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肯，那些士兵肯吗，闻讯赶来的齐副将肯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们一定会用大局来说服周怀山，甚至不用说服，他可能也会自己想通。既然指望不上别人，他们只剩下自救。
“既然有路，就一定有出口，这一点毋庸置疑。”
元殷书的手紧紧搂住叶青蕊的腰，他们不敢再随意使用火折子，摸黑之下，这似乎是权宜之计。叶青蕊这样安慰着自己，却发现自从遇到元殷书，这样的权宜有多少回，她记都记不清了。
黑暗之中，她不再像之前，一个人磕磕绊绊摸着冰冷的石壁蹒跚而行。而是被他牢牢搂在怀里，只需要跟紧他的脚步，便已足够。
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在叶青蕊的心里，黑暗之中的沉默让她开始思考她从未正视过的问题。自己对元殷书真的只是合作伙伴之间的感情吗？
怎么解释自己被他搂在怀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嘴里说的再响亮，身体却很诚实的依靠着他。
叶青蕊头一次，真正正视自己和元殷书之间这种特殊的依赖和感情。原来，早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让自己都惊讶的地步。
她对他的在乎和安危，也到了能不顾一切，飞奔到他身边的地步。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怎么发生的，叶青蕊想了很久，却依然没有答案。
她昂起头，想从黑暗中去看他的轮廓，隐隐绰绰之间，他模糊的面目，在她的眼里却是如此的清晰。
就在这时，她忽然释然了。
如果是真的，那接受便好。跟着心的方向去寻找，才能让自己心安。既然她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那么，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叶青蕊这么一想，身体也渐渐柔软下来，不自觉的紧紧靠到元殷书的身上。而元殷书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从一开始的僵硬到现在的放松，似乎一直横在他们之间的那块无形的坚冰，已经开始融化。
第237章 雪雕
放下心中的负担，叶青蕊反而轻松起来，甚至在饶有兴趣的讨论这条通道到底是谁修的，意欲何为。
谁修的，当然是大皇子，为什么修也很好理解，无非是为了避过樊城的军营，直达官道。但这条通道真的能直达樊城郊外吗？元殷书有些怀疑，只能等他们走出去，才能知道了。
“快看，前头有光亮。”
叶青蕊惊喜的出声，元殷书自然也看到了，虽然只是极浅极浅的光线，但他们身处黑暗之中，很容易发现。
有光亮，自然证明前面有出口。
他们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而前方的光线也越来越亮。但随着他们已经渐渐能视物，一股浓郁的臭气也随之飘到他们的鼻子里。
糟了，前头不会是挖地道埋葬的工匠，百人坑，累累尸骨。叶青蕊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元殷书的表情开始变得微妙，甚至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若不是看他表情笃定，叶青蕊甚至都不敢再走下去。
“地道怎么会通向这种地方？”
叶青蕊就奇怪了，通道直接穿山而过把他们送到樊城郊外，可能她都不会这么惊讶。可现在她却是一脸莫名其妙，地道所连接的是一处山穴。
而山穴里堆满的动物粪便和羽毛，可以证明这里是某种飞禽的老窝。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出来的时间很巧，这里的原主人大概是飞出去觅食去了。他们才能顺利的爬出去。
但是站在半山腰的平台上，叶青蕊看着脚下厚厚的积雪，和完全搞不清楚的方向，不由一声长叹。
出是出来了，可是这四周除了茫茫白雪就是茫茫白雪，完全无法辩认方向。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必须下去。”
元殷书四处查看地形，如果呆在这里，不管是大雕还是老鹰飞回来了，可真就要人命了。他们可不会放过这两个活物，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美食。
可是四周全是悬崖峭壁，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出来，更别提攀爬了。只有一处斜坡，略略有个弧度，问题是积雪覆盖着，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天知道。
