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妈妈的声音。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的成绩下来了吗?通知书到了吗?”妈妈关切地问。

“成绩下来了,没过线。”那一刻我的头脑再次清醒,那一刻我已经为以后的人生道路做出了选择。

……

“小承,你还是回家吧!在这里跟班复习,明年再考。”妈妈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吻跟我说。

“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想好了,先找份工作做,然后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读书的。你就放心吧!”我尽力安慰妈妈。

“你能找什么工作啊!?年纪那么小,又没学过什么专业的东西。”妈妈的语气不无忧虑。

“我通过朋友已经在帮我找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内我找不到的话,我就回家去上学!”

经过我不断的劝说,妈妈才勉强同意我的想法,在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才挂上了电话。

自古华山一条道,我选择了破釜沉舟,只为的是不给自己留下一点余地。放下电话后我抄起了录取通知书然后朝卫生间走去,用打火机点燃通知书的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燃烧的不是一张简单的纸,燃烧的是我的心。我以超乎平时的果断和坚强将录取通知书化为一堆灰烬,望着跳跃的火苗,我在心里大声喊着,别了,我的大学!别了,我曾经的梦想!“呼啦”一声,我拉下了马桶的冲水阀门,一瞬间的功夫一堆灰烬就被冲得无影无踪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我躺在床上面,瞪着天花板,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我突然想起了蕾,她现在在哪里?她考上了大学了吗?我从床下拖出了一个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盒子,打开后找出了久违的磁带和随身听。听着BEYOND的音乐,我想起了与蕾的初识,与蕾的分别,转眼间已经五年了。时间给我的只有一个个的悲剧,而一个个的悲剧在我身上除了化成无尽忧伤之外,更使我变得坚强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找别人帮忙办事情的人,能自己解决的就尽量自己解决,这是因为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也包括在内。找工作这种事情我的确不知道如何着手,只有找洋帮忙这条路。退一步说和洋之间并不存在太大的人情,所以我的心反而有些坦然。想了那么多事情,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和以前有些不同了。环境变了,洋变了,我也开始变了。





主题:第八章 灰色轨迹 7楼
作者:dalianmao8888 发表日期:2004-06-06 13:46:09 回复
1

找工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否则洋也不会直到两个星期后才打电话给我。大意是说一家通讯器材公司要招促销员,他帮我报了名,然后给了我一个具体的日期叫我去面试。我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带着这种心情我参加了平生第一次面试,也算是走进社会的第一课了。

公司在一个离我住处不远的一所商业大厦里面。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的场景使我更有些紧张了,因为在门口等候面试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多,男的女的都有,看起来年纪和我相差不大。满耳朵灌进来的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都在讨论工作的事情。燥热的天气使当时的环境尤为烦闷,每个人都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发挥着扇子的作用。我有些畏缩了,甚至有转头逃走的想法。我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后稍微有所缓解了。这个时候从公司的玻璃门里面走出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大家一下安静了下来。看来他应该是公司里面的一个头目了,我对自己说。

中年人很有气魄地用手虚空按了一下,很有气魄的样子。其实当时已经很安静了,如果有仪器测试的话,我相信他的动作完全使噪声降到了零分贝。

中年人用手顺势梳理了一下有些微秃的头顶上稀疏可数的几根头发,然后干咳一声才步入正文:“大家辛苦了,因为人比较多,请耐心等待,叫到名字的就进去参加面试。”

很快就有人被叫了进去,几分钟后走了出来,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一个个走进走出的人,我反而轻松了起来。直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都没有意识到。在第二遍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慌忙答了声“到”,惹得一片哄笑。我狼狈地推来玻璃门朝里走去,迎面走过来的面试结束的人和我对视了一眼,顺着目光向下我突然发现他穿着衬衫,回忆一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穿着比较正式的衬衫,只有我一个穿T恤衫的。我有些后悔,但是时势已容不得我后悔,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有人引导我走向了“总经理室”的房门,进门后我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坐在真皮大班椅上的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我紧张的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也许是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有些滑稽,她微笑着指着一边的沙发,让我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并不是很温柔,带着职业化的冷冰冰。

在我回答姓名的同时我发现面试的概念对于我来说是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似乎能洞察我的紧张,她说:“别紧张,以前有工作经验吗?”

她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我尽量放松自己地回答:“我高中刚毕业,高考没考好,所以想先出来工作。”

“哦,那你先出来工作的目的是什么呢?”

