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他跳得这么快,是为了谁?”她仰起脸,展开无邪笑颜,气息芬芳馥郁,吹拂在任七灰色V领T-Shirt下的深色皮肤上。
任七喉头一紧,他不是圣人,可以面对赤裸女子而无动于衷,更何况,是他爱的人。他以为他是男人时,他爱他;他知道她是女人,仍不改其志。他的爱情,无关性别。爱就是爱,心之所至,身不由己呵。
她的手,缓缓移上他的脸,沿着他冷峻深刻的轮廓,轻轻描摹。
小东,海吟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哦。他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可是,他其实是很温柔的哦。他笑起来,就象西西里岛上最明媚的阳光一样呢。
小东,等海吟哥哥来了,我们站在一处,他一定会很吃惊吧?你说他认不认得出我?
海吟哥哥是最棒的,他一定会象喜欢我一样喜欢你。
小东,海吟哥哥一定会来,他会及时赶到,象保护我一样保护你。一切都会没事的。
小东…你们见面以后,要友爱呵…
望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往日画面。东东是那么相信他,敬重他。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薄而性感的唇,沁凉,如水。
任七锐利的灰眼一深,浓成墨色,夹杂着无边爱欲。长臂一伸,他将她揽紧,加深这个轻浅仿如蝶触的吻。因长年习武而略形粗糙的手抚过她纤细腰枝,捧起她的臀,按向他渴望她到疼痛的身体。
我不会再放手,无论你是谁。他在心中起誓,然后向肉体屈服,彻底沉沦…
天光渐亮,任七低头看向怀中同样一夜无眠的女子,修长的指拨开她额前垂落的散乱黑发,然后细细亲吻她的眉眼。
“你和东东很象。”他低沉的声音中有缅怀感慨。“如果你们并立在一处,我会一眼认出你。因为,我对东东的爱,兄长似的情感多些。可是对你,由始至终,都是纯粹的爱情,疯狂的,充满占有欲的,几近无望的爱。我的灵魂都在叫嚣,我所知道的东东,早已不再。”
她慵懒的魅眼轻扬。“你不问我?”漂亮到教人想咬一口的手指,抵住任七的心口,狠狠戳了下去。
任七轻笑,丝毫不在意橄榄色皮肤上渗出的血丝。
“如果你不想说,这世上没人可以令你开口,即使是你最爱的人。”
纤指收回,放入口中轻吮。“最爱的人么?也许是最恨的人呵。”
任七的回应,是抱紧了她。“不要恨我,如果卑微的乞求可以让仇恨消失;如果生命的凋零可以使仇恨终结,我愿意如此。可是,不要恨我。”
他俯首吻上她,血腥味在两人唇舌间交缠。
“告诉我,为什么事隔多年,你才开始报复。”她推开他,问。她可以自己寻求答案,以她的能力,将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除了懒,她还想亲耳听他告诉她。
“如果他遵守我们当年的决定,不再伤害你,我不会报复,只会一直守着海燃园,永不涉足生意场,专心做一个总管。”他叹息,为了那眼神信赖的少年,他甘愿收起鸿鹄之志。可是,他忍不住想见到长大后的东朕,所以参加了东老举办的接风宴,给了某些人错误的联想,以为他要插手任氏,参与决策,担心他会左右任氏决定。所以,他们再次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东朕”出手,以警告他遵守协议。
她低低笑,声音沙哑而性感。“贪婪的人性呵,整整十三年,你将一个男子最青春年少的岁月都困囿在海燃园里,还有人不放心你?仅仅因为你参加了一次宴会,就动了妄念?呵呵,血腥味,一贯最能唤醒沉睡的猛兽。他们走了最差一着棋,不是吗?不仅唤醒猛兽,还召来了魔鬼。呵呵…”
为权利地位,十五年前,有人泯灭人性地谋杀一个孩子;十五年后,她要看那些人落入无间地狱。她,发过誓。
任七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眼帘,“我不该让这双美丽的眼,染上血腥冷酷残狞的颜色。”
她笑,拨开他的手,挣脱他温暖宽厚坚实的怀抱,赤身露体却始终优雅无邪从容地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她自衣橱取出肉色紧身衣,束在胸前,将一侧拉链拉上。肉色马甲式紧身衣立刻将本就小巧的胸部,束缚成一马平川。
任七看了,将脸埋在松软枕头中,耸肩失笑。天啊,小巧的喉结,平坦的胸部,难怪从来没有人怀疑她的性别。她将一个风流大少,塑造得太成功。
她整装完毕,将柔软黑发统统拢在脑后,对镜中美丽得没有天良的男子挑眉。“早上好,东朕,又是新一天,我会连同你那一份生命,一起活下去。来吧,让我们感受生命中的又一天。”
转过身,她回复成素日白衣胜雪,笑靥邪魅的东朕。走到床边,她俯身亲吻任七光滑结实的裸背。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端着早餐托盘的女佣愕然地注视两人暧昧不明的景况。
东朕站直身体,微笑如花,轻拍任七的背部,“亲爱的,我和Chuy约好去晨练,你自己用早餐罢。”
说完,她扬长而去,留下女佣红着一张俏脸,进退不得地伫在原地,拼命想忘记两个美丽英俊男子间的床第晨景。
任七先是错愕,而后恍然,终至朗笑。她早就算计好一切,只等他这呆头鹅入壳罢?
