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了头蓦地道:“文甫,倘若可以,我想见一面陆覃之!”
“不行!”他回答得极为干脆。连忙收了手,连声音也骤然转冷!
“为什么?”
“因为…碧棠,我太了解你了…”他说完就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她连忙小跑着追了他,捉了他的衣脚道:“宋文甫,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他?”
他忽的笑极为苍白,“碧棠,你的确可以救他。”
“要怎么救”她一双眼睛看着他,问得极为认真!
“嫁给我!碧棠,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了他出来!”
“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她一下松开了他的衣摆道。
他忽的笑:“那他就休想得到自由!”
她顿在原地冲则他的背影说道:“宋文甫,你知道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想办法救他!”
“随你!”
陈碧棠一下将那冰糖葫芦扔砸到他的背上,带着哭腔道:“你可恶!咳咳咳…”
宋文甫顿了顿脚下的步子,转身走近,执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
陈碧棠正在气头上,抱过他的手,就是死死地一口!宋文甫,只拧了拧眉,也不阻止她,直到她咬得累了才抬手,擦了她眼角落下的泪。
“你…怎么不反抗?”陈碧棠抬了一双桃子一样泪眼看着她,一时有些痴愣…
他极为好脾气地退了厚厚的外套卷了她进去,笑着说道:“走吧,回去吃年夜饭。”
她有些赌气地说道:“宋文甫,总有一日,我一定会从你手上救了他出去!”
他笑:“恩!首先你得活的好好的!病恹恹的还要怎么救他?”
“我…”
他笑,握了她的手,却怎么也不愿松开。他凉凉地说了句:“碧棠,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来,我一点也不后悔被你恨着!因为你还活着…”
那声音极小,她却听了去。
自那以后,陈碧棠不再故意和他吵架,一心一意地等着陈父的消息。

半个月后,陈父收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里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哥哥未死,女儿被囚,覃之入狱,宋家不可信!望父亲早做决断,寻了哥哥!”陈父看着那封信,手忽的有些颤抖。
他的韦恪没有死,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来人!来人!快来人!”陈父的声音说不出的激动。
立刻有小厮赶到,急忙问道:“老爷何事?”
“立刻对外宣布说我因着思念爱子,已经病入膏肓,死期将至!”
那小厮大惊道:“什么老爷您的…身体…分明这么硬朗…”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他说得有些急切。
“是…”那仆人奉来了命出去了。
他眼底闪着激动的光,韦恪那孩子他最了解,向来最讲究仁义礼智信,若是他活着,定然不会不来见他最后一面。

正月十七,大街小巷的号外都是金陵首富的陈去世的消息。
陈碧棠心里倏地一落,一瞬间咳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子行:其实我最爱的是宋文甫…民国少爷,专情,身世悲惨,深情…哭瞎…
文甫:妈蛋,你喜欢我,还虐我?
子行:因为陈碧棠那孩子太凶了…
浮生尽

陈父发布死讯的第三日,陈碧棠依旧被宋文甫软禁着。
陈碧棠倚在二楼的阳台栏杆上,看着远处荒凉的建筑,所有的希望都似乎变成了泡沫。
她想得太过认真,宋文甫走近她也没有发现,一件厚厚外套裹了她,她竟下意识地唤了他一句:“允帧…”
他的手一抖,神色却不变,倏地道:“碧棠,是我。”
听到宋文甫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却是浑身紧紧一绷,她所有的变化都被他收入眼底,漆黑的眼底一片沉寂。
“怎么了?”
“冬天总是不走,这里灰蒙蒙的,看得难受。”
他笑:“原来是因为这个,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陈碧棠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的她最好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好。曾几何时,她要这样防着宋文甫了…