“减轻家里的负担!”想也没想我就迸出了这句话。

她点了点头,在面前的电脑上敲击了几下后说:“好了,你先出去吧,把电话和地址留给外面。如果可以,会有人在一周内通知你的。”

我诚惶诚恐地走了出去,凭我的感觉,这次面试凶多吉少了。回到住所我立即打传呼联系洋,电话里我忧心忡忡地告诉了洋面试的情况。

“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先等等吧!”洋大咧咧地告诉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但是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都可以丢,只有自信不能丢!”

我本以为洋对我说的是安慰之言,但是第二天一早就有电话打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电话里一个很标准的普通话就通知我下午到公司开会。高兴的心情难以言表,我的心中充满了自豪感和成就感,我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妈妈说我找到了一份工作,然后添油加醋地形容了这份工作的优越性。我没有料到妈妈并不为我找到工作的事情而高兴,仍然坚持要我回去复习参加高考。

又是一番相持后,妈妈再次妥协了:“承,你长大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啜泣声,我的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妈妈再一次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放下电话后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又给洋打了个传呼。

2

一直到我离开住所,洋都没有回传呼。当我再次走进这座大厦的时候,自我感觉好像大厦的主人一般。电梯到达公司所在的楼层后,眼前相同的景象让我再次大吃一惊。和前一天面试的时候一样,很多人的人在公司门口叽叽喳喳。站在那里等着进去开会的时候,我和周围的人一交流,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家公司下面有很多销售门市,所以大批量地招收促销员。

“估计只要不是残疾人,差不多就能通过面试。”一个女的半是讽刺地说。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也凉了大半,原有的自豪感和成就感都消失殆尽了。攥了攥拳头后,我想到了洋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什么都可以丢,只有自信不能丢!”

在那个中年人的引导下,大家走进了公司会议室。进了会议室才感受到了公司的规模,很气派的桌子排成“O”型,光滑的桌面几乎可以照出人的影子。落座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止,大家都在议论着工作的事情,我也不例外。很快我和周围的一个男的聊了起来,他看起来年纪比我要大一点。没想到他也是知青子女,他母亲是下放到黑龙江的。我们立即感觉到有了很多共同语言,正待深谈,就听见中年人让全体安静。

一女两男鱼贯走了进来,在“O”的顶端坐了下来。女的正是面试我的人,旁边两个男的看起来很像她的跟班。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和电视里看到的白领丽人的打扮一样。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从今天起,各位就是本公司的员工了。”

她停顿了一下,半秒钟之后有人率先鼓掌,很快掌声连成了一片。

“我是公司的负责人,下面请负责市场开拓的吴经理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话音落地后又是一阵掌声,随着掌声中年人站了起来,原来他就是吴经理。他清了清嗓子,再次用手虚空按了一下。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他的习惯性的动作。

“我们公司以前是做代理的,就是直接从通讯器材厂家拿货,比如传呼机、手机等等,然后铺货到各个销售点和卖场这样的销售终端,具体一点的我会在以后的培训里跟你们介绍。以前我们并不直接面对消费者,前一段时间公司改组后我们决定拿下销售终端,从厂家供货到直接售于消费者一条龙,以获取最大的利润。这也是招收你们这批促销员的原因,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公司将通过你们树立形象,将通过你们销售出每一部手机,你们将是公司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吴经理最后一句话激发了很多人的斗志,我也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放大。

“呵”我身边同是知青子女的他不合时宜地冷笑了一声,我很诧异。

会很快就开完了,我填了一张入职表,在填表的同时我被通知从第二天开始要来公司进行为期一周的培训。

我满以为会签一份很正式的合同,结果被奚落了一番:“放心吧,不会拖欠你工资的。试用期三个月,看你的表现了,正式录用后才能签署合同。”

第一天培训我就早早地赶到了公司,没想到来培训的人寥寥无几。在吴经理开始讲课的时候,我才明白只有以前没有工作经验的这次才要参加培训,而做过促销的都安排到销售点上去了。

“在上课之前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问题是‘在一个地方发现了金矿,很多人都赶去淘金,而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在赶往金矿的路上,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答案自然是五花八门,有回答趟过去的,有回答游过去的,吴经理都大摇其头。

当问到我的时候,我将酝酿半天的答案捧了出来:“先不急着过河,等他们全都淹死了后我踩着他们的尸体过河。”

全场一下安静了下来,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吴经理竭力忍住了笑容,他认真地打量了我半天,我这才明白我的答案并没有什么价值,我的自信一下被打消掉了。

“你没受过什么刺激吧?”吴经理半开玩笑的问。

我十分窘迫地低头,万分后悔说出这个答案。

吴经理再次用手虚空按了一按,止住了大家的喧闹后认真地说:“其实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的答案都代表他的一部分人生观。某一个成功者的答案是这样的——‘我买一条船,然后做摆渡的生意。因为太多的人奔向金矿,事实上,发财的永远是少数人!’”

