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能让你惊喜一下。”
“可是,李白,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和殿下一直有联系,所以你们到这里来,我是知道的。”
故人相见分外惊喜。
摆上了酒菜,李白从雪山之巅的村子里,带来一坛子冰酒,入口有冰雪之意,几个人一边喝,一边听李白讲那些山顶海边的稀奇事情。
山南海北,真是奇情奇景,让人目瞪口呆。
吃完饭坐到海边去纳凉。
还带着热气的海风从脸上吹过去,莲子望着远处的海景,只觉得跟李白认识真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郡王他…”
听到这个称呼莲子心头一震。
强自装着镇定,侧过头来看着李白。
“他非常好,蔡王的预料没有错,郡王殿下天生就是要当皇帝的,如今大唐天下百废具兴,男耕女织,把先皇帝荒废了这么多年的基业终于是又扶持起来了。”
莲子心里酸涩,又觉得安慰,不知道是该为三郎高兴,还是难过。
“林晚照呢,他有没有受什么牵连?”
“有一点,但也不是很大,郡王这点好,什么轻什么重,什么该计较什么不该计较,他永远是最明白的。”
莲子点了点头。
这个她也知道,三郎是明白人,这一辈子他做得最不理智的事情,可能就是为了她去建那个荒谬之极的小城了吧。
坐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天已经黑了下来。
海风在耳边呼啸。
莲子突然轻声开口:“是李宪让你来的吧。”
李白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静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着。
许久之后,李白站起来:“莲子,你看。”
莲子也起身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遥遥深海之处,有一片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奇异光亮,和深夜融为了一体,又时时凸显出来。
“很惊人是不是?我第一次看见海的时候就在想,海是那么深奥的东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它的心有多么宽多么大,也不会知道它的身体里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是啊,她第一次看到海的时候,也被那壮丽的景色所惊动。
莲子恍恍惚惚地听着李白的声音。
“三郎是海,他心里装着一个天下,他知大局,重大体,是黎民之福,是百姓的救星,要不是他,这混乱的局面还不知道要到哪一天为止,韦后和李重茂,又不知道要把大唐带去什么方向…”
莲子微微一震,这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理论,她一直都觉得三郎太狠心。
可是李白却说,从另一些人的角度来讲,三郎才是对的。
对或者错,哪里有什么定论。
这让人茫然的一切…
“蔡王殿下也是海,他的胸襟之宽广,是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知道自己过于优柔,并不适合坐镇天下,义无反顾地把帝王之位让给了郡王,他明明知道你心里装的还是另外一个人,却一直默默无言地容忍。”
李白终于转过了头,和莲子四目相对:“你是太幸运的人,一生中能遇到两个海一样的男子,莲子,人要懂惜福,把该放的东西放下去吧!”
莲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海如此深邃,一直延伸到他们所不能预料到的远处去。
三郎如海,李宪如海,李白又何尝不是一个海一样的男人。他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她。
说她是最幸运的人,确实并不过。
即便是那些伤害和欺骗,也在心里渐渐变得柔软。
深深深深地呼吸着,像是要把那海水的腥甜与温柔全部吸到胸膛里去。
听到李宪从小屋那边渐渐走过来的脚步声,莲子缓缓回过了头。
“在说什么?”
“没有。”
李宪看到莲子唇边的微笑,和平时那带着惆怅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又恢复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坦荡的笑容。但似乎又多了一些什么,是海风过后的平静吧,他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终于让她真正地长大了。
两个人紧紧握住了手。
耳边风声呼啸,远处的海景排山倒海,一层层的浪涛扑打在岸边,瞬间就把这世上的爱恨沧桑都吞没在了更深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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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走过的路都会绽放出鲜艳的花朵,他碰触过的枝头能迸发出春意,他的笑容可以融化最寒冷的冰雪,他的声音能醉染所有的枫林。
那一年他十六岁。
接到信的时候,他正站在秦淮河畔,华灯初上的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送信的驿官遥遥望见他,只觉得一生的梦想都被终结了。甚至连信都不想交给他,只怕信一拿走,就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连。
然而驿官是来送信的,终究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信交到他手上,打开来一看,他就笑了。
本来一点都不关驿官的事,但他却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笑?”
“你不知道吗?”
