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打横抱了她。漆黑的皮靴一步步踩过木质的台阶,到了二楼。
宋文甫一下将她放在地上,将她抵在墙和自己之间,低了头,狠狠地啃了她红润的唇,一瞬间她感到他的呼吸有些浑浊。陈碧棠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自己在点火…
过了这一夜,她和陆覃之的孩子就能平安。
他吻了她许久才放开,修长的指尖抬了她的下颌道:“碧棠,你可知,我等这一刻许久了…”
她忽的捉了他的手,倏地放到胸前的柔软上…
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水泽,映着那温暖的灯光,熠熠生辉,“文甫,今夜我是你的…”
勾引人的事,她是第一次做,到底还是有些生疏,解了几次也不见解开,忽的有些气。这却是成功取悦了他,他笑了笑,捉了她细白的手道:“让我来。”
柔软的舌尖忽的吮吸住了她的耳垂的时候,她的心忽的一沉,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人…
脖子上的灼热之气,似乎要将她骨子里水都烧干了去。她握紧拳头,任他取舍…
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来临时,她的脑子里满是陆覃之,牙齿紧紧咬着才没让自己唤了他“允帧”。
宋文甫吻了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碧棠…”她脑子里只有那人唤她“玉棠”的声音。
他待她却是温柔,可是身体里的欢愉却让精神更加寂寞。身旁的人,鼾声渐起,她身后的汗渐渐冷却在凄清的秋夜里,倏地翻了个身。
“怎么还不睡?”
“和你在一起,我怎么能那么容易睡着…”
宋文甫将她揽在怀里睡了,又是一遍极为细腻的亲吻。终于吻到眼睛的时候,蓦地顿住了:“怎么哭了?”
“我不过是高兴…文甫,真想早些能和你有个孩子…”
“会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欲来

一个月后,南京城的管制一日比一日严,进出城的人,都要被搜了身,细细盘问。这个秋天,注定是不平静的。Dreaming home的生意也是一日比一日的惨淡。
这日陈碧棠吃晚饭的时候,故意说身体不舒服,宋文甫让人去请李柏然。那人外出义诊去了,那小厮无法,只得去寻了这城里最好的郎中来。那长须的大夫,眯着眼,拧了眉,又号了号。
那大夫的表情很是奇怪,宋文甫有些急躁,一把提了他的领子道:“怎么说?”
“夫人已经有了一月有余的身孕,想来是身体不适应,体内的元气耗的有些多了。再加上夫人体寒,自然是要不舒服了。”
宋文甫大喜,一下抱了她道:“碧棠,我要做父亲了。碧棠!”
陈碧棠靠着他的肩膀,心里却倏地滑过一丝愧疚。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但她毫无选择,也绝不心软。她的覃之被他折磨着,她的清白被他霸占着,只有她的心是自己的。

宋文甫每日都来陪了她吃晚饭,无论军营里有多紧急的事,他都不会误了每日回家的时间。
有时候,他吃了饭又回军营,深夜再回来,眼角眉梢都是疲惫。
她嫁做关怀地问:“文甫,这几天怎么见你这般憔悴?”
“今日闹事的宵小甚多,各地的起义此起彼伏,这南京城,怕也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如此辛苦,你就不要两地跑了,在军营那里休息就好,我一个人并不害怕…”
“不行…我不放心,只有你平安在我身边我才能合眼。 从明天起,你莫要再去Dreaming home了。搬去军营和我一同住吧。”
“可是Dreaming home …”她潜意识里觉得他不过是又在软禁她罢了。
他捏了捏她瓷白的脸颊道:“碧棠,相信我,无论这世道再怎么乱,我宋文甫都会保了你和孩子平安。哪怕是舍了性命。”
那双那漆黑的眼里流淌着的是浓浓的情…
她故意不看他的眼,双手环过他的腰唤了一句:“文甫…”
倘若他不是宋文甫,只是她的丈夫,他的这句话,定要彻底地征服了她的心的,可是…