墨黑的车在一座半开放的工厂式的建筑物前面。宋文甫只打了一个响指,那里的人就推开了纯木色的大门。远远地看着一片火红的云。
“这里面是什么?”
“锁进屋子里的春天和夏天。”
一进门的地方,开了满满一排子的三角梅,扑面而来的清香,让她有片刻的失神…上了一座木制的小桥,下面是潺潺的流水声,曲曲折折地一直延伸到墙壁的尽头,那水里竟然养了鱼,还植了不知名的水草。
再往前走,她看到了传说中的扶桑花。火红的、一朵朵的掩映在碧绿的叶子里。
往里面还有结了柠檬的小树、长着碧青香蕉的香蕉树,最里面是一棵高大的榕树。她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游览过这样一个室内的热带植物园,据说花了很多的钱才建好的,这个植物园比她在现代看到的那个树种还多,宋家果然财大气粗。
忽的神色慌张地走进一个人,眼里一片慌张,想来有急事,看了她在面前欲言又止。陈碧棠极为识趣地说道:“我正好要去下洗手间。”
宋文甫,点了点头示他说:“少爷,上面来消息说,要尽快斩草除根,留着陆覃之一日,那南方的势力就想冒死反扑!广州那边最近有许多贼子又在聚众,说要誓死救出武汉被囚的革命党人。”
“哦?看来是时候了…”他眼里有着分不清神色。

陈碧棠回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陈碧棠一反常态地没有问他。
“碧棠,你就不好奇刚才那个人和我说了什么吗?”
“哦,说了什么啊?”她很是乖巧地接过他的话道。
他接下去的话让她的脸一瞬间苍白如纸,“陆覃之一行人,怕是不能再保得住了。”
“什么…宋文甫,你敢杀了他,我就杀了你!咳咳…咳咳…”她连忙捂了唇。
宋文甫移开她的手,才看到她手心的血,心里一时间凉了半截。
“陈碧棠,你…你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她却不回答他,揪了他的衣襟哭着道:“求你…宋文甫…求你…不要杀他…宋文甫…求你…呜呜…”她说的一声比一声悲凉。
宋文甫眼里的一片沉痛,抿了唇,半天才说了一个“好”字,接着又道:“碧棠,我还是那句话,要救他的命,你就要嫁给我!”
她抬了满是眼泪的眼睛,坚定地道:“我愿意!不过你要先放了他,我要见他平安无事。”
“好!”
她看着他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宋先生,我想回南京。”
“恩,可以。”
她又问:“什么时候放了他?”
“我们大婚的日子!”

当晚,宋文甫就去了一趟囚禁陆覃之的牢房。墨色的军靴一步步地迈着,映着那冷森的牢房宛若地狱。
“陆覃之,做什么这么嘴硬?和我宋落合作,我也能让你做个将军,保你一世富贵。”
他猛地偏了头去,“哦你的真名果然还是宋落,你活了一生,却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见不得光。保我的富贵?又有何意思?”
宋文甫忽然打断他的话道:“可是,陆覃之,我赢了,碧棠从今天起就是我宋文甫的了。”
他倏地笑道:“哦?说说你这次又用了什么诡计?”
“计策?哼…什么计策也没用,我只说要你死,她不过是为了救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罢了。”
“你卑鄙!”他气急,使劲地挣着铁链。
“是,我的确卑鄙,哦,对了,允帧,忘了和你说,从今天起,你的脑子再也不会有陈碧棠了。”

宋文甫从衣袖里取了一支针管来。
用眼神示意那看管的人将陆覃之紧紧扣住,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流入体内的的时候,他眼前的事物忽的渐渐模糊着,所有的声音渐渐淡化开,他使劲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是千斤的沉…
所有的记忆都慢慢退去,梦想、追逐、所爱都化作一张尘封在岁月里的白纸。

