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
- 另类小说下一章:独唱团
动了,一个人跑到学校,进了校长室说,我捐五万。
在那个时候,五万是很多的钱,可以建一栋小房子。然而校长犹豫着没接过来,说再考虑看看。最终学校公布的捐款名单上没有张
美丽。
不久,地方大宗族的祠堂要做一个翻修的小工程,张美丽又跑去认捐了。出来的最终名单依然没有她。直到年底,妈祖庙要拓宽一
个小广场,张美丽的名字终于落上去了。
“五万元:信女张美丽”。这是最高的捐款金额,却被刻在最低的位置。但张美丽很高兴,那段时间可以看到,她时常一个人溜达
到那,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刻在上面的她的名字。而我也时常守在妈祖庙旁边的杂货店,看着她一个人在那笑得像朵花。
5
我考上高中的时候,张美丽的身份已经是镇企业家联合会副会长。她的美美海鲜楼就坐落在入海口,整整五层楼。学校犒劳优秀学
生的酒会是她赞助的,坐在金灿灿的大厅里,她拿着演讲稿,说着报效祖国、建设国家这类话。她有了双下巴,厚厚的脂粉掩不住
头上开始攀爬的那一条条皱纹,但她依然很美。
其实,宗族大佬们对学校接受张美丽的好意并不是很满意。张美丽现在不仅仅是海鲜楼的老板,还是隔壁海上娱乐城的老板。连邻
近的几个小镇都知道这海上娱乐城。据说那里有歌厅、舞厅、咖啡厅和KTV包房,还有种种“见不得人的生意”。学生里传得最凶的
是,那里有卖毒品。据说前段时间退学的那个学生,就是在那染上的性病。
学校领导三令五申地禁止学生靠近那娱乐城,而父母每晚都要讲那里的罪恶故事。我知道,小镇对张美丽的新一轮讨伐正在酝酿。
沿着一堵墙,美美海鲜楼的旁边就是海上娱乐城。那天饭桌上我不断走到窗边,窥视那个霓虹闪烁的娱乐城。这娱乐城是个巨大的
建筑群,中间的主体建筑应该是舞厅,周围围了一圈欧陆风格的别墅。据说每个别墅都有不同主题:有的是抒情的酒吧,有的是迪
厅,有的是高雅的咖啡厅。饭局结束后,老师安排作为记者团团长的我,采访“优秀企业代表”张美丽。采访安排在她的办公室。
那天她穿着黑色的丝袜,配上带点商务感觉的套裙,我还没开口就全身是汗——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话。在一旁的老师附在耳旁提
醒我,这次采访不用写出来,只是对方要求的一个形式。
我知道,那对张美丽是个仪式,获得认同的仪式。我支支吾吾地问了关于对中学生有什么建议这类无聊的话题,她努力按照想象中
一个德高望重的女人该使用的语言和动作来表现。
结果她显然很满意,采访中当即表示捐款支持学校成立记者团。老师和她握手庆祝,一切功德圆满。在带上她办公室门的时候,我
忍不住转头想再看她一眼,却一不小心看到,她像突然泄掉气一般,后脑勺靠在座椅背上,整个人平铺在那上面,说不出的苍老和
憔悴。
6
宗族大佬、家长和学校越禁止的东西,越惹得孩子们想冒险。一拨拨等不及长大的同学,偷偷溜进那个娱乐城,然后兴奋地和大家
描述里面让人“爽呆了”的种种。 进或者不进那娱乐城,在学生的小帮派看来,是有种或没种的区别。而在小镇家长们看来,是好
孩子或者坏孩子的分界线。
渐渐地,传到我耳朵里的传说越来越多:听说娱乐城里出了“四大天王”,听说他们各自有不同的绝招,领衔不同的生意,听说他
们开始在学校发展手下。
我倒一直不相信发展手下是娱乐城管理层推进的。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完全没必要,甚至是自讨苦吃的事情。我的猜想是,这是
娱乐城的员工为了显摆,而自发组织的。但无论如何,确实是因为娱乐城的存在。
小镇里的怒气正在积蓄,开始有宗族大佬和妇女机构,到每一户人家拜访,要签订什么取缔请愿书。而张美丽的回击是:镇政府大