说不定你看着是斜坡，实则是积雪覆盖堆成的假像。一脚踩下去，直接掉到底，也是有可能的。
元殷书团了几个雪球打下去探路，却听到天空传来鸣叫。两只雪白的大雕发出“枭枭”的怪叫，扑腾着翅膀由远及近飞了过来。
叶青蕊抬头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虽然离得很远，但两只雪雕的尺寸还是让她受到了惊吓。可以想像他们落下来后，他们的命运。利爪之下，立刻血溅五步。
“不能等了，马上走。”
元殷书指着这处斜坡，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之道。就算下面真是悬崖，摔死也比被雪雕活生生吃掉强。
“什么，从这里滑下去，万一又掉进什么地道。”
叶青蕊现在对积雪之下的雪峰有着深深的恐惧，更对自己之前掉下地道的一幕记忆犹深。
“你以为这地道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挖得出来吗。别废话了，快过来。”
元殷书已经准备好了，把衣角的边边都扎了起来，又命令叶青蕊照做。再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他牢牢抱住叶青蕊的腰，双腿将叶青蕊夹在中间，开始往下滑行。
象刀子一样的风呼呼刮在脸上，灌进她的嘴里。很快元殷书就腾出一只手，捂到她的口鼻上，可她的脸还是冻的麻木了。
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等他们一齐摔入雪堆中的时候，看到上头的雪雕钻进了山穴，他们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不管方向，我们拼命向下走就对了。”
元殷书发现，在不借助天像，也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辩认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好无奈的得出这个结论，拉着叶青蕊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
叶青蕊想到怀里还有几块红色的布条，她当初在密林里做记号用的。把他们全部展到最大，然后系在自己的腰上，也给元殷书系上了一条。
“这算什么，月下老人的红线？”
元殷书哭笑不得的看着叶青蕊在自己身上鼓捣着，出声调侃道。
“你…”
叶青蕊本来还想解释，是因为他们穿着素色的衣服，在雪地里不显眼。系上红色的布条，万一有人来找他们，总要容易发现的多。
结果听到他胡说八道什么红线，也懒得解释了，使劲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泄愤。
可是拧完了，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
他们之间，这种亲密的互动好像是第一次，当然，危险时刻的权宜之计不算。
“走。”
叶青蕊觉得自己太尴尬了，她怎么会去拧他一把呢，简直不知所谓。她脸上火辣辣的烧的慌，为了掩饰，干脆低下头一个劲往前走。
元殷书伸出手，一把将她拽回到自己怀里。不理叶青蕊的挣扎，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脸越离越近，叶青蕊的心也越跳越快。
即害怕又期待，大概就是她此时的心情。
他喷出的鼻息，越来越重，叶青蕊的眼神也越来越慌乱。应该闭眼吗，可她的眼睛却越睁越大，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大少爷…快看，是我们大少爷和叶二姑娘…”
远远的，飘来的声音，让两个越靠越近的人清醒过来。叶青蕊羞的使劲挣扎出他的怀抱，连连后退。
元殷书则是冲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摇摇头，这臭小子，真是即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别的时候没什么用，煞风景什么的，总是刚刚好。
三元抱着元殷书的腿号啕大哭，甚至连鼻涕泡都哭出来了。那惨状，让一直想拨腿的元殷书都没好意思。
最后眼见他的眼泪鼻涕快要流到他的衣摆上，元殷书忍无可忍轻轻一脚把他踢开。
笑骂道：“你家少爷又没死，把力气留到真死了再哭。”
三元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胡说，少爷长命百岁，小的根本看不到那一天。”
叶青蕊尴尬的心情，也因为三元的一通表演而变得放松起来。
第238章 对比
