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怎么忽的哭成这样了?\"
“好丢人…而且我好饿…”
宋文甫揽了她起来,笑着道:“可巧了,我也正没吃饭呢。盛洪记刚刚推了几道特色的菜,今天去尝尝吧。”
陈碧棠嘟着嘴,有些赌气般地说道:“我不要去店里吃,我就要在路边吃。”
宋文甫被她脸上的表情惹得笑了,笑着点了点头。
她这才提了袖子将脸上的泪水都一一擦了去。
临走的时候,那店员忽的问:\"小姐您定做的衣服已经好了,现在要不要就拿走?\"
她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店员也是个识趣的人,知道这两人要去约会,便不再多说。

临近除夕,腊月的天,孤星冷月,格外的冷,一出门,宋文甫就退了厚厚的外套给她。黑漆漆的街道上,因着天寒冷,人烟稀少。
走了没出几步,陈碧棠就眼尖地看到一家胡辣汤的铺子,拉了宋文甫进去。宋文甫本是极为讲究的人,可是看着她开心,他也欣然寻了一个位子坐着。
热腾腾的胡辣汤上来的时候,热气卷起的白烟化开在夜色里。陈碧棠倏地问:\"文甫,许久不见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了?\"她本是随便问问,可宋文甫的背却倏地僵硬着。
他看着街道两旁隐藏在黑暗里的紫薇花发呆,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额头上,闪着柔和的光。他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才说了句:\"不过是忙着些家里的杂事罢了。你呢?又在做什么?\"
“在家里闷着!”
“怎么不出去走走?”
“想去的地方去不了。”
“哦?竟然有你陈碧棠想去又去不了的地方,说说看是哪里?”
“武汉…\"
宋文甫的手倏地抖了下,沉黑的眼里的光暗了暗。蓦地放下了筷子道:“碧棠,你难道现在还在担心那人?”
她低了头,宋文甫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什么。
陈碧棠倏地说道:“可是,文甫,纵然我再怎么恨他,我也不能容忍自己…容忍…”自己卖出的军火杀了那人…
宋文甫许久不曾说话,她说的事,他早就知道。
她又喝了一口汤道:“文甫,我要去武汉!”
“碧棠,你要怎么见他?”
“怎么都行!”
“你简直疯了…武汉现在的局面,弄不好转眼之间就是一场屠杀…”
“我不管!”
“你…”
“碧棠,你莫要忘记了你那样羞辱了他。”
陈碧棠不说话,滚烫的胡辣汤在碗里渐渐冷却…

腊月二十七,陈碧棠和方博到了武汉。连日的江风将她的皮肤吹得有些干,加之连夜来的失眠,让她看起来有些沧桑。
“方博,我也怕死…可我竟然更怕他死!他不喜欢我,我便要他恨我,我要他恨我一生一世,少一天也不行。可是…倘若他死了…倘若他死了…”
方博捉了她的手,取了那枚金制的锁,放到她的手心里。她看了看手心熟悉的金锁问道:“怎么会在你那里?我明明给了他的…”
方博连忙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小姐您之前的那枚。”
陈碧棠将那金锁反过来看了看,眼里的水泽愈甚,那锁上亦有两个不同的字“一世”…
“这是…”她这才想到了之前的那枚锁上刻得字是“一世”。
一世长安?
“这是陆先生早前的时候让我递交给你的。小姐曾经有过一枚相似的锁,想必知晓其中的意思。陆先生他对你…想必并非是无情的…”
“可是我到底还是那样对了他…我哥哥也到底因着他而死的…”她握着那锁,骤然落了泪来,得不到的也注定是缘浅的。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小姐何必在乎那么多?”
“可是…方博,我现在即使找到了他,他也一定是恨透了我的。”
“小姐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曾经扮作红玫瑰劫了他的钱吗?”
她点了点头。
“小姐何不继续做回红玫瑰?”