他的军营管理地秩序井然,陈碧棠看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队伍,眼底一片深沉。只是,她陈碧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做些事来。不然怎么对得起来他宋文甫?
夜里躺在一张床上,他总是抱着她。她却总是抱着肚子,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漆黑的眼珠望着身旁的人,这么近,且毫无防备,她基本每天晚上都想怎么杀了身边的这个人。
陈碧棠基本与他如影随形。
陪他散步的时候,所有的线路,所有重要的人员她都一一记在了心底。这日忽的与小兵向他报告,他摆了摆手,陈碧棠识趣地说道:“天气太干,我去帮你倒茶喝。”
谁知他竟然说道:“碧棠,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哪里?”
“军火库,才来了批西式的军火,想不想去看看?”
她摇摇头,“这些男人的东西,我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碧棠,怎么了?我的梦想是将这男人的天下捧到你面前来。”他说得极为动人,她差点信了。
她拧着眉头道:“文甫,你当真相信我?”
他笑,指尖捏了捏她瓷白的脸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傻瓜,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她倏地扑到他怀里,极为乖巧地说了句:“文甫,谢谢你。”她嘴里这样说着,可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她,宋文甫的话不能信。
到了紫金山脚的一处,草木掩映的一方山洞在眼前铺陈开来。再往里是极长的一方甬道,走到头,竟是玄武湖。
“这是?”
他将那枚玉虎再次放到她的手心里,抬了眼,示意她去开那门。她握着那玉虎,手心里全是细腻的汗。
她也曾见到过他怎么用那枚玉虎调兵遣将的,可是,那玉虎更是开启这金陵数十万军火库的钥匙…

九月中旬的时候,宋文甫每天睡得都很少。每日都和将士们讨论着,怎么排兵布局,怎么各个击破。只是他每次都要等她睡了才会起身。她又怎会不知?
这夜他“悉悉索索”地起来,她也更着起了,蓦地从身后搂着了他的腰,“文甫,你别走。”
“乖,一会就回来。你先睡。”
“你不在,我睡不着我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宁的,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转身,摸了摸她的头道:“傻瓜,尽会瞎想。”
“可是…”她忽的落了大颗的泪。
“怎么了?”他抚上她的额头,才发现她额间一片湿意…
“这些天,我总是做噩梦,一看到漆黑一团的东西就害怕,文甫,求你别让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
“我明日找兰嫂过来。”他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要…”她的泪落到他的手上,竟让他忽的有片刻的失神。孕妇的情绪到底是无常的,他只能迁就。取了帕子将他眼角落的泪都擦了去。
似是哄骗一般地说道:“碧棠,孕妇是哭不得的。”
“那…呜呜…你带我去…”
“可是…”
“你是怕我偷听?对不对?宋文甫,你这个骗子,我才不要相信你的话,你看,你到现如今也不愿相信我…”她状似生气地将那枕头扔了一地。
他无奈地道:“好。你同我一起去,只是多穿些衣裳,夜里冷。”
她一下扑进他怀里,极为高兴地道:“文甫,你真好。”

自家都督带着个女人来,那些个将领们都有些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
那张庆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都督,不知您带着个女人是何用意?而且说好是10点开会,你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女人这种东西就该安放在床榻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宋文甫极淡地看了那人一眼道:“张庆,听说你在陕北的驻军粮食不够了?”
只一句话,便叫那人没了声音。
陈碧棠看着那张庆横眉看她,暗暗骂了他一句老古董。
开会的时候,她也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宋文甫怕她着凉,裹了她趴在他腿上,极为柔和的声音道:“睡吧。”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自己远在现代的母亲,年少的的时候,母亲也曾这样裹了她在冬夜里睡觉。或许宋文甫,是当真爱了自己的。
她趴在他腿上,安安静静地闭着眼,却也是假寐罢了。他们的谈话她都一一记在了心里,那些布局都太过精巧,她手里全是汗,那些倘若都按计划实施,怕是…
她沉了气,往他腿上拱了拱,依旧安静地闭眼。
“吵到你了?”她的脸贴着宋文甫的腿,半睡半醒地摇了摇头。
那底下的人见他这么没诚意,都有些高兴。
临走的时候,陈碧棠已经睡着了,他怕吵醒她,打横抱了她。即便是抬了步子,却也是极慢的。她一心盘算着怎样把消息送给陈韦恪,全然没有察觉眼前人的温柔。

