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路边上停下来。
医生暴跳如雷,我在他们中间像个夹心饼干的馅一样努力的把他们分开:“医生你不要生雪音的气,她…她其实…人很好的…”
真的很好,如果没有雪音在,学校里其实也并不是多安宁的地方,总有恃强凌弱的人想骑到别人的脖子上来。
有时候雪音像一道墙壁,把那些好的和不好的事情全部隔绝在外。
“墙壁?”医生在齿缝里嗤笑了一声,终于没有跟我们计较,又回了车上。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两个人像天敌一样,为什么偏偏会在一辆车上出现呢?
“妈妈叫我们培养感情…”雪音用一脸冷酷的表情说着听上去挺温情的话。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感情这种东西可不像我们上化学课的时候用的细菌,放在培养皿里面就可以无限制的滋长。
乐姨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呢?
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学校,反而比我们平时用脚走的还要慢。
我习惯性地把眼光投向角落里,那张课桌空空如野…没有来…柯竟没有来…脑子里嗡得一声响,难道昨天他回家之后,伤势又恶化了吗?
虽然他上课从来不听讲,但是好像也从来不会缺课
整节数学课我都上得魂不守舍。
柯竟应该是混血儿吧,发色很浅,皮肤雪白,所以在失血以后就会显得更加面无人色…
我眼前晃过他的身影…总觉得多少有点午夜凶玲的气氛…
“樱桃…”后面的同学拿手指捅我,“老师在叫你…”
“啊!”我站起来,呆呆地面对着老师。
“请复述阿基米德定率!”
“…”
我面对着老师哑口无言。
“坐下,放学以后交抄字义一百遍。”
虽然老师每次都使这一招,可一般都是对雪音王凌南或者柯竟什么的,这还是头一次用到我身上。
为了放学以后能去看柯竟,我学他们发明的办法,把三只笔绑在一起抄定义。
“樱桃,不可以做坏事…”王凌南举着武侠小说从我面前飘过。
有些人要怎么说呢,就能一边在河里游泳,一边告诉岸边的人河里其实禁止游泳的。
“但是下次换座位你肯跟我坐一起,我就帮你抄。”王凌南爬在桌上开条件。
我看了他手里的武侠小说一眼,觉得他比我更自身难保:“不要了,谢谢你…”
“樱桃…”他像是想要说什么,上课玲却已经响了。
放学以后我把一百遍定义塞到老师手里,飞快的奔向了保健室。不知道为什么我坚信柯竟不会换药,是那种就算在家里血流光了,也不肯打电话叫医生的人。
一推门就听到女孩子的叫声:“医生你太坏了…”
我迟疑着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樱桃?”
“是…”我从门后探出头,见医生怀里已经换了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发稍像刺猬一样冲天倒竖着,“我…我想要一些绷带和伤药…”
“就在左面的柜子里…”
我走进屋里,果然在医药箱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白色的伤药,白色的纱布,医生所在的方向也是白色的,我忍不住望过去,却被那女孩子斥责:“看什么看…”
医生捂住了她的嘴:“樱桃,你想说什么…”
女孩子在他掌心里不住的挣扎。
她很可怜。
可是…雪音更可怜…
“能不能…不要在学校里…至少…不要让雪音看见…”
医生微笑了:“樱桃你真可爱。”他抱着女孩子的手腾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雪音不会在乎…”
我知道她不在乎,可是家里决定以后要结婚的男人,这么放肆的在眼前放浪…好像会有一种更绝望的感觉…
不过我知道就算说出来医生也不会听。
雪音也一样会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什么都不会改变。
走出去的时候医生叫我:“樱桃?”
我回过身。
医生嘴里叨着烟卷,挪到了另外一只手上:“去找昨天那个撞破头的家伙?”
我点了点头。
“离他远点,那家伙不对劲儿。”
我知道,他喜欢我的面包我的铅笔和我的作业本,他什么都喜欢…吃…却唯独对我不太感兴趣…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我喜欢他。”
脸上的微笑更深了一些,医生微侧过头,用耍流氓一样的口气说:“那就把他栓牢点,不要让他出来咬人。”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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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路一百二十五号——
我顺着地址一直往前走,路过了家门前,大概有在学校操场里跑两圈的距离,遥遥的望见了那个门牌。
从来没想到柯竟居然会住得离我家这么近。
那种感觉有点像上着课的时候突然听说《风驰电闪》里的男主角就住在自己的家的厨房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骗人的吧”。
柯竟更像是住在城堡里的人。
过于美丽以至于让人惊悸的脸庞,只要不说话不吃东西就会显得高贵,明明什么都没在想,却会给人一种深沉莫测的错觉。
只有神秘的城堡才跟他的气质更相配。
可是眼前的这座房子除了大一点新一点之外,怎么看都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公寓,想到柯竟也会有邻居,也会有奇怪的女人在头顶上跳踢踏舞,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搭电梯上到十一楼,在最左边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门半掩着。
主人好像正准备出门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柯竟!柯竟!”