知道她离开南京,宋文甫亦乘了她之后的那班船来了武汉。
武汉城的变化不大,只是街上拥挤的人潮,呼声不断,迫近年关,却没有一丝过年的喜庆。陈碧棠耳朵里充斥的是各种爱国的呐喊声。
“你们这些个作乱之人,速速停止游行,否则…明日就是尔等流民的死期!”接着是很激烈的一阵枪声。
陈碧棠大惊,路上挤挤挨挨的都是人,她看不到陆覃之,心里郁结至极,猛地一阵咳嗽,竟是一大口鲜红的血…她连忙捂住了嘴。
方博慌忙将她从人群里隔开,稳稳地扶着她,一脸担忧地说道:“小姐…”
她抬了袖子将嘴边的血都擦了,一路拼命地往人群的前面挤去。到了最前面,陈碧棠看到了那日在南京见到的孙玉森。连忙捉了他的袖子问道:“允帧呢?”
他不禁皱了眉道:“姑娘你认错人了,谁是允帧?”
“是陆覃之!陆覃之他在哪里?”
孙玉森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我认出来了,竟然是你,则怎么没有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好看了…”
陈碧棠瞪大了眼睛,一下扯了他的衣襟道:“我问你,陆覃之他现在在哪里?”
他猛地一愣说道:“他刚刚去了青阳桥…”
得到答案她立刻松开了那孙玉森,转身就走。
那孙玉森隔着人群说道:“他是去寻死的,你莫要去…”可惜那些话全部淹没在各种抗议的呼喊声里。

陈碧棠到了那青阳桥,才发现这里正是武汉最大的军火库,看管的人也极多。
陆覃之难道要将这里炸了?那军火的数量,她是知道的,倘若想炸完再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陆覃之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他简直是疯了…
天未断黑的时候,陈碧棠终于找到了隐藏在那杂树丛里的陆覃之,可她手心里却是一片汗,她不知怎么和他相见,不如不见。
干脆带了那枚玫瑰花面具,走近,唤了他一声:“陆覃之。”
陆覃之以为是被人发现了,急忙取了枪指着她的胸口。
陈碧棠却不怕,一步步地走近,双手握住他的手腕道:“怎么…陆覃之,我可是送了五百万与你的人,这么快就忘记了?你果然骄傲自恃!”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点收藏,奴家好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变数
“是你…红玫瑰…”他漆黑的眸子紧了紧。
“现在认出来了?”
“不知阁下意欲何为?”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道:“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想出来炸炸军火库!听说那新进的洋人军火威力十足,想来那爆炸发来出的烟花也应该很好看才是。”
那也算是烟花?陆覃之的嘴角抽了抽。
那巡逻的人走近,陆覃之一下按了她在草丛里。陈碧棠翻了个身,挣脱了陆覃之的束缚,藏到一棵树的后面,见那巡逻的人走近,一下捂了他的嘴,敲晕了他。然后脱了那人的衣服,在草丛里换了,陆覃之自然是不会看她的。
陈碧棠知道他会如此,这才将那玫瑰的面具摘了下来,从衣兜里取了张人皮面具贴好。
见她这般不拘礼数,陆覃之皱了皱眉,“你…你做什么?”陈碧棠挑了挑眉道:“自然是要想办法混进去啊!”
“可是…”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你…”
“嘘…”陈碧棠抬眼见又来了一个人,连忙抬手捂住了陆覃之的嘴。柔软的手罩上他唇的一刹那间,她袖子里的清香之气,瞬间逸了些到他的鼻子里,陆覃之竟然觉得分外的熟悉。
陈碧棠…他脑子里忽的闪过,一时间反应都有些迟钝…
她倏地取了他腰间的配枪,猛地扔出去,“嘭”的一声,直接将那巡逻的人撞晕了去…
陆覃之猛地呆住,“你…”这姑娘的身手好厉害,不是那人,再看看她的脸也不是那人。
“喂,你什么你的,快些换衣服,一会再来更多的人就完了!”
陆覃之也学了她在那草丛里换了身衣服,将那两人的枪支都取了别在腰间。抬了步子走出了那片杂草丛…
那守门的士兵守了大半夜也不曾换岗,都有些精神倦怠,两人进去的时候,也不曾寒暄。
才走了没有几步,那里面的人就走拦了他们。
操着一口山东话说道:“喂,你们两个,那里面是不能进的,不知道吗!规矩不能忘!你们是想受宋先生的罚吗?我看你们怎么这么眼生?”
“哦…我们两个新来的。”陆覃之连忙说道。
陈碧棠一下抬手猛地点了点陆覃之的头,学了那人的山东口音道:“你看你看,都是你贪玩,非要看什么远程狙击枪…那个哪里是我们这些个乡下人能随便能看的东西吗?”
陆覃之很是配合地低了头,不说话。
“谁说我们山东人是乡下人了?”那大汉倏地说道,“呸…呸…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跟我来!”
陈碧棠在心里偷偷地笑了笑,幸好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她们宿舍有个山东妹子,她这山东话学的是炉火纯青…
那人挥了挥手,领着他们进了一扇墨绿的门,那门里是一条漆黑的、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眼前倏然一亮。陈碧棠这才发现这里面大的出奇,军火也不止她运送的数量,这显然是武汉的大本营。
“竟有这么多…”陈碧棠喃喃地说了一句。
陆覃之看着那一堆的军火凉凉地道:“华东、华南、华北的军火商都往这里运输了军火。自然是不会少的。”
“你怎么知道的?”那大汉还想要细说,却被陆覃之一记刀手劈晕了过去…