驿官被这理所当然的口气问得一愣:“我怎么会知道。”
他把信往驿官手中一丢,哈哈大笑,翻身跃到了画舫顶上:“因为大哥要我去长安…”

长安。
美酒如池,春花如醉的长安。
那时候,不管是文人还是剑客,没有人不向往着长安。

林拂羽要去长安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江南。
他的车子压过的每一寸路,都有痴情的人铺满了鲜花。
女孩子从楼顶上探出头来,望着他把红袖招摇:“你真的要走吗,走了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虽然从来都不认得这些女孩子,他却仍然向她们微笑:“我会回来的。”
“不要骗人了。”
“真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不,你只要肯回来,让我们看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潇洒如玉美少年,只要走过,只要微笑,就是一道绝靓的风景。

路过三江镇,要坐船过江,船是提前就已经包下来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忽然一群人闯过来。
“船家。”那些人站在岸边呼唤,“给你五倍的银子,把船让给我们。”
老船家连声赔笑:“对不住啊,人家是提前包下来的,我不能把人家赶下去,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我管你对不对,我们爷是官门中人,拿出官府的官碟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给你钱不过是给你个台阶下。”
老船家不由得去看他们围绕在中间的那贵公子,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然而贵气天成,风流如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船家心里也有些害怕,回过头去跟先前的主顾商量:“我说公子,民不跟官斗,咱们还是让了吧。”
林家的下人也不是好惹的:“胡说些什么,我们交了钱,定了船,什么官不官民不民的,我们才不管。”
这声音传到了外面,岸边那群人就呼叫起来:“放肆,竟敢目无朝廷,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贵公子微微摇手,制止了那些人跟林家的对骂。
“船上的人请行个方便,我身负着公务,要急着赶路,船请让一下,钱我们好商量。”
他语调客套,却自然带着一种矜持自傲的气质,仿佛这世上的人,本来就该屈居于他之下。
然而他刚说完,就看那船稍微动了一下。
开始还以为是错觉,随后那船竟渐渐划远了。
岸边那些人不由得叫起来:“喂喂,怎么走了?”
喧闹间,却见船舱里有人挑开了帘子,那已经是黄昏时候,最后一道夕阳映在了他脸上,他笑得连那最后的一道光芒都没有了颜色:“想要船吗,自己去找,抢别人的算什么本事!”
那样艳亮的笑容,将水边的美景都比了下去。看着他的笑容,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岸上所有人都呆住了。
船行出很远之后,那贵公子才缓缓地吁了口气:“跟我斗啊,玩死你!”
旁边的跟班儿刚想说话,那贵公子微微摆手,就让他把话吞回到了肚子里。
贵公子手指轻轻一勾,另外一个人急忙探了身子过来,却听贵公子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兴奋:“游过去,给我把他的船砸漏了!”
“三、三爷…这不好吧…”
“敢跟爷顶嘴!”那贵公子飞起一脚,就把他踢到了水里。
这时候另外一只渡船已经回到岸上。
那些人拦住了船,讲妥了价钱,上了船。
傍晚风大,吹得船一路往前飞进,船老大站在船头撑杆,回头向那贵公子笑道:“公子这是往长安去吗?”
“是啊…”那贵公子应得漫不经心。
隐约看见那艘没能抢到的船就在前面,被踢进水里的跟班儿已经渐渐追上了那条船,一个跟头扎进了了水底。
“听说长安可是个好地方,我老早就想往那里去看看,只可惜人穷命贱哪…”船老大的话并没有人理会,他似乎也并不需要人理会,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语,自哀自怜。
说着话,前面的那条船似乎震了一震,然后船身一歪,向旁边倒下去。
“咦?”船老大也看在眼里,“那船是怎么了?”
贵公子把扇子往手里一拍:“快走,追过去!”
江上往来的船只平时都互相帮趁,一看这船要沉了,船老大心里也着急,赶忙冲上去。
赶到了近前,却见那只船上的老大,正手忙脚乱地把船里的水往外舀。就“呼喝”了一声:“老胡,你把锚抛过来,我带你过江去…”
他话没说完,就被那贵公子制止了。
他见那贵公子容色如玉,满面笑容,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得意,一时间竟看呆了。
“老胡。”那贵公子向手忙脚乱的船老大道,“你要是把这船沉了,我赔你一艘新的、大的、更漂亮的船。”
“咦?”老胡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他,这时候却见一个人水淋淋地爬上了那贵公子的船,心里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苦笑了一声说,“有人赔,那自然好,只是我这船人还有客人呢。”
“你要是抛下他跑掉,我就赔你两艘船的钱。”
老胡心里一动,两艘船的钱,再雇上一个人,那不是可以赚上双倍?