周怀山没有放弃他们，就算齐副将赶到密林深处，几乎想打晕了他带走，他也没有松口。商行里的人和三元碰了头，知道两个东家都陷到了雪峰上，包括白芷都要上山寻人。
最终，齐副将拧不过周怀山，把自己的士兵都派上山去。
“齐副将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找不到人，他就是扛也要把周大人扛走。”
三元跟他们解释山下情形，当然，商行里的人，是死活也不会走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他们的想法。
“白芷姑娘非要上山，被周大人骂了，说她只会拖累大家的速度。她只好呆在下头，我们一回去，就眼巴巴的过来问，样子真可怜。”
三元也不忘了替白芷表功，叶青蕊点头，“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这是小的…”
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惊喜道：“咦，二东家的嗓子好了。”
说话间，听到动静在周围寻找的人也都聚拢过来。大家簇拥着两个人一起下山，三元得意的昂着头走在元殷书的身后，那表情让闻讯赶来的二管事忍俊不止。
原来这几天，最拼命找人的当属三元无疑，因为是他跟着少爷上山，又弄丢了人。自责的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若不是心里挂着少爷的安危，他恐怕早就自己寻个山头跳下去了。
周怀山自然是在山下，他倒是想上山，却被人死死拉住。齐副将更是直言，若是他上山，那便撤走所有人。想一想，自己一个人怎么也顶不上那么多士兵有用处，他只好依言留在山下等消息。
看到下山的两个人一个眼睛好了，一个嗓子好了，周怀山大喜，“你们倒是因祸得福了，不过，你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
这的确让人费解，他们派了这么多人上山，连片衣角都没找着。结果他们一前一后失踪的两个人，倒是能找到彼此，实在让人惊讶。
“我们也没想到，积雪崩塌之后，把我们冲入同一处山崖，好不容易才爬了出来。”
元殷书没有说出那条秘道，叶青蕊自然不会出卖他，老实的点头，只说自己吓傻了，若不是遇到元殷书，肯定逃不出来。
听起来虽然有些牵强，但在山上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现，而且也求证不了。周怀山想了想，他们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当即释怀了。
“靖王已经到了密林外。”
齐副将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周怀山大手一挥，“更衣，取出圣旨，我们去会一会他。”
是打算就在这里颁布圣旨了？
这样也好，元殷书和叶青蕊俱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遇不到五谷丰登，也不会暴露叶青蕊。
靖王在北方知道赐婚使失踪时，就已经猜到他进入了密林。
但他这个时候急匆匆找去，反而好像心中有鬼，所以干脆一推三不知，让他们自己折腾几日，看看意欲何为再说。
知道他们上了雪峰时，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但随着消息传来，他心中大定。雪峰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瞧破，他岂非白经营了这么久。
再加上齐副将也进入了密林，他便干脆整装带着一干精锐出发到密林迎接赐婚使，也就是他的堂叔周怀山。
周怀山这边带的士兵都是将军精心挑选给他的，全是精锐之师，身着白银一样的铠甲，齐唰唰骑着高头大马走出密林，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
正当他们洋洋自得时，却冷不丁看到密林外黑压压一群骑兵，让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
就连叶青蕊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也发现靖王带的这一支骑兵格外与众不同。他们身着黑色的盔甲，神情冷峻不说，最可怕的是，上千人聚集在一起，居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至少在他们走出密林时，她一点也没察觉到外头有人，而且是这么多的人。
人不发出声音还可以理解，最最可怕的是，这些人身下的马，也没有声音。地面上满是鲜嫩的草叶，没有马低头咀嚼一口。
也没有马儿无聊的刨着蹄子或是摇着尾巴，看看这些马，叶青蕊才明白，原来战马和普通马的区别并不是被谁骑在身下，而是真的有区别，还区别很大。