空荡荡的军火库里,一瞬间只剩下这两人。
“快动手吧!快些毁了这些个害人的玩意!”
他摸了摸衣兜里的火折子,不说话了,只细细地看了看眼前的人,这张脸皮竟然是假的!
陈碧棠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难受:“喂,你总是看着我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来炸这军火库,连个火也没带?”
陆覃之忽的一步走近,猛地拉了她的胳膊,沉了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陈碧棠眯着眼睛笑道:“是谁并不重要,我们不是朋友,却也不是敌人!”
他捏紧她的手道:“哦?那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送了我五百万,又无缘无故地来这里陪我送死?”她那双桃花眼,太过熟悉,刺得他心里一阵酸涩…
她吃痛,拧着眉毛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这一看,就要彻底地沦陷。
“你带了人皮面具…”他还要说些什么,外面忽的响起了剧烈的脚步声…
陈碧棠连忙打断他道:“喂。陆覃之,你快动手啊!有人来了!”
他却不管,定要看清眼前人的真实相貌才罢休,抬了就要摘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却被她猛地躲了过去…
她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问道:“陆覃之,问你件事,你可曾娶了妻?”
他眼底的光的暗了暗道:“娶了。”
她微微笑了笑,却是状似极为失望地说道:“哦?真是可惜,我还想嫁给你呢!”
“哦?呵呵,只可惜…我陆覃之活了这么多年,只爱了一人,也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和我说话!陈碧棠!”他眼底的光深了深,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却倏地笑了,撕去了脸上的面具,从衣袖里取了一枚火折子过来,橘红的火焰燃起,她猛地往后一扔…
笑着道:“你果然聪明,可是允帧,怎么办…你现在只能陪我死了!”
看着眼前清丽的脸,陆覃之的眼里骤然闪过千万种情绪…

意料之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来。陈碧棠回头时,猛地望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那火折子没有遇到易燃物,在冰冷的地上渐渐熄灭…
“怎么…没有我的允许,碧棠,你竟敢就这样陪了他陆覃之去死?”熟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陈碧棠忽的一震,只见那人穿了一身纯黑军装,行走间流露着一股清贵之气,和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文甫…”
“是我…”
“这个军火库是假的?一切竟然是你布的局?”
“不然,你觉得你们会那么容易来到这里?”
“你…你…你…”
“怎么,你要说什么?”
“陈家积累了那么多军火的事,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还是说,你就是那最大的军火商!宋文甫,你果然好手段,你借陈家的手运输那些军火,那些个老顽固们自然怀疑不到你头上,你果然聪明诡谲!”
他不再看她的眼睛,转了身道:“这个世道,不诡谲,怎么活着…”
陈碧棠忽的卷了大颗的泪,原来…原来…他早就算好了这一切…她陈碧棠不过是他的棋子。从南京运输军火的时候,他就算好了…原来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她一下滑落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止也止不住。