那日之后,三日,宋文甫在武汉的城楼上大摆筵席,迎娶陈碧棠。
陈碧棠看了看左手上的那枚小巧精致的戒指有些发呆,这是她和陆覃之的戒指,虽然那只是场没有结果的闹剧,可那戒指退下来的时候,依旧在嫩白的手指上烙下一串印记。
她看着手上的那枚戒指发呆的时候,宋文甫刚好凝神倚在了门边,沉了脸问:“怎么,舍不得了?”
她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碧棠,倘若你后悔…”他眼里似乎是那冬夜里的寒潭,沉寂一片。
“宋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后悔!”
“好…”他走近,捉了她嫩白的手,握了握。又从银灰的西装口袋里取了一枚红玉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他靠得他极近,细长的睫毛,在面颊上落下一片扇子一样的影子,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温和:“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碧棠,你就是我的江南梦。”
他眼底有化不开的浓情,陈碧棠故意移开了眼,不去看。
他倏地捧了她的脸道:“碧棠,我今天很开心。”
她任他挤着自己的脸说了一句:“嗯。”
那管事的丫鬟抱了化妆的东西来,宋文甫,提了那修眉刀,细细地替她修了修,又取了眉笔,仔细地替她画了。
“宋先生,你竟然会画眉?”
他忽的笑:“母亲喜欢画眉,我那时小,天天粘着她教我画,后来她竟然真的让我帮她画了。只是…她去世的太早了些。”他这样说着,眼底的光暗了暗。
陈碧棠忽的愣住了,宋夫人明明活的好好的。看他脸上的神采忽的落了,便不再多问。
他笑,“不过,以后这门手艺倒是可以帮你画了。”
陈碧棠只点了点头。
蓦地,他将一串粉色砖石镶嵌的项链套进了她的脖子里,陈碧棠看着镜子里的那串项链,一朵一朵都是三角梅。

她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宋文甫眼底骤然开出一朵清荷。
她问:“宋先生…”
他走近打断她道:“碧棠,你现在还要叫我宋先生吗?”
她低着头倏地不说话,只指尖团着那喜服的一角。
“那还是叫宋文甫吧。”慢慢来,他从来都等得起。

那边司仪忽的喊道:“吉时到。”
他执了她的手往前一步步地走着。她手心里全是汗,忽的捏紧他的双手道:“宋文甫,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陆覃之…”
他沉了声音道:“莫急,一会你就能看到他。”

城楼上装饰得极为精致,宋文甫握着她的手,按着司仪的话行礼,她忽的往城楼下望去,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猛地顿住。
那人瘦了好多,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她眼底忽的闪了无数的泪意…
那人竟然像是不认识她一般,转身出了那城门…
隔着薄薄的一层纯白面纱,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碧棠,你可还对他有期盼?”宋文甫蓦地说道。
她摇了摇头,曾经即便是有期盼也该死了。她转了身,将剩下的礼继续行完。

陆覃之出了那黑洞洞的地方,看着外面的情景有些呆,这里他来过?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他脑子里一阵生疼。
“那个,这位小哥,我家住哪里?”
“你家…哈哈…你家在南京,离这里远着呢…”
“要怎么去?”
“出了这个城门再走上半个时辰就是港口了,在那里可以坐船回去。”他沿着那路一步一步往外走,那城楼上装饰得喜气洋洋,他不禁多看了一眼,那楼上的新娘子一直紧紧地看着他,还哭得很厉害。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可他根本不认识这人。
再想细细地看,那位新郎官忽的瞪了他一眼。
他挑了挑眉,转身出了那扇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三角梅