吴经理给我们做了一个星期的培训,那一个星期里我明白了很多例如如何面对顾客,如何推销产品,其中大部分内容我早以忘却,只有吴经理在第一次提问的问题我没有忘记,并且始终将那个成功者的答案牢记在心中。

3

一个星期结束后,我被派往下面的销售门点做具体的促销工作。在与淮海路交叉的一条小路的路口的邮局二楼我开始了我的第一份工作。

公司的销售门面一大部分是从电信局转包的,希望通过打着国营单位的牌号赢得消费者的信任,这也是公司的一种营销手段。我工作的地方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电信局在那里的所谓店长,他叫王经理,另一个就是开会的时候在我旁边坐着的知青子女,我很快知道了他姓刘,遂称呼他为刘哥。刘哥从高中毕业后来上海已经好几年了,一直都在做促销员和营业员这类的工作。

手机在当时属于刚脱离了大哥大时代的产物,所以并没有很多品牌,只有诺基亚、爱立信和摩托罗拉三种选择,并且价格昂贵,仍然是少数人的奢侈品。我很快明白了如何向顾客介绍每款手机的功能,及如何进行演示。实际上每天的营业额基本上都是通过传呼机的销售而实现,谁也没想到几年后手机的普及程度会如此那么高。

第一天我就和刘哥聊得很投机,他问我为什么不考大学,我玩笑式地回答:“成绩太差了,考不上。”

刘哥很为我惋惜,不停地说:“还是读书好啊!”

王经理是个很典型的小市民,他是电信局的职工,捧的铁饭碗,从上班他就钻到店长室,直到下班。我本以为他在里面工作,后来才慢慢地发现他在里面不是睡觉就是看报纸。他表面上对我和刘哥很客气,但是从他的目光里我总能感觉到一丝鄙夷。我们的中午并不休息,午饭都是在邮局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面解决。

一次我在小饭店吃饭的时候,听到了王经理在一个角落地侃侃而谈:“两个小赤佬,不好好读书,现在只有当个营业员的出息,以后连老婆都找不到。”

和王经理一桌吃饭的几个邮局的员工因为他的话而哄笑起来,我感觉心里万分不爽,但是却没像以往大动肝火,我比以前更会容忍了。

我放下饭碗走到了王经理的面前,微笑着说:“王经理,您还没吃完啊。我先上去换刘哥下来吃饭了!”

王经理这才发现我也在里面吃饭,他楞了一下,然后慌乱地点了点头。

回去后我将王经理的话统统告诉了刘哥,刘哥听了之后并没有发火,他说:“他说得对!我们是没出息。”

我和他一起沉默了好久,谁也没说话,但是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天气逐渐转冷,这是我所经历过上海最冷的一个冬天。因为从小在北方长大,看着上海街头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女,总感觉他们有些小题大作。每天上下班都要在淮海路上步行一段到公交车站,而在上班路上和下班路上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上班的时候急匆匆,只是想早点赶到,而下班的时候就可以悠哉悠哉地看着每一个街边的玻璃窗,商店的总是擦得一尘不染,晶亮透明,而酒吧和咖啡厅的总是雾气蒙蒙。南方的冬天很阴冷,而北方却是阳光下的冰天雪地。淮海路两边没有太多树木,踩着没有被及时清扫掉的落叶,我能获得少许的轻松和满足。

我很顺利地通过了试用期,公司里面通知已经通过试用期的员工在一个周末去签工作合同。我们所谓的周末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周一,因为周六周日往往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接到通知的刘哥比我平静的多,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分的这里地段好,没有理由完不成销售任务的。只希望不会将我们再调地方。”

刘哥很少有激动的时候,他始终很平静。开始我不是很理解他,后来才感觉这也是一个成熟的表现。我尽量地学习刘哥,但是总感觉差着那么一截。

当我告诉刘哥我在学习他的稳重的时候,他笑了:“再过几年,你会比我还稳重的。”

如果南京路是一块黄金的话,辉煌耀眼,那么淮海路就是一块玉石,内敛而有深度。我很喜欢淮海路,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意外事件剥夺了我和刘哥上下班从淮海路经过的特权。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一个顾客匆忙赶来要买一部手机。由于每售出一部手机,就可以得到一定的提成,所以我和刘哥并没有因为要推迟下班而不高兴,仍然热情地招呼着他。表面上看起来他温文尔雅,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他挑了很多部手机后,我才发现他是一个挑剔的顾客。虽然我和刘哥竭尽全力地向他推销,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没有选中合意的摇头离开了。

我和刘哥对望一眼,都以为煮熟的鸭子飞了。我们开始将手机从柜台里拿出清点,那时候柜台里面放的样品都是真机,而不是模型,每天下班前将柜台里面的样机锁到店长室里面的保险柜里面是例行工作。清点第一遍时我和刘哥不约而同地发现少了一部样机,我心里一惊,连忙又点了一遍,随后将柜台的每个角落检查了一遍,然而却一无所获。

我心狂跳起来,而一向沉稳的刘哥也有些激动,他突然大叫:“是不是刚才那人偷走了?”