把人训练成士兵并不可怕，可是连马都训练成了士兵的一部分，这就很可怕了。
当然，这仅仅是叶青蕊浅白的认知。那些懂行的人，比如齐副将和周怀山身边的那位将军的亲卫，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士兵，这些仿若孔雀一样开着屏的儿郎，和对面收敛到极致的军容，简直就象一群孩子，对上一群将满身肌肉都隐藏起来的大汉。高下立判，连争辩的力气都免了。
周怀山却仿若未见，满脸笑容的上前与靖王见礼。
靖王下马与他见礼，周怀山赶紧扶住他，而靖王刚口称叔父，坚持要按家礼给他施礼。周怀山则坚持不肯受，“按国礼你是靖王，按家礼我是叔父，干脆互相免了，省得你拜来我拜去。”
两下拉扯清楚了，周怀山轻咳一声，示意对方接指。
香案早就摆好，周怀山展开圣旨。所有人下马黑鸦鸦跪了一地，宣读圣旨，接旨，看到靖王恭敬的三呼万岁，收下圣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看样子，大家至少还有几年的安稳日子可过。
周怀山更是满脸笑容，扶住靖王的胳膊，大笑道：“安家大小姐端的是才貌双绝，你这小子要嫉妒死多少人，皇上对你这个当大哥的，还是很照顾的。”
他说完丝毫不觉得尴尬，靖王也笑的爽朗，仿佛之前根本没有被皇上迫害过。也没有带着几个随从，从京城星夜赶路逃回北方过。
叶青蕊站的极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只觉得觉得他们演技不错。明明当初你死我活，现在却一副前嫌尽释，把酒言欢的模样，也许这就是人上人和他们这些小人物不一样的地方。
靖王自然是力邀周怀山去北方坐客，但周怀山以樊城职责推托不开为由婉拒。
“这样就回去了。”
叶青蕊吐吐舌头，竟然比自己想的容易的多了。
“靖王既然决定接受赐婚，就不会再生波折。”
元殷书跟她解释这些大人物的想法，主调既然定了，就不会在细枝末节上去为难，没得显得小气。
其实叶青蕊最想问的，还是关于秘道的事。但她知道在回程的路上不是时机，一直憋着回到樊城。
第239章 靖王的宠妃
元殷书的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但一直咬着牙硬撑。一回城就倒下了，高烧不止。在这个感冒都能死人的年代，叶青蕊的担心可想而知。
三元也乖觉，知道叶青蕊最多能光明正大来看个一回二回，不可能天天往元家跑。
趁着叶青蕊在商行，就借口有事需要同二东家商量，带着她走商行和元家中间自己开的小门进入元家私宅。
有叶青蕊的监督，元殷书不得不每天喝掉苦药。
皱眉眉头半靠在**榻上，伸手接蜂蜜水的元殷书看着叶青蕊得逞的微笑，叹气道：“你不必每天都来的。”
“你肯乖乖喝药，我就不来。”
元殷书抚额，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喝药，一嘴苦药渣子的味，简直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偏生对上叶青蕊巧笑倩兮的一张脸，荡起甜甜的笑容，端着药碗过来。
别说是苦药渣子，就是绝命的毒药，他也只能喝下去。
“头还晕吗？”
叶青蕊知道这应该是低血糖的表现，他在山上几天没吃没喝，仅靠着一袋酒吊住一口气而已。就算后来吃了几片卤牛肉，身体也不可能马上恢复过来。
他是靠着自己强大的自控力，带着叶青蕊走出秘道。随后身体便抗不住，一路上连马都不能骑，是跟叶青蕊一块坐马车回城的。
当天就高烧不退，好在周怀山又请出了御医，说他这是身体亏空狠了，好好温补一阵子，才能养回来。
“早就不晕了，天天躺在**上，人都发霉了。”
烧一退，他就觉得自己病好了。但叶青蕊和三元都不许他下**，要他遵医嘱，至少休息半个月。
“那你快告诉我，山上的秘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问题憋在叶青蕊肚子里好久了，看他精神真的是大好了，也放心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靖王有个**妃，是他到了北方后迎娶的，是当地一个部落族长的长女。”
元殷书不仅没有直接说出秘道的事，反而说起了靖王的内宅之事。至于部落，北方一直地处偏远，又和蛮夷交界，当地一直保留着各式各样的大小部落。
只因他们都臣服于皇帝的统治，便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化和传承。
叶青蕊心里清楚，这些应该是少数民族。
而靖王迎娶的这个**妃，他们部落最擅长的便是饲鹰。到了老族长这一代，一女三子，三个儿子俱是平庸，倒是这个长女继承了他一身的本领。
不仅会饲鹰，还在他们争夺族长之位时，一举驯服了两头雪雕，而将三个弟弟死死压在脚下。