第三十六章
宋文甫忙着送宾客,到了很晚才回来。陈碧棠坐在窗前,整整一个晚上都心神不宁,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猛地一惊,裙裾一带,引得桌上的一只瓷白的杯子落了下来。
陈碧棠面上的惊慌失措,全部都收入了他的眼底。他知道,她在怕他。
宋文甫走近,忽的端了桌上的早生贵子花式干果拼盘,坐在她身边。
他极为好脾气地问道:“肚子饿了没?”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扇子一样的睫毛落在瓷白的肌肤上,分外可爱。
他低着眉,极为认真地剥了几粒花生与她,又去了那层红色的皮,递交到她的手里。
陈碧棠看着手里躺着的白胖子,忽的更加紧张。虽然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她心却是莫名地狂跳着,像只找不到家的小鸟。
见她不动,宋文甫挑了挑眉,示意她吃。她这才一把将手里躺着的十几粒花生一气儿倒进了嘴里,嚼蜡一般使劲地嚼着,却也不敢看那人的眼。
他抬了手,将她额角的一缕碎发拾起,又顺手解了盘在她头顶的发簪,她吓得一惊,却不敢躲。被固定住的假发落下的那一刻,陈碧棠忽的觉得头顶一片冰凉,她忽的捏紧了衣角。
宋文甫抬了她的脸,忽的吻了她。她身体里的所有细胞都在情不自禁地抵抗着这个吻…
“碧棠…”他的声音有些暗哑。陈碧棠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唇之后是齿,近在咫尺的墨眸子星目,却不是那人…她倏地闭上了眼…
他忽的打横抱了她,陈碧棠忽的央求道:“文甫…能不能把灯关了?”
他又寻了开关,“啪”的熄灭了那灯…
他低了头,忽的吻了她的唇,这次和刚刚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不一样,带着些狠意,舌尖卷了她的舌,纠缠着。引得她浑身都有些打颤。
温热的唇舌吻过她的耳廓,引得她更加的害怕。
当他最终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浑身都僵硬着。
宋文甫指尖一动,挑开了她的衣服,却引得她一阵战栗。宋文甫能明显感觉身旁的人的恐惧,“碧棠…”
陈碧棠不说话,只张了嘴大口大口的吸气。
当肌肤彻底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的时候,她忽的将手背伸到嘴里,死死地咬了一口,牙齿陷入肉里,她才止住了颤抖,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他忽的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了?”黑暗里,他停下所有的动作问。
陈碧棠却终于因为这句话,忽的抽噎了起来,滚烫的泪滑到他的手心里,烫着了他的心。
他起身按亮了灯,陈碧棠似乎是怕见到光一般,忽的将脸埋枕头里去。
他宋文甫看着眼前的人,忽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卷了被子将她盖好。
她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们…继续…”
他细细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你既然心里没有我,身体给了我又有什么意思?早些睡吧…”
她转了身子道:“文甫…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碧棠,你可知我为什么送你三角梅吗?”
“不知道。”她裹在被子里这样说道。
连叶、枝连枝、鲜亮热烈,在开得最绚烂多彩的时候,那红色的、紫色的中间几乎找不到绿叶的影子,那花的话语是: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三日之后,宋文甫带着陈碧棠回了南京,随行带了一行大夫,可陈碧棠依旧是咳嗽不断,时有咯血。
宋文甫皱着眉骂道:“你们这些个庸医!”
“夫人旧疾复发,自然需要些时日调养,急不得。再加上夫人她…”
“她怎么?”
“她极度讨厌喝苦的药,每次喝药都是一口、两口,药从没进了她的肚子…”
宋文甫听了,忽的皱了眉道:“再去煮一碗药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让管事的丫头端了药给她。陈碧棠对那药味反感至极,趁着那丫头转身出去的刹那间,打开船舱,将那药倒进了江水里。
挑了挑眉回头上,恰好撞上一双沉黑的眼…
他又端了碗药,几步走到她面前:“碧棠,今日的药可曾喝了?”
她点了点头,见他冷森的目光后,又埋了头,摇了摇。
宋文甫忽的走近,揉了揉她那还没长多长的发顶,叹了一口气道:“碧棠…”
她过了会才道:“我知道了…”说着,接过他手里的药,喝了。
但那药实在是苦,她忍得眼泪直流。宋文甫却忽的递了块巧克力与她。