他倒在地上,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脚份外苍白,头顶上的绷带解开了,血流了一地。
我吓得全身发软,急忙拿出药和绷带来给他止血。
就知道他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永远要用一种谈论路边垃圾的不耐烦的口气说着“没关系…”,要不是我来看他,死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手忙脚乱,不专业又粗鲁的动作可能弄疼了他,他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在眼睑后露出了一丝曙光。
“樱桃…”
“我在…”我捧着他的头简直要哭出来,“笨柯竟,你差一点就死掉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上的纱布:“很沉。”
“不会吧…”我觉得抱在怀里还是很轻的样子。
“两回事…”柯竟可能是因为失血,说话的语气也轻飘飘的,“你是用手捧着,我要用脖子顶着自己的头…”
“手腕要比脖子细啊…”
“你可以用手提起水桶,脖子能够提得起来吗?”
这倒也是。
“不过你忍一下吧,伤口愈合了才能拆纱布,要不然血会流出来,一直流到没有为止…”
柯竟对伤口愈合了才能拆纱布的前景似乎很烦恼:“那就让它流没有吧…”
“柯竟…”我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他都是因为我才弄成这个样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要哭…”柯竟摸了摸我的脸,“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像樱桃…”
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我本来就是樱桃。
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柯竟说的像…应该是可以放到嘴里,咀嚼,吞到肚子里的那种樱桃…
即便我给他包扎伤口,拼尽全身力气拖到床上,并且把水端到他面前,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下去,他心里想的还是那种樱桃。
我翻了翻口袋里的钱,还剩下二十几块。
现在樱桃的市价又贵得离谱。
犹豫了许久我还是走出了门去,在小区对面的超市里买了一斤樱桃。
回到屋子里发现柯竟已经睡着了。
雪白的脸比旁边的床单还要干净,睫毛长得像是用笔画出来的,总让人有一种“好假”的感觉。
我在床前蹲了下来。
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播弄着他长长的睫毛。
“我喜欢你,柯竟…”
如果他现在醒着的话,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黄昏时候浅淡的阳光透过窗子铺在了床上,有鸟叫的声音…远处的人在唱歌…汽车鸣笛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垂了下去,再垂下去,脸在柔软的床单上轻轻一碰就粘住了,深深地陷入…
安静而平和的梦。
也不知道几点钟了…
眼晴一眼开就被另外一双眼晴吓了一跳。
和浅色的头发不一样,眼晴的颜色却重得像被什么东西染过,直视他的时候会被那种颜色吸入,渐渐地麻木冰凉。
一动也不能动。
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过来。
“柯…柯竟…”
“不要吵…”
“桌子上有樱桃,那个更好吃…”
嘴唇碰到了温热的东西会变得更热,这好像是热传导平衡定率,而不是阿基米德定率…一百遍都白抄了…
思绪在半空中轻飘飘地绕了几圈,直到嘴唇上彼此的温度一再统一,才被送回到了原地。
柯竟目不转晴地看着我。
那种眼神我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觉察过,那么陌生的,太过于深情而专注…好像要透过了我,去看另外一个世界…反而让人觉得没有办法承受…
我被那种眼光看得有些惊悸,叫了两声:“柯竟…柯竟…”
他把我的手指送到了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一下下的轻啄…
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像高血压发作的病人,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红得要爆裂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热情?
因为我来看他终于感动了?还是因为我给他买了樱桃?
“你怎么了柯竟?”
“樱桃你真可爱…”
我被他夸得心慌意乱,觉得不真实:“为…为什么这么说…”
柯竟微微地笑了,浅色的头发,深色的眼晴,雪白的皮肤,那样一个人笑起来就好像动画片里虚构的人物突然跳到了你面前。
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
高温传染了手指,热到这种程度就有熟食的嫌疑,所以听到柯竟说“你的手好香”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你喜欢玉米味还是五香味?”