看看自己这艘早该换的破船,再看看船舱里的客人,就算他走了,出了什么事,旁边自然还有其他人来救,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这样一想,老胡心里痒痒的,没再多说什么,“扑通”一声就扎进了水里。
那破船没有人舀水,走得更慢。
贵公子吩咐船家把速度慢下来,与那破船同进,笑嘻嘻地向舱里人说:“我这个人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跟别人抢,偏偏每次都能抢得到,你说让人生气不生气。”
他出身贵阶,也经过不少历练,本来并不是这么疲赖的脾气,不知道为什么见了这船上的人,就想尽了办法想欺负他、戏弄他。
船已经快沉了,船里的人终于慢慢走出来。
在夕阳下美得简直像一幅画。
他往船头一站,那贵公子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不管说什么,都好像是玷污了这幅画的美。
林拂羽看着那贵公子淡淡地说:“我有几个字要送给你。”
贵公子摇着扇子看着他,虽然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点紧张。
却见林拂羽唇齿微张,一字一顿地说:“你有病,还是尽早去看的好。”
“放肆!”那群跟班儿呼喝起来。
“竟敢跟郡王殿下无礼!”
林拂羽笑了一声,忽然纵身跃起,立在船头之上,身轻如燕,踏着水面往对面岸上赶去。
这样的功夫从来都只在传说里听到过,所有人都像被噎到了一样,话再也说不出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形。
这里虽然已经过了江心,毕竟还离岸边有数十丈的距离,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竟真的身不沾湿往前而去。
“这…这是凌波渡水…”终于有人惊叫出声。
那贵公子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再到惊佩,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他长到这么大,所见过的奇怪的人不计其数,竟从没有谁比眼前这少年更精彩。
这真是一段奇遇,来江南这一遭,总不算是太糟糕了。
这样想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喂,我说,前面那位朋友,你要往长安去,记得找李三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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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
那时候他年少痴狂,想以利剑试天下。
放眼五湖,能把谁看在眼里。
他在想以他的武功,还能有什么事?
后来才慢慢知道,他毕竟还是太天真。

长安城的繁华热闹果然远在江南之外。
林拂羽来的时候正是夜里,城门已经关得牢靠,高墙自然挡不住他,一纵身就跃上了墙头。
那正好是七月七日七夕节,城里热闹非凡,华灯幻彩,许多姑娘都从家里跑出来向七娘娘许愿。
林拂羽在墙头上坐了一会儿,墙下走过一群群的姑娘,彼此取笑的声音清脆,跟江南那软糯的语调又不一样,只觉得非常好玩。
也有人看见了他,抬起头呆望着:“你是神仙吗?”
林拂羽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长安找人的。”
“骗人。”那小姑娘指着他叫起来,“我娘说了,七月七这天,王母娘娘会架天桥,神仙是会下凡来的。”
林拂羽拿出大哥寄给他的信,指给那小姑娘看:“这个地方,你认不认得?”
那小姑娘却并不搭话,反而向着人群中大声叫嚷:“娘,娘,你快来看,这里有神仙哥哥…”
所有人都向这边望过来。
看到坐在墙上的林拂羽,都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他本来已经太习惯了被人看,可是这样举世瞩目的看法,却还是让人吃不消。
他只好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狼狈地逃窜而去。

长安虽然繁华美丽,却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林拂羽拿着那封信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走,街上的每个人看到他都是一怔,随后就站在原处,把要做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呆呆地看着他走远。
长安…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呆子和疯子。
走到一处豪华之极的殿楼下面,往高处看有一处登台,上面站了一个穿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只有他并不看他,而是眼光望着远处。
林拂羽向他挥手:“喂,大叔。”
中年男子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立刻就微微一呆。
这样的表情见得太多,林拂羽已经见怪不怪:“我跟你问个路。”
那中年男子从上面探下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问个路。”
“听不清啊。”
“我上去好不好?”
“啊?你大声点。”
“我上去了!”
话音刚落,林拂羽纵身跃上了高台。
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众人大吃一惊,竟连保护那男子都忘记了,看着林拂羽的眼光完全像看一个妖怪。
而那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顿又醒过来一样,嘴张得足足可以塞下去一个鸡蛋。
林拂羽就这么自然平静地走到了他面前:“大叔。”
“哎?”
“我问个路。”
原来…就为了这么点事情。中年男子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不自觉地回应:“哪…哪里?”
林拂羽指着信上的地址,中年男子凑过去,研究了半天:“这里你家里人住的地方?”
“是我大哥。”
“应该是在北边吧?”
“可是我在北面已经找到半天了。”
“那是南边?”中年男子试探着开口。
“你到底认不认得?”