到了南京城,宋文甫却不准她回陈家。他收到电报说陈父没死,也知道陈碧棠送回去的那封信。说白了,他宋文甫是卑鄙的,他设了陷阱一步步让她跳。那载着陈父去世的消息的报纸,倘若没有他的允许,又怎么会到她的桌前?
“为什么?”陈碧棠拧着眉怒气冲冲地问道。
“陈家最近太乱,你身子又弱,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宋文甫…”
“好了,我还有些事要忙,有什么事就和文嫂说吧。”说着他出了门。
那文嫂根本就是他派来监视她的,她去哪里,那文嫂就去哪里。陈碧棠知道,宋文甫依旧在软禁她,只是他为何要软禁她,陈碧棠不知道。

春天来得很快,满园的树都冒了嫩芽,青葱翠绿。她去不了陈家,被软禁在这里,便是春天,她也觉得死气沉沉的。宋文甫待她极好,不论多忙,都抽了时间回来陪她。
那文嫂依然是对她亦步亦趋,她已经习惯了。
那院子里的三角梅盆栽,依然要早晚地往回搬。她忽的想起那似乎是宋文甫最喜欢的花,笑道:“他竟然喜欢这种花,离开了本土,就要这样供养着…娇弱地不行…”
“谁说这花娇弱了?”熟悉的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陈碧棠忽的愣住,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只扯着脸笑道:“呵呵…”
他忽的对身旁的人说道:“文嫂,以后不要搬了它进屋,倘若冻死就是它的命!”
陈碧棠撇了撇嘴,这人又在生气了,连忙问道:“文甫,快说说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
“哦?今天怎么想听这些个好玩的事了?”平日里他同她说这些,她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她故意低着头,捏了衣角做了婉媚的样子道:“在这里要闷死了,春天来了,我还是关在笼子里的鸟。”
陈碧棠说得好不委屈,引得他不禁好笑,走近,忽的抬了她的脸道:“碧棠,你现在的样子是在和我撒娇吗?”
她蓦地红了脸,蓦地不说话了,她知道,她的花花肠子被他看穿了。
宋文甫抚摩着她的下巴道:“碧棠,你可知道,虽然是骗我的话,倘若你愿意说,我也是很开心的…”
“那能让我回家看看吗?”
他眼底的光暗了暗,看她的表情充满期待,他不忍拒绝。他也在等,等她是不是对他有了一丝的眷恋。

陈家依旧是金碧辉煌不减当初,她使劲地敲了敲门,开门的人见是她,唤了句“小姐”。
她一步步地走到客厅里,却见陈父正叼着一杆子的烟,云雾缭绕地吹着。
“父亲…您…您…没有死?”
“对,我那是假死,为的是引韦恪出来。”
“可是…”她竟然当了真了,陈碧棠忽的抬了手擦了眼角落下的泪,“那…哥哥人呢?”
“在马来西亚。”
“什么?在那里做什么?”
“他竟然入了什么国民dang,只回来看我一眼便走了,不过我这才知道,宋家的野心有多大,故意设计韦恪,还差点弄得…行了,这些事就不说给你听了,以后莫要与宋家人有过多的来往了。”
“可是…父亲,我已经嫁给了宋文甫…”
“你这孩子,竟是胡闹!陆覃之呢?他怎么也没有阻止你?”
她垂了头不吭声,蓦地又背了身子过去说道:“那个时候,我劫了陆覃之他们运送的军款,逼了他同我结婚的。他也从未喜欢过我。”
“行了,你既然已经嫁进了宋家,我们陈家也算是和宋家联合了。”陈父似乎话里有话,对她防范甚多。

路过花店的时候,她让车夫停车,她提了裙子买了些百合花。旁边一个男子正要买一束三角梅送给他心仪的姑娘,那店员说道:“先生还是不要送这个花比较好,它代表的意思可不太好…”
陈碧棠一时好奇道:“它代表什么?”
那店员随口说道:“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她倏地一愣…宋文甫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