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赦免一样,大大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们在一起要请他吃饭的话,那还是我一个人害相思好了。
我养不起他。
柯竟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长长的睫毛覆在专注深情的眼晴上,雪白的皮肤和奶油相映成辉。他的嘴唇很薄,因为失血而颜色淡淡的,很想让人摸摸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柔软。
但他真的不抬头,一点也不打算谦让我。
家里穷,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甜点。
我也喜欢那美丽诱人的甜香。
但我答应过他,不会吃,全给他。
不得不找一些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柯竟?”
“嗯?”他终于肯抬起头来施舍我一眼。
“你有没有听说过魔王的故事?”
“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就是…就是…”
我把在图书馆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故事说给他听,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个魔王好无聊。”
“是啊。”柯竟随声附和。
“可是九玄和阿夜说我就是那个无聊的家伙。”
柯竟歪过头,打量了我一会儿:“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是够无聊还是不怎么无聊还是太无聊?
“你为什么和九玄阿夜打架?”
“没有啊。”
“说谎,我明明看到了,在学校后花园里。”
“那是他们和我打,他们要找回你的东西。”
“那…那你为什么会把那些东西都吃下去,又不会很好吃。”
“因为饿。”柯竟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个…”我实在理解不了,“能吃饱吗?”
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扫荡一空。
因为买得多,店家又赠送了一盘黄油曲奇。
当然毫不犹豫地进了柯竟的肚子。
他摸着肚子上面雪白的制服意犹未尽,我赶紧付钱拉着他往外面走,再吃下去的话,虽然这么说对一个为了保护我而流了那么多血的人实在太没良心,但我还是宁愿他用书砸死我算了。

“你家住哪里啊?”我有点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广安路一百二十五号。”
柯竟说完我就瞪大了眼晴:“咦,你离我家好近。”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碰到过。
柯竟的家会是什么样的呢?布满蜘蛛网的黑色洞窟?因为家具家人家里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他吃掉了?
我们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偶尔有车路过,刚下过雨的地面被激起一层水花。
我不说话的时候,柯竟就不怎么开口。
如果不开口,他真的是神秘美丽而又充满了王子气质的男孩子,每个女生心里都有关于他的梦想。
“樱桃?”
“啊啊?”我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望向他。
柯竟把攥紧了的手伸到我面前,手指缓缓打开,近乎透明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孤零零的黄油曲奇:“给你。”
我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忽然间就明白了九玄那天吃到虾的心情。
原来只要那个人肯对你好,不管是一根针一支笔还是微不足道的缝纫线,只要他肯微笑着说一句“这个给你”,那一瞬间就会有为他死也不在乎的冲动。
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曲奇。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甜美香软的气味在嘴里还有身边的空气中泛滥开来。
——————————————————————————————————
最后还是没能看到柯竟的巢穴。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走到广安路一百二十号的时候,一辆样子古怪的轿车从身边开了过去。
溅了我一身泥水。
我抬起头,却看到两张熟悉的脸孔,右边是雪音,而左边开车的那个人,竟然是…竟然是…
我瞪大了眼晴。回头向柯竟喊:“你自己回家好不好?”
没等他回答,我就拦了一车的士,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
雪音怎么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绑架案?
不管雪音是受害者还是犯罪嫌疑人,这两种身份都够触目惊心的。
我拼命催促司机快一点。
前面那辆车在城市里四处乱蹿,渐渐地影色开始熟悉,终于在雪间家门前硕大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
和平常一样,两排穿黑衣服的男人扑来打开车门:“大小姐回来了。”
那个男人和雪音一同从车上下来,雪音忽然轮起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竟然也毫不客气地又还了一巴掌。
旁一群黑衣保镖目瞪口呆,可也并没有人冲上去制止。
这样看起来的话,既不是绑架,也不像是被绑架。我却不得不付给出租车司机高达八十块钱的车费。
心痛得简直滴血。
不过雪音好像一直在生我的气,打车来找她求和,会不会显得更有诚意一些呢?
一走大门,两边的男人都低下头:“樱桃小姐来了。”
日式的庭院大的出奇,走到最里面才能看到大厅,远远就听见雪间的声音震耳欲聋:“爱滋病,乱交狂,你去死!”
