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肜这边听了恨得牙痒痒,这薛姑娘自己不要名声罢了,若传了出去,她二哥哥的名声也算不上好听了,整个一个无媒苟和,还有,真的没她子肜什么事吗?如果真的怕她碍手碍脚,一开始就不会卷她进来。怕是等下引着这薛家三爷进来,也是一杯茶放倒,然后子胭再一抽身,等下人来看可就不是一处了。而她大姑娘已经先遣了两个丫鬟走了,然后她自己在一走头,这里吵翻天也跟她没有干系,真是好算计。这布局算不上深,坏就坏在那些“好茶好香”上,而且如果深究起来,也不是他们家的东西,怪不到她头上。而那薛家三爷虽也知道自己家里的东西,但怕是有心算无心,他不留神喝了怕是也不知道,毕竟像子肜这样的舌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生的。子肜心里恨着,手却摸上身边一个随身带着的小香包,里面有着几根银针,还是前几年贾政送的一副银针中的几根,这贾政知道她上辈子就有随身带针的习惯,这辈子却多有不便,所以寻了来送给她。贾政送她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还送给她过山寨版的手术刀,王家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也没人问为什么送她银针。这次,这银针就要帮大忙了。
且不说这边子肜盘算已定,外头到真的传来响动,果然,王子腾和薛三爷来了。一阵寒暄问好推让,这事儿就按着那两位的谋算进行着。而屏风后头,子肜借着外头声音得遮盖,轻手轻脚的起了来,摸出银针,在丫鬟的人中、虎口等处扎着,又掩了他们的口不让他们吱声,悄悄比划着让他们按着原来的样子假寐,到底是跟随已久的丫鬟,打量着现在的样子,回想着刚才的瞌睡,又听着前头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明白了现下的处境,虽心中还有疑惑却也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当下各自不动,静静的听着等着。
前边,二位爷已经去了隔壁歇脚,两个丫头已经先行过去伺候了。不一会儿,薛姑娘也带着身边的人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又没了声响,只听得着大姑娘越来越急的喘气声。不一会儿,听得薛姑娘带着她哥哥过了来,笑着推了她哥哥进了门就走,还随身带上了门。这薛三爷进退不得,很是尴尬,这时大姑娘倒是镇定下来,笑嘻嘻得起了身请薛三爷落座,又是倒水又是敬茶,十分殷勤。薛三爷被狠灌了三杯后,就想告退,话还没出口,这大姑娘倒是抢先说了,说是薛姑娘寻了薛三爷怕是有话说,请薛三爷在屋里坐着,怕等会儿薛姑娘过来找不找人,等薛姑娘来了她就出去给他们兄妹让地方。说完,也不等薛三爷说话就又到了一杯茶。薛三爷被说得进退不是,想了想,也只好先坐下来,才一会儿工夫,竟然困倦得人事不知。
子肜在屏风后头敛声细听,这些自然都没有放过,虽不知细节,但也揣摩得八九不离十,当下知道这薛三爷怕也被她这个大姐放到了,接下来就是戏肉了吧。果然就听大姑娘喃喃道:“虽算计了你,但对你也不亏了,人家可是这阖府心尖子上的人。”接着又是一阵衣服悉嗦声,“真沉,竟然搬不动,百密一疏啊,竟忘了让人先拖了你再走。哎,又便宜你一回,让姑娘我亲自拖你进去。”子肜边听边腹诽,嫌沉你就在外面陪他啊,就你那两个丫鬟,来了一起收拾,当然,不来就更方便行动了。想着,冲着那几个丫鬟点了点头,半闭着眼等着。
半晌,才见子胭身影慢慢绕到屏风后,只见她从背后抄着人的胳膊半弯着腰退步进来,一步三喘,任那人下半shen在地上拖着。资肜好笑得看着她折腾,直到她喘着粗气把人拖到榻边,又好一阵折腾上榻事才迅速出手,银针连刺几处晕眩大穴,大姑娘就趴下了。