East von Steinberg,他记得了。她这一招,够狠!非但成功地让她自相亲轰炸中脱身,还制造了最好的烟雾。为了她的安全,他决不能当众揭穿她真实性别,就只能任由她刻意营造的暧昧蔓延。
这才是她最佳的报复手段吧?知道一切,却什么也不说,象一只顽皮的猫将所有正常秩序颠覆后,便笑眯眯站在一旁,看大家烦恼头疼。
可是,这正是一直看着的,喜欢着的,爱着的人呵。
他的爱呵。为了可以同她站在一处,他要努力了。
本季最轰动的新闻新鲜出炉,原来绯闻不断的东少,其实是同性恋,他以包养美女名模来掩饰他其实与某位有黑社会背景的七少爷保持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据知情者提供可靠消息,曾见该男子留宿东少住处。
“啪!”东霁将八卦新闻剪报摔在书案上,然后按住太阳穴,现在谁还敢同他儿子结婚?和女人争夺他的注意力已经够辛苦了,竟然还要和男人争?若争赢了,也就罢了。可是若争输了呢?
这也算了,他居然和任家的小七搅和在一起。他知道他们自小就要好,同床而寝、结脚而眠。可,那时他们都还是孩子啊!
“简恩,我错了吗?把他送到任家,我错了吗?这孩子若有你或任二一半的稳重和有能力,我也放心把东堂交给他。可是现在看来,要交给你了。”
简恩抚住眼镜,以免自己当场失态。他微笑着建议。“东老,顺其自然罢。我不过是东堂的法律顾问,一贯并不参加实际运做。而且东少并非没有能力,只是志不在此。倒是任家的七少,有不容小觑的绝对实力。”
这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开玩笑!他可不想被一堆报表帐目纠缠致死。回家纠缠初星,才是正经。
“我想约任二谈谈,他照例不会对弟弟的事置之不理。”东霁只能寄希望于此。
“二爷去西班牙,追他的女人去了。任氏目前交给任七全权代理。”简恩眼中精光一闪。任海啸为爱走天涯,自顾不暇。任七代掌任氏,想必已经触痛了某些人的神经,令他们闻风而动了。
他一点也不意外。东朕那个魔魅过头的家伙,终于有人肯接手,他不乘机功成身退,说不定哪一日也会被东朕算计罢?他与月玖那死女人间的帐,也算两清。
东霁儒雅的眉微扬,他还未衰老昏庸,这些孩子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都有事瞒他?
不过,人老了,好奇心真是大不如前。他不准备问,就等他们自动揭晓答案的一日到来罢。
东朕挽着Chuy,两人出现在一间剧院大厅内,两人联袂出席某艺术大专话剧社排的新版梁祝首场公演。Chuy是该校校友,自然要前来捧场。
“你不担心宓小姐?她被人绑架了啊。”Chuy在巴塞罗纳巧遇宓心罗,目睹她被人当街挟持带走。她不是不担心的,虽然心罗说不会有事,要她别担心,自己回来。
东朕揽在她腰间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我不担心她,她有足够的智慧解决危机。我比较担心你,你知道是谁赞助了这场首演吗?”