楼修建,她捐助了二十万。
局势就这样僵持着,整个小镇都躁动着。就等着一点火花,把所有事情引爆。
火花终于在我读高三的第一个假期燃起了。娱乐城里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打斗事件,一个人当场被打死了。那人是当地一名大佬的儿
子。
那简直是一场围剿。大批大批的小镇居民,围在娱乐城门口扔石头,辱骂,要求娱乐城关闭。那个下午,我以学生记者的身份赶去
了现场。老的少的、相干的不相干的,都聚集在那。骂的还是几年前那些话:“不要脸”、“贱人”、“狐狸精去死”……
张美丽出来了,就站在主楼的屋顶上。她拿着扩音器,对着围观的人喊:“这是一场意外,请乡亲们理解,我会好好处理……”
一句话还没说完,开始有人愤怒地拿起石头,咬牙切齿地往她的位置砸去。但她站得太高了,石头一颗都靠近不了。人流分开了,
她的母亲颤颤悠悠走出来,对着楼上的张美丽,哭着喊:“你就是妖孽啊,你为什么那时候不死了算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祸害…
…”
扩音器旁的张美丽估计很久没看到母亲,哭着喊:“妈,你要相信我,我对天发誓,我以前到现在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真
的从来没有。”
她的母亲显然已经崩溃:“你就是妖孽,你就是妖孽,我当时应该掐死你。”
魁梧哥到屋顶来,拉着张美丽回屋里去。众人的骂声又持续了一阵,渐渐消停。
那个晚上我没听到声响,是第二天醒来后才知道的。张美丽当晚跪在自己宗族的祠堂门口,大声哭着对天发誓自己没有作孽,“除
了一开始追求爱情”。“我没有做娼妓,没有卖毒品,我只是把我觉得美的、对的、我喜欢的,都做成生意,我真没有作孽……”
哭完,她狠狠地往祠堂的墙撞去。
第二天宗族大佬起来才看到,张美丽死在祠堂的门口,流出来的血都凝结了,像沉压已久的香灰。按照宗族的规矩,人死后,要在
自家或者宗族祠堂做法事,然后再落葬,最后还要摆一个木牌在祠堂里,这样灵魂才会安息。然而,无论家里还是祠堂都不愿接收
,更别说木牌了。按照传说,这无法安息的魂灵,将没处安身,只能四处游荡——这是宗族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了。
张美丽确实成了孤魂野鬼了。
最终是魁梧哥料理张美丽的后事,他坚持要办一场隆重的葬礼。尽管小镇上没有一个人参加,他还是请来隔壁乡镇几十支哀乐队,
咿咿呀呀了三天三夜。哀乐一停,魁梧哥就让所有人散了,一把火烧了整个娱乐城。没有人打救火电话,也没有消防车前来。小镇
的人就冷冷地看着娱乐城烧了一天一夜。待烟火散去,开始有人拿鞭炮出来燃放——按照小镇的风俗,谁家病人好了,要放鞭炮。
小镇的人或许以为,小镇的病终于好了。
7
大学都毕业六年了,一个已经成了大老板的高中同学才组织聚会,说应该纪念一下高中毕业十周年。远在北京的我接到他特意发过
来的请柬。请柬是传统的红纸镶金,打开来,聚会的地点竟然是海上娱乐城。
因为后来考上大学我就离开了家乡,实在不清楚,这娱乐城竟然又开张了。
这娱乐城和张美丽的娱乐城完全不一样,原本一走进去正对的主楼,现在变成了一片绿地,不过周围分布的,还是一栋栋别墅。到
处都是厚重的低音炮一浪一浪地袭来,而每条路上,一对对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亲密地亲吻。
那天我到得晚,大部分同学已经聚集了。虽然我提醒自己别说这个话题,但终究忍不住问:怎么这娱乐城又建了?
做生意的那同学干笑了两句:“有需求当然就有人做生意,小镇这么有钱,有钱总要有地方花。”
我没问下去了。
“有欲望就有好生意,人民币教我的。”同学不依不饶。
喝了几巡酒,有同学开始调侃我:“对了,张美丽不是你梦中情人吗?”