“来人,将陆覃之绑起来。”
陈碧棠大惊,猛地起身拦了那些拥挤而来的人,瞪圆了眼睛道:“谁敢动他!”
陆覃之一把,猛地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身后性感的唇贴着她的耳边道:“陈碧棠,我从来不要你救!还有陈韦恪他没有死!”
“真…真的?”她眼里一瞬间有狂喜还有焦急。
只一瞬间的功夫,陆覃之已经被人从背后绑住了双手。
陈碧棠再要追,却再也来不及了…

一瞬间,巨大的“军火库”里只剩下宋文甫和她。
他一步步地走近,地上的黑影一点点地笼罩过她。
陈碧棠慌忙道:“宋先生,请你不要过来,现在,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
他眼里有明显的刺痛:“哦?陈碧棠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他死。你就不想问问,我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你问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告诉你的!”
她急忙抬了眼问道:“你将他带到哪里去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一下捏了她的下颌,极为轻蔑地道:“哈哈,陈碧棠,你果然以为,我对你,是百依百顺对吗?”
陈碧棠偏了头不去看他,宋文甫却捏紧了她的下颌。
“放开!”她极为不情愿地说道。
宋文甫不放,忽的贴着她瓷白的耳朵,指腹细细地碾过她那百合花般的耳垂,她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了…宋文甫极为冷森地说道:“陈碧棠,你最好看着我,否则你心心念念的人,会是更加地生不如死!”
“你…”她眼底的水泽愈加胜。
她无法,只好含着泪看了他。
“陈碧棠,笑!不然我立刻下令杀了他。”
她果然忍着泪,挤了个笑给他,可正是这个笑刺痛了他。
“好,好,好!你…你就那么在乎他?”她是笑了,可是他为什么却是更加难受…他猛地一拳砸在身后的墙壁上,五指间抖了抖,血沿着指缝落了几滴在地上,瞬间开出了几朵艳丽的花…
“陈碧棠,你休想和他在一起…休想…”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才放人?
陈碧棠不说话,宋文甫倏地笑出声来:“来人,带了陈小姐回去。”
说话间,他身后一惊走出了两个穿了军装的男子。她猛地一惊道:“宋文甫,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怎么现在说话了?”
“放开我,你…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好地方。”
“宋文甫,你这个小人,放开我!你们这些个老顽固!”
她挣扎地太用力,宋文甫看看了她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半眯着眼睛道:“陈碧棠,你乖一点,陆覃之就少受些惩罚。否则…”
“你!”她顿了顿,安静了下来,蓦地又说道:“文甫,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金银铜很是难过,因为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欺骗我。”
她这样说完也不管身后人的反应,抬了步子走了出去。
宋文甫立在原地,眼里的光暗了又暗,最终化作一股冬夜里的暗流。不论她怎么想他,他只是不能看着她死…