Chuy妆容冷艳的脸,淡淡撇开。“我知道。”
“你想见他吗?如果不想,我们现在就回家。”东朕挑眉而笑,向远远走来的男人挑衅般地颌首,然后将红唇凑近Chuy耳边,“可是,我勇敢的公主,我更希望你象女战神般,无畏地迎战。呵呵,让他看见,重生的你,是他今生所错过的无价珍宝。”
Chuy回头,望进东朕妖魅鼓惑的眼中。
“过去可以遗忘,却不可以回避。去罢,公主,去亲手结束纠缠你的过往。”东朕低魅如咒语似的声音,幽幽传进她脑海。
“青懿,好久不见。”迎面走来的高大男子向Chuy展开沉稳朗然的微笑。然后向东朕伸出手。“你好,我是裴望琛,阁下想必是大名鼎鼎的东少。”
东朕没有与他握手,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与妒恨成狂的男人握手,一贯不是她的风格。她也不主张Chuy重回负心人怀抱,然爱情始终是Chuy自己的事,她所能做的,只是为Chuy重建信心。其他的,必须Chuy自己决定。
“亲爱的,裴先生是你的旧识?不介绍一下?”东朕似笑非笑地问脸色冷然的Chuy。
“故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Chuy太了解东朕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是以淡淡撇清。
若非时机场合不对,东朕实在想嘲笑无往而不利的情场圣手裴望琛现在的脸色。可,Chuy终归要自她这里毕业。就在今天。
东朕适时微笑,放开手。“Chuy,我口渴,走开一下。你不妨边同裴先生叙旧,边等我回来。”
说完,她优雅地行开,如散步人间的天使,惹得许多不知她真实性别的女子注目不已。
“青懿,我只是‘故人’?”高大粗犷冷峻的裴望琛低声问,极力压抑胸腔中翻滚的恼怒。
Chuy展开一个冷艳笑靥,反问:“难道不是?”
“我是你丈夫!”裴望琛低声咆哮,虽已克制音量,仍引得不少人侧目。
丈夫?!Chuy扯起一个似极东朕的邪美笑纹,轻而清晰地否认,也狠狠刺中裴望琛的心脏。“一个不要妻子的男人,自动放弃婚姻的男人,不负责任的男人,真幸运,我已经摆脱你。谢谢你不要我,我才会认识东少,才会发现原来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是你放弃了我!我叫你离婚你就离婚?!你难道不会争取?”裴望琛已经气到发疯,一把攫住穿白色绘墨荷旗袍的Chuy。“我不会让你和那个双性恋在一起!”
声音之响亮,轰动全场,满厅哗然。
东朕在剧院附设的茶座里坐下,观望不远处绅士风度全无,怒吼如狮的男子和美丽高挑而漠然的女子,邪邪偷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真是高深的道理。这出前夫追求下堂妻的戏,精彩绝伦,只不知结局如何。
“东朕先生?”一位年轻女士轻问。
“我是。”东朕向她微笑。这时人人争看男女争执,不料还有人留意他。
“有位先生请我转告你,他在八号包厢等你。”
哦?东朕挑眉,起身致谢。然后缓步踱上旋转楼梯,往八号包厢行去。
忽然,身后有人贴上来,以冰冷硬物顶在她后腰。
“不许动,不许回头和声张。”典型歹徒口吻。
东朕合作地任人趁人潮拥挤将她自紧急出口带离剧院,塞进一辆豪华轿车。没人注意她被带走,亦无人注意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诡谲邪气笑纹。
东朕在后座落座,与对面的人中间隔着一面不透明防弹玻璃,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把东少请来一晤,耽误东少与美人约会,实非老夫所愿。还望东少见谅。”一管苍老的声音几无诚意地说。
东朕耸肩。“无妨。”四下环视,啧啧,原来有钱人的玩意都大同小异。长毛脚垫、真皮座椅、小冰箱、电话…懒点的人,已经可以在车上过一辈子了。
“不愧是东堂少主,处变不惊,有乃父之风。”老人笑。
“DNA强势遗传之故。”东朕仍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模样。
“你与令堂,的确相似。”老人喟然一叹。“可惜,令堂去国经年,再未踏足本埠。”
东朕眯起眼,母亲与父亲反目,终至离异,这中间始终有失落的一环不为人知。“您请我来,想必不是为了讨论家父、家母同我之间的遗传问题吧?”