子肜跳下榻子,让人把大姑娘核薛三爷搬好,自己却打开香炉,起出余下的一点子香,又挑下少许舔了舔,果然就是加在茶中的东西,看着乌茜疑惑的眼神,笑道:“此乃茶引”,不想乌茜一下子就明白了,竟然抢过少许塞进了大姑娘得嘴里。资肜看得直摇头,当下也不及细说,个人略收拾一下,抹去些印迹,开门出去。
门外悄无一人,连小筑本来值守的丫头婆子都不见身影,大概早就被打发了。进了隔壁,前头也一个人不见,子肜直闯后头,只听的一声尖叫,薛姑娘瞪大眼睛望着她,面上惊疑不定。子肜不耐烦与她歪缠,指使着丫鬟们按住她捂住嘴,银针连闪,就地解决。子腾半趴在榻子上,香梦沉酣。子肜刺醒了他,拉着就往外跑。子腾刚醒来虽有些昏昏沉沉,但见势却也知道轻重,当下反而轻架着子肜快速出了屋子。
一行人寻着小路望山下走,子肜靠着哥哥借着力,倒也不耽误她把事一来二去的说明白,直听得子腾两眼冒寒光。子腾略缓了缓步子,说道:“我们先绕开那些人,抢先回老太太那里。妹妹可还有力气?我们得快上些。“子肜表示无碍,当下几人三绕两绕就回到了老太太处,在屋子外喘定了起,整了整衣服发式,才扬长而入。
薛太太果然还陪着老太太说笑着,太太却已经回去料理家事了。老太太看着就他俩回来有些疑惑,笑着问道,怎么这回子就回来了,陪着的客人呢?子腾抢着说,他和薛三爷到翼然小筑小坐,哪知薛三爷被他妹妹叫了不知去了哪里,他正回去叫人寻去,半道上碰到了妹妹,一问才知道也与大姑娘薛姑娘分开了,竟要回老太太处找人去找去,所以就一到来了。
老太太听了眯了眯眼,笑着说:“多大个事,竟当个正事来回,自己家里还能丢了不成,他们兄妹俩可能到一边说体己话去了,他们老娘还在这呢,等说完了自是会回来的。你们俩既来了,就陪着我老婆子说会儿话。”
几人玩笑了一会儿,正赶上厨房里人来送上先前子肜吩咐的点心,薛太太又赞叹了一回。正说笑着,就见一个丫鬟进了来,看到了子腾一愣,然后恐慌异常,正是薛姑娘身边得力的人。
PS:终于把我家的本本接出院了,可怜我的皮夹大出血,2300不到,加上来回叉头费,心情超郁闷。原来已经码好了大半章,接着码完赶着上传。老实说,现在一点写字的心情都没有。我会尽量控制不良情绪,争取两日一更。
求安慰
正文 22 营生
见这丫鬟进来,薛太太也甚是疑惑,问道:“你怎么没在你姑娘身边,来此何事?”那丫鬟绞着啪子正吱唔着,就见太太带了几个婆子进了来。太太看见子腾子肜正绕在老太太身边吃点心,眼神一闪,笑着道:“在客人面前还这样贪嘴,也不怕薛太太笑话。今儿个的功课都完成了?”子腾子肜对看了一下,知道怕是那话儿来了,起身向着众人告退。
子腾虽还有许多疑问,但子肜已约好今儿个晚上在太太房里一起吃饭,到时定会细说,所以现在也不急。其余的,作孽的人自有人去收拾他们。二人出来后,就各自回房了。
且不提接下来管事的婆子如何忙得脚不沾地,也不提薛家的人如何急匆匆的告辞而去,子肜通通只做不知,别人看了来这二姑娘依旧不紧不缓的过着她的日子,又有谁知道子肜心中是怎样的翻腾。她只道是并无害人之意,却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她也很理解别人为了过得好一点而努力谋划,到头来才明白她被人当作了挡路石。看着那一点点的碎香末子,差点她就交待这上面了,又叫她怎么不后怕。看来她以前准备的还是很不够,除了防身的技艺,还得有些特殊的东西,商人也有商人的便利吧?抛开这些不谈,她还记得贾家是很缺银子的。那她是不是也弄点什么营生?虽然她相信贾政定会解决这些问题,但她也不是个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人。她也不想搞些什么穿越传奇,只弄些方便自己的而她又有兴趣的就可以了。这些年,她也就是为了方便洗澡引了子腾搞了风吕,接着又同样操作了牙刷。虽然她不算洁癖,但个人卫生还是相当重视的,她搞这些也纯粹是为了自己,没想到也小蝴蝶了一把。这牙刷不同于风吕,一看就是个可以学会的,所以卖得极便宜,当然如果要镶金嵌玉又是不同了,但是刷牙可不光光只要牙刷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要牙膏。她不是搞化学的,弄不出膏体和软管,但是凭着草药学搞出了牙粉,还针对一些牙龈疾病搞出几种配方,还弄出了一系列的香型,没成想这在她哥哥手中倒成了生财之道,当然,凭着他们的家世,也没有什么谋夺方子的狗血剧情。只是这些到底是单薄了些,且也不是在她的掌控中,虽说哥哥疼她若命,但她并不是这土生的娇弱女子,靠人终究不如靠己。