“什么?”柯竟反问。
“手指香肠啊…”我抽回自己的手,不想让他咬我。
“樱桃味。”柯竟犹豫了一下回答。
“没有那种味道。”我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火灾似的扑上来,好像是为了掩饰那种泛滥成灾的喜悦,我有点粗暴地转移话了题,“你家里怎么都没有人。”
“都在国外。”
“真的假的?留你一个人?”我下意识地往四周打量,屋子很旷,家具太新又不合适,像从别人家偷来的。
“假的。”柯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假的你还敢说!”
“你要问的。”
跟柯竟说话简直是一个逻辑思维的大坑,不小心就会被他装进套子里,我放弃了“是你对还是我对”这种没有休止的讨论,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你饿吗?要我做饭给你吃?”

基本上不用想就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
柯竟点了点头。
厨房里只有宽面条和鸡蛋,用来做面汤给病人吃再合适不过,水放进锅里,我眼睁睁地盯着它等着它烧开,过了十多分钟才听见里面沸腾的声音。
刚举起面条准备往里扔,忽然全身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对面的玻璃可以看到那个人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他把下巴顶在我头顶上,我举着面条的手没有地方收留:“柯竟…我要做饭…”
心跳得好像随时会从胸腔里蹦出来。
“我知道。”
“你要放开我才能做。”
他果然放开了手,下巴却一直赖在我头上。
一个人受了伤之后果然会变得脆弱一点,我迟疑着回过头,那个下巴从我头顶上掉下来,脸紧贴着我的脸,柔软的肌肤让声音也变得柔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用异常深邃的眼神看着我。
我好像要被那种眼光吸到他的脑海里去,忽然他拂开我额头上的刘海,用指尖碰触着额角上的痕迹,轻轻地说:“我很想你…”
我忍不住微笑:“昨天才你才因为我打破了头。”
他把我的脸扭过去,面对着玻璃。
两个人的影子要比一个人庞大,占据了玻璃的整个立面。里面那个人的手落在了另外一个人脸上,太黑看不清脸上飞起来的红晕…面条不知道却什么时候都落在了水里面,像鱼一样翻白翻白。

“煮…煮烂了…”
手忙脚乱地把面条捞出来,却忘了打上鸡蛋。
我急着给自己的失常找借口:“出去…都是因为你,面条都煮不好…”
翻转过他的身体,把着他的肩膀,像手推车一样往外推。
终于到了厨房外面,我猛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听他的声音,脚步声一直没有响起来,我忍不住打开门往外张望,人却已经不见了。
“坏蛋…”嘴里抱怨着,我却微微地笑了。
他说樱桃很可爱,这回我终于肯定,是活生生的而不是放在盘子里的樱桃——他说她很可爱。
他说很想她,虽然只不过隔了一天的时间。
热传导定率吗?
终于能把相同的心情像体温一样过度给那个人。
喜欢说起来是这么简单的事,两个音节从齿缝间流露只有一刹那的工夫,但为了这两个字拼命的向对方靠拢,拼命的想让他体会,却是那么辛苦又辛酸的过程。
幸好他能明白。
幸好幸好…
世上最幸运的事,莫过于一颗树上的樱桃想跳到地面找草莓,却发现草莓也把自己变成了樱桃。
我胡思乱想着把鸡蛋打进锅里,看着它迅速地结成了结实的堡。都捞进碗里才想起来,又忘记放盐了…
“盐盐盐…”我简直抓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丢三落四。
桌子上没有盐…
菜板上也没有…
调料罐里空空如野…
我翻开头顶上的碗橱…下面的柜子…最后终于在后面的储藏室里发现了盐。
但是和盐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块石头。绽蓝色,蓝得让人心头发凉。我把它慢慢地放在掌心里,看它宝光流转,有如魔咒。
现在都流行把价值连城的宝石丢到储藏室或者床头柜里?妈妈和柯竟还真是不约而同的相像。
但我该想的似乎是另外一些事,同样的东西,只不过是改了个颜色,为什么柯竟的房间里也有魔界的痕迹?