传统部落没有什么传子不传女的规矩，信奉的是强者为尊。此女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便由她继承了族长之位。
不过嫁于靖王之后，她将族人交给三个弟弟分管，自己则专心服侍靖王，据说深得靖王**爱。
雪雕，叶青蕊愣住了，看向元殷书。
而元殷书冲她点点头，意思是正如她所想。
樊城郊外的雪峰，几乎是千尺绝壁，不比密林深处的雪峰还可稍作攀爬。樊城外的雪峰，根本就是垂直而下，就连猴子都上不去，别说人了。
但有一样东西除外，就是长了翅膀的雪雕可以飞过去。
而且他们体形巨大，完全可以驮起二三个成人不在话下。
他们飞入自己居住的洞穴，所驮之人便可以顺着秘道走出来。再顺着山道爬下去，便可进入密林。
密林已经属于北方之地，即避开了樊城的城门，又避开了军营。直接进入北方，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不知内情的人，恐怕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元殷书即看到了秘道，又知靖王的**妃，这才能推断出事实真相。难怪他不敢提及秘道一事，不然周怀山也一定能推断出来。
可若是不说，靖王真的出了奇兵威胁到京城的皇位怎么办？
特别是对于周怀山，这么欺瞒于他，叶青蕊觉得心有不忍。
“别把你身上泛滥的，属于普通人的感情，强加到他们的头上。他们首先是皇孙贵胄，其次才是自己。在大多数时候，甚至是所有时候，他们的姓氏和荣誉，比任何事都要重要的多。”
元殷书果断阻止了她愧疚感的漫延，冰冷冷的强调，小人物就当好自己的小人物，千万不要用任何理由去插手大人物的圈子。因为对事物的理解和应对，他们天然就不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
叶青蕊黯然，她知道元殷书说的都对。周怀山大多数时候是个可爱又率直的朋友，但一旦他记得自己的姓氏，又会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会将任何有可能威胁到皇位的阴谋，扼杀在萌芽的状态。
“何况，靖王既然愿意接受赐婚，说明他现在也没有把握。安家是世家大族，他不敢把安氏女如何。”
元殷书帮她分析现在的局势，至少这天下还有几年太平日子可过。
想到嫁给靖王的安氏女，叶青蕊不由摇头，这个女人悲剧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可怜不管她出身多么高贵，也只能被一纸婚书摆布为一颗棋子。
“你觉得她可怜？”
元殷书伸出手弹了弹叶青蕊的脑门，光洁的额头现在正因为一个陌生人而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们男人不会明白的，女人就象一朵花，没有爱的雨露浇灌，不管她多么强大，也只能枯萎憔悴。”
这些话，叶青蕊就算打死也不会好意思在徐靖成面前说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元殷书的面，似乎什么都能说出口了。
“她那样的女人，你永远理解不了。他们的志向之大，远非你这样的小人物所能想像。”
“你认识她？”
叶青蕊很好奇，很少听到元殷书评价别人，特别是用这种语气。
“当然不认识，但出身安家，已经说明了一切。”
出身，又是出身。可见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出身是多么的迷信。
“你不用和她比，虽然你不是凤凰，没有满身的流光溢彩，但尾巴上也有几根只属于你自己的漂亮羽毛。”
这是什么比喻，是说自己是山鸡吗？叶青蕊气哼哼的走了，关于安氏女的讨论到此为止。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元殷书所说你永远不能想像别人的活法，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她亲眼见到了这位安家大小姐。
第240章 安家大小姐
一旦这边靖王接受了赐婚，京城那边送亲的队伍几乎立刻就出发了。显然是提前准备好了，只等来自樊城的消息。
等到了樊城，周怀山本意是想将自己的县衙腾出来给安家大小姐住。但在前头安置住处的来人，却笑说安家大小姐一早吩咐过，不要劳动周大人。他们暂住在齐副将家中，齐夫人已经打点好住处。
军营里将军无疑官职最大，但他的家眷都留在了京城，带了家眷来樊城的将领里头，只有齐副将的官职是最高的。
而齐夫人出身大族，是先皇的皇后，也是现在太后的族妹。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妇人，来接待安家大小姐，最是合适不过。
周怀山一听，也觉得这样最好。命人送了些家具摆件去了齐府，也表示了自己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