这时子肜已经完全把大姑娘的事抛在了一旁,只反复思量着干些什么自己喜欢的又方便向外伸出触角的事。思来想去,眼下她拿得出手又喜欢的事无非这么几件:养生食铺、点心铺子、药店。至于医馆,那太出头了,也没法对老爷太太解释,更不用提她女子的身份了。
随手拿纸划拉着,最后圈定在药店上。虽然她爱捣鼓药膳、点心,但前世就知道,饭店饭店,开张就烦,况这行她本身就不熟,也不耐烦培训大厨点心师什么的,更不用说她本不是光为了赚钱。但药店就不同,且不说与她所学息息相关,她脑中是大把的各种丹药方子,且药材采购走南闯北,说不定就能掏点什么稀奇物事,就算掏不着,这南来北往的故事也够可以的了,这将成为她的触须,也成为贾政的臂膀。虽说这个年代的药店经纪她一窍不通,但好歹上一世还是接触过医药器材的采购的,再者,她也并不想自己个儿出面,像她哥哥一样,找些靠得住的大掌柜和管事不就成了,至于到哪里去找这行当的掌柜和管事嘛,她不是还有哥哥嘛。
主意定了,她才起了身出门看那新开的月季,顺便让白英收拾了桌子,那些乱涂乱抹的纸白英也照着以往的习惯扔进铜盆点火烧了。农历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才略略站了会儿,就有些燥了,刚转身想进屋,就看一个别处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她稍抬了抬眉,红升就笑着走开了。她也不管这些,径自进了屋。接了靛蓝递过来的茶静静品着,一杯未完,红升就进来了。原来是给他们小丫头报信的,平时子肜就让白英他们不要很拘着那些小丫头子们,只要是懂规矩的,干完了活就可以去玩,至于那些不懂规矩不知进退的当然也不留在这儿了。那些小丫头各处疯玩,况子肜也出手大方,她那里的小丫头也比别处的多些好吃的好玩的,所以与府里各处的小丫头都交好,一有什么八卦,她这里总能很快知道,今次也例外。据说是大姑娘得了什么急症,一下子连风都不能见了,连老太太都亲自关照在屋子里好生养着,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嘱咐一定不能出屋子也不能见风。就是这症候还是会过人的,所以还派人专门在大姑娘的院子外守着,这院子的人通不许出来,一有生病的就立即打发出去出钱治病,一切衣服吃食平时所用都让人送到院门口,里面的人自会接了去。
子肜听了不作声,这一切都是作孽的人自找的,以后也用不着她操心了,只可怜还旁带了身边服侍之人。
将将到了饭时,子肜去到了太太屋子,才说了几句玩话子腾也来了,太太早已明了了他们的意思,看了故意笑着说,“今儿个是吹得什么风,把这王家的二爷二姑娘一同吹到了我这儿了?怕是又一起约了来我这儿打秋风了?”
“太太果然明白,只是今儿个我已被别人狠敲了一顿,只是这别人还意有未足,还巴巴的拉着我来太太这儿打秋风,只是没成想还未开口就让太太识破了。”子腾也玩笑着接口,边说还边故意地瞟了子肜一下。
正说笑着,就有丫鬟进来回话,说是老爷今儿个陪老太太用斋不回这吃饭了,子肜听了心道正好,虽说老爷很把她和哥哥放在心上,对于庶出的子女并不太在意,但终究都是他的子女,今天的事当着他的面还真不好说出口。今天的事,怕是太太也要吃挂落,总要担一个教养不力之名吧,想着不由得兴意阑珊。
待吃了饭,兄妹俩把事一一对太太说了个明白,太太虽早已料到了这些,但听了经过还是惊怒交加,自己的一双儿女差点就着了道了,儿子倒也罢了,无非是多个女人,弄了来随便找个角落扔那里不怕收拾不了她,而宝贝女儿就差点毁了,光想想就是冷汗涟涟,今儿个只是把那个祸害关了禁闭真是太便宜她了,要不是多少还得顾着老爷的面子,这事她绝不会这样就了了的。罢了罢了,等明天薛家来过了礼正式定了亲,她就不管了,什么嫁妆婚事操办的,她倒要看看老爷老太太是怎么个说法。