陈碧棠被带到了宋家在武汉的私宅,宋文甫却没有回来,她脑子里满眼都是宋文甫折磨陆覃之的片段,一片生疼。
那管事的小丫头送了饭菜来,她却一口未曾动。这样连着两天之后,宋文甫回来了。那管事丫头立马向他报告了。
他走到房门前问她:“怎么不吃饭?”
陈碧棠也不回头,“没有胃口!”
宋文甫这才看到她将卧室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的死死,窗帘也拉得死死的,不禁皱了皱眉。
“陈碧棠,吃饭。否则,陆覃之…”
“宋先生,你只会这样的伎俩吗?”她有些恼火,从黑暗里走出来,气鼓鼓地说道。
“是!”他直言不讳,语气极为冰冷。谁让陆覃之是开启她的万能钥匙。
她刚要说些旁的,宋文甫一下用力拉了她的手,一路踉跄着下了楼,又极为强势地将她按坐在椅子里,递了一双筷子与她。只说了一句话:“吃!”
他提了筷子,替她布菜,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陈碧棠,我的那些破烂伎俩不介意多用几次,反正那陆覃之牙关紧得很!还有你若想救他的话,最好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
她的手蓦地一抖,眼里早就蓄积了一汪的清泉,舒了口气,埋了头,将碗里的饭都吃了去。

那之后的第二日便是除夕,这个冬天不知为何,一场又一场的落雪。满眼满世界都是苍白无力的景象,她心里莫名地更难受着。
宋文甫一大早就送了新衣服来。堆放在床沿上,像座小山。可她,哪里有心思过年。那管事的丫头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在乎这一日。春天一来,这这冬天里枯萎的叶子又都会再长出来!”
她说的不错,她要努力让这冬天过去才是,只要陆覃之没死,她就有机会救了他出来。
陈碧棠朝她笑了笑,在那如山的衣服里寻了一件艳丽的裙装,画了精致的妆,她抓了抓头上的短发,有些苦恼,那丫头极为细心地寻了假发盘了小卷。
宋文甫乍一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道:“今天很精神!”
她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了无数遍不能得罪他,要讨好他、讨好他,抬了那双桃花眼挤出了一枚笑来:“这是自然,辞旧迎新!怎么能沮丧着脸?在这里闷了好几天,我都要发霉了,能不能出去走走?”
看到她久违的笑容,宋文甫骤然心情大好,“当然。想去哪里?”
她笑:“自然是好吃好玩的地方!”她要去探探风声!
“好!”
“文甫,就我们两个人?”有那两个日夜看管她的人在的话,她诸多的事都不是很顺利。
“就我们两个人!”他笑道。

武汉的街头人流攒动,陈碧棠心里很是激动,走了不多远,看到哦一家卖吃食的铺子排了很长的队,硬是逼了宋文甫去排队。宋文甫看着她踱着小步子,进了一家卖糖葫芦的店。
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她的手里握着一大把糖葫芦。宋文甫不禁被她逗得笑了笑,连那卖吃食的师傅问他要什么的时候,他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师傅连着问了几遍,他才转了脸来。
等他买好了她要的吃食,见陈碧棠正蹲在地上,将手里的几只糖葫芦递给了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子。
他亦炖了下来,倏地在她耳边问道:“在做什么呢?”
听到他的声音,陈碧棠的背倏地一紧,用余光看了看那孩子藏在裤兜里的信,这才转身晃了晃手里冰糖葫芦,有些无奈地笑着道:“买多了,怕吃多了牙疼就分些给这个孩子!”
“竟然买了这么多!”他的笑很温柔,长长的街道在他身后搜一瞬间成了背景。
“宋先生,给你!”她笑着递了一根与他,那瞬间绽放的笑容让他瞬间失了神。
宋文甫本是不爱吃这些的,却极为开心地接了她手里的糖葫芦,也学了她的样子,咬了一枚山楂,唇齿间萦绕着的满是山楂那酸酸甜甜的气息。
此时的他不知道陈碧棠心里正波涛汹涌着。那个小孩成功在他眼前离开时,她就想好了救那人的对策。

“哈哈,你不知道有多好玩,刚才那个小男孩说我长得像他的哥哥!宋先生你说,我是不是一枚大帅哥?”
她那掩藏在假发里的一丛黑的短发露了出来,陆覃之看得有些想笑。
再看她那脸上竟然沾了一粒山楂屑,宋文甫抬了手,极为细致地替她除了去。指尖竟然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那瓷白的脸,笑着道:“这世上,哪有这么俊俏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