我吓了一跳。
这是那个在眼前发生人间惨祸也不会变脸的雪音吗?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那个男人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高翘着两条腿,嘴里叼着一根烟。
如果怀里再坐上一个短裙长发的美女老师,就跟今天中午我见到他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学校里的保健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可爱的小妹妹,你追着我到这里来了?”他一笑嘴里的烟就掉下来,在雪白的地毯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洞。
雪音微侧了脸:“敢对她下手我阉了你。”
“咦咦,不要吃醋嘛,其实我还是最喜欢你这个大老婆…”医生的手刚一伸到雪音面前,就被她一把抓住,扭,翻,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两个揪打在一起,我手足无摸地喊着别打了。
但另外一个消息让我更震惊。
大…大老婆?
那是不是说…
我看看雪音,再看看医生。
这两个人分别扭过头,对彼此不屑一顾。
“樱桃来了。”雪音的妈妈走进屋里。
“乐姨好。”
“你妈妈好吗?”她对地上东倒西歪的两个人视而不见,微笑着问我。
“好…”我呆呆地看着她回答。
乐姨最近更漂亮了。
据说她以前是我妈妈的跟班。
就是那种大姐大在前面拿刀砍人,而她要跟在后面摇旗纳喊的上不了台面的小喽罗。
可是眼前的乐姨穿着紧身旗袍,发髻高高挽起,皮肤白的像用牛奶包出来的面包,柳叶眉桃花眼,说只有二十岁也会有人相信。
妈妈却已经被生活折磨的不像样子了。
我心里微微泛起了一阵酸楚。
乐姨转头看向那两个造型古怪的人:“你们两个都看不上对方没有关系,定了婚以后大可以相敬如宾,但在两边弟兄们面前,一定要摆出亲热尊重的样子,这是你们做为接班人的责任。”

雪音别过脸。
医生像个犯了错的小男生一样低下头。
我张大了嘴,原来…原来医生和雪音真的是…是那种小说里写的,为了利益要结婚的关系…
结婚这两个字听起来这么遥远,简直像是从外星飞船上跑下来的怪物。
“还是樱桃最省心。”乐姨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樱桃,你好好孝敬你妈妈,她太不容易了。”
我知道。
虽然妈妈总是闯祸,也不像别人家的妈妈会烧很多好吃的菜,会做漂亮的衣服,但她心里却只有我一个人。
她不会为了利益把我卖给一个怪医生。
“多亏了你妈妈把你从你爸爸手里救出来,要不然樱桃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不过你妈妈为了你真是辛苦,到处做工,年纪轻轻就惹上了一身的病…”
咦咦,又换了一种说法。
妈妈和乐姨的记性都不太好,关于我父亲的事总是今年和明年说得不一样,我至少已经听到了五六个版本。
富家少爷丧心病狂,欺负了我妈之后想抛妻弃子是乐姨编出来的。
勇闯夺命岛力救小樱桃一听就是我妈地杰作。
至于什么伤心男悲情女世人所不容不得不弃家出走之类的滥俗情节,则是乐姨和我妈看多了八点档电视节目顺口溜出来的。
至今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告辞出来的时候雪音送我,她走在我后面,脚步重得像工地上的砸夯机。
我回过头去看她。
她有些别扭的拧过了头:“不是跟你说不要到我家来了吗?”
“可是我有想你。”
“我会去找你的。”雪音神情冷冷的。
“你在生我气吧。”
“没有。”
“明明就是有。”
雪音不再说话。
夏日的午后太阳亮得出奇,照在雪音脸上,有一种变幻莫测的错觉。我隔着光影望向她:“雪音?”
“什么?”
“你是因为九玄老师在生我的气吗?”
因为我说他来路身份都很奇怪?
因为他对我非比寻常的照顾?
因为我阻止雪音单方面的爱慕老师?
但是雪音并没有回答。
“你看到了杜明医生?”她反而问我。
我点了点头
“有一天我会嫁给他。”雪音顿了一顿,“但是在这之前,我想我有权力谈一场没有顾忌的恋爱,不管那个男人是从哪里来的,是神仙还是妖怪。”
“雪音…”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碰到了她长长的头发,出乎意料的柔软。
总是走在我前面的雪音给了我这阳光一样的错觉,因为太绚烂,所以没有阴暗的角落,因为太坚强,所以没有软弱的可能。
可是雪音跟我一样,只不过是十六岁的女孩子。
我可以为了看柯竟的笑容而把一个月的早点钱都花完,为什么雪音就不能去喜欢一个来历不明的怪人?