我脸一红,说不出话。旁边有同学起哄着:“有什么好害羞,我也想象着自己爽了好多次。”
当中有人提议,敬张美丽。那大老板抢过话去:“我谨代表一代热血青年,敬这位伟大的小镇启蒙运动奠基人,审美运动发起者,
性开放革命家……”
众人跟着歇斯底里地喊:“敬伟大的张美丽!”
我一声不吭,拿着酒杯走到一个角落,刚好看到那片绿地。我反复想起,那石头房子,那苍白的脸。
“她终究是个小镇姑娘,要不她不会自杀的。”我对自己说。
同学们还在起哄,说着这地方曾经淫荡的种种传说。我突然心头冲上一股怒火,把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摔,冲出去,一路狂跑,一直
狂跑,直到我再也看不见那个恶心的娱乐城。
蔡崇达问所有人
Question _ 你的人生有没有被卡在一种不如意的,甚至令人痛苦、绝望的困境,进退两难,无法突围?
Like某某
对呀,就是现在啊,考研失败,又找不到工作,喜欢的人也不喜欢我。
悠然嘟嘟
现在吧,基层的年轻人应该都是这个状态。
laoshidejia
爱上一个曾经当女神备胎的男人,总在担心,有一天他会为了女神回眸一笑,对我说,我们还是算了吧。
所玺Siga-604求成人贺
到现在还记得,中考那年,爸爸把我填好了的艺术生申请表撕掉的那个时候。
卜小样
在北京的时候确实如此,进退两难,远离父母家人,衣食住行都不满意,每年搬家。现在离开北京,回了老家南京,还是做着喜欢
的工作,能常常和家人见面,生活稳定幸福。人是需要改变的,方向不对了就要掉头。
暴个小池
逃离北上广回到家乡,考了个公务员无趣地苟且着。看着北上广的同学们生活得风生水起,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坚持,可是回到家看
着年迈的父母,的确是不忍心再回归北上广。内心时常挣扎,也许这辈子就这样温水煮青蛙般地老去了。
破茧不是咸鱼
人生最大的矛盾是:父母给的路不想走,自己选的路不好走。
J_teacher
用黄碧云的话说,就是:生命里很多事,沉重婉转至不可说。我想你明白。
Vodka远_
如果非要说的话,除了生离死别,每件事都有突围的办法。
官官不是大脸喵
是你的心还不够静,你还没有做好选择。如果你知道了自己要去哪里,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汪蓉
哇塞,梦想你都敢有了,吃点苦头应该的!
请收起你的优越感
一般这个时候再坚持一下,就离成功不远了。
打伞de鱼_
卡了很久了,不过感觉快要出去了。真的,有预感,哈哈。
所有人问所有人
/友情
/闯荡
1_
鲁米问
只能跟优秀的人做朋友吗?
我最好的朋友王凯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因此我爸妈一直不允许我和他多来往,说他是坏孩子,怕我被带坏。一边是从小玩到大的
死党,一边是无微不至“关怀”我的父母,我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改变父母对他的偏见?
明月深山答鲁米
我读初一时,班里有五十二个人,大家按照小升初的考试成绩排学号。我的同桌陈海是五十二号,我是一号。
陈海大我一岁——他小学时就因为成绩差,留过一级。但他的性格很好,老实巴交,而我也比较内向,所以反倒跟他相处得来。很
快,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陈海的成绩确实很差,开学后连着几次各科目的摸底测试,他都没有及格。其中分数最高的是数学,五十七分。
我一直有心帮他提高成绩,所以很多时候都会主动和他聊学习。语文、英语,我教他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是个木头。但唯独数学,
我跟他讲题的时候,他竟能一直跟上我的思路。我很快明白,他的问题,仅仅只是:考试时不知道如何规范地写清解题步骤。
这个问题,不成问题,因为他的同桌,不正是No. 1 的我吗?呵呵。我尽心尽力地教他如何做数学题,他也学得很快。效果显而易
见,开学第二个月的第二次数学考试,他考了85分。
除了学习上的交流,我和陈海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踢足球。几乎所有能够用来踢球的课余时间,我都和他一块儿在球场上奋战。
就在我们两个的友谊不断加深的大好时候,他竟然被换了座位。我的新同桌,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女生。班主任老师找我到他办
公室聊天时,对这个事情给出了三个理由:1. 对陈海和我一直在一起踢足球,他很担心,长此以往,肯定会影响我的学习成绩;2.