说巧合也实在是太自欺欺人了点。
我把宝石放回去,接触到灿烂冰凉的部分的手指也开始变得冰凉。
坚硬的石头把我刚刚热起来的温度,像黑洞一样的吸食了。一直鼓励自己要勇敢再勇敢一点,要坚定再坚定一点,可在这铁证如山面前,那勇往无前的心情简直像个不成体统的笑话。

我把做好的饭放在桌上,柯竟不在客厅,可能去了别的什么房间,我穿过客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很黑了。
风吹过来,因为穿得太单薄,被吹透的身体泛着惊人的凉意。温暖一个人这么难,要经过一万次的长途跋涉,为什么凉透却这么简单?
柯竟和九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也是为了寻找那什么所谓的魔王才来接近我的吗?
可爱的樱桃,或者很想我之类的话,都像动画片里通过技术才能活动起来的人物一样,只不过是高超的演技吧?
凉意迅速渗透到了脸上。
我反手摸了一下,却发现手背上到处都是水渍。
天冷到一定程度,那就是要下雨了。
被风凉透的身体感觉不到寒意,所以在冰冷的夜里走了很久才知道,其实是真的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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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今天是周一啊周一啊,有点无耻,但是…
周一啊…
周一也更新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下午开心了会继续更
虽然不太开心,可还是更了。
第 8 章
回到家就开始发热。
不是那种会让人觉得温暖的热度,而是怀着恶意来势汹汹,要把人整个的吞下去。
一边畏惧着那雨夜里的冰冷,一边又不想接近碳烤似的火热,反复地无休无止的煎熬…
从身体里散发出熟透了的香气。
可爱的樱桃,再怎么可爱,也比不上那些从超市里买来的昂贵的果实。也比不上从来没有在这世上出现过的那个所谓的魔王。
每个人都想在我身上寻找他,那么我呢?
郑樱桃又该被摆在哪里?
额头上传来平和的温暖,我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过去,渐渐有一点舒适的凉,太过于狂烈的炽热被平息下来。我慢慢地闭上了眼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樱桃…樱桃…”
我轻轻应了一声。
那人好像松了口气:“你睡了很久,再不醒来就要送你进医院了。”
是九玄的声音。
我睁开眼晴,他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轮廓深邃的脸异常洁净,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守了我整整一夜。
“妈妈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份外嘶哑。
“去上班了。”
对的,在妈妈眼里,只有被刀砍到流血不止才能叫病,发个烧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所以我尽量的不让自己生病。
这一次…
这一次…应该是自己已经管不住自己了吧。
九玄把杯子递到我唇边,温水流进嗓子里的感觉滋润而舒适,我忍不住抱住杯子猛喝了几口。
“小心呛到…”
话音没落我就扑天盖地咳嗽起来。
九玄拍着我的背。
从来不埋怨,不管发生什么事,从来都不会怪我…只会默默地守在旁边…
他像我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哥哥,现在我虽然长大了,可是感到九玄温柔的手仍然会有一种要哭的冲动。
就像一株花看到一堵墙,忍不住软弱的想依靠上去。
可是他真正想守护的人,也并不会是樱桃。
真好,那个叫什么魔王的家伙,有这么一个人死心踏地地维护着。连冒牌货都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九玄静了许久。
好像脑海充斥了那个家伙的记忆,想取出一点来与人分享都舍不得。
“陛下他很任性,随心所欲,喜欢突发奇想。他在魔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能是因为这样,没有人能真正地走进他心里,他应该会觉得寂寞,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
“所以他就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九玄低下头来看着我:“陛下,虽然你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但那就是你。”
我没有说话。
是我又怎么样,草莓变成樱桃之后,不管地面上是多么的好,也不可能跳回地面上重新去做草莓。
我已经跟那个风华绝代万众瞩目的家伙没有一点关系了。
“回到我们身边来吧,陛下…”九玄的声音低了下去,几千年的思念被压抑着,所想的那个人就在他面前,可是却摸不到,碰不着…
他把我的手捧在掌心里。
“我请求你…”
他的手在颤抖,按在脸上也有一种湿热的错觉。
我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答应他。
我还有妈妈,我还有雪音,我…我…我还有一厢情愿喜欢着的柯竟…
那个任性的魔王陛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我关照他们的。
可是听着九玄一再而再的恳求,我几乎要动摇了,如果一个人对他们这么重要,那么…樱桃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至少,没有那个家伙那么重要?
“我…我不在了也没有关系吗?”
九玄微微一震:“你们是同一个人…”
“不一样吧…”不管怎么自欺欺人,九玄也应该知道,成为魔王陛下的樱桃,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樱桃。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