“明天去找我上学,我等着你。”
我向雪音挥了挥手,没等她回答,就被司机塞进了车里。
乐家专用的高级轿车,连雪音自己都没有坐过几回,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家门前。
———————————————————————————————————————-
—————————————————————————————————————
———————————————————————————————————————————
赖在地上,躺着不起来了。
去哪里找我这样好人呢。
个大,味儿甜,里外一样的白。
第 6 章
走进家里,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昨天晚上阿夜和九玄从窗子里被我打下去,玻璃碎掉了,还没有修好。
虽然是夏天,风吹进来,也有一种被异物入侵般的不快的感觉。我应该去玻璃店里找人,热热闹闹地抗着玻璃带着很多人来到家里修理的时候,胡思乱想就会被杜绝。
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推开了妈妈卧室的门。
关于我的父亲已经成了一个秘密。
如果不是阿夜和九玄的到来我并不想去探究,妈妈在就足够了,但是没有父亲和根本不是人类是两个概念…这就像一棵没有主人的玉米突然就变成了莴笋…
不管是玉米自己,还是努力地把玉米叫做莴笋的人,都会在这个过程中感到份外的困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个最接近真理的答案。
妈妈的卧室像往常一样混乱。
想找到关于我出生的证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被迫的自愿的搬了无数次家。大多数时候简直是净身出户。除非妈妈把那些东西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
洗劫了一遍角落之后,我并不抱任何希望地掀开了床头的柜子,一颗硕大的石头坦坦荡荡地躺在里面,泛着绚烂夺目的绿光。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宝石?
我把它捧在掌心里,被它异常美丽的光彩所蛊惑。
妈妈曾经有非常困难的时候,外婆嫌她不争气,一分钱也不肯接济她,她不得不到外面的工地上像男人一样干活。
但这颗看上去价值连城的宝石却仍然保存着。
我目不转晴地盯着它,渐渐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似乎有整个世界从里面流淌出来。能感觉到眼珠细微的跳动,温暖的呼吸,却仍然抵挡不住那个世界的诱惑和纵身跃入的冲动。

要飞起来了。
身体瞬间变得轻巧,像一只鸟,抛弃了繁复的衣服和本身的重量。
飞起来了。
忽然脖子被狠狠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和那个世界抗争着,有人在我耳边喊了一声樱桃,我全身一震,猛地睁开了眼晴。
九玄的手还停留在我脖子上。
视线碰到一起让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分别跳到了房间的两个对角线。
宝石在地上摔出了“砰”的一声脆响。
“魔界的东西。”九玄拾起了绿宝石。
那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九玄和阿夜也是魔界的东西,还不是一样在我家活蹦乱跳?
“绿风石,能摄人的魂魄,只有魔王才有资格调用的法宝三大法宝之一,自从王被封印以后,就在魔界消失很久了。”九玄深黑色的眼晴让我心慌意乱。
我急着想找什么借口来搪塞他。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把矛头指向了我。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不是路人甲或者路人乙?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樱桃,连考试都没有考过满分,连迟到都会觉得罪该万死。
九玄再次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亲吻我的指尖。
温热的感觉让我迷惘:“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
“只有王才能领导魔界重新和天界一决高下。”
“打架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很认真的告诉他。
这次轮到九玄看着我的眼神变得迷惘。
我抽回自己的手,把宝石放回原处,轻轻地关上柜门,既然妈妈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何必要去知道呢?
那些听起来非常重大的责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樱桃。
“不许告诉阿夜。”我警告九玄。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了他。
“陛下…”
“叫我陛下就得听我的。”
九玄为这个奇怪的理论困惑不已。
我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手指:“这是我们的仪式,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不然我让妈妈把你们都赶出去。”
九玄被动地跟着我晃了两下,忽然清醒过来似的:“陛下,我并没有答应你。”
“咦咦,你不想跟我有两个人的秘密吗?”