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冲出店门,马路上下班的人络绎不绝,而刚才那人早已无影无踪了。一部手机好几千块,这叫我怎么能赔得起啊!我在心里把偷手机的贼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我十分沮丧,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在马路边上我怔怔地站了半天,而刘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刘哥阴沉着脸对我说:“你去派出所报案,我去跟王经理说。”

我看看刘哥,他不容我置疑地挥了挥手,我转身就朝马路对面的派出所跑去。

和警察打交道对我来说是第二次了,只不过上次是和刑警队的便衣,这次则是穿制服的治安警察。我本以为他们会到现场查勘一下,没想到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一个年纪很大的警察让我形容一下那人的长相特征,我想了半天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其实每天接待那么多顾客,我实在没有精力把每一个顾客的相貌都记清楚,谁也不会提前知道他是小偷。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我的耳边还回响着一个警察的话:“你先回去吧,线索太少,希望不大,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迎面遇上了刘哥,他看了看我,我正想开口,他说:“算了,我估计也是没戏。”

“那王经理怎么说?”我忐忑不安地问。

“还能怎么说,大呼小叫,跟死了亲爹差不多!”刘哥脱口说了句东北话。

“那现在怎么办?”

“别急,现在不用回店里,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电话联系。”刘哥果断地说。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了住所。有时候我很感到寂寞和孤独,甚至在夜晚的时候不开灯都不敢睡觉,在以前我不是这样的,最起码没有那么胆小。妈妈每个月都给我汇些钱来,加上我微薄的工资,正好能混个温饱略有结余。一个人生活,很多事情都要考虑周全,从吃饭穿衣到油盐酱醋,我是数着铜板过日子。我把所有的钱都找出来,发现连半部手机都买不到。这个时候我再一次体会到了金钱的重要性。也许找洋的话,他可以借些钱给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打消了,我不喜欢向朋友借钱,我总觉得那会成为友谊中的杂质。

我没吃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后走上了阳台。看着上海的天空,并没有几颗星星。大朵大朵的乌云漂浮着,移动着。月亮倒是很皎洁,只是缺了一大块。电话铃声响了,我满以为是刘哥的电话,连忙跑回屋内抓起了听筒。

“喂,是承吗?”并不是刘哥的声音,但是非常地熟悉。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了栋,我连忙应道:“你是栋吗?”

“我是栋,我现在在上海了,在学校里。”

我十分高兴,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但是我故做气愤地问:“你怎么到上海那么长时间不联系我啊?”

“别骂我啊,我也是刚抽出时间。刚开学吗,事情太多了。”

我们兴奋地聊了半天,突然我想到刘哥晚上可能会打电话给我。

我忙和栋约了个时间见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选了在南京路上的那家肯德基和栋见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薇的地方。

刚放下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起,这次果然是刘哥的声音。

“喂,承,你明天不要去店里了,直接去公司总部。”

“刘哥,事情有转机吗?”我很有些顾虑。

“没事了,我搞定了,你直接到公司,公司会另有安排的。你放心吧!”

听了刘哥这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我满口答应了刘哥,却没有想起来问问刘哥是怎么搞定这件事情的。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做。

4

一早上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才意识到公司不会平白无故地叫我过去的,路不是很远,我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走到了公司楼下。

公司里面有的是长舌妇,在电梯里我就听到了几个长舌妇用很夸张的语气说起了昨天公司有个店丢了手机的事情。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监守自偷!”一个长舌妇很有把握地说,好像亲眼看到了昨天的场景,可惜她连成语都用错了。

“是监守自盗!”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很礼貌地纠正。

那长舌妇白了我一眼,我微笑地看着她。电梯门开了,我又礼貌地示意让她们先出去。

我正要推开公司的玻璃门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转身疑惑地问我:“你找谁?”

“我是促销员,是公司通知我今天过来的。”在回答的时候我已经挤进了玻璃门。

“哦,促销员的事情是吴经理负责的,他还没来。你先等一会儿!”她尚算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