“…咳咳…”老者失笑,乃至咳嗽起来。“东少真是快人快语。那老夫也不转弯抹角。”
“洗耳恭听。”东朕自动自发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白葡萄汁,拧开瓶盖,饮了一口。
“外界纷传东少同任家七少,关系非常。以东少的身份,令尊想必十分气恼吧?”
气恼?岂止如此?东朕呵呵笑。“家父震怒不已,要褫夺我的继承权呢。”
她间接承认与任七的暧昧,似怕不能造成更深的误会般,幽幽叹息一声。“唉,如此不见容于世人,实在痛苦。”
老人听了,在玻璃另一端鄙夷地以手绢掩住口鼻,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成日在女人堆里混玩,现在又和男人搞在一起。他看东堂风光的日子也到头了,用不到别人使手段。
“老夫想请东少带句话给任七,请他当心白衣染血。”
东朕听了,哑然失笑。真是贪婪而心狠手辣,狂妄而刚愎自用,无知而自以为是的人呵。他以为任七还是十五年前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么?他以为,她是真正的东东么?
她掀起眼睫,有些人,不予以回击,他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呢。可惜,他不认识她。逆流而上,唆使撩拨,才是她最喜欢最拿手的。
“你同任七有什么过结,不妨自己去和他说。即使他是我的枕边人,我也不会干涉他的人生和他的决定。”东朕泛开清冷淡然笑容,玩味地转动手中圆润的果汁瓶。“我也从不试图左右任何人的人生与决定。呵呵,如果月十一执意不露面,而任七——啊,不,应该叫他月七才更妥贴——终于想认祖归宗,继承月氏,我只会笑着送上祝福。你认为呢?月竞承,月老爷?”
即便隔着一道看不见彼此的玻璃,东朕也能感觉到对方凛利的杀意,他快意地淡淡勾唇魅笑,甚至还十分好心地加以解释
“呵呵,这世上原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二的女人的影响力果然巨大。东朕暗自咂舌,被她潜移默化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之间的矛盾,本就与我无关。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我做筹码。呵呵,花花公子如我,若不幸死于意外,会有很多人为我伤心哦。你的宝贝孙女月拾,或者也会哦。”
玻璃隔板后的老人杀机更浓,原以为东朕不过是个牵制任七的纨绔子弟,想不到竟然是棘手角色,那就更留不得!“东少,言多必失,会有性命之忧。”
“啧啧,月先生,这世界上有许多善良如我的人,无辜死去,他们干净的灵魂带着遗憾,留在人间,成为白鬼。白鬼会一直注视他们所爱的人,保护他们,直到了无遗憾。你以为,一个白鬼,会害怕再次死亡吗?”
“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啊。”东朕恍然耸肩。“忘记告诉你,我身上配备有全球定位系统,与美军在攻打伊拉克时装备的相比,更精良周密。如果我的心跳和血压超过某个特定值,就会自动被跟踪,或者,还会监听我的谈话内容。糟糕,我真是太懒了,没有详细看说明书。不过,我现在开始紧张起来了呢。”
月竞承听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恼怒却又莫可奈何。白衣邪魅的东朕话中真真假假,他不能在此时冒险,但此人决不能留。“东少,舞台剧要开演了,让老夫送你过去罢。”
“不必了,”东朕悠然一笑,伸个懒腰。“就把我放下好了。”
下了车,东朕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冷冷一笑。任七下不了决心,那就让她推他一把。诱人的饵已经投放,猎物又怎会不上钩?她眼中漾起深沉冷冽的杀戮之色。仰起头,她望向虚空。
原谅我,你是那么美好的天使,可惜,我始终做不到你的十分之一 。这一次,只这一次,我要违背你的意愿。我要所有曾经伤你负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呵呵,你是天使,而我,则是白鬼。
第9章 鬼陷