他和我爸妈都认识,让一个差生坐在我旁边,只是权宜之计,时间长了,没法向我爸妈交代;3. 和那个女生做同桌,强强竞争,更
有助于进一步提高我的成绩。班主任说完这三个理由,还问了我一个问题:“数学考试,你有没有给他看答案?”继而又说:“原
则问题,你要有是非观念。我把你们调开来坐,看来是对的。”
再说说我那个好朋友陈海,他去了哪里呢?他被安排到了教室最后一排座位。待遇倒是提高了,一个人坐。只是没有人和他一起聊
数学题了。
后来,陈海连踢足球都不太跟我一块儿了。我去找他,他也会露出很勉强的神情。我猜想班主任肯定找他谈过话。他怕老师。
升初二后,陈海退学了。因为他前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太差,全部不及格,他爸觉得他不是块读书的料,就动员他学手艺去了。
他自己也这么觉得。我看到过他那些不及格的分数,数学也不再是其中分数最高的一门。
初三的时候,陈海在我们镇上的一家自行车修车摊上做学徒。有时候早上上学,我还碰得到他。其中有一次,半路上我的自行车坏
了,我推到他摊上,放学后去取时,已经修好。换了一个内胎、一个外胎,他坚决不肯收我钱。
我说的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现在呢?现在的陈海,是我们镇上开发公司的工程部经理。我在镇政府管招商。平时我和他经常
混在一块儿,喝酒聊天,踢足球,像是回到了初一时候。
有趣的是,我们初中班主任的儿子,现在在陈海手下工作。当初班主任来找陈海,说能不能帮帮忙时,陈海说:老师开口,肯定要
帮。你孩子交给我吧,我会用心关照的。
我家里前年翻盖房子,里外装修,很多建材,都是陈海通过他的渠道,优惠价帮我购进的。我爸妈常叮嘱我,出门交朋友,就是要
交像陈海这样老实、讲义气的。
所以,真的不要看不起差生。真的要珍惜你的每一个好朋友,哪怕他是差生。
2_
芊芊问
怎样能在小城市过得不平庸呢?
我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在家乡的小县城里待了二十八年,生活安逸,爱好文艺。说不出日子哪里不好,但总觉得自己很平庸。想
去大城市闯一闯,却没这个勇气了。
摄影师潇晨答芊芊
我有一个朋友叫崔平。十多年前我拍身份证照片的时候,认识了他。他是我们小镇上一家照相馆的老板。
这么个小破烂照相馆,竟是当年我们镇派出所指定的居民身份证拍照处,因为只此一家。在那个年代,他应该算得上是我们小镇上
唯一一个搞艺术的。因此,镇上人对他刮目相看,送他一个词:不务正业。而且,他既然是个搞艺术的,难免就会有些异于常人之
处,比如外表上就很特别:一个大男人,留一头长发。镇上人因此又送他一个词:流里流气。
大家可能都有这种体会,少年时代,总会有些叛逆,不太愿意接受循规蹈矩的人生,反而会被一些有个性的人吸引。十多年前的我
就是这样,初见崔平,就觉得这哥们帅呆了,于是在拍完身份证照片后,经常抽空去他店里帮帮手,打打杂,套套近乎,一来二去
,就熟络了。他也乐意把我当成忘年小友,到哪里都带着我玩,教我摆弄相机、拍照片。这恐怕是我后来以摄影为业的最直接的原
因吧。
他还会吹笛子。是的,如果你在近二十年间任何时候,曾偶然来过我们小镇,又碰巧住过几晚,那你肯定听到过小镇夜晚的微风里
,有清越的笛声传来,那多半是他在演奏——其中也有可能夹杂着我的演奏。作为他的铁杆小友,我自然不客气地把他这项技能也
一并学到手了。
在我的印象里,我的朋友崔平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这个小镇。他年轻时白天开店,晚上吹笛,后来娶妻生子,家境渐丰,但依
然白天开店,晚上吹笛。我去外地上大学后,就和他见得少了。但每逢寒暑假回家,在镇上的公交车站一下车,就会看到车站对面
的照相馆里,他里外忙碌的身影。熟悉的情景永如昨日。
如今,外面的社会发展得天翻地覆,我们小镇人的思想观念,较之以前当然也大有开化。具体到崔平,他早已不再像年轻时候那么
令人侧目。相反,由于他前几年开始承接婚礼摄像业务,小镇里但凡有谁家办喜事,都有求于他,所以现在的他,竟声誉日隆,颇
受镇民尊敬。只是当我们俩在春夏秋冬的夜里一起吹笛时,时间就会回到十多年前,我眼前这个抬头见纹、面容沧桑的崔平,仿佛