定了神,太太轻声说:“今天大丫头得了急症,老太太让她静养,你们也不要去打扰了病人。前些天你们也知道,老爷有意把大丫头许配给薛三爷,因着薛家家里有了急事需赶回去,所以明天就过礼把这事定了,其他的一切从简。只是今年大丫头才十三,所以等年后才接了去。今天老太太留老爷的饭,我估摸着就是说这事呢,其他的我会同老爷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们也别管了。”停了停,面容一肃,“今儿倒是多亏了肜儿这馋嘴的舌头,只是为娘往日里怎么说的,你统统忘了吗?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你既已知道不对,为何不早早脱身?今儿个你取巧脱了,只是你碰到了不入流的手段,以后万不可如此莽撞。可知道?”子肜忙起身垂首称是,子腾也在一边说好话,太太才摇手说罢了,接着又问道:“你这针刺之术哪里学来的?”子肜早知有这一说,忙捡准备的说了,说是以往一直对养生之类的有兴趣,家里的医书也看了很多,哥哥也帮着淘换了些回来,上次贾政送了银针,就私下学了些,没想到这次正好派上用场。太太连声说胡闹,这人体穴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人命关天,也是私下好玩的?更何况是下针的深浅轻重?如真想学,早对了自己说,自己去想想办法,只是操作起来很麻烦,师傅也不是很好找。子肜当然不想在这方面给自己找麻烦添个师傅,连称不要。太太沉吟一会儿,道:“有个防身的总不是坏事,你爱私底下琢磨,我也不拦着,只是多找些嘴紧的小丫头子练练手吧,那些人我会关照的,这事还是不要让旁人知道为好,出其不意才能制胜。今天的事我估摸着也没人有脸敢提。”
子肜看着这事说得差不多了,拿出今天的薰香末子,说起了她的盘算,才刚说完,子腾就连声道好,就是对她放弃的那个养生食铺和点心铺子也很感兴趣,说是妹妹不开他来开,惹得太太狠狠瞪了他:“没见过哪个世家弟子这样钻钱眼子的,也不怕失了身份。你妹妹的想法很好,养生食铺和点心铺子太招人眼,也过于繁琐,你现在还要读书,不要过于分神。肜儿想开药铺就开吧,家里原就有铺面,只是没有药店,人手什么的就让你哥哥操操心去寻了来,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不可抛头露面,有事就让人进府来回,这个铺子就作你的私房,本钱…”。
“本钱从你嫁妆里扣…”子腾抢着接口调笑。
“娘,你看哥哥,今儿个你不教训他我就不依。”
一句嫁妆又引来了一阵玩笑。
正文 23 贾敏
贾政坐在书桌前,眼睛却不知道看着哪里,他才刚破了个题,做了篇策论,才放下笔歇口气。刚刚出了正月,天气还冷着呢,屋子里点了几个火盆,倒还算可以。因怕碳气重,他又不甚喜欢熏香,所以夏麻放了好几盆子的水仙在屋里压气味。这丫头对这些花花草草有些本事,几盆水仙花期错开着倒是从年前一直开到了现在。
光阴似箭,贾政有些感慨,这个词他前世在他儿子小学作文本里经常看到,他还教训儿子说没有新意,没成想他现在对这词却多有感触。是的,光阴似箭,瞬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九年了。来的时候这个小身板才刚虚岁七岁,现在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了,子肜也已经十四岁了,好久没见了,她,可好?可曾想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这样分离,会这样想见见不着,哪怕是前世,他带兵打仗,或者部队练兵,从来都是精神极度专著或者忙得脚步沾地,从没试过这样的想念一个人,等他有空想念了,而她也已经在身边了,所以听她幽幽地说想你,他从来只有高兴,却从不知其中的酸涩。现如今,这般滋味他一一尝来,如果那班兄弟知道,会不会笑他酸涩书生?
