！尽力？乌燕眸中的笑意更盛了！她从来不知道，偌大的京都，还有这么一个好玩的男子！这个贺兰正，简直对人好的过火，这可不好！尤其，这个对象还是她！因为啊，但凡跟她有所牵扯的，都是会遭到那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的打击的！
“贺兰正，我可要警告你：为了你好，你还是离我远一些！”
说着，她从窗栏上跳了下来，轻快地闪入屋内，隔住那无端暧昧的细丝！
贺兰正起先是一愣，后是眸中精光连连！
原来，她并非一个愚钝的女子！
原来，她并非一个恶鄙的女子！
她知道，她懂得，她警告他，她在为他好！
可他却越发地看不清她了！
到底，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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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贺兰正为乌燕的婚事担忧的时候，皇帝发了一道圣旨，一道绝对令人意外的圣旨，他给乌燕指婚了，把她指给了外族——苍狼族的王。作为和亲公主，不日，她就要离开京都，远嫁草原！
贺兰正不明白，他不明白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做出如此决断，为什么要将她嫁给外族？！历史上，和亲的公主也不在少数，可是嫁给外族的，哪个不是疾病缠身，抑郁而终？！
凭乌燕那“孱弱”的身体，怎么能适应苍狼族所在地的茫茫草原那冰寒之气，也怎么能受得了那在马背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况且，人生地不熟，语言得不到沟通，她过去了之后，怎么可能生活的好？！
他是听闻最近有苍狼族的使者过来请求和亲，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皇上会把乌燕公主给指了出去！她已经被破身，皇上让她嫁给苍狼族的王，难道皇上就不担心苍狼王知道真相之后，把怒气发泄在乌燕身上？！难道，皇上就不担心苍狼王因此生事，跟我朝断绝友好关系吗？！
贺兰正有些鲁莽地入宫求见，面对珀沧帝，直接表明了他心中的疑惑。
“皇上，臣不明白！”掷地有声的询问，是他强自压抑的着急和反对！
珀沧帝面无表情地回绝：“你无须明白！”
贺兰正面色一紧，心中不可自抑地有了怒气，但是他到底是做到了廷尉这一官职，自控能力也是超级的。所以，他将心中怒意压下，稳了稳心绪，用那犀利的鹰眼对视珀沧帝，刀锋一般尖锐的嘴动了动，开口建议：“臣认为，比起乌燕公主，其它的公主，更适合和亲，也更利于苍狼族和我朝的友好互助关系！”
珀沧帝却大手一挥，“我心意已定，你无须再说！”威严的声音，是帝王的霸气，不容反驳。
“可——”贺兰正不甘心！
“贺兰正！”珀沧帝沉下了脸，连名带姓地叫他，那是帝王对他的警告。“你越界了！”
贺兰正心一提，自然明白在这件事上皇上不愿意多说，但是事关乌燕，哪怕面对的这个人是皇上，他也要讨一个说法。心中那凛然正气突突直上，贺兰正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直视帝王，双眼炯炯，口齿异常清晰、字字用力地说道：“皇上，下官认为，乌燕公主值得更好的！”
紧绷的脸，刀刻一般的坚毅！这才是一国的廷尉，不畏强权，纵使面对的是一国的君王，他该坚持的，也必须要坚持！
珀沧帝冷眼扫来，看着贺兰正，有些残酷地断言：“苍狼王是乌燕最好的选择！”
却不知，他因何如此断言？！
贺兰正皱眉，那被人称为可以令凶犯不打自招的双眼连连闪动，聪明的脑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臣请求皇上将乌燕公主下嫁给微臣，臣有自信，臣会是比苍狼王更好的选择！”
他是豁出去了！他猜想，皇上作此如此决定，必定是因为乌燕清白被夺之事，也必定是知晓了现如今，京都无人愿娶乌燕一事，所以想把她远嫁苍狼族！
但——他愿意娶！
大不了，他卸甲归田，带乌燕远走他乡，远离这京都，远离这皇城，远离皇太后，远离妹妹，料想，皇太后应该不会对妹妹太过为难！毕竟，妹妹还是三皇子的母亲！
他以为皇上必定会答应，因为之前皇上还说着要将乌燕许配给她！却不料这一次，珀沧帝愤怒地拍案而起，威严的龙目怒视他，沉声重喝：“贺兰正，朕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好，你以为，朕还会给你一次机会吗？！”
贺兰正心头微微一颤，心念一转，重重地跪地，头沉沉地砸在了御书房的青玉上。“微臣恳请皇上成全！”
那豁出去的样子，好似他那脑袋是精钢石做成一般，砸的青玉“砰”地作响！
珀沧帝看着他这般如此，抿紧了嘴角，重新坐下，暗沉的眼眸闪了几闪，最后，没有丝毫回转余地地拒绝。“贺兰卿，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此事到此为止，你退下！”语气倒是和缓了不少！
贺兰正心急，他无论如何都是料不到皇上会不同意他的请求。闻得皇上要打发他下去，他的嘴角不由发冷，口气也有些在审案之时对待囚犯的犀利！“皇上，先皇当日金口御言，乌燕公主可以随意指婚，您做主，将乌燕公主外嫁，是否不妥？！”
“大胆！”珀沧帝怒喝，那一声宛如惊雷在天边滚过，轰隆隆的沉，惊得一边侯着的太监宫女们身子均是抖了抖。
贺兰正这是实实在在触到天子的逆鳞了！
珀沧帝暗眸似冰，眉眼带寒，音若刀锋。“贺兰正，纵使你是我的小舅子，也不能如此出言不逊！即日起，你不用上朝了，朕罚你停职半个月，好好地回去静心思过！”
贺兰正心头一颤，这下是实实在在的明白自己已经触怒了龙颜！无可奈何地在心底长长一叹，他叩首，谢主隆恩，身形黯淡地退了下去！
机会，只有一次！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迈出御书房，淡白色的素裙出现在他的眸中，裙摆静静地散开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样子，恬静地像一朵清莲，却原来，御书房外还站有一名女子！
为官的本能，很自然地让他警觉到，或许他刚才与皇上的话，都让这女子听去了。
他心里觉得尴尬，于是略微抬了抬头，想看看是哪位，却不料——
却是熟人！
一个刚才他跪着求皇上许配给他的女子——乌燕！
她站在那，就那般静静地看着他，宛如清莲一般，安静地绽放在那，散发着淡淡不自觉沁人心脾的香！
心，醉了，也痛了！
022 赐婚2
隐忍的苦楚，在贺兰正的眼眸中轻轻荡开，映入了乌燕的眼里。
她的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眼眸微微一闪，荡起了柔柔的光耀人心的波纹，“好巧啊，你也来找皇上！”
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轻飘的宛如此刻正轻柔吹着的细风，那般细腻的拂去了贺兰正心底的尴尬。
她表现的，好像这才见到了他！
贺兰正心微微一动，点头，抿紧的嘴角，微微一松，回了他一笑。“是啊，好巧！”脸上的忧色也缓缓地荡开！
乌燕冲他颔首，举步往御书房走去！
有些事，即使知道了，也该装作不知道！
乌燕懂！
贺兰正也懂！
但是，不可说！
不等守卫通报，乌燕直接抬步踏入，那边守卫急急通报，可她已经两脚都踏进了房内。
珀沧帝移眸，见识她，猛地睁大了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