依然,从来,都是那个曾经吸引我的、搞文艺的、有个性的长发青年。
不平庸的标准是什么?崔平如今已年过四十,我想他这辈子永远会在小镇里这么平淡如水、波澜不惊地生活下去。岁月曾让他处境
尴尬,但生活最终交付给他值得拥有的。
崔平其实有过一次离开小镇的机会,唯一一次。他是1990年的高中毕业生,当年顺利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但家里供不起他
。他给我看那张夹在一本高档相册里、历经数年依然簇新的录取通知书时,说:去不了,就要断掉不切实际的念想,换一种活法去
过日子,过得开心。重要的是,得清楚自己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这样,对他来说,小镇的空间,加上心灵的空间,也就足够了。
韩寒MOOK4:不散的宴席
一个人送给爱人最好的礼物,是时间。
by 七堇年
Brainter
文 / 七堇年 编剧 作家 @七堇年
在未来世界,人脑将实现相互联网,可读取、拷贝他人的大脑内存信息,无需通过语言,就能实现精神层面、嗅觉视觉听觉等一切
感同身受的交流。恋人结婚时,将交换装有大脑神经元电信号解码器的戒指,完成头脑并联,彼此能读取对方大脑信息,因此被称
作Brainter(脑互联网)。
1
“We are man and wife, if ever two people on this earth.”
这是电影的最后一句台词,暗淡的结尾里,裘德朝着挚爱离去的背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乔看上去眼眶湿润,一边用纸巾轻轻擤
了擤鼻子,一边轻轻做了向左滑的手势,荧屏自动回放了电影的最后一段。
“你还好吗?”我问她。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美。‘世上若有最后一对夫妻,那就是我们。’你能想象吗?那时候的婚姻是什么样子?”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势低头轻轻吻了她。她的额头温暖甜香,“其实现在距离原著问世刚好三百年,听上
去时间很短吧,你能想象吗?”
“你确定才三百年?我不相信。”
“那我们打赌吧,如果你输了——”
“输了怎么办?”乔俏皮地望着我,眼神如夜雨一般温柔。
“那我们就结婚,而且并联。你敢吗?”我放下酒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戒指,一粒荧光微微闪着。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张口结
舌。
她很快又恢复不屑一顾的表情,用极为不服输的语气,反问我:“你是问我敢不敢打赌,还是问我敢不敢和你并联?”
“都是。”我故作镇定地回答,尽管我感到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乔毫不犹豫地向智能中控系统问询托马斯·哈代《无名的裘德》的出版年代。一个冷漠的自动应答声:公元1895年。我用胜利者得
意的眼神望着她,把戒指又举高了一点。它在黑暗里微闪如一粒星光。“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乔。”我整理了我的表情,认真向她
求婚。乔望着我,显得严肃——那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几秒钟,没有之一。然后她终于笑了,那是我此生最爱的笑容。她轻
轻凑到了我的耳边,说:“We are man and wife, if ever two people on this earth.”
2
我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宾客们会一边吃着蛋糕、饮着香槟,一边偷偷打赌:结婚固然勇气可嘉,但在忠诚度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