过了几日,她回了趟陈宅。如今的陈家依旧是一颗参天大树,却已然烂了心。陈父的身体大不如前,只精神倒还算不错。
“父亲,哥哥他有回来过吗?”
他摇了摇头,“那个逆子,他要是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他竟敢跑去闹革命!”
“那他有写过信回家吗?”她小声问道。
他转身极为气恼地说道:“他早就不是我陈家的人了,我这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休要再提他。”他倏地挤了挤眼,示意她不要做声。
她这才发现,陈家所有的仆人都换了新的,宋文甫早就监视了这里。

临走的时候,他从胸前的口袋里取了支金色的怀表来,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我那女婿也不来看我,你看我这上好的一块表想给他也给不了。”
“他太忙,自然来得少些。”
出了陈家,她身后已经是一层细汗…
将自己关进房间里,打开那怀表,仔细看了看。原来在那盖子上嵌了层极薄的纸…
她刚将那纸取了下来,房间的门就打开了,她顿时一惊,却连忙恢复了镇定。
“碧棠,在做什么?”他看了看桌上的怀表,再看了看她的神色,眼底的光沉了沉。
“哦…你看,我爹非要让我带了给你的,说是英国来的玩意。”说着捉了那表放到他的手心里。
他细细地看了看那块表,笑道:“我是好久没去拜访岳父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子行:昨天受了凉,胃疼了一整天,吃了胃药,胆又开始疼,我是不是得绝症了?QAQ
碧棠:数据这么差,看得气得慌…所以就怨念了下。
子行:妈蛋,你气个屁?
碧棠:我好不容易来趟民国好吗?还有,谁让你之前断更一个月的,作死的东西。
子行:呜呜呜,再也不敢了…那不是魔鬼训练吗…
莫相见
陈韦恪收到陈碧棠信的时候,已经是在半月之后。蝇头小楷的写了一行字:“十月危急,支援武昌,速回南京,另谋良策。”再往下竟然是一副细致标注过的地图,哪里布置了兵,哪里藏了军械…

转眼间已经到了九月底,南京城整个笼罩在一场低压的气氛里。陈碧棠的心,更是一日比一日紧张,幸而王亦格常常会来军营里玩,带些外面的消息与她。
这日她来看她的时候,她脸色有些苍白,“碧棠,有件事要告诉你…听完了你莫要着急。”
“什么事?”她竟下意识的觉得她要说什么可怕的消息,脸色一片惨白。
“我爹说,上面下了命令,要求各地把与闹革命相关的人都杀了…陆覃之他们,肯定是逃不掉的了…”
“什…什么?”她猛地起身,放在桌角的一杯极烫的茶水被她打翻,一瞬沾湿了她的裙子,手忽的有些发抖。
四周的守卫往她这里看了看,她连忙小声道:“嘘,莫要慌!陆覃之现在已经不在宋文甫手里了,花些钱想必就可以就出来。”
陈碧棠忽的察觉自己的失态,立刻笑道:“亦格,让你莫要说恐怖故事吓我了,你看,这是文甫才给我买的裙子,怕是要洗不掉了…”
“我上去换一件,你且等一等我。”她双手一片颤抖,扶着那楼梯上楼,悄悄地抬手擦了眼角蓄积的眼泪,指尖在那楼的扶手上滑过,猛地碰掉了一块漆。
再下楼时,她换了一件素雅的小裙子。递了一盒蛋糕与她。
“亦格,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凤梨,今天早上我做这个蛋糕给你的时候,可是多放了许多的凤梨。你可要慢慢吃哦!明天我再做个不一样口味的给你,记得过来看我!”
那王亦格也是极聪明的,她喜欢的不是凤梨,陈碧棠知道。她这是话里有话。