三年前,老太爷殁了,他们守制二十七个月,直至去年七月除服,这间中虽不出来走动,但各种消息还是知道的。他一直与子腾书信来往,两年前,子腾得了个大胖儿子,取名王仁,王家大姑娘定给了薛家,去年过了年嫁了过去,说是身子不好不易大办,一切从了简。子肜也在子腾的帮助下开起了药店,据说找到了个好掌柜,倒也经营的似模似样,除了药材的经营,还做成药的买卖,其中一味乌鸡白凤丸更是出名,想这是个架空的年代,估计也不会妨碍了某个百年老字号。
去年正赶上是秋闱之年,所以除服后,贾政除了去了一次王家外,还是没怎么出门,就在府里和贾赦备考。秋闱既是乡试,因于秋季八月间举行,又称“秋闱”。乡试共分三场,第一场于八月初九日开考,考“时文”(又名“制艺”、“时艺”,即八股文)七篇,其中“四书”三题,“五经”每经四题,应考者选其所习之一种经考之,称为“本经”;第二场于历八月十二日考论一篇,题用孝经,判五道,诏、诰、表择作一道;第三场于八月十五日即中秋节考经、史、时务策五道。
还未进场,就感觉到与童生试的不同,门口排队等着搜身进场的考生的拘谨,搜身的严格都不可同日而语。等进了场,那一排排的号子房,巴掌大的地方,简陋闭塞,环境之恶劣,没考过的人真是无法想象,与之相比,前世高考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更不要提夜间气温的骤降,昏暗的灯光,隔壁号子阵阵磨牙呼噜声,解手的高山流水声,大解的春雷阵阵,万里仙气飘扬。。。。。。不足一一书来。想他这一世锦衣玉食,真没经历过这些,如不是前世的吃苦耐劳还真不容易渡过。答完卷,小心的收拾了笔墨,好不容易等着时间到了,起了封开了锁,他是第一批踏出考试院的人之一。
才一出门,还没等他四处张望,就被等在门外的寿年、福绵迎上了,旁边还有贾赦的长随元喜,满禄。让元喜满禄继续侯着,贾政避开人流,并未听寿年他们的话先上车,只站在车旁的大树下静静的侯着。慢慢的人都稀了,还未见贾赦过来,别说下人急了,贾政都有点忐忑,正想着想法子再进院中寻找,才见门口晃呼呼出来一个人,刚一踏出门框,就倒下了。不是别人,正是贾赦。赶忙扶上车一边往家赶一遍差人去请太医。
贾赦这一倒就足足卧床一个多月,病势十分凶险,哪怕是桂榜放榜都未能转移了府中人的心思。后总算渐渐的好转,众人才放了心,才又想起了桂榜的喜气。
这次贾府的两位爷都是榜上有名,贾政不用说,榜上第六名,贾赦虽说吊着车尾,倒数第五但考虑到他病成那样也着实不易。虽说他们家并不是太在意多了两位举人老爷,但喜气也是掩不住的,一洗这近三年的沉寂,大摆宴席,不光是他们家,王家的子腾也是榜上有名,这未来的妹夫舅爷互相恭贺也颇为喜感。只是这贾家太太史夫人已经放出话来,再不许贾家大爷贾赦下场了。
贾政还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神游,屋外却是一阵响动,只听得捧砚压得低低的说话声:“见过大姑娘。这天还冷着呢,大姑娘怎么就好早晚的过来了,快进屋,仔细别冻着了。”
“我二哥呢?”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是贾敏,贾政有点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这个妹妹才七岁,因太太年岁大了才得的老姑娘,平时很是宠爱,所以脾气有点骄纵,但是这些个规矩什么的到还是不错的,虽年纪还小,也有番大家儿女的作派。两个哥哥里,因贾赦年纪较大,今年已经二十一,且也性子傲气,虽也关爱弟妹但总不表现出来,如果不是前些年贾政老缠着他兄弟俩也不会如此亲热,故而贾敏对着大哥总有些畏惧,平时也不多亲近。而二哥就不同,性子随和,平时总哄着她,还会讲故事,她哪知贾政只是想起前世没怎么陪着女儿长大现在有点移情罢了,总觉得二哥最好,有事没事就喜欢让她二哥陪她玩,在她二哥面前也最会耍性子。
“二爷在书房写文章呢,姑娘屋里略坐坐,奴婢去书房门外看着,等二爷一搁笔奴婢就告诉二爷您来了,您看可好?”捧砚仍低声说道。
“就这么着吧,你让夏麻来陪着我说话。”
这丫头和夏麻倒也投缘,夏麻伺弄花草的本事也挺能引着她,看她二人挺亲近的,贾政原打算把夏麻给了她,自己让太太再另给一个,哪怕是不另给人,这服侍的人也尽够了,这花草的本不是她分内的事,园子里花房的人应该比她更专业。只是他才对捧砚伺笔说了,这夏麻就哭着给他跪下,说是打小就在这儿的怎么也不离了这儿,求爷开恩,贾政本就不是作威作福的人,调动工作也要本人愿意不是?这劳动法上有规定!所以这事就罢了。贾政想着她热爱这里的劳动岗位也是好事,至少小姑娘来了也有人可以分分神,省得净缠着他一个人。