“哎…”中年男子额角轻轻流下一滴汗水,长安城虽然住了这许多年,但他的确是不认得。连一条胡同都记不清,不过这些事太丢脸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这少年说。
好像说了,就把他对这少年唯一的一点价值都失去了。
“算了,我去找别人问。”
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了他:“你等等。”
林拂羽回过头,少年明丽绝亮的眼神,让人觉得为他去死也值得。
“我让人送你过去。”
“那倒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被护送回家。
挣脱了他的手,那一点点温热都要消失了,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手中滑脱的感觉。
然而不管他怎么失落,少年也已经挣开了他的手,惊鸿一瞥,就跃下了城楼。

长安城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就连问个路,都要多出许多的波折。
既不是北面,也不是南面。最后是在东南边,林拂羽终于找到了信上所写的那个地方。
那是一处很漂亮的宅院,比江南以前的住处,不知道大出了多少。然而整个宅子好像还在新建,连一个仆人也没有。
他就这么长驱直入一直穿过了花园。
没有人阻拦的屋子,连窗纸都还没有贴好,透过半敞的雕花小窗,林拂羽看到了一个人站在桌前。
很平淡的蓝色长衫,穿在那个人身上却会给人一种寂寞出尘的感觉。
“喂?”
那个人回过头,目光落在林拂羽身上,竟没有显得太过于吃惊:“干吗?”
“我才要问你干吗,为什么要站在我家院子里?”
那人笑了,他笑容云淡风轻,仿佛寂寞的红尘里,有花绽无声:“我在等你大哥。”
“哦…哎?”这话咋一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细细一想,就觉得问题太大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在江南走过一遭的人,有谁会不认识林拂羽?”
“胡说些什么。”连林拂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名气。
“很多人专程到江南去看你。也有一些人,自从看到了你,就念念不忘,从江南一直念叨到长安,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查访…”
林拂羽笑了:“长安有病的人可真不少。”
他的笑容真是美,即便头顶有明月,也不能掩盖那样的光辉。
蓝衣人在心里暗暗地想,本来没有病的人,见到他也要病了。
林拂羽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累了,要去睡觉,你还要等下去吗?”
“要等,我有事情要跟你大哥说。”
“那你就等吧。”林拂羽转过身,竟没有问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也没有问他有什么事要找他大哥。
他对什么人惦着他念着他并不关心,谁爱查访他也没有关系,他只是想睡觉,于是就去睡了。
蓝衣人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这样的天真又毫无戒心,那些因为看到他而病了的人,只怕不仅仅是生病,而是连心都一并会碎了。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从没有想过太多的事情,不管是看他的还是不看他的人,他看到的还是没有看到的人,除了大哥,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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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人一走进屋子林拂羽就醒过来了,只不过懒得动。
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走过来,放肆地坐在床前:“我说,这屋子也没有门窗,也没有被子,就这么一张空床,你倒能睡得着?”
林拂羽翻身坐起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分外张狂的脸:“关你什么事?”
那坐在床前的贵公子人似美玉,风流放旷,只要见过他一次,就不可能会忘得了:“自然关我的事,你大哥是我的手下的人,以此类推,你自然也是我的人。”
林拂羽从没有听过这种理论,呆呆地看了那人许久:“你想要我打死你吗?”
“我死了你大哥会心疼。”
“不会,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他从来不阻拦。”
“我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贵公子看他一派天真,忍不住想逗他戏弄他,靠近了他耳边刚想开口,忽然听到有人沉声喊道:“殿下!”
白衣似雪的年轻人一走进来,就让调笑的气氛像被冻住了一样。
他眸光如刀,寒似冰雪,然而落在林拂羽身上也添了几分柔情:“没规矩,怎么跟殿下讲话,还不快起来拜见?”
林拂羽却从来都不怕这个冷面冷心的大哥:“我为什么要拜见他,他不是个好人!”
贵公子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此言甚合我意。”
林晚照气结,明知道跟小羽说这些没有用,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解释:“他是临淄郡王,当今圣上的亲侄子。”
果然林拂羽说:“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晚照简直让他气死。
贵公子乐不可支:“对嘛,你叫我三郎好了,我跟你一样,在家里行三。”
“我明明行二。”
“反正我们上头都有哥哥。”
林晚照忍不了这么幼稚的对话,深吸了一口气:“殿下!”
“好了好了,我不戏弄你的宝贝弟弟了,你看你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不如一起搬到我那里住两天。”
林晚照一口拒绝:“不方便。”
“不方便?难道你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