到了家,王亦格连忙打开了那蛋糕,里面竟藏了一把小金钥匙,蝇头小楷的几个字:“去陈家,找我爹”。
王亦格见到了陈老爷,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钥匙来。
“这是韦恪给她的嫁妆,这是小金库的钥匙。地点在城西的小别墅。”

是夜,宋文甫依旧是商议军事到了很晚,陈碧棠极为乖巧地熬了写粥与他,故意在那粥里放了镇定剂。看着他一口口的吃了,才帮他退了衣靴。身旁的人完全地睡去,她这才翻了身下地去寻了他腰间的钥匙,保险柜打开的那刻,那只玉虎瞬间映入眼帘,陈碧棠的手竟会有些颤抖,她知道,她若救了陆覃之,就是亲手杀了宋文甫…
第三日一早,王亦格再来的时候,她将那玉虎藏在了蛋糕里带了出去…
晚间的时候,宋文甫忽的说道:“碧棠,我最近要去一趟武汉,你且在家呆上几日。”
她急忙说道:“好,不过我想回家。”
他抱了她的脸颊,细细吻了吻道:“好,只是我去的这些日子里,怕是要苦了你了。”
她忽的笑了笑,揽着他的腰一片温柔。
临走时,他忽的取了腰间的钥匙与她,“我走后,宋家任何的人都听你调遣。”
她握着那钥匙,眼底竟会起了一层水汽,想不到,她不要,他竟会给。可是,他宋文甫,她注定要辜负了。
“棠儿,怎么了?”
她瓮声瓮气地说道:“文甫…你千万小心些。”
“我知道。倒是你,要保重身体,莫要到处跑。天知道,我一刻也不愿离开你。”

宋文甫离开的第二天,她便去了王家。王亦格已经将那金库的财物都取了出来。
看到她忽的有些惊讶,“碧棠,你怎么来了?”
“亦格,求你,以你的名义将这些钱送去赎了陆覃之出来…”
“只是,怕是没那么容易,我根本见不到那人。我听说他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
“玉虎呢?”
“哦,在这里。”她连忙从口袋里取了给她。
她半合着眼睛道:“既然软的不行,便只能来硬的了。只是,亦格,倘若我来硬的,你父亲的他…”
“他被那些个官员盘剥许久,早就不满,我们王家不过是个生意人家,谁当政,都是没有多大关系。”

陆覃之被关押在南京城东,夜里,她带了兵将那幽森的园子团团围住。
“不知宋夫人深夜前来何事?”那镇守城东的官员也不是吃素的,不卑不亢地问道。
“我家夫君有难,我要见一个重要之人。此人知道革命党人的内幕,我必须带了他去。”
“哦?不知此人是谁?”
“陆覃之。”
“此人是朝廷钦犯,我不能交由你带走。”
“哦?只怕是由不得大人你了。”她一抬手,身后黑压压的枪支一下都对准了他。
“你…”他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

依旧是长长的甬道,却是比上次的黑,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似在针上扎过一般,一阵阵地刺痛。走到尽头时,她才看到他,一身的鞭伤,连衣服上也是斑驳的血渍,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着。
她到现在才来救他,是不是太迟了?
陈碧棠蓦地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去将他放下来。”
“可是,夫人…他…生性顽劣,怕是不能松开…”那人低了头,不打算移动步子。
“你还愣着做什么?要我自己去解开吗?”
那小兵无奈,去解了陆覃之,他的身子一离开那木头的柱子,便一瞬倒在了地上…
覃之,她一瞬紧紧地攥紧了指尖,指甲没入肉里带来的生疼,提醒着她要冷静。
“此人知道那革命党的核心机密,决不能死,将他带回陈家,容我慢慢拷问。”