九玄又呆住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盯着他深黑色的眼晴,因为太浓重,反而泛起了一种神秘的淡蓝色,我努力地向他微笑,“谁都不会了解,因为他们不明白,但是你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拥有的秘密。”

九玄被那种声音所迷惑,下意识地向我靠了过来。
“啊啊…天气真好…”我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错过他别开了脸。
如果他们真的是妖魔,那还真是一根筋的生物。
但好像也有人说过,恋爱中的人智商不比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更多,想到九玄捧着那只大虾流下的眼泪,想到我坐在饭桌旁边呆呆地看着柯竟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下去,我又回过头看了九玄一眼。

他黑得发蓝的眼晴里有淡淡的悲哀。
果然是这样的。
果然…因为爱…
所以,不管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那天晚上连阿夜都感觉到我和九玄之间的气氛不对头。
“你们搞什么…”他声音困惑,却又透着无处下手的无奈,“不要用那么恶心兮兮的眼神对视,我会吐啊…”
“不要吐在饭桌上。”九玄低头说话的样子高贵而动人。
“那边有卫生间。”
出乎意料的默契让我和九玄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立刻又低了下去。
阿夜忍不住抓狂:“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只有妈妈在电视机旁不停的灌着酒,因为喝得太多了偶尔傻笑两声,对房间里慢慢升温的空气没有一点感觉。
九玄走进厨房的时候阿夜也跟了进去。
出来以后九玄的头发衣襟都有点乱,脸上有巴掌大的一块青迹。阿夜则一直呆在厨房里,我默默地搅着一口都没有喝的青笋蕃茄汤。
忽然“砰”地一声响,妈妈从沙发上倒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
九玄走过去,轻而易举地就抱起了妈妈,把她放在了床上。月光照着她的脸,她真的和乐姨好像两个时代的人。
“妈妈…”手指抚过略染了皱纹的额头,我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九玄一直在看着我。
“阿夜生气了?”
“他不喜欢我有事瞒着他。”
我用手指勾住了他的小手指:“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答应过我的…”
九玄眼里又泛出了那种熟悉的悲哀。
我扭过了头装作看不到。
小时候外婆不喜欢妈妈,我总要装成很乖很可爱的样子,天真无邪地说着妈妈很爱外婆的话,虽然那都是事实,但为了妈妈呆在我身边,总会变得比平时更狡猾起来。
“对不起九玄。”我背着他低低地说话,“对不起…”
———————————————————————————————————
----------------------————————————————————————
———————————————————————
关于新功能“题外话”:
经常有作者在正文之余,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话要说,这些话夹杂在文中,破坏文章的整体协调感,也给人一种做事不认真的态度
颤抖,刚看到。
再小废话一下,周日啊,今天是周日啊,拿柯竟,小顾,明月的眼晴看着你们。
第 7 章(有更新了,咬人中…?
早上雪音居然是和医生一起来的。
样子古怪的轿车停在公寓楼门前,喇叭“叭叭”地按个不停,伴着雪音气急极败的声音:“死樱桃,快出来,干你哦!”
邻居们纷纷从窗子里探出头。
我急忙跑下楼去:“不要叫了,不要按喇叭…邻居们会骂…”
“谁管他们…”雪音没好气。
“我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呢。”
“乱说话的人就要打,打服就好了,嘴贱的人都欠揍。”雪音这么说着,眼神却直视前方抽着烟的司机。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原子弹吗?”充当司机的医生狂笑,对她完全不屑一顾。
“总比软爬爬的色狼强多了。”
我被夹在两个人的战火中间,迅速升温烤焦,像面包一样冒出了一股糊味儿。
“不要吵了…”虽然明知道没有用,我还是例行公事般地叨念着。
红绿灯终于让这个两个人的争吵稍微平息了一会儿。
车在窗前流动,缓慢的速度令人窒息。
我听到自己微微沉重的呼吸声。
忽然头顶上车蓬慢慢打开,新鲜的空气夹杂着车鸣声闯进来。雪音拉着我站起身,呼吸一下顺畅了。
车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
红绿灯一停一闪间只能放走有限的几辆车子。
太过于壮观的景像。
“好了,坐回来吧,我们要开动了。”
回到座位上我向医生道谢,他一直背对着我,居然能觉察到我的气息。
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吧。
“我就是中意樱桃这种地方。”医生回过头来向我微笑,雪白的牙齿闪闪发亮,这样看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了。
“你不中意的女孩子可太少了。”雪音冷冷地开口。
“是嘛,我就不中意你。”
“我敲锣打鼓地谢你。”
“呵呵,敲锣打鼓才是男人婆该做的事。”
雪音突然站起身来打他的头,医生手把着方向盘没有还手的机会,车在路上扭出了七八个惨不忍睹的弯。我拼命抱住雪音:“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最近跟雪音在这一起,这四个字的利用率好像非同一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