商场上,任海啸被人称为“冷修罗”,手段凌厉狠辣。原以为任二为美人而懈怠公务,众竞争对手得以喘息,有机可乘。却不料,一直隐身海燃园的任七,也是狠角色。
不动声色入主苍月公司,罢免现任董事长职务,以雷霆只势、黑马之姿,涉足商场。
商场上要变天了。任海啸肃杀森严,惯于冷眼旁观,然后快而精准地出击。可是没人了解如隐形人般充当任家总管十年的任七。对于一个完全摸不清底细脉络的对手,有人意欲结交,有人谨慎旁观,有人气急败坏。
一切的传言揣测都不影响任七的脚步。他坐在海燃园的书房里,信手翻阅公司的财务报告。有证据证明苍月内部有许多坏帐,资金被大量转移,目前已经只剩半副家当。他已经提请董事会要求封存资产,彻查帐目。想必月竞承早有防备,索性留下一堆问题给他。可惜月氏今次打错了算盘,他不了解他,以为他会为了东朕,永远当一个任他捏来捏去的软柿子。
即使是亲人,他也不会再留一线生机情面,就从月竞承最在意的事开始。
“七少,您不担心对方反弹吗?”被临时调集到他麾下的任氏员工十分好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任七在想什么。
任七微笑,看傻一班甚少接触他的员工。原来这位素日从不露面的七少,笑起来,英俊性感得让同性嫉妒,女性倾慕啊。
“在商言商,你们尽管放手去做。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担待。”任七敛去俊朗笑容。“我要你们在最短时间内将资产评估提交,并拟出可行性改革方案。周一董事会前,我务必要看到草案。”
“啊!”一群员工唉声叹气,代总裁的笑容隐没,还要赶工,真是惨无人道。
众人的惨叫,引得任七又是淡淡一笑。东朕离开后,他封闭十五年的世界,因为另一个东朕的回归,开始渐渐苏醒。开始,看得到值得珍惜回味的事物。
“啊…”又是一阵惨叫。如果七少常常这样,露出不自觉的俊逸笑颜,他们的进度将会大大落后——因为贪看他别具魅力的男色。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涌进三个粗犷剽悍的高大男子,朗声呼唤着。
“小七,哥哥们回来了!你亲爱的哥哥们回来了!”
任七徐徐叹息,起身迎接三位向来大而化之、吵闹不休的兄长。“三哥、四哥、五哥好。”
三个彪形壮汉上前每人往任七肩上狠拍一掌,以示兄友弟恭。“十年不见,英俊少年长成大男人了。英挺俊朗得让哥哥想狠揍你一顿。听说你和东堂的东少睡了?有你的!放心,父亲开明得很,不会反对你这死小孩玩同性恋。荷兰允许同性恋结婚,父亲绝对愿意当你们的证婚人。不过东朕那家伙真是狠到骨头里,他同我们打赌二哥会追去西班牙。我们不信,活生生输一幢别墅给他。小七你同他在一起,很难不被欺负啊。哥哥们好生担心啊。”
任七对自家兄长的口无遮拦莫可奈何,可他身后几个员工可没见过这等阵仗,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当听到七少和东朕的传闻被证实,直似晴天霹雳啊!
“二爷和心罗想必一同回来了吧?”任七回头示意下属先散了,有这几位哥哥在,他们别想太平度日,不如改日再议。
“先去看儿子了。小七,要劳你准备一场盛大婚礼。如果愿意,干脆就把你和东朕的事也一并办了。哥哥们支持你。”又是一人一掌,决不留情。
任七苦笑。这三个兄长凑在一起,热闹过一场戏,若再加上功力更上层楼的东朕,真不晓得场面会有多混乱。想到东朕,任七温和地笑了开来。那夜之后,十日不见,传到他耳中的消息,不外是她又同某名模在公开场合耳鬓厮磨,引得名模的前夫醋意横生。的确是她会做的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喜欢看别人烦闷懊恼。
“啧啧,春风满面啊。”任三、任四、任五被任七的笑容引得咂舌不已。
任七做充耳不闻状,任他们胡言乱语。
夏末,海啸的婚礼如火如荼准备的同时,本埠最大经济丑闻也正式爆发。月氏集团旗下最大的苍月公司惊曝内部黑幕,已遭免职的前任董事长被请去协助调查,中小股东已经无力挽回颓势,只能同意现任董事长提出的方案,进行分拆,然后并入任氏。一夜之间,任家的任海吟,成为商场上倍受瞩目的焦点。
“真是青出于蓝呵。”海啸感慨,海吟十几年来安分守己地当他的总管,有时候他甚至忘记海吟是个有雄韬伟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