李柏然深夜赶到陈家时,见到躺在床上的陆覃之,眼里一片震惊:“你竟然就这样直接救了他出来?”
“柏然,你快替他看看伤…我怕…”
李柏然点了点头,解了他的衣服,她这才看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伤痕,一瞬落了大颗的泪来。
“都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他陪着我回南京而是直接去了武汉,就不会这样了…”
“莫急,这都是些皮外伤,养上一个月就好了。”
他往下继续检查,他忽的顿住了,喉头有些哽咽:“他的右腿…”
“腿?他的…腿怎…怎么样了?”她蓦地想到那次宋文甫下令打断他的腿,手里止不住地颤抖着。
“久伤无医,又化了脓,必定要好久不能走路了…”
“那…还治得好吗?”
他摇了摇头。
她忽的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床边,执了他的手,吻了吻:“覃之,倘若不行,我愿意一辈子推着你,做你的腿…”
陆覃之忽的浑身抽搐起来,她大惊,“柏然,柏然!覃之这是怎么了?”
他眼底的光沉了沉,“是…鸦片…”他忽的说不下去了。
“允帧…”她一下抱了他的手,眼底满是泪。
他忽的睁开了眼,见是她,猛地推开了她的手说道:“你走!我不要见到你。”
他使得力气太大,差点摔着了她,幸而李柏然扶了一把,“覃之,我是柏然。”
他眼里一片血腥之气,猛地将那梨花的床摇晃地吱呀作响。
“你…你让她…出去!”
李柏然点了点示意她出去,她却不愿,可陆覃之根本就是发了疯一般地发泄着。
她无法只好退到了门外,依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一出去,就听到里面的近乎疯狂的声音喊道:“柏然,给我!”
“覃之,我没有那东西。”
“柏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可以找到的对不对?”
“我不会给你的。”
“碧棠,碧棠呢?碧棠一定能找到!喂,你放开我,谁让你绑我的?碧棠…”
陈碧棠从没见过这样的陆覃之,依靠在那漆黑的门边,哭了许久。里面的声音一下比一下疯狂,她的陆覃之是她亲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里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推了门进去,陆覃之醒着却不愿意见他。
“你刚刚一直在外面?”
她点点头。
他将脸侧过,埋进被子里道:“陈碧棠,你现在解恨了吗?”
她忽的捂着嘴,一下又哭了出来。
李柏然连忙道:“你有孕在身,莫要太激动了,对孩子不好。”
陆覃之忽的听到那句话,笔直的背一下僵硬着。“陈碧棠…你…我再也不要见你,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戒不掉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收藏、没有评论,拂开心QAQ
第四十九章戒不掉的你
李柏然还想说什么,她连忙打断道:“陆覃之!这里本来就是我家!该走的是你!”
他猛地爬起来要往外面走,右腿却使不上力,硬撑起来引得一阵剧痛,倏地倒在了地上…
陈碧棠咬紧了牙,将眼泪逼退了回去,“陆覃之,你不是要走的吗?要走就快走。”
“柏然,我的腿…怎么了? ”
李柏然低着头,顿了顿,不说话了,只眼里有些闪烁。
“李柏然你说!我知道你从不说谎。”
“覃之,你的腿不过是受了些伤,过些时日就会好的。”
他颓丧着脑袋道:“多久?半个月?一个月?还是半年?”
他叹了口气,说道:“两年,我保证它会好。只是,还是会…”
“这么说,呵,我成了残废?”他忽的坐在地上笑了起来,落地的梳妆镜,将他完完整整的映照了出来。满脸的胡须、颓丧的眼,瘫坐在地的身体…
他气,一下执了书桌上的一只杯子,猛地砸了上去,所有的画面碎成了一堆。
陈碧棠气极,猛地走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丢了一把枪给他,金属触地的闷响让他一愣,她的话更是冷:“陆覃之,这就是你现在的模样,倘若你不想看见,就立刻死掉好了。我就当从来没遇到过你。只是陆覃之死了,